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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八月盡歡 -【女主她不想嚇人】《連載中》 [打印本頁]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6 09:39 AM     標題: 八月盡歡 -【女主她不想嚇人】《連載中》

【書名】:女主她不想嚇人

【作者】:八月盡歡

【內容簡介】:

  南山每晚總有兩個小時,靈魂會附到相識人的物品上。

  有一天晚上,她成了男友的手機。結果半個小時前對她道過晚安的人,正在和一個嬌滴滴的女生聊天。

  在聽清楚他們明天的約會時間地點後,她讓手機強制關機了。

  南山:呵呵,不想聽你們談情說愛。

  一年後,南山與某人確定了戀愛關系。

  某人興致勃勃,誘哄道:要不要先驗貨?

  南山:不用。

  穿成他家花灑的時候,就把他有幾塊腹肌都數的清清楚楚這種事情她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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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6 09:45 AM

第一章

    南山偏頭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和電話另一頭的蕭然聊著天。

    話沒說上兩句,蕭然就要掛了電話。

    “明天要出差,我打算今晚早點睡。”蕭然打了個哈欠,聲音略顯困乏。

    南山抬眼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鍾表,時針堪堪指向了九。

    在她看來,時間還早的很。

    “行,你早點休息吧!那我掛了。”

    反正是自己男朋友,以後有的是時間聊天,南山想著。

    ……

    南山是被甜膩膩的打情罵俏聲音給吵醒的。

    這一次又穿成了什麼?她想。

    南山每個晚上,總會有兩個小時,會變成自己接觸過人用的物品。

    除了最初的五分鍾,她不能好好控制自己所穿越那物品。後面的時間,她都能很好的掌握物品。

    也可以自己選擇去或者留,她的選擇自然毋庸置疑。

    穿越也不帶這麼玩的,她並不想知道作為被子,牙刷,乃至馬桶等物品的感受。

    萬物有靈,南山感覺自己就是那個所謂的靈。

    她這樣想著,稍微感知了下自己的身體。

    這一次,她到了一只手機身上,怪不得那麼吵。

    無心窺探別人的秘密,她無聲的打了個哈欠。打算熬過五分鍾後,回自己的身體繼續睡大覺。

    咦,這聲音怎麼越聽越熟悉。

    此時身為手機的南山,被男人握在了手上,她的視線被遮住了。

    耳邊仍舊是熟悉男人的聲音,“寶貝,我最愛的就是你……真的,這不是工作忙嗎?”

    臥了個,這甜膩膩的聲音,不就是九點的時候,同她道過晚安的蕭然嗎?

    ?

    南山腦子裡有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

    世界上最悲催的事情是什麼?就是你當場發現男朋友出軌,還不得不成為男朋友和小三交流感情的工具。

    不知情的人,一定會瞪大眼睛,誇上一句,好賢惠的正室,在心裡再吐槽一句,媽的智障。

    發生這種事,誰都不想的。

    南山聽著蕭然用一種她十分陌生的溫柔語氣,對另一個女生噓寒問暖。

    不知為何,她的心裡竟然是一片平靜。

    大抵是在南山心裡,早就料到了這種結局,只不過早點被她撞破了而已。

    她和蕭然是校園戀愛。

    南山也不清楚對蕭然的感情算不算愛情,他追了她半年,堅持不懈。

    她的室友跟她說,蕭然是個好男人,他長得好看,書讀的很好。

    都那麼長時間了,一門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不如就接受了吧。

    於是,南山和蕭然順理成章的成了一對。

    同一般的情侶一樣,一起吃飯,上課,去圖書館。

    他倆待在一塊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只有半年,畢業之後是漫長的異地戀,兩個人在不同的城市生活打拼。

    總的來說,南山對這段感情並沒有抱有多大的期望,兩個人就那麼不鹹不淡的處著。

    蕭然若是真的不喜歡她了,大可以和她坦白,南山不是那種喜歡糾纏不休的女孩。

    總歸是好過一場,好聚好散嘛。

    現在蕭然暗搓搓的給她戴綠帽子,把她當傻子一樣耍的行為,南山不是很能接受。

    五分鍾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南山卻不打算走了。

    身為一只手機,她首先搜索了那個小三的號碼。
    估摸著聯系人列表中那個叫honey的就是了,南山在心裡默默記住了這個號碼。

    又翻了翻微信記錄,對於蕭然和那個妹子怎麼認識,又怎麼確定關系的來龍去脈了解的清清楚楚。

    在公司組織的旅游中,蕭然在古鎮碰到了純潔不造作的姑娘顧小憐,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三見直接在床上做起了
不可描述的事情。

    從微信的內容看,顧小憐是知道蕭然有女朋友的,一直追問蕭然什麼時候和自己分手。

    也不知道蕭然是出於什麼原因,對這個問題含含糊糊,沒有給顧小憐明確的答案。

    等等,剛剛在翻閱聯系人的時候,她並沒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她又開始暗搓搓查找了起來,通過號碼,找了自己的備注。

    來自大山的女人!

    大山的女人!

    的女人!

    人!

    好一個清新脫俗的備注,南山的憤怒值已經max。

    以前她在蕭然手機裡的備注名字就是南山。

    一異地戀,就成了來自大山的女人,再過半年,是不是就成了來自非洲大山的女人。

    還特地給她挑了張照片,扎著頭巾,手提籃子的勞動婦女形象。

    蕭然,我謝你大爺的。

    “咦?”蕭然發出疑惑的聲音,將手機移開耳朵,怎麼它突然就這麼燙了。

    小伙子,那都是你女友的怒氣值呀。

    “然然,然然你怎麼不說話了?”

    顧小憐問著,說的好好的,他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蕭然輕笑了一聲,“手機有點燙。”

    話一說完,手機立馬就恢復了初時的溫度。

    他一愣,盯了它一兩秒,真的好奇怪,明天去手機維修店看看吧。

    蕭然側躺在床上,同顧小憐接著聊剛才的話題。

    她靜靜著聽著蕭然和顧小憐聊天,期間打了無數個哈欠。

    顧小憐圍繞著你愛不愛我,為什麼愛我這個話題,同蕭然聊上了整整兩個小時。

    等等,他們現在不是戀愛關系嗎?都靈與肉結合過了,少女你再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晚了點。

    南山:不是很懂你們年輕人。

    等到蕭然確定了同顧小憐的下一次約會地點,南山立即清醒了過來。

    她記下了地點和時間,眼睛一睜一閉,就把手機關機了。

    年輕人少熬夜,多睡覺才是正經事。

    望著這突然黑屏的手機,蕭然鼓搗了好久,才重新開機。

    卻發現顧小憐的號碼不見了,微信號也被刪除了。

    他所有的社交網絡賬號名稱都成了去非洲挖煤的渣男,頭像也都是非洲黑人的形象。

    是中病毒了嗎?

    蕭然擰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明天抽空,一定要去手機店看看。

    當務之急,是把備注改回來,看還有沒有什麼資料被修改了。

    還要好好哄顧小憐,一想到這個,蕭然的眉頭都皺成了川字型。

    顧小憐是他喜歡的軟妹子類型,就是性格嬌氣了點。

    ……

    被迫聽了兩個小時的牆角後,南山終於回到了自己溫暖舒適的床上。

    她支起身子,按下了台燈開關。

    “啪”的一聲,整個房間都被暖色調的燈光照亮。

    回來的時候,她留了點驚喜給蕭然,不知道他發現的時候是激動激動還是激動呢!

    南山雙手抱著膝蓋,初時的憤慨過去後,略微有些惆悵。

    畢竟處了一年了,說對他沒有半點感情,那是假的。

    早點認清也好,也不用為了他蹉跎了歲月。

    不是她的,南山也不想要。

    人生還長,她就不信,找不到比蕭然更好的。

    南山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都凌晨兩點了,還是盡快入睡,否則明天上班遲到就悲催了。

    ……

    人頭湧動的車站,蕭然提著行李,朝出租車的方向走去。

    他昨晚一宿沒睡,忙著安慰顧小憐那受傷的心靈。

    同她解釋了半天,她才相信是他的手機中了病毒。

    經過一個早上的舟車勞頓,蕭然感到無比心累。

    不禁想到了南山,如果是南山,一定會表示理解,而且會關心自己一番吧。

    蕭然的腦袋昏昏沉沉的,眼下的濃濃的黑眼圈。

    坐上出租車沒一會兒,一陣音樂響起,是自己的手機。

    來電顯示是他的上級領導,蕭然立馬接起。

    “喂,您……”

    “你上哪兒去了,都這個點了還不來上班,兄弟公司的何總還等著你……”

    他還沒得及說些什麼,領導就辟裡啪啦一頓罵,讓蕭然的腦袋更加昏沉了。

    咦?他在出差,還是領導派自己來的,這個點怎麼會在公司,難道領導忘了?

    蕭然不敢反駁什麼,等對方歇氣了,他才回道,“我在b市出差……”

    “b市—”領導的聲音加重了,“不是跟你說了,不用去出差了。”

    蕭然一臉無辜,他並沒有收到消息。

    “我沒有收到。”他脫口而出,心裡不免多了幾分煩躁。

    本就沒有睡好,領導還要以莫須有的罪名,劈頭蓋臉的訓斥他。

    “你給我等著。”

    領導掛了電話,蕭然覺得莫名其妙。

    大約過了幾秒,他收到了一條彩信,真是領導發過來的。

    看時間,是領導昨天半夜發給自己的短信,明確告訴他不用出差了,讓他帶著資料回公司。

    而他回了個“好”。

    可是他真的不記得收到過短信,更不會記得回復過領導。

    蕭然有些茫然的摸了摸頭,忽的想起,那個時間點,正是自己手機出問題的時候。

    難道是手機自己回的?

    蕭然陷入了一片迷茫,該怎麼和領導解釋呢。

    好像剛剛,他還和領導頂嘴了。

    望著四處湧動的人群,蕭然站在汽車大廳,徹底陷入了迷茫。

    ……

    一眨眼,就到了蕭然同顧小憐約會的時間。

    南山經過這幾天的自我調節,已經看淡了她同蕭然的感情。

    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多了一些期待。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6 09:47 AM

第二章

    這天,南山勤奮的緊,早早就完成了她的工作。

    優哉游哉的喝著茶,就等打卡下班了。

    去茶水間倒水的時候,她聽到了資歷比較老的李姐在和小楊說話。

    “小楊啊,你長得這麼漂亮,有男朋友了嗎?”

    小楊靦腆地笑了笑,“還沒有呢,阿姨。”

    李姐聽到答復後,眼睛一亮,盯著小楊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熱切,“李姐幫你介紹個對象吧,一個長得蠻帥的小伙
子。”

    “不用了,我現在以事業為重,不急這個。”

    小楊委婉的拒絕,“李姐,我泡好咖啡,先走了。”

    她拿著水杯匆匆離去,眼光始終沒看向李姐。

    李姐一臉遺憾,嘴裡念叨著:女孩子還是要結婚的,現在的小姑娘太貪玩了,過了幾年,年紀大了,想要組建家庭,也找不到好的了,女人啊,年紀越大貶值越快……

    似是才注意到身邊的南山,李姐對她說道,“小南,你說是不是?”

    南山含糊的笑了笑,沒有回答。


    她一向對這種理論嗤之以鼻。

    女孩子又不是低值易耗品,哪來的增值貶值。

    李姐似乎不急著回辦公室,氣定神閒的靠在牆上。

    問道,“小南有男朋友了吧。”


    “嗯。”南山點了點頭。

    過了今天,她就沒有男朋友了,這話她自是不會同李姐說。

    她可不想被李姐介紹對象。

    “我記起來了,”李姐笑了笑,說道,“處的好就早點結婚,校園裡的戀愛最單純了。”

    南山彎腰倒著水,

    是啊,蠻單純的。

    單純到異地戀不到半年就被劈了腿。

    外面的世界真的好精彩哦!

    若不是她擁有這奇怪的能力,估計頭上頂了一大片□□大草原,還會高唱蕭然對自己好。

    啦啦啦!

    等到南山泡好茶,李姐還是站在那裡。

    她忍不住提了句,“李姐,以後還是不要向小楊介紹對象了。”

    “為什麼?”

    南山想了想,才憋出幾個字,“她蠻有主見的。”

    小楊喜歡萌萌的女孩子這種事她會說?

    想起那一次穿成了小楊的內衣,她真是不知哭好還是笑好。

    妹子平時一直穿寬松的衣服,看不出來身材那麼有料。

    但是南山作為一個妹子,真的不需要這種福利呀。

    李姐點了點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南山輕輕替她合上了茶水間的門,心想,自己只能幫小楊到這兒了。

    ……

    一下班,南山就以最快的時間離開了公司,趕上了公交車。

    大概顧小憐是在n市,蕭然和其的約會地點就選在了n市的一家西餐廳。

    偏偏,南山就在n市工作。

    那家西餐廳離南山的公司也就幾站而已,連捉奸成本都降低了不少。

    蕭然敢明目張膽去那裡約會,是篤定了她不喜歡吃西餐。

    約會時間是六點,以蕭然的性格,一定會提早個十分鍾到那裡。

    真是太棒了,南山有十分鍾的時間和他“好好”的享受二人世界,“交流”感情。

    他選的西餐廳很有情調,音樂浪漫,燈光柔和,桌上素雅的花瓶裡,插了一支嬌艷欲滴的玫瑰花。

    侍者彬彬有禮。長得嘛,比蕭然帥多了,南山覺得很滿意。

    她站在一側,環顧四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處的蕭然。

    ……

    蕭然低頭回著消息,忽的感覺有人輕輕拍了自己肩膀一下。

    他心領神會,露出了寵溺的微笑,“你來了。”

    轉頭看清是南山的臉後,有那麼一瞬間,臉有一絲僵硬。

    “怎麼是你?”

    不加掩飾的,他脫口而出。

    南山很自然的坐在了他的對面,露出了狡黠的微笑,“除了我,還會是誰,不是你發短信邀請我的嗎?”

    她晃了晃手裡的手機,又懊惱地說道,“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吃西餐,還讓我來這裡。”

    蕭然略有些頭疼的扶著額頭,猜到是手機莫名其妙出毛病那晚,出的差錯。

    這手機病毒也太人工智能了吧,去手機維修店還檢查不出任何毛病。

    手機病毒:這個鍋我不背。

    南山抿了抿嘴角,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探究,“難道你今天想要邀請的人不是我?”

    蕭然略有些艱難的搖了搖頭,“當然是你。”

    他看了看手機時間,就快到他同顧小憐約定的時間了。

    要是讓兩人碰到了,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蕭然溫柔地笑笑,“寶貝,是我的錯,忘了你不喜歡吃西餐。要不我們去其他地方吃吧,地方隨你選。”

    南山斜睨了他一眼,小樣,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偶爾嘗試一下還是不錯的,就這裡吧,環境也好。”

    南山招來了服務員,點起了菜。

    不看菜色,只看價格,保證讓蕭然記住她同他的最後一餐。

    “我點好了,”南山瞧了一眼明顯坐立難安的蕭然一眼,“親愛的,你吃什麼?”

    蕭然明顯心不在焉,“和你一樣。”

    在他的潛意識裡,南山不會點太貴的菜。

    他倆相識於校園,又初入社會半年。

    都沒有多少錢,每次相聚,都不會吃的太花哨。

    可惜這次,南山注定要讓蕭然失望了。

    他想要同顧小憐說這次約會取消,也來不及了。

    就在剛剛,他還在餐廳發了張自拍,給小憐。

    “南山。”蕭然開口。

    南山抬頭,“嗯?”

    見她抬頭,蕭然斟酌著怎麼開口。

    南山眨了眨眼睛,想著他到底會編出個什麼花來。

    “待會,我表妹可能會來。”

    噗,南山忍不住想要笑出聲。

    憋了半天,竟然憋出一個表妹,真是……一點創意都沒有。

    “表妹啊,那我們可得好好招待她,給她也點一份吧。”

    南山內心已經磨刀霍霍,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菜一道道慢慢的上著,南山吃的很開心,果然價格決定品質。

    反觀蕭然,就有些食不知味了。

    過了二十分鍾,他口中的表妹姍姍來遲。

    南山自上而下好好得打量了她一眼,臉長得沒自己精致,皮膚沒自己白,胸沒自己大,腰沒自己細。

    蕭然怎麼就看上了顧小憐,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

    顧表妹看到蕭然對面的南山先是一驚,明明是兩個人的約會,這多出來的一個人是誰?

    長得竟然還比自己好看,她有一絲危機感。

    蕭然先發制人,站起來介紹道,“小憐,這位是我大學……”

    “女朋友。”

    南山直截了當的說,她可不想配合他。

    顧小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還沒等蕭然解釋,就用包狠狠的砸了一下他的頭。

    “你不是說只有一個未婚妻,是來自大山的,看她可憐還和她在一起的,怎麼能……”顧小憐哽咽了一聲,繼續說道,“怎麼能長得比我還漂亮。”

    嘿,妹子你關注的重點不對呀。

    南山一聽,深呼吸一口,深深地看了蕭然一眼,特喵還真跟別人解釋是從大山來的。

    她右手拿起滿杯的檸檬水,只撲他面門,澆了他一個透心涼。

    “南山,你聽我解釋。”

    事實上,蕭然此時焦頭爛額,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南山他是喜歡的,可是顧小憐他也捨不得呀。

    “俺辛辛苦苦輟學,種田打工養你讀書,好不容易你成才了,可以娶俺了,沒想到你找了城裡的狐狸精,白白蹉跎了我的青春年華,”南山趴在桌上,肩膀一聳一聳的,在別人眼裡是親眼見到渣男背叛後的痛不欲生,實則……

    她抬起頭,又是甩了個盤子過去,“你這個負心漢,你這個白眼狼。”

    蕭然聽著南山的言語,愣了半響,反應過來南山是借機發作了。

    他們鬧出的動靜並不小,好在西餐廳人不多,看過來的寥寥無幾。

    聽清楚南山說的話語後,都是紛紛以指責的眼光看待蕭然。

    未婚妻鄉下種田養豬,蹉跎大好年華只為心上人成才,誰知一朝飛黃騰達立成負心郎。

    你說渣不渣,渣不渣?

    渣!

    渣死我了!

    蕭然看著眾人投過來的異樣眼光,頗有些難堪。

    “我們出去說。”

    南山又是一杯水潑了過去,“說,就在這裡說,讓別人看看,討個說話。”

    她眼中泛著淚水,緊抿著嘴唇。

    在外人看來,隱含著被男人背叛後的傷心欲絕,瞪大了眼睛,掩飾了自己的脆弱。

    “你竟然敢潑然然水?!”

    顧小憐似是才反應過來,又拿起了包向南山襲來。

    南山挑了挑眉,妹子你反射弧是不是有點慢,她已經潑了不止一杯水。

    哦,還有頭頂那塊牛排。

    只見南山一伸手就抓住了拿包,一運氣,硬生生的把那包搶了過來。

    “你?”

    顧小憐頗有些不可置信,這個女人手勁好大,果然在鄉下養過豬的就是不一樣。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6 09:48 AM

第三章

    南山狠狠地扯過了包,妹子看著氣勢凶猛,力氣不是特別大。

    顧小憐看向南山,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在她看來,是嘲笑。

    她咬著牙,五指並攏,高高地抬起了手,狠狠的甩向南山。

    南山料到了她的下一步動作,輕巧的避過。

    反手就是一煤氣罐。

    哦,錯了。

    是反手就是一碗海鮮湯。

    顧小憐頭上花花綠綠,濃稠的湯水往下滴,好不可愛。

    事情發生地太快,蕭然都沒來得及阻止。

    顧小憐愣在了當場。

    她從小到大,都是被人呵護在手心裡的。

    驕縱慣了,哪裡受到過這種委屈。

    她一聲尖叫,滿場捂耳。

    音浪太強,殺傷力太大。

    顧小憐肺活量足,一聲“啊”足足喊了三十秒。

    讓人歎息,此聲只應地下有,人間哪有幾回聞。

    有幸見識過的人,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南山立馬就捂住了耳朵。

    想著,若是顧小憐先發動音浪攻擊,在使用“啪啪啪”技能。

    興許自己,就不是她的對手了。

    好險!

    尖叫完之後,顧小憐淚水盈盈,看向蕭然。

    可惜蕭然還沉浸在她的音浪中,精神恍惚,遲遲沒有反應。

    顧小憐跺了跺腳,嬌嗔道,“蕭然。”

    淚水掛在眼角,欲落不落,讓人想要憐惜。

    蕭然終於回過了聲,關切問道,“親愛的,你沒事吧。”

    又轉頭對南山說道,“你這個女人,怎麼能這麼狠毒。”

    他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指責。

    狠毒?

    將近一年的感情,比不上顧小憐幾聲抱怨。

    南山挑了挑眉,看來自己今天是要狠毒到底了。

    目前,她已經獲得敵人贈送武器—包。

    裡面重量不輕,猜到除了手機外,大概還有各種化妝品。

    真是趁手的砸人攻擊。

    南山不再猶豫,掄起包轉了幾圈,劈頭蓋臉就朝蕭然砸去。

    哪裡好看砸哪裡,媽媽再也不用擔心他去外頭勾人了。

    蕭然躲閃不及,實打實地挨了好幾下。

    正要還手,接到了顧客噪音投訴,前來處理事情的經理走了過來。

    經理來的時候,服務員已經把這桌發生的事情大概,統統告訴了他。

    因此,經理對蕭然的態度,不免多了幾分鄙夷。

    “先生,我們接到了投訴……”

    蕭然沒想到他同顧小憐的約會,會變成三個人的鬧劇。

    他不僅背叛了南山,在這場鬧劇中,他至始至終,都是護著顧小憐的。

    南山會做出這種過激的行為,也算是情有可原。

    一想到,他同南山再無可能,蕭然的心裡有些隱隱抽疼。

    畢竟,南山是他第一個愛的女孩。

    木已成舟,他同南山已經撕破了臉,沒有修復的可能了。

    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好好珍惜顧小憐了。

    “我們這就走,稀罕。”

    顧小憐哼了聲,腳踩著高跟鞋,“蹬蹬”地往外走。

    蕭然連忙跟上。

    服務員臉上仍舊掛著熱情四溢的笑容,“先生,請到前台結賬,謝謝合作。”

    南山將包砸向了蕭然的懷裡,離開了餐廳。

    臨走前,對蕭然說,“從今以後,我們不用再聯系了。下次再讓我看見你……”

    南山沒有說話,將顧小憐的小包直挺挺的往他鼻子上扔。

    敵人疼痛值加一,順帶留下兩管鼻血。

    她轉身,再沒有半分猶疑,走出了餐廳。

    手撕渣男的感覺,還不賴。

    “嘶!”蕭然先是一疼,而後感覺有溫熱的液體留了下來。

    他一摸,發現是血,暈了過去。

    服務員之間極有眼色地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見多了這樣的人。

    想吃霸王餐?門都沒有!

    蕭然是被活生生疼醒的,人中被手勁大的人狠狠的掐了下。

    他不懷疑,那力度再多一分,一定會被掐出血來的。

    “先生,請買單。”

    耳邊依然是服務員彬彬有禮的聲音,笑容如春風拂面,就好像剛剛掐自己人中的,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多少錢?”他問。

    收銀員立馬把單子給打了出來,嘴裡報出了一個金額。

    “這麼貴?”

    蕭然睜大了眼睛,這價格,同他預算差了不止一兩點。

    “先生,您點的菜,食材都是國外進口的,而且每日限量供應……”收銀員說了一大堆。

    簡而言之,是餐廳的價格無比合理,絕對沒有坑消費者的意思。

    蕭然覺得自己又要暈過去了,又瞧見了旁邊那個服務員如同猛獸一般的眼神。

    人中不由又疼了起來。

    “刷卡吧。”蕭然從西裝內袋掏出了皮夾,拿出了張卡遞給了收銀員。

    他後知後覺地懷疑,南山是知道自己出軌了。

    才會反常的,特地點了昂貴的菜。

    蕭然百思不得其解,南山是怎樣發現的。

    他自認為保密措施做得極好,沒有露出一絲出軌的馬腳。

    蕭然大概做夢也想不到,是他自己親口對南山說的,要去哪裡約會,

    ……

    到底有將近一年的感情了,南山心裡還是有一點難過的。

    但更多的,是慶幸。

    盡快發現,及時止損。

    別人失戀,是去運動,消耗剩余的精力。

    而南山,則是打著失戀的幌子,暴飲暴食。

    吃好喝好,撫慰了自己的胃之後,她的心情就好了一半。

    她又一個人去ktv嚎了兩三個小時,把對蕭然的失望都發洩了出來。

    從此以後,南山同蕭然,就真的只是橋歸橋,路歸路了。

    對他,她再無一點感情。

    ……

    南山坐上了深夜的末班車。

    時間很晚,車裡人不多。

    她戴著耳機,以四十五度角仰望高樓大廈的星星點點,偽裝了一把文藝青年。

    突然,她的手機響起了短信提示音。

    是小楊發來的。

    “南山,我今天看到你了,手撕渣男那一幕真是大快人心(星星眼)。”

    南山十指飛動,回復著短信:你也在場?!

    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在公司自己又是十分乖巧的模樣,被人看到,南山還是不好意思的,一點點,不能再多了。

    又因為小楊不是八卦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發短信,單純來表達對自己的敬佩之情。

    南山第六感一向准,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心裡想著,請不要余力的誇她威猛雄壯大義滅親男友力max,與其無關的話,就不要說給她聽了。

    她失戀了,小心髒再受不了一點打擊。

    嚶嚶。

    事與願違。

    小楊:“顧小憐是顧總表妹你造嗎?”

    “。。。不造?!”

    小楊短信中的顧總,是南山所在公司的總裁顧升。

    身高一米八七,長得帥,多金。

    這是南山,偶爾見到顧升時對他的印象。

    “南山山,你自求多福吧,摸摸頭。”

    南山回了個欲哭無淚的表情。

    與蕭然口中的表妹不同,這一次是真表妹了。

    世上姓顧的人千千萬萬,為什麼顧升會和顧小憐做表妹。

    南山的臉,貼在冰冷的玻璃上。

    早知道,顧小憐和顧升是表妹。

    她就……還是會撕。

    復雜點,撕逼的方式再委婉點。

    事情還留有一點余地,南山心裡期望著,蕭然沒有告訴顧小憐,她是奧斯公司的。

    ……

    古人雲,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

    南山這一天,碰到的事情,只有□□。

    更狠心的是,老天爺要把她難得如意的一二也給奪去。

    白天,南山同蕭然接觸的比較久。

    又一次,她成了蕭然的台燈。

    將近十二點了,他仍舊沒有睡覺,在安慰著另一頭的顧小憐,嘴上都起泡了。

    原本,南山覺得自己同蕭然已經沒有關系了,就不想聽牆角了。

    但轉念一想,她可以借此機會,打探一下顧小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奧斯公司的。

    半個小時過去了,顧小憐在哭。

    一個小時過去了,顧小憐在笑。

    又小半個小時過去了,顧小憐開始打情罵俏。

    南山心中的擔憂放下了大半,正打算回到自己的床上,安安心心睡一覺。

    就聽到顧小憐怨恨地說道,“明天,我一定要去表哥的公司,讓他把那個女人給開除了。”

    南山心一涼,燈一滅,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披了件外套,坐在椅子上,從書桌的抽屜裡,拿出了一本書。

    書裡面了夾了一張名片,狠狠地盯了它一會兒,又放了回去。

    心裡不由有些悲憤的想,她真的要做那份工作了嗎?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6 09:52 AM

第四章

    南山到了辦公室,屁股還沒有坐熱。

    李姐就走了過來,“小南,顧總找。”

    “哦,這就去。”

    她有氣無力地應道,大致明白待會兒會發生什麼。

    李姐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

    南山在顧升辦公室的門上,輕輕叩了三下。

    “進來吧。”

    尾音拉的極長,是顧小憐的聲音。

    南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橫豎不過辭職不干。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顧升正在低頭辦公,而顧小憐坐在一旁的真皮沙發上,低頭修著指甲。

    南山不懼,清了清嗓子,輕聲問道,“顧總,你找我?”

    顧升這才抬起了頭,懶懶的看了她一眼。

    又轉頭對顧小憐沒頭沒腦說了一句,“小憐,你找的男人品味不怎麼樣啊。“

    “我矯正了他的品味。”

    顧小憐以為是在挖苦南山,得意的挺了挺胸。

    “人南山比你漂亮多了。”顧升毫不留情地打擊道。

    “你……”她被他一噎,大聲說道,“我和蕭然是真愛,真愛,你這種花花公子怎麼會懂。”

    南山差點笑出聲,這顧總有一點有趣啊。

    她低著頭,雙手緊握,一副乖巧的樣子。

    顧升立馬轉移了話題,他開口,問南山,“南山,坐沙發上那位,顧小憐你應該認識吧?”

    南山誠實地點了點頭。

    他不自然的抿了抿唇,”你不該直接招惹她的,很遺憾,你被公司辭退了。”

    咦,南山挑了挑眉。

    聽顧總的意思,是可以間接招惹嘍。

    奇異的,言語中她聽出了一絲歉意。

    但她也瞧出了他眼神中的不容拒絕,心裡清楚再磨嘴皮子也是做無用功。

    即使留了下來,上司一句話,難免會被穿小鞋。

    南山斂了神色,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顧小憐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吹了吹手指,“你要是現在求我呢,我可以讓我表哥放你一馬哦。”

    “求你干嘛,你不出現我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南山奇怪地瞥了顧小憐一眼,“要不,求你狠狠地,不要大意地用錢砸
我?”

    南山笑著提議道。

    顧升如同一個局外人,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不動聲色的看著兩人。

    顧小憐被南山下了面子,面色不愉,“死鴨子嘴硬。”

    到了這一步,南山也不用裝作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她開口問道,當下她還是比較關心錢的問題。

    “我和公司簽了五年的合同,莫名被辭退,賠償金怎麼算?”

    顧升全程將她表情收在眼底,見她看得清局面,態度不亢不卑,高看了她一眼。

    “待會去財務部結算。”

    “好。”她又問,“還有沒有其他事情,沒有的話,我先走了。”

    顧升擺了擺手,示意她離開。

    顧小憐有些不忿,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可是,感覺一點快感都沒有,十足十的在她身上碰上了一個軟釘子。

    ……

    “你怎麼這麼輕易就放過了她?”顧小憐抱怨道。

    顧升淡淡瞥了她一眼,“顧小憐,一開始是你說的,辭退她就是對她最大的報復,我照做了。”

    他這個表妹,並不是阿姨的親生女兒。

    當年,他阿姨愛情至上,不顧家裡人的反對,嫁給了離異多年的大學教授。

    他的阿姨寵著她,不肯讓她受一點委屈。

    昨天晚上,顧小憐哭哭啼啼地打電話給自己,讓他為她做主。

    這事兒,顧小憐實在是做的不厚道。

    那男的也不是好東西,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感情的事兒,個中滋味只有在裡頭的人自己知道,他也不好插手,只能委婉的勸她幾句。

    那個叫南山的姑娘也可憐,失戀又失業。

    不過早點認清男朋友的面目也好,總比被結婚證綁定了,在婚姻的墳墓裡自怨自艾。

    他本不願幫忙,誰知半夜接到了自己父親的電話。

    不用說也猜得到,是顧小憐通過阿姨的傑作。

    他心底對這個所謂表妹的厭惡,又多了幾分,面上卻是不顯。

    父親都親自開口了,顧升只得應了下來。

    顧升對南山有那麼一絲同情,私底下讓財務部的張姐多給了她一筆錢。

    又讓張姐給了南山一張名片,讓她可以去他朋友的公司工作。

    他事先已經打點好了,如果南山真的去應聘的話,只是走個程序而已。

    就是不知道,南山會不會去了。

    “總感覺南山占便宜了。”顧小憐小聲嘀咕道。

    “我要辦公了。”

    顧升低頭看著放在桌上的文件,沒有再看她一眼。

    聽他下了逐客令,顧小憐臉色一紅,聲音漸漸放輕,“我知道了。”

    她拿起了手上的包,起身離開。

    南山捏了捏手裡的信封,裡面的厚度,她很喜歡。

    公司給的補償金,比她預料中給的多得多,夠她生活好一段日子了。

    總給了她一種提前拿了退休金,過上老年生活的錯覺。

    她仔細地將它放到了包裡。

    一出公司門口,南山打開手機,久久凝視著聯系人一欄。

    終於下定決心,給其中一個聯系人打了電話。

    一接通,還沒等她開口。

    那頭就傳來了熱情的女聲,“小山啊,你終於想通了。我告訴你呀,你不干我們這一行,真是暴殄天物啊。”

    南山悶悶地說道,“嗯,我想明白了。”

    生活還是要繼續,該賺的錢還是要賺。

    “什麼時候來上班呀,小山我告訴你,以你的技術,一來肯定是我們這兒的王牌。”

    南山朝公交車站走去,“我下午來你辦公室報到行嗎?”

    “隨時歡迎。”

    南山的下一個工作,就在一個電話中敲定了下來。

    掛了電話,南山轉身,看了被自己拋在身後的公司大樓一眼。

    暗暗在心底發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踏進公司大門一步。

    除非,顧升這個不辨是非袒護親人的人,親自請她回來。

    她也只是想想而已,暗搓搓爽一把,並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會成真。

    但人生就是處處充滿驚喜。

    不到半個月,顧升還真畢恭畢敬把她請回了公司。

    讓南山直想叉腰仰天大笑三聲。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哈!哈哈!哈哈哈!

    ……

    南山先去了銀行把錢給存了,這麼大一筆錢放在身邊,她放心不下。

    回到家之後,她好好洗了個澡,想著把這幾日的晦氣通通去除。

    午睡醒後,只覺得神清氣爽。

    她把自己好好拾掇了一下,依著那張夾在書裡名片的地址。

    找到了她的新工作地點—辣手摧花工作室,地處一條偏僻幽靜的巷子裡。

    門兩邊貼了對聯。

    白蓮綠茶心機婊,鳳凰媽寶直男癌,橫批是出軌就撕。

    這家工作室是她大學同學明花開的,專門抓白蓮花,綠茶婊等各種男女小三。

    自開設工作室以來,明花就一直勸她來這裡上班,說是能好好利用她的天賦。

    倒不是明花知道她有穿越到物體上的能力。

    ……

    明花是南山的大學同班同學,在他們系有個老師,十次課有五次課不來上。

    他的課程在早上一二節,每次都是同學到了教室,後知後覺等上個十分鍾,才知道,老師又不會上課了。

    老師也狡猾,每次來必定點名,遲到就算是逃課。

    有些同學熬夜打游戲,抱著僥幸心理不會被抓,結果可想而知。

    明花在大學是個蠻乖的學生,從不逃課。

    而南山,劉教授的課,十次課逃五次,次次都是挑著劉教授不在的時候,沒有一次中槍。

    寢室裡的同學表示相當佩服。

    明花曾經問過南山是如何辦到的,南山笑而不語,半響才說是她第六感特別靈。

    自此,全班都走上了周二必問南山還醒著嗎這個問題,來決定是否逃課。

    一想到是因為帶領班裡同學走上逃課之路的,她在大學裡的人緣才變得奇好無必。

    她就還有點小心酸,一點都不利於弘揚社會正能量。

    其實,南山也不知同劉教授有什麼孽緣。

    上大學後,每周二六點半,總要成為他臥室的一樣物品,雷打不動。

    劉教授不來上課,是想睡懶覺,一般情況下,六點就起床了。

    想要知道他來不來上課,看他被窩就知道了。

    ……

    工作室的門是大開著的,南山徑直走了進去。

    裡面有一個長得文氣的姑娘在看電影,兩個長相粗獷的肌肉男在玩游戲,擺放了簡簡單單三張辦公桌,靠窗的地方有一盆仙人掌,懨懨的樣子,有些半死不活。

    除此之外,再無別人。

    南山環顧四周,有些猶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了,這哪是一個工作室該有的樣子,也太不靠譜了吧。

    正在看電影的姑娘注意到了她,摘下了耳機。

    “請問你找誰?”聲音柔和。

    南山禮貌地笑了笑,“我來找明花。”

    那姑娘立即站了起來,溫婉地笑笑,“我叫秦眉,你叫我小眉好了,老板娘正在午睡,有什麼事找我也是一樣,你先坐。”

    南山以為明花私底下已經同手底下的員工說過她會來,就依言坐在了沙發上。

    秦眉走到了飲水機旁,替她倒了杯水。

    南山接過,道了聲謝,想著新同事還挺和藹可親的。

    身邊的沙發微微凹陷,秦眉靠著她坐了下來,先是深深地歎了口氣,開口道,“咱們女人哪就是不容易,姐姐是想要
找到男朋友出軌的證據?”

    南山手捧著水杯,搖了搖頭。

    她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姐姐看起來那麼年輕,沒想到已經結婚了。是你老公出去偷吃了,真是為姐姐不值。”

    她又是拍大腿,又是歎氣的。

    旁人看了,還以為南山是她什麼人。

    “不是,你誤會了。”

    南山剛要解釋。

    又被秦眉飛快地接過了話茬,“難道是你爸爸?”

    “不是,你聽我說。”

    “臥,難道是你爺爺,現在的男人無論多少歲都改不了偷吃的毛病。”秦眉聲音提高了八度,她被自己的猜想給震驚到了。

    南山眼看她說的話越說越離譜,趕忙說道,“我不是來委托業務的。”

    秦眉挑挑眉,“姐姐來專業抓小三一百年的工作室,不來相親,難道是想來打雜?”

    南山點頭,“沒錯。”

    秦眉:……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6 09:53 AM

第五章

    “事情就是這樣。”

    南山攤攤手,把她來這裡的目的同秦眉說了清楚。

    秦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來是老板娘的朋友,未來的同事,剛才真是對不起了。”

    “其實,招待客戶這活兒,都是老板娘負責的,”秦眉攏了攏秀發,“我第一次干這活,不是很適應,我口才不好。”

    那低頭垂眉的樣子,又成了一個溫婉的姑娘。

    剛才小眉那一串發問還在南山腦海裡回響:你男朋友出軌?你老公出軌了?你爺爺你爸爸你……出軌了?

    問得人毫無招架之力,現在說口才不好,著實是晚了點。

    旁邊一個剃著板寸的男子嗤笑了一聲,“是啊,我們工作室口才最不好的,就是小眉了。”

    秦眉起身,斜睨了板寸男一眼,“南山,你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叫一下老板娘。”

    “麻煩你了。”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叫我小眉就好,”

    秦眉走到了另一個房間,敲了敲門。

    “明花姐,南山來了。”聲音不輕不重。

    不到兩秒,門就開了。

    明花睡眼惺忪,午睡還沒睡醒的樣子。

    目光游移,一看到南山眼睛一亮。

    “南山山,歡迎加入辣手摧花工作室。”

    明花一來,就給了南山一個大大的擁抱。

    半年不見,明花還是南山記憶裡的模樣。

    明艷,開朗,大大咧咧。

    明花牽著南山的手,目光殷切,“先向你介紹一下我們的工作室,成員一共四個人,加上你就五個了,”她指了指板寸頭,“他叫大白,坐在他旁邊的戴眼鏡小哥叫小酒,一個是武力擔當,另一個是管後勤的。”

    大白和小酒自明花出來後,就都關了游戲,倆人俱友好地朝南山笑了笑。

    “一開始接待你的是小眉,我們工作室的技術擔當。”

    明花又介紹了工作室的其他情況。

    原來這個工作室的盈利情況還不錯,員工們都是直接拿業務提成的。


    明花規定了這個工作室一次只接一單生意,完成了抓小三的任務後,才會接下一單。

    南山進來時,會看到同事閒散的樣子,是因為現在明花手頭的案子很棘手。

    半個月了,還是沒能抓到渣男把柄。

    明花怕下屬壓力太大,才讓員工看電影打游戲解壓一天。

    “你來了,我就放心了,肯定不出三天,就把這單生意給解決了。”

    明花拍了拍南山的肩膀,對她寄予了厚望,“你的辦公桌在小眉旁邊,”明花頓了頓,又說道,“小眉,好好給南山說一下這單生意。”

    小眉比了個“ok”的手勢,保證完成任務。

    ……

    南山的辦公桌很干淨,只有簡單的電腦,紙和筆。

    她還沒把屁股坐熱,秦眉就靠了過來。

    “我和講一下這個案子吧。”

    南山點了點頭,打開筆記本用筆認真的記錄了起來。

    秦眉辟裡啪啦講了一大堆,語速飛快。

    南山寫了幾個字,就放棄記錄了。

    這姑娘,十分鍾前才說口才不好,她表示real震驚。

    “事情就是這樣的。”秦眉最後說道。

    一個相當老套的故事,鳳凰男高順和白富美章曉詩結婚了,二十年後,高順嫌棄自家老婆年紀大了,不如外頭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出軌了。

    高順雖然發家致富了,公司漸漸做大,但從某一方面來說,還得仰仗著章曉詩家。

    因此出軌這事兒,他做的非常隱蔽,幾乎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露出來。

    章曉詩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本著死馬當活馬醫,她找上了這家辣手摧花事務所。

    “高順平時活動的場所有哪些?”南山筆尖無意識地點著紙面,問道。

    “高爾夫球場,公司加班,回家,”秦眉回道,“哦,他還會去一家度假山莊。但那家度假山莊保密措施做的極好,章女士曾經懷疑他把小三藏在了那裡,去突擊檢查過,但沒有發現疑點。”

    秦眉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我曾經不小心進入過這家山莊的監控,也沒有發現什麼奇怪之處。那間房間,只有高順一個人進出,沒有第二個人從那間房間裡走出來。”

    南山皺了皺眉頭,“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兩間房間相互通的。”

    小三就藏在隔壁,幽會起來再方便不夠了。

    “我們也懷疑過,但經過觀察,204隔壁住的都是男人,”秦眉話音剛落,又小聲驚叫道,“呀,會不會……”

    什麼?!南山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秦眉的意思。

    南山:你想到了什麼。

    秦眉:就是你說的那個意思。

    南山一臉懵逼:……我說了什麼嗎?我怎麼不知道。

    “真是千防萬防,男小三難防,”秦眉搖頭晃腦說道,“這年頭開專業抓三事務所,還得有豐富的想象力啊。”

    怪不得她們找不到高順出軌的證據,根本就是,她們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嘛。

    秦眉默默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南山仔細地觀察著秦眉的表情,見她是認真的。

    南山默默開口,“小眉,其實照你這麼說,高順沒必要去度假山莊。大可以把談生意作為借口,可以在辦公室,酒店談生意,還可以一起蒸桑拿……”

    男人可以一起去的地方多了去,還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秦眉:“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去那些地方呢?”

    南山:……

    她說得好有道理,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秦眉如同明花所說,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留下一句“我去查查住在他房間兩邊的男人”後,就開始鼓搗起電腦了,十指動的飛快,再也沒有看南山一眼。

    南山湊過去看了看,發現都是復雜的代碼,她一點也看不懂。

    ……

    一個小時過去了,秦眉垂頭喪氣,似乎查出來的結果不容樂觀。

    小眉“砰”的摔了一個鼠標,可憐的鼠標立馬就成了兩半。

    南山一驚,看身邊的人,都是一臉淡定的樣子,該干什麼干什麼。

    小酒默默地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個鼠標,默默替秦眉換上,期間一言不發,似乎已經是習慣了小眉摔鼠標的行為。

    櫃子沒有合上,南山隨意一瞥,就看到裡面密密麻麻的鼠標。

    小酒瞧出了她的疑惑,朝南山憨厚一笑,“南山啊,小眉查不出想要的東西,就會摔鼠標,你習慣就好。”

    “哦!”

    小酒頓了頓,頗有些自豪地說道,“我都是挑最便宜的鼠標批發的,一點都不用心疼錢。”

    咦,重點是這個嗎?

    她問了一句,“你們這麼摔,明花不心疼嗎?”

    秦眉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說道,“明姐摔得更多,”她抬起手,指向另一個紅木櫃,“那裡面有一櫃子鼠標,都是她的傑作。”

    “這是我們獨特的企業文化。”小酒依舊自豪臉。

    好獨特的企業文化,南山突然覺得右手有些癢,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了呢。

    好癢,好想砸一個試試。

    南山趕忙同秦眉聊天,試圖轉移注意力。

    “小眉,你查到了什麼?”

    “我啊,”秦眉繼續唉聲歎氣,“查了隔壁兩間房的房客資料,發現這三個月來,和高順同一天入住的一共有八個人,兩個人是老頭子,三個人是來談生意的黑人帥哥,還有一個老奶奶,”她頓了頓,接著說道,“啊,對了,還有一對情侶。”

    沒有常住的房客,即使高順想要同別人發生點什麼,他也得下得了口呀。

    “南山,你也算是明姐請來的救兵,還有什麼主意不?”

    小眉眨著星星眼,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暫時沒有。”

    小眉坐直了身子,一把握住了南山的手,緊緊的。

    “南山,你不用氣餒,俗話說,沒有抓不住的小三,只有不努力的正義使者。”小眉鼓勵道。

    南山一臉無辜,她並沒有表現出一點氣餒啊。

    還有,這俗話是誰說的,她怎麼沒有聽過。

    南山瞧小眉意氣風發的樣子,堅定地點了點頭,“我絕對不會氣餒的。”

    總感覺,兩個女孩子握著手,說這話有點羞恥。

    小眉滿意地放開了手,“南山是位好同志。”

    南山:……

    為什麼自己總有一種走錯劇場,走錯劇本的感覺。

    “拿著這個。”小眉往她手裡塞了一個東西。

    南山後知後覺地低頭一看,發現是個鼠標。

    這是要干嘛?她有一種手裡拿了手榴彈,去砸敵人,慷慨赴死的錯覺。

    “砸了它。”小眉笑盈盈地說道。

    “這不太好吧。”

    小眉頗有些受傷,“剛才見你很想砸一個的模樣。”

    南山:自己有辣麼明顯嗎?

    小眉見她還是一臉猶豫的樣子,道,“砸了它,我們就是好朋友。”

    南山內心:嚶嚶,現在交朋友的方式都好凶殘。

    可是,為什麼會覺得有點帶感呢。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6 09:56 AM

第六章

    就這樣,南山第一天上班,除了在工作室砸了一個鼠標外,什麼事情也沒有干。

    明花見了,不僅沒有指責,還拍起了手,“南山山不錯,這麼快就融入了我們的企業文化中。”

    南山:……

    ……

    深夜,南山翻來覆去睡不著。

    新公司裡,不管是老板還是職員,都對自己很友好,她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融入進去。

    裡頭每個人都各司其職,她似乎……一無是處。

    盡管她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

    或者,她可以憑借自己的特殊能力做點什麼。

    ……

    “早!”

    辣手摧花工作室是九點上班,南山提早了十五分鍾到那裡,小眉已經在那裡了,正在擺弄那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

    “南山早!”小眉抬頭看了南山一眼,露出了一個元氣滿滿的笑容,繼續彎腰,澆水。

    南山閒來無事,走了過去,委婉地提了一句,“這仙人掌是不是生病了?”

    小眉將水壺放在了窗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我也看出來了,但是陽光充足,水也充足,真的不知道仙人掌寶寶還會生病,網上說這是最好養的植物了。”

    的確是最好養,當年南山她們寢室有一盆。

    一個暑假過去了,那盆仙人掌撒了歡的生長著,不要太健康。

    南山兩只手,隨意撥動著懨懨的仙人掌。

    兩指輕輕一夾,那片仙人掌竟然就離開了泥土。

    小眉震驚地看著南山,“你?”

    兩個人面面相覷。

    南山一臉無辜,“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是仙人掌先動的手。”

    小眉挑挑眉:不信。

    南山低頭看著手裡的仙人掌片,連刺都萎了,底部是灰黑色的。

    這分明是根爛了的節奏啊。

    她把這拿到了小眉的面前,“你到底澆了多少水?”

    “就那麼一小壺啊。。”小眉低頭對手指。

    那塑料壺非常大,來那麼一小壺,對仙人掌也足夠多了。

    南山覺得,養死一盆仙人掌,比養活一盆仙人掌要難得多得多。

    她忽然就想到了小學養得那只qq企鵝,每次上線它都會跳出來。

    她無聊地在網上搜尋了殺死企鵝的一百種方法。

    結果,發覺養死一只qq企鵝也是不容易。

    ……

    上午明花沒來工作室,聽小眉說她和委托人章曉詩交涉去了。

    這單難度太大,明花有點做不來,希望章女士撤單,違約金明花會付。

    早知道,南山昨天就同明花說她可以試試了。

    南山突然明白,其實明花對自己也不太抱有期望。

    肯讓她來這個工作室上班,只不過是因為同學情誼。

    否則也不會現在也沒有安排好自己具體的職位。

    臨到中午,明花晃動著鑰匙扣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些許笑容,心情還不差。

    “明姐,事情交涉的結果如何?”小眉率先問出了口。

    明花走到飲水機旁,替自己倒了一杯水。

    “沒有順利撤單,”明花咕嚕咕嚕一口氣把水都喝光了,用手背抹了下嘴唇,“不過,這單子的錢已經上升了兩倍。”

    小眉睜大了眼睛,“二十萬?!”

    饒是南山也震驚了,沒有想到僅僅是抓奸而已,一單快抵得上她兩年的工資了。

    小眉豎起了大拇指,“身為老板,就是要有向錢看的魄力,有一位名人曾經說過,在錢面前,一切敵人都是紙老虎。”

    大白毫不留情地嘲諷道,“老板娘你確定加了錢就能成功,我看賠更多違約金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小酒你怎麼看?”明花對大白的冷嘲熱諷直接無視,笑瞇瞇地問小酒,似乎是想要得到小酒的全力支持。

    小酒一句話也沒有說,將電腦屏幕往她的方向移了移。

    上頭顯示了某個購物網站訂單,交易物品:鼠標。數量:一百。

    “哼!”明花站在了南山的旁邊,彎腰同南山來了個深情對視。

    “南山山啊,我敢繼續接下這個單,是因為你是我的秘密武器,可一定一定不要讓我失望啊。”

    秘密武器?!

    南山發覺剛才純粹是自己多想了。

    “盡量,”她清了清嗓子,“我還是覺得高順是在度假山莊和別人幽會,現在想要知道他去那裡的時間是否固定。”

    小眉答道:“基本是在每月十五,月末。”

    今天是已經是十三日了,還有兩天就到十五了。

    南山必須在接下來的兩天,同高順接觸,才能在晚上穿成他的物品。

    從某個方面來說,只要她想,她所穿物品的對象,也可以不隨機,前提是白日裡要同那個人有接觸。

    “這兩天,我想要盡快和高順有所接觸,最好是肢體接觸。”

    南山提出了她的要求。

    天啦嚕,小眉眼睛眨巴眨巴,“南山,不要這樣做,犧牲太大了。”

    “不大啊。”

    只是普通的肢體接觸而已,不用這樣吧。

    “南山,你的主意不錯,但是小眉我是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南山:……

    她貌似好像從來就沒有說過她的計劃是什麼?

    “是啊,”明花也勸解道,“南山你這樣做犧牲太大了,萬一讓客戶知道我們欺騙了她,肯定會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那麼問題來了,她自己說了什麼計謀。

    南山瞧了瞧明花和小眉,“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她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明花說:“你難道不是想要□□高順,做一些稍微親密的動作。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對章女士說已經抓到小三了。”

    不過想要兩天抓住高順的心,難度系數蠻高的。

    南山“噗嗤”笑出了聲,“你們想歪了,總之我大概有五成的把握能找到高順出軌的證據,前提是我要同高順有肢體接觸。”

    “好,你等著。”

    明花也沒問南山的計劃是什麼,以為南山是想要靠她的第六感找到高順出軌的蛛絲馬跡。

    ……

    金碧輝煌的大廳裡,觥籌交錯。

    南山穿了一件白色抹胸小禮服,把她的身材襯得恰到好處,右手挽著大白。

    大白身材很好,穿了一套剪裁得體的西裝,愈發顯得他身材挺拔。

    大廳裡的男男女女都穿著西裝小禮服,在各處走著,聊天談生意。

    “大白,笑一個好嗎?我們現在扮演的是情侶。”

    南山偏頭對板著一張臉的大白小聲說道。

    大白微不可見得點了點頭,抿了抿嘴唇,連眉頭都皺在一起了。

    南山歎氣,“算了,我們還是扮演正在冷戰的情侶好了。見到高順後,把我推向他。”

    “好。”

    聽到不用裝作微笑的樣子,大白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這就是你所說的肢體接觸嗎?會不會太簡單了。”

    南山說:“大道至簡。”

    她不能說這樣做的目的,只得含糊解釋。

    大白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雖然聽不懂,但是好像很深奧的樣子。

    如小眉所說,不管白貓黑貓,能抓到小三賺錢的就是好貓。

    要說南山和大白為什麼會進這裡,還得從昨天說起。

    自南山提出要以最快的速度同高順有肢體接觸,明花就去運作了。

    平日裡高順出行都有保鏢隨行,外人根本找不到機會同他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

    小眉查到了他十四號有一場商業聚會,在恰博大酒店舉行。

    通過章女士的手,順利拿到了邀請函。

    考慮到南山一個人去赴會可能會遇到危險,明花就派了小白陪同。

    “高順在東北角。”

    大白率先發現了目標,說道。

    南山雙眼迷茫,一臉懵逼,東北角是哪裡,左邊還是右邊?

    千萬不要和方向感差的妹子說東南西北!

    大白朝南山的左前方努了努嘴巴,“就是那裡,和一個紅禮服婦女在聊天。”

    南山順著他努嘴的方向,順利找到了高順。

    真人長相同照片上顯示的無二,一副憨厚中帶著一絲精明的臉龐,身材保養的很好,一看就是時常鍛煉的結果,正
在和對面的女士談笑風生。

    他似乎是說了幽默的話語,逗得紅禮服女士連連發笑。

    “我們走,待會我說:親愛的,我生氣了。你就推我一把,”南山想了想,咬咬牙說,“記住,快狠准。”

    大白微黑的臉龐有些紅,微微點了點頭。

    言罷,南山就拖著身高一米八的大白,雄赳赳氣昂昂地朝高順走過去。

    南山不留痕跡地繞著高順走了幾步,找准了角度。

    “親愛的,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她從大白手裡抽出了手,郁悶地說道。

    大白板著一張臉,表情木然,“生氣就生氣,一天到晚就錢錢錢,你根本愛的就不是我,是錢。”

    南山一愣,大哥你怎麼自動加戲了,說好的推我一把呢。

    “看什麼看,你求我也不會回心轉意的,”大白傲嬌的半抬頭,“離我遠點,哼!”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6 09:57 AM

第七章

    “離我遠點。”

    大白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高順聽到,他看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大白一運氣,把南山推了出去,像一個彈簧般。

    南山放下了心,好歹大白走了一次劇本。

    但他把她所說的“快狠准”發揮到了極致,南山根本就不能控制撞向高順的力度。

    原計劃是撲向高順的懷抱,電光火石間,她只能改變政策,換成撲倒高順了。

    南山的身體直挺挺地向高順倒去,她胡亂地揮舞著手臂,十分驚恐地說道,“先生快閃開。”

    事情發生的太快,等高順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他的身體受到了極大力的沖撞,倒在了地上。

    南山在倒向他的同時,大腦在飛速地運轉著,手應該抓高順哪裡,肩膀還是胸口?

    她忽然改變了主意,雖然接觸他身上的衣服也會穿過去,但碰到皮膚會不會更保險一點呢。

    最後,她的手,從肩膀滑向了他的脖子。

    南山兩只手死死的抓住了高順的脖子,沒有放手。

    一旁的大白,全程楞逼。

    大白捂著嘴,他剛才下手是不是太重了,高順好像被砸得很疼的樣子,面目猙獰。

    他又睜大了眼睛,南山到底要干什麼?

    說好的肢體接觸,到最後怎麼變成了謀殺?還是正大光明的那種。

    旁邊的紅衣女士,被這變故,嚇得松開了酒杯。

    動靜有點大,引得周圍的人,都瞧了過來。

    一看這架勢,是要殺人。

    連忙有人小跑過來,想要把她拉開。

    南山率先一步放開了手,她從高順上衣口袋裡,拿出了手帕,替他擦了擦臉上被濺到的酒水。

    才滿臉驚慌地從他身上爬了起來,“您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從背後推了我一把。”

    高順喘著粗氣,擺了擺手。

    剛才他就站在旁邊,知道是那個不苟言笑的男人,把這個女孩推向了自己。

    這事兒也不能全怪女孩,只是她撲倒人的方式著實別致了點。

    好在女孩只是虛虛地碰到他的脖子,並沒有死命掐。

    吵架歸吵架,高順仍是從大白的眼神中看出了關切。

    能來參加這個商業酒會的,非富即貴。

    他不清楚女孩男伴的背景,還是先不要發難比較好。

    “怎麼會有你這樣蠢的女人,跟我走。”

    這是?南山突然醒悟,大白拿的是霸道總裁的劇本。

    大白朝南山大聲哄了一句,拉扯著她的手,就往門外走。

    南山眼眶泛紅,抿著嘴一言不發,低垂著頭隨他走了。

    心裡想著,大白還蠻機智的。

    旁人被他的氣勢嚇到了,也沒敢攔著他。

    “這人有點面生啊,也不知是哪家的大少爺。”

    “長得好man,是我喜歡的類型。”

    “……”

    倆人將議論聲拋在了身後,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酒會現場。

    一出門,大白就放開了南山的手,“剛才對不起了。”

    “沒事,”南山擺了擺手,又問,“你發揮得挺好的,怎麼想到的?”

    大白走在前頭,“小眉平時就喜歡看雜七雜八的小說,什麼霸道總裁的小嬌妻,豪門危情,我無聊的時候,隨便翻了下,就記住了。”

    果然,大白拿的是霸道總裁的劇本。

    晚風吹過,微微涼。

    南山身上起了細小的雞皮疙瘩,穿著禮服的她,不自覺地摸了摸肩膀。

    大白注意到了她這邊的情況,飛快地脫下了西裝,輕輕披在了她的身上。

    “再走一段路,就能打到車了。”

    “嗯,謝謝。”

    大白果然人如其名,是個暖男呢。

    倆人又走了一段路,到了公交站台。

    等出租車的間隙,南山把從高順身上拿下來的手帕小心翼翼地疊好,放到了自己的包裡。

    大白見了問,“你還拿著這條手帕干嘛?”

    當然是明天抱著它睡覺,以防萬一。

    南山想了想,正要回答。

    “哦,我懂了,”大白摸了把下巴,“你想要洗干淨還給高順吧,這樣就又多了一次接觸機會。”

    嗯?!南山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還挺懂套路的嘛,雖然她並不打算這麼做。

    湊巧的是,大白和南山的居住地在同一個方向。

    倒也省的打兩輛車了。

    “我走了,明天見。”

    南山走下了車,朝車上的大白揮了揮手。

    大白:“路上注意安全。”

    ……

    這一夜,南山如願地到了高順的房間。

    睡在他旁邊的是他的發妻,章曉詩。

    南山傻愣愣地看了高順的睡顏一個小時。

    眼看得不到有用的消息,就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這事兒成敗的關鍵,還得看明天晚上。

    ……

    一到工作室,小眉就湊了過來。而大白一大早就去蹲點了,沒有回工作室。

    “南山,有重要的線索嗎?”

    南山誠實地搖了搖頭,“沒有。”

    小眉也不意外,安慰了她幾句。

    接著說道,“聽說宴會上的東西很好吃的樣子。”

    南山瞧著小眉眨著星星眼,忽然明白,這才是小眉問話的重點所在。

    “一口也沒吃到。”南山露出一副很遺憾的表情。

    當時是奔著高順去的,哪裡顧得上吃。

    小眉重重地拍了下南山的肩膀,“真是太浪費了。”

    她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南山:……

    ……

    下午一點的時候,南山見到了明花。

    同小眉一樣,一開口就問了她是否找到有用的線索。

    南山搖了搖頭,“暫時沒有,等晚上就會有結果了。”

    “有多少把握?”

    南山用手指比了個八。

    明花撫著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氣,原以為有五成就不錯了。

    “我只能找到高順同傳聞中的小三幽會的地方,余下的就靠你們了。”

    那家度假山莊每間房間的裝修都不一樣,到時候她可以觀察房間內的裝修,來判斷高順具體在哪一間房間。

    小酒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沒問題,你只要找到房間就好,剩下的事情包在我們身上。”

    明花想了想,看向他們三人,“今天,南山就是總指揮,其他人都聽她安排。我下午要去相親,晚上回來。”

    “遵命。”小酒和小眉異口同聲地答道。

    等明花一走,小酒就首先發問了。

    “南山,我們現在要干嘛?”小酒問道。

    南山靠在舒適的椅背上,能感受到小酒熱切的眼神。

    她咳了一聲,又清了清嗓子,“這個下午,小眉就看電影吧,而小酒,你還是玩你的游戲吧。”

    “啊?!”

    小酒不輕不重地叫了一聲,摳了摳自己的耳朵。

    是他聽錯了嗎?她竟然是讓自己玩游戲。

    南山攤手,“就是你想的那樣。”

    “讓你玩游戲你還不樂意對吧,”小眉從櫃子裡拿出了包薯片,“乖,聽南山的話,准沒錯。”

    她手指飛快,打開了網頁,迅速找到了電影看了起來。

    小酒見此,心裡也沒有了顧忌。

    不一會兒,整間工作室就只能下辟裡啪啦的鍵盤聲,和詭異的女人笑聲。

    ……

    工作室的門開了,進來的是大白。

    他穿了件白色的t恤,上頭都是汗水,濕透了,隱隱約約能看到八塊腹肌。

    他一來就倒了一大杯水,仰頭咕咚咕咚把它喝光了。

    有水珠從唇邊滑落,滾入胸膛,有一種野性的美。

    然而,此番美景,注定無人觀賞。

    南山正趴在桌上午睡,其余兩人正在從事娛樂活動。

    大白見到此景,嘴角略微抽搐。

    工作室這是要亡了啊,這些天自己像個癡漢一樣尾隨高順又有什麼意思呢。

    好虐!

    今晚是至關重要的一晚,幾個人吃了快餐後就聚在了一起,聽從南山安排。

    從大白今天蹲守的結果來看,下午三點,高順開車去了度假山莊。

    “今晚大白繼續蹲守在度假山莊門口,最好把章女士也叫上。”

    南山轉頭看向小眉,“小眉你就實時負責監控。”

    “那我呢?”小酒問。

    南山想了想,“小酒隨機應變。”

    這單子已經磨了好久,小眉見南山熟練鎮靜的調度,心裡對她不由多了一份信任。

    有些躍躍欲試,關鍵時刻,自己一定不會掉鏈子的,在心裡小眉默默握了個拳頭。

    “南山,你今晚會做什麼?”

    小眉眨巴著星星眼,滿臉崇拜。

    “當然是……”回家睡覺啦。

    南山話到嘴邊,發覺不對,忙笑道,“回家准備秘密武器,總之晚上你們等我消息。”

    “好。”

    小眉如小雞啄米般點著頭,秘密武器什麼的,一聽就很厲害的樣子。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6 09:59 AM

第八章

    南山起身,拿起了放在座位上的包,同他們揮手作別。

    三人俱是洋溢著笑臉,同她道別。

    她一離開,小眉就踢了踢大白的椅子,“你說南山的秘密武器是什麼?”

    大白翻了個白眼,“不知道。”

    “做人要有豐富的想象力。”

    小眉嘖嘖道,“小酒,你怎麼看?”

    小酒玩了一下午的游戲,腦子有些昏昏沉沉。

    他反問道,“你想象力豐富,你說說看。”

    小眉得意地笑了笑,清了清嗓子,“我就簡單的發表一下我的猜想。”

    她抿唇,伸出了一根手指,“第一種可能,南山有可能是超級厲害的富二代,門路廣,早就查出來小三是誰。到現在才說,想要關鍵的時候,來給我們露一手。”

    小酒率先嗤笑了起來,毫不留情地反駁道,“超級富二代,來這家工作室干嘛,太閒了吧。”

    小眉雙手叉腰,“體驗人生不行啊。”

    “行行行,你接著掰扯。”

    小酒丟給她一個無奈的眼神,將扳手,手電筒等物品統統放進包裡。

    他沒有具體的任務,為了以防萬一,把所有自己認為重要的東西都通通帶了。

    “第二種可能,”小眉仍舊在發表著她的高見,眼神中發出了異樣的光彩,“南山有特異功能,預知未來……”

    “吱—”,一聲刺耳的椅子拖拉聲從她旁邊傳來。

    大白拿起了搭在椅背上的衣服,留下一句“我去蹲守了”,就走出了門口。

    “亂七八糟的小說看多了吧,”小酒挪俞地朝小眉笑笑,“這事兒結束之後。”

    他指了指腦袋,“發完工資可以去精神科看看。”

    “你,”小眉氣急,迅速地抽出幾張紙巾,揉成一團,朝他砸去。

    小酒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圖,屁股一溜煙跟著大白跑了。

    ……

    素雅的房間裡,有淡淡的熏香味,安靜的輕音樂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流淌。

    南山好好泡了個澡,穿了套寬松舒適的睡衣,躺在了床上。

    她的手裡拿著一塊酒漬的手帕,正是從高順身上取得的。

    為了盡快入睡,她盡量營造了一種適合睡眠的環境。

    如果實在睡不著,就只能拿一塊板磚把自己拍暈了。

    這代價太大了,因工負傷還不能找單位報銷,沒有比這更悲催的了。

    大概過了二十分鍾,南山有了一絲睡意,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意識漸漸陷入了模糊當中。

    再次醒來,她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what???

    這是什麼情況,她努力眨了眨眼睛,眼前還是一片空白。

    南山感知了她新的身體,柔軟有彈性,這到底是什麼鬼?

    外頭有塑料紙,正是這個阻礙了她看清外頭的環境。

    她的大腦不斷地運作,在已知的記憶裡,搜尋著柔軟有彈性的事物是何方神聖。

    外頭傳來了男女調笑嬉戲的聲音。

    “親愛的,我月末要出差,不能來這裡。”

    是男人的聲音,似乎在安慰人。

    “哼,我們一個月才相聚兩天,你還想爽約一天。”

    女生小聲抱怨道,聲音嬌滴滴的,能滴出水來,分明是撒嬌。

    果然,高順是在和小三幽會。

    這一遭,她是來對了。

    只是不撕開外包裝,一點用處也沒有。

    哦,能聽一場活春宮。

    南山在咆哮,她真的不想觀摩也不想聽。

    自上次她上了某網紅的靈車之後,每次想起都胃部不適,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即使那時她早早跳車,也已經晚了。

    同志們,上車須謹慎啊,老司機也會有翻車的一天。

    “所以,”高順猥瑣一笑,“我今天一定會好好滿足你的,讓小甜你這幾天都下不了床。”

    “討厭—”

    小甜的聲音嗲嗲的,忍得南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接下來,是兩個人交換唾液的聲音,高順用大舌頭狠狠地甩打著小甜。

    小甜一邊吻一邊□□,“不要了,呼吸不過來了……嗯……”

    南山:小甜姑娘可真會演!

    “不吻了,等會兒好好疼你,明天給你錢買包。”

    外頭傳來了小甜的輕啜聲,“我不想要你的包,唯一期望的是你有時間陪我。每次醒來,看到枕頭的另一邊是空的,
我就……”

    南山連連咋舌,這小甜不簡單啊。

    套路好深,別人跟她談錢,她卻要走心。

    大部分男人都喜歡溫柔小意的女孩子,對他充滿了全心全意的依賴感。

    偶爾的撒嬌和作,也是因為他。

    這樣,會讓男人的自尊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小甜玩得就是這一招。

    南山忘了這觀點是從哪裡看來的,她向來嗤之以鼻。

    如此一來,女人不就成了沒有獨立的菟絲花。

    仔細分辯,那些男人根本就不愛女人,愛的只是自己罷了。

    等下一個更崇拜他,更走心的,或許男人又會淪陷進去。

    “乖,別哭了,等我這次出差結束了,一定好好陪你。”

    高順心疼地說道,抽出了紙巾,替她拭干了臉頰的眼淚。

    “真的?”小甜破涕為笑。

    隨之而來,是窸窸窣窣的脫衣聲,毫不掩飾的愉悅聲。

    南山這輩子上過不少車,黃段子也是信手捏來。

    聽活春宮還是頭一回,讓她這個身經百戰的老司機都面紅耳赤。

    “等等,”小甜悶哼一聲,“戴上套。”

    抽屜被打開了,南山所處的地方輕微震動,有一個猜想,在她的腦中漸漸形成。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6 10:02 AM

第九章

    南山此時,不知是該開心地歡呼雀躍,還是難過。

    一只大手選中了她,有微光透過包裝紙照了進來。

    朋友,你經歷過絕望嗎?

    你看那個人竟然成了一只避孕套誒,好神奇。

    男人利落地撕開了包裝紙,南山終於重見光明了。

    高順將她從裡頭拿了出來。

    實在是太殘忍了,她從來沒有穿成過如此讓人羞恥的東西。

    南山第一反應,竟然是看了眼避孕套的牌子。

    岡本?沒聽錯的話,高順說會讓小甜爽的下不了床。

    一般來說,戴岡本的人,尺寸都不大呀。

    南山沒勇氣看他下面,驗證自己的想法。

    套套的生命只有一次,她要替它看看這個世界。

    畢竟,等她回去後。

    捉奸的人就來了,估計那時候男人就嚇萎了,套套唯一的生命也不能好好綻放。

    好心酸!

    這個巨大的套間,帶著一股濃濃的和風。

    牆上掛著大幅的浮世繪,一把日本□□,最右側還有榻榻米……

    南山把這些特征一一記住,趕在了高順徹底使用它前,離開了。

    俗話說,體驗百樣人生。

    南山生無可戀臉:不約,套套的人生她不約。

    再次睜眼,南山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雙手交疊放在腹部,規規矩矩的睡姿。

    空氣裡是好聞的熏香味。

    隨後,她火急火燎的掀開被子,顧不上穿鞋子,赤腳來到了洗手間。

    洗了把臉,神清氣爽。

    才覺得,重新回到了人間。

    掛在牆上的鍾表,指針正在一刻不停地轉著。

    時針同指針都指向了數字八。

    她成為套套的時間,也不過半個小時。

    卻像是,過了大半輩子。

    大概是,套套的生命太短,讓她成了共鳴?

    南山走到客廳,拿起放在飯桌上的手機,撥通了明花的電話。

    沒等她說話,就傳來了明花焦急興奮又忐忑的聲音,“有消息了嗎?”

    南山應了聲,開口道,“高順的確在和小……小三約會,房間特征是有浮世繪,□□……”

    她盡量把自己看到的房間細節告訴明花。

    就差把他們啪啪啪用的套套牌子告訴明花了。

    “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

    “知道這些就夠了,根據你提供的線索,很快就能找到高順幽會的房間,”明花暢快地笑笑,接連幾個星期的郁氣終於可以一掃而空了,“我先掛了,你好好休息。如果這次抓到高順出軌了,你就是大功臣一個。”

    南山見明花掛了電話後,去浴室又去沖了澡。

    南山想了想,這是她來工作室的第一個任務,還是全身心參與比較好。

    她換了身衣服,拿了串鑰匙出門了。

    ……

    明花轉頭對小眉說道,“都聽清楚了嗎?仔細查查,是哪一間房。”

    小眉就坐在明花的旁邊,她通話時手機開的是外放,因此小眉聽得一清二楚。

    “包在我身上。”

    小眉自信一笑,這對她來說是小case一個。

    眼睛盯著屏幕,手指猛打著鍵盤。

    “有結果了,”小眉滑動著幾鼠標,“是304。”

    明花湊過來看了房間的內景圖,果然和南山剛才描述的相差無幾。

    她站起來猛拍桌子,冷笑道,“這老狐狸,大概是在上下樓布置了條秘密通道,把我們耍地團團轉,”她摸了摸臉,“害得我吃不好睡不好,臉上都長痘了,總算抓到他把柄了。”

    小眉弱弱地說道,“南山會不會搞錯?”

    不是小眉不信南山,只是現在南山毫無依據的說了個房間特征,就說是高順幽會地點,讓她有一點懷疑。

    小眉還是蠻喜歡南山的,瞧此時的老板娘太沖動,萬一鬧了烏龍就不好了。

    “南山從來沒有錯過。”

    明花堅定地說道,大學四年,她清楚地知道南山第六感之強。

    “小眉,要不要一起去捉奸?”

    度假山莊離他們的工作室只有十分鍾的車程,不要太方便。

    “明姐,你終於同意我去啦。”小眉捂住了眼睛。

    怎麼辦好害羞,好難為情,好—開心啊。好想轉圈圈。

    自己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身材嬌小。

    明花本著小眉除了自己以外唯一的女性,現場捉奸從來不帶她玩。

    天知道,小眉當初願意從事這份工作,就是為了近距離圍觀八卦。

    “算了,你還是留在這裡。”

    明花見她一副小媳婦樣,發覺自己太沖動了,小眉這樣的女生,就應該好好待在辦公室。

    “我要去。”

    小眉雙手一拍桌子,一聲吼,大有一副誰不讓她去,她就和誰拼命的架勢。

    這舉動,反而嚇了明花一跳。

    明花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後,“去去去,現在就去。”

    小眉才笑逐顏開。

    車是小眉開的,明花正和大白通話,布置好現場,免得高順或者小甜溜了。

    ……

    一行人在度假酒店門口會合了,隨之而來的是收到消息章曉詩。

    也不知章曉詩早有預感,表情無比平靜。

    舉手投足,無損她一絲優雅。

    並沒有因為即將去抓她老公的奸,而氣急敗壞。

    大白扮成了客房服務員,敲了敲小甜的房門,敲擊聲短暫而又急促。

    高順和小甜不想理會,繼續纏綿。

    他沒有想到有人會來抓奸的可能性,小甜的男伴其實是他的助手,正待在204,有什麼意外情況,早就上來通知了。

    敲門聲堅持不懈地響著,沒有停止的趨勢。

    小甜微微皺眉,“去看看吧。”

    高順十分不情願地從她身上爬了起來,隨便披了件衣服。

    透過貓眼,看到一個服務生模樣的人。

    真是不識相,這麼久不來開門,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裡面的人在干急事。

    他猜想這服務生是新來的,記錯房間號了,胡亂敲門。

    等回去的時候,高順一定要讓小甜去投訴。

    高順打開門,“有什麼事?”

    大白:捉奸。

    無比簡單粗暴。

    高順:……

    大白微微側身,章曉詩從旁邊走了出來。

    “高順,把我當傻子耍弄,你開心嗎?”她語氣淡淡的,漆黑的眸子平靜無波。

    高順搭在門把上的手一松,吶吶道,“你……你怎麼過來了。”

    又猛地咳嗽了起來,好像被嗆到了一樣。

    “你聽我解釋。”高順急忙道,想要拖延時間,

    章曉詩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不請我進去坐坐?”

    又是這種眼神,高高在上,好似自己從來就沒有入過他的眼。

    高順眼底的厭惡一閃而過,扭頭往裡看了看,松了口氣。

    他側身,“那就先進來吧,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章曉詩移步走了進去,頗有些厭惡地看著床上,沒有坐下來。

    床上有少許凌亂的痕跡,又朝大白使了個眼色,讓他好好搜查。

    高順滿臉無辜地攤攤手,“你為什麼就不肯相信我呢,這裡除了我們三個人,就沒有別人了。”

    章曉詩看他,見他還在偽裝,微微勾了勾唇。

    “我記得這裡的住戶是小甜和另一名先生,他們人呢,你不是應該住在樓下嗎?”

    高順倒是一點都沒有被戳穿而臉紅的自覺,大大方方回答道,“臨時換房間了。”

    這度假酒店有他的投資,隨便他瞎掰。

    估計這時候,這兩層的監控已經被刪了,死無對證。

    他心裡又隱隱察覺出了不對勁,按理說,每次章曉詩來,酒店服務員總會事先通知。

    是負責監控的人玩忽職守了嗎?這麼大一個人也會看不到。

    等解決完這件事,他一定要扣監控人員工資。

    高順替章曉詩泡了茶,章曉詩沒有動。

    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美麗的夜景,背影寂寥。

    過來五分鍾,大白走到了章曉詩面前。

    “有什麼結果?”她問。

    大白:“暫時沒有。”

    高順靠在牆上,得意地笑笑,“我就說什麼都沒有吧,為什麼不肯信任我呢。”

    大白他眉頭微皺,自顧自地說道,“發現了一個疑點,您隨我來。”

    他們站在了一個巨大的書架面前。

    大白上前敲了敲,轉頭看向章曉詩,“你聽,這裡是空心的。”

    高順的笑容僵在當場,又恢復了正常。

    知道是空心又如何,要想打開這衣櫃,要依次扭動花瓶,書籍,還有蠟燭台。

    順序錯一個都不行,沒有他,他們仍舊是打不開的。

    “你電視劇看多了吧,空心也不能說明什麼。只能表明這酒店設計的不合理,浪費空間。”高順反駁道。

    “我有辦法。”

    一個女孩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他們三人背後。

    是一個扎著馬尾辮,皮夾克,緊身牛仔褲的帥氣女孩,還有一個娃娃臉男生,背著一個巨大的包。

    女孩正是南山,她到了度假酒店門口時,得知小酒正在停車場候著。

    就說服了他同自己一起上來,於是就有了以上一幕。

    “你又是誰?”高順問道,心裡又有些緊張,這不可能,他親自設計的機關,沒有人能破除。

    大白截過了話頭,“是我們的人。”

    他抬眉,南山和小酒一來,他就注意到了,不過來了兩分鍾而已。

    南山能想到辦法嗎?他有一點擔憂。小酒也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南山打了個響指,“小酒,把你背包裡的東西都拿出來。”

    “啊?”

    小酒沒想到南山會點自己的名,立馬就拿下了背包,從裡面依次拿出了小斧頭,扳手等物。

    不會是?大白深深地看了南山一眼,有一絲忌憚。

    竟然比自己還殘暴嗎?

    南山果然沒有失望,拿起了小斧頭,就朝書櫃砸。

    砰砰砰,高順的心在滴血。

    當初他設這個機關的意義何在?!一點都不尊重他的勞動成果。

    好歹,也稍微動一下腦子啊!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6 10:04 AM

第十章

    “快點過來幫忙。”

    南山轉頭,朝石化在當場的男人喊道。

    大白很快反應過來,“立馬就拿出了扳手。”

    猛砸之。

    兩分鍾後,就出現了一個小洞,五分鍾之後,一條通道就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南山放下了斧頭,滿意地拍了拍手。

    完美!

    “咦,這裡怎麼會有通道呢?”

    高順惡人先告狀,臉色鐵青,“也不知道通向哪裡,我一定要向酒店投訴,這是侵犯住客的*。”

    沒有人去理會他做戲的姿態。

    “我們進去看看。”南山說道。

    大白微微點頭,率先走了進去,“章女士在這裡等一會兒。”

    這是一條向下的樓梯,只有一層,兩邊都裝了歐式的台燈。

    腳步聲響起,燈就一排排亮了起來。

    樓梯盡頭依然有實木當著。

    兩個人相視一笑,已經養成了默契。

    一句話不說,拿起手裡的斧頭扳手就往上頭砸。

    裡頭有一位穿著休閒衣的先生,自稱陶林,對他們的到來很震驚。

    “你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南山指了指上頭,又抬了抬眉,一副你都懂的表情。

    噎得他一句話都說不來,這種事心知肚明。

    對一個已經看穿他的人來說,總覺得尷尬。

    等一切就緒後,他們把高順和章女士請了下來。

    “這?”高順指著房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不是我原來住的房間嗎?”

    一副震驚到極致的表情,不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他又朝陶林使了個眼色。

    陶林心領神會,滿臉無辜,“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待會兒一定向酒店方投訴,不知道他們建造這條通道是何居心。”

    南山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把瓜子,嗑了起來。

    假,太假了。

    大白仔仔細細搜查,眉頭越皺越深。

    本以為女人藏在了這裡,沒想到房間裡除了這個叫陶林外,並沒有其他女人的痕跡。

    時間一分一秒地在流逝。

    “找到了嗎?”

    章曉詩終於失去了耐心,忍不住問出了口。

    大白走了過來,臉色難看的搖了搖頭。

    在他敲高順的房間門時,明花就守在了陶林門外,確保了小甜不會從這個門走出去。

    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裡?還是說,是南山搞錯了。

    高順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滿臉無奈。

    聲音壓抑,“沒想到我們夫妻之間的信任已經弱到了這種地步。”

    章曉詩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微不可見的慌亂。

    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嗎?但他最近的行為,非常值得她懷疑。

    或許,她的確錯怪了他。

    章曉詩責怪得看了眼大白等人一眼。

    事情都沒有搞清楚,怎麼好意思叫她來。

    一向面無表情的大白,難得漲紅了臉。

    南山百思不得其解,她是親眼見到了高順和小甜在偷情。

    狡兔三窟,難道高順的房間不止一條密道。

    哪怕她現在發覺了不對勁,怕是章女士也不會相信了吧。

    時間延誤了好久,再回過去找另一條密道,或許已經遲了。

    章曉詩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發難。

    門外又想起了敲門聲,兩長兩短,是明花的風格,有好消息。

    如果是壞消息,敲門的節奏會是三長兩短。

    大白反手用袖子擦了擦在額頭的汗,朝南山使了個眼色,讓她去開門。

    門一被打開,明花就推了一個人跌跌撞撞走了進來。

    正是小甜。

    原來小眉在三樓開了間房間,實時監控走廊。

    一開始高順進了204,陶林和小甜裝作了一對情侶,住進了304。

    她早就預料到了結局,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因此漫不經心地看著監控屏幕,打著哈欠。

    就在剛剛,出現了奇怪的事情,小甜竟然從205出來了。

    她莫名覺得像是在打地鼠,她永遠不會知道地鼠會在哪個洞裡冒出來。

    小眉當機立斷,通知了小酒,把小甜給“請”了過來。

    小甜眼神中略帶著慌張驚恐,又有一點歡喜。

    他藏了自己好久,終於被迫站在了大家面前。

    口口聲聲說愛她,現在會護著她嗎?正大光明的站在那個老女人的對立面。

    “這姑娘你認識嗎?”

    高順仔細瞅了她兩眼,認真回想著,“有那麼一點面善,想不起是在哪裡見過了,”又轉頭看向章女士,“你見過她嗎?”

    章曉詩搖了搖頭。

    聽到他對自己像個陌生人一樣,小甜不是沒有失望。

    但她愛他身上的儒雅氣質,他這麼說了,她只能配合,當個最熟悉的陌生人,免得給他徒增麻煩。

    她正打算開口,徹底撇清同高順的關系。

    沒關系,他不就是愛自己的乖順嗎。

    這件事過去,他們在私底下依然可以在一起。

    “不吻了,等會兒好好疼你,明天給你錢買包……我不想要你的包,唯一期望的是你有時間陪我。每次醒來,看到枕頭的另一邊是空的,我就……”

    南山表情冷漠,面無表情地讀著略有些羞恥的詞句。

    這樣沒完沒了的耗下去也不是事情,干脆就把他們詐出來好了。

    等這對真愛自己承認了,搜尋證據就成了無比簡單的事情。

    她怎麼會知道的?

    高順和小甜對視一眼,皆是驚愕。

    不久前倆人幽會,情之所起說的詞句,都被眼前這個女生說了出來。

    大白和小酒兩臉茫然,南山在干什麼?

    南山淡淡瞥了倆人一眼,“還要我念下去嗎?實話告訴你,你們倆幽會的錄音我都有。”

    高順死死地咬著牙關,心裡想是詐他的。

    若是真的,早就拿出來了,哪還會等到現在。

    一定是巧合,一定!他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死鴨子嘴硬,南山吐出了瓜子皮,冷哼一聲,掃了高順的褲襠一秒,又移開。

    高順本能覺得不好。

    “你用岡本也好意思說今天一定會好好滿足小甜的,讓她這幾天都下不了床,”南山又指了指小甜,“你戲也演得不錯,還不要了,呼吸不過來了,就他那不到二兩的貨,能滿足你?”

    一把把小刀飛進了高順的胸膛。

    “哈哈哈……”小酒忍不住笑出了聲,連忙捂住了嘴,“對不起,雖然不知道南山在說什麼,好像同你與小甜女士有關,就覺得好好笑。”

    “噗嗤”,高順又中了一刀。

    高順臉色鐵青,話說到這種地步,他不能再用巧合來安慰自己了。

    索性就撕開了臉皮,氣急敗壞地問道,“你按了竊聽器?”

    小甜弱弱地添了一句,“用岡本的不一定是短小君啊。”

    看來這姑娘是真愛,竟然在尺寸問題上替高順爭辯。

    南山默默吐槽了句,“嗯,用杜蕾斯的也可能是紙包雞。”

    “紙包雞是什麼?”

    小酒一副好學寶寶樣子,眨了眨眼睛問道。

    “小酒乖,你還是不要知道好。”

    猜想是一回事,真的知道丈夫出軌了,章曉詩還是難以承受地晃了晃身體,大白敏感地發現後,立馬從後面扶住了她。

    天知道,來抓奸是她的心裡有多忐忑多難過,她十指緊緊的抵在掌心,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外漏。

    高順的反駁,後來又沒有抓到小三。

    她心裡是竊喜的,想著就這樣吧,她再也不想折騰了,就這麼安穩地同高順過完一生。

    那些懷疑,那些不安,就隨風而去吧,隨之而來的真相,狠狠的打了一個巴掌。

    “我們離婚吧,”章曉詩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轉頭對南山說道,“告訴你們老板,把他出軌的資料發到我的郵箱,等我接受了文件,就會讓助手打錢給她。”

    出軌的證據統統都在小甜那間房間,倒也好搜集。

    說完這一句,她就轉身離去,義無反顧。

    指甲刺進了皮肉,章曉詩卻感受不到疼痛,默哀大過於心死。

    拼命告訴自己不要回頭,走出這扇門,她依舊是驕傲的。

    這些年,得了章家的庇護,高順頗有些忘乎所以。

    章曉詩離去時,手撐了一下門框。

    她會讓他知道,從天堂掉落地獄的滋味,是怎樣的難以忘懷。

    不知道那時候,小甜是否還會依舊愛著高順,倆人的真愛又能持久多久。

    已經不關她的事情了。

    在她提出離婚的時候,高順沒有反駁,甚至沒有追出來,章曉詩的心是徹底死了。

    “我們也走。”

    高順咬牙切齒,背挺得極直,拉過小甜的手,大步走向了門外。

    正好撞上了急匆匆趕過來的小眉。

    “啊!”小眉懊惱地拍了拍頭,“已經結束啦。”

    這次難得跑了此現場,她還是錯過了。

    南山覺得,有些難受。

    她打開了窗戶,讓清爽的風吹了進來,才覺得舒服了不少。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興奮的叫聲,是小酒。

    他說,“我終於知道紙包雞是什麼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6 10:09 AM

第十一章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大白和小酒負責搜集證據,而南山和小眉則負責……貌美如花?

    兩個人一邊磕著瓜子,一邊閒聊。

    “南山你在他們房間安裝了竊聽器嗎?”小眉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咦,不對呀,你首先得搞清楚他們在哪裡約會,才能安裝竊聽器。”

    瓜子嗑多了,南山覺得口渴,拿起礦泉水瓶,擰開喝了幾口。

    她摸了摸小眉的頭,“我第六感好。”就讓小眉誤會自己安裝了竊聽器吧。

    小眉奇道:“房間號是你猜的?”

    南山點頭。

    小眉:“那些調情的話也是你猜的?”

    南山點頭。

    小眉:“岡本也是猜的?”

    南山繼續點頭。

    小眉:……

    安靜了幾秒,之後小眉雙手呈喇叭狀,發在嘴巴兩側,驚聲尖叫起來。

    小眉站了起來,手搭在椅子上,手托著下巴,神色凝重地繞著南山一圈。

    然後,猛撲到了南山的懷裡,仰頭看她,眨巴著眼睛。

    搞得南山一頭霧水,她摸了摸小眉的頭發,就當是給貓咪順毛了。

    “南山山,你第六感很強對吧。”

    “嗯。”

    小眉眼睛笑成了月牙,以一種極其艱難的姿勢,揪住了她的衣領。

    “快告訴我,接下來幾期□□的號碼是多少。”

    見南山沒有回答,小眉連忙豎起兩個手指頭,“我不貪心的,就兩期?一期行不行?”

    南山緊抿著嘴唇,默默指了指床的方向。

    小眉驚恐的睜大了眼睛,被自己的猜測嚇壞了,飛快的從她身上跳了起來。

    眼神頗為受傷,自己把南山當朋友,南山卻想睡她。

    小眉又掃自上而下地掃了南山一眼,臉長得好看,身材又好,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要不就應下來,自己好像也不吃虧,小眉正在做著激烈的心理准備。

    瞧著小眉豐富的面部表情,時而皺眉,時而微笑,時而咬唇,南山裝不下去,捂著嘴笑了起來。

    她起身,向前走了一步,小眉就倒退一步,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活脫脫一個嬌羞的小媳婦樣子。

    南山伸出手,在小眉的腦袋上輕輕彈了一下,“你的腦袋瓜子,在想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去床上睡覺,才能做中了福利彩票的夢,”她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瓜子碎屑,“我能預知福利彩票號子是多少,也不會待在這個工作室了,你說對吧?”

    小眉呆愣愣地點了點頭。

    “你們在干什麼呢?“門外傳來明花震驚的叫聲,“都處理好了,就收工回家睡覺了。”

    “就來。”

    南山率先邁開了步伐,朝外頭走去。

    小眉連忙跟上,後知後覺發現南山是在開玩笑。

    頗有些好笑的聳了聳肩膀,難為自己還心理斗爭了半天。

    ……

    當天晚上,南山夢到了一群避孕套,正在圍著她跳舞。

    她好不容易突出重圍,套套們仍在她的後頭緊追不捨。

    南山奮力的逃跑著,暗自給自己鼓勵,她絕不會輕易的狗帶。

    套套們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縈繞。

    “咦?那個人怎麼會有我們套套一族的味道。”

    “是套套成精了嗎?”

    “有可能,一定要追上去問清楚。”

    “套套的生命只有一次,她是怎麼修煉的,才能成精。”

    “……”

    南山一邊奔跑,一邊狂喊。

    “我不是套套精,我不是套套精……”

    也不知道跑了多就,她到了空曠的地方,純白一片。

    羽毛紛紛落下,她抬頭看,見到了長著翅膀的天使。

    等天使落到了近處,南山才看清了天使的真面目,是明花。

    明花說,“南山山,你有新任務了,你需要經歷磨難,才能修成正果。”

    南山態度虔誠,“請告訴我方法。”

    明花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猛扇翅膀。

    風太大,讓南山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眼,她發現自己又處在了一堆套套裡。

    明花的聲音還在她耳邊縈繞,“你必須成為九九八十一次套套,就能成仙。”

    南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念起了大悲咒。

    過了幾分鍾,南山終於從噩夢中清醒。

    她摸了摸後背,已經濕了一半。

    南山打開了床頭燈,撐著手坐直了身子,頗有些無力的靠在床背上。

    第一次慎重地考慮起來,自己是否要繼續在工作室做下去。

    若長久從事這份工作,難免會碰到辣眼睛的事情。

    突然說不干了,她又覺得對不起明花。

    ……

    工作室已經一周沒有開張了,原因是明花看不上顧客下單的價格。

    那天之後,南山拿到了一萬元,多的讓她咋舌。

    也算是應了那句話,要麼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外頭下起了蒙蒙細雨,微涼。

    南山出門前,又加了一件薄外套。

    正是周六她休假,沒有別的事情做。同小眉約好一起去外面吃飯,之後再去看個電影。

    倆人去吃了烤肉,小眉負責烤,而南山則負責吃吃吃。

    小眉烤肉有一手,把上好的五花肉烤的滋滋作響,兩面都烤到金黃色,邊緣微焦,塗上店裡秘制的醬料,包上生菜,一口咬下,人間美味,也不過如此。

    “嗯……”南山享受的閉上了眼睛,連連豎起了大拇指。

    小眉見此,烤的更歡了。

    “南山你喜歡的話,我們常來好了,我烤給你吃。”

    南山連連點頭,“你也吃。”

    說著就把烤肉用生菜包好,喂進了小眉的嘴裡,“好吃吧。”

    倆人是走著進去的,出來的時候都快扶牆了,吃得倒也算盡興。

    電影一點半開場,時間尚早。

    南山同小眉慢悠悠的逛著商場,權當消食。

    到影院門口的時候,南山腳步頓了頓,神色晦暗地朝抓娃娃機的方向看了眼。

    小眉敏感的發現,她的情緒低落了不少。

    “前男友嗎?”小眉問。

    南山咬牙切齒道,“仇人,”隨即邁開大步朝那邊走去,“我們去看看。”

    還未走近,就聽到一個高挑的女子,對他說,“我想要那個小熊,好可愛。”

    男子聲線迷人,說了個好。

    小眉說,“這小熊真的蠻可愛,我都想要了。”

    “想要?”南山朝她一笑,“等會兒我夾給你。”

    小眉欣喜地點頭,又怕那小熊會被南山口中的仇人夾走,頗有些緊張的盯著娃娃機。

    兩枚硬幣進去了,又兩枚硬幣進去了,又是……

    男人夾了好多次,一次都沒有夾住。

    高挑女子見了,連忙說道,“我不要娃娃了,電影快開場了,我們去檢票吧。”

    顧升卻跟娃娃耗上了,瞇了瞇好看的桃花眼,從皮夾裡拿出二十元整鈔,遞給了高潔。

    “硬幣不夠了,阿潔,麻煩你幫我換一把來,我一定會給你夾到你最喜歡的娃娃。”

    那位名為高潔的女子,胸口幾經起伏,終究露出了一排白牙,“好。”

    她踩著高跟鞋蹬蹬地往櫃台走,頭也不回,可見是氣到了。

    不到兩分鍾,高潔就回來了,雙手拿了一大捧硬幣。

    顧升看也不看她,隨手拿起兩枚塞進投幣箱。

    他小心翼翼地動著手柄,一看時機差不多了,果斷的按下了按鈕。

    只覺得這次勝券在握,扭頭對高潔說,“這次我一定成功。”

    幾秒後,娃娃果然從洞口滾下。

    可惜的是,角度稍微偏差的一點點,顧升抓到的是一只綠頭烏龜。

    滴,裝逼失敗卡。

    顧升不以為意,把烏龜玩偶放進了高潔的懷裡,說道,“這是我為你夾的玩偶。”

    莫名的,南山的腦海裡響起了一句話:這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高潔以為是在嘲笑她得到了那麼丑的玩偶,毫不掩飾地瞪了她一眼。

    小眉見了,率先憋不住了,語氣惡狠狠的,“你們不夾了就讓開?秀恩愛到別地去。”

    誒呦,她這暴脾氣,真是看不下去了。

    顧升注意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南山,“是你?”語氣訝異。

    未想如此湊巧,難得來看一次電影,會遇到南山。

    因為表妹的事情,他對她的印象還蠻深刻的。

    又頗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you can you up。”

    心裡也存了一份看好戲的念頭,自己夾了那麼久才夾起一個,他還就不信了,南山能一次成功。

    南山同顧升擦身而過,拿出了早就准備好的硬幣。

    投入硬幣,搖動手柄,輕拍按鈕,一氣呵成,娃娃就這麼輕易到手了。

    她拿給了小眉,小眉歡呼雀躍地接過。

    “南山棒棒噠。”小眉故意挑釁地看了眼顧升。

    顧升輕笑,“運氣吧。”

    南山朝高潔抬了抬眉,“這裡頭,你想要哪個?”

    “兔子吧。”

    南山輕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依舊是一氣呵成的動作,她帥氣地拿到了兔子。

    她將玩偶遞給了高潔,“送你了。”

    “謝啦。”

    高潔朝南山友好的笑笑。

    隨後,南山挽著小眉的手,“走吧,電影快開場了。”

    “這烏龜你拿著。”

    高潔一臉嫌棄地把烏龜塞到了顧升的懷裡。

    顧升拍了拍烏龜殼,“這是我辛苦夾的。”

    高潔:“我知道啊,可我更喜歡兔子。”

    顧升眨巴著眼睛,像一只蠢萌的哈士奇。

    他的好友,好像就那麼輕易地被一只兔子玩偶給收買了。

    ……

    夜裡醒來,南山聽到了嘩啦啦的水聲,就在自己耳邊。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成了花灑,水一點點由涼變得溫暖。

    浴室外有男人哼著歌的聲音,正要打開門,向淋浴的地方走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7 07:45 AM

第十二章

    水聲稀裡嘩啦的,模糊了男人的聲音。

    南山仔細辨別了一番,仍舊認不出會來浴室洗澡的男人是誰。

    她深呼吸幾口,該來的總歸會來,連帶著,水速也快了不少。

    門開了,男人進來了。

    一雙燦爛的桃花眼,高鼻梁,薄唇。

    這不是顧升又是誰?

    冤家路窄,不過如此。

    他上身未著一物,南山居高而下的看著他。

    健康的膚色,寬肩窄腰。

    他的身材十分勻稱,有流線型的美感。

    這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而是日積月累鍛煉的結果。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不過如此。

    南山視線不由自主的往下移動。

    一,二,三……八塊,整整有八塊腹肌。

    平日裡真看不出來,顧升的身材那麼好。

    不時有不聽話的水,落在他肩膀上。

    滑過鎖骨,沿著肌肉的線條,落入了腰側。

    視線再往下移……水流的更歡了。

    顧升伸出手,試了試水溫,正是他理想的溫度。

    他滿意的一笑,打算將最後的遮蔽物給脫了。

    南山在心裡默念,她是有節操的社會好青年。

    看了人家的*,她想負責怎麼破嚶嚶。

    又想起了正是此人無情的開除了自己。

    南山冷哼一聲,神色瞬間變得無比的清明。

    她要好好地玩弄他的*,然後也無情的把他拋棄。

    水溫在迅速上升,花灑裡的水,也無情的朝顧升噴去。

    顧升被噴了滿臉,猝不及防。

    他倒退幾步,愕然地看著又恢復正常的水流。

    心裡猜想,大概是水壓不穩定的緣故。

    他不氣餒,接著干他未完成的事情,依舊被噴了滿臉。

    顧升的臉微微有些刺痛,也惱了。

    狠狠的關了水龍頭,沒想到水流不僅沒有變小,反而有愈來愈大的趨勢,沖擊著他的身體。

    南山不敢把水調的太熱,怕真的燙傷了顧升。

    是花灑壞了嗎?

    顧升飛快地奔出了浴室,萬萬沒想到那水流也直直地射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這不科學!

    那花灑,根本是見鬼了。

    顧升嘴裡默念著科學、富強、文明、和諧,以最快的速度擦干身體,穿上了衣服。

    拿上身份證和卡,去外頭酒店開房去了。

    甚至連門都來不及關,踉踉蹌蹌地奔出了門外。

    大概沒人會相信,他堂堂一米八七大男人,會怕鬼吧。

    這事兒他沒同任何人說過,怕丟人。

    等坐上了樓梯後,顧升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膛,太險了。

    這房子是不能住了,是鬼宅。

    等明兒就把它給賣了,順便物色新房子。

    這幾天,他只能回家住了。

    又想到了近幾日公司發生的奇怪事情,他危險的瞇了瞇眼睛,或許,該找個人調查一下,問題出在哪裡。

    顧升一直覺得自己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近段時間,根本就沒有做過虧心事。

    電梯門開的時候,他終於想起來了,他開除過一個不該開除的人。

    而公司裡那些奇怪的事情,似乎也是那時候開始的。

    這是老天給他的報復嗎?

    或許,他應該讓那個叫南山的人,繼續回來工作,無論以何種方式。

    順便,最好請個人,調查出他在的公司,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至於顧小憐,他撇了撇嘴,哪有他命重要。

    寂靜的房間裡,只留下了一臉懵逼的南山。

    她一時起了壞心,想要逗逗他。

    沒想到就把人給逗跑了?

    are you kidding?

    南山原以為顧升出去,是去找工具,好好修理這不聽話的花灑。

    等啊等,還是沒有等他回來。

    難道是走了,可她並沒有聽到關門聲。

    不會吧,南山的額頭冒出三根黑線。

    這也太膽小了,簡直比她還不如。

    南山不知道,顧升嚇得再也不會回來了,甚至連房子都不要了。

    她頓覺無趣,離開了花灑,繼續睡她的覺。

    ……

    不出所料,今天上班,南山依舊沒有什麼事情。

    聽小眉的說法,一般完成單子後,十天半個月才會接下一個單。

    畢竟價格合適的單子不多。

    除雙休日外,他們還是要來工作室上班的,就當做是換了地方休假。

    “南山,今天想看什麼電影。”

    小眉已經打開了電影網站,這幾日倆人都是看電影打發日子。

    旁邊是辟裡啪啦的鍵盤聲,小酒那邊的游戲狀況非常激烈。

    明花走了過來,順手從袋子裡拿了片薯片,放在嘴裡。

    “南山,待會兒下午跟我出去一趟。”她一臉神秘的說道。

    南山點了點頭,應了聲好,“下午有什麼事嗎?”

    明花但笑不語,朝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到時候你就知道的眼神。

    ……

    明花開著車,帶南山到了市中心一個茶館。

    “進去吧,”明花邊走邊對她說,“有人在等我們,就是那裡。”

    明花指了指右側的方向,坐著一個身著旗袍的女人,盤了頭發。

    從背影看,姿態優雅無比,南山覺得有一絲熟悉感。

    走近,才看清了正面。

    正是章曉詩,比之上一次見到她,憔悴了不少。

    看來丈夫出軌這件事,對她打擊蠻大的。

    不過其眼角眉梢多了一絲看透的淡然。

    章曉詩也見到了她倆,抬手朝向對面的位子,“你們來了,請坐。”

    明花率先開口:“這次叫你來,是章女士有事情想要找你幫忙。你先聽她說說看,再考慮接不接受,”她的胳膊輕輕撞了南山一下,小聲說了句,“回報很豐厚。”

    章曉詩淺飲一口茶,“聽明老板說你以前是在奧斯公司上班的。”

    南山點頭,“上了半年班。”

    “仔細算算,你畢業就在那裡上班了,覺得公司,老板怎麼樣?”

    南山誠實回答,“公司同事都不錯,老板不怎麼樣。”

    這讓章曉詩准備說好的說辭,都變得頗有些無用。

    她僵硬地笑笑,“實不相瞞,顧升是我侄子。”

    南山:……

    好巧啊,之後她的話題一直圍繞著奧斯展開。

    南山心裡明白,會找上自己,這事兒□□不離十同奧斯公司,或者說同顧升有關。

    章曉詩輕輕放下了茶杯,眉頭微皺,說,“這次要拜托你的事情,和奧斯公司有很大的關系。”

    果然,“您說。”

    南山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原來就在她離職後不久,公司發生了很多怪事。

    被視為公司吉祥物的貓,被殘忍地虐待至死。一直運行良好,定期的檢修的電梯也出了故障,地下停車場突然就停電了。

    “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出公司裡頭是誰在搞貓膩,活到這歲數,我是不相信什麼神神鬼鬼的事情。”

    章曉詩知道顧升因為童年的事情,很怕一些不可言說的東西。

    也不知昨晚受了什麼刺激,半夜打了電話給他。

    說他的公司出了奇怪的事情,他也被某些東西纏上了。

    非讓她找出了能人來,查查他公司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章曉詩掛了電話後,想到了明花說過她手下有一個人蠻厲害的,六感敏銳,只要是她想知道的,基本都能知道。

    那次捉奸,能成功的最關鍵因素就是南山。

    南山斂了神色,“說出來可能有些矯情,我在走出公司門口的時候發過誓,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踏進公司大門一步,除非顧總親自把我請回來。“

    “啊!”

    章曉詩看了南山一眼,發現她態度堅決。

    按理說一個公司的老板和小職工是沒有交集的,更不會有什麼過節。

    但從南山話裡話外透露出來的意思,他們倆不僅有過節,過節還不小。

    章曉詩開口,“那我同他說說吧,明天等我消息。”

    南山一聽,有戲。

    有戲的程度,看顧升膽小的程度。

    要說的已經都說清楚,余下的時間三人喝了點茶,吃了點心就散了。

    ……

    等紅燈的間隙,明花扭頭看了正在發短信的南山一眼,欲言又止。

    “明花,一路上你看了我好多次,”南山摸了摸自己的臉,“最近也沒有長什麼痘痘啊。”

    車內有些悶,明花開了窗戶。

    她開口,“其實,章女士來找我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你和那家公司的總經理有過節。當時看你離職挺失落的,問你你又什麼都不說,還以為是辦公室裡的人排擠你,就想著幫你回公司。”

    南山低頭剝指甲,“待在你這個工作室挺好的啊,我已經不想回去了。”

    “你知道章女士找到我,而我知道她和奧斯公司有聯系後,提出的第一個條件是什麼嗎?”

    南山鼻子酸酸的,悶悶的說道,“我現在猜到了,是幫我重新回到奧斯。”

    紅燈過了,車流開始緩緩移動。

    明花注意著前頭的路況,邊同南山說道,“你騙不了我的。我還記得你當時被奧斯公司錄取的時候,在電話裡有多開心的告訴我這個好消息,”她看了一眼還在裝鴕鳥的南山一眼,“你還沒告訴你爸媽離職的事情吧。”

    “嗯,最近事情太多,拖著拖著就忘了。”

    明花嗤笑了起來,“這話,你騙鬼都不信。”

    車裡放著愉悅的音樂,南山的心情卻明朗不起來。

    她不敢告訴爸媽這件事,她媽媽一向以她能在奧斯公司任職為榮。

    要是知道她已經不干了,一定會揍死她的嚶嚶。

    南山的電話鈴聲,恰在這時響了起來。

    外面的風景好好,她朝窗外看去,不去瞅她的包一眼。

    “接啊,躲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是你母上大人吧。”

    南山無奈,以最龜速的速度,接起了電話。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7 07:48 AM

第十三章

    “媽,”南山走到角落,小心翼翼地應付著。

    “小南啊,你堂姐下個月十五號訂婚,記得回來。”

    南山輕輕呼出一口氣,原來是為這事,白擔心一場。

    她裝模作樣,“我看下時間。”

    演戲演全套,她還真在電腦上看起了日歷。

    “恰好是周末,省的請假了。”

    “嗯,”南山媽媽話頭一轉,“你堂姐只比你大了兩個月,都快結婚了,你什麼時候把男朋友帶過來給我瞧瞧。”

    南山媽媽是知道她在大三的時候,處了個男朋友。

    聽蕭然的家世,南山媽媽私底下挺滿意的。

    只是南山覺得他們所處的年紀還小,不適合談婚論嫁,就一直沒有介紹給家裡人。

    而現在,蕭然已經成了她過去式。

    以許女士的敏銳程度,南山根本瞞不住。

    只好實話實說了,“他劈腿了,我和他分手了。”

    許女士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他有沒有事情,你把他打進醫院了沒?”

    南山聽了哭笑不得,女兒被劈腿,母親關心的竟然是前男友有沒有受傷。

    她有那麼凶殘嗎?只是小時候頑皮了些。

    大學之後一直以淑女的形象示人,否則蕭然也不會來追求她了吧。

    “沒有,我們算的上是……和平分手。”

    許女士聽了,不僅沒有松了一口氣,反而聲音大了幾度。

    “什麼?竟然沒有打回去,這種不珍惜的男人,就應該好好教訓一頓。媽正打算資助你一筆醫藥費,狠狠地砸他臉上。”

    果然還是南山熟悉的許女士。

    “要不?我現在去把他打一頓。”

    南山半開玩笑道。

    “聽你這語氣也是放下了,沒這必要。南山啊,你年紀不小了,對象可以隨時找起來,別因為一顆歪脖子樹而放棄整
片森林。”

    仔細品味,這話好像有點問題。

    “我盡量吧。”

    南山靠在牆上,微閉著眼睛。

    “你阿姨跟我炫耀,明年就能抱上外孫了,你知道媽很喜歡小孩的,小南再加把勁,相信年末就能把婚姻大事就解決了,明年我也能帶上小孩了。”

    許女士很理想著說著她的計劃。

    南山一下子就否決了,她換了只腳支撐。

    “少說也要處個一兩年,哪有那麼快,”她壞笑道,“我倒有個方法,讓你明年就能帶上小孩,可能還比堂姐早上不少。”

    “什麼方法?”

    “給我生個弟弟唄,現在國家都開放二胎政策了,媽你作為黨員,應該響應政府號召……”

    話音剛落,許女士就氣急敗壞起來,“好你個南山,你媽我都這個年紀了,還老蚌生珠,你不心疼我自己,我都心
疼。”

    “媽你真誤會了,前不久我們辦公室有好幾個中年婦女都打算要二胎呢,說獨生子女孤單,生個弟弟妹妹也好陪他們。”

    二胎政策剛開放的時候,年紀比較大的同事就熱衷於聚在一起討論,是否生二胎。

    還有好幾個同事專門辭職造人去了,年紀大了,這胎得好好養著。

    “呸,孤單個毛線,都中年了,兒女基本都上大學了工作了,怕他們孤單還不如送他們條狗,這話你也信……”

    南山稍稍將手機從耳朵移開了一點點,也著實被生二胎不如養條狗解孤單的話給逗笑了。

    眼看許女士還在滔滔不絕,話題已經不知道扯到哪裡去。

    “媽,老板找我有點事兒,我先掛了。”

    南山沒有絲毫猶疑,立馬掛了電話。

    她撫了撫額頭,估計下次去參加堂姐的訂婚,要接受母親的狂轟濫炸了。

    明花抬眉,走到她身邊,“不告訴你媽辭職了,是想去奧斯公司上班了?”

    南山點頭,晃了晃手機。

    “就等他電話了。”

    ……

    歐式的客廳裡,正播放著電視,是證券類的節目。

    顧升坐在沙發上,左腿壓著右腿,姿態優雅地看著報紙。

    心思明顯沒有放在報紙或節目內容上,他抬手看了腕表好幾回。

    門鈴恰在此時響了起來,他扔下報紙,飛快走到門前,從貓眼往外看去。

    是章曉詩來了。

    顧升打開了門,“進來坐。”

    章曉詩微微點頭,依言走到了沙發上坐下。

    “給。”

    顧升泡了杯茶遞給他。

    她接過,道了聲謝。

    “顧升,你讓我找的人已經找到了。”

    顧升瞇了瞇眼睛,勾起的嘴角洩露他的好心情。

    “什麼時候請他過來。”

    這房子他今日才搬進來,頗有些不習慣。

    原來的房子,裡面大到家具,小到飾品,都是他親手選的。若棄了,還是捨不得。

    他想讓大師看了確定沒有問題後,再搬到原來的住所。

    章曉詩看他,“顧升,你和南山有什麼過節嗎?”

    從昨天的對話來看,南山對他這個老板的態度可算不上友好。

    顧升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沙發邊緣,一五一十的把她同自己的過節說了進去,略過了顧小憐的部分。

    畢竟強搶人家男朋友這事兒,表妹做得不光彩。

    末了,他問了句,“這事兒還與她有關?”

    章曉詩淡淡瞥了侄子一眼,無緣無故把人給開除了,也不怪人家姑娘計較。

    “南山就是那位大師,她說,除非你親自把她請回了公司上班。否則,讓她幫忙,想都別想。“

    她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盯著他,不知顧升會有何動作。

    “這麼簡單?”他語氣訝異。

    顧升抿了抿唇,失笑道,“沒想到南山還記恨著。”

    倒真是應了那句古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的眸子漆黑一片,望著茶杯上升騰的霧氣,也不知在想什麼。

    ……

    當天晚上,南山接到了明花的電話,說顧升同意了。

    一早,南山走出小區去等公交車時,一輛轎車按了幾下喇叭。

    她奇怪地朝停在左側的轎車看了幾眼,並不熟悉,就自顧自地朝車站走去。

    那輛車緩緩的行駛起來,跟在她旁邊。

    南山頓時警覺了起來,不由加快了步伐。

    車窗慢悠悠開啟,顧升朝南山喊道,“南山小姐,我送你去上班吧。”

    南山轉過頭,就看到了顧升正在朝她笑著。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愈發柔和了他的稜角,眼睛彎彎。

    他笑起來可真好看,她想。

    “去哪裡上班?”她問。

    顧升下車,繞道另一邊,親自給她開了車門。

    “自然是奧斯公司,上次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替我解決了這次的事情,你想要什麼職位都任你挑。”

    他倒是坦然,臉上的真誠不似作假。

    南山默默坐上了車,本就打算重新去奧斯公司上班,她也不扭捏。

    顧升突然覺得她挺大氣,他本以為要費好一番口舌。

    在來之前,想了好幾份說辭,都沒有用上。

    “除此之外,再答應我一個條件吧。”南山開口。

    顧升:……

    果然還是他太天真了。

    他挑了挑眉,示意她說。

    啟動了車子,朝公司的方向駛去。

    “我也沒想好,到時候再說吧。”

    南山也是一時興起,沒想到顧升還真考慮了起來。

    顧升頓了頓,“觸及道德底線的事情我不干,涉及金錢的我也不干。”

    “道德底線,”南山重復了一遍,“比如說?”

    “出賣我的肉體。”

    “噗。”

    幸好南山沒有喝水,鐵定噴了出來。

    一路上,顧升都在講著最近一段時間,在公司頻頻上演的古怪事件。

    他比章曉詩講得更具體一點。

    南山頻頻點頭,事情比她想的棘手多了。

    半響才開口,“你房子的事情,我馬上就能幫你解決。”

    她是始作俑者,解決起來不要太方便。

    她從包裡掏出了早就准備好的黃符,遞給了正在等紅燈過去的顧升。

    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道,“這黃符呢,是我專門煉制過的,放在浴室,一周之後。在午時,把它燒了就行了,”她勾唇笑了笑,“再念個三遍往生咒。”

    “好。”

    顧升小心翼翼接過,放進了西裝口袋裡。

    “這黃符靈嗎?”他有些不信,困惱了他好幾個晚上的事情,就靠一張黃符就能解決。

    “靈。”

    其實,這是以前南山的媽媽專門求的姻緣符,聽說戴上之後,如意郎君一找一個准。

    南山用她的狗爬字,又添了幾筆。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至於靈不靈,就看顧升以後是找男朋友還是女朋友了。

    ……

    “你最好下班的時候,去我家看看。”

    顧升還是不放心,向她提議道。

    南山看了他一眼,認真的表情中帶著不容拒絕。

    “不好吧,孤男寡女的,萬一發生了什麼,就不好了。”

    顧升:我長得比你好看。

    南山:……

    這個理由,竟然讓她難以反駁。

    “下班後我來接你。”

    “好。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7 07:49 AM

第十四章

    南山轉移了話題,“你公司的事情,我要花費一些時間,才能出結果,我懷疑是人搗鬼。”

    “嗯,調查期間,你作為我的助理在公司露面。等這事兒過去了,就回到原來的崗位。”

    “也行。”

    對於顧升的安排,南山沒有一點意見。作為他的助理,平時行事方便了不少。

    ……

    車子平穩地行駛到了地下停車場。

    剛一停穩,停車場裡的燈就開始忽閃忽滅起來。

    “這裡電壓不太穩定啊。”

    南山解開了安全帶,這燈要滅不滅的,要找個人來看看。

    “這個月已經第三次了。”

    話剛說完,停車場的裡的燈就滅了,詭異的緊。

    除了車前燈的亮光外,停車場一片黑暗。

    兩人面面相覷,顧升的臉色不太好看,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沒有半分動作。

    在這裡干坐著也沒有什麼意思,南山打開了手機裡的照明功能。

    “我下車了。”

    她打開了門,一只腳已經跨出了車門外。

    就聽到側邊顧升喊了聲,“等等。”

    南山又重新坐到了座位上,一臉無奈。

    “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顧升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聲音大了幾度。

    “我會怕?”

    他說完,慢吞吞地解開了安全帶,又轉頭對南山說道,“你下車後,走到我門前等我。一起上樓。”

    南山真是服了他了。

    “行行行,小公主。”

    “誰是小公主?”

    回應他的是,重重的關門聲。

    南山在門外等了兩分鍾左右,他才下了車,停車場的燈就刷刷地重新亮了起來。

    電梯裡,兩個人沉默地等著到達十五樓。

    南山:上次停車場燈滅了,是誰專程下來接你的。

    顧升臉色不自然的撇過了頭,抿了抿嘴角,正要否認。

    “別對我說謊,我第六感很靈,有沒有說謊你還沒張嘴我就知道了。”

    顧升:秘書。

    “哦。”

    ……

    辦公室外邊站了一個漂亮的姑娘,扎著干淨利落的馬尾辮子,手裡夾著幾份文件。

    南山隨意一瞄,工作牌上寫著名字:李子怡。職位是秘書。

    李子怡替顧升開了門,等顧升進去後,她才進去。

    南山是他名義上的助理,也沒有給安排辦公室,也走了進去,自顧自的在沙發上坐下了,顧升見了,也沒有說什麼。

    她百無聊賴的打量起這間辦公室來。

    這間辦公室極大,裝修卻是簡約派。

    一張巨大的辦公桌,雕花椅子,白色的沙發,巨大的落地窗旁,有兩株綠植,花盆是素雅的青花瓷。

    實木櫃子旁,有一扇門。

    南山猜測,那扇門通向的是顧升的私人休息室。

    “這是上個季度的財務報表,另外張總邀請你去參加一個慈善酒會。”

    李子怡恭敬地把手中文件遞給了他。

    “那個酒會給我推了。”

    他記得沒錯的話,大哥也受邀參加了,顧家人有一個在就好了。

    顧升低頭,仔細翻看起財務報表,眉頭越皺越深。

    “這季度的營業額,同上季度相比,下滑了幾近三分之二,你替我把銷售部和財務部經理叫我來。”

    他的指腹摩擦著杯口,一圈又一圈。

    垂眸的樣子,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這是南山第一次看顧升工作的樣子。

    發現和平時表現出來的吊兒郎當又膽小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也是,要想管理好一個偌大的公司。

    擁有決斷力,分析能力是最基本的。

    李子怡低聲應了個是,走到南山面前的時候,腳不小心扭了,往南山的方向倒去。

    南山幸不辱命,一只手摟著她的腰,另一只手則抓著她的手。

    等她重心穩定後,李子怡恍若如夢初醒般,推開了南山,像一只受驚了的小白兔。

    南山倒是沒有在意,關心起了她的傷勢。

    “腳扭到了嗎?”

    李子怡搖了搖頭,“沒走穩,謝謝你的關心。”

    言罷,低著頭匆匆的離開了辦公室。

    南山瞧她踩著高跟鞋走路的速度,十分確信她半點事也沒有。

    ……

    等著兩位經理的間隙,南山走到了顧升面前,在他前面的椅子上坐下。

    “總經理,身為一名助理,我有自己的工作區域嗎?”

    “有啊。”顧升手一指,“喏,就是那裡。”

    南山順著他所指的方向一看。

    什麼呀,就是她剛剛坐的沙發。

    “在這裡坐了這麼久,有沒有發現什麼?”

    顧升轉著筆,眼神專注地看著她。

    “沒有啊,這裡風水蠻好的。”

    南山胡謅道。

    顧升滿意地笑了笑,“櫃子那邊有雜志和零食,你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吃吃。聽嬸嬸說,你是靠第六感來查案子的,”他頓了頓,說道,“慢慢來,不用急,只要能抓到凶手就好。”

    “嗯,我出去看看。”

    南山走到了十二層樓梯半層處。

    這裡是顧升所說發現貓的地方,台階上的血漬沒有完全清洗干淨。

    暗紅色,莫名讓她想到了那只擁有鴛鴦眼的白貓被插了好幾刀後,掙扎著血液四濺的場景。

    公司有四台電梯,基本沒有人會走電梯。

    因此,白貓的屍體躺了兩天才被發現。

    那只貓,作為公司的吉祥物,常常在一樓出沒。

    南山上班時候,常常見它慵懶的趴在前台桌子上,咬著尾巴。

    她喂過它好幾次,曾經摸著她柔軟的雪色皮毛,有點羨慕它的生活。

    沒想到,不過一周,它就被害了。

    她歎了口氣,十二樓的攝像頭壞了有一段時間了,到底誰來過這裡,無從可知。

    看來凶手是很熟悉公司結構的人。

    對於電梯和停車場,南山更趨向於巧合。

    她又到了地下停車場,裡面的電源閘門被鎖的好好的。沒有鑰匙的話,根本就打不開。

    她移開了目光,正要回去。

    咦?南山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電閘盒子上頭,有一層厚厚的灰。

    仔細瞧瞧,卻能發現幾個鑰匙印子,都是同一把鑰匙放在上頭的痕跡。

    她數了數,正好是三個。

    腦海中回想著顧升的話:這個月已經第三次發生了。

    他說的沒錯,的確是有心人為之。

    一般鑰匙都會放在公司的後勤部,真有事情取下鑰匙,都會帶有一條不長不短的線。

    看電閘上頭的灰塵,根本看不出來上頭有線的痕跡。這鑰匙是人私自配的。

    她的腦海裡已經浮現出這樣一幅場面,當顧升剛在這裡停好車,正要下車的時候。

    那人就立馬用鑰匙打開了電閘門,在電閘上動了手腳後,嚇唬顧升一番後,又重新開啟了電閘。

    看樣子是針對顧升的,不可能每一次都被他碰到。若是巧合,這運氣也是背到家了。

    只是,她想不通,那人為何要把鑰匙放在上頭。

    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就好像是故意讓別人發現的,這裡有問題。

    嘖嘖,奇怪,真奇怪。

    就是不知道,這停車場電梯事件,和虐貓事件是不是同一個人所為。

    南山回到了辦公室時,正瞧見一向春風得意的銷售部經理,灰頭土臉的走了出去。

    “查到什麼沒有?”

    瞧見她回來了,顧升問道。

    他扯了扯略有束縛感的領帶,講了大半個小時,已經口干舌燥。

    又道,“給我倒杯水吧。”

    “我是來查案子的。”

    顧升不留痕跡地掃了她一眼,“同時你也是我助理。”

    南山:哦。

    她倒了杯涼水給他。

    “謝謝了,小助理。”

    顧升破天荒的給她道了謝,南山頗有點受寵若驚。

    南山將在停車場的發現告訴了他。

    “可以確定這是人為的,動機沒有半分頭緒。虐貓和停車場關閘兩件事,細細探究,根本找不到一點聯系。”

    顧升的眉頭越皺越緊,將桌子上的水,一口氣喝光。

    撥通了內線電話,“李秘書,把後勤部負責保管高低壓電房的人叫來,順便叫他帶上鑰匙……”

    交代完畢後,他看向南山,“待會李秘書會帶你去監控室,你去看看監控裡頭,有沒有異常。”

    “好的。”

    南山輕輕合上了門,李秘書早就等在了門口,一臉微笑地看著她。

    妹子長了兩顆小虎牙,真可愛,她想。

    監控室裡有一個穿著藍色制服的工作人員,叫樓燁棋,長得眉清目秀,戴了一副眼鏡。

    李子怡說了要查看今日在停車場的錄像,樓燁棋立馬調出了監控。

    南山注意到監控室有兩個座位,在這裡站了許久,也沒有看到另外一個人。

    便問了句,“除了你之外,這裡是不是還有一個人?”

    樓燁棋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朝她笑了笑。

    “你說是韓雲嘉啊,他最近拉肚子,常常跑廁所。”

    話剛說完,一個剃著平頭,濃眉大眼的男人就走了進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7 07:51 AM

第十五章

    看到兩個女孩,正在彎著腰在看監控錄像。

    韓雲嘉聲音洪亮,問道,“燁棋,這兩位?”

    樓燁棋:“她們是來看今天早上停車場錄像的。”

    “停車場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啊。”他自言自語了聲。

    韓雲嘉摸了摸剃得極短的寸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再也沒有問其他問題。

    電閘所處的位置,恰好是監控死角。

    南山讓樓燁棋倒回過去看了好幾遍,依然一無所獲。

    那人很熟悉公司攝像頭安裝的位置,每一次都巧妙避過,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南小姐,我們回去吧。”

    李子怡站直了身子,對一旁仍然在看錄像的南山說道。

    “等一會兒,你們在監控室,有沒有見到可疑人員進入公司?”

    韓雲嘉笑出了聲,“要是有可疑人員,保安早就攔下來了。”

    南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今天麻煩你們了。”

    再在這裡耗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南山轉頭對李子怡說道,“李秘書,咱們走吧。”

    回去後,南山向顧升匯報了情況。

    顧升站在落地窗前,耐心地修剪著植物的枝葉。

    聞言,他放下了手頭的剪子,用手帕擦了擦手。

    ……

    午飯,公司食堂來來往往。

    南山端著餐盤,和李秘書坐在了一起。

    這大半天都在跑來跑去,她實在餓了。

    “咦,這不是南山嗎?”

    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她抬頭看去,是李姐。

    南山笑了笑,停下了筷子,“李姐中午好啊。”

    她不是很喜歡在這種環境下,遇到李姐。李姐在她們辦公室的外號是,江湖李曉生。

    辦公室裡那個女職員結婚了,和誰鬧矛盾了……之類的事情,李姐總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掌握第一手資料。

    “你不是辭職了嗎?”李姐問道。

    南山笑了笑,“在公司又找了份工作,”見李姐還要問,只得答,“總經理助理。”

    沒辦法,她不說,李姐總有辦法知道。

    “哦—”李姐拍了拍意味深長地拍了她的肩膀,“南山,苟富貴,勿相忘。”

    南山敢打賭,不出半天,李姐就把自己在做顧升助理的事情,傳到她原本所在的辦公室。

    她笑笑,“李姐,別誤會了,就是普通的助理而已。”

    李姐甩給她一個“我懂”的眼神。

    莫名其妙被總經理辭退了,自己甚至連原因的打聽不到,愧對了她李曉生的稱號。

    再次歸來,搖身一變就成了總經理助理。

    這裡頭,讓人不想到貓膩也難。

    欺負她沒有看過總裁文嗎?哼!

    她現在可是綠jj網的高級vip客戶誒,姐看過的總裁文,比你經歷的套路還要多,李姐想著。

    ……

    南山低頭扒飯,而李子怡則是慢悠悠的喝湯。

    李姐轉過身,沒走幾步遠,就遇到了小楊。

    李姐叫住了小楊,一臉神秘地說,“小楊,你知道南山現在在哪裡工作嗎?”

    小楊一臉迷茫的搖搖頭,怎麼突然就提起來了南山。

    很配合的,小楊問道:“在哪裡?”

    李姐清了清嗓子,“在顧總經理辦公室,做助理呢。”

    南山:……

    她在內心吶喊著:李姐,你轉過頭來看看我,我在這裡坐著呢,都聽得見的。

    好歹,好歹稍微離自己遠點再講這事兒啊。

    ……

    和早上約好的一樣,顧升帶著南山來到了他原本的住所。

    在他輸入了一長串密碼後,門終於開了。

    南山跟在他後面,走了進去。

    室內空間很大,以黑白灰為主調,明快簡潔,靠近廚房的地方,還有一個吧台。

    顧升從冰箱裡拿出了兩瓶水,擰開一瓶遞給了她。

    “我帶你去浴室看看,看看問題出在哪裡。”

    “好。”

    當南山到浴室後,沒有在其他地方停留,徑直走到了花灑旁邊,敲敲打打了一番。

    顧升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他特地沒有告訴她出現問題的是浴室裡的哪件物品。

    不由在心中暗自點頭,她果然有兩把刷子。

    南山裝模作樣,鼓搗著花灑,口中又念念有詞,大概過了十分鍾後。

    她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拍了拍手。

    “沒事了。”

    顧升挑眉,“就這樣?”

    南山自顧自去洗手台洗了個手。

    “就這樣,”怕他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我給你的符貼身戴著,不會有問題的。”

    顧升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南山走了出去,朝他揮了揮手。

    “我先走了。”

    硬是把她接到他家來查看屋子的異常情況,怎麼也得送她回家吧,她想。

    “嗯。”

    顧升坐在了柔軟的皮質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見南山並沒有離開,站他邊上,目光灼灼的地看著他。

    他清了清嗓子,添了句,“路上注意安全。”

    南山:……

    她轉頭就走,果然是萬惡的資本家。

    用得著她的時候,就無比殷勤。

    用不著她了,就棄如敝屣。

    這裡離她家那麼遠,離最近的公交車站有好長的距離。

    “等等。”

    身後出現了顧升的聲音。

    南山立馬就不走了,心中一喜。

    就聽到他說,“出去的時候,別忘了把門帶上。”

    南山:……

    她不再停頓,大步走向了門外,重重關上了門。

    “砰”的一聲,正在看足球賽的顧升奇怪地看了門的方向一眼。

    關那麼重干嘛,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生悶氣了呢。

    ……

    南山是被一陣辟裡啪啦的鍵盤敲擊聲吵醒的。

    心中的第一個想法是,她到了小酒的房間。

    認識的人當中,也只有他大半夜不睡覺,熬夜玩著游戲。

    她連眼睛都不想睜開,想著,等五分鍾過了,她就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

    房間裡有一股淡淡的百合香味道,挺好聞的。

    她忽的睜開了眼睛,小酒這種宅男才不可能有這種味道。

    果然,南山見到了正坐在電腦桌旁打字的李子怡。

    而她,成了電腦旁邊的攝像頭。

    這個點,應該很晚了吧。

    南山看了眼電腦屏右下方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

    難以置信,李子怡這麼晚睡,還能擁有如此好的皮膚。

    等上班的時候,她一定要向李子怡好好討教保養皮膚的秘籍。

    又掃了房間一眼,大床,玩偶,牆上還貼著時下最流行的花美男海報,充滿了少女氣息。

    和她一樣呢。

    南山看到了電腦桌上放了一本黑皮書,上頭寫了密密麻麻的字。

    大概是李子怡打的草稿,她毫無興趣的撇開了眼睛,看的頭疼。

    又想起來,她在看時間的時候,旁邊打開的網站有些熟悉啊。

    像某個知名女性閱讀網站綠jj。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南山又看了電腦屏幕一眼。

    果真是呢。

    李子怡開的是作者後台,正在網頁上碼著字。

    這麼說,南山眨了眨眼睛。

    李子怡除了是秘書外,還是一位作者大大。

    好想知道李子怡寫的是什麼,南山有點小好奇。

    就努力將視線放在了網頁上,書名是《愛你是我的事情》,筆名是咦怡。

    有點文藝呢,南山想,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時間一到,她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

    自南山解決了浴室花灑的事情後,顧升整個人都顯得精神奕奕。

    見她來上班了,主動同南山打了招呼。

    “早。”

    “總經理,早。”

    南山到了她的辦公區域,一張沙發上。

    受人恩惠,替人辦事。

    南山有點苦惱,實在是手頭的事情棘手。

    當初只答應一件事情就好了,查案子哪裡是能靠睡一覺能解決的,她想。

    能抓奸是因為知道目標是誰,現在她手頭的事情,根本就鎖定不了目標。

    顧升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越看她越順眼了。

    他打開了電腦,處理起了往來的電子郵件。

    顧升工作起來,神情會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心無旁騖。

    李秘書沒有特殊的事情,也不敢輕易打擾到他。

    南山見顧升態度嚴謹,時不時看看電腦,又翻翻手頭的文件。

    至始至終,視線沒有朝她身上掃過。

    就拿起了手機,打開了一個小說閱讀網站。

    沒有辦法,再在這裡呆坐下去,她就快要睡著了。

    咖啡對她沒有任何用處,只會越喝越困。

    看什麼小說好呢?

    她的指尖從屏幕劃過,突然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不如就看李秘書寫的小說好了,她打了咦怡兩個字,立馬就出現了李子怡寫的一長串書籍名字。

    她數了數,已經有十一本了,真是高產。

    每本書都有上萬收藏,是一個作者大大呢。

    南山直接打開了那本《愛你是我的事情》。

    掃了一眼文案,就頓住了。

    文案:愛你是我的事情,到最後是我們的事情。子怡默默愛了顧升很多年,成為了他的秘書後,她決定下手了。

    ps:心機女追傻白甜男的故事,不喜誤入。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7 10:25 AM

第十六章

    看文案,南山猜測寫的是李子怡自己的故事。

    只是,這兩天,她待在辦公室,並沒有察覺出顧升同李子怡之間有特殊的情愫存在。

    有兩種可能,一是倆人偽裝的太好,讓她沒有發現。二則為李子怡幻想出來的而已。

    少女時期,南山也幻想過和男神幸福的在一起。

    特地寫了足足兩本日記,來表達自己對男神的傾慕之情。

    前兩年整理東西的時候再看,羞恥的不要不要的。

    什麼他的背影高大,她卻從中看出了一絲落寂與孤傲。好想去撫慰他寂寞的心靈,可惜此生終究是無緣了。

    其實是她慫,就沒敢和男神說過一句話。

    去年同學會重新見到了男神,他已經成了一個畫家,胡子拉碴,身上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她再也寫不出,男神身上帶著憂郁味道,讓自己沉醉的字句。

    南山習慣性先看評論,再看小說內容。

    (顧哈哈):升升好慫,子怡正面上他哈哈哈。

    (不靈不靈):男主辣麼萌,女主就不要嚇他了。

    (胖八胖八胖胖吧):女主英雄救美了好多次,顧升應該動心了吧。

    (再來一包狗糧):伐開心,要甜甜甜。

    很有趣的樣子,南山抬頭看了顧升一眼。

    慫嗎?好像是有那麼一點誒。

    南山點開了章節,興致高漲的看了起來。

    內容過半後,她的眉頭越皺越緊。

    這書前面的內容還算正常,就是女主從高中暗戀男主到大學的故事,後來女主當了男主的秘書,終於下定決心追他了。

    女主知道男主有那麼一點點膽小,就一直使些手段嚇他,最後來一個英雄救美。

    最近,在公司發生的事情,都一一在小說裡體現了出來。

    關於那只鴛鴦眼的貓到底被誰害死,裡頭沒有描寫。

    但明確說了女主見到那貓時已經奄奄一息,想到男主平日裡對貓的寵愛,她沒有救助,漠然的走過,因為嫉妒。

    本文唯一的有爭議的地方就是這裡,蓋了長長的話題樓。

    “吃飯去了。”

    不知何時,顧升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頗有些無奈的看著她。

    一上午,他看了她不止一次。

    半點反應都沒有,低頭滑動著手機屏幕。

    顧升稍微一想,就知道南山在看言情小說。

    現在的小姑娘,貌似都喜歡看那種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戲碼。

    真正讓他對這類小說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他奶奶捧著本書,笑得蠻開心的模樣。

    那時顧升饒有興趣的走了過去,問她在看什麼。

    奶奶蓋上了書,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封面:小嬌妻,帶球跑。

    “這書裡的小孩子真是又懂事,又聰明。才五歲,就會……”奶奶意猶未盡地說,“想當年,你還要尿褲子呢。”

    顧升:……

    “小說而已,您不要當真了。”

    奶奶斂了斂神色,推了推老花眼鏡。

    “藝術來源於生活,我不管,你以後也給我生出一個精通十國語言,懂事,武力值又高的小孩子。”

    顧升:……

    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這還是五歲的小孩嗎?天才也做不到如此。

    “總之,千萬不要像你一樣膽小。”

    奶奶喃喃道,重新打開了書,低頭認真看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中了一劍。

    “你看看這小說。”

    南山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讓他從思緒中走了出來。

    眼前多了一只手機,再往下移,能看到一只細白的手腕,肌膚白皙,隱隱約約能見到青色的血管。

    他抬了抬眉毛,不明南山的用意。

    南山將手機接著朝他那邊移了移,“你看了就知道了。”

    既然都這樣說了,一定有其用意。

    顧升接過,只看了一眼,眉頭就蹙起。

    手指飛快的滑動著,不到一分鍾,就把那一章給看完了。

    南山朝他眨了眨眼,神情頗有些嚴肅。

    “看完有什麼感覺?”

    顧升將手機還給了她,眉頭緊皺。

    “簡直一派胡言,我有那麼膽小,抹黑,□□裸的抹黑。”

    南山:……

    咦,他是不是關注錯重點了。

    難道他不應該問,小說裡的內容,和發生在他身邊的事情一模一樣嗎?

    況且,書裡說得還蠻有道理的。

    她給人看得那一章是李秘書計劃破壞停車場的線路,來嚇顧升,以此達到英雄救美的目的。

    那時候正是早上,不會有人關注李子怡到底是幾時來的公司,只要不遲到就好。

    顧升緊抿著唇,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所以這書是李秘書寫的。”

    這書是以第一人稱寫的,能把最近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交代的相當清楚的,也只有她了。

    “嗯,你有什麼看法?”

    顧升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這玩意兒,是根據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意淫出來的,根本沒有什麼價值。”

    “我記得你告訴過我,第二次碰到停車場滅燈是五月十號,你看她發表章節的日期。“

    她把手機屏幕移到了他面前。

    綠色的閱讀界面上,赫然寫著發布那章節的日期,是五月九號晚上十一點。

    顧升似是不信,又看了一遍。

    “你給我講講這書大致的內容吧。”

    南山見他終於起了警惕心,清了清嗓子,把書裡的內容大致復述了一遍。

    顧升咋舌,“這也太瘋狂了吧。”

    她所說的細節,都能一一對上。比如,李子怡的確與他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

    “這和電影《本能》有點像啊。”

    “嗯?”

    一見她露出了迷茫的表情,顧升就知道,她沒有看過這電影。

    他靠在沙發上,一只手搭在邊緣處,姿態頗有些慵懶。

    “這部電影,講的是一個美女作家,根據自己寫的小說為藍本,來殺人的故事。”

    南山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接了一句,“沒想到你會看驚悚片。”

    其實這片她還真看過,他突然提起,讓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顧升:……我膽子真的不小。

    南山:哦,是不是沖著女主性感的身材,你才看的。

    顧升:……

    沒有否定,就是肯定了。

    南山摸了摸下巴,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

    “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顧升被看得有點毛骨悚然,忍不住問道。

    “其實吧,”她頓了頓,“有一部《殺人漫畫》也和這件事有點相似,你要不要看看。”

    顧升:不要。

    他想也不想地拒絕道。

    少年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南山余下的話,都吞回了肚子。

    倆人商量了半天,決定先按兵不動。

    除了那本書的內容,根本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表明那些事兒是李子怡做的。

    為今之計,只能等更新了。

    根據李子怡最近寫的內容,再想應對措施。

    “咚咚咚……”外頭有人在敲門,隨後李秘書推門走了進來。

    顧升和南山面面相覷。

    “總經理,十二點了,該去吃飯了,”李子怡似是在關心他的身體,“十二點半,還有一個會議呢。”

    顧升恢復了原來冷靜的模樣,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我清楚,李秘書逾越了。”

    他忽的反應過來,自前兩次他讓李子怡來地下停車場來接自己後。

    李秘書便打著關心他的名頭,管的有些寬了。

    他對生活上的小事一向不在意,手底下的員工,只要在工作上不出錯就好。

    這一點,李秘書就做的很好。

    是不是,正因為如此,他才給了李秘書一種有希望的錯覺。

    李子怡聽了這話,似是受了驚的小鹿,低頭緊緊的咬著嘴唇。

    那模樣,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我明白了,”她又朝南山笑了笑,“一起去吃飯嗎?”

    “好啊。”

    未免打草驚蛇,南山的反應同前兩天一樣,沒有對其產生一丁點排斥。

    南山上前,挽著李子怡的手。

    又朝顧升揮了揮手,“我和子怡去吃飯了。”

    顧升輕輕點頭,視線落在了南山挽著李秘書的那只手上,漸漸擰緊了眉頭。

    ……

    “南山,你一整天都待在總經理辦公室,做的是什麼工作?”

    李子怡將盤子裡的肥肉挑了出來,不經意的問起。

    “助理工作唄。”

    南山對這個問題不欲作答,低頭吃著飯。

    “哦。”

    李子怡沒有追問下去,放下了筷子。

    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讓南山覺得有些不舒服。

    一向食欲不錯的她,僅僅吃了三分之一的飯。

    “你飽了?”

    李子怡見了,有些震驚。

    “嗯。”

    反正顧升的辦公室裡有一櫃子零食,現在不吃,等解決了這件事,也沒有機會吃了。

    “我們回去吧。”

    李子怡朝南山溫柔的笑笑,從包裡抽出了一張紙巾,遞給了她。

    “嘴邊有醬,擦一下。”

    南山接過,隨意抹了兩下。

    看起來這樣善良溫和的李子怡,真的會是那種為了得到自己喜歡的人,而不擇手段嗎?

    南山心裡有些不確定了。

    再等等吧,她想,時間會給出答案的。

    ……

    她們一走,就有一個男人把餐盤放了下來,坐在了李子怡原本坐過的位置。

    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門口,才收回了目光。

    他輕輕地夾起了一塊紅燒肉,細嚼慢咽地食下。

    仔細看他點的菜,和剛才李子怡吃的一模一樣。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7 10:27 AM

第十七章

    這些日子,顧升和南山一直等著李子怡更新。

    到時候再根據更新的章節,推算出她下一步要做的事情,來個甕中捉鱉。

    理想很美好,可是現實很殘酷。

    萬萬沒想到,李子怡在綠jj不僅是一名大大,還是一名愛拖稿的大大。

    更新極其不穩定啊摔,三天,七天,還是十天,全憑李子怡心情。

    現在南山和顧升的日常是:

    “早上好,李秘書更新了嗎?”

    “沒有。”

    “快下班了,她更新了嗎?”

    “還是沒有。”

    到後來,南山干脆在李秘書的文章底下花式催更。

    (大山小山迷你山):喵嗚,好看,大大快更新。

    (大山小山迷你山):大大什麼時候更新,急。

    (大山小山迷你山):打滾求更新。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她的那些催更留言,很快就被那些討論劇情的讀者給刷下去了。

    刷存在感,失敗卡。

    “她還是不更新嗎?”

    顧升喝著茶,翻閱著文件。

    南山搖了搖頭,又想了一會兒。

    “貌似,有一個方法可以讓李秘書盡快更新。”

    顧升輕輕放下了茶杯,一手插在褲袋裡,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你說。”

    他在她旁邊坐下,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南山手邊放著一大袋薯片,是經過他的許可,從櫃子裡拿的。

    “聽說,在綠jj你可以投深水魚雷,來表達對作者大大的愛,”她吃著薯片,發出清脆的卡嚓聲,“作者一開心,就更新或者加更了。”

    瞧她吃的蠻開心的,顧升也從薯片袋子裡拿出了一片薯片。

    嘗了嘗,還是這種獨屬於膨化食品膩膩的味道,他不留痕跡的皺了皺眉頭,還是咽了下去。

    “一個深水魚雷多少錢。”他問。

    她豎起了一個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一千。”

    南山搖了搖腦袋,“是一百。”

    “這麼便宜?”

    顧升微微有些詫異,早知道能用這點錢解決,就不需要等待那麼久了。

    南山:……

    “你的讀者賬號是多少?我給你充錢。”

    南山飛快地報了一長串數字。

    不一會兒,顧升就替她充了錢。

    南山數了數,竟然有六個零。

    似是怕自己數錯了,她又數了一遍。

    按一元等於一百個書幣換算,顧升竟然給她充了兩萬大洋。

    南山轉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一動不動。

    “怎麼,錢不夠?”顧升抬了抬眉毛,“再給你打點。”

    南山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夠,足夠了。”

    嚶嚶,好想抱大腿。

    土豪,我要和你做朋友。

    “是不是太多了?”

    他有個發小,打賞女主播,都是幾千幾千的。

    顧升就按照行情,給了兩萬。

    他忽的意識到,或許這兩者不能相提並論。

    “一個深水魚雷只要一百元,我個人認為,投個一兩個就能引起作者大大的注意了吧,當然也有人投過幾千的。”

    南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他。

    顧升眸色深沉,看著遠處的綠植,不作響。

    半晌,才道,“既如此,最多投三千,分批次。如果這樣還引不起李秘書的注意力,就算了。”

    知道底線在哪裡,就沒有必要花費不必要的功夫精力下去。

    “好的大王,我會按照你的旨意乖乖辦理。”

    南山抬手應道。

    心裡想著剩下的錢該如何做安排,有足足一萬七千呢。

    在綠jj多充的錢,是不能轉出的。

    按照剛才顧升毫不猶豫就把錢轉到自己賬戶的行為來看,這點錢,他應該是不在意的。

    可是,怎麼辦。

    若是賬戶裡的錢,他不計較。

    那麼多書幣,南山一個人,看個十年都看不光啊。

    她托腮,陷入了淡淡的憂愁。

    大王?!

    顧升被南山脫口而出的新稱呼雷到了。

    “裡面還有一萬七千,”顧升頓了頓,“我猜測是不能轉出了。”

    買進來的商品,哪有重新賣給供貨商的道理。

    “嗯。”

    南山矜持的應道,心裡已經做好了打算,假意拒絕一下,再勉為其難接受。

    “那就掛到淘寶上,按照行價賣了吧。”

    顧升說完這話,就起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南山:……

    是她想太多了。

    果真是資本家,把損失降到了最低,連蚊子腿的肉都不給她吃。

    ……

    連續投了幾天深水魚雷後,李子怡還是沒有更新。

    這天,南山貪睡了些,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遲到了。

    萬幸的是,顧升來的比自己還要遲。

    她沒有鑰匙開門,就在李子怡的辦公室待了會。

    李子怡很忙,又是處理文件,又是打電話溝通。

    南山站在窗前,逗弄著含羞草,不亦樂乎。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顧升還是沒有回來,她有一點點擔心。

    正考慮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他,身後就響了李子怡的聲音。

    “南山,能幫我個忙嗎?”

    李子怡眉間有幾分羞意。

    南山有點遲疑,不知道她要幫哪一個方面的忙。

    還沒等她拒絕,李子怡就輕巧地把門給鎖上了,一步步的朝她走來。

    這是,干啥咧!

    南山往後退了一步,眼底有一絲警惕。

    她垂眸,不讓李子怡窺探到內心。

    李子怡走近了,隨後一個轉身。

    用細細軟軟的聲音說,“我的後面的帶子散了,你能幫我重新扣上去嗎?”

    就這樣,南山愣了愣。

    她以為是動作片,沒想到是喜劇片。

    南山也干脆,直接掀起了李子怡的衣服。

    三秒的功夫,就幫其扣緊了帶子。

    “好了。”

    她輕輕把衣服放下,李子怡輕聲道了聲謝。

    ……

    臨中午的時候,天下起了大雨。

    南山略有些憂愁地看著窗外,她忘了帶傘。

    希望雨能早點停下來,她可不想淋成落湯雞。

    出門倒茶的時候,她恰好看到顧升回來了,步履沉穩。

    見他神情沒有異樣,如平時般平靜。就知道自己白擔心了一場。

    她跟著他的腳步,走了進去。

    顧升朝她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你的短信,我上電梯的時候才看到,”他打開了電腦,“我沒事。”

    九點的樣子,見他遲遲不來。

    南山就發了條短信過去,問候了他。

    “嗯,”南山替他關上了門,“你今天早上不來,嚇了我一跳。”

    她同他也算是相處了些日子,他從來就沒有遲到過。

    平日裡,也算是一個敬職敬業的總經理。

    上班期間,從來不摸魚。

    除關於南山的一件事外,他真算得上是公私分明了。

    先前留給南山的壞印象,算是一掃而空了。

    “你今天早上去哪裡了?”

    南山有點小好奇。

    顧升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頭的風景。

    “昨天忘了定鬧鍾,睡過頭了。”

    顧升的氣息噴在了玻璃上,霧茫茫一片,“索性就睡了個痛快。”

    反正公司又不會給他扣工資。

    南山:……

    就這樣?虧她擔心了那麼久。

    她起身,走了過去,站在他旁邊。

    外頭正下著大雨,雨水打在窗戶上,玻璃已經模糊一片,根本看不到什麼風景。

    “你在看什麼?”她問。

    顧升大手一揮,又用手指點了點窗戶。

    他清了清嗓子,表情一本正經。

    南山忙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看,這是朕打下的江山。”

    南山:……

    果然,正經不過三秒。

    雨下了一個下午,還是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你是不是沒有帶傘?”

    顧升開口問道。

    咦?南山看他,一副你怎麼知道的表情。

    他輕笑起來,“一個下午,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窗戶了。”

    有嗎?南山摸了摸頭。

    “我送你回家吧,”顧升提議,“一個女孩子,下雨天擠公交車,濕漉漉的也不舒服。”

    “好啊,謝謝總經理。”

    生怕他反悔,南山沒有拒絕,干脆地應了下來。

    “走吧!”

    顧升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車鑰匙,朝門外走去。

    二十分鍾左右,他就把她送到了小區外。

    只是,這裡離小區內部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大雨磅礡,沒有雨傘也難逃被淋濕的命運。

    車內,顧升早就料到了。

    他開口道,“車後座放著傘,你拿去用吧。”

    南山朝後頭看去,果然看到了一把黑色的傘,被折疊得整整齊齊。

    她努力伸長了手,才夠到了傘。

    “我走了,顧總明天見。”

    南山一只腳踏出了車門外,打開了雨傘。

    “再見。”

    顧升朝她擺了擺手,低沉磁性的聲音,有一絲性感。

    見南山步入了小區,漸漸消失在雨簾背後。

    他收回了視線,重新啟動車子,掉頭往自己家的方向開去。

    車開到一半,他想起來一個問題。

    他把傘給了南山,那自己用什麼?

    ……

    “滴答,滴答……”

    耳邊是滴水的聲音,極其規律的,兩秒一次。

    南山原以為,醒來會出現在李子怡的房間裡。

    睜開眼,卻發現李子怡出現在了一間明顯年久失修,沒有人居住的屋子裡。

    這一次,南山成了她的耳機。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7 10:31 AM

第十八章

    南山此時,成了李子怡的白色耳機。

    她卻並沒有放歌,李秘書極其謹慎,耳機只是掩飾而已。

    南山打量著這件屋子,牆皮已經脫落,發霉,黑乎乎的一片。


    屋內只有一個燈泡,連在一根繩上。


    風透過破舊的窗戶吹來,燈泡搖搖晃晃,人影搖曳。


    南山猜測,這屋子處於偏僻的郊區。


    大半夜的,李子怡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就令人值得深思了。


    李子怡坐在破舊的凳子上,局促不安的滑動著手機屏幕。


    看得出來,她很緊張。


    半封閉的空間靜謐的讓人覺得可怕,給人一種時間流逝地很慢的感覺。



    李子怡似乎也受不了這寂靜,打開了音樂播放器。


    音樂響了起來,是電台司令的《cpeep》。


    男人用破碎而又深情的聲音唱著:


    you here before.(當你曾出現在這裡時)


    couldn't look into you eye.(不敢直視你的眼睛)


    you're just like an angel.(你就像天使)


    ……


    ial.(我多希望自己真是與眾不同的)


    you're so fuckin special.(你卻那麼該死地特別)


    but i'm just coward, i'm a weirdo(但我只是一個懦夫,只是一個怪人)


    what is the hell am i doing here(天啊我究竟在這兒做什麼?)


    手機裡,一遍又一遍地循環著這首歌。


    歌者的歌聲中,透露出了遇見心愛人的自卑,愛而不敢靠近。


    悲哀的情緒輕而易舉得感染了聽者,氣氛更加沉悶了。


    李子怡似乎常常聽這首歌,小聲跟著旋律哼唱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久的南山都能跟著哼唱一小段。


    李子怡不斷地低頭看著時間,終究是十分失望地站了起來,拍了怕褲子上的灰。


    似乎是沒有等到她想要的東西,打算離開了。


    就在此時,南山覺得歌聲漸漸輕了許多,知道自己的靈魂正在脫離所依附的耳機。


    時間到了,今晚注定是沒有收獲了。


    “咚咚……”


    讓人窒息的空間裡,忽的響起了敲門聲。


    伴隨著吱吱咯咯的聲音,微微下陷的門,被推開了。


    李子怡面上一喜。


    南山知道,她要等的人要來了。


    可惜,身體變得越來越輕,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她只覺得有個黑影朝李子怡飛了過來。


    南山醒過來時,房間裡有一瞬變得亮堂堂。


    是閃電,伴隨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雷聲。


    她的心裡愈發不平靜了,事情比她想象中復雜多了。


    李子怡大半夜為何會出現在那間破舊的屋子,去見的又是誰,目的是什麼?


    一個個謎團就像迷霧,重重包圍住了南山。


    偏偏,南山還不能同她唯一的戰友顧升說。


    ……


    暴雨下了整整一個晚上,伴隨著惱人的雷聲。


    南山幾乎都沒有睡個安穩覺。


    等車時,發現地上多了不少枝葉,都是被昨晚的狂風刮下來的。


    天空潔淨,湛藍的一片。


    南山的心情舒暢了不少。


    “李秘書更新了。”


    這是顧升早上見到南山時,說的第一句話,表情有點挪俞。


    “哦。”


    南山點了點頭,“有什麼重要的信息嗎?”她問道。


    “你自己看。”


    顧升言簡意賅,似是想要她自己去發現。


    南山慢悠悠的地放下包,拿出了手機,點開了最新的章節。


    最新的更新裡,多了一個新的角色,名字就叫南山。


    不知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成了男主的助理。


    隨後,仗著自己長得不錯,平時挑逗暗示一股腦的勾引著男主。


    南山:……


    這寫的都是什麼鬼啊。


    抹黑,赤裸裸的抹黑。


    她總算是明白了生活來源於藝術,又高於藝術的真正含義。


    南山點開了評論區,怎一個腥風血雨料的。


    (顧渣渣不懂愛):強烈要求換男主,渣男配賤女,再好不過。


    (大寶劍的大白牙):這新出的女配也是醉醉噠,別不是顧升的親戚吧。


    (機智綠):趕緊讓南賤人狗帶。


    南山忍不住回復了長長的一條。


    (門前一座山):女主也是用見不得人的手段,讓男主心生好感的,況且,兩個人現在還不是女朋友。憑什麼女配就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了。


    (顧渣渣不懂愛):樓上三觀不正,不解釋。


    (大寶劍的大白牙):樓上三觀不正,不解釋。


    (機智綠):賭一包辣條,樓主也想用這種手段,勾引男人。


    (……):……


    南山深深呼出一口氣,關閉了評論區。


    重新看了那章,試圖找出有用的線索。


    結果,就看到了被她忽視的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說:猜測你們都會討厭這個新出的角色,咦怡也很討厭。沒辦法,劇情需要。但咦怡向你們保證,她很快
就會狗帶。


    明晃晃的替她立了個flag。


    南山冷笑三聲,頂著鍋蓋不怕死的又發了一條評論。


    (門前一座山):南山不會輕易狗帶。


    (顧渣渣不懂愛):樓主有病不解釋。


    (大寶劍):樓主有病不解釋。


    (機智綠):……


    “我怕她會對你不利,你最近別去人少的地方。上下班都由我來接送。”


    顧升看著她,眼神中帶著關切。


    其實南山倒是無所謂,畢竟練過一兩年散打。


    通過李子怡的更新,也能猜到事情下一步的走向,提前做好應對措施。


    “你這樣做,會讓李秘書對我的仇恨值上升。”


    顧升說:“她遲早要對你下手,我們這樣預防,也無妨。”


    貌似也蠻有道理的,有顧升接送,南山上下班方便不少。


    ……


    這幾日南山時不時就去李子怡的辦公室坐坐,她旁敲側擊問李子怡身邊是否有適齡的男生,又說了一些再不戀愛就老了的話。


    終於,李子怡忍不住問了句,“南山,你是想要給我介紹男朋友嗎?”


    “不是,我想要你給我介紹男朋友。”


    南山誠實地眨巴著眼睛,倒也沒說錯。


    前天,許女士來了個奪命連環call,三句不離什麼時候找男朋友回家,參加堂姐的訂婚宴。


    還有個原因就是,為了向李子怡表明,自己對顧升並沒有非分之想。


    李子怡愣住了,筆轉到一半,骨碌碌地朝南山滾去。


    南山撿了起來,用手擦了擦,重新放回了李子怡的手裡。


    她大致猜的到李子怡在想什麼。


    筆下的人設崩了,這小說大綱要改嗎?改嗎?改嗎?


    “我看你和顧總,感情蠻好的。”


    李子怡笑了笑,旁敲側擊起來。


    “他長得太好看了,我不喜歡。”


    李子怡:……


    這個理由,真是清新脫俗。


    李子怡垂眸,頗有些惆悵道:“我朋友不多,男性朋友更是一個都沒有。”


    “哦。”


    南山有氣無力地應道,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這周六有空嗎?我剛看到消息,我住的小區公園,大媽們組織了一個相親活動。”


    “不了,”南山擺了擺手,“周六和閨蜜約好去逛街了。”


    ……


    周六的商場,人流量比之平時多了不止一倍。


    夏天快到了,南山看中了兩套裙子。


    試了半天,聽從了小眉的意見,買了嫩黃色掐腰連衣裙,襯得她膚色更白嫩些。


    小眉則是鞋控,買起鞋子來毫不手軟。


    “累死我了,我們去李記甜品店坐坐,聽明姐說,這家的芒果刨冰挺好吃的。”


    南山說,“走吧。”


    在等待芒果刨冰的前夕,小眉聊起來了工作室遇到過的奇葩事件。


    什麼丈夫出軌妻子妹妹,丈夫和妻子男性朋友才是所謂真愛……


    這也行,南山一開始聽得連連咋舌,後面她的內心毫無波動。


    “你在原來的公司過得怎麼樣?”


    南山聳了聳肩,“就那樣。”


    一想到公司顧升委托她的事情,她就有些煩憂。


    當初本以為能輕松解決的事情,深入調查後,才發現並沒有如自己想象中簡單。


    真相撲朔迷離,總覺得李秘書還有幫凶。


    那天深夜,李秘書見的到底是誰,朝其飛過來的黑影到底是什麼?


    至今無解。


    “南山?在想什麼呢,”小眉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芒果刨冰好了。”


    南山回過了神,自己的面前放著一碗刨冰。


    上頭堆了一層塊狀的厚厚的一層芒果,中間是一個酸奶球,用了兩片薄荷葉作為裝飾。冒著絲絲涼氣。


    原本不適的心情,一掃而空。


    酸酸甜甜的刨冰,涼到了心裡。


    手機放在桌上,響起了短信提示音。


    南山隨手點開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


    “要想知道真相,晚上八點,一個人來公司十二樓梯間,那只貓死的地方。”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7 10:33 AM

第十九章

    南山眉頭緊皺,對方已經知道她來公司的目的了。

    對方在暗,自己在明處,真是對她不利啊。

    “南山怎麼了?”

    小眉見她情緒不對,關切地問道。

    “我突然發現有一件要緊的事情沒做,先走一步。”

    “這麼突然?”小眉說,“路上注意安全。”

    南山點了點頭,起身一把拿起包和紙袋,去櫃台結了賬就離開。

    ……

    公交車上,南山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右手緊緊地捏著手機。

    半響,她睜開了眼睛,果斷地回復了短信,“不想知道。”

    這種故弄玄虛的手段,對方愛咋地咋地,南山偏偏不配合了,又能拿她怎麼辦。

    劇本沒有演員,還能演下去嗎?

    她的心裡,覺得舒坦多了。

    晚上八點,讓一個女孩子,去一棟幾乎沒有人辦公的樓房。

    長著腦子的人,都不會孤身去那裡。

    生命,可比真相迷人多了。

    若是真的想要告知她真相,大可以發郵件,打電話。

    再有兩站,就到南山住的小區了。

    手機提示音又響了起來。

    短短幾個字,“你可以帶一個人過來。”

    隔著屏幕,南山都能感受到他的無奈。

    南山手指輕輕地扣著屏幕,為何對方如此執著於她。

    雖不想承認,她的心裡有一點動搖了。

    “如何?”

    對方窮追不捨的,又發了條短信過來,似是要確定她的想法。

    南山想了想,回了個“哦”。

    ……

    短信這件事兒,在南山心裡敲響了警鍾。

    她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有惡意還是善意。

    有些事情,不得不防,還是提早做了准備比較好。

    一早,南山就被短信給吵醒了。

    短信內容:你為什麼不來???

    語氣頗有些氣急敗壞。

    南山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回道:我為什麼要來?

    “你說了個哦。”

    大早上的被吵醒,還得跟人扯皮,南山非常不悅。

    “哦:朕已閱,懂嗎?”南山想了想又回道,“把你拉黑名單了,勿擾。”

    年輕人得多上網,不然連最基礎的閱讀理解都不會做了,南山感到很無奈。

    這年頭,通知人家被加入黑名單了,估計也只有她一個。

    南山直接把手機關機了,蓋著毯子又睡了一覺。

    “砰砰砰……”

    玄關處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饒是隔了一道門,南山還是聽到了。

    她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南山毫不懷疑,要是她再不去開門,對方可能就要砸了她家的門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又拿起了放在櫃子裡的防狼噴霧,走到了玄關處。

    “外面是誰?”

    “砰砰砰……”

    “到底是誰?”

    “砰砰砰……”

    “快說話啊,你不說話我怎麼開門。”

    “砰砰砰……”

    南山:……

    她這門並沒有裝貓眼,有點老舊。

    眼看著門邊的牆壁,簌簌地抖了一層灰下來。

    她毫不懷疑,再不阻止,她的門就要倒了。

    南山深呼吸一口,料想大白天的,應該沒有人會正大光明對自己不利。

    可就怕萬一,否則對方怎麼不說話呢。

    她這棟樓,住的都是上班族,白天幾乎沒有什麼人。

    南山咬咬牙,就被門給開了,對方的拳頭直撲她面門。

    好在她閃躲的快,還沒看清臉,直接送了他幾記防狼噴霧。

    “是我,”對方雙手捂住了眼睛,“嗯……”

    眼睛火辣辣的痛極了,他發出隱忍的悶哼聲。

    南山定睛一看,詫異地喊了一聲:

    “顧總?!”

    ……

    南山用熱水去除了噴在他臉上的防狼噴霧,顧升臉上原本的皮膚,仍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了紅。

    他坐在沙發上,他雙腿交疊地坐著,優雅隨性。

    顧升起初疼得倒吸了幾口氣,她替他清理的時候,卻至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

    望著他堅毅的側臉,她的動作不自覺輕柔了不少。

    等處理好噴霧,南山去廚房替他泡了杯茶,替他輕輕放在了茶幾上,順便在旁邊坐了下來。

    “剛才對不住了,”南山聲音中帶著些許歉意,又解釋道“我問了好幾聲,外頭是誰,都沒有人應……”

    她沒有體會過防狼噴霧的滋味,但明白辣椒水進眼睛會有多疼。

    “你做的很好。”

    南山原以為他會責怪她,沒想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誇她,這算不算是一種安慰。

    顧升說:你警惕性很高,能夠好好的保護你自己。

    他今早敲門的架勢,頗有要砸門的氣勢。

    加之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提醒,在她開門時,頗有些猝不及防,虛握的拳頭險些砸到了她的臉。

    南山仍是覺得抱歉,又想到他無事不會來找他,就問道:“你今天找我是有什麼急事嗎?”

    他不像是那種下屬上班遲到,而特地來斥責的人。

    這不是,吃飽了撐著嗎。

    “我擔心你的安全。”顧升擰著眉頭,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鼓搗了一下,跳到了綠jj的閱讀界面。

    他將手機遞給了她,“這是她昨天的更新,你看看。”

    南山拿起它,一目十行地快速瀏覽著。

    這章劇情講的是:南山接到了陌生人的短信,去了十二樓樓梯間赴約。深夜一點左右,她被陌生人打昏了頭。

    最後一句話是:南山宛如一個破舊的麻袋,被男子拖在地上,進入了黑色的深淵。

    南山後背出了一身冷汗,如若她昨天去了,約莫就是這樣的下場吧。

    怪不得對方會氣急敗壞地發生短信給她,自己無意識中破壞了對方的計劃。

    “看到這章後,我第一時間給你打了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怕你真的出事了,就特地趕過來看看。”

    顧升拿起了茶杯,有些許燙,轉頭對她說,“敲了大約五分鍾的門,半點響動都沒有,就急促了些。你再不來,我的確要砸門了。”

    作為一位紳士,他從沒有想到會體驗到防狼噴霧的滋味。

    比之這苦痛,看到南山沒有出事,讓他得了稍許安慰。

    是他把她牽扯到這件事情中來,若是她真的出了事,他定會內疚一輩子。

    “我忘了定鬧鍾,又把手機關了,”南山小心翼翼地望了他一眼,見他眉間沒有不悅,弱弱地說,“一不小心,就睡過了頭。”

    顧升輕笑了聲,“你昨晚是去做賊了,能睡那麼死。”

    見他一直神色淡淡,沒有生氣的跡象。

    南山突然覺得,顧升也挺好的。

    一大清早擔心下屬的安全,趕過來反被下屬噴了防狼噴霧。結果發現他白擔心一場,下屬不來上班,純粹是因為睡過頭了。

    設身處地,要是她,一定會很生氣很生氣。

    南山決定,顧升今天說什麼,她都不會還嘴。

    “有一句話,我進門的時候,就想說了。”

    “什麼事情?”南山正襟危坐,問道。

    顧升說:你今天的眼屎,有些豐富。

    南山:……

    她醒來之後的確沒有洗漱,留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來”就往洗手間飛奔而去。

    回來時,她重新梳了個馬尾,清清爽爽的。

    顧升打開了電視,也不看,就讓它放著。

    是電視促銷的廣告,伴隨著有節奏的音樂,頗有些熱鬧。

    “你回來了,”顧升看她,“我想了想,你昨晚是收到了那陌生人的短信了吧。”

    南山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他。

    聽完,顧升對她頗有些刮目相看,“你戲耍了她。”

    這也解釋得通,小說裡的事情,為何沒有如實發生。

    因為,南山根本就沒有走李秘書的劇本。

    “讓我看一下你和她發的短信。”

    “等我一下。”

    手機正靜靜的躺在床上,南山起身去將它拿了過來。

    當她將手機開機時,發現裡頭有二十多個未接電話,略微有些震驚,看來這次是著實嚇到顧升了。

    顧升瀏覽了一遍後,就把它放在茶幾上。

    他淡淡地道:“先回公司吧,下次再收到類似的短信,就答應她。”

    “再打電話通知我,我會帶保鏢和你一起面對。”

    顧升輕輕晃動著杯中的茶葉,碧綠的嫩葉上下沉浮著,他望著其中的一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會的。”

    時間還早,顧升自是不可能放她假。

    他親自將她送到了公司,見她進了樓梯才離去,把辦公室的鑰匙,交給了南山。

    今日是家族聚會,這個點他本該在本家的。

    ……

    “南山,你去哪裡了?我看顧總擔心死你了。”

    經過李子怡辦公室的時候,李秘書走了出來,倚在門框上看著南山,眼裡帶著些許關切。

    南山探究地看了李子怡一眼,見她眼裡的關切不似作偽。

    略微有些疑惑,是李秘書演技太好了,還是她另有隱情呢。

    ……

    一個人的辦公室,著實顯得空曠了些。

    一進去,她就替自己倒了杯水。

    南山握著一支筆,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都一一列了出來。

    貓死,停車場事件,還有她收到的短信。

    唯一能把這些事情串聯起來的,就是李子怡寫的小說了,裡頭的動機也能說得一清二楚。

    只是,南山總覺得有一個環節錯了。

    那一個晚上,李子怡究竟是去見故人,還是去見同謀者?

    如同剪不斷,理還亂的亂麻,南山想得頭都有些疼了。

    不知不覺,歪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無人喚她,醒來時窗外暗沉沉的,遠處的建築已經亮起了溫暖的燈光。

    南山略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有一種已經睡了一個世紀的恍惚感。

    雪白牆壁上掛著歐式原木鍾表,已經七點多了。

    她揉了揉酸澀的脖子,稍稍收拾了辦公室,就往外走去。

    這個時間點,職員大多已經下班了。

    空曠的走廊裡,她沒有遇到一個人。

    南山慢悠悠地走著,低著頭習慣性地刷著李子怡的更新。

    這兩日李子怡更新得有些勤快,上頭顯示最新的更新時間是今天下午六點半。

    她打開了,隨意地滑動著屏幕。

    一看開頭,忍不住笑了出來。

    李秘書把上一章南山遇害的內容,都歸咎於一個夢。

    也就是說,書中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強行扭轉了劇本內容。

    看到一半,她頓住了,再也笑不出來了。

    上頭寫著,南山喝了辦公室裡的水,那水中摻了些許助眠的藥,一覺睡到了七點左右。

    她的確從未在下午睡得這般死過,她原以為是她太累了,根本就沒有想過是被人下了藥。

    來不及想對方是如何下藥的,她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惡意。

    南山飛快地往下滑動著屏幕,以最快的速度看完了這章內容。

    上頭寫著,電梯停在了十二樓,南山被一個以黑布蒙面的男人狠狠敲擊了腦袋,如同拖一個死屍般,將她拖進了原本那只鴛鴦貓死去的地方。

    她此時,就身處在電梯內。

    電梯正在下降,給她一種失重感。

    南山看了下樓層數,她此時正在十五樓,還有三樓。

    她拿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抖,強忍著害怕,按下了十四,十三,十二的按鈕。

    到了十四樓,電梯並沒有如她所願停下來,一路下行。

    電梯被人控制了,從她走進裡面的一剎那,就注定了她要到十二樓。

    到了此時,南山反倒鎮定了下來。

    倒退了一步,往旁邊靠去……

    “叮”一聲,門緩緩開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7 10:39 AM

第二十章

    外頭漆黑一片,同小說中描寫的一樣,有一個模糊的虛影。

    南山松了一口氣,電梯的燈已經被她砸壞了,應急燈也沒有亮起。

    她的身高根本夠不到白熾燈,南山以極其扭曲的姿勢才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

    對面的人朝她走近了一步,見裡頭漆黑一片,卻有些遲疑了,頓了頓。

    “一、二、三。”

    南山在心裡默念了三聲,舉起了左手的手電筒,輕巧地打開了開關。

    刺眼的光芒,讓對方本能的瞇了瞇眼睛,用手擋了擋。

    南山眼睛一掃,果然同書上描繪的一樣,蒙著面。

    怕像今早一樣誤傷別人,她特地花了一秒鍾確認。

    不再猶疑,南山右腿稍稍後退一步。

    不再猶疑,右腿直接掃向了對方的□□,用了她平生最大的力氣。

    “唔……”對方發出一聲極輕的悶哼聲,伴隨著金屬落地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南山屏住了呼吸,緊繃著神經。

    對方如一座山般,沒有移動半分。

    既如此,南山拿出了電棍,直接按在了對方脖子上。

    對方反應過來,一下子抓住了電棍。

    南山死死的按著,不肯放手。

    那人力氣極大,索性放開了電棍,趁著他還有知覺,在南山頸脖處使了個手刀。

    南山後背傳來劇烈的疼痛,身體一軟,無力地放開了手裡的電棍。

    倆人幾乎是同時,癱倒在了地上。

    南山的頭虛虛地靠在胳膊上,見對方似乎已經暈了過去,身體不再動彈。

    自己可一定要比那人先醒過來,這是南山失去意識前的最後想法。

    ……

    柔軟舒適的床,雪白的天花板。

    南山望著白色的天花板,迷糊地眨了眨眼睛。

    “你醒了!”身邊傳來男子關切而又激動的聲音。

    南山頭往旁邊歪了歪,看見右邊床沿處坐了一個模樣清俊的男子,眼中帶著一絲血絲。

    見她醒了,顧升放下了手裡的書籍。

    “身體感覺怎麼樣?”

    他聲音喑啞,似乎一宿沒睡。

    南山手撐著床,企圖半坐起來。

    “你不要動。”

    南山左手邊傳來一絲輕微的痛感,才發覺自己正在打點滴。

    顧升連忙起身,扶著她的背,又拿了個枕頭,墊在她的後背。

    南山說,“脖子的地方有點疼。”

    “你不用擔心,醫生幫你檢查過了,身體沒有大礙,”顧升輕聲安慰道,“這幾天就在醫院好好修養,我會派保姆來照
顧你的。”

    見她唇色蒼白,略有些起皮。

    顧升擰開了礦泉水蓋子,關切地問:“需要喂你嗎?”

    “不用,謝謝。”

    她嗓子的確干的厲害,聲音略有些沙啞。

    喝了幾口潤喉後,喉嚨裡存在的異物感才消失了。

    床邊的櫃子上放著一個果籃,顧升從裡面拿出了一個蘋果,去了洗手間洗干淨。

    她半低著頭,修長的手指宛若拿著手術刀,一圈又一圈地削著蘋果皮,沒有掉落半分。

    今天的南山著實安靜過了頭,顧升抬頭看了她一眼。

    發覺南山盯著他的臉看了半響,一言不發。

    顧升心裡覺得毛毛的,問道,“我臉上有東西嗎?”

    南山慢悠悠地搖了搖頭,吐出了幾句話。

    “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

    南山暈過去的一剎那,靈魂到了一本黑皮書上。

    她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是一間小小放置雜貨的房間,開了一盞昏黃的燈。

    在封閉的空間裡,顯得愈加擁堵不堪。

    南山將大致內容看了一遍,正是李子怡正在連載的小說。

    黑皮書上的字顯得剛勁有力,自成風骨。

    都說字如其人,李秘書內裡也算是一個堅韌不拔之人吧。

    否則,也不會暗戀一個人那麼久。

    她又看了好幾遍,除了小說內容,並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信息,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

    同以往不同的是,兩個小時滿後,她並沒有醒來。

    又回到了自己家,成了枕頭,茶杯,和睡衣,就是死活不回她的身體。

    她突然就想到,會不會有一種可能。

    如果她永遠醒不過來,就會一直困在那些物品裡。

    宛如要找個棲身之所的游魂,不斷的游蕩著。

    才有了剛才之問,她到底要去向何處。

    顧升手拿著水果刀,不自覺用力,那長長的果皮虛軟無力的掉在了地上。

    他想,不會是失憶了吧?敲的是頸脖處,傷到腦子不應該啊。

    他又覺得,可能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南山自主封閉了記憶。

    待會兒得找醫生過來看看,如今醫療發達,肯定治得好。

    實在不行,就轉到專門看這一塊的醫院去看看。

    是在他的公司,因為他的緣故受的傷,他必須負責到底。

    感受到南山疑惑的視線,顧升撇過了頭,當務之急,還是把她的問題先給回答了。

    這種哲學問題,他想到就頭疼。

    在他看來,人在當下好好活著,多多賺錢,享受人生比什麼都重要。

    半響,他才開口,“你是人,從媽媽的肚子裡來,最後會上天堂。”

    聞言,南山驚詫地微張嘴巴,隨後,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胸腔的郁氣,一掃而空

    誰能管到自己死後的事情呢,就當她能上天堂吧。

    “哲學家聽到你的回答,會被你氣死。”

    “你沒失憶?!”

    一見她此時神態,就知道她腦子並沒有出什麼事兒。

    顧升松了口氣,把蘋果遞給了她。

    “我傷的是脖子,又不是腦袋,”南山揉了揉脖子,有一點腫起,“是你救了我?”

    顧升神色頗有些凝重,將她打暈後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她出事時,顧升正在參加家庭聚會。

    喝了點酒,有些頭疼,就去了陽台吹了會兒風。

    想起自己辦公室的鑰匙還在南山那裡,就打了她的電話,想要通知她明天早點去開門。

    只是她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

    並不是特殊的時段,直覺告訴他,南山有危險。

    立馬確認了李秘書是否更新,看到最新的內容,他心一涼。

    唯一期望的,一切都來得及。

    當保鏢同他趕到十二樓時,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南山,以及戴著黑色頭套的李秘書。

    南山包裡的東西散了一地,可以想象當時的戰況有多激烈。

    “幸好你沒事,”顧升現在想起那個場面,仍然心有余悸,“李秘書已經被帶到了警察局。”

    “她不來醫院嗎?”

    南山覺得,李子怡傷的並不比自己輕。

    那一腳,踢得她自己都疼。

    她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細細探究卻沒有頭緒。

    顧升:“她只受了點小傷,醒來後就被警/察帶走了。待會兒警/察回來,問你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頓了頓,“你不用害怕,我在這兒。”

    南山在某一個瞬間,發覺顧升還是很男人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一個穿著警/察制服的年輕人,在門上象征性地敲了兩下,就走了進來。

    他徑直走到了南山的面前,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我叫鹿仁非,請問你是南山小姐嗎?”

    “嗯。”

    站在眼前的鹿警官顯得過於年輕了。

    看著他的容貌,一句詩在她的腦海裡回蕩,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首先我對你的遭遇感到同情,其次我有幾個關於昨晚的問題,請你配合回答。”

    “好。”

    他聲音低沉柔和,沒有半點壓迫感,南山沒有感到半分壓迫感,輕松得很。

    “能簡單說一下有關於昨晚的事情嗎?”

    他坐在了床沿上,拿出了筆記本,右手握筆,試圖記錄下有用的信息。

    南山回憶著事情發展的經過,把所知的都告知了鹿仁非。

    “你和她平日裡有矛盾嗎?”

    “沒有。”

    他又問了幾個問題,之後放下了紙筆。

    “謝謝南小姐的配合,好好休息,祝你早日康復。”

    南山問:李秘書是不是都承認了?

    鹿仁非正要起身,對上她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渴望眼神,稍稍有些遲疑。

    這事兒,本就同南山有關,案子就在塵埃落定的邊緣,似乎並沒有必要瞞著她。

    他終究還是坐了下來,開口答道,“那位嫌疑人說得作案動機,”鹿仁非指了指旁邊的顧升,“同這位先生猜測得差不多,李女士在錄口供時,對自己的犯罪行為供認不諱。”

    “你們去搜查過她的屋子嗎?有沒有發現一本黑色的筆記本。”

    裡頭都是李秘書網上連載小說的手寫稿,想讓人忽視都難。

    “裡裡外外都搜查過了,從中有嫌疑人從虐貓後所有的作案工具,”他皺了皺眉頭,“你所說的黑色本子並沒有在裡頭。”

    他追問,“那本黑色筆記本有什麼特別之處,你為何要這樣問。”

    南山沒有理會,喃喃道:怎麼可能。

    她暈過去後在李子怡的住所待了一會兒,黑皮書明明就在那裡待著。

    會不會是警察遺漏了,南山心中下定了決心,去那裡看看。

    若是沒有,這事情就復雜了。

    這表明,在她之後,還有人去了那裡,把書取了出來。

    那本黑色的筆記本,她看了好幾遍,壓根沒有發覺特殊之處。

    裡頭,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而她又忽視了什麼。

    ……

    鹿仁非問了南山好幾遍,見她沒有反應。

    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幾晃。

    南山才反應過來,隱隱約約要抓住的真相尾巴,卻又斷了。

    她歉意地笑笑,“抱歉,游神了,你剛才問了什麼?”

    鹿仁非無奈,又重復了一遍。

    “我猜的。”她答。

    鹿仁非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還欲想追問什麼。

    “她第六感一向強,”顧升截過了話頭,“我看南山有些累了,鹿警官問題也問得差不多了。”

    顧升看著他,剩下的意思不言而喻。

    鹿仁非好脾氣地笑笑,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名片。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南小姐想到了什麼,可以打我電話。”

    “好。”

    南山接過它,瞅了瞅。

    白色的名片上,印著小小的梔子花,除了姓名和號碼外,再無其他。

    “我送你,”顧升撫了撫衣服的折角,轉頭對南山說道,“我去上班了,待會兒會有阿姨來照顧你。”

    “嗯。”

    南山朝他揮了揮手。

    門輕輕合上了,南山輕輕地摩挲著手中的名片,盯著它半響,最後將它放到了包裡。

    ……

    外頭起風了,不多時烏雲就壓了過來。

    南山住在醫院的二樓,可以看到窗外的枝椏搖曳的樣子。

    她下床穿了雙拖鞋,把窗戶輕輕合上了。

    顧升趕來時,外面已經是風雨大作。

    他將黑色長柄傘靠牆放好,又擦了擦順著頭發跌落到臉頰的雨水。

    “怎麼站在這裡,”他站在她身後,“去床上躺著養傷吧。”

    南山:“我恢復好了,想要今天出院。”

    她實在受不了醫院消毒水氣味,胸口發悶。

    “多觀察幾天,萬一留下後遺症就不好了。”

    南山轉了轉自己的脖子,“我現在脖子一點都不疼,一天到晚躺在床上,才會躺出病來。”

    她看著他,眨了眨眼睛。

    顧升失笑,相處了一段時間,對她的性格也算有點了解。

    她決定的事情,除非有足夠的理由說服她,否則說什麼都沒用。

    “你換身衣服,我送你回去。”

    南山驚喜地給了他一個擁抱,本以為要花大工夫說服他。

    中午的時候,明花和小眉來看過她,順道給自己帶了點換洗的衣服。

    顧升拍了拍她的背,又快速放開。

    “你換好了衣服叫我。”

    他快步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

    大約是大雨的緣故,路上堵起了車。

    車內開著冷氣,涼絲絲的。

    眼看這堵車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南山提議道,“我們轉道去李秘書家怎麼樣?”

    “你還是懷疑那本黑色筆記本在她家。”

    顧升一語就道破了她的心思。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望進她的內心深處,讓她的想法無處遁形。

    他開口,“我不相信你所謂的第六感。”

    前方的車輛終於動了起來,雖然很慢。

    他看著前方的路況道,“我知道你有秘密。有些秘密是需要代價才能承受的,所以我不會問。若是有危險,我希望你能告訴我。”

    他隱約覺得這事兒還沒完,若是南山私底下偷偷去調查,或許會吃虧。

    再沒有人會去寫那本所謂的網文,他不是先知,沒有預知危險的能力。

    唯一能做的,便是和她同進退。

    這事兒,是他把她卷進來的。

    公司的事情,一日不調查清楚,他心也難安。

    南山掩飾地笑笑,“我哪有什麼秘密。”

    她怕眼底洩露出什麼情緒,佯裝看窗外的雨景,低聲道,“真的有事,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嗯。”

    等到了十字路口的時候,顧升轉了方向,往李秘書的住所駛去。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顧升將車停在了略顯空曠的路邊。

    兩個人同撐著一把足夠容納三人的大傘,雨勢太大,仍是不可避免地隨風吹了進來。

    顧升將傘稍微往南山那邊偏了偏,等到了李子怡的公寓樓下,右側肩膀這塊已經濕了大半。

    南山心裡想著事兒,恍然不覺。

    加之他一直走在她右手邊,因此一絲都沒有察覺。

    李子怡住的是老式的公寓,只有六層,而她就住在頂層。

    站在李秘書的門口,他倆犯起了難,他們並沒有這間公寓的鑰匙。

    顧升半蹲下身子,盯了鎖孔半響,抬頭問南山,“有發夾嗎?”

    南山頗有些不可置信,壓低了聲音,“你會開鎖?”

    手伸向包裡,從內袋裡拿出了三四根黑色夾子。

    “會一點。”

    南山開始重新審視起顧升來,想著這些時日同他經歷的事情,完全顛覆了之前對他的印象。

    他們這行為如同做賊,好在這老式公寓並沒有安裝攝像頭。

    李子怡住的又是頂樓,對門沒有鄰居,倒不必縮手縮腳。

    “好了,”顧升用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漬。

    他推開了門,一陣冷風從裡頭吹了出來,陰森森的。

    顧升手一頓,緩緩地轉過了頭,“不如,你先進去吧。”

    南山:“好。”

    果然,帥不過三秒。

    就著樓梯間的燈光,南山不敢開燈,只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功能。

    顧升緊緊地跟在她後頭,又把門合上了。

    手電筒一開,這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公寓,基本就在眼底了。

    大約是搜查過的原因,屋子稍顯凌亂。

    牆上貼著淺綠色的牆紙,白色的木架子上放著幾盆綠植……

    嫩黃色的窗簾湧動著,就好似後面有什麼東西。

    “南山,窗簾的後面有什麼?”

    顧升將聲音壓得極低,氛圍愈加顯得陰森。

    一向膽大的南山被他的情緒感染,心中多了幾絲慌亂。

    兩個人的隊伍中,必須要有一個撐得起場面。

    南山握了握拳頭,權當給自己力量。

    冰箱上有羽毛球拍,她拿在手上,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顧升拿起了剩下的一個,緊隨其後。

    她深呼吸一口,將電筒光往下移了移,小心翼翼的挑開。

    那陣冷風吹得更甚了。

    “啊。”

    南山尖叫一聲,一把甩開了羽毛球拍。

    顧升在背後一把抱住了南山,轉了個身,輕聲安慰道:“別害怕。”

    鼻尖的氣息,灑在了南山的耳畔。

    她的耳尖不自覺的動了動,微微發燙。

    她抬頭,神色頗有些復雜地看著顧升。

    房間偏暗,她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輪廓,有一絲堅毅。

    眼前的男人,明明比自己還害怕。

    她能感受到,擁抱自己時,他身體顫抖得厲害。

    第一時間卻是護住了自己,再去和心裡最大的恐懼做斗爭。

    南山突然覺得自己開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玩。

    “對不起,剛剛是嚇你的。”

    “嗯?”

    顧升聲線好聽,讀那個詞時尾音轉了轉,似乎是沒反應過來。

    她從他的懷抱裡掙脫了出來,走到窗前前,猛地拉開了簾子。

    大概是前一晚來檢查的警察忘了關窗戶,湧動的窗簾就是風在作怪,還有一開始進門時感受到的涼意。

    顧升面色不愉,抿了抿唇,沒有說什麼。

    南山弱弱地開口,“以後不會這樣了。”

    又問:“你剛才不害怕嗎?”

    為什麼第一時間會護住她。

    顧升抿了抿嘴唇,“我只是對有些事情,多了幾分敬畏。我以為你在這方面是專業的,如果你應付不了,那我只能出馬了,”

    他走上去,想要關上窗戶,“我是個男人,”他強調道。

    “等等,窗戶先不要關,透氣”

    n市的天氣就是如此,又悶又熱。

    顧升看了那窗戶一眼,還是等會兒回去的時候,幫人家關上吧,窗台上都是水。

    “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你要找的黑皮筆記本。”

    顧升岔開了話題,這件事就此揭過了。

    南山松了一口氣。

    他走到櫃子旁,細致地翻找著。

    而南山目標則相對明確了許多,找尋著這間小公寓的雜物間。

    除開李子怡的房間,南山都找了一遍,並沒有任何發現。

    她作為攝像頭的時候,去過李子怡的房間,清楚地知道裡面並沒有什麼雜物間。

    只有一個巨大無比的櫃子。

    南山不死心,去裡頭看了看,打開櫃子裡頭只有厚重的棉被,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

    她的眼裡閃過一絲失望。

    電光火石間,一個念頭從她腦海裡閃過。

    她那時候到的雜貨間,壓根不在李子怡的公寓。

    一定是李子怡出事後,有人到了其公寓內,把黑皮筆記本帶了出去。

    這個人,到底是誰,他會不會再次回來呢。

    “找到了嗎?”

    一個男聲冷不丁的從她身後響起。

    嚇得正在思考問題的南山,虛握在手裡的手機,差點掉在了地上。

    好在顧升眼疾手快,將它借住了。

    他漫不經心地笑著,“在想什麼呢,咱們之間,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他把手機塞進了南山的懷裡。

    南山笑了笑,企圖給自己一種心安的氛圍。

    又見他兩手空空,閒適得靠在門框上,知道他和自己一樣一無所獲。

    “看來今晚,我倆注定一無所獲了,我們快些離開吧。”

    她語氣急促,就好像後頭有什麼人在追似的。

    顧升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正要開口。

    他忽的從門框旁離開,扭動把手既輕又快地關上了門,又把手電筒給關了。

    看到顧升擰著眉頭,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南山知道,來不及了。

    那人,回來了。

    ……

    顧升指了指外頭,以只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有人過來了。”

    他剛才倚在門框上,不經意地朝對著房間的正門一瞥,正好看到了門把手在動。

    明擺著是有人要進來了。

    對方和他們不一樣,是有鑰匙的。

    他估摸著是李子怡的親戚來處理替她處理事情了,據他所知,李子怡的父母並不在n市。

    他們這算是非法闖入,得先躲一會兒才是。

    南山卻清楚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顧升就著手機光打量起了李子怡的房間,思量著哪個地方可以讓他倆躲躲。

    發現房間和陽台連通後,他松了口氣。

    要是外頭的人進來,他和南山就在陽台上躲一會兒。

    南山的耳朵緊緊地貼在門上,專注地在聽外頭的動靜。

    顧升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忽的頓住了。

    他說:“外頭的人……似乎和我們一樣,是非法闖入者。”

    南山詫異地回過頭,“你怎麼知道的?”

    他視線往下移了移。

    “他沒有開燈。”

    外頭有光,卻不慎明亮。

    搖搖曳曳,倒像是蠟燭發出來的光芒。

    有李子怡鑰匙的闖入者,必定是她親密之人,那人來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

    顧升皺了皺眉頭,這事兒愈加復雜了。

    他有些慶幸,沒有把窗戶關上。

    緊閉的窗戶,窗台上卻有一攤水,任誰都清楚不久前有人來過了。

    或許,會好好搜查一番,人還在不在這裡。

    “你聽。”

    南山指了指外頭,小聲說道。

    顧升依言,像南山一樣,將耳朵貼進了木門。

    這門不是實木,中間大概是層隔板,隔音效果並不好。

    那頭的動靜,倒也能聽清一二。

    客廳內有歌聲,正是南山成為李子怡耳機時,反復循環的那首。

    but i just a coward i'm a weirdo(但我只是一個懦夫,只是一個怪人)

    what isthehellamidoinghere(天啊我究竟在這兒做什麼?)

    男子反復哼唱著這兩句話,也不知有何深意。

    一陣悅耳的鈴聲響了起來,是那人的手機。

    是波西米亞狂想曲,鈴聲到“媽媽,生活才剛剛開始,但我已經離開,甩掉了一切”時,那人接起了電話。

    此時一陣雷聲響起,南山根本聽不清那男人在聊什麼。

    等雷聲小下去的時候,那人已經打完了電話。

    他似乎有什麼急事,沒過一會兒,蠟燭就滅了。

    隨之而來的是,不輕不重的關門聲。

    他走了。

    約莫過了十分鍾,倆人沒有聽到一絲響動,才打開了房間門,從裡頭走了出來。

    南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門給反鎖了。

    “奇怪,”顧升出聲,瞧見南山望過來的眼神,解釋道,“我們進來時,客廳顯得有些雜亂,但是現在……”

    南山領會了他的意思,環顧四周。

    掉落的雜志被撿起,平平整整的疊放在櫃子裡,被放在茶幾上的抱枕也回到了它該待的位置……

    照現在看來,那人來這裡,不像是來找東西,倒像是來收拾的。

    大半夜的,鬼鬼祟祟的來替李子怡收拾東西,顧升只能想到一個人。

    “我想到了一個人。”顧升說。

    南山滿臉期待:“什麼人?”

    顧升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答道:“田螺男孩。”

    “嘶,”南山摸了摸手上剛起的雞皮疙瘩,“好冷的笑話。”

    倒也緩和剛才略有些緊張的氣氛。

    ……

    在這裡搜查不到有用的消息,又擔心那人再度折返。

    顧升和南山決定回去了。

    “傘呢?”

    原本放在一樓傘架上的黑傘,已經不見了蹤影。

    南山仔細看了看,發覺傘架背後寫了幾個字:公益傘。

    有人把他們的傘當做公益傘拿走了,也怪他們大意。

    所幸此時雨下得極小,淋到了也達不到感冒的程度。

    “我們跑過去吧。”

    倆人很快就到了停車的地方,相視一笑。

    那感覺,就好像生出了革命友誼。

    車快要開到便利店的時候,速度慢了下來。

    顧升看她,“要不要下去買把傘?”

    南山搖了搖頭,“不用了,雷陣雨,看樣子是不會下了。”

    “嗯。”

    街上的行人大都收起了雨傘,似乎並沒有買雨傘的必要。

    車子剛開走,有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的男子,一手拿著雨傘,另一手拿著購物袋從便利袋走了出來。

    顧升若是在的話,定能辨認出,那把傘是屬於他的。

    原因無他,手柄是特制的,是低調復古的金土色。

    男子並不急著離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包煙。

    他取出一根,用打火機點燃。

    他修長的手指夾著煙,嗅了嗅,沒有碰一口。

    任憑紅色的小火光一點點上移,留下一大截白色煙灰,慘白。

    他似是在思考什麼,眼神沒有焦距。

    煙灰簌簌掉了一地,男人終究沒動一口,掐滅後無情的扔進了垃圾桶。

    他歎了口氣,極淺。

    ……

    明面上,公司這些個奇怪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南山遇襲這事兒又發生在晚上,因此沒有人知道,李秘書被帶去了警察局。。

    顧升早在懷疑李子怡的時候,就找好了能夠替代的秘書,公司依舊有條不紊,並沒有少一個人而亂了節奏。

    他原以為這事兒已經落下了帷幕,聽到南山所說的黑色筆記本,僅有有一絲好奇而已。

    經過昨天晚上這事兒之後,又有了新的看法。

    他預感,李秘書是有幫手的。

    因此,他讓南山繼續作為她的私人助理,幫忙查清事實的真相。

    ……

    對南山來說,長久待在辦公室,並無半點用處。

    在顧升閉目養神的時候,她走了過去。

    “我想去看看李秘書,有一些問題,想要問她。”

    顧升應允,等他處理好公務後,陪同她一起去。

    他這段時間都在忙一個大項目,著實有些忙。

    南山等了兩個小時,都沒有見他抬過頭。

    走到了落地窗前,眺望了會兒遠處的風景。

    頗覺無趣,長久的坐在沙發上,她覺得骨骼都有些僵硬,便踢了幾下腿,權當做松一下筋骨。

    踢了幾下,她僵住了。

    那日電梯遇襲,她踢那人□□的時候,踢得比現在要高。

    而李秘書長得比自己差不多高,按照現在這個高度,就能踢到了。

    那日黑燈瞎火,那人又帶著頭套,她根本看不清來人是誰。

    醒來後,顧升告訴她,打倒自己的是李秘書。

    她心裡也無半點懷疑,意識早就先入為主了。

    現在看來,傷自己的人壓根就不是李秘書。

    李秘書也是被人冤枉的吧,只是為何她要頂罪呢。

    南山有些想不通了。

    顧升見南山一動不動的,保持抬腿的姿勢足足有半分鍾了。

    他忍不住開口,“站在那裡,耍雜技呢。”

    聞言,南山放下了腿。

    “顧升,那天在樓梯襲擊我的人,並不是李子怡。”

    顧升放下了手中的筆,挑了挑眉頭,作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怎麼說?”

    南山將自己察覺到的疑惑點同他說了。

    顧升垂眉思索了一會兒。

    “或許,是你多想了。當時你急著保命,用了最大的力氣踢。現在才會給你一種錯覺,你踢得極高。”

    李秘書若是真被人陷害了,不僅不伸冤,而且主動把罪責都攬了過來。

    在他看來,著實匪夷所思了點。

    南山仔細回想了一下,頗有些斬釘截鐵地說道,“一定是個男的。”

    “你得說出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

    “腳感不同。”

    顧升:具體點。

    南山一步一步走近了他,視線漸漸往下移。

    他反應過來,“懂了。”

    “我重重的踢了那男人一腳。”

    南山雙手握拳,一個完美的高抬腿,做了演示。

    顧升不忍直視地移開了眼睛,他有些同情那個男人了。

    這力度,讓他都有了隱隱作疼的錯覺。

    “我懷疑是公司的人干的,估計那人一時半壞好不了。”

    顧升問:“你想要檢查一番?”

    他話剛落地,一副畫面就出現在了南山的腦海裡。

    一排脫光了褲子的男人,光著屁股整整齊齊的等她檢查蛋蛋。

    光是想想,就有點不寒而栗。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8 10:34 AM

第二十一章

    她立馬搖了搖頭,清了清嗓子:“我個人覺得吧,若是一個人,想要替另一個人頂罪。要麼有把柄在那個人手裡,要麼是她對他愧疚,欠了另一個人什麼,只能以這種方式來償還。”

    顧升站起了身,“我們走吧。”

    “去哪裡?”

    “去見李秘書。”

    ……

    辦理了一系列手續後,南山和顧升終於見到了李秘書。

    李子怡憔悴了不少,眉眼之間,盡顯憔悴。

    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是我鬼迷了心竅。”

    南山見她低著頭,兩只手交叉相握著。

    “你是在替那個人道歉吧。”

    李子怡有一瞬間的慌亂,手松開又緊握在了一起,轉而又恢復了鎮靜。

    猛地抬頭反問,“你在說什麼?”

    南山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又追問道:“那本黑皮筆記本,也是他給你的吧。”

    李子怡微微瞪大了眼睛,想不通南山是從何得知了日記本的事情。

    “你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總之,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而我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她的唇角帶著一絲無可奈何,又解脫的苦笑。

    之後,南山無論問什麼?李子怡俱是不回答。

    從進入這個房間,都沒有說話的顧升開口了。

    “李秘書,你不回答也沒有關系。只要他一日待在我的公司,總會露出馬腳。”

    保持了許久沉默的李子怡喃喃道:“事情都結束了,真的是我做的。”

    她一臉堅定地看著顧升,拼命想要他認同他的話。

    顧升勾了勾唇,“謝謝你,我此時才敢確定他真的在我的公司。”

    若是不在,她定會同南山問話那般,保持沉默。

    ……

    顧升回公司後,私底下派人調查起了李子怡,包括她的身邊人。

    她這些年經歷的事情,有一點特殊之處,都會一一上報。

    由於時間跨度大,調查起來耗費的時間較長,大概十天才會出結果。

    ……

    今日南山起遲了,趕到公司的時候,滿滿當當都是等電梯的人。

    讓她頗有些望而卻步。

    她如今作為顧升的私人助理,並不需要打卡上班。

    從某個方面來說,上班時間相對自由。

    因此,她退到了一邊,打算等人少了之後再上去。

    她朝大廳的大鍾望去,看現在的時間。

    收回視線時,看到走路一拐一扭的男人,朝電梯的方向走來。

    他走路的姿勢著實怪異,她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看樣子,不像是腿受傷了,倒像是……南山視線往下移了移,又飽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難道會是他?

    走近時,南山完全看了他的相貌,愈發覺得眼熟,這個人她一定在哪裡見過。

    大約是她的目光太有穿透力,那男人摸了摸板寸,問道:“你一直看我干嘛?”

    南山坦然地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

    男人眼睛一亮,好俗的搭訕方式,他喜歡。

    她倒是真的仔細回憶了起來,不確定地報了個名字出來:“韓雲嘉?那天在監控室見過你。”

    “是你啊。”

    聽她一說,韓雲嘉也有了那麼一點印象,不過那天他並沒有同她說話。

    “我叫南山,”她自我介紹道,又看他不急不緩地樣子,好像壓根就不害怕遲到,愈加覺得可疑了。

    全勤很重要,在奧斯公司的規矩是,遲到時間越長,扣得公司越多。

    “你好。”他笑了笑,露出兩排大白牙。

    正好下一班電梯來了,剛好能坐滿余下的所有人。

    韓雲嘉走到門口卻遲疑,上前一步後,又退了出來。

    “你不進來嗎?”南山頗有些關心的看著他,“已經遲到了。”

    “不了。”

    他擺了擺手。

    電梯門慢悠悠合上了,他的臉漸漸消失在了南山的視線裡。

    她立馬就沒了笑意,該盡早和他進行肢體接觸才是。

    ……

    到了辦公室門口,手抬起剛要敲門。

    裡頭有人率先將門開了,是新來的溫秘書。

    溫秘書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叮囑道:“總經理正在打電話,進去的時候輕點。”

    新來的溫秘書走的是御姐風,大波浪紅唇,一雙七厘米的高跟鞋走的風生水起。

    辦事也雷厲風行,不同於李秘書的軟萌風。

    “哦。”

    南山乖巧地點點頭。

    她總覺得,溫秘書對自己好像有那麼一點成見,偶爾望過來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

    這事兒,她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溫秘書還是長得蠻賞心悅目的。

    南山進去時,顧升剛掛了電話。

    他看了她一眼,“你遲到了。”

    南山笑瞇瞇地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並無什麼不虞。

    她說:“我好像找到那個被我踢到蛋蛋的人了。”

    一陣風吹了進來,吹得顧升桌上的文件颯颯作響,就快要掉到地上。

    顧升似是沒有看見般,直愣愣地站著。

    還是南山眼疾手快,拿起了一邊的訂書機,壓在了上頭。

    她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麼呢?”

    顧升面無表情,嘴角微微抽搐。

    他問:“你真的去男廁所偷偷觀察……”

    剩下的話,他難以啟齒,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並不說話。

    “我很純潔的。”

    她朝他眨了眨眼睛。

    顧升轉過了臉,滿臉的不信。

    “估計我剛進男廁所就被當做變態抓起來了。即使我偷偷安裝了攝像頭,我們公司那麼多人,我哪看得過來啊。這錢我還得找你報銷對吧。”

    南山同他探討起了這事兒能成的可能性。

    顧升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扶了下額,難以直視的樣子。

    但又忍不住打趣道:“一個都沒看過?”

    “有那麼一次,差點就……”

    南山想起上次變成花灑時的場景,那時是真的差一點點了。

    若是不阻止,顧升裡裡外外都會被自己看光。

    說道一半,她才發覺說錯了話。

    顧升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向她走近了一步。

    “是蕭然嗎?”

    “不是。”

    他語氣有一點咄咄逼人,又向前走近了一步。

    不知為何,聽到她那般說,他心裡有點不爽。

    倆人的臉湊得極近,彼此的輕輕的呼吸都可聞。

    南山自是說不出口那個人是他,他若是細細探究起來,自己還要想更多的理由去解釋。

    她實在不想浪費腦細胞。

    視線微微上移,能見到他的桃花眼,平日裡都帶著笑意,今日她從中見到了一絲侵略性。

    和她玩什麼霸道總裁的戲碼。

    南山內心冷笑,沒有往後退。

    自己距離牆壁還有幾十步的樣子,是沒有被牆咚的機會了。

    倒是……

    南山雙手合掌,重重推了顧升一把。

    順便隔著質地良好的襯衫,不留痕跡地摸了他的胸肌一把。

    一了當時作為花灑的願望,手感不錯,稍許有些硬。

    顧升對她這個動作始料未及,倒退了幾步,正好靠在了牆壁上。

    南山趁熱打鐵,快速前進,一踮起腳尖,一手撐著牆壁,另一手挑起了他的下巴。

    她邪魅一笑,“男人,你已經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顧升反應過來後,無比配合,“接下來你想干嗎?”

    南山一愣,他不走劇本,讓她不知道怎麼走下一步了。

    她收回了手,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不干嘛。”

    顧升眼底劃過一絲失落,他自己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他仍是靠在牆上,左腿微微彎曲,將重心都放在了右腿上。

    他問,“你的懷疑對象是誰。”

    被問道正事,南山收回了笑嘻嘻的表情。

    她清了清嗓子答道,“是監控室的韓雲嘉,今日見他走路頗有些怪異,又不似受了傷的樣子。”

    “下午,我讓溫秘書陪你去一趟監控室。”

    他眸色一暗,想得比她多了一層。

    南山口中的韓雲嘉,是在監控室工作的。

    最了解熟悉公司的哪個地方安裝了攝像頭,哪個地方是監控死角,可以穩穩的避開。

    若是實在避不開,還可以在他們來檢查之前,事先剪輯或者換了錄像。

    得了顧升的許可,南山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思索著怎樣才能同韓雲嘉有肢體接觸。

    ……

    午飯過後,溫秘書就帶著南山去了監控室。

    監控室裡只有眉目清秀的樓燁棋在,而韓雲嘉則不見了蹤影。

    南山來這裡的借口是:顧升的鑰匙扣掉在了公司的某個角落,她替他看一下監控,看是否被人拾了起來。

    樓燁棋問:顧總掉在了哪裡?能否具體說出幾個地方來。

    “他不記得了。”

    他仍是好脾氣,“是在哪個時間段掉的?”

    “大概,這一周左右的時間吧。”

    南山想在這監控室多待一會兒,等韓雲嘉過來。

    “可以再具體點嗎?”

    “七天內。”

    良久,樓燁棋才說出一個“好”,

    坐在椅子上,調出了這七日的監控錄像。

    南山轉頭對站在門邊的溫秘書說,“溫秘書,你先回去吧,這事兒一時半會兒完成不了,不能耽誤了你的工作。”

    溫秘書點點頭,立馬轉身離開。

    過了大約十分鍾,她等的韓雲嘉終於到了。

    韓雲嘉見到她時頗有些詫異,“你怎麼來了?”

    難道是妹子對他一見鍾情,二見傾心,三見嘛,就直接找上了門。

    他頗有些為難,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沒辦法,優秀的人,就是那麼受歡迎。

    “有一點事情。”

    南山現在坐的是韓雲嘉的位子,盡可能的多接觸他使用過的物品。

    她咳嗽了一聲。

    韓雲嘉見狀,主動說道,“我給你倒杯水吧。”

    “謝謝你。”等的就是這句話。

    一次性杯裡裝了大半杯水,不容易灑出,溫度剛剛好,不燙。

    南山站了起來,接過的時候手一滑,水杯往韓雲嘉身上傾斜,撒了小半杯在他的身上。

    “對不起。”

    她連連道歉,樓燁棋貼心的將放在桌前的紙巾遞給南山。

    她刷刷地抽出幾張,在他半濕的t恤上擦拭著。

    力道有些重,韓雲嘉不好意思讓她擦,忙搶過了紙巾。

    南山沒有勉強,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恰在此時,有一個拿著紙袋子的女孩走了進來。

    戴了一副眼鏡,文靜的模樣。

    “這位是我的女朋友,李青青”韓雲嘉介紹道,又轉頭看向李青青,“這位是總裁的私人助理,南山。”

    李青青點了點頭,相互道了聲好,權當做打過了招呼。

    自顧自地將紙袋子放在了桌子上,拿出了兩個便當盒。

    “今天起遲了,湊合著吃吧。”

    “一定很好吃,辛苦了。”

    韓雲嘉充滿期待地打開了蓋子。

    一股食物的香氣在監控室蔓延開來,饒是南山已經吃過午飯的,也勾起了一絲饑餓感。

    清炒蝦仁卷心菜,耗油雙菇,金針菇炒蛋,還有三個紫米飯團。

    比南山想得要清淡得多,但一看就很好吃的樣子。

    “青青好厲害。”

    南山由衷的誇道,專程來男朋友公司送飯,蠻累的。

    作為一個沒有點亮廚藝技能的人來說:這樣的女孩子,想娶。

    許是南山崇拜的目光太明顯,李青青不好意思的移開了臉,友好地笑笑,“我可以教你啊,很簡單的。”

    簡單嗎?

    南山想起當年興致勃勃第一次下廚,做了盤炒青菜放在桌上給許女士品嘗,她不過去臥室換了件衣服,那盤菜就不見了蹤影。

    她以為許女士給力的吃完了,轉眼就在垃圾桶裡看到了她的廚房處女作。

    許女士語重心長地跟她說:我還想多活幾年。

    別人下廚最壞結果是炸廚房,而她直接要命。

    自此,她再也沒有下過廚房。

    李青青看了眼吃的不亦樂乎的韓雲嘉一眼,“如果不是他最近吃壞了肚子,要吃些清淡營養的,我才不樂意給他送呢。”

    咦,南山看了韓雲嘉一眼,難道他真的是拉肚子。

    韓雲嘉三五下就把便當給解決了,大概有些噎到了,起身去飲水機旁倒水。

    李青青走過去收拾起了便當盒,啪嗒一聲,筷子掉到了地上,她毫無反應,呆愣愣地站著。

    “怎麼了?”

    南山和樓燁棋幾乎異口同聲。

    李青青沒有說話,指了指椅子上,倆人望去。

    淺黃色的椅子上,有血。

    三人又齊齊往向韓雲嘉的屁股處。

    他今日穿了條黑色的沙灘褲,仔細看,也能辨認出暗紅色的血跡。

    韓雲嘉回頭的時候,看到了三臉懵逼。

    樓燁棋:女的?

    南山:大姨媽?

    李青青:不可能……吧。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8 10:36 AM

第二十二章
    “你們都看著我干嘛?”

    韓雲嘉也加入了懵逼套餐。

    李青青率先開了口,“那個,雲嘉,你掉血了。”

    “啥?”

    “你摸摸你背後的褲子。”南山說。

    韓雲嘉不明所以,仍是依言照做了。

    貌似有一點濕,他又看了看他的手,都是鮮紅的鮮血,險些拿不穩手裡的杯子。

    “我得絕症了?”他喃喃道,“我得絕症了。”又重復了一遍,卻是十分肯定的語氣。

    他一臉孤苦無依的表情,看著李青青,像一只可憐的小狗,尾巴聳拉著。

    南山用手機輸入了關鍵詞,看能否查出韓雲嘉得了到底什麼病。

    她對著手機屏幕眨了眨眼睛,頗有些不可置信。

    她開口:“不是絕症。”

    “是什麼?”

    韓雲嘉似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地問道。

    “你得了痔瘡,”她緩緩道,“前段時間的拉肚子,估計也是它引起的直腸炎的緣故。”

    “啊!”

    韓雲嘉聽到這個消息後,表情更悲傷了。

    一個二十六歲的大老爺們得了痔瘡,被人知道,定會笑掉大牙。

    “我記得你這裡有備用的褲子,我陪你去廁所間換上,一起去醫院。”李青青說。

    “我一個人去廁所就好了。”

    韓雲嘉表示拒絕。

    “好,我不跟去,”李青青從櫃子裡找出了備用褲子,遞給他時飛快地在褲子裡夾了東西。

    韓雲嘉看到了,疑惑的問,“這是?”

    李青青眨眨眼,“去廁所再打開看,相信我,你會需要的。”

    一旁的樓燁棋好奇地問,“青青,你放了什麼進去?”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南山心領神會,看了李青青一眼。

    只見李青青無聲的說了三個字,看口型是:加長版。

    過了十幾分鍾後,韓雲嘉臉紅紅的,走了進來。

    走路的姿勢頗為扭曲,就像一只鴨子。

    “好了,那我們去醫院吧。”

    李青青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包包,同南山告別,就陪韓雲嘉離開了。

    至於請假的事情,就交給樓燁棋了。

    ……

    見南山回來了,眉目間皆是笑意。

    顧升掀起眼皮,“查到什麼了?”

    南山攤了攤手,“沒有,是我誤會了。”

    “嗯。”

    他對這結果,沒有多大意外。對方隱藏的很深,不會輕易露出馬腳

    心裡卻是對監控室的工作人員存了疑,考慮是否調一個可靠的員工去監控室。

    ……

    夜半,南山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

    她睜眼,燈開著,照得整個房間明晃晃的。

    她身處了於一個陌生的房間,房間裡都是巴薩隊員的海報。

    此時,她成了一只手表。

    不用猜,也知道是韓雲嘉的房間,床頭櫃上除了紙巾外,零散地放著幾盒藥。

    看來他的病發現的還算早,沒有到做手術的地步。

    南山聽到了幾聲略顯疼苦的□□聲,心裡打定了主意,等時間一到就離開。

    她沒有圍觀痔瘡病人日常的愛好。

    韓雲嘉在床上滾了幾圈,南山覺得自己的頭暈乎乎的。

    他苦惱的皺了皺眉頭,將右手伸到了下面。

    南山:……

    干啥呢!干啥呢!這是干啥呢!

    大半夜的,一個病人,精力會不會太旺盛了點。

    南山閉上了眼睛,又光明正大的開了條縫。

    只見韓雲嘉,將食指放在了他的小菊花上,輕輕一按。

    原本痛苦的表情,舒展了不少。

    南山:???

    她回去後查了資料才知道,痔瘡分為內痔和外痔,他得的大概是外痔吧。

    幸好,南山成為了他的手表,要是成了他的內褲……

    光是想想,她就想大喊四個字:媽媽救我!

    韓雲嘉的表情有點銷魂,讓南山都忘了回到自己的身體。

    鬧鍾在凌晨一點響了起來,到了吃藥的時間。

    韓雲嘉忽的掀開了薄薄的空調被,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他摳出了幾顆藥,拿起水杯才發現裡頭並沒有水。

    這藥實在是有點苦,干吃他有點受不了。

    又在床上呆坐了兩分鍾,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拿著水杯披了件衣服去了客廳。

    一開始就找錯了目標,南山不認為能從韓雲嘉身上得到有用的線索。

    正要從他的手表上離開,就看到搭在飲水機旁的雨傘。

    土金色的手柄讓她一直印象深刻,這分明就是顧升的傘。

    那天,韓雲嘉也去過那裡?

    或者說,正是他在自己和顧升之後去了那裡,順便收拾了李子怡的房間。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她想不通,韓雲嘉有女朋友了,看樣子感情還很好。

    他同李子怡又會有什麼交集,值得李子怡心甘情願的替他頂罪。

    南山斂了斂神色,趁著這為數不多的時間,觀察起這個客廳,試圖找出其他線索。

    靠近廚房的地方,裝了一扇窄門,綠色,上了一把大鎖。

    就是上一次,她成為黑皮筆記本時,見到的那扇門。

    答案幾乎呼之欲出,李子怡想要包庇的人,就是韓雲嘉了。

    韓雲嘉吞了藥片之後,就呼呼大睡了。

    南山等了半天,都沒見他翻個身。

    就知道今天沒戲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窗戶半開著,凌晨的風帶著些許涼意,安撫了她內心的焦躁感。

    她盯著天花板半響,最終還是沉沉睡去。

    ……

    當天還是深沉的藍色時,南山就醒了過來。

    她的心裡裝著事情,再入睡有點困難。

    因著之前的事情,南山也不敢下定論,最終的幕後boss是韓雲嘉。

    只能說,他的嫌疑最大。

    該怎麼向顧升解釋,自己知道他的雨傘在韓雲嘉的手上,是首先要解決的問題。

    她加了韓雲嘉微信,企圖從他發在朋友圈的動態中,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結果發現,他發的動態除了足球就是游戲,半點創意都沒有。

    離上班的時間還早,她無聊地刷起了李青青的朋友圈。

    刷到某一張圖的時候,她手一頓,揉了揉眼睛,南山點開了大圖。

    那圖正是韓雲嘉所住公寓的小客廳,長柄傘被放在了電視機上。

    附上了李青青的吐槽:第一次見到如此奇葩的放傘方式,隨手把它放在了該放的位置。

    看時間,南山估計是李青青陪韓雲嘉看完病回來,送他回家時拍的照片。

    南山微微一笑,將照片保存了下來。

    此時天光大亮,晨風吹在她的肌膚上,激起了細小的雞皮疙瘩。

    她下床走到了窗台前,手搭在窗戶上,剛要關上。

    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在她睡前,明明是把窗戶給關上的。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8 10:37 AM

第二十三章

    南山的屋子,早前就進過賊,還被她抓了個現行。

    她練過幾年散打,很快就把小賊制服。

    之後,她從來都是關窗睡覺。

    此刻南山還是不可避免地背脊發涼,但不過一瞬,就冷靜了下來。

    在她從韓雲嘉房間裡回來的時候,窗戶就被打開了。

    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將近三四個小時,那位不速之客不太可能留在屋子裡。

    若是真想對自己不利,趁自己熟睡之時,大可以動手。

    她走上前刷的一下拉開了遮掩住窗戶的半邊窗簾。

    玻璃上破了一個橢圓形的洞,對方可以透過這個洞打開窗戶,進入房間。

    她深深的呼吸一口氣。

    為了以防萬一,她從床底下掏出了一把武/士/刀。

    這刀是前任房主留下來的,原本掛在客廳。

    她總覺得太過剛硬,把它取了下來,放在床底鎮邪。

    刀緩緩地被她抽出,有一道白光在她臉上閃過,鋒利異常。

    要是真的對上了那個不速之客,只能算他倒霉了,南山想。

    一般人看到這把刀,應該是會束手就擒的。

    南山拿著刀,整個公寓裡裡外外都檢查了一遍,大掃除都沒有那麼仔細。

    沒有任何異常。

    對方不會無緣無故來自己家,她從細節入手,又檢查了一遍。

    結果發現,客廳的垃圾袋不見了,在廚房堆積了一天的碗,也被洗的干干淨淨。

    南山迷茫了,這個人到底是誰,來她家的目的是什麼?

    就是打掃衛生嗎?她可不會認為她家來了個田螺男孩。

    如果對方真的是這個目的,南山真想對他說:我家大門常打開,打掃衛生不用愁。

    對方膽子也著實大了些,萬一自己中途醒來了呢。

    仔細聞聞,空氣裡彌漫著幾乎消散殆盡的奇怪味道。

    南山猜測是迷藥。

    她這次是真的迷茫了,一開始懷疑的是韓雲嘉,結果,韓雲嘉原來是得痔瘡了。

    睡了個覺,發現他家有顧升的雨傘和那個放黑皮筆記本的雜貨間。她想,沒錯了,就是他了,蛋疼和菊花疼這兩件事情,完全可以同時進行嘛。

    回了家又發現,那個大約拿了雨傘的田螺男孩來她家了。

    這不是,又洗清了韓雲嘉的嫌疑嘛。

    此時此刻,她真的想說一句:韓雲嘉,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這也太難了,她不想玩了。

    她思考了片刻,沒有選擇報警,家裡沒有遭到損失,那人又細心,應該是不會在這裡留下證據的。

    警察來了,頂多是做個筆錄,叮囑自己注意安全。

    思量片刻,她打了電話給顧升,很快就被接通。

    “我家進賊了,懷疑和李秘書那事兒有關,家裡被打掃了一遍。”

    “等一下,”顧升似乎是在開會,過了幾秒,才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到傷害。”

    他就站在走道邊,望著不遠處的員工來來往往,實在不想上次南山遇襲的事情重演。

    “我沒事兒,想同你請假一天。”她說。

    他呼出一口氣,捏緊手機外殼的手指稍稍松了松。

    “好,你今天好好休息,”顧升提議,“這幾天,要不要派一個保鏢給你。”

    南山想了想拒絕道,“不用的,我會注意安全的。”

    又想到了韓雲嘉的事情,“我看了李青青的微信。”

    “嗯?”

    “就是韓雲嘉的女朋友,”她意識到顧升並不知道李青青是誰,就補充了一句,“我把照片發給你吧,你看了就知道了。”

    隨後,她掛斷了電話。

    不過兩分鍾,她就收到了顧升的短信,“我去找他,你好好休息,不用擔心。”

    南山在手機上打著字:你一個人行嗎?

    她想了想,刪了兩個字:你一個人?

    覺得沒什麼問題了,才發過去。

    良久,顧升回道:“還有三個保鏢。”

    南山:……

    顧升接著執著:真的不要保鏢嗎?我一共雇了六個保鏢,送你三個。”

    南山:……不用了。

    ……

    南山打通了小眉的電話。

    “小眉你最近有空嗎?想找你幫個忙。”

    “有空,上次我和小酒聯合賺了一票大的,現在正在家裡休息。”

    小眉興沖沖地說道,“南山的忙,我一定幫。”

    南山把家裡昨日進了闖入者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家裡沒有一點損失,可這樣我心裡更加不安定,想拜托你幫我查查這屋子有沒有多出什麼東西。”

    南山在辣手摧花工作室工作過,知道那裡有一些設備,可以偵察與反偵察。

    小眉看了看這幾日因為自己不出去,只能堆在牆角的外賣盒子。

    默默想著,這樣的人,請給自己一打。

    ……

    果真,半個小時,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南山小跑過去,到了門邊,謹慎地問道,“是小眉嗎?”

    “是我,南山山快開門。”

    一聽是小眉的聲音,南山立刻就扭動把手,把門給打開了。

    門外除了小眉,還有背著一個大包的大白。

    南山一愣,側身讓開,先請他們走了進來。

    “大白在這方面比我專業,我就把他找來了。”小眉笑笑。

    “辛苦了,”南山朝他笑了笑,“好久不見了。”

    大白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不久,十六天。”

    南山眨了眨眼睛,大白總是讓她無法接話。

    很好,這很大白。

    話畢,他就把背包放在了桌上,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各種設備,在房間的各個角落探查起來。

    南山去廚房泡了兩杯茶,拿出來的時候,客廳只剩下小眉。

    “大白去陽台了,”小眉說,“放心吧,他的業務能力一級棒。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一定能第一時間發現。”

    “嗯。”南山點點頭。

    大白拿著儀器,在這間小小的公寓裡走了個遍,額上冒著汗。

    他走到桌邊,把茶一飲而盡。

    他開口道,“沒有任何發現。”

    聽到大白確定房間沒有異常,南山總算是放下了心。

    她有些懷疑闖入者在她家裝了攝像頭,竊聽器之類的東西。

    沒有就再好不過了。

    又皺了皺眉頭,“這事兒我聽小眉說了,闖入者太奇怪了,以我的直覺,感覺像是盯上你了。”

    反應過來南山可能會害怕,忙補救道,“你放心,我的直覺一向不准。”

    小眉:……

    “你的窗戶該換了。”大白又提到。

    “我已經叫了專人來換,還會加裝鐵柵欄。”

    大白點了點頭,正想叮囑幾句,電話響了起來。

    他走到陽台,來回踱步,聊了約五分鍾左右。

    “我家裡有點事情,先走了,”他飛速地將背包收拾好。

    南山起身,將他送到了門口。

    “今天,真的是麻煩你了。”

    大白:嗯,是有點麻煩。

    南山:……

    “不過安全第一,”大白摸了摸剃得極短的頭發,想了想,“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就打我電話,我不怕麻煩。”

    南山:……好。

    望著大白遠去的背影,她想,那麼耿直漢子的性格,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女朋友。

    結果,剛到轉角處,就見到大白右腳輕輕抬起,超級少女的跳了一下。

    南山默默收回了視線,順便收回了那句漢子性格的評價。

    ……

    回到客廳,小眉在客廳沙發上坐著,吃著南山洗好的桃子。

    見她過來了,小眉說,“我打算今天和你一起住。”

    南山一眼就看穿了小眉的想法,大抵是怕她一個人住害怕,心中暖暖的。

    “我沒事的。”

    她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性子,往後警醒些就好。

    “我不管,我衣服都收拾好了,”小眉拍了拍放在一旁的包。

    又皺了皺鼻頭,“護膚品太重了沒拿,只能用你的了。”

    “好。”南山高興地笑笑,再沒有拒絕。

    她揉了揉小眉的短發,“謝謝你。”

    小眉吐出了桃核,弱弱地說道:我三天沒洗頭了。

    南山放在小眉頭發上的手一頓,“哦。”默默收回了手。

    ……

    晚上八點左右,南山同小眉仔細檢查了一遍門窗。

    昨日被損壞的窗戶,下午的時候就被小哥替換了下來。

    確定沒有任何安全問題後,兩個人才去洗漱。

    放在櫃子上的手機,在南山快要睡著的時候,響了起來。

    她半睡不醒地接起來電話,一聽是顧升的聲音,南山立馬清醒了過來。

    “今天韓雲嘉沒來上班,去醫院看……病了,”顧升說,“我讓人去醫院核實了情況,他去醫院做手術了。”

    他頓了頓,又說道,“我讓人去查韓雲嘉的底細了,馬上就出結果。”

    “好的。”

    顧升聽出了她聲音中的疲倦,說道,“你睡吧,晚安。”

    “嗯,晚安。”

    這個電話一打,南山反而清醒了過來,靠坐在床上。

    一扭頭就看到了小眉正在看著自己,在柔和的燈光下,小眉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動不動,著實嚇了她一跳。

    “南山山,是不是你家老板被戴綠帽子了。”

    小眉此時拿出了她的專業素養,敬業問道。

    小眉是個夜貓子,壓根就沒睡著過,不小心就聽到了南山的通話。

    “你給我講講吧!我睡不著。”

    憑著小眉的一向不怎麼准的直覺,覺得那闖入者就是因為南山手頭的事找上她的。

    萬一南山真的出事了,自己也能知道她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沾惹上的,替她報仇。

    小眉在心裡默默想著。

    看著小眉清澈干淨的眼睛,帶著一絲不容拒絕。

    南山緩緩開口,“我們公司有一個叫李子怡的秘書……”

    還沒等她說話,小眉就驚呼,“李子怡,這事同她有關?”

    南山神色一凝,小眉好像知道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8 10:39 AM

第二十四章

    “這事兒,與李子怡有關?”小眉問道。

    南山點了點頭,她躺下來,又翻了個身。

    同小眉面對面,“小眉,你跟我講講李子怡的事情吧,挑特別一點的。”

    小眉本來想好好聽南山講講公司的那些事兒,沒想到最後演變成了自己給她講故事。

    小眉清了清嗓子,開口:“李子怡是我的高三同班同學,我對她不是很熟悉。如果不是高三發生了那件事,我幾乎是對她沒有是沒有印象了。”

    房間靜謐,只有小眉的聲音。

    “高三快結束的時候,有個叫樓金婷的女生,在天台跳了下來自殺了,這件事在我們學校鬧得沸沸揚揚的,還上了地方台新聞。”

    姓樓?南山挑了挑眉頭,忽的就想到了那個在監控室的男子,也姓樓。

    她忍不住開口問:“她是不是還有個哥哥。”

    小眉詫異,“你怎麼知道?好像是叫樓什麼棋吧,她哥哥在q大讀書,偶爾會來看她。”

    “你接著說。”南山發現話題歪了,連忙轉了過來。

    “樓金婷是李子怡最好的朋友,幾乎形影不離,連上廁所都是在一起的。樓金婷死後,班級一直有人在傳,她的死和李子怡有關,”小眉皺了皺眉頭,說道,“那時候q大搞了個什麼杯,名字我忘了,反正就是進前三的人可以免去考試,直接去q大上學。結果,李子怡得了一等獎,樓金婷落選了。”

    相比於李子怡,小眉對樓金婷印象更深刻。

    那姑娘文筆很好,語文成績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每次語文老師都把她的作文當做模范作文。

    只是偏科得厲害,除了語文之外,其他科目不行。

    小眉猜測,樓金婷是把最後的賭注放在了這個比賽上,承受不了落選的壓力,才自殺的。

    其實,何必呢。

    等真的讀了大學才知道,相比於文憑,還是個人的能力更重要。

    小眉思緒漸漸飄遠,直到南山用手指戳了戳肩膀,才回過了神。

    南山問:“然後呢?”

    “有人在學校天台見過她們倆人吵架,蠻激烈的。大意是樓金婷指責李子怡剽竊她的創意,李子怡最後參賽寫的那篇文章,是樓金婷對她說過的點子之一”

    “那李子怡怎麼說?”

    小眉想了想,“李子怡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她不寫那文章,韓金婷照樣上不了那學校,”她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其實,以她的成績,上一本綽綽有余,聽那天在天台的同學說,李子怡喜歡上了樓金婷她哥哥,才會鬼迷了心
竅。”

    “樓金婷是因為這事兒自殺的?”

    小眉點頭,“李子怡讓她好好靜靜,就和其他同學下了天台,沒想到,樓金婷一時沒想開,直接從天台跳了下去。”

    聽小眉這麼一說,南山頗有一種迷霧被撥開,豁然開朗的感覺。

    “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小眉,你真是幫了我大忙了,你先睡吧,我去打個電話。”

    南山飛快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拿了手機去了客廳。

    她整個人都窩在沙發上,在通訊錄上找到了韓雲嘉的號碼,撥了過去,很快就被打通。

    “喂,哪位?”

    韓雲嘉做完手術還沒恢復精力,聲音有氣無力。

    “是我,南山。”她答道。

    “是南山啊,謝謝你打過來關心我的身體狀況,手術很成功,大概要在醫院住一周左右才能回公司,我跟你說這個手術真的是……”

    南山愣愣地拿著手機,她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啊。

    他自顧自地說個不停,完全沒給南山插嘴的機會。

    “沒事我就掛了,醫生叮囑我要早睡早起。”

    “好……等等,”她差點就被韓雲嘉繞進去了,給了一種自己真的是來關心韓雲嘉身體的錯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現在是和別人合租嗎?”

    “是啊,”韓雲嘉有點疑惑南山突然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如實回答了,“那個人你也認識,和我一起工作的燁棋,長得帥,學歷高,也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青青想要幫他介紹來著,都被他拒絕了……”

    眼看他又要把話題往更遠的方向扯,南山當機立斷,“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晚安。”

    果斷按下了掛斷鍵。

    ……

    南山窩在沙發上,頭頂是略微刺眼的白熾燈,她瞇了瞇眼,忍不住用手遮了遮。

    這件事情,終於有一點理順了。

    雨傘和黑皮本子,是樓燁棋拿的,昨日闖入她家的,大概也是他。

    她腦海中想起了樓燁棋清明好看的眸子,看起來那麼溫柔的一個男子,實在是想不到他會做這種事情。

    她睜大了眼睛,忽的想起了那一夜成為李子怡耳機的事情。

    那一晚,由於兩個小時到了,她並沒有看到李子怡見的是誰。

    明確記得有一個小小的黑影飛了進來,現在想起來,倒像是書的輪廓。

    難道,那書根本就不是李子怡寫的,而是樓燁棋?

    這樣一想,倒也說得通,樓燁棋為何會拿走那本子了,那書上是他的筆跡,警察若是找到了,一定會懷疑的。

    李子怡大概是因為愛,才一力承擔下了所有的罪責。

    只是,樓燁棋的目的又是什麼。

    她想到了某種可能性,難以置信地微微張開的嘴巴。

    ……

    這個消息,她必須第一時間通知顧升。

    剛找到顧升的號碼,他自己就打了電話進來。

    “猜猜我在哪裡?”

    “不知道。”

    大半夜打電話過來,就為了這個?

    這種猜猜我是誰,在哪裡,在干什麼的游戲,南山早八百年就不玩了。

    顧升見她不配合,只好自顧自地答道。

    “我現在就在韓雲嘉的屋子裡,”他笑了笑,說道,“果然如你所說,找到了雨傘。”

    南山的第一想法是,他肯定又暗搓搓去開鎖了。

    顧升馬上就猜到了她的想法,“我晚上去醫院看了韓雲嘉,正好她女朋友要去他家幫他拿換洗的衣服。我就好心地送了她一程。”

    原來如此。

    “顧升,”她清了清嗓子,“你聽我說,凶手不是韓雲嘉。”

    “咦,那是誰?”

    顧升正站在飲水機旁,盯著原本屬於自己的雨傘看。

    “是……”

    就在這時,那首熟悉的波西米亞進行曲透過手機,傳到了南山的耳裡。

    顧升沉沉地說道,“我知道了。”

    隨後,就掛了電話。

    看來,顧升和樓燁棋是正面對上了。

    以樓燁棋的聰慧,應該能察覺到顧升來他家的目的。

    她有些懷疑,顧升和李青青兩個人能壓制住他嗎?

    南山從包裡找出了鹿仁非的名片,依著號碼播了過去。

    ……

    樓燁棋看了眼號碼,沒有接起,直接把它掛斷了。

    自顧自地去廚房拿出了兩個杯子,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撒了一些幼嫩的綠茶,泡好,遞給了顧升和李青青。

    顧升大大方方接過,道了聲謝,開口道,“你就是韓雲嘉的室友吧。”

    樓燁棋輕輕一笑,“不用裝了,我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

    “什麼目的?”

    李青青作為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瞧瞧顧升,又看看韓雲嘉,顯得分外迷茫。

    顧升說,“你先去韓雲嘉房間裡坐一會兒,我們之間有點事情要談。”

    她見兩個男人的氛圍實在緊張,她還是不要瞎湊熱鬧了。

    “你們慢慢聊。”說完,她就進了韓雲嘉的房間。

    “坐吧。”樓燁棋風淡雲輕地說道。

    顧升挑了把椅子,坦然坐下,右腿壓著左腿,十分閒適的模樣。

    他扭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背後如三座大山般的保鏢。

    真是,一點都不怕樓燁棋呢。

    好想打一架,替南山報仇。

    顧升率先開了口,“你,已經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正在慢悠悠喝茶的樓燁棋,手一頓,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

    他抬抬眉,“你,在說什麼?”

    “殺死我在公司最愛的貓,故意讓電梯出問題,還有停車場事件,每一件事情都與我有關,你說,你想干什麼?”

    顧升反問,又自顧自地說,“又因為南山做了我的私人助理,而傷害了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顧升一副你不用裝了我都知道的表情看著樓燁棋。

    一直以來,樓燁棋的表情都是雲淡風輕,現在隱隱有龜裂的趨勢。

    “你想多了。”他反駁。

    “你不用掩飾了,我在英國留學過幾年,不會鄙視你的,但我不想傷害你的感情。我必須明確的告訴你,我顧升不喜歡你,一點都不。”

    顧升強調道。

    “夠了。”

    樓燁棋忍不住聲音高了幾度。

    就不能讓他好好坦白自己的作案動機,再大大方方地進入監獄嘛。

    他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咕嚕咕嚕喝了個精光。

    就聽到顧升的自言自語:“還說不喜歡我,那杯茶是我剛剛喝過的。”

    樓燁棋抬頭,看到顧升和他身後的三個大漢一臉我們都懂的表情看著他。

    樓燁棋:……

    算了他還是去做筆錄的時候,再去坦白他作案的心路歷程吧。

    他以為顧升能找到他家,一定很聰慧。

    他喜歡和高手打交道,果然,還是他太天真了。

    見顧升還要說話,樓燁棋忙道,“你不要說話,我自己打電話自首。”

    大約等了十分鍾左右,門鈴就響起來。

    好快,現在警察的辦事效率都這麼高了嗎?

    倆人齊齊往門的方向看去。

    “你坐著,我去開門。”

    樓燁棋起身站了起來,對顧升說道。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8 10:41 AM

第二十五章

    顧升朝背後其中一個大漢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

    要是樓燁棋趁著這個機會奪門而出就不好了。

    門開了,來人正是南山和鹿仁非,倆人是在小區門口遇到的,就一起上來了。

    顧升對此倒是沒有一絲意外,猜到是南山事先報了警。

    “警察來的正好,我正打算去自首。”

    今晚鹿仁非穿了一身制服,樓燁棋想忽略都難。

    鹿仁非一愣,他第一次遇到這麼主動的犯人,就好像後面有人追一樣。

    他略過樓燁棋,看到了端坐在那裡的顧升。

    他點點頭,拿出手銬將樓燁棋拷了起來。

    顧升站了起來,“作為當事人之一,我是不是也應該去一趟警察局。”

    “嗯,麻煩顧先生配合了。”

    “沒事兒,南山和我一起吧,我是開車來的,”顧升經過樓燁棋旁邊的時候。

    對他笑笑,自以為安慰道,“你很有眼光,可能遇不到像我一樣優秀的,但是努力找還是會有的。”

    顧升聲音極小,只有樓燁棋一個人聽得到。

    樓燁棋眉心跳了跳,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

    “我們快走。”

    樓燁棋對站在自己旁邊的警察說道,不想再看顧升一眼。

    鹿仁非看著前面腳步踉蹌,急著進監獄的犯人,突然有些不懂這個世界了。

    又有些佩服起顧升,做生意的果然就是不一樣,光憑一張嘴就能感化犯人。

    ……

    夜半的警察局有些冷清。

    樓燁棋被鹿仁非帶進了審訊室問一些問題。

    也不知顧升對鹿仁非說了什麼,南山和他可以在審訊室外頭,關注裡面的動靜。

    白熾燈照在樓燁棋的臉上,柔和了他的輪廓,有一股清雅的氣質。

    鹿仁非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想不通他為何要做這些事。

    “姓名。”

    鹿仁非按部就班地問道。

    “樓燁棋。”

    他毫無隱瞞,將作案動機,手段都娓娓道來。

    鹿仁非一直在觀察著嫌疑人的表情,毫無波動,坦白起來就好像在講別人的事情,或者在談論今天天氣真好之類輕松的話題。

    在他的嘴裡,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並不復雜。

    樓燁棋最親的妹妹,是被李子怡害死的,因為剽竊了妹妹的創意。

    之後兩個人一直在一個學校,都刻意避開了彼此。

    而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替妹妹報仇這個想法,剽竊犯被剽竊的作品害死,一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作為妹妹的朋友,李子怡來他家玩過幾次,他那時對他印象不錯。

    妹妹對樓燁棋說過,李子怡課余時間一直在寫小說,希望有朝一日,全世界都能看到她寫的東西,包括最愛的那個人。

    到時候,她就寫一本書,送給喜歡的人表白。

    前提是,她必須出名。

    大學前一年,李子怡執著在綠jj網站上寫小說,只可惜,來看的人寥寥無幾。

    樓燁棋花了半年的時間,研究了網文的寫作手法,又花了半年的時間練習。

    最終出手了,出生在書香世家,他的底蘊本來就好。

    一開始,他將自己寫的東西,打印下來寄給了李子怡,告訴她,可以發表這些文章。

    如他所願,她按耐不住想要成名的貪欲,把那些文檔都發了上去。

    果然是喜歡抄襲的人,不問出處,就把人家寫的東西當做自己的所有品,發了上去。

    每一年,他都會發兩篇小說給李子怡。

    樓燁棋後來放棄了高薪的工作,特地來到了李子怡所在的公司,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今年,他送了她一份大禮,一部十分貼合她生活的小說前幾章,女主就是她自己。

    第一次,李子怡猶疑了。

    在讀者的催更下,她還是妥協發表了。

    樓燁棋忍不住嗤笑道,“說到底,還是虛榮心作祟。”

    如同某部日劇所說,生活沒有彩排,每一天都是現場直播。

    因此,樓燁棋必須時時刻刻關注著李子怡的生活,再寫出新章節。

    他讓李子怡在約定的時間地點裡,取走筆記本,再還回來。

    大概是利益熏了心,李子怡竟然都乖乖照做了。

    “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虐貓,停車場,電梯事故。後來又襲擊了南山,嫁禍給李子怡。就在昨晚,我還闖入了南山的家……”

    樓燁棋將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一件件坦白了,條理清晰。

    “這麼說來,你最終的目的是李子怡?”

    鹿仁非問道。

    樓燁棋笑了笑,輕聲說道,“一直以來都是她啊。”

    目光看著白色牆面上的污點,悠長悠長,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你真可怕。”

    鹿仁非感歎道,一個人怎麼能策劃那麼多年去陷害另一個人。

    甚至讓身邊的人都成了自己的棋子。

    “你知道李子怡一力承擔了所有的罪責嗎?”

    樓燁棋點了點頭,“在我的預料之中,這個虛榮的女人,當年不肯向金婷道歉,害死了我妹妹。今日,被自己寫的小說害死,對她來說也算是宿命。”

    他眼神清澈,目光凝視著鹿仁非,“鹿警官,如果是你,又會怎麼做呢?如果不承認自己的罪責,就只能坦白那些東西都不是她寫的,把自己在寫手界的名聲看得那麼重的李子怡會那麼做嗎?我給了她選擇的機會。”

    “你……”

    鹿仁非目光復雜,重新打量起了樓燁棋,他已經把李子怡所有的路都給算好了,每一條路都是死路。

    樓燁棋低下了頭,仔細瞧著戴在自己腕上的手銬。

    “這兩個小圓環,還是有些重量的。”他道。

    鹿仁非沒有理會,一方面找了李子怡過來,另一方面讓同事去了樓燁棋家裡搜查,很快就出結果。

    ……

    過了大半小時,樓燁棋和李子怡同時從審訊室走了出來,去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方向。

    兩個人擦肩而過,沒有說一句話。

    樓燁棋在經過南山旁邊的時候,特地停頓了幾秒,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顧升,“我一點都不喜歡你,顧升。”

    如今,他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顧升。

    之後,如漫步在自家後花園般,不緊不慢去了該去的地方。

    顧升聽了全程,一臉懵逼。

    原來自始至終都沒有他啥事,他只是被無辜卷入的炮灰。

    南山聽了之後莫名其妙,奇怪地看向顧升,在她不在的那段時間,兩個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

    “我送你回家。”

    一切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顧升心底的那塊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好,”樓燁棋最後留下來的那句話,總給南山一種錯覺,那就是顧升向他表白了,最後被拒了。

    她說道,“其實,樓燁棋喜歡的是李子怡。”

    “你怎麼知道?”

    顧升問道,車速都不自覺慢了下來。

    相愛相殺嗎?樓燁棋都把李子怡逼到了那種地步,怎麼還會對她有感情。

    “我看過李子怡的作者專欄,已經寫了七年的小說。等了那麼多年才動手,你不覺得有些遲了嗎?”

    他的計劃只需三年,不,兩年就可以實現了。

    讓李子怡初嘗出名賺錢的味道,又對他有足夠的依賴性。

    七年,實在是太長了。

    “是有些遲了,”顧升附和道,想了想又反駁,“這並不能說明樓燁棋喜歡李子怡,按照他謹慎的樣子,沒准就是想要計劃萬無一失。”

    南山看了顧升一眼,她都說的那麼清楚了,顧升這反應怎麼感覺有點自欺欺人呢。

    “那本黑皮筆記本,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筆跡,大概是想要讓李子怡發現不對勁,知難而退。樓燁棋是個矛盾的人,一方面喜歡著她,而另一方面,妹妹的死亡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那是自己的仇人。從某個方面來說,他把選擇權交給了李子怡,可惜她……”

    南山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那日我們偷偷進了李子怡的房間,後面進來的是樓燁棋,他只做了一件事情,幫她打掃了房間衛生。或許,他早就想好了要去自首吧。”

    “他也幫你打掃衛生了。”顧升反駁。

    南山語氣一噎,偏頭將視線放向了窗外,“他有潔癖。”

    只是單純對自己亂糟糟的廚房看不過去了,就順手幫她收拾了一下公寓。

    南山攤了攤手,“你愛信不信,拼命想要找出他不喜歡李子怡的證據是想干啥,反正你是沒機會了。”

    顧升專心地開他的車,“什麼叫我沒機會了,這又關我什麼事情。”

    “我一點都不喜歡你,顧升,”南山一字一句地重復著樓燁棋對顧升說的話,轉頭對他說道,“你說,一個人怎麼會無緣無故拒絕別人,除非那人向他告白,或者明確地表現了出來對另一個人的喜愛。”

    “是你想太多了,真的,可能他就是想借機表達一下對我這個老板的不滿。小姑娘一天到晚,再看什麼小說呢!”

    顧升解釋道,目視前方,嚴肅地開著車。

    是嗎?南山瞥了他一眼,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夜還長,車窗外燈火輝煌。

    一安靜下來,南山就覺得一陣疲倦襲來。

    靠在冰冷的玻璃上睡了過去,樓燁棋的那句“一直以來都是她啊”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8 10:46 AM

第二十六章

    南山醒來,發現身上披了兩件西裝。

    又看了後頭的保鏢一眼,真的是沒一件是顧升的。

    “醒了,”顧升淡淡看了南山一眼,“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我打算放你一周假,到時候再來公司上班。”

    他也有些累了,是時候給自己放一個假了。

    “好的。”

    多出來一周的假期,她得想想該去哪裡玩。

    顧升將南山送到了小區門口。

    下車的時候,顧升說道:“南山,祝玩得愉快。”

    “謝謝。”

    南山應道,總覺得顧升的祝福不靠譜。

    別人七八年的恩怨情仇都能扯上他,這一次旅游,可千萬不要碰到他。

    南山目送著車子離開,才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

    當南山告訴小眉,顧升放了自己一周的假時,小眉提議去她家玩。

    “我家那邊名勝古跡還是不少的,”小眉看著她,“我也還有五六天的假,我們那小地方,待個三天就基本玩遍了。”

    南山一聽,覺得不錯,還有四天可以休息。

    相比於出去玩,她還是喜歡待在家裡,個人也更傾向於做一次短途旅行。

    ……

    兩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小眉的家鄉。

    b市,是個風景秀美,臨海的小城市。

    倆人一下車,就直奔小眉家。

    秦父秦母退休在家,在庭院養了不少花花草草。

    這件事早一天和他們說過,南山收到了秦父秦母熱情的招待。

    小眉放下東西,就帶著南山出去玩了。

    天氣有些熱,小眉想了想說:“我們去五雪寺吧,那邊特別涼快。”

    “五雪寺,這名字蠻好聽的,帶著一股子涼意。”

    南山點頭,她對這個地方不熟,全憑小眉做主。

    小眉解說道:“那邊有五條瀑布,落下來時濺起來的水似白雪,所以取了這個名字。”

    大概是天氣熱的緣故,來寺廟的人特別多,大多是附近的大叔大媽來避暑。

    也有慕名而來的游客,聽說這裡求子特別靈。

    滿山的翠竹,景致不錯,讓人生不起一絲燥意。

    南山一邊和小眉閒聊著,一邊慢悠悠的拾級而上。

    在遠處的長橋上,看到了一排僧人,遙望著瀑布。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靜止,畫面美得不想讓人去打擾。

    偏偏在這時,一個聲音在南山身後響起,“小姐,買花嗎?”

    南山和小眉齊齊回頭,看到一個穿著背心大褲衩的大漢,咧著嘴笑著,手上拿著一束他口中的花。

    “我們不要,謝謝。”小眉回絕。

    “別呀,”大漢又走近了一步,“你身邊的朋友就挺適合這束花的。”

    南山瞧了瞧,那花在路邊隨處可見,裡面摻雜著大量的狗尾巴草。

    他的意思是,自己和狗尾巴配嗎?

    小眉被惹急了,吼了一聲,“你還有完沒完。”

    大漢似是被嚇到了,倒退了一步,又罵罵咧咧的上前,把花強塞給了南山。

    “真的,這花挺配你的。”

    然後,就好像後面有人追似的,小跑著下了山。

    南山和小眉對視一眼,只覺得莫名其妙。

    直到要拍照留念的時候,南山才發覺了不對勁。

    她的手機和錢包被偷了。

    “小眉,你看看你的東西在不在。”

    小眉忙低頭翻起了自己的小包,手機拿在了手上,錢包放在小包最深處,最終幸免。

    她才意識到那個大漢為何會做那些奇怪的舉動,就是為了轉移她們的注意力。

    同伙才能借機下手,一切都是套路。

    東西被偷,倆人俱沒有心情玩耍。

    錢倒是沒有什麼,就是那些證件補辦麻煩了些。

    兩個人去看了寺廟看監控,並沒有找到那人,大概專挑了沒有監控的小路離開。

    又不死心沿著大漢離開的那條路走了一遍,期望能那大漢拿了錢後,把錢包扔下。

    可惜,那裡什麼都沒有。

    南山和小眉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報警掛失,心裡卻沒有報多大期望。

    “我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小眉頗有些自責。

    原本是想好好帶南山來玩一場的,誰知卻被小偷盯上了。

    “沒事,是小偷太狡猾了,那只手機早就想換了……”

    南山反過來安慰道,幸好她這次帶出來的錢不多,吃飯訂票都是在網上解決的。

    晚上回到了小眉家,秦母客氣地出來迎接,做了一大桌子菜。

    吃飯的時候,秦母問:“玩得這麼樣?”

    小眉剛要回答,南山就搶先答道,“挺好的,這裡風景蠻好。”

    她暗中拍了拍小眉的手,不想讓秦父秦母擔心。

    秦母一聽,笑了笑,“b市好玩的地方還有很多,小眉你好好帶著南山逛逛。”

    “好的。”

    ……

    秦母在南山去游玩的時候,就替她收拾出了一間客房。

    “缺什麼你跟阿姨說,阿姨替你去准備。”秦母熱情地說。

    房間正中放著一張床,兩邊是床頭櫃,台燈,窗戶明淨,裡頭還有一個洗漱間。

    “蠻好的,讓阿姨費心了。”

    “別跟阿姨客氣,”秦母握住了南山的手,說道:“是阿姨該謝謝你才是。如果不是你,小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家一趟。”

    南山一愣,她也好久沒有回家了。

    等秦母走了,南山呈一個大字型,躺在了床上。

    走了一天的路,著實有些累了。

    不過五分鍾,眼皮就合上了。

    想到自己還沒洗澡,強撐著困意,去了洗漱間。

    等完事兒,已經是晚上八點半。

    沾上枕頭沒一會兒,她就沉沉睡去。

    ……

    再次醒來,南山身處於一個標間。

    她此時,成了一把椅子,上頭坐了一個男人。

    她猜測大概是今日碰到的其中一個游客的緣故。。

    “大哥,今天收獲不錯啊。”

    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想法,她望去,看到了一個瘦小的男人,頭發油油的,手上拿著兩部手機。

    其中一部手機怎麼看,怎麼熟悉。

    “還不錯,挑一部你喜歡的,哥送你了,其他幾部幫哥賣了。”

    話音剛落,南山確定那就是她的手機。

    坐在自己上面的大哥,就是送自己狗尾巴的漢子。

    她才意識到,現在是入了賊窩了。

    她費了老大的勁兒,才看清了他們所住旅館的名字。

    大哥移了移屁股,翹著二郎腿,房間裡煙霧繚繞。

    南山想起了他下午送給自己的野花。

    一個絕妙的主意,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那大哥似是有多動症似的,在椅子上扭來扭曲。

    正好可以讓南山好好找角度。

    就是現在,一根長釘從椅子裡冒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戳進了他的菊花。

    她幫他的菊花開了花,也算是還了他下午送的花。

    南山一向不喜歡欠別人:厚厚,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瘦小男子見大哥突然直挺挺地站了起來,一種極其銷魂的表情捂著屁股。

    “大哥你怎麼了?”

    大哥要緊了牙關,解開了皮帶。

    瘦小男子倒退了一步,“大哥,你想干嘛。”

    “我屁股疼,你幫我看看。”大哥說道,褪去了長褲。

    瘦小男子一臉懷疑地看著他: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眼看著大哥要把最後的遮羞布也脫掉。

    瘦小男子把原本打算留下的手機往大哥懷裡一塞,一臉嬌羞道:“我不會為了一部手機,出賣自己的身體的,大哥你
好自為之。”

    然後,如一陣風一般,離開了房間。

    大哥望著那大開的門,迷茫得都忘了脫褲子。

    大哥:自己什麼都沒說啊,只是想讓他看看自己的屁股出了什麼事情。

    既如此,只好自己感受了。

    打開的門,正好讓南山有機會看清這個房間的門牌號,她趁著這個時候離開了旅館,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丟了手機後,她就立即去商場買了一部新的。

    在當今社會,通訊工具是必不可少的。

    她想了想,打了舉報電話。

    ……

    第二日清晨,小眉滿臉興奮地敲響了南山的門。

    “南山山,你的手機和錢包找到了,我剛接到了警察的電話。”

    當時去派出所報案的時候,留的是小眉的號碼。

    南山已經預料道,仍是開心地笑笑,“太好了。”

    這還是第一次,倆人那麼高興去派出所。

    南山取回了自己的手機,和錢包。

    “你看看,錢包裡面有沒有少東西。”

    南山看了看,證件和錢都在,那位大哥大概還沒來得及看吧。

    “這次多虧警察叔叔了,”小眉道謝道,又極為憤慨地說道,“本來是想好好帶朋友玩的,沒想到出了這岔子,那小偷現在被關在哪裡啊。”

    那位小民警被小眉說得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就是半夜接到了舉報電話,他們去突擊檢查了一下而已。

    誰知那賊真的在那裡。

    “他去醫院看病了。”

    “啊!”小眉愣了一下,“他難道是沒錢看病,才偷我們錢的。”

    小民警連忙搖了搖頭,“他……受傷了,去打破傷風。”順便那枚釘子給取出來。

    昨晚是他陪那位小哥去看病的,想到那位醫生的話,他就覺得臉紅。

    醫生說:現在的小年輕,怎麼什麼都往洞裡塞,老頭子真是越來越不懂了。”

    話說完,就一臉不贊同地看著小民警。

    小民警剛要解釋,大漢就開口了,“真的是不小心進去的。”

    老醫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每一個來這裡取出東西的,都說是不小心。”

    一副你不用解釋了,自己都懂的表情。

    大漢:……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8 10:47 AM

第二十七章

    b市是個小城市,小眉帶著南山不到兩天就把好玩的地方逛遍了。

    最後一天,小眉提議去她外婆家,想讓南山看看自己童年所住的地方是什麼樣的。

    在小眉的小時候,秦父秦母工作忙,是外婆一個人把她拉扯到了十歲。

    可惜,在小眉上大學的時候,外婆就離開了人世。

    南山應了下來。

    “自從外婆去世後,我就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地方。那裡是個小漁村,家家戶戶以打漁為生。不過外婆去世那年,我去那裡的時候,發現有很多人都搬走了,在鎮上或者市區買了房子……”

    一路上,小眉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那裡的風光和童年的趣事。

    就在去年,小眉外婆住的房子,因為無人居住又年久失修而坍塌了。

    由於李周村現在人流實在是少,因此只有兩班車,早上七點和下午一點。

    車子只停在村口,但是小眉外婆的房子在村子的最深處,甚至要翻過一座山。

    因此,小眉和南山打算,到了那裡之後,先在村民家借住一晚,好好逛逛,第二日再早起回去。

    兩個人背了個大包,除了換洗的衣服外,還有一些壓縮食物,手電筒,打火機等物品,以防不時之需。

    滿滿當當的一車人,到了最後就剩南山和小眉兩個人。

    ……

    一下車,南山和小眉就被眼前呈現的荒涼景象驚呆了。

    路兩邊是低矮的房屋,雜草叢生,有些房子倒塌了一半,毫無人氣可言。

    “應該還是有人住的吧,”小眉不確定地道,“我們走到裡面看看。”

    “好。”

    事實證明,李周村已經是一個死村了。

    倆人走了大半個村莊,別說人了,連一條狗都沒有看到。

    幾乎每家門口都是草,樹上的果實也沒有人來摘。

    怪不得,每天只有兩班車到這裡。

    大概除了來這裡吊唁故人的,,沒有人會來這裡。

    兩個人面面相覷,原本想在村民家借住一晚的願望落了空。

    “在我小時候就已經有人陸陸續續地搬了出去,沒想到現在竟然成了這幅景象。”

    小眉頗為咋舌地感歎道。

    “干脆直接去你外婆住的地方去看看,早點回去興許還能趕得上一點的車。”

    “只能這樣了。”

    小眉循著記憶,跨越了大半個村莊,才找到了通往外婆家的路。

    南山指了指這條羊腸小道,“有人剛從這裡走過。”

    地上有不少散落的枝椏,折斷處的顏色都是新鮮的白色。

    按理說,整個村莊都無人居住了,應該是不會有人來這裡的。

    小眉想了想,說道:“大概是來尋寶的。”

    “尋寶?”

    “我們邊走邊說吧,”小眉手上拿了把鉤刀,在前面把路清得更干淨。

    這把鉤刀是在一家農戶放雜物的小屋裡面拿的,而南山則拿了把鐮刀。

    倆人打算等返回時,再把工具還回去。

    ……

    小眉開始講起了那個尋寶的故事。

    “離我外婆家的一百米處,還住了一戶人家,聽我外婆說,是九十年代突然搬到這裡避難的,”小眉揮舞了幾下,趕走一直圍繞著自己的蚊蟲,“是一個長得異常美麗的女人,貌似還帶了一個保姆什麼的,一來就讓附近的村民幫忙蓋房子,工錢還不菲。後來那個女人突然暴斃死亡了,我那時候小,也記不太清了。後來就有傳言,女人雖然死了,但還有一大筆財產,被藏在房子的某一個角落。”

    南山聽得興趣盎然,“那個保姆去哪裡了?”

    “聽說急急忙忙處理完後事就離開了,”小眉笑了笑,猜測道,“要我說,那女主人真的有錢,也被那保姆拿走了,有
可能連那個女人都是保姆害死的。不知何時,村子有人開始傳,那裡有寶藏。”

    小眉撥開枝椏,“一開始去探寶的人有很多,無功而返,後來去的人就少了。我和小伙伴倒是常常去那裡玩耍。”

    一路上說著話,時間倒也過得算快。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倆人終於從山中走了出來。

    “到了。”

    小眉指了指左前方,“就是那裡。”

    南山順著小眉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見一個小點點。

    而反方向,則是一片蔚然的大海,閉上眼睛,就能聞到海水的鹹味。

    小眉已經往那個黑點奔去了,南山慢悠悠地跟上。

    ……

    眼前只有一片廢墟,大根的橫梁已經腐爛,木頭上長了些菌菇,還有青苔。

    小眉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眼底有水光,喃喃道,“再過幾年,就什麼也沒有了吧。”

    物是人非,大抵就是你知道有那麼一個地方有一座屋子,可是再去看的時候,那座屋子要麼被填平了,要麼被新的屋子取代。

    “還有一顆樹。”

    廢墟前,有一顆桃樹,看模樣有好些年頭了,大抵是不會結果了。

    南山撫了撫她的背,以示安慰。

    還想說些什麼,天突然就暗了下來,狂風襲來。

    小眉擔憂地望了眼天空,黑壓壓的一片。

    “我們去那裡躲躲吧。”

    等這雨過去了,她們就原路返回。

    小眉抬手指了指遠處的屋子,正是不久前同她說可能有寶藏的那家。

    那家女主人有錢,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因此即使許久沒有人住了,屋子也沒有倒下過。

    走到一半,小眉突然湊到了南山的耳邊,“南山山,你說那裡會不會鬧鬼啊。”

    老屋已經將近二十多年沒有人住了。

    南山抵嘴輕輕咳嗽了起來,“不會的,我們又不是顧升,有那麼壞的運氣。”

    想想顧升的運氣,實在是差。

    人家醞釀了七八年的陰謀,硬生生被他碰上了。

    “咦,南山,”小眉往沙灘的方向努了努嘴巴,“那邊有個人在向我們招手。”

    南山望了過去,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手上提了一個大包,歡呼雀躍地正往她們這邊跑來。

    那人走得越近,南山越覺得熟悉。

    等三人相距幾十米的時候,南山終於認出了來人,這不就是顧升嘛,他怎麼無緣無故會來這裡。

    他原本跟她說過,這幾日是去度假的。

    南山看了小眉說,“我覺得我們的運氣不太好。”

    “為什麼?”

    南山:“顧升來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8 10:48 AM

第二十八章

    顧升看清了對面的人後,不由放慢了腳步。

    “南山,你怎麼會在這裡?”

    南山答:“這裡是小眉長大的地方,我們就過來看看。”

    “小眉你好,”顧升朝她友好地笑笑,自我介紹道,“我是南山的上司,顧升。”

    小眉回道,“你好,久仰大名。”

    南山見他身上背了個大包,手裡還提了一個。

    就問:“顧總,你又是來干什麼的?”

    顧升一愣,笑了笑說:“我來這裡探險,”又補充了一句,“在外頭叫我顧升就好。”

    南山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去旅游了嗎?怎麼……”

    在南山的設想裡,顧升的旅游應該是美女一堆,美酒,香檳,

    顧升心裡有苦說不出。

    他每一年都會被奶奶扔出來歷練幾天,美名其曰練膽。

    昨天為了慶祝困擾他許久的事情順利解決,他開了個party,喝了蠻多酒。

    他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鳥不拉屎的沙灘上。

    這種事情經歷得太多,這雙眼已經看穿了太多。

    他曾經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不知名的大山,湖邊……

    一般情況下,他倒不是太擔心。

    畢竟奶奶有分寸,不會真的把他陷入危險之中。

    只不過有一次,是真的嚇了她老人家一跳。

    那次在奶奶的安排下,他醒來發現自己到了土著人的地盤。

    手上還捏著一張紙條:這一次歷練,非常殘酷。

    顧升心一凜,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土著人,手上拿著棒子,脖子上掛著裝飾品,只用樹葉遮住了重點部位。

    他乖乖地起來,早就准備好了上山打獵搏猛虎,下水摸魚斗鱷魚的心理准備。

    但是,土著人對他的到來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熱情到以為他不是來歷練的,而是來度假的。

    條件雖然比不上自己家,但好歹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顧升是個知足的人。

    竹床上鋪的是虎皮,吃的是真正的山珍海味。

    他過得很開心,三天一晃就過。

    後來他奶奶實在看不下去了,派了手下來接。

    結果,女首領拉著他的手,不肯放了。

    原因是看上他了,讓他做部落的男人,聘禮都准備好了,十頭野豬,六張老虎皮,還有兩塊寶石。

    這個條件一出,他成了整個部落都嫉妒的男人。

    女首領說:“升,等你嫁過來,我絕對不會讓你吃一點虧。”

    顧升簡直一臉懵逼,再待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貞潔不保。

    這種情況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

    顧奶奶特地找了其他部落的長老站出來談判。

    那位熱情的女首領說:走可以,必須等她生下七個顧升的孩子。

    顧升:……

    這是要召喚神龍嗎?

    也不知顧奶奶使了什麼手段,顧升安全地離開了部落。

    他還記得那天他走時,女首領撕心裂肺地喊聲:“升,給我生三個孩子就好了,聘禮加倍。”

    ……

    “這裡是哪裡?”

    顧升放下了大包,松了松了筋骨。

    小眉仔細地打量著他,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南山的老板。

    第一眼蠻驚艷的,皮相不錯,讓她一個女生都有些自慚形穢。

    南山更加懷疑地看著他,“你不是來這裡探險的嗎?這裡的情況應該是有所了解的。”

    她看他迷茫的模樣,倒像是被人丟到這兒的。

    顧升笑笑,張開雙手,面朝大海:“未知的人生才精彩,我探險從來不做攻略。”

    南山:……

    小眉:能無知無畏活那麼大,也是不容易啊。

    “話說回來,這裡到底是哪裡啊,”顧升又看向南山,“南山,借你手機用一下。”

    “這裡是b市裡普鎮李周村。”

    南山從包裡掏出了手機,遞給了他。

    “謝謝。”顧升接過,想了想撥了一個號碼過去,“小張,我現在身處b市裡普鎮李周村靠海岸的地方,待會兒會把我的定位發給你。”

    顧升得意,這種歷練一回生,兩回熟。

    後來幾次他在荒郊野外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人借電話,聯系下屬。

    等下屬來了,食物會有的,舒適度也會有的。

    “顧……顧總。”

    “嗯?”顧升尾音上挑,“還有事?”

    那邊安靜了幾秒。

    “阿升,今年就不要動歪腦筋了,奶奶給你加油。”

    顧升手一抖,電話那頭是奶奶的聲音。

    “好的。”他有氣無力的掛了電話。

    既然奶奶發現了,他也就歇了找場外援助的心思,她定是把他的路都堵得死死的。

    顧升將電話還給了南山。

    天愈來愈暗,明明還只有上午十一點,看上去卻和晚上沒多大差別。

    “快下雨了,我們還是去那邊躲躲吧。”小眉說道。

    光顧著說話,差點忘了雨快落下了。

    三個人三步並作兩步,趕到了那座房子。

    方方正正的房子,外頭爬滿了籐蔓,孤零零的一棟。

    顧升盯了這房子幾秒,轉頭對南山等人說,“這房子應該是沒人住了。”

    他上前,將包放在了地上,抬起右手禮節性地敲了敲門。

    等了將近一分鍾,無人來開門。

    雷聲轟鳴,伴隨著閃電。

    顧升望了望天,再不進去,是真的要接受風雨的洗禮了。

    “實在不行,只能硬闖了。”

    話落,伴隨著沉重的摩擦聲,門慢悠悠地打開了。

    來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臉上長了幾顆青春痘,看模樣,是個大學生。

    “進來吧。”年輕男人開口道。

    顧升等人沒有客氣,道了聲謝後走了進去。

    到了屋內,發現除了來開門的年輕男人外,還有一對男女,看那親暱的模樣應是一對情侶。

    室內的電線早就老化的不成樣子,想用電器根本就是奢望。

    桌子正中點了兩只蠟燭,老房子有些漏風,燭光搖曳。

    南山在屋內快速掃了一圈,兩層結構。斑駁地牆上掛了些漁具漁網之類的物品。

    上頭並沒有灰塵,像是常常在用的模樣。

    聽小眉的說,這棟屋子已經被棄了好多年了。

    南山猜測,大概是有附近的漁夫來這片海域打魚,常來在這裡歇息,那些漁具也是漁夫圖方便掛上去的。

    樓梯口掛了一幅畫,南山離得遠,加之蒙了不少灰塵,她看不清畫了什麼。

    坐在桌邊的情侶朝南山這邊懶懶地看了一眼,南山倒是對他倆笑笑,可惜他倆收回了目光,並不理會。

    看樣子是個性格冷的,南山倒也沒有在意。

    “我叫孫若軒,”那個來開門的人主動說道,“坐在桌邊的那倆人是我的同學,男的叫陳林,女的安如悔,你們可以去那邊休息。”

    孫若軒指了指另一邊,也有桌椅,旁邊還有一張沙發,破了好幾個洞,估計是老鼠的傑作。

    “嗯,謝謝同學了。”南山意識到上午走的那條小路,許是他們仨開辟出來的。

    她問:“你們是不是也是李周村過來的。”

    孫若軒笑得極其干淨,“看來我們同路,今年我和陳林倆畢業了,陳林提議來這裡探險,體驗一下不一樣的人生,我們就過來了。”

    他又說,“這裡真是難找,幸虧陳林小時候是住這裡的。”

    “住這裡?”小眉重復了一遍。

    “是啊,這裡就是陳林小時候的家。聽他說,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他就離開了。”

    小眉算了算時間,那時候自己回到了自己父母身邊。

    後來偶爾去看外婆,也只是住一夜就走,還真是沒有留意那邊是否有人家住。

    顧升盯著那倆人看了一會兒,察覺那倆人對他們似乎不是特別歡迎。

    估計遲遲不來開門,也是他倆的主意。

    他也不能說什麼,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嘛。

    顧升率先走了過去,從包裡摸出了手絹,蠻紳士地把三把椅子都擦得干干淨淨,接著將桌子也擦了一遍,才把背包和手中的大包往上頭放。

    南山和小眉依次坐下,也將包放在了上頭。

    一下子卸了重擔,才發現肩膀酸痛地厲害。

    小眉低頭看著手機,一動不動的。

    南山忍不住提醒道,“小眉,這裡沒有電,手機還是省著點用吧。”

    事實上,她們拿了兩只充電寶,可南山總覺得不踏實。

    小眉點頭,過了一會兒,又苦著一張臉抬頭,“天氣預報說,這幾日都有暴雨,已經是黃色預警了。”

    看樣子,不過個兩三天,是回不去的。

    因為去的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小眉懶得做攻略,甚至連天氣遇到都沒有查。

    南山聞言一愣,又輕輕呼出一口氣,“沒事兒,我們不是帶了壓縮餅干,應該是夠吃的。”

    顧升倒是反應過來,為何奶奶會給自己准備一大包食物了,她是知道這幾天要下雨,想要逼自己一直呆在這個像鬼屋的地方練膽吧。

    可惜,奶奶算錯了一步,南山也來了這裡。

    他找到了自己的小伙伴,真是一點也不怕呢。

    “不用擔心,”顧升拍了拍自己的包,“我帶了一大包食物,你們不夠還有我呢。”

    見他那麼仗義,南山和小眉道了一聲謝。

    顧升擺了擺手,“不用那麼客氣,我們現在是小伙伴了,分享食物再正常不過了,”他頓了頓又強調道,“小伙伴應該時時刻刻在一起。”

    他朝小眉眨了眨眼睛,“你說是不是,小眉。”

    小眉如小雞啄米般點頭,“是,”又轉頭對南山說道,“你家老板人可真好。”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8 10:50 AM

第二十九章

    顧升大方的將食物分成了三人份,將其中的兩份分別給了南山和小眉。

    看著桌前的罐頭,餅干等食物,小眉頗有些受寵若驚,顧升這也太好了吧。

    “太多了,我和南山也稍微帶了點東西。”

    “別和我客氣,”顧升擺了擺手,“我們現在是伙伴了,伙伴就要互幫互助。”

    小眉對顧升的好感度倍增。

    這樣一位大方,不吝嗇,而且沒有架子的老板哪裡去找。

    除了明花外,小眉沒有遇到過時時刻刻對員工說“我們是伙伴”的上司。

    三人把食物重新裝進了包裡。

    了解到孫若軒等人是來探險的,肯定准備了充足的食物。

    因此,顧升並沒有給他們一點食物。

    他心滿意足地看著眼前的南山和小眉,他的同伴在這裡呢。

    ……

    小眉和南山去了後院,依著小眉的記憶,那邊有一口井。

    若是沒有干涸的話,這期間就不用愁水的問題了。

    等她倆走後,剛才還對顧升等人愛理不理的那對情侶,主動走了過來。

    陳林長相一般,左唇角長了一顆小痣,莫名地透露出一股子猥瑣勁兒。

    “歡迎來我家,我是陳林。”

    “我叫顧升,謝謝你今天讓我們進屋。”

    顧升知道陳林是這屋的主人,態度很是客氣,此刻食物比較貴重,他打算出些錢來表達他的感謝之情。

    “我們也不是白讓你們進屋的,你們總得留下點什麼吧。”

    未等顧升開口,安如悔就率先開了口。

    顧升瞇了瞇眼,失聲笑了起來,“這位姑娘還真是率真,你想要什麼?”

    安如悔盯了他裝食物的大包一會兒。

    他看穿了她的意圖,頗有些為難的皺了皺眉頭,“姑娘是要食物吧,倒也不是不能給,”顧升的手自然地放在了大包上,“我打算在這裡待上三天,所以你只能拿走一樣食物,我會給……”

    “這怎麼行?”

    安如悔立馬打斷了他的話。

    顧升坐在椅子上絲毫不動,眼神幽深地看著她,半句話不說,氣場強大。

    他仔細想了想,奶奶會把他扔在這個地方,是確定這裡人跡罕至的。

    有人的地方,他還怎麼練膽?

    這棟房子,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沒有人住的。

    還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是有鬼住。

    他相當懷疑這個陳林不是這屋子的主人,不過是提前占下了這屋,撒謊哄騙了他們。

    陳林見他油鹽不進的模樣,忙用胳膊肘撞了撞安如悔,“如悔,就按他說得做吧。”

    “可……”

    安如悔明顯不情願。

    陳林不耐煩催促,“快去。”

    “好吧。”

    安如悔到底還是聽從陳林的話,乖乖上前打開了顧升的包。

    顧升沒有阻止,轉而和陳林攀談起來。

    “這房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你以前有沒有遇到過奇怪的事情。”


    陳林一愣,眼睛移向別處。

    “我只在小時候住了幾年就離開了,印象不深,”陳林遲疑了一會兒,“你所說的奇怪事情,具體是什麼?”

    顧升想了想,說:“比如說半夜聽到彈珠在樓上滾來滾去的聲音,睡覺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叫你的小名,晚上醒來上廁所……”

    “不要說了。”

    陳林艱難地在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本來饒有興趣的聽著那些奇怪的事情有什麼。

    可是見顧升滔滔不絕的講著,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原本覺得沒有什麼特別的房子,現在越看越覺得毛骨悚然。

    顧升聳了聳肩,“那就不說了,”又補充了一句,“老房子嘛,有這些問題很正常的。”

    暗地稍稍鄙視了陳林一下,膽子竟然這麼小。

    “嗯。”

    陳林應了一聲,看了顧升許久,心想,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經歷了什麼。

    安如悔早就挑好了,站在一邊等著和陳林離開。

    南山和小眉進來時,正看到安如悔拿著一大包食物離開。

    “他們是來拿食物的?”小眉問。

    顧升:“嗯,作為住在這裡的代價。”

    小眉嘀咕道:“我想了好久,覺得那個陳林並不是這屋子的主人。我剛才特地試探了陳林,問他這屋子是否有井,他語義含糊,半天也沒有說出所以然來。”

    “沒准他們仨和你一樣,是來探險的。”

    顧升說:“我想到了。”

    南山驚訝:“想到你還給?”

    “我拒絕不了,”顧升挑挑眉,“她挑走了最大的一包……狗糧。”

    “狗糧?”

    南山和小眉小聲驚呼道。

    顧升點了點頭,“大概是奶奶替我理東西的時候放錯了。”

    當時他在包裡看到那狗糧的時候,也愣怔了一下。

    之後,安如悔來挑東西的時候,他沒有拒絕也是這個原因。

    看起來那麼不客氣的姑娘,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會不客氣的挑走最大的那包食物。

    安如悔沒有辜負他的信任。

    南山咋舌,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這真的是她挑的。”

    依著南山的看法,還是顧升主動給的可能性大一點,誰會主動挑走一包狗糧呢。

    “真的是安如悔自己挑走的,”顧升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上頭都是些法文,她准是當做普通的餅干了。”

    見南山擔憂的樣子,顧升補充了一句,“不會吃壞肚子的,口感還不錯。”

    “哦,咦?你嘗過?!”

    “小時候不懂事,嘗了一點。”

    何止是一點,小半包都進了他的肚子。

    彼時他還是個小胖墩,用他的小肥手,抓了一大把,同奶奶分享。

    她嘗了一片,覺得餅干稍硬,問了他這是從哪裡來的。

    他老實回答後,顧奶奶大驚失色,他才知道,他以為的美味竟然是狗糧。

    不知為何,他幼小的心靈竟然對狗狗產生了一絲嫉妒,連它的食物都那麼好吃。

    而他只能吃蔬菜,減肥這兩個字充斥了他整個童年。

    ……

    “阿林,這個餅干味道不錯。”

    安如悔拆開了包裝紙,拿出來嘗了一口。

    陳林笑笑:“喜歡你就多吃點。”

    “一起吃。”

    安如悔靠在陳林的肩膀上,仰起頭喂著陳林餅干。

    南山頗有些不忍直視,這年頭的情侶真是太凶殘了,不僅向圍觀情侶喂狗糧,自己率先吃起了狗糧。

    那兩個人你儂我儂了半天,吵醒了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孫若軒。

    孫若軒臉紅紅的,小聲問道:“你們在吃什麼呀。”

    “餅干,”安如悔答道,“孫學長要嗎?”

    嘴裡那麼說著,手裡的食物卻沒有遞給他。

    安如悔看著手中的餅干,上頭滿是法文,一看就是從國外進口的高檔品。

    和這個只見過一次面的陳林同學分享,稍微有點捨不得。

    孫若軒搖了搖頭,“我這次帶了蠻多食物,不用了。”

    “嗯。”

    安如悔沒有再說什麼,轉過頭接著和陳林膩膩歪歪。

    ……

    到了六點的時候,南山打開門,看了眼外面的雨,雨勢沒有絲毫要減小的趨勢。

    今晚是注定要住在這裡的。

    南山拿了只手電筒,和小眉商量去樓上看看。

    腳一踏上樓梯,就發出吱吱咯咯的聲音,有一塊樓梯中間還破了一塊洞。

    上頭有兩間房間,黑黝黝的。

    堆放了許多用來裝魚的桶,女人的衣服,還有一些雜物。

    就是沒有看到床,同樣沒有看到櫃子,許是被人搬走賣錢了。

    南山想要睡在二樓的想法落了空。

    一見她們走了下來,顧升指了指上頭,問:“什麼情況。”

    “亂的很。”

    小眉:“今晚只能趴在桌子上,湊合著睡了。”

    “只能這樣了。”

    顧升沒有一點意見,反正不落單就好。

    顧氏恐怖片定律一:落單的人,結局都不會太好。

    三人草草吃了晚飯,又打水稍微洗漱了一番。

    在桌上墊了件衣服,打算就這樣睡覺。

    “等等,”顧升看了眼對面來探險的三人,說:“我們三人輪流守夜吧。”

    同陌生人共處一室,即使對方表現的再無害,也要時時刻刻保持警惕。

    南山說:“沒問題。”

    顧升低頭看了眼手上腕表顯示的時間,此刻還只有晚上九點。

    果然,沒有網絡的世界,會讓人繼續保持良好作息的習慣。

    在此之前,想讓顧升八點睡覺,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這樣吧,守夜時間是從現在開始到早上六點。我先守五個小時,你和小眉個守兩個小時。”

    南山和小眉俱沒有意見,這件事情就那麼確定下來了。

    ……

    夜還很長,一樓靜謐的可怕。

    陳林等人也安排了孫若軒守夜,不過到了十一點半左右,孫若軒抵擋不住瞌睡蟲的召喚,倚在柱子上睡了過去。

    只剩顧升一人堅守在崗位。

    外頭的風突然變大了,蠟燭明明暗暗,左右晃動著。

    顧升正襟危坐,毫無睡意。

    南山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確認這聲音不是自己的錯覺。

    這才抬頭看向顧升。

    在燭光的照耀下,他整個人都帶著一絲柔光,很溫柔。

    他的背挺得筆直,臉上沒有一點疲憊。

    她怕吵醒小眉,輕聲問:“外頭好像有人在敲門,你不去開?”

    顧升緊抿著著嘴角,回道,“不去,陳林他們會去開的。”

    顧氏恐怖片定律二:風雨交加夜,千萬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

    敲門的動靜有些大,果然把陳林等人吵醒了。

    孫若軒迷茫地看了眼顧升,顧升也看著孫若軒,就是不起身開門。

    孫若軒沒有辦法,只得走到了門口。

    他問道,“外頭是誰?”

    “快給我們開門,什麼時候這廢棄的房屋也有人住了?”

    門外的聲音頗有些氣勢洶洶。

    屋內的幾人都看著陳林,想要他說幾句。

    畢竟,陳林口口聲聲地說了這房子是他家的,是時候站出來了。

    陳林硬著頭皮笑了笑,有些勉強地清了清嗓子。

    不知為何,南山覺得外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8 10:51 AM

第三十章

    “我和家人搬出去了幾年,無人打理,被你誤會成廢棄的房屋也正常。”

    門那邊沉默了幾秒。

    原本理直氣壯的語氣一點點弱了下來,“小兄弟,你看外頭的雨下得那麼大,你忍心讓我們待在門口嗎?”

    陳林想都沒想,直接說:“忍心。”

    誰會大半夜的沒事兒干,冒雨來這裡。

    顧升第一次贊賞地看了陳林一眼。

    顧氏恐怖片定律三:絕對不能讓可疑的人進門,他們要麼是惡人,要麼是身上背負著邪惡的東西。

    門那邊更加沉默了。

    正當陳林以為人已經離開的時候,聲音又響了起來。

    “其實我是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願賭服輸。我選擇了大冒險,只好來這裡拍一張照片發給那幫朋友。”

    這個理由,勉強有幾分可信度。

    陳林遲疑了,這大風大雨的,把人晾在外頭也說不過去。

    海邊風大,把人凍出病來就不好了。

    他把門打開了,一愣。

    和他對話的至始至終只有一個人,未想對面站了兩個人。

    馮強一把握住了陳林的手,濕漉漉的。

    “大兄弟,我叫馮強,以後不用客氣,叫我馮哥就好,我旁邊這位是老黃牙,你怎麼稱呼?”

    馮哥?!還真是不客氣。

    陳林暗自誹腹著,面上卻不顯,“陳林,雙木林。”

    “原來是小陳啊,”馮強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朝裡面探了探,“呦,人還不少呢。”

    剛才馮強一直掩在暗處,南山這才看清楚了馮強的樣子。

    這個瘦小的男人,就是那日在旅館被爆菊大哥嚇的奪門而逃的男人。

    還真是冤家路窄,所幸馮強並不認識她。

    站在馮強旁邊一直不出聲的老黃牙開口了,“我們進去說吧。”

    老黃牙的聲音低沉,帶著一股子粗糙味。

    陳林立馬往右邊移了幾步,讓他們走了進去。

    老黃牙走了進來。

    其他人頗有些驚異他的容貌,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

    老黃牙擁有一頭卷發,鞋拔子臉,長得竟然是意外的不錯。

    聽名字是個五六十的中年男子,現在一看,嫩的都要擠出水來,像是個搞藝術的。

    南山有些好奇,他是不是如名字所說,有一口黃牙。

    老黃牙瞧著這周圍都沒有地方讓他們坐的,頗有些嫌棄。

    “我們去上邊拿幾把椅子下來,”老黃牙轉頭對陳林說,“小兄弟不介意吧。”

    一開口,就亮瞎了南山的眼睛,一嘴的金牙,看著就想撬幾顆回去賣錢。

    陳林估計也是被一排金牙給震驚到了,呆呆地說道,“不介意。”

    上頭雜亂無比,沒有一點值錢的東西,他也不擔心他們會占到什麼便宜。

    ……

    等陳林和老黃牙上去,南山立馬對顧升和剛醒來的小眉說道,“那兩個人要防著一點。”

    小眉問:“南山山,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南山壓低了聲音說,“那天我錢物被偷,有馮強一半的功勞。”

    仔細回想,在那位大哥引起自己注意力的時候,她確實是看到過馮強的,從她身邊經過。

    “咦,你被偷了,找回來沒有。”

    顧升關注錯了重點。

    南山會回答:“第二天就找回來了,他們在的時候,一定要把自己的包看緊。”

    “沒問題。”

    顧升這次來,出了食物和野外生存的工具,倒也沒有帶上什麼貴重的東西。

    還有一個小時才輪到南山守夜,因此除了顧升,剛剛和孫若軒交班的陳林外,其他人又睡了過去。

    顧升看了樓上一眼,都快半個小時了,上頭的人還沒有下來,一定是有貓膩,找兩把椅子哪裡需要半個小時。

    上頭是木質的樓板,偶爾會聽到腳步聲,給人一種有很多人在上頭走的錯覺,有一點慎得慌。

    陳林和顧升也是一樣的想法,陳林走到他身邊,指了指上頭,“我們要不要一起去二樓看看。”

    “你去吧,我在這替你看著。”

    顧氏恐怖電影片定律四:在荒郊野外,人千萬不要有好奇心,荒廢住宅的二樓去不得。

    陳林想了想,也退縮了。

    “還是再等等吧,他們沒准過一會兒就下來了。”

    ……

    等了約十分鍾左右,馮強和大黃牙終於走了下來。

    整個人都灰撲撲的,就好像在灰堆裡滾了幾圈似的。

    倆人的手上拿了個木桶,並沒有見到椅子的影子。

    馮強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見到顧升和陳林都看著他倆的時候。

    他笑了笑了,聲音不輕不重的說道:“你們都還醒著啊。”

    顧升斜睨了他一眼,他看起來好像蠻失望的嘛。

    他倆走下來的時候沒有刻意放輕腳,鞋子落在年久失修的樓梯上,發出極響地“噠噠”聲。

    顧升見南山皺了皺眉頭,似是要被吵醒的模樣。

    顧升擰眉,忍不住提醒,“走路輕一點,有人在睡覺呢。”

    大黃牙朝顧升咧嘴一笑,“這個可以有。”

    他們走到了靠顧升最近的柱子,將木桶倒扣過來當做椅子坐了下來。

    明明已經是大半夜了,那倆人卻沒有一點睡意,活脫脫的夜貓子一個。

    大黃牙漫不經心的掃了顧升一眼之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顧升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如果對方不長眼要找麻煩,他願意奉陪到底,這些年又是健身房又是私教的,那些錢不是白費的。

    良久,大黃牙湊了過來,忍不住問道:“兄弟,你看起來蠻有錢的嘛。”

    “哪有?”

    顧升挑了挑眉,自己被盯上了。

    “沒看走眼的話,你的西裝是阿瑪尼春季新款吧。”

    務必讓大黃牙打消對自己財物的念頭。

    顧升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別看我的西裝像是阿瑪尼的,袖扣是……其實都是假貨。”

    大黃牙目瞪口呆,見顧升把自己渾身上下的衣服配飾都說了個遍,有好些牌子,連自己都沒聽說過。

    “假的?”他懷疑,看起來材質很好,一定是哄弄他的。

    顧升說:“一看就知道兄弟沒穿過阿瑪尼西裝,”他一笑,頭一擺一擺的在回味,“我比你幸運,我摸過它,手感真的不是一個層次的。”

    顧升又略惆悵地用手支著下巴,盯著大黃牙的臉半天。

    搞得大黃牙頗有些不自在。

    半響,顧升才開口,“啥時候才能買得起正品西裝啊,我倒覺得兄弟挺有錢的,連牙齒都是黃金。”

    大黃牙一點也不謙虛地笑笑,“哪裡哪裡。”

    顧升自顧自的說,“那麼多黃金,應該能換一件西裝了吧。”

    說著,他從包裡拿出了扳手,掂了掂,稍稍有點重量。

    “你想干嘛?”

    大黃牙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略微有些驚恐的臉龐。

    顧升似是這才反應過來,“抱歉,不小心說出了內心的想法,你可千萬別介意。”

    手上拿著扳手,沒有一點放回去的意思。

    大黃牙只覺得牙有些隱隱作痛,他介意,非常非常的介意。

    “拿著多危險,萬一砸到腳就不好了。”

    “說得有道理。”

    顧升笑著點頭,將扳手重新放到了包裡。

    大黃牙這才松了一口氣,緊閉著嘴巴,偏頭閉目養神,再不看顧升一眼。

    搞了半天原來是個愛穿仿貨的屌絲男,捯飭的倒是人模狗樣的。

    ……

    南山眨了眨眼睛,發覺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在搖晃,南山成了一只玩具小熊貓。

    仰頭就能看到安如悔的臉,小玩偶掛在她的包上,而包則被安如悔當做了枕頭墊在腦袋下。

    她並沒有睡,用微不可聞的氣音和陳林說悄悄話。

    安如悔說:“事情有變,等明天雨停了,那些多余的人走了之後,我們再動手。”

    “只能這樣了。”陳林附和。

    陳林又說道,“這事兒只許成功,不能失敗,我們等不起了。”

    “無論如何,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安如悔的眼光中帶著一絲決絕,還有一點貪婪。

    之後倆人就再也沒有說過話。

    安如悔接著睡覺,而陳林則強打起精神守夜。

    南山聽了心情並不平靜。

    一開始他們的話就不可信,就剛才的對話而言,陳林等一行人應該是來探寶的。

    她又想到了冒雨來這裡的馮強和大黃牙,或許目的和陳林差不多。

    南山並不想蹚這趟渾水,只希望等早上雨停了後,能早點離開。

    ……

    到了兩點,該換南山守夜了。

    顧升眼皮子在打架,把她叫醒了後,本來想囑托她幾句。

    無奈實在是太困了,眼皮就像千斤頂似的,合上就再也睜不開了。

    南山神色復雜的看著顧升。

    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出陰影,顯得無比乖順。

    他來這裡的目的是否也和陳林等人相同呢。

    堂堂大老板,只身來這個已經廢棄了好久,鳥都懶得拉屎的地方,有點說不過去。

    ……

    天亮了,雨也停了。

    南山和小眉收拾好了行李,早點出發,或許還能趕上下午一點的車子。

    另一頭的陳林等人正在吃早飯,而大黃牙在雨停之時,就出去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見顧升也開始收拾起了行李。

    南山試探地問道:“顧升,你也和我們一起離開嗎?”

    “我們是同伴啊,要走一起走。”顧升理所當然。

    顧氏恐怖片定律五:落單的人死的快。

    早在他躺在沙灘上睜開的第一眼開始,就想離開這兒了。

    找了半天也沒發現離開的路。

    的確,小眉她們來時的路已經荒廢了,掩藏在雜亂樹叢中,很容易被人忽視。

    後來只好坐在沙灘上,將希望寄托於過往的船只。

    三人利索地收拾好了行李,向陳林等人道別離開。

    陳林巴不得他們走,沒有一點挽留。

    ……

    下過雨的路有些泥濘,原本十分鍾的路程,他們足足走了二十分鍾。

    看著遠處的那座山,顧升同走在旁邊的南山說:“你說,昨晚下了那麼大的雨,會不會發生山體滑坡。”

    話音剛落,就聽到轟隆一聲,山禿了一片,那條小路沒有了。

    小眉想到了初見顧升時,南山對自己說的話,震驚地看了他一眼:“我的天哪,太神奇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9 08:25 PM

本帖最後由 bobo19901214 於 2017-11-29 08:27 PM 編輯

第三十一章

    “啊哦,”顧升嘴巴微微張開:“我就是……隨便說說。”

    南山不留痕跡地掃了他一眼,這隨便說說可真厲害。

    “厲害。”小眉朝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太陽升了起來,溫度逐漸上升,炙熱地烤著大地。

    小眉焦急地在沙灘上來回踱步。

    她問:“還是打不通嗎?”

    南山放下了在耳邊的手機,“沒有一點信號。”

    昨晚的大風大雨,破壞了李周村周圍的通信設施。

    干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唯一的方法就是開辟一條路出來,耗時又耗力。

    顧升開口說:“三天後,會有一艘船來這裡。”

    他怎麼知道?南山和小眉看著他。

    見此,顧升解釋道:“是我顧家的船,事先約好的,那天過來接我。”

    按照以往的規律,歷練個五天就會有人來接了。

    聽到事情有轉機,南山心裡那根繃緊的弦稍稍松了一點。

    “我們盤點下食物。”

    這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若是食物不充足,會難熬很多。

    南山和小眉來時,帶了些壓縮餅干之類的食物,現在勻給了顧升一些。

    三人的食物就平均了。

    吃的只夠支撐他們四天,他們打算第五天不吃飯了,等船來了去外頭吃頓好的。

    ……

    前路不通,南山等人只得原路返回。

    路上遇到了雙手抱胸的大黃牙和馮強。

    “你們怎麼還沒有離開?”

    馮強驚詫,原路返回是幾個意思。

    顧升聳了聳肩,“山體滑坡,路被堵了。”

    大黃牙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就當一回兒好人吧,”他從兜裡掏出了手機,“讓我兄弟開船送你們回家。”

    顧升實誠地道,“沒有信號,我們和外界是徹底斷了聯系。”

    大黃牙放下了手機,低聲咒罵了一聲,“真倒霉。”

    如今這裡算得上人跡罕至,估計發生了山體滑坡這事,除了他們,沒有人知曉,等待援救是不現實的事情。

    “放心,三天後,會有船來這裡。”

    大黃牙斜睨著他:你又知道了。

    顧升找了個借口,“本是想在這裡待上五天的,事先聯系好了離開的船。”

    “靠譜啊,兄弟。”

    大黃牙的大手剛想搭上顧升的肩膀,被南山拍開了。

    “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看著他滿嘴的金牙,一看就不是正經的大黃牙。

    大黃牙眼球轉了一圈又一圈,笑著說道,“兄弟,不如我替你算命吧。”

    “你?”

    顧升瞧他的樣子,不像是個會算命的。

    “你以為我這大黃牙的稱號是什麼來的。我所學的算命門派,以牙齒的顏色代表身份地位,知道我爺爺是什麼牙嗎?
大黑牙,”大黃牙侃侃而談,“想知道我真名是什麼嗎?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不想知道。”

    顧氏恐怖片守則六: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當然,像大黃牙這種話多的,一般也死的早。

    大黃牙語塞,一心跟顧升耗上了。

    “這樣吧,我給你算姻緣吧。”他跟在顧升後面說道。

    顧升無奈,“真不用了。”

    實則豎起耳朵聽了起來,其實他還蠻感興趣的。

    顧升和老黃牙聊了幾句,了解了其的性子,別人越忽視,大黃牙會越急著找存在感,不怕他不說。

    老黃牙跑到了他的面前,一邊倒退著走路,盯著顧升的臉好一會兒。

    “你叫顧升,名字取得不錯,節節高升,”老黃牙搖頭晃腦地說道,“升得太高,太虛了,容易掉下來,這樣不行。”

    老黃牙看著南山眼前一亮,“這位姑娘就不錯,南山,”又對面前的顧升說,“你看,她就是一座大山,把你壓住了。”

    南山冷冷地盯著大黃牙:你才大山,你全家都是大山。

    顧升十分正經地看了眼南山,仔細回憶著與她的點點滴滴。

    長得賞心悅目,性子也勉強算……好,一起患難……

    他看了南山一眼後,又偷偷瞄了她一眼,又一眼。

    然後,耳朵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他撇過了頭,心裡感覺,他和南山還挺合適的呢,以後他們倆的小孩顏值一定秒殺所有幼兒園的小朋友。

    南山朝小眉使了個眼色。

    小眉會意,說:“大黃牙,你記錯了,我才是南山。”

    大黃牙眨了眨眼睛,“我沒記錯啊,我說的就是你。可能我的眼神經常飄移,讓你們產生了誤會。”

    什麼?!

    顧升看了眼還不算熟悉的小眉,粉紅色的泡泡滅了一顆。

    他不管,顧升和南山這兩個名字多配啊。

    大黃牙自顧自地說,“像顧升這種屌絲男,應該有個如山般可以依靠的賢內助,才能飛得更高。”


    “啪”一聲,顧升眼神絕望,粉紅色的泡泡徹底滅了。

    這個老黃牙,就是個招搖撞騙的神棍。

    大黃牙見南山和小眉驚詫的樣子,挑了挑眉,“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你說的非常對。”

    “有道理,大師就是不一樣。”

    大黃牙擼了一把頭發,“知道我看面相靈驗了吧,”他接著說,“既如此,就聽我最後一句吧,不要去那棟屋子了,我看到了很濃重的煞氣,你們去了可能有血光之災。”

    大黃牙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一臉神秘的樣子。

    顧升看了他一眼,廢了半天口舌,原來在這等著呢。

    南山等三人是半點也不信大黃牙的鬼話。

    見對面一行人都不說話,大黃牙急了,“你們倒是說句話啊。”

    “哦。”沉默許久的南山開口。

    然後呢,大黃牙滿臉期待的看著南山,希望他們知難而退。

    又是長久的沉默。

    至始至終沒有開口的馮強忍不住了,“算了吧,他們壓根一點都沒有信。”

    大黃牙恨鐵不成鋼地看了馮強一眼。

    大黃牙:我覺得還可以拯救下。

    “我看你們去意已決,我算命之人,怎麼忍心你們受到傷害,”大黃牙從褲兜裡掏出了幾張黃符,“熟人價,998。”

    顧升沉默,默默從包裡掏出了一疊黃符。

    斗符,誰怕誰啊!

    看著眼前這上好的符紙和上頭的朱砂,又看看自己手上皺巴巴的黃符。

    大黃牙第一次覺得羞愧了。

    顧升等人走了好遠,大黃牙還在風中羞愧中。

    ……

    門半掩著,沒有關緊。

    南山推門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陳林和安如悔。

    兩個人坐在桌邊,手上拿著一捆繩子。

    靠的極近,看樣子是在秘密商議著什麼事情。

    一見他們進來了,安如悔忙把繩子塞進了包裡,舉動慌張。

    安如悔大聲問道:“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山體滑坡,我們都被困在這裡了,也沒有信號。”

    陳林愣怔,“這麼嚴重?”

    “阿林,我們該怎麼出去。”安如悔看著陳林。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來之前就安排好了船只過來接我,到時候順便搭載你們一程。只不過船要三天之後才到,這幾日就要麻煩你們了。”

    陳林想了想,“那就如此吧。”

    屋子裡空蕩蕩的,南山等人進來後,並沒有看到孫若軒的身影。

    南山問:“還有一個人去哪裡了?”

    “去打水了。”

    “哦。”

    南山沒有多問,看那兩人的情況倒像是故意支開了孫若軒,謀劃不可告人的事情。

    她又有些不懂了,若是這對情侶謀劃的事情是把孫若軒排除在外的,為何還要把他帶過來。

    秘密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嗎?

    ……

    南山進屋沒多久,大黃牙和馮強也推門進來了。

    “山體滑坡,我……”

    陳林打斷了他的話,“我們知道了,今天天氣晴朗,你們還是去另外地方找住處吧。”

    陳林擋在了大黃牙的面前,不願讓他和馮強進去。

    “哦,為什麼他們三人可以?”

    大黃牙對陳林的拒絕不以為意。

    “他們能帶我們離開這裡。”

    剩下的意思不言而喻,除非能給陳林帶來好處

    否則,住在這裡面免談。

    “早說嘛,”大黃牙從口袋裡拿出了黃符,“熟人也只給888的平安符,現在免費送你了。”

    顧升:為什麼到我這兒就要999了,不止是神棍,還是個奸商,無恥。

    陳林看都沒看那黃符一眼,“我不需要,我覺得你倒是蠻需要的。”

    陳林緩緩地抬高了手,上頭是一把扳手,是顧升剛才默默遞給自己的。

    “嘿嘿,”老黃牙干笑兩聲,“年輕人不要那麼沖動嘛。”

    ……

    陳林手搭在門把上,正要把門關上。

    見陳林油鹽不進的樣子,老黃牙收斂了吊兒郎當的笑容。

    老黃牙被陳林的油鹽不進的態度給氣到了,昨天進屋以來,陳林對自己還有屋子的態度,根本就不像是屋主人的態度。

    外人進了陳林家二樓大半個小時,陳林竟然沒有半點反應。

    當時老黃牙就起了疑心,現在就詐他一詐。

    “實話跟你說,馮強穿著開襠褲開始,就在這裡浪蕩,從來就沒有見這裡來過人,你現在跟我說,這房子是你的,鬼信,”老黃牙重重地用手拍了下門,抖下來兩層灰,“我黃爺不戳穿你,是給你面子。要是你另一個兄弟孫什麼軒,跟我說他是這房子的主人,我黃爺倒也能相信幾分。”

    馮強心想:我住在山的另一頭,穿著開襠褲就敢來這屋子玩,真厲害。

    馮強沒有戳穿老黃牙,挺胸,配合地惡狠狠地盯著陳林。

    南山三人一直在注意著門邊的動靜。

    那邊氣氛劍撥弩張,十分緊張。

    突然,顧升冷不丁地開口,“門要倒了。”

    “什麼?”

    就聽到一陣吱吱咯咯酸得掉牙的聲音後,“砰”一聲,門重重地落到地面上。

    陳林往側邊躲了幾步。

    南山和小眉齊齊看向顧升:“服氣。”

    顧升表情不可置否,他早上出門的時候,就看到門的銜接處有幾顆螺絲松了,鐵片上都是銹。

    思考著這門撐不了多久,在老黃牙砸門的時候,他看到用來固定螺絲的鐵片掉在地上,就隨口一說而已。

    沒想到就收獲了南山對自己崇拜的眼神,顧升想,他以後得多說說。

    ……

    “為什麼你想到的是孫若軒,而不是我?”

    陳林沒有顧及這門,執著於這個問題。

    老黃牙內心的小人輕輕擊掌,果然賭對了呢。

    “樓梯邊上掛了一幅畫,是女主人的肖像畫,長相和孫若軒有四份像。”

    他昨日上樓的時候,沒注意腳下樓梯板的洞,差點摔下來,手立馬撐著牆面,不小心碰到了那幅畫,沾染了滿手的
灰。

    也借此契機,看清了那幅畫。

    是個穿著旗袍的女子,臉上帶著愁苦的笑容。

    陳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走到他身邊,湊近了他耳朵說:“你進來住進來,只有一個條件,別再說類似的話。”

    “我說什麼了嗎?什麼都不知道啊,”老黃牙看向馮強,“你剛才聽到我說什麼了嗎?”

    馮強老實地回答:“你剛才說……”

    老黃牙拍了一下馮強的頭,“強子,你咋這麼不開竅呢。在外頭站了那麼久也累了,我們去裡面坐一會。”

    老黃牙和馮強仍舊坐在了顧升不遠處。

    至於那扇門,陳林沒有管它。

    按照他的話來說,進出方便了不少,等到了晚上再把門靠上也不遲。

    ……

    幾人相處地倒也算得上平安無事。

    到了下午的時候,又開始下起了暴雨,直到晚上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臨睡時,樓上突然傳來了重物倒地的聲音,還有“咕嚕咕嚕”的滾動聲。

    所有人頓時睡意全無。

    “去看看。”老黃牙提議。

    其他人並沒有意見,一群人拿著手電筒浩浩蕩蕩地上了樓。

    身處二樓,一股涼意瞬間沖擊著身體。

    樓上依然是亂糟糟的一片,窗戶大開著,風拼命地從這個口子灌了進來。

    原本擺放的整整齊齊的木桶,此時躺在了各個角落。

    不久前的滾動聲就是木桶傳出的。

    找到了罪魁禍首,顧升等人都松了一口氣,原來是虛驚一場,是風把木桶吹落了。

    南山疑惑地道:“昨天我上樓時,窗戶還關的好好的。”

    老黃牙含蓄地笑笑,“我昨天嫌悶,開了會兒窗,後來關沒關也記不清了,我們下樓吧。”

    “嚇死人了,收留了個麻煩精。”

    安如悔抱怨道,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老黃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如悔,少說兩句,讓他們先走吧。”

    陳林不想惹老黃牙不快。

    一聽這話,安如悔心裡不舒服極了,臉色並不好看,卻還是讓老黃牙等人先離開。

    ……

    夜半,南山發現臉有點癢癢的。

    一睜眼,就看到了顧升放大的臉,而他的手指正戳在自己的臉頰上。

    他一點也沒有被人抓包的自覺,顧升笑了笑,小聲說道:“南山,我現在才發現你有酒窩,很可愛。”

    南山瞇著朦朧的眼睛看他。

    神經病,大半夜叫醒自己就是為了說這個。

    南山輕輕地應了一聲,繼續睡覺。

    “等等,”顧升將聲音壓得極低,附在她的耳邊說,“你有沒有聽到“吱咯吱咯”的聲音。

    他靠的她極近,呼吸出的熱氣噴在她的脖子邊,南山覺得癢癢的,有點不適應。

    她推開了他的頭,說:“沒聽到。”

    “哦,”顧升的聲音有些委屈,“那你接著睡吧,晚安。”

    南山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實在是太困了。

    再次醒來,南山清楚地聽到顧升所說的“吱咯吱咯”聲音,就在自己的耳邊。

    南山睜開了眼睛,周圍黑咕隆咚的,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淡淡的光通過地板的縫隙透上來。

    她在二樓。

    她稍微感受了一下,發覺自己成了一根繩子。

    這聲音,正是繩子和房梁摩擦產生的。

    前提是,繩子上綁了重物,在風的推動下,才能發出聲音。

    南山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9 08:30 PM

第三十二章

    她低頭看,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是一個女人,風吹起了女人的長發。

    這個女人的脖子套在了繩子上,是一副上吊的模樣。

    南山不可避免地接觸到了女人脖子上的皮膚,冰冷至極。

    一樓的人還在沉睡當中,守夜的人也無知無覺。誰會想到,就在離他們幾米的地方,死了一個人呢。

    她想盡快逃離這裡,不想與這具屍體共處一室。

    可惜,五分鍾之後,她才能自由控制去留。

    她從未覺得這五分鍾過得那麼漫長,度日如年也不過如此。

    雨已經停了下來,整個房間安靜得可怕。

    除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

    顧升見到原本睡得好好的南山,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來,臉色蒼白。

    “做噩夢了嗎”

    南山見到蠟燭發出的柔光,緊繃的神經一點點放松了下來。

    重新回到人間的感覺,正好。

    “嗯,做了個噩夢。”

    事實上,比作噩夢還可怕,她經歷了噩夢。

    顧升將水放在了她的桌前,“喝口水緩緩。”

    “好。”

    南山拿過,幾秒之後,大半瓶水都入了她的肚子。

    喝完她才反應過來,問:“這水哪來的?”

    顧升一手托腮,半歪著頭,溫柔地看著她,“是我的,”又補充了一句,“只喝過一口。”

    南山:……最後那句還不如不說。

    ……

    她環顧四周,所有人都在,除了安如悔。

    樓上的那個人,十有八九是她了。

    南山站了起來,徑直走到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的陳林面前。

    顧升覺得奇怪,連忙跟上。

    她重重地推了他一把,陳林睡眼惺忪地醒了過來。

    陳林迷迷糊糊打了個哈欠兒,“有事?”

    臉上有些許不耐煩,待會兒自己還要守夜,連這麼一點睡眠時間都不給他。

    “安如悔去了哪裡?”南山問,沒有刻意放低聲音。

    一聽到這個名字,陳林神色清明了起來。

    陳林語氣中帶著一絲詫異,“她還沒下來?”

    距離他們下樓已經將近四個小時了,而樓上至今沒有傳來一點動靜。

    陳林意識到安如悔有可能出了事情,踉蹌地跑上了樓。孫若軒因為守夜的緣故,本就醒著,立馬跟上。

    動靜太大,凳子翻到在了地上,周遭的人都紛紛醒了過來。

    “死人啦,動靜那麼大。”老黃牙閉著眼睛咒罵道。

    “安如悔可能出事了,”南山索性說開了,“醒了都去樓上看看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哀嚎,是陳林的聲音。

    這下子,所有人都醒了過來。

    馮強更是因為這聲音,直接從木桶上滾落了下來。

    ……

    老黃牙認為是虛驚一場,不會出事。

    見其他人都上去了,自己和馮強也只得跟了上去。

    真的見到那場面時,大黃牙被嚇得倒退了幾步。

    安如悔被吊在了橫梁上,風推動著屍體,使其像鍾擺一樣左右搖晃著。

    就好像,在替他們死亡倒計時。

    見此,顧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今晚一直困惱著他的聲音,就是從這裡傳來的。

    老黃牙將手電筒照在了安如悔的臉上。

    她的臉色慘白,嘴巴裡塞滿了頭發。

    至死,眼睛都沒有合上,白色的眼球突出,死狀可怖。

    陳林已經崩潰地攤倒在地上,捂著臉痛哭。

    孫若軒作為他的同伴,蹲下來輕聲地安慰著。

    “啊,”馮強一聲驚呼,奪過了老黃牙的電筒,“沒事兒別照他臉。”

    老黃牙重重地咳嗽了聲,“有我在,你怕什麼,我可是大師。”

    說著,他再一次拿出了那幾張至今沒有出手的黃符。

    馮強抿了抿嘴巴,沒有再說什麼。

    顧升一直注意著那頭的動靜,竟然比自己還膽小。

    第一眼見到那屍體的時候,顧升的確有點不適。

    倒不是害怕,只是想到今天剛說過話的女孩,就這麼慘死在樓上,心裡不舒服。

    即使至始至終,這女孩一直對自己沒有好臉色。

    顧升不害怕人或者死屍,單純對某些事物保持著敬畏之情。

    當然,這敬畏之情在外人看來,著實有些過頭了。

    看到馮強緊緊地依靠著大黃牙,顧升也動起了心思。

    南山正和小眉說著話,小眉作為一個血漿片愛好者,除了一開始的不適外,很快就緩了過來。

    南山忽然眼前一黑,有一雙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耳邊是顧升的聲音,“別看,我在。”

    南山:我不僅看了,還和屍體親密接觸了。

    是以,她毫不猶豫的,拍開了他的手。

    她發覺,自今晚以來,顧升對自己的態度就越來越奇怪了。

    南山沒有多想,以為顧升是害怕了,想要找找存在感。

    顧升眼神中帶了一點小憂傷。

    ……

    五分鍾後,所有人都已經從安如悔上吊的沖擊中緩了過來。

    當務之急,是把安如悔從上頭放下來。

    一直放任其在上面吊著,也不是種辦法。

    那麼問題來了,這事兒該誰干。

    老黃牙開口:“陳林,你女朋友還在上頭吊著,把她放下來吧。”

    陳林一聽,哀嚎得更厲害了。

    “如悔你死得好慘啊,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老黃牙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你是不是……”

    “嗷……”陳林不理會,扭頭抱住了在安慰他的孫若軒,“若軒,我只有你了,可得千萬保護好自己啊。”

    “好……好……。”孫若軒手足無措,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老黃牙怒了,對面這家伙一直在忽視著自己的話。

    一腳重重地踢在了陳林的身上,“別瞎嚎了,有這功夫先把你女朋友放下來,”老黃牙忍不住又說了一句,“女朋友還屍骨未寒,你好意思當著她面表白好基友。誰有那個美國時間看你上演基友情深的戲碼,有這功夫我還不如睡美容覺呢。”

    老黃牙摸了摸自己的臉。

    眾人齊齊看向他,在柔和的電筒光下,襯得他的肌膚瑩白。

    南山靠的他極近,仔細瞧瞧臉頰上沒有一點毛孔。

    只要不開口露出他的大金牙,也算的是一個美男子了。

    陳林被大金牙那一腳給踢懵了,許久沒有回過神。

    還是孫若軒提醒他,“我們把安學妹的屍體搬下來吧。”

    “好。”

    陳林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面露恐懼之色。

    身前的有情人,如今卻是以這副表情面對。

    也不知安如悔地下有知,是怎樣的表情。

    人死了,屍體會變得死沉死沉。

    陳林半閉著眼睛,同孫若軒合力將她從繩子裡解脫了出來。

    其實安如悔距離地面也不過三十厘米,生與死的距離,那麼近又那麼遠。

    後來是陳林和孫若軒合力將她抬到了樓下,在地上墊了些衣服,讓她躺在了上頭。

    孤零零地讓她待在樓上,有點說不過去。

    她的眼睛,陳林撫了幾次,也沒有合上。

    老黃牙走過去在她耳邊說了聲:“走吧,我會替你找出真凶的。”

    之後陳林再次去撫,竟然奇跡般的合上了。

    其余幾人對大黃牙多了一點歎服。

    ……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真凶。

    荒郊野外的,本就存在著不安定因素。

    跟可怖的是,這個凶手有很大可能性就隱藏在他們之中。

    氣氛一時沉悶無比。

    南山率先打破了沉默,提出了質疑,“陳林,你一直以來都是和安如悔在一起的,她沒回來你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她對陳林一行人沒有好印象,就沒有多注意他那邊的情況。

    “我想著十二點後要守夜,心裡只想著快些睡覺,沒有注意到如悔。”

    “這位若軒兄弟不是醒著嗎?”馮強接腔,看著孫若軒說,“發現如悔不見了,你不去找找。”

    “我問了,陳林跟我說同安學妹吵了幾句嘴,讓她在樓上一個人冷靜一下。”

    孫若軒看了眼陳林,事到如今,也不敢隱瞞什麼。

    老黃牙半倚在牆上,右腿微曲,“不巧,我聽到了幾句爭吵聲:計劃有變,哪裡去找人,孫若軒不能動?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孫若軒驚詫地看著他,眼神受傷。

    面對老黃牙的咄咄逼人,陳林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起來,“你別含血噴人,把嫌疑往我身上引。除了你,還有誰聽到了。”

    老黃牙語氣一噎,事實上,他特地在樓梯口停了一會兒,混合著雷聲,能聽到的也就那麼多了。

    除了自己,也沒人那麼閒得慌了。

    “沒有吧,”陳林見其他人沒有反應,放松地笑了笑,“我看嫌疑最大的人就是你,半夜出去了一趟,過了半個小時才回來。”

    通向二樓有兩條道,還有一條在外頭,是用混泥土澆築而成。

    馮強替老黃牙辯解:“他有便秘,就是出去個五六趟,也是正常的。”

    “呵!”陳林雙手抱胸,“誰知道呢。”

    顧升看了眼左邊,又看了眼右邊,覺得兩邊的人都有嫌疑。

    “我今早進門的時候,看到你的手上拿著一捆繩子,那繩子現在還在你身上嗎?”南山說。

    陳林聽了臉色一變,“我放在了如悔的包裡。”

    他拿起安如悔的包,在裡頭扒拉了許久。

    似是不信,將裡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化妝品還有各類小玩意兒散了一桌,就是沒有見到那繩子。

    “怎麼會這樣?”

    陳林喃喃道,他猛地抬起頭,“這裡除了我們外,還有其他人。”

    “別不是賊喊捉賊,正好,作案工具都是自己准備的。”

    老黃牙自始至終就沒有信過陳林一句話,他扭頭看馮強,“強子,你怎麼看?”

    馮強用力地思考著,說道:“安如悔也有可能是自殺啊,情場失意,一言不合就尋了短見。”

    “強子啊,你怎麼越來越天真了,飯都吃到哪裡去了。”老黃牙真是氣不打一出來,無奈歎氣。

    顧升:馮強說得也有道理。

    幾人爭論了半天,也沒有什麼結果,私心覺得嫌疑最大的還是陳林。

    ……

    “老黃牙,我想去上廁所。”

    馮強扭捏地地說。

    老黃牙斜睨了他一眼,“那就去啊,看我干嘛,我這裡有廁所嗎?”

    “生活中充滿了未知的危險,身為伙伴,應該互幫互助。”馮強期待地看著他。

    “哦,”老黃牙掏了掏耳朵,“上廁所怎麼互幫互助,幫你把尿?”

    馮強見他不開竅,直接說:“膽小,陪我去。”

    “早說啊,像個小媳婦似的扭扭捏捏。”

    老黃牙陪著馮強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南山也站起了身子。

    “你去干嘛?”顧升問。

    南山答道:“去後院上廁所。”

    顧升眨了眨眼睛,“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有小眉呢。”

    “哦。”

    望著南山和小眉離去的背影,老黃牙和馮強勾肩搭背的樣子。

    顧升突然有一點小憂傷。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9 08:32 PM

第三十三章

    混亂又漫長的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活生生的人突然死了,幾乎沒有一個人能睡好覺。

    陳林一直在念念叨叨,除了在場的人之外,還有人在這個地方。

    因為昨晚的事情,大黃牙和陳林結了仇。陳林一開口,他總要刺上兩句。

    顧升的觀點是:找凶手這件事兒,就交給警察。當務之急,保護好自己的生命安全。除非有不可抗力,幾人不要分開。

    大家都沒有意見,只因為老黃牙和陳林的恩怨,陳林和孫若軒與老黃牙一行人保持著距離,連帶著,疏遠了靠近老黃牙的南山等人。

    ……

    中午的時候,老黃牙和馮強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馮強走到了顧升面前,認為他是南山一行人的頭了。

    馮強開口:“我們結盟吧。”

    “結盟?”顧升挑了挑眉毛,“和你們結盟有什麼好處。”

    心裡在考慮著這個提議,若是結盟的話,那就是五個人一個小隊,人多的話確實靠譜不少,比如說守夜。

    他去後院打水的時候,大黃牙也能稍稍照顧南山和小眉。

    顧升臉上卻滿是不在意,一副不結盟我們也會活的好好的表情。

    馮強見他沒有一絲動搖的念頭,忙道:“我知道一點這房子發生的事情。”

    “你說。”

    老黃牙見他提起了興趣,就知道有戲。

    “怎麼樣,兄弟。結盟了之後,強子就把這件事告訴你,夠誠意了吧。”

    在座的這些人中,只有顧升等人對此是一頭霧水,純粹是陰差陽錯被困在這裡。

    從某個方面來說,確實對他們不利。

    顧升看了另一頭的陳林,那個人來這裡的目的性比老黃牙要強,知道的也不少。

    但要想從陳林嘴裡聽到真話,難!

    連女朋友死了,都沒有說出一點關於此行的目的,也沒有要找出凶手是誰的熱切心情。

    結盟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顧升征求的看著南山和小眉。

    她倆雖然沒有說過話,但一直在聽著。

    南山點了點了頭,“結盟可以,除了這間屋子的故事外,我們還想知道你們來這裡的目的。”

    老黃牙一喜,這好辦啊,胡說八道就是他的長項。

    “別說謊,我大學專業是心理學。”

    小眉看破了老黃牙心裡的小九九,警告他不要玩什麼花樣。

    她大學專業的確是心理學,讀研的時候換成了自己最喜歡的計算機。

    老黃牙的臉立馬變得苦巴巴的,“強子你說吧。”

    馮強喝了口放在桌上的水,清了清嗓子說:“其實這屋子的女主人,是上吊死的,也是在二樓。”

    “你怎麼知道的?”

    “我二伯當年幫忙抬了屍體,發現脖子上有烏青的一圈。又偷偷摸摸去了樓上看,二樓橫梁上就有一根繩子,在蕩啊蕩。聽保姆說女主人是為情所困,一時想不開就自殺了。保姆思想有些封建,覺得一個女子為情自殺不光彩,就統一對外宣稱是暴斃而亡了,”馮強頓了頓,“我的看法是,女主人的鬼魂還在這裡游蕩。嫌我們打破了她長久以來的寧靜,就殺了安如悔以示懲戒。”

    鬼魂之說,南山和小眉是不信的。

    馮強對顧升笑笑,“咱們都是盟友了,是不是應該給點見面禮啊。你昨天拿出來的符就挺不錯的。”

    “沒問題。”

    那些符顧升有好多,備著只求個心安。

    若是真能用符解決問題,那就再好不過了。

    每人各給了兩張符,甚至連陳林和孫若軒都有。

    老黃牙一邊收下了符,一邊對馮強痛心疾首地說道:“有我在身邊,你還怕啥呀。”

    馮強將黃符仔細的疊好疊好再疊好,冷笑道:“你這個假神棍給我走開,這次不是你叫我過來,會碰到這種事兒嗎?”

    “我也沒有想到……”

    老黃牙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當時我鬼壓床,讓你幫我驅驅邪這事兒你還記得嗎?”馮強一想起這事兒就火大,“你特麼給我配了催乳藥,我一個大老爺們,一沒懷孕,二沒生孩子,你給我配催乳藥。”

    馮強數落著老黃牙對他做過著事兒。

    “我多膽小的人啊,你明確跟我說,沒有鬼我才陪你來的。”

    老黃牙說:“是沒有鬼啊。”

    “我不信,就是有鬼,”他抖了抖黃符,“我現在有它了,要你何用。”

    他一臉嫌棄地看著老黃牙。

    南山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倆,老黃牙做事還真有創意。

    她看向馮強,問:“他對你做過最過分的事情是什麼?”

    馮強還真認真回想著,難以啟齒地開口,“他差點讓我的弟弟永垂不朽了。”

    “你哪來的弟弟?”老黃牙這次覺得真冤枉了他。

    馮強咬牙切齒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從嘴裡蹦出三個字:“小弟弟。”

    厲害!南山給了老黃牙一個佩服的眼神。

    老黃牙對馮強做了那麼多事情,友誼的小船還沒翻,也是真愛。

    老黃牙干笑兩聲,“不想當神棍的醫生不是好的藝術家。”

    等等,醫生?!

    “你以前是學醫的?”

    老黃牙點了點頭,“現在不是了。”

    曾經是醫生就好,最基礎的知識應該是記得的。

    南山朝不遠處擺著的那具屍體看了看。

    “去驗屍吧。”

    老黃牙連連擺手,“我不行的。”

    “你行的,”馮強推波助瀾,“拿出你作為盟友的誠意來。”

    “事先說明,我不是法醫,不要對我抱有太大的期望。”

    見幾雙眼睛都盯著他看,老黃牙擋不住了,只得答應下來。

    ……

    陳林見一行人都走了過來,浩浩蕩蕩的樣子,以為是來找事的。

    “你們想干嘛?”

    他一臉緊張地問道,畢竟他有重大的犯罪嫌疑。

    顧升說,“想查看一下安如悔的屍體。”

    陳林有一瞬的猶疑,“你們去吧。”

    老黃牙本來期待著他能拒絕,他並不想和屍體親密接觸。

    ……

    老黃牙蹲了下來,正在想著從哪裡下手。

    冷不丁從後面響起了顧升的聲音。

    “你看看安小姐的後腦勺,有沒有腫塊。”

    老黃牙依言照做了,果然發現了左邊腦勺微微腫起。

    他點頭,“確實有,看來頭部遭受過重擊。”

    老黃牙視線向下移。

    顧升又開口,“能不能查一下她是否懷孕了。”

    老黃牙瞧了瞧,“這我查看不出來的。”

    “懷孕了。”

    小眉在檢查安如悔的遺物,恰好找到了一張懷孕檢測單。

    其他幾人一臉驚奇地看著顧升:這你又知道了。

    老黃牙也不驗屍了,“你接著說。”

    “再看看安如悔的指甲裡有沒有皮膚組織。”

    老黃牙抬起她的手一看,“有。”

    “然後呢?”老黃牙滿臉期待地看著顧升。

    顧升說:“沒了。”

    “你怎麼知道的?”小眉對他的崇拜又多了一重。

    顧升坦白道,“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眾人:……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9 08:33 PM

第三十四章

    “她懷孕了?”

    陳林懵了,看樣子安如悔生前並沒有告訴他這個消息。

    孫若軒擔憂地看著他,“陳林,節哀。”

    “我一定會找出真凶,替如悔報仇的,還有我們未出世的孩子。”

    陳林發誓道,眼睛看向了一旁的老黃牙,顯然是把他當做犯罪嫌疑人了。

    老黃牙見他眼裡的傷心不似作假,說話也就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

    ……

    經過簡單的檢查後,初步判定,安如悔是他殺,被凶手偽裝成了上吊的樣子。

    孫若軒說:“既然安學妹指甲上有皮膚組織,那就說明凶手身上留有抓痕,我們之間相互檢查一下吧。”

    “可以,南山你替我仔細檢查吧。”顧升立刻就同意了。

    老黃牙否決了,“我不是懷疑兄弟你,但保險起見,為了防止有些人包庇,看到皮膚上有傷口也不說,還是幾個男人一起檢查好,”他又補充了一句,“還得麻煩兩位女孩子先回避一下,雖然我對自己的身材蠻有自信的,完全就是大衛的翻版,就是怕某人的身材辣眼睛。”

    南山:……

    他們主動排除了女孩子的嫌疑,把安如悔搞成上吊的樣子是一項體力活,臂力強大的人才能一試。

    南山和小眉走後,老黃牙率先脫掉了衣服褲子,只著了一條短褲,轉了一圈,“沒有吧。”

    老黃牙朝陳林挑了挑眉毛,“到你了。”

    陳林不慌不忙地脫下衣物,任他們檢查。

    “這不科學啊。”

    老黃牙皺著眉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檢查到最後,發現皮膚上有抓痕的竟然是老黃牙身邊的馮強,與陳林在一起的孫若軒。

    “強子,這是怎麼回事?”老黃牙直接問道。

    馮強連忙否定,“是我自己抓的,這裡蚊子太多了,在我手上咬了好幾個大包,”他指了指小臂處的紅疙瘩,“實在是太癢了,我狠狠地抓了幾下,沒想到就破了皮。”

    “我就說嘛,強子怎麼可能是凶手呢。我和強子是一塊兒玩到大的,他這個人本性還是善良的。”

    老黃牙拍了拍馮強的肩膀,話鋒一轉,“孫若軒身上的又是怎麼回事?”

    陳林主動替他解釋了,“先前我們翻山過來的時候,是若軒開的道,被細長的樹枝給傷到了。”

    “嗯,就是這樣的。”孫若軒附和。

    各說各有理,一時又陷入了僵局,不信的人依然不信。

    “你確定沒有包庇?現在可不是講究兄弟情義的時候。”老黃牙質疑。

    陳林說:“你相信馮強是清白的,我為何不能相信若軒是清白的。”

    老黃牙一時無言。

    ……

    南山和小眉回來後,顧升把發生在屋裡的事情,大致講了一下。

    “我想了想,還是孫若軒嫌疑最大。我想起他昨晚也出去過一趟,因為是一起守夜的關系,去外頭上個廁所很正常,就沒有把他算進去。”

    小眉驚詫,“死得可是懷了陳林孩子的女朋友,陳林應該是不會包庇的。”

    對面,陳林和孫若軒正在吃飯,隱隱還能聽到陳林對他說“兄弟,你太瘦了,該多吃一點”之類的話語,一副手足情深的樣子。

    南山瞧了一眼,不禁有些懷疑起來,會是他嗎?

    ……

    “我們現在是一個小隊的,能不能分我們一點吃的啊。”

    老黃牙走了過來,他沒有想到會困在這裡,食物帶的特別少。

    這也是他和馮強想和顧升結盟的原因,就是想混點東西吃吃。

    他一走過來,南山就想起了別的事情,“我記得你還有件事情沒有說。”

    “有嗎?”

    老黃牙摸了摸腦袋,笑嘻嘻地說。

    “你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中途被驗屍的事情打斷了,差點忘了這一茬。

    老黃牙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啊,好辦,你們給我和強子食物,我就什麼都告訴你們。”

    南山等人包裡的食物不多了,若是勻些給老黃牙,那南山他們就要餓肚子了。

    顧升想了想,還是應了下來,“可以,你說。”

    他朝南山和小眉使了個安撫的眼神,讓人心安。

    “不行,你得先給我們。萬一我們都說了,你翻臉不認人怎麼辦?”馮強急了。

    顧升沒有說話,拿起了掛在牆上的漁具,走出了門外。

    “一起來吧。”

    南山驚奇,“你還會抓魚?”

    顧升抿了抿嘴角,“以前特地去學過。”

    為了適應野外生存,他特地請野外求生專家教了他幾招最基礎的。

    幾人都走向了遠處的沙灘,而陳林和孫若軒依然待在屋子裡。

    ……

    過了一個多小時,顧升手裡就多了幾條小肥魚。

    “行啊,兄弟。”

    馮強來這裡後,就沒有碰過葷腥,忍不住對著顧升網兜裡的魚咽起了口水。

    顧升從包裡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小刀,干脆利落地將魚處理干淨,又插在了削尖的樹枝上。

    另一頭,南山和小眉已經順利升起了火。

    烤魚的間隙,老黃牙講起了來這裡的目的。

    “這事說來話長,你們就聽我慢慢講吧,我爺爺是住在名州的,就是一個算命的,還算小有名氣吧。名州第一富豪姓裘,叫裘七言,這名字還是我爺爺給取的。他幼時是個乞丐,後來去了外省一趟,莫名發跡了。連帶著,我爺爺也得了不少好處。”

    老黃牙看了烤魚一眼,說,“快轉一圈,要焦了。”

    “行,你接著講。”

    “有一日他和我爺爺喝酒,一不小心酒後吐了真言,說是去外省的時候,得了件寶貝,正是那寶貝讓他成了富豪,只不過那寶貝每過三十年就要鬧出點事兒來,不過裘七言說有辦法治它。”

    小眉咋舌,“這麼神奇,這寶貝在這裡?”

    老黃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來碰運氣。之後裘七爺的兒子娶了個老婆,也是富家大小姐,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你猜怎麼著?”

    老黃牙賣起了關子。

    “還能怎麼著,那富家大小姐肯定偷拿著寶貝逃走了。”顧升說道,專注著翻烤著魚。

    老黃牙頓了一下,無語地看著顧升:“你又知道了,我怎麼就沒發現看電視有那麼多好處呢。”

    “不是,裘家的事很有名,奶奶跟我講過這事兒,你接著講,具體是怎麼回事,我就不知道了。”

    老黃牙:……

    “那富家大小姐姓柳,原來啊,這柳家就是個空殼子了,死死地撐著不讓人發現。柳家也聽說了裘家得了寶貝的事,就打起了那寶貝的主意。把最漂亮的小女兒嫁給了裘家,就是想讓柳小姐把那寶貝偷回來。誰知,柳小姐拿了寶貝後,又席卷了裘家一些珠寶,帶著個老丫鬟,偷偷逃到了別處。”

    “只聽說是這一帶,很多人過來找過,可惜這柳小姐藏得極好,竟然沒有一人能找到。”

    老黃牙歎了口氣,“後來裘家莫名其妙就頹敗了起來,又成了一家窮戶,就更加沒有人來找了。”

    “你又是從何得知這寶貝在這兒的?”

    老黃牙看了眼馮強,“前幾天,強子找上了我。跟我說,他有個大哥特別背,有一根釘子莫名其妙戳進了他的菊花,而且因為某種原因,還進了警察局,讓我幫他看看有沒有沾染上晦氣。”

    “誒,別光顧著一條魚,那條魚也翻翻啊,”老黃牙眼睛盯著魚一動不動的。

    顧升點頭,盡責地當著烤魚工。

    老黃牙心滿意足,“我打趣他說,去真正的鬼屋待個一晚,沒准就能解了晦氣。他立馬就想到了這裡,跟我講了這裡發生的事情,我算了算,時間都碰的上,恰好我也閒,就和強子過來尋寶了。”

    “最右邊的魚是我的。”

    顧升用力地反轉了一圈那條魚,“行行行,不是給你烤著嗎。”

    老黃牙委屈,“我這不是餓嗎?剛才講到哪了,”他摸了摸腦門,“我估摸著大肥魚……啊不是,陳林也是這個目的,不過他知道的比我多得多,我懷疑他或許已經拿到了它,只是在想辦法治它。”

    他仔細想了想那天在樓梯口偷聽的話,越發覺得陳林和安如悔在籌謀著不可告人的事情。安如悔會死,是老黃牙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

    南山說:“怪不得你那麼針對他,原來你早就開始懷疑他了。”

    “不是,我就是單純看他不順眼。”老黃牙理直氣壯。

    南山:……你開心就好。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老黃牙開心地笑笑,“現在就等吃魚了。”

    ……

    幾人吃飽喝足,回到那屋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屋內只有陳林在,趴在桌子上瞧著老黃牙坐的小木桶發呆,

    南山轉了一圈,也沒有見到孫若軒的身影,不由問道:“孫若軒去哪了?”

    “他去後院打水了,”陳林苦笑,“你們現在算是一隊了吧,一個個都針對我和若軒,這樣有意思嗎?”

    南山抿了抿嘴,沒有再說話,她只是關心孫若軒的安全而已。

    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誰都有嫌疑,包括平時嘻嘻哈哈的老黃牙。

    又過了十分鍾,孫若軒還沒有回來,陳林才意識到了不對勁,急忙奔去了後院。

    南山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後,連忙跟上。

    後院的井邊,只有一只倒在地上的水桶,水流了一地,滲透進了灰色的泥土裡,並沒有見到孫若軒的身影。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9 08:37 PM

第三十五章

    毋庸置疑,孫若軒出事了。

    “怎麼會這樣,”陳林喃喃道,心神恍惚,“他只是去打一桶水而已啊。”

    老黃牙看著掉在地上的水桶若有所思,又一臉懷疑地看著陳林,轉頭對顧升說:“你電視劇看得多,你先說。”

    顧升:……

    人命關天的大事,不好胡亂猜測。

    他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照目前來看,孫若軒和陳林的嫌疑最大。有兩種可能性,一是孫若軒自導自演了這出戲,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二則是陳林在他們來之前,解決了孫若軒,畢竟從自己聽到的只言片語中可以判斷出,陳林想要利用孫若軒來達成某種目的。

    “還是先找人吧,照陳林說的意思,孫若軒消失了十多分鍾,”顧升淡淡地看了眼陳林,希望陳林不要說謊,“孫若軒應該還沒有被帶走的很遠,我們分成兩隊去找找吧。”

    南山說:“他應該還活著,凶手若是想要殺他,當場就可以解決。”就像安如悔那次。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陳林左手同右手十指交叉相握,十分激動的樣子。

    本打算南山等人一隊,老黃牙等人和陳林一隊。

    只是老黃牙和陳林天生不對盤,到了最後顧升,南山和陳林組了隊。

    顧升等人打算先從房子入手,再一點點往外找。

    外頭太陽火辣,顧升等人已經走得極其遠了,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只得原路返回。

    回了屋子發現老黃牙早已坐下休息了,看模樣就知道沒有找到人。

    “你們也沒找到嗎?”小眉問。

    南山點頭,又皺了皺眉頭,“按理說只過了十分鍾左右,凶手帶著一個大活人是跑不遠的。”

    “或許壓根就沒有凶手,是孫若軒主動藏起來了。”

    “藏起來?”顧升眨了眨眼睛,“會不會是這屋子裡有什麼密室,凶手把他藏在了裡面,我們自然找不到。”

    老黃牙瞧了廚房一眼,“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個可疑之處。”

    “你們隨我來看。”老黃牙起身去了廚房。

    廚房對過去就是飯廳,也就是陳林他們坐著的地方。

    老黃牙指了指米缸,“你們試著抬抬看。”它約有半人高。

    顧升上前一步,兩手抱著米缸底部上頭,用力抬了抬,米缸紋絲不動。

    他詫異,明明米缸裡頭放得都是些雜物,不應該那麼重的。

    “你也抬不動吧,”老黃牙早就料到了,“我和馮強剛來時,想過把米缸搬到客廳當做椅子,一時搬不動就放棄了,現在想想,這米缸可能有問題。”

    “興許這就是通向密室的入口。”陳林說。

    小眉問:“那麼問題來了,該怎麼移開它呢。”

    南山眼睛一亮,這事兒她在行啊。

    “不用移開,砸了它就是。”

    老黃牙贊賞地看了眼南山,“簡單粗暴我喜歡。”

    幾人從外頭找了幾塊大石頭,狠狠地砸向米缸,沒幾下,米缸就被砸的四分五裂。

    米缸底部破了之後,裡面出現了一個黑幽幽的洞。

    顧升拿來手電筒照了照,底下架了個梯子,兩三米的樣子。

    “下去看看?”

    “好的。”

    真相的帷幕就要揭開,誰也不會退縮。

    顧升先爬了下去,用手電在下面照了一圈,皺著眉頭比了個“ok”的手勢。

    其他人見狀,紛紛爬到了下頭。

    底下是一個方方正正的房間,桌子,床,食物一應俱全。

    裡頭十分整潔干淨,一看就是有人住著的。

    馮強低聲咒罵了一聲,“敢情這屋子一直住著人的,我們在上頭的一舉一動,都被那凶手監視了。”

    一想到這個,馮強就頭皮發麻:黑暗中有一雙眼睛注視著自己,而自己卻無知無覺。

    顧升則想起了掛在牆上的漁具,現在看來,都是凶手在用的。

    桌上還有半截蠟燭,顧升點上,將手電筒收了起來。

    幾人仔細找了一圈,連床底下都不放過,還是沒有發現孫若軒。

    “這裡有些不對勁。”老黃牙用手敲了敲其中一面牆,是空空的聲音。

    顧升也懶得找什麼機關,拿起手上的家伙就砸了下去。

    沒過一會兒,就出現了可容納倆人行走的過道。

    老黃牙若有所悟,“這大概就是那位柳家大小姐特地修建的密道吧,確保被人發現後能及時逃離。”

    “什麼柳家大小姐?”

    陳林一愣,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老黃牙笑笑,“甭裝了,你比我們知道的多。”

    陳林無奈,“算了,跟你這人,真是說不清了。”

    “我們過去看看吧。”

    依然是顧升和南山打頭陣,密道稍微有些長,曲曲折折,有不少地方還有水坑。給人一種錯覺,這條道沒有盡頭。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鹹濕氣。

    大概走了有十分鍾左右,有細小的嗚咽聲從不遠處傳來,顧升等人連忙奔了過去,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孫若軒。

    孫若軒的手腳被灰色的麻繩給捆得結結實實的,完全動彈不得,嘴巴塞了快破布。

    一見來人是陳林他們,眼中閃著淚光,大大松了一口氣,終於得救了。

    陳林給孫若軒松了綁,“你怎麼樣,有事嗎?”

    他拍了拍孫若軒的肩膀,以示安慰。

    孫若軒得了自由後,大口大口的呼吸,才終於緩了過來。

    劫後余生的第一句話是:“你們終於來了,我以為會和安學妹一樣死在這裡,”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在你們來之前,有一個人從我身邊跑了過去,我估摸著就是襲擊我的人。”

    老黃牙聽了,不作停頓,接著走了下去,轉了個彎後,又往前走了幾米。

    終於看見了一絲亮光,老黃牙暗自點頭,出口到了,靠近出口的地方還豎放著一只小船。

    老黃牙愈加確定這是以前柳小姐為自己准備的逃生出口,現在卻被凶手利用了,也不知凶手是從哪裡得知此處的。

    他撥開了掩飾密道出口的雜草,不遠處就是一片沙灘。

    他和馮強從裡頭走了出來,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凶手的影子。

    老黃牙和馮強又往前追了過去,依然沒有任何發現,只得原路返回。

    過了十幾分鍾,陳林扶著孫若軒等人也走了出來。

    “找不到那個凶手。”老黃牙主動說起。

    因著剛才老黃牙不在,南山跟他說起了孫若軒的情況,“孫若軒打水時被人從後面襲擊了,後腦勺腫了一塊,醒來時就發現在密道裡了。特別奇怪的一點是,我們在他的左臂處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針孔痕跡。”

    也不知道他是被那凶手注射了什麼藥物,還是被抽走了血。

    “他現在身體有感到不適嗎?”老黃牙問。

    南山搖了搖頭,“除了被塞了破布產生的嘔吐感後,沒有別的反應。”

    “再仔細觀察觀察吧。”

    南山等人是愈加百思不得其解了,凶手費盡心思帶走孫若軒,只是為了在他的手臂上戳個洞,怎麼想都解釋不通啊。

    “我們回去吧。”陳林開口了,“讓若軒好好休息一會兒。”

    老黃牙應了聲好,他們搞出的動靜太大,凶手發現後,主動撞上來的可能性不大。

    ……

    又回到了屋中,老黃牙和馮強等人把地下通道給封了起來,免得那凶手又故技重施。

    老黃牙檢查了一下孫若軒的身體,除了受到點驚嚇,頭部遭到重擊外,並沒有什麼大礙。

    黑夜如約而至。

    外頭有一個危險的人,因著不知名的原因,襲擊或殺死屋裡的人,就如一只伺機而動的惡狼。

    是以,顧升等人的心情都不怎麼好。

    今晚上半夜是老黃牙和陳林守夜,顧升難得可以睡個稍微好點的覺。

    未想睡了沒多久,就被馮強叫了起來。

    “我肚子疼,要去外面上廁所,你能不能陪我去。”馮強捂著肚子,疼痛難忍的樣子。

    老黃牙在守夜,馮強不能叫他陪自己,而南山和小眉是女生,就更加不可能了,算來算去就剩下顧升了。

    “你等我一下。”顧升有些困,略迷糊地說道。

    馮強五官疼得都皺到了一起,“我等不了,先出去了,你快跟上。”

    尾音剛落,人就像一陣風般,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中。

    顧升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起身,跟老黃牙打了個招呼後,就去找馮強了。

    他站在門口用手電筒照了照,沒有發現馮強的身影,嘀咕道:“還跑得挺快的。”

    以馮強扭捏的個性,應該會去屋子旁邊的小樹林。

    顧升走了幾十米,果真看到有一個人正蹲在一顆樹下。

    手電筒快沒電了,只能發出微弱的光,勉強能照明前方一米。

    他笑了笑,“你小子還跑得挺快的,剛才我叫了你好幾聲,你怎麼也不應啊。”

    馮強仍是沒有回答。

    “看你肚子實在疼的厲害,都應不出聲了,”顧升笑笑,,“放心,我在這兒呢,會好好保護你。”

    五分鍾過去了,馮強仍舊是一動不動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蹲著。

    顧升催促,“強子,你好了嗎?這裡蚊子有點多。”

    馮強點了點頭,就要穿上褲子站起來。

    “等等。”顧升制止。

    馮強身子一僵。

    “雖說是荒郊野外,但也不能這麼不講究衛生啊,”顧升半掩著嘴鼻,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包紙巾,扔了過去。

    他嫌棄臭,沒有靠近馮強。

    馮強從地上撿了起來,顧升沒有圍觀別人擦屁股的癖好,轉過了身,又說道,“這裡離屋子也蠻近的,我先回去了,你快點跟上。

    顧升慢悠悠地往回走,進了屋子後,發現馮強正和老黃牙說話。

    “咦,強子你明明在我後面,怎麼……”

    馮強立馬站了起來,劈頭蓋臉道,“你去哪裡了,聽老黃牙說你跟著我出來了,可我根本就沒有見到你。”

    顧升一臉懵逼,才意識到就在剛才,他去了小樹林撞見了凶手正在拉屎,順便給他送了紙巾,天啦嚕,自己到底干了什麼。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9 08:40 PM

第三十六章

    顧升意識到在小樹林方便的那個人有可能是凶手,立馬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同醒著的南山和老黃牙等人說了。


    老黃牙滿臉地不可置信,“怎麼可能認錯,凶手和強子長得很像嗎?”

    “不知道,”顧升將手電放在了桌子上,“這個快沒電了,照不到一米以外的事物。我先入為主,認為那人是強子。又嫌棄會聞到異味,就沒有靠近。”

    南山聞言也是震驚,特別是聽到顧升還給那人送紙後。

    “怎麼了?”

    同時在守夜的陳林走了過來。

    因為確定凶手不是他的緣故,老黃牙對他的態度和善了不少。

    “出了一點小狀況,”老黃牙答道,“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和顧升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若顧升說的是真的,凶手已經逃離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老黃牙對寶藏還留著一絲念頭,此次出去,是想確認顧升有沒有背著他們搞小動作。

    “我和你們一起出去吧,強子幫我照看著點若軒。”

    孫若軒因為白天經歷的事情,睡得並不怎麼踏實。經常驚醒,睡著時也說著胡話,心理狀況不怎麼樂觀。

    陳林站了起來,朝南山等人走了過來。

    大概是他的背包帶子磨損的太厲害,“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發出一陣悶響。

    南山離得近,替他撿了起來。

    “謝謝。”他道謝。

    南山只擺了擺手,“小意思。”

    ……

    過了約莫十分鍾,老黃牙等人就回來了,臉色並不好看,看樣子就知道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

    孫若軒問了句:“有什麼發現嗎?”

    “人體排洩物,新鮮出爐。”老黃牙沒好氣地回答,也確定了顧升並沒有暗搓搓背著他們去做事。

    陳林坐下,歎了口氣,“睡覺吧,夜還長著呢。”

    ……

    南山很快就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相框裡,成了一張相片。

    就是一直掛在樓梯口的那張:穿著旗袍的女子,憂郁地微笑著。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南山接觸的人也多,她都不知道是誰碰了這張照片,使得她間接到了這裡。

    照片正面向客廳,能很好的俯瞰底下的一切。

    南山正好借此機會,觀察底下的人。守夜的守夜,睡覺的睡覺,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

    馮強時不時捂著肚子,表情隱忍,看樣子是真的吃壞了肚子。

    過了十分鍾,南山發覺附在照片上,得不到有用的線索,就打算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

    咦?正當南山要脫離相片的時候,發現相片背後粘了其他東西,似乎是紙片。

    後頭黑不溜秋的,她根本不能辨別到底是何物。

    她的心裡隱隱約約有些感覺,相片後面的東西同他們現在遭遇的事情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想到此,她立馬就脫離了那個相片。

    ……

    南山醒來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走到樓梯口把那相框給取了下來。

    “南山山,你把這相框拿下來干什麼?”小眉不解地看著她。

    南山將相框放在了桌上,小心翼翼把它拆開,“我總覺得裡面有東西。”

    老黃牙嗤笑道:“你別不是和顧升一樣,電視劇看多了吧,你們兩個人還真是配一臉。”

    老黃牙已經知道那天是南山和小眉聯合起來騙他的,當時就覺得奇怪,他記憶力一向好,怎麼會把兩個人的名字搞錯。

    顧升擰眉,看電視怎麼了,現在還有人不看電視嗎?

    不過最後一句話他喜歡,顧升瞧瞧南山,他和她真的是配了一臉。

    南山把相框上的玻璃給卸了下來,拿出了相片,背後果然貼著東西。

    是三只由獸皮制成的皮影,不知它們有幾個年頭了,做工依然精致,色彩鮮艷無比,只是不見了操縱桿。

    “咦?”顧升摸了摸下巴。

    陳林問:“發現什麼異常了嗎?”

    顧升有手指點了點桌上的第一只皮影,“你們看,第一只皮影人物的手放在脖子上,有沒有覺得是人在掐自己脖子。”

    幾人原來沉浸在皮影的精美制作中,現在仔細觀察,確實如此:皮影人物的頭微微向上仰,露出了疼苦的表情。

    “再看第二張,”顧升接著說,“他的手裡拿了把尖刀,戳進了胸口處。”

    老黃牙也察覺出了不對勁,“第三張皮影人半蹲著身子,全身蜷縮成小小的一團,感覺在躲避著什麼,又好像在忍受極其大的疼痛。每一只的皮影人的表情都是扭曲的”

    “可這又能代表什麼?”馮強聽得一頭霧水。

    顧升抬頭,收斂起了臉上慣常帶有的笑意,“我推測代表了三種死法,第一只皮影人物代表了窒息而亡,第二只皮影人物和第三只皮影人物具體指代什麼我不清楚。”

    “安如悔就是窒息而亡的。”

    南山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又想起老黃牙說過的話:那寶貝每過三十年就要鬧出點事兒來,不過裘七言說有辦法治它。

    南山遲疑了一會兒,抬頭問:“這會不會就是柳小姐帶走的寶貝。”

    “柳小姐是誰?等等,這裡有寶貝?”

    陳林露出了又震驚又高興的表情。

    南山等人沒想到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陳林還不忘演戲,真是一位盡職盡責的好演員。

    她沒有理會陳林真摯的不得了的演技,對老黃牙說:“我記得你說過裘七言有辦法壓住它,這算不算一種辦法,人祭?而現在,凶手也想用這種辦法真正的帶走這個寶貝。”

    老黃牙神色凝重了起來。

    半響,才道:“應該是如此,我猜第二只皮影應該是在取心頭血,就是有點想不明白第三只皮影代表什麼。”

    又看了孫若軒一眼,“又有些說不通,凶手是取了孫若軒的血,卻不是心頭血。”

    顧升嫌棄的看了眼皮影,“總覺得這玩意兒晦氣,不如燒了它吧。”

    “不要,”陳林立馬否決,見大家都在看他,他艱難的露出一個微笑,“雖然聽不懂你們在講什麼,但是我對它們一見如故,你們如果要毀懷皮影的話,還不如給我。”

    “美得你,”老黃牙嗤笑道,“我還對它們一見鍾情,就想和皮影私定終身,一起看星星月亮,暢談人生哲理。”

    “你……”陳林語塞。

    老黃牙瞪了陳林一眼:我怎麼了?

    他本來就是來這裡尋寶的,一切疑似寶貝的東西,他都不會讓給陳林的,畢竟自己對所有寶貝都一見鍾情。

    顧升盯了皮影好一會兒,抬起頭對大家說:“還會有人出事,再次之前,大家都不要擅自行動。”

    “沒問題,皮影歸誰?”

    老黃牙和陳林看向顧升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久久沒有說話的孫若軒開口了,“不如先交給南山保管吧,等我們出去了,再平分,一個小隊一只皮影,”他看向陳林,“我不要皮影,到時候它就歸你了。”

    老黃牙想了想,應了下來,就先讓南山保管一會兒。

    女孩子力氣小,等回去了搶起來也方便。

    陳林心裡很不樂意,見大家都不反對,提出建議的又是自己好友孫若軒,也頗為無奈的應了下來。

    南山接下了這燙手的山芋,小心翼翼地將皮影放在了背包的最深處,又把相框掛在了原來的位置。

    “我困了,”南山疲憊地眨了眨眼睛,又打了個哈欠,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實際上,她一點睡意也沒有。

    她百分之百確定,有人知道相片背後有皮影。

    剛才南山打開相框的時候,在裡頭發現了一點食物碎屑。

    ……

    屋子裡安靜了沒一會兒,就聽到馮強跟老黃牙說:“肚子又開始疼了,去上個廁所。”

    顧升主動道,“這次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了,我很快回來,”馮強頓了頓,又笑話道,“你去了也只是給凶手送紙。”

    顧升:……

    等馮強走了,顧升心裡還是有點不放心,他同老黃牙說,“你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老黃牙笑笑,“不用的,強子上廁所很快的,馬上就會回來。再則,我們已經出去找過凶手一次了,這會兒凶手一定藏了起來,不敢輕易露面。”

    顧升想想也有一定道理,又嘀咕了一聲,“凡是都有個萬一。”

    若是強子在蹲廁的時候真的碰到了凶手該怎麼辦,不擦屁股逃跑,還是穿了褲子就跑。

    顧氏恐怖片定理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千萬不要落單。

    ……

    馮強不敢離得屋子太遠,就在屋子左前方的樹下蹲著。

    忽然覺得自己的脖子涼颼颼的,想轉過頭看看身後有什麼,就發覺有一把刀架在了自己的頸脖處。

    “別動。”

    耳後傳來陰測測的聲音。

    強子身子一僵,脖子上架了一把匕首。

    “好了嗎?”背後那人問道。

    這個時候強子哪還有上廁所的慾望,三魂七魄都快沒了。

    “好了。”強子應得飛快,兩手捏著褲子,就要穿上。

    他聽到凶手嫌棄地扔了包紙巾過來,“不久前還教育過我上廁所要注意衛生。”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9 08:41 PM

第三十七章

    馮強意識到凶手認錯了人,弱弱地說:“你找錯人了。”

    他心裡十分後悔,早知道就讓顧升陪自己出來了,希望他們能及時發現自己出了事。

    他盡量拖延著時間,慢悠悠地撿起來了那包紙巾。

    “別給我耍花樣,”凶手見他磨磨蹭蹭的,刀子微微往裡移了移,刀口鋒利,馮強的皮膚被割破了,有小血珠冒了出來。

    “嘶”,馮強倒抽一口涼氣,不敢再有小心思,盡量配合著凶手。

    馮強僵笑著,努力想要找個話題聊天,讓其放松警惕。

    他說,“我該怎麼稱呼你?”

    話一說出口,馮強就後悔了,哪有凶手會自報家門的。

    “你不願意說也沒……”

    “馬自裡。”凶手冷冷地說。

    “嗯?哦!”馮強聽到他報出了名字,心裡一喜,肯說話就有的聊了。

    馮強下定決心,一定要以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對馬自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原來是馬大……”

    還沒等馮強說完那個“哥”字,就覺得頸脖處一疼,轉而失去了意識。

    “聒噪。”

    馬自裡嫌棄地說道,確認馮強了失去意識,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又加了個手刀。

    才將馮強背起,飛快地逃離了這裡。

    ……

    老黃牙看看手表,時不時朝門的方向看去。

    心裡嘀咕,都快過去二十分鍾了,強子怎麼還不回來。

    再等五分鍾吧,沒准強子吃壞了肚子十分嚴重。

    五分鍾一眨眼就過去了,馮強還是沒有回來。

    老黃牙忍不住了,叫醒了剛睡下沒多久的顧升。

    “強子還沒回來,要不要出去找找。”

    顧升實在是困,瞇著眼睛說,“那還等什麼?大家都一起去找找。”

    今天發生了不少事,大家都睡得不踏實,很快就都醒了過來。

    由於這一次馮強不在,老黃牙就和陳林等人一組,出去搜尋馮強。

    外頭黑黝黝的一片,時不時能聽到鳥兒的怪叫聲,靜謐中帶有一絲恐怖。

    老黃牙知道馮強在野外上廁所的習慣,他徑直走到了那棵樹前,樹下有一只藍色手電,孤零零的躺在雜草上。

    他臉色一變,強子是真的出事了。

    其他人也都圍了過來。

    小眉說:“我們去其他地方找找吧,興許凶手並沒有把他帶的很遠。”

    老黃牙自責的點點頭,若不是自己提議要來這裡,馮強就不會出事了。

    心裡只覺得這一次強子會凶多吉少,按照強子出去的時間來算,他已經失蹤快三十分鍾了。

    這半個小時內,凶手可以把他帶的很遠很遠。

    況且,他們到現在也沒有摸清那個隱藏在暗中的凶手窩點在哪裡。

    他們細細搜索了很久,甚至又重新去了那條密道,在出口周圍查看了一番,依舊是沒有任何發現。

    重新回到屋裡已經是天光大亮。

    每個人的眼底都有青影,憔悴的不得了。

    老黃牙悔恨地開口道,“萬一強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怎麼和他爸媽交代啊。”

    周遭的人都沒有說話,安慰的話在此時有些空白。

    良久,陳林開口了,“我猜凶手是想要重現第三張皮影上的景象,我估摸著凶手還不知道那皮影已經到了我們手上。”

    雖然不知是什麼原因,凶手把皮影留在了相框裡沒有帶走,但凶手若是知道這皮影在他們手裡的話,一定會著急的,畢竟他的最終目的還是皮影。

    “你的意思是?”顧升猜到了他的想法。

    陳林點了點頭,“用皮影換馮強一條性命。”

    在南山看來,用身外物換一條性命,是再合算不過了。

    “這不可行,”幾乎從來不發言的孫若軒開口了,“我們都找不到凶手,又怎麼和他做交易,”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他先殺了安學妹,又傷了我,他不達到目的,是絕對不會收手的。”

    “你說得也有道理。”小眉同意。

    陳林說:“總會找到辦法的。”

    “比如說。”

    “從這幾起事件可以看出,凶手一直在附近徘徊。只要我們一直喊話,提出我們的條件,他一定聽得到,”陳林胸有成竹道,“到時候我們把皮影放在約定的位置,就看他來不來取了。”

    南山愈加覺得這主意不靠譜了,“凶手若是那麼蠢,早就被我們抓住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們被凶手耍得團團轉。

    老黃牙除了剛開始發言一兩句後,之後就默不作聲了。

    此刻他忽的站了起來,沖向了陳林,狠狠地揪住了陳林的領子不放。

    “一定是你,是你和那個凶手聯合在一起,”老黃牙眼眶發紅,“誰知道凶手拿了皮影後,會不會把強子還回來……”

    陳林臉色一變,“老黃牙,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很努力地再幫你想辦法,”他的脖子被衣領勒住,說話困難,“你……你不能……冤枉好人啊。”

    老黃牙手勁極大,可見是傷心憤怒到了極致。

    顧升和孫若軒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掰開他的手,幾人已經是氣喘吁吁。

    顧升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大家都先歇歇吧,有話好好說,如果凶手見到這幅場面,沒准在偷著樂呢。”

    ……

    馮強聽到顧升說的話,無比同意的點了點頭。

    他醒來後發現正身處了一間地下室,還能聽到老黃牙和其他幾人的聲音。

    他的心路歷程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的欲哭無淚,反應了過來這間地下室恰好就造在了客廳下面。

    平日裡他們說的話盡數被馬自裡聽了去,也難怪他們抓不到凶手了。

    馮強猜測當時柳小姐替她安排了不止一條密道和地下室。他們上次找到的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此時的馮強雙手雙腳都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嘴巴塞了快幾百年沒洗的破爛布。

    當他聽到老黃牙為了自己和陳林正面槓上後,表情哭唧唧的。

    患難見真情,若是這次他能有幸活下來,他一定會好好對待老黃牙的,即使老黃牙是個危險的婦科醫生,即使老黃牙有可能真的讓自己“永垂不朽”。

    馮強看向左邊那張床上,那個名叫馬自裡的凶手正坐在上頭,沉默地聽著上頭的動靜。

    察覺到馮強在看自己,馬自裡緩緩地轉過了頭,露出了一個驚悚的微笑。

    他無聲地說道,“很快就輪到你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9 08:42 PM

第三十八章

    聽到老黃牙說聯合作案,南山想到了相框裡的餅干碎屑,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他說得或許是對的。

    相框裡的餅干碎屑蠻新鮮的,應該是留下沒幾天。

    她瞧了眼牆上的漁具,又想起地下室的房間。

    在他們來之前,凶手應該是自己做飯吃的,而不是吃速食產品。

    他們來之後的幾天裡,幾乎都沒有出去過,依凶手謹慎的個性,是不會貿然打開相框的。

    除非,他們中間有內奸,不放心的想要去查看裡頭的皮影是否完好。

    前兩天裡,大家都是各自為營,幾乎一直在屋裡的只有陳林那隊人。

    南山想了想,開口問道,“陳林,你們這兩天吃的是什麼?”

    “什麼?”陳林一愣,不明白她為何會沒頭沒腦問這個問題,心中忐忑,“一些壓縮餅干之類的,還有能量棒。”

    “裡頭有杏仁餅干嗎?”

    陳林心裡隱隱有種感覺,若是自己肯定回答了,結局會不太好。

    想到此,他答道,“沒有。”

    幾乎是與此同時,孫若軒回了個“有”。

    陳林干笑道,“若軒,你是不是記錯了?”

    被人當場戳穿的感覺不太好,他只希望孫若軒能給他一個台階下。

    孫若軒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這餅干是我去超市買的,也是我最喜歡的口味,唯一的一包被你拿走了。”

    孫若軒控訴地看著他,內心沉痛。

    荒郊野外本就沒有好吃的,自己唯一喜歡的食物又被別人拿走了,他算得上是印象深刻。

    被人當面戳穿了,陳林臉上沒有顯得多尷尬,說,“這兩天吃的餅干太多,一時沒有想起來。”

    南山又問了老黃牙相同的問題。

    “強子杏仁過敏,所以來的時候我們沒有准備杏仁口味的餅干。”

    南山點了點頭,去了樓上。

    小眉看著她的背影,不解問,“南山山,你上樓干什麼。”

    “她應該是發現了什麼。”顧升替她答道,一臉期待地看著南山。

    她從樓梯口的牆上重新取下了相框,走到桌前,拆下了相框。

    “你們看,”南山指了指相片背後,“沾了一點餅干碎屑和杏仁末。”

    幾人上前一看,果然沾了一些碎末,只是那時候南山去拿的時候,手是干淨的。

    老黃牙意識到在南山發現相框裡的玄機前,早就有人動過它了,不知不覺就同南山想到了一塊。

    他惡狠狠地看著陳林,“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既然早就知道相框裡面有皮影,為什麼不說,你一直以來找的不就是這個嗎?”

    “不是我,”陳林極力想要洗清自己的嫌疑,“吃杏仁餅干的除了我還有安如悔,也有可能是凶手啊。”

    顧升說:“凶手我們現在管不了,若是有內奸,還是提早抓出來比較好。”

    顧升瞳仁漆黑,眼睛也不眨地盯著陳林看。

    “特麼咱們也來用一下電視劇裡的方法,”老黃牙現在也算的上是病急亂投醫了,“陳林,你把鞋子脫了給我看看。”

    “老黃牙別鬧了,”陳林板著一張臉,“現在不是兒戲的時候。”

    老黃牙幽幽地盯著他看,“你把鞋脫了再來說話。”

    陳林不理會他,企圖得到顧升等人的支持,“他這樣瞎胡鬧,你們……”

    “脫吧,”顧升開口,“若是心裡沒鬼,就不要扭捏。”

    陳林歎了口氣,頗為無奈地說道,“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他半蹲下身子,抬頭對眾人道,“你們稍微走遠點,幾天沒洗腳了,味道有點重。”

    眾人一動不動,都盯著他看。

    陳林脫了一只鞋子後,一股濃重的酸菜味撲面而來。

    眾人忍不住掩住了嘴鼻,除了老黃牙,他說:“我來檢查一下。”

    陳林心裡有一股怨氣,直接拿起鞋子砸向了老黃牙,“給你。”

    老黃牙也不惱,手一揚准確接住了它。

    陳林眼睛往門口一瞥,趁著眾人被這氣味緩不過來的時候,沖向了門外。

    顧升眼疾手快,拿起凳子就砸向了陳林的後背,他背部受疼,“嘶”了一聲,動作慢了不少。

    其他人也撲向了陳林,其中老黃牙最狠,制服陳林後又狠狠的打了他幾拳。

    “沒事兒你逃什麼?”

    老黃牙質問道。

    此時的陳林手腳已經被漁網綁得結結實實,不能動彈半分。

    “找到了。”

    顧升嫌棄地從鞋子裡拿出了由薄薄的塑料袋包著的皮影。

    這只皮影不同於前三只皮影人物疼苦的樣子,手裡拿著一個寶箱,喜逐顏開的樣子。

    “成日裡將皮影踩在腳下,也不怕損壞它,”顧升斜睨著看他,“現在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嗎。”

    “怎……怎麼會這樣?”孫若軒震驚地看著陳林,“你快說話,解釋清楚吧。”

    陳林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坐實了他就是幫凶。

    孫若軒難以置信,又有些受傷的看著他。

    “說,我們的強子在哪裡?”老黃牙臉湊得他極其近。

    陳林依舊沉默。

    老黃牙站起了身子,冷笑道,“你不說也沒有關系。”

    “我跟你講個段子吧,網上流傳的也蠻廣。一個學醫的女孩子發現自己的男朋友出軌了,你猜她捅了男朋友幾刀?”

    老黃牙俯下身子,目不轉睛地看著陳林。

    陳林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察覺到他在失控的邊緣,不由地撇開了頭,沒有回答。

    老黃牙緩緩地露出了一個笑容,說,“三十二刀,刀刀避開了要害,”他頓了頓,“正好今天我倆可以試試,我解剖學成績還可以,一定會讓你好好活著的。”

    “你們還不快阻止這個瘋子?”陳林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向顧升等人,“這是在犯罪。”

    顧升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自己的確不認同以暴制暴的方法,但若事情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解決,他也不排斥。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小眉對陳林說:“你可以阻止的。”

    真正的選擇權在陳林手裡。

    那一頭老黃牙從包裡找出了一把刀,鋒利異常,有光芒在陳林的臉上一閃而過。

    “放心吧,我很專業的。”

    他似乎也不著急了,在蠟燭上烤著尖刀消毒,火舌肆意地舔舐著刀尖,老黃牙隨意地哼著歌:

    媽媽,剛剛我殺了人。

    用槍抵著他的頭

    扣動了扳機,現在他已經死了

    唱到此,老黃牙笑著看向陳林,歪了歪頭,接著唱道:

    “我看到一個側影

    小丑,小丑,你會跳丹戈舞嗎

    ……

    把他從怪相中解救出來吧”

    老黃牙徑直走到了陳林面前,“我不會讓你解脫的,你會好好活著,”他補充道,,“痛苦得活著。”

    “嘖嘖,”老黃牙一手托著下巴,另一只手拿著尖刀,在陳林身上比劃著,“該從哪裡下手呢。”

    即使隔著一層衣服,陳林還是感受到了來自刀尖的涼意,甚至靈魂深處都在戰栗。

    陳林打量著周圍的人,忽然覺得陌生無比。一向只會打嘴炮的老黃牙也會有如此瘋狂的一面,而顧升應該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剛才挨得那幾下卻不輕……

    老黃牙劃開了他的衣服,手指冰涼,指了指陳林的肋骨處,“就這裡吧。”

    陳林掙扎了起來,堅持不懈地向小眉等人求救,“救救我吧。”

    “馮強在哪裡?”

    陳林頓時無話可說。

    老黃牙一拳打在了他的鼻梁上,“別動,動了我就戳不准了,萬一戳到肺了怎麼辦?”

    兩注鼻血順著陳林的上唇流了下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模樣。

    未等老黃牙做出實質性的行動,陳林的精神就崩潰了。

    “我說,我都說。”

    “早這樣不就好了,”老黃牙沒有放下刀子,“害我做了那麼久的前戲,不在你身上割上幾刀都覺得對不起我自己。”

    陳林心裡已經松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嚎啕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

    等他哭夠了,老黃牙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陳林面前,“說吧,強子被凶手帶到了哪裡?”

    “我不知道。”陳林聲音一點點輕了下去。

    老黃牙聞言,把尖刀直接插到了桌子上,“我看你不見點血是不說實話了。”

    “不……不是,”陳林現在是怕了老黃牙了,哆哆嗦嗦地回答,“我是真的不知道,向來都是他來找我的。”

    小眉大學主修是心理學,觀察他的表情不像是說謊,便道:“一點都不知道嗎?對方的名字,身份之類的。”

    陳林欲哭無淚地點頭。

    “那你和他是怎樣勾搭在一起的?”

    小眉不解,陳林為何和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合作,做出一些在她看來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陳林道,“這要從兩周前說起,我在書桌抽屜裡發現了一封信,上頭寫著我是名州裘家唯一的血脈……”他說了一大段話,和老黃牙先前講的並無大的出路,“裘七言覺得裘家之所以能昌盛,都是他得了皮影的緣故。要想讓這皮影永久的保護裘家,必須給它一點好處。”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9 08:45 PM

第三十九章

    “用人祭物?”

    南山想到先前發生的事情,問道。

    陳林點頭,“皮影從某個方面來說代表了三種死法,窒息而死,困在火海而死,最難做到的就是第三點……”

    未等他說完,老黃牙就打斷了他的話,咬牙切齒道,“你說強子會被活活燒死?”

    陳林見老黃牙臉色並不好,猶豫的點了點頭,又生怕刺激到他,飛快地補充道,“你放心,這一切都要離得皮影極其近才有效。我們一定能及時發現馮強並且救出他的,我現在和你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原本他打算把皮影放在自己身上的,遭到了那人的反對。

    說到底,兩個人之間沒有一點信任,放在誰那裡都不放心,所以折中,將皮影放在了相框裡。

    陳林敵不過內心的慾望,還是偷偷拿了一只皮影放在了自己鞋子裡。

    “第三點是什麼?”

    “必須在皮影上滴上一滴鮮血,那血必須由有裘家人的血脈。”

    小眉嘀咕道,“這不是很容易?

    取一滴血又死不了人,只要裘家人還活著,這個條件還是很容易達成的。

    陳林笑著搖了搖頭,“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簡單,按照信中的說法,每隔二十五年,皮影就要接受用有現任主人血脈的鮮血的澆灌。這血,要麼是裘家新生兒的心頭血,要麼是年紀剛到二十五歲裘家人的血,”他看了看桌上搖搖晃晃的蠟燭光,“其實,柳大小姐能成功逃走,也有裘家少爺協助的緣故。他們倆是真心相愛的,當時柳小姐已經懷孕,裘少爺不忍心讓他們的新生兒淪為祭品。告訴了她裘家最大的秘密,幫助柳小姐逃跑了,約定等她順利產下孩子,過了那個時間點後,他再接她回家。”

    “裘少爺相信皮影的力量嗎?”南山問。

    “我猜測他應該是半信半疑的,柳小姐作為留過洋的新女性,卻是一點也不信的,所以在她逃跑前,偷偷把皮影帶在了身上,防止裘七言為了所謂的寶貝,做出更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出來。”

    “咦,不對,”顧升想起了一件事情,“那時候孫若軒失蹤,是被抽了血了吧。這豈不是說明,他身上有裘家的血脈。”

    陳林點頭,“那人把信放錯了位置,若不是老黃牙的提醒那照片上的女子像若軒,我還沒有反應過來。”

    陳林喜歡睡靠窗的床鋪,他那時候暑假打了兩個多月的工,開學好幾天後才去學校報道,那靠窗的位置被孫若軒占了。

    在和孫若軒友好的溝通後,陳林睡在了那張床鋪上,床鋪上原本貼的名字標簽卻沒有改回來,估計那人就是這樣搞錯的吧,把信放在了自己的桌子裡。

    當他意識到這個問題後,暗中和那人溝通了一番。

    那人的目的是寶藏,只要能達成目的,和誰合作那人都不介意。

    計劃不變,安如悔上吊死亡,孫若軒活活燒死,只不過取血的對象從自己變成了孫若軒。

    “你好歹也接受了那麼多年教育,怎麼會信這玩意兒,這都是封建迷信的糟糠。”老黃牙斥責道。

    陳林苦笑,“我起先也是不信的,特地在網上查了有關於裘家的資料,最印象深刻的一句話就是:起於寶物,死於寶物。失去皮影的裘家,病的病,瘋的瘋,死的死,這能用科學來解釋嗎?”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本就是孤兒,無牽無掛的,放手一搏有何不可,況且我沒有別的選擇了。”

    顧升抬了抬眉,”才二十五歲,有手有腳,沒有選擇又是幾個意思。”

    “我用網絡貸款的錢去投資了,虧的一塌糊塗,”陳林臉上滿是悔恨的淚水,“他們說再還不出錢,就剁了我的手。”

    投資是熟人介紹的,投進去一萬能賺一千,他試了試,果真賺了些錢。

    當他想要獲利更多,苦於手頭沒有足夠的流動資金時,那熟人給他介紹了一家專門做網貸的公司。他先頭還能獲利,到後面就越輸越多。

    他不甘心,想翻本,又在網貸公司借了不少錢。

    直到一個月前,網貸公司的人來討錢,陳林才發現自己已經欠下了不少債。加之利率又高,有生之年,除非是中了彩票,他才能換上貸款。

    “知道我左腳小拇指為什麼斷嗎?”陳林自顧自地說道,“被討債公司的人切斷的。”

    再還不出錢來,他的胳膊就保不住了。若是如此,那還不如死了算了,人生沒有一點盼頭了。

    是以,他才想要來這裡賭一賭,哪怕是殺人。

    一直隱忍著的孫若軒爆發了,狠狠地在他肚子上揍了兩拳。

    “我們都是從孤兒院出來的,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不告訴我也就罷了,竟然還想殺了我,”孫若軒言罷,又在他的眼睛上打了一拳,“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孫若軒還想再打,被一旁的顧升和老黃牙制止了。

    “你來說說,安如悔是怎麼死的?”老黃牙內心沉痛,“她肚子還有一條小生命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懷有你的孩子。”

    陳林面無表情地點頭。

    “畜生。”

    小眉忍不住罵道。

    陳林無所謂地笑笑,“那個把我引上網貸之路的就是如悔。”

    他仍記得,安如悔當時是如何興沖沖的對他說,找到了發財的路子,鼓動他借錢去投資……

    “安如悔也是知道我這個計劃的,她以為只要殺一個人就好,”陳林笑容中帶著譏諷,“那日你們下樓後沒多久,我就打暈了安如悔,樓上還有那人在,剩下的事情都是他做的,至於相框裡的食物殘渣,的確是我大意了。”

    孫若軒緊咬著牙齒,手上的青筋已經爆出,“若老黃牙他們沒有來,此時被抓的人就成了我。”

    “兄弟,我貪生怕死,更不想生死不如啊,”陳林看著他,希望孫若軒能理解,“你應該能懂我的感受。”

    孫若軒搖了搖頭,“我不會為了錢去殺人。”

    陳林又絮絮叨叨說了好多,孫若軒撇了頭不再理會。

    聽了陳林講的話,老黃牙冷靜了下來,現在只有等了,幾人等在了各個出口前,等凶手主動現身。

    ……

    馬自裡一直在鼓搗著木桶,他面前的木桶許多年沒有用了,有些松散,他將它重新加固了一番。

    馮強有預感,這木桶修好之時,就是他命喪之時。

    他的手被捆在了背後,好不容易從褲兜裡拿出了一塊刀片,耐心著磨著手上的繩子。身為一個合格的小偷,刀片是必需品。

    他不敢將動作幅度放得太大,生怕被馬自裡察覺,好在馬自裡把心思都放在了木桶身上。

    馮強一邊磨著繩子,一邊聽著上頭的動靜,從初始的鬧哄哄到現在的安靜,心裡忍不住發毛,沒想到他是最後一個祭品,還是被活活燒死的。

    也明白馬自裡為什麼會毫不猶豫的將名字告訴自己,因為死人是不會把秘密說出去的,他必須自救。

    他只覺得手上的束縛感一松,繩子斷了,現在就剩腳上的繩子了。

    他不斷的安慰自己,還有時間。

    馬自裡確定了木桶的牢固性後,走到了馮強的面前。

    “久等了。”馬自裡說,隨後抱起了馮強,將他放到了木桶裡。

    馮強沒有反抗,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他的雙腳仍是被束縛住,依他現在的情況,根本打不多體型如牛的馬自裡,倒不如到了木桶裡後,做一些小動作。

    馬自裡見他如此安靜,詫異的挑挑眉頭,又笑了笑,“看來你已經認清現實了,乖乖的,會讓你少受一些苦。”

    馮強欲哭無淚,乖乖被火燒死麼?還不如給他一個痛快。

    他心中做好了決定,若是不能順利逃生,干脆就割喉自殺。

    世上真的有鬼的話,他要成為一只厲鬼,天天問馬自裡要不要紙,煩死他。

    嚶嚶,突然覺得自己會成為世界上最沒有出息的鬼。

    馬自裡在木桶上加了個自制的蓋子,蓋得嚴嚴實實的,馮強在裡頭見不到一點光亮。

    突然,蓋子被打開了。

    原本賣力的做著摩擦運動的馮強呆住了,怕馬自裡發現自己的小動作,於是自己含情脈脈地盯著他看,欲語淚先流,希望能惡心到他。

    馬自裡難得起了善心,取出了塞在馮強嘴裡的布,怕其大聲喊叫,不輕不重地掐著馮強的脖子。

    “臨死前還有什麼心願未了嗎?”馬自裡問。

    馮強一聽到死,眼淚就留下來了,“我想要好好活著。”

    馬自裡挑了挑眉毛,“來世吧。”就要把破布重新塞到他的嘴巴裡。

    “等等,”馮強激動地說,“我知道你待會要搬我上去,請正面搬我,不要把木桶橫過來或者倒過來。”

    馬自裡點了點頭,馮強當做是他答應了。

    蓋子又被合上了,狹小的空間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馮強繼續用小刀割綁在他腳上的繩子,忽然木桶傾斜了過來,他以為馬自裡要把木桶抱上去。

    幾秒後,馮強只覺得天旋地轉,他意識到馬自裡壓根就沒打算抱木桶上去,馬自裡直接用腳踢著木桶向前走。

    木桶滾啊滾,馮強的身子轉啊轉。

    馮強:嚶嚶,我恨你馬自裡,你這個大騙子。

    就在此時,割了許久的繩子斷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1-29 08:46 PM

第四十章

    過了兩三分鍾左右,木桶終於不滾了。

    馮強覺得自己已經回到了地面上,他仔細聽了聽外面的聲音,沒有一絲動靜。

    他的胃開始翻江倒海,隱隱約約能聞到一股汽油味道,有黑色的液體順著木桶的縫隙流了進來。

    “臥槽”,馮強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再坐以待斃,他就成了一頭廢馬了。

    他用盡了此生最大的力氣,激烈地撞了兩下上頭的蓋子。

    這木蓋本來就不和木桶是一套的,立馬就被撞開。

    馬自裡未料到手腳被束縛住的馮強,會如此激烈的反抗。

    他一手拿著木蓋,另一手握緊了拳頭,打算一拳打暈了馮強。

    就是不知沒有意識的馮強,會不會影響待會兒祭祀的效果。

    馮強裝作雙手仍舊被束縛住的模樣,拼命的搖頭,眼神中充滿了哀求,一邊打量著周圍環境。

    看到了荒草邊上的井口時,他意識到這是在後院。

    等馬自裡的拳頭就要落在他臉上時,他偏頭,毫不猶豫地拿出了一直藏在背後的刀子

    正是生死攸關的時刻,平日裡連只雞都不敢殺的馮強,狠狠的在馬自裡手腕上割了一刀。

    馬自裡手上吃痛,又因為瞧見他早已解開了繩子,略有些愣怔的看著他。

    趁著這幾秒,馮強從木桶裡跑了出去,連滾帶爬地往光亮處跑去。

    馬自裡手裡拿著木桶,追了上去。

    馮強用盡了全力逃跑,向來1000米不及格的他,在這種情況下保證可以拿個第一。

    他氣喘吁吁地跑進了屋裡。

    “強子,”原本聳拉著腦袋的老黃牙立刻站起了身子,驚喜地道,“你逃出來了,真好。”

    老黃牙快步走到了強子面前,扶著他坐了下來。

    “馬自裡,就是……那個……凶手,他追過來了。”馮強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老黃牙給強子倒了杯水,“先喝口水緩緩,”又道,“咱們有那麼多人,還怕他一個?”

    馮強一聽有道理,喝了口水後,跳得有些急促的心髒恢復了正常。

    顧升不放心,總覺得那個叫馬自裡的凶手敢那麼光明正大地追上來,肯定有什麼依仗,才會有恃無恐。

    他從包裡找出了扳手,遞給了南山,“萬一我顧及不到你,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南山感動的點頭,“你也是。”

    顧升同樣不放心小眉,就見到小眉拿出了一把鉤刀,拍了拍胸脯,說:“你去戰斗吧,南山由我來守護。”

    顧升:……

    小眉手上的鉤刀是來時為了開路,在農戶家小屋拿的,未想到還有會派上用場的一天。

    馬自裡一手拿著木桶,另一手拿著一把長長的馬刀,站在門口處。

    人高馬大的身材,看著就可怖。

    顧升和老黃牙對視一秒:不妙。

    老黃牙直接操起了一把凳子,而顧升則拿了根木棍,孫若軒站在一旁,無所適從,最後拿起了靠在牆邊的鐮刀。

    顧升看了身後的南山等人,說:“你們好好待在這裡,能跑就跑。”

    “強子,你也好好和南山待在這裡。”老黃牙叮囑道。

    “我是男人,我也要戰斗。”馮強說道。

    老黃牙點頭,“我知道,你的責任是保護南山她們。”

    馮強:聽起來很有道理,但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樣子。

    話畢,顧升和老黃牙就朝馬自裡走去。

    “我們可以給你皮影,你……”

    未等老黃牙說完,馬自裡就打斷了他的話,態度冷硬,“皮影我也要,你們的命我也要。”

    根本沒有一點可緩和的余地。

    一見救星來了,被綁在椅子上的陳林笑著瞇了瞇眼睛,“快救我。”

    馬自裡瞥了他一眼,“廢物。”

    此刻南山他們在客廳,而馬自裡和陳林則在飯廳,他們無力阻止馬自裡替陳林解綁。

    陳林被解綁後,歪著脖子松了松筋骨,也隨手拿起了個凳子。

    “你到底是誰?”老黃牙盯著馬自裡看,“和這間房子的主人又有什麼關系。”

    馬自裡猖狂地笑著,“就讓你們死個明白吧,我叫馬自裡,我母親曾經在這裡做過一段時間保姆。”

    老黃牙聽了若有所思,這就說得通了:柳家小姐的保姆本就是從裘家出來的,估摸著也知道不少著裘家的秘密。

    再往深裡想些,興許這柳小姐壓根就不是自殺,而是被這保姆弄死的,不帶走皮影是怕壓不住它吧。

    “為了這麼個虛無縹緲,不知真假的東西而傷天害理,這不太好吧,”顧升企圖說動他,“你不是要錢嗎?我有。”

    馬自裡咧嘴笑了笑,“晚了。”

    他一步步朝顧升靠近。

    老黃牙心中雖忐忑,倒也沒有退縮,他問:“你覺得我們有幾層把握贏?”

    “十層。”顧升毫不猶豫的答道。

    “咦?”孫若軒不解。

    顧升解釋:“反派通常死於話多。”

    照剛才的情況看來,馬自裡的話還不少。

    老黃牙:……

    幾人很快就正面對上了。

    馬自裡直接朝老黃牙砍去,老黃牙用凳子擋在了自己前頭。

    刀口鋒利,馬自裡用的力氣又大,一下子就把凳子砍成了兩半,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在這檔口,顧升在他頭上敲了重重的一棒。

    馬自裡身子晃了晃,有血從他的額頭緩緩流下,將目光放在了顧升的身上。

    顧升不懼,在馬自裡將刀砍向他的時候,他飛快的偏過身子躲開,又在他的腿上打了一棒。

    馬自裡吃痛,膝蓋微彎。

    “這是你們自找的。”

    他咬牙切齒地蹦出幾個字,再次出手了。高高地舉起馬刀,干脆利落地朝顧升砍去,顧升眼疾手快用木棍擋了一下。

    但這次馬自裡用的力氣極大,勢如破竹。幾乎沒有半分阻礙的就把木棍砍成了兩半,顧升當機立斷,棄了手頭的木棍,在地上滾了半圈。

    老黃牙接過了小眉的鉤刀,接著上。

    另一邊,孫若軒正在和陳林纏斗著,倆人可謂是勢均力敵。

    “南山……”小眉和馮強喊道。

    電光火石間,南山沖向了馬自裡,拿了塊木板護住自己。

    此時馬自裡正在和顧升等人纏斗,無暇顧及於她,也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南山重重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馬自裡的肩膀不痛不癢,他譏諷地笑笑。

    螳臂當車,女孩子打起架來就像是過家家,他甚至都懶得理會她。

    “南山,你在干什麼,快離開這裡。”

    馬自裡戰斗力強悍,是個練家子,又有武器的加持。

    此時老黃牙大腿已經被砍了一刀,顧升無暇顧及到南山,只能拼命吸引馬自裡的注意,防止馬自裡傷害到她。

    南山觸碰到馬自裡後,趕快回到了小眉所待著的地方。

    “南山山,你剛才去干嘛啦,嚇死我了。”小眉擔心地問道。

    南山深呼吸一口,說,“好好保護我。”

    小眉愣怔,不明白她為何會這樣說,她呆呆地應了聲“是”。

    只見南山眼一閉,牙一咬,頭往柱子上撞去。

    事情發生的太快,等小眉意識到的時候,南山已經倒在了地上。

    眾人:……

    這到底是什麼個情況,主動給對手送人頭嗎?

    馬自裡見了,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這群渣渣,還不像那位姑娘一樣乖乖自殺。落到我手裡,結局可是生不如此哦。”

    “渣渣們,受死吧。”他大喊一聲,朝老黃牙沖去。

    老黃牙已經被打倒在了地上,馬自裡舉起大刀就要落在了老黃牙的頭上,老黃牙閉上了眼睛,放棄了抵抗,只求能給個痛快。

    只見馬自裡手中的刀突然像在卷薄餅一樣卷了起來。

    旋轉,旋轉,它不停歇。

    “這……這是怎麼回事?”馬自裡震驚的看著手中的刀,眼中的洋洋得意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早在南山暈倒的那一剎那,她就到了那把刀上。

    當她見顧升等人處於頹勢,就想要賭上一賭,希望能成為馬自裡手上的刀。

    很慶幸,她賭贏了。

    見此,老黃牙飛快的爬了起來。

    好不容易逃過一死,老黃牙忽然覺得是老牙門在保佑自己。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青年,他想來不信神神鬼鬼。

    寧願去做一個婦產科男醫生,也不願意傳承老牙門的技藝。

    現在,他信了。

    他在心裡下了個決定,好好學習老牙門的精粹,爭取把他一口老黃牙換成老黑牙。

    馬自裡不信邪,將刀子甩了甩,未想不僅沒有將它擼平,刀尖反而換了個方向,朝馬自裡襲去。

    他不得不放棄了大刀,低聲咒罵道:“晦氣。”

    另一邊,由於孫若軒對陳林充滿了恨意,平日裡看著瘦弱的他,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能量,將陳林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陳林被逼的放棄反抗,癱坐在地上求饒。

    即便如此,孫若軒還是狠狠地揍了他幾拳。

    馬自裡赤手空拳得和顧升搏斗起來,勉強打了個平局。

    心裡想著:原來這大刀才是有靈性的寶物,等會搞定這些人,一定要把這把刀給拿走,一日三炷香,好好供著。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4 09:11 PM

第四十一章

    沒有了大刀的馬自裡,漸漸處於頹勢。

    有好幾次,他嘗試重拾地上的馬刀,反被它砍了幾刀,只好作罷。

    顧升和馬自裡純粹肉搏,顧升毫不意外地占了上風。

    在他快要被顧升打趴下的時候,馬自裡當機立斷,將點開的打火機往旁邊的木桶裡扔去,又將這木桶推向了顧升。

    木桶裡被澆了汽油,立馬就被引燃。

    顧升躲開了,吸引走了一部分注意力。

    這房子本來就是木質結構,從凳子開始,一點點燒了起來。

    老黃牙已經光榮負傷,退居二線,由馮強照顧著,而孫若軒則看管著陳林。

    幾人想要救火,也是有心無力。

    南山見此,趕快脫離了大刀,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顧升有些分心,朝小眉等人吼道:“你們快出去,我馬上跟上。”

    失去了武器的馬自裡對他們來說,沒有絲毫威脅。

    見此,馮強毫不猶豫地攙扶起了老黃牙,又對看著南山犯難的小眉說:“你放心,我很快就過來幫你。”

    就在此時,南山醒了過來,前額疼得厲害,好像煙花在腦子裡炸開一樣。

    “南山山,你終於醒了?”

    小眉見到悠悠轉醒的南山,眉頭舒展開來,來不及問她為何撞柱子,“快,我扶你出去。”

    南山的腦袋暈乎乎的,摸了摸前額,已經腫了一塊。

    她在心裡歎氣,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希望以後沒有機會再用上。

    她虛弱的點頭,和小眉一起離開了屋子裡。

    臨走前,她看了一眼顧升,恰好這時他也在看她。

    顧升說:“別擔心,我馬上就出來。”

    就在剛剛,顧升大著膽子拿起了那把刀,沒想到那把刀毫無反應。

    既如此,他就不客氣的化為己用了。

    戰局扭轉,換成了他單方面的碾壓馬自裡,這種感覺,有點爽。

    顧升畢竟是良善之輩,做不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把刀架在了馬自裡脖子上,逼著馬自裡離開了火災現場。

    海邊風大,火勢蔓延地極其快。

    幸好,所有人都安全的撤離了,連安如悔的屍體,都被馮強搬了出來。

    大家松了一口氣,凶手已經被找到了,再湊合著過個一夜,就能回去了。

    南山靠在了小眉肩上,不太有力氣的樣子。

    “南山,你剛才為什麼要把自己的頭往牆上撞。”

    老黃牙右手捂著腿上的傷口,看著她問道。

    南山一愣,當時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並沒有想那麼多。

    南山干笑了兩聲,正思量著該如何解釋。

    小眉就開口了,“剛才南山是不小心絆倒的,”她看向南山,眨了眨眼睛,“對吧。”

    一副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做,但她一定會無條件支持的表情。

    事實上,小眉想起了上次和南山捉奸時,同小酒聊起的話題:南山不一般呢。

    南山:……

    她被絆倒了嗎?努力回想了一番,好像,貌似,大概……還真沒有。

    南山還是點了點頭。

    是這樣嗎?其他幾人一臉懷疑地看著南山。當時情況緊急,根本無暇顧及到南山。只見到她的頭直挺挺地撞向了柱子,還真沒留意她是怎麼撞上去的。

    顧升:“南山說什麼都對,”又看了老黃牙一眼,“你這又是什麼表情。”

    馮強替老黃牙說道:“天啦嚕,好神奇啊,這個表情。”

    眾人:……

    屋子大半都燒了起來,火舌肆虐著吞噬著木頭。

    “糟了?”南山看著熊熊燃燒的烈火說道,“我們的食物都在裡面。”

    顧升皺了皺眉頭,安慰道,“沒事的,顧家的船只明天到了。”

    人餓個一天,不會出大事。

    馬自裡扭頭,臉上帶著瘋狂的神色,“你們把皮影放在哪裡了?”

    小眉聳了聳肩,“皮影放在了包裡,”她朝屋子的方向努了努嘴巴,“照這個趨勢,應該是被燒毀了。”

    “嗷!”

    馬自裡聽了,哀嚎一聲,目眥盡裂。

    自他記事起,母親就一直絮絮叨叨地對他說:“你一定要壓制住皮影,然後再把它收回來。這樣我們馬家就富貴了,如果不壓制住它,貿然取出,反而會給人帶來厄運。”

    母親早就有把皮影占為己有的想法,未想被柳家大小姐發現了她的小心思,先行一步把生出沒多久的嬰孩送到了別處。

    他這幾年,一直在找流落在外的裘家骨肉,似乎他人生的意義就是這個:找到皮影,讓它帶著自己走向迎娶白富美,出任ceo的道路。

    一場大火,就把他的美夢打碎了。

    早知道,就應該直接把這些人給殺了的。馬自裡眼眶發紅,盯著他們,帶著滲人的殺意。

    他先前考慮的太多了,顧升看著衣著光鮮,還有老黃牙等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萬一出了事情,除了警察徹查到底外,家屬也不會善罷甘休。

    若單單是孫若軒和安如悔。事情就簡單多了,一個是孤兒,另一個家人在外省。

    警察查不出什麼,家屬也無能為力。

    他整個人已經魔怔了,自言自語道,“皮影是有魔力的,不會輕易被燒毀……”

    言罷,他眼中帶著一絲決絕,朝刀口撞去。

    好在顧升察覺到他的狀況不對,一直注意著他。

    顧升立馬就把刀口換了個方向,以刀背對他。

    馬自裡脖子吃痛,義無反顧地掙脫了,拔腿往火海裡跑去。

    顧升愣了一秒之後,立馬就追了上去。

    他跑得實在是快,顧升追到屋子路口處就停下了腳步,滿臉無奈,馬自裡怎麼會選擇這樣一條道路呢。

    木頭就在馬自裡旁邊燃燒著,他小心翼翼地走著,努力不碰到它,朝目標—黑包走去。

    南山的包放在了屋子最裡面,還沒有被燒成灰。

    馬自裡眼中只有包,一點都沒有聽到南山等人讓他快出去的聲音。

    當然,若是他真的聽到了,也會置之不理。

    勝利就在前方了,他的手已經抓到了包,他送了一口氣,皮影沒事就好。還沒來得及轉身,橫梁就砸在了他的背上,“滋”的一聲,他聞到了皮肉被烤焦的味道。

    這一根橫梁仿佛是序曲,相繼有東西砸了幾下來,馬自裡很快就失去了呼吸,至死都沒有放開那只包。

    ……

    眾人滿臉遺憾的看著燃燒倒塌的木屋,心裡已經確定馬自裡不會再從裡面出來了。

    “你們看!”馮強激動地跳了起來,“那個小點是不是船只。”

    南山轉過頭朝海的方向看去,那邊的確有一個小點,有變得越來越大的趨勢。

    顧升挑了挑眉頭,船提早來了。

    眾人朝沙灘的方向走去,到了近處,才發現那並不是船只,而是只游艇。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游艇裡走了下來,是溫秘書。

    溫秘書看到有那麼多人時,特別驚訝。

    顧家奶奶明明告訴她只要帶人來接顧升一個人也可以了,並沒有提及顧升的情況。

    又見到顧升落魄憔悴的樣子,問道:“顧總,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一言難盡,到了岸上後,我們得去警察局一趟。”顧升淡淡地答道。

    等救兵來了,他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只覺得身上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老黃牙一聽,原來這顧升還是位老總,他的心靈受到了傷害。

    說好的屌絲變成了高富帥,幸好自己顏值還可以碾壓他。

    溫秘書見他們抬了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上了游艇,大著膽子問道:“她……是睡著了嗎?”

    “死了。”老黃牙也不隱瞞,直接道。

    “哦,啊?!”

    溫秘書意識到自己聽到了什麼後,嚇得倒退了幾步。

    顧升覺得這事兒還是不要跟溫秘書講比較好,就說,“一言難盡,等到了警察局再說。”

    溫秘書應了聲“好”,坐得離他們遠遠的。

    一路上,孫若軒十分沉默,快到警察局的時候,他一副憋不住的表情,“我要去上廁所。”

    “快點。”老黃牙催促道,臉上並沒有不耐煩。

    劫後余生,他的心情非常好。

    孫若軒一進廁所,就把小門給關上了。

    他坐在馬桶上,小心翼翼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只皮影,正是陳林私藏的那只。

    這只皮影是後來發現的,並沒有放進南山的包裡。

    後來在打斗的時候,他乘人不備,將它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皮影人物的嘴咧得更開了,寶箱也打開了。

    這事情他並不打算告訴其他人,他身上有裘家的血脈,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無可厚非。

    又想到了馬自裡死在了火海裡,壓制皮影的最後一步,是不是也算完成了?

    他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地看著皮影,眼中放出異樣的光芒。

    ……

    這件事情實在復雜,顧升等人在警察局待了好久。

    他們沒有意見,積極配合調查。

    後來他們又去醫院看了傷,除了老黃牙外,幾人都傷的不重。

    等這件事情塵埃落定,已經是一周後了。

    南山和顧升重新回到了n市。

    回去的前一晚,顧升和老黃牙等人聚在一起,吃了頓飯。

    “孫若軒去哪了?”小眉問。

    老黃牙挪俞地笑笑,“怎麼,看上人家了。”

    小眉臉上沒有一丁點不好意思,坦然道,“沒有的事情,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老黃牙惆悵的搖了搖酒杯,“人家一脫險,就去買了彩票。瞎貓碰上死耗子,他還真中了大獎。”

    小眉:“還真是幸運。”

    “說起來顧總也是位好人啊。”老黃牙咂了口小酒說道。

    “他做什麼事情了嗎?”南山有些好奇的問。

    老黃牙暢快地笑了起來,“他將那把寶刀送給了我,我最近正和它努力交流感情呢。”

    可惜它並沒有理會他,一想起這個,老黃牙就有些惆悵。

    南山:……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4 09:13 PM

第四十二章

    “南山,你要喝咖啡嗎?我去給你倒。”

    她背後響起了李姐的聲音,托著腦袋正在打瞌睡的南山立馬就清醒了過來,抬頭就看到了李姐燦爛的笑容。

    南山客氣地笑笑,“不用了,謝謝李姐。”

    從b市回來後,顧升按照約定,將南山安排在了原來的崗位。

    “傻孩子,跟李姐客氣什麼,”李姐直接拿起了南山放在桌上的杯子,“加糖嗎?”

    “真的不用……”

    她一喝咖啡就犯困,不用幾分鍾就能趴在桌上睡著。

    李姐立刻就打斷了南山的話,“那就加牛奶吧,好像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這樣喝。”

    說完,李姐就拿著她的杯子去了茶水室。

    南山頗有些無奈的望著李姐離開的背影。

    自從這次重新回到了財務部後,李姐對自己過分的客氣,讓她有點招架不住了。

    “南山,你小心點,李姐肯定是有求於你。”

    小楊的辦公桌就在南山隔壁,挪俞道。

    南山看著桌前的小綠植聳拉著腦袋,“我就一個小會計,幫不上她忙的。”

    可李姐不說,南山也不好意思主動提起,反倒落了李姐的面子。

    她將枯萎的葉片揪下,大概能猜到李姐的心思,無非是覺得自己和顧升有點關系。否則她也不可能辭職後沒過幾天去做了他的私人助理,現在又重新回到了原來的崗位上。

    個中原委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南山真是有苦說不出,誰碰上顧升誰倒霉。

    ……

    “南山,顧總讓你上去一趟。”

    溫秘書踩著一雙高跟鞋,站在門口說道。

    南山抬了抬眉頭,真是連想都不能想起他。

    “這就去。”

    畢竟是總經理,南山不敢拖延,隨著溫秘書去了辦公室。

    顧升正在打電話,見她來了,匆匆聊了幾句,就把電話給掛了。

    “你來了,坐。”顧升笑笑,指了指他面前的座位。

    南山依言坐了下來,有點好奇他叫自己所為何事。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那件事後,你有沒有做惡夢,感覺心緒不寧?”

    南山誠實地答道,“一開始確實心裡確實有點不舒服,做過一兩次惡夢,現在沒事了。”

    顧升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給你聯系好了一位心理醫生,他可以幫你疏導情緒。”

    “我已經自我調節好了”南山拒絕道,“謝謝顧總關心。”

    原來顧升特地叫她來,是為這事。

    他擺擺手,“你我也算是患難之交了,不用跟我客氣的,私下裡叫我顧升就好。”

    顧升這次回來後,閉眼就是安如悔死不瞑目的臉,特地去找了心理醫生,幾次溝通後,睡眠質量才漸漸好起來。

    他都需要一個心理醫生,南山就更需要了。

    南山:有一種無奈是你覺得自己沒病,而上司覺得你有病。

    “顧升,我真的自我調節好了,不需要去看醫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先去上班了。”南山一口氣說道。

    顧升:……

    這也太不客氣了點。

    見南山起身要走,顧升忙說道,“或許小眉需要,你可以和她……”

    還沒等顧升說完,南山就應了個“好”。

    小眉的確有好幾次晚上打了電話給她,說是睡不著,後來她干脆去陪小眉住了幾晚。

    一聽到小眉就應的那麼快,顧升有一點點小惆悵。

    ……

    南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上頭放了杯濃香的咖啡。

    一見她回來了,李姐連忙湊了過來,一臉八卦地問道,“小南山,顧總叫你去干什麼?”

    “讓我去看病。”南山沒有多想,回道。

    李姐眨了眨眼睛,一副我讀書少,你為什麼要騙我的表情。

    “真的。”

    李姐從她身邊走了過去,朝她眨了眨眼睛,“苟富貴,勿相忘。”

    南山沉默了,她和顧升真的沒有關系啊。如果有,那也是深刻的革命友誼。當然,這種革命友誼裡,除了顧升,還有老黃牙和馮強等人。

    她不知道李姐為何就認定了自己與顧升有男女感情。

    顧升雖然帥氣又多金,但南山更惜命,愛不起。

    ……

    “老婆,這麼晚了,睡吧。”李姐老公蒲姜打了個哈欠,催促道。

    李姐正在廚房裡轉來轉去,“等我做完這個蔓越莓餅干,聽說南山蠻喜歡吃蔓越莓的。”

    蒲姜倚在門框上看著她忙碌,問道,“這個蔓越莓不是過期了嗎?怎麼還沒扔。”

    “沒事的,過期個幾天而已,吃不出來的,”李姐淡淡地瞥了蒲姜一眼,“你不說,又有誰知道。”

    南山:我知道。

    今天南山睡得早,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成了一只手鐲,正戴在李姐的身上。

    那麼問題來了,明天李姐給她吃餅干的時候,她到底是接還是不接。


    “這幾天總是在你嘴裡聽到他的名字,我都快要嫉妒這個男人了。”

    南山:……我是女孩子啊!

    李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是個女同事啊,名字確實挺男性化的。經過我的觀察,這個南山絕對和顧總在談戀愛。我跟你說,南山先是莫名被辭職了,再次回來的時候,成了顧總的私人助理哦!又過了幾天南山去了b市,顧總也離開了公司,最後回來呢,南山又成了我們部門的一員。”

    “然後呢?”

    她清了清嗓子,“根據我的推測呢,事情是這樣的,因為緣分,南山和顧升相愛了,一個是迷糊的小員工,另一個是霸道總裁。顧總肯定是放心不下南山的,不如讓她辭了工作,他好好養她。可是呢,南山作為一個上進的女性,根本就不同意他的想法。顧總無奈,就退了一步,把她放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成了他的私人助理。但南山不樂意了,覺得自己沒有自由,兩個人吵了一架,一起b市旅游,最後兩個人重歸於好,顧總也答應南山重回我們部門,做一個小會計,暗搓搓的談戀愛。”

    李姐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覺得南山和顧升的戀情一定會充滿了挫折。”

    “從哪裡可以看出?”

    李姐答道,“我記得是南山先去了b市,顧總過了一兩天之後才跟上,”她瞧了蒲姜一眼,“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他
們的戀情,沒有得到顧升家裡人的同意啊,這是地下戀情。不過根據套路,他們到最後總會在一起的。”

    套路?!蒲姜聽到最後才意識到了一點不對勁,忙問道,“你最近是不是在看這類型的小說?”

    李姐點頭,“不過你不能質疑我的判斷能力,你必須明白,藝術來源於現實。”

    浦江好笑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南山全程懵逼臉,萬萬沒想到,她和顧升的恩怨在李姐眼中,竟然是蕩氣回腸又狗血的愛情故事。

    她再也聽不下去,飛快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睡覺。

    ……

    第二天一早,南山在椅子上剛坐下沒多久,李姐就走了過來,手裡拿了一罐餅干。

    李姐把餅干放在了她的桌上,“我昨天隨便做了點餅干,你嘗嘗?味道蠻好的。”

    南山:可是它過期了。

    南山哪裡敢吃,她婉拒道,“謝謝李姐,我最近不喜歡吃酸的。”

    “跟李姐客氣什麼,”李姐將那罐餅干放在了她的桌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說,“自己做的,新鮮又健康。”

    南山:可是它過期了。

    她艱難的應了個好,那罐餅干被放在了桌子上,她沒有去動。

    ……

    今天辦公室只有南山一個人加班,等她吃完晚飯回來的時候,發現辦公室裡還亮著燈,她覺得奇怪,明明走前燈是被關上的。

    她推開門進去,才發現顧升正坐在自己桌前,手裡拿了個罐子,正在吃著裡頭的餅干。

    見她來了,他站起了身,誇贊道,“南山,你做的餅干真好吃。”

    南山:可是它過期了。

    況且這個餅干也不是她做的。

    南山立馬將餅干從他手裡拿了過來,“別吃了。”

    顧升覺得委屈:她連一塊餅干都不給我吃。

    南山沒有將這個殘酷的真相告訴他,說道,“是同事做的,不好吃。”

    顧升立馬皺了皺眉頭,“怪不得覺得味道有些奇怪,”轉頭對南山笑笑,“你做的一定比你同事要好吃。”

    他變臉太快,南山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干笑道:“我不會做餅干。”

    而且,她做起食物來,可是要人命的。

    顧升:……

    “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南山問道。

    顧升說:“下個月公司會組織一場旅游,你會去嗎?”

    “你會去嗎?”南山反問道。

    顧升一聽,喜滋滋的,南山這意思,一定是自己去她也會隨著去。

    “我一定去。”他認真地說道。

    他會去啊,南山瞄了顧升一眼,想了不想的拒絕道,“下個月我有點事情,要請假回家一趟。”

    “哦,”顧升眼裡有點小失望,不死心地問道,“就不能陪我去嗎?”

    南山:就是因為你,我才更不能去。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4 09:17 PM

第四十三章

    “不行,我真的有事情。”南山無情地拒絕了。

    顧升沒有勉強,“旅游這件事可以先放放,你做完手裡的工作,我送你回去,反正咱們順路。”

    來日方長,公司下個月才會組織員工去旅游,不用著急。

    今天的南山不同意去,下個月的她或許就去了。

    畢竟今天的他帥氣,明天的他更加帥氣。

    南山看著他不容拒絕的眼神,下意識的點頭答應了。

    “我待會兒過來找你。”

    顧升笑了笑,眉眼彎彎,極其好看。

    “好。”

    南山看著顧升的身影消失在了門背後,才收回了目光。

    她托著額頭,覺得今天的顧升看起來有點奇怪。

    不過和顧升冒了兩次險,也清楚他這個人有時候不按常理出牌,沒准就是心血來潮,關愛一下革命戰友。

    聽老黃牙說,顧升回來後,寄了很多黃符給老黃牙,以支持他的事業。

    想起老黃牙,南山就覺得有些頭疼。

    他依舊不死心地和大刀交流感情,還特地開了個微博:今天的大刀長這樣。

    美名其曰是關愛靈刀的成長日記,每天都發今天對這把刀子做了啥,講了什麼話,更過分的是天天艾特自己和小眉等人,實在是太羞恥了。

    小眉跟老黃牙說了好多次,她對大刀的成長不感興趣,不要艾特她。

    老黃牙覺得委屈,大家一起發現了大刀的神奇之處,關愛大刀的成長,人人有責。

    顧升是除了馮強外,唯一支持老黃牙的人。

    微博底下有不少圍觀網友,看老黃牙什麼時候才會結束這種曬刀行為。

    還有偏激的網友謾罵老黃牙一定是*絲猥瑣男,才會把感情寄托在一把刀身上。

    氣的老黃牙連發了幾張自拍,證明了自己是盛世美顏。

    讓南山難以置信的是,他竟然靠著這幾張照片,有了大量的粉絲,還成立了“大刀和牙”粉絲團,他的這種行為,也被粉絲稱為藝術。

    更誇張的是,還有影視公司找上了門,想讓他拍電影唱歌,唯一的條件就是把他的那口大金牙給換了,被老黃牙堅定地給拒絕了。

    平日,老黃牙在微博上還接了些廣告,小日子過得頗為滋潤。

    這讓南山頗有些羨慕,有顏真好。

    身為老黃牙的朋友,馮強不甘落後,也開了個關於大刀的微博:我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

    這是一個辣眼睛的微博名。

    馮強特地找了老黃牙宣傳,沒過兩天就被封了號。原因是名字涉及色情淫穢,簡直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喜聞樂見。

    ……

    南山白日裡工作做了大半,晚上只加了半個小時的班。

    完成工作沒多久,顧升就打了電話過來,倆人約好在地下停車場見面。

    等她過去的時候,顧升倚在車邊,閒適無比的樣子。

    見她來了,顧升彎腰替她打開了車門,讓南山怪不好意思的。

    天氣熱,空氣悶悶的,讓人多了些浮躁。

    顧升開了空調,冷氣蔓延開來,他扯了扯衣領,才好受些。

    奧斯公司離南山家不遠,不到二十分鍾的路程,幾首歌的時間就到了。

    “待會我把車停在小區門口。”顧升開口道。

    南山搖搖頭,報了個小區名字,“我最近住在這裡。”

    這個小區離南山住的地方也不遠,往下開就是了。

    顧升詫異地問,“你搬家了?”

    “不是,”南山否定道,“小眉最近老是做噩夢,晚上睡不好。”

    她便陪著小眉睡了幾晚。

    “嗯!”顧升的車速漸漸慢了下來,隱隱約約竟然對小眉產生了一點危機感。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也做噩夢,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說完,他朝南山眨了眨眼睛,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南山正在閉目養神,,沒有看他,說,“你不是看過心理醫生了?恢復的差不多了。”

    “對哦!”

    顧升默默地看著前面的道路,沒有說話。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做人不能太堅強,比如他,顧升在心裡歎了口氣。

    顧升把南山送到了小區門口,本想著和她慢慢散步到小眉家。

    可惜,他遠遠的就在門衛處看到了小眉。

    希望,又一次落空了。

    顧升表示很不開心,可還是要微笑。

    “明天見。”

    “明天見。”南山朝他揮了揮手,轉身就和小眉手拉手進了小區,沒有再看他一眼。

    顧升看著她們成雙成對的背影,有一點小孤獨。

    ……

    南山洗完澡,正在吹頭發,就聽到小眉喊她,“南山山,有電話。”

    她趕忙放下了吹風機,去客廳拿起手機接起了電話。

    看來電顯示是顧升,她心裡覺得奇怪。她和他在工作上並沒有什麼接觸,大晚上打電話來有什麼事?

    “喂,你好。”

    “是我,顧升。”

    南山應了聲,等著他往下說,他不會無緣無故打電話過來。

    顧升深深地歎了口氣,“南山,我做噩夢了,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吧。”

    南山抬眼看了下掛在牆上的時鍾。

    她說,“現在只有九點。”

    “嗯?”

    “我八點十分到家。”

    以他的速度,也著實快了些,回家,洗澡,入眠,按理說要比自己慢上一些的。

    顧升不說話了,沉默了一分鍾,他才說,“我怎麼又困了,晚安。”

    南山望著自己被掛斷的手機屏幕,感到一絲莫名其妙。

    想了想,發了條短信過去:晚安,好眠。

    不到十秒鍾,她就收到了顧升的回復:晚安,好眠。

    南山有些驚詫於他的回復速度,沒有多想,放下了手機,接著去洗手間吹她的頭發。

    ……

    李姐經過南山辦公桌的時候,特地留意了她桌子上的餅干罐。

    發現自己做的那一罐餅干只剩下一半了,李姐得意地笑了笑,看來南山蠻喜歡吃的,以後可以多做些。

    南山正在和小楊聊天。

    “真的嗎?謝容今天真的會來公司?”南山不可置信又興奮的問道。

    謝容是影視歌三棲全能藝人,身材頎長,長了一雙不甚明顯的丹鳳眼。

    他每一個領域都做的極其出挑,不是單純的演而優則唱。

    他是南山的偶像,倒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也不是他演技好的讓南山折服。

    而是在她最黑暗的時光裡,是他演的那個角色,讓她又重新開朗樂觀了起來。自那以後,她才開始一點點關注起他。

    如果是現在讓她看那部劇,南山的內心肯定毫無波動。

    小楊點點頭,“我是聽其他人說的,他正在談我們公司的西裝代言,基本塵埃落定了,今天會來我們公司一趟。”

    “太棒了,”南山眨著星星眼,“你說我現在去電梯,會碰到他嗎?”

    她很認真地在思考這個問題。

    聞言,小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腦袋,“在想什麼呢?他指不定什麼時候來,更何況,我的消息也不准。”

    南山笑瞇瞇地說道,“也是。”

    結果,中午的時候,李姐讓南山上去送一份文件的時候,他在電梯裡真的遇到了謝容。

    謝容帶著一副墨鏡,旁邊站著一位漂亮的助理,是溫秘書帶他們上去的。

    南山表現的很鎮定,目不斜視地盯著電梯牆看。

    內心在吶喊,謝容嗷!影帝嗷嗷!活的嗷嗷嗷!

    她不斷的告訴自己要鎮定,她和那些瘋狂的迷妹不一樣。

    她要矜持,不能在愛豆面前丟臉。

    快到顧升所在樓層的時候,她在內心“嗷”了一聲。冷冰冰的鋼板有什麼好看的,謝容的臉比它好一百倍。

    機會難得,和偶像近距離接觸誒,少看一眼是一眼。

    矜持這玩意兒,不要了,反正她和謝容以後也不會有碰到的機會了。

    她偏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謝容。

    長得好好看,比電視機好看一百倍,皮膚好白,竟然沒有毛孔……南山在內心不住地贊美著。

    謝容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轉頭對她笑了笑。

    經過歲月的沉澱,他的笑容溫潤無比,能撫平人內心的煩躁。

    眼看電梯門就要開了,南山鼓起勇氣問道,“你好,我是你的粉絲,可不可以……”

    還沒等南山說完,謝容就說了聲“可以。”

    南山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趕忙撕下了一張便簽,又拿了一只筆,遞給了他。

    謝容瀟灑地簽上了名字。

    “謝謝。”

    南山的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嗷嗷,謝影帝的親筆簽名,好好看,回家一定要裱起來。

    就在這時,門開了。

    謝容走了出去,等人都走光了,南山還站在電梯裡,傻愣愣的。

    “回神了。”顧升笑著說道,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南山才回過了神。

    南山問,“咦,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十五層的時候。”

    可惜南山一直在偷瞄謝容,後來越發肆無忌彈起來,他徹底成了空氣。

    “你別不是看上他了。”

    南山的臉仍舊是紅紅的,“他是我偶像,”

    他長得那麼帥,又有才,看上謝容再正常不過了。

    顧升抿了抿嘴角,“他比你大十多歲呢。”

    南山下意識地反駁道:“只要長得帥,上下五千年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她心裡對謝容倒是真的沒有別的想法,只希望自己的偶像能一直好好的,不斷有優秀的作品面世。

    顧升眼神黯然,“其實吧,以謝容這個年紀,有很大的可能已經隱婚了。”

    南山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不要說了。”

    “有可能連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顧升繼續打擊道。

    南山決定:這一次她絕對不相信顧升的烏鴉嘴。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4 09:24 PM

第四十四章

    顧升聳了聳肩,“我不說了。”

    南山:你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讓你說完了。

    謝容這些年潔身自好,很少有緋聞傳出。期間雖然有狗仔說他隱婚了,但一直沒有將證據擺出來。

    沒有證據,就代表了謝容單身的可能性依舊大。

    此時南山聽到顧升這樣說,本來堅定不移相信謝容沒有結婚的她,有些猶疑了。

    “到了,我先走了。”

    南山抱著厚厚的文件離開了電梯。

    ……

    得到謝容簽名的南山難掩興奮,回家的時候和小眉分享了這個好消息。

    “好棒。”小眉替她高興,在廚房裡洗綠豆。

    天氣熱,她打算燉綠豆湯喝。

    南山托腮,又想到了顧升中午時對她說的話,問道,“你說謝容有沒有可能已經結婚生子了?”

    小眉一邊把洗干淨的綠豆放進鍋裡,一邊對南山說道,“可能性不大啊,謝容不是說自己是不婚主義者嗎?而且,如果真的有老婆有兒女,他平日裡總會露出點蛛絲馬跡的。以中國第一狗仔卓威威的個性,早就發現了。”

    南山想想也有道理,又補充了一句,“今天顧升跟我說,以謝容這個年紀,結婚再正常不過了,沒准連兒子都有了。”

    “哈!”

    小眉正在清理洗手台的手一頓,干笑道,“我信了,南山山你還是做好心理准備把。”

    南山更加惆悵了。

    垃圾卓威威,要他何用,還不如顧升靠譜。

    小眉想了想,對南山說道,“你幫我問問顧升的看法,薛書齊現在有沒有女朋友。”、

    薛書齊是小眉最近粉上的明星。

    南山:……

    “好吧。”

    ……

    半夜醒來,南山覺得有些餓,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窗邊。

    整個房間都是冷色調,由黑白灰組成,裝修的十分簡約,靠窗的地方有一盞巨大的落地燈,金屬質感。

    她此刻就是一盞落地燈,一動不動地待著。

    裝修得好單調無趣,一猜就是顧升的房間,一點生活氛圍都沒有,南山一邊打量一邊評價。

    南山打了個哈欠,希望在顧升進來之前,離開這個房間。

    “明天我有點私事,沒有要緊事的話,就不要聯系我了……”

    南山:!!!

    那麼好聽的聲音,除了謝容還有誰。

    有一段時間,南山特地將謝容的聲音設成了鬧鈴,每天早上聽一遍,她是絕對不會搞錯的。

    當然,謝容的聲音也不足以叫醒一心要賴床的她。

    她又看了看這個房間,黑白灰,最經典低調的色調,房間布置充滿了簡約美,她的偶像果然有品位。

    南山並沒有在這個房間裡看到謝容與家人的合照,也沒有發現一點女性生活過的痕跡。

    她笑了笑,顧升的話有時候還是不靈的。

    這樣,很棒!

    謝容走到了南山身邊,將窗簾拉上,她聞到了一股好聞的沐浴露味道。

    他臉上的妝已經卸了,眼底有些許憔悴,但依然好看的緊。

    他坐在床沿邊,眉頭輕皺,盯了手機好久,修長白皙的手指在聯系人列表上滑來滑去,到最後也沒有撥出一個電話。

    他歎了口氣,將手機放在了床邊的淺灰色櫃子上,和衣躺在了床上,想必是累極了,不到五分鍾就入睡了,連燈都沒有關上。

    南山有些心疼,打算幫他把落地燈滅了就走。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伴隨著震動聲。

    謝容閉著眼睛,靠著感覺摸到了手機,他接起。

    “阿穆,爸爸剛睡著,有事嗎?”

    他的聲音清清淡淡的,依舊好聽。

    但“爸爸”那兩個字如雷霆萬鈞,重重敲在了南山的心上。

    一定是自己聽錯了,或者,是男神睡糊塗了。

    可接下來謝容的話,清清楚楚告訴了南山,男神不僅老婆都有了,連兒子都在上高中了。

    顧升誠不欺她也!

    “我明天就去看你們,又和媽媽吵架了?可以讓媽媽接電話嗎?”

    謝容安靜了幾秒,電話那頭似乎是換人了,南山注意到他的表情相比剛才的溫情,現在更多的是不耐煩,“聽阿穆說,你倆吵架了……他下學期就初三了,是最緊張的時刻,你多讓著他點,男孩子青春期正是敏感的時候……你提寧輕萱干什麼,我和她真的沒什麼。八卦媒體的德性你還不知道嗎,好了,就這樣吧,我累了,先掛了。”

    他掛了電話,中指和食指微微並攏,按著太陽穴,似乎很頭疼的樣子。

    南山忽然有些失望,謝容並沒有大銀幕表現得那般溫柔和善。

    她猜測電話那頭是他的妻子,倆人溝通的時候他,一點耐心都沒有,倒像是例行公事,連說話的口吻都有些高高在上。

    就在這時,這間公寓外頭的門鈴響了,謝容走下了床,腳上踩著雙拖鞋去開了門。

    南山無意再待下去,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一向沾床就睡的她,難得的失眠了。

    幸好明天是雙休日,可以睡個懶覺。

    離偶像生活遠一點,離他的作品近一點果然是有道理的。

    明星大銀幕展現出來的形象,不一定就是他真實的一面,南山有點不開心。

    顧升出口,沒有一次失手,真是太讓她失望了。

    ……

    今晚失眠的不只有南山,還有顧升。

    他和南山認識了那麼久,還沒送過她禮物,就連老黃牙,他都送了一把大刀,和一疊黃符,後來更是暗搓搓給老黃牙買了不少僵屍粉。

    哦,對了。顧升還是“牙和大刀”粉絲會副會長,會長是馮強。

    送東西應該投其所好這個道理顧升懂,今天他特地讓溫秘書要了謝容的簽名t恤。

    一想到要把情敵的東西,當做禮物送給南山,顧升心裡有點不爽。

    他歎了口氣,電光火石之間,一個絕妙的主意湧上了心頭。

    ……

    托顧升的福,南山陪小眉去看了心理醫生,荒野漁村的事情,還是在小眉心裡留下了陰影。

    服務是一對一的,南山先進了醫生的辦公室,由於自我調節的很好,她和心理醫生聊了幾句就出來。

    之後換做了小眉進去,南山在長椅上等了大半個小時,頗有些百無聊賴。

    “你來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在了她的身上,南山不用看也知道是顧升。

    “嗯,小眉在裡面,”南山抬頭看了他一眼,猜測他來的目的和小眉一樣,順口問了一句,“你還是會做噩夢嗎?”

    顧升沒有否認,順著她往下說,“自從你昨天跟我道過晚安後,我睡眠質量一下子就上去了。”

    “哦。”南山還想著謝容的事情,有些悶悶不樂。

    顧升一愣,按照套路,不是應該說:那我以後都給你道晚安。

    他這才注意到她一直無精打采的,猜測或許是昨天沒有睡好。

    等他拿出自己為她精心准備的禮物,她一定會開心起來的,他想。

    顧升從黑色的手提包裡拿出了包裝精美的盒子,“喏,送給你的。”

    南山被他手裡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這是什麼?”

    “給你的驚喜!”顧升見她眼中有猶疑,“放心吧,不是什麼貴重物品。”

    “謝謝你的禮物。”她道了聲謝。

    南山聽了,這才雙手接過,將長方形的盒子放在了膝蓋上,沒有去動。

    顧升湊了過來,滿臉期待地看著她,“快拆開看看。”

    “好的。”南山饒有興趣的拆開了上頭的蝴蝶結,又打開了精美的包裝。

    盒子裡躺著一件白色t恤。

    南山摸了摸,面料不錯,柔和親膚,“蠻好的。”

    “t恤上頭有東西。”顧升提示道。

    她一聽,將t恤拿了出來,攤在膝蓋上,發現t恤正面寫了龍飛鳳舞的兩個字:顧升。

    字不錯,可他是用毛筆字寫的,這還能穿?

    送了一件有他親筆簽名的t恤給自己,南山忽然有些不懂他的用意了。

    顧升喜滋滋地說道,“這是我特地替你向謝容要的簽名。”

    啥,這是讓謝容簽了顧升名字的意思?

    顧升指了指“升”字,“你看,他的簽名就在這字中間。”

    她仔細瞧了瞧,才發現了謝容的簽名,有些不容易。

    “我覺得有些單調,就把我的名字也給簽上了,果然好看多了。”顧升喜滋滋地說道。

    南山:……

    顧升又說:“你怎麼了,今天看起來有些不開心。”

    “我失戀了。”

    南山雙手托腮,看著手機屏保上的謝容,一臉沉痛地說道。

    “啊?!”顧升轉頭,一臉驚詫地看著她,“你又戀愛了?”

    他不知道是該露出高興的表情,還是難過的表情。

    南山指了指手機桌面,“就是他。”

    顧升想起了昨日裡對她說的話,意識到原來自己才是罪魁禍首,干笑道,“你別難過,我昨天就是隨便說說,當不得真的。”

    南山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過顧升,他的隨便說說可靈了。

    她歎氣,擺了擺手,“沒事的,除了謝容外,我還喜歡……”只不過,謝容是她最喜歡的一個。

    顧升目瞪口呆地見她報出了一個又一個男明星的名字,有國內的,也有歐美的。

    良久,顧升盯了她的臉半響,一臉認真地問道,“南山,喜歡那麼多男人,你不會累嗎?”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4 10:00 PM

第四十五章

    “怎麼會呢?”

    南山一臉驚奇,想到世界上還有那麼多帥哥可以看,就覺得人生真美好。

    顧升:竟然不會,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心累呢,我也長得很帥啊。

    他突然懂了一句話,生活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世界沒有漆黑,他也很帥氣。

    “估計小眉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我們去樓下的奶茶店坐會兒吧。”顧升提議道。

    說起小眉,南山想起了她上次拜托自己問的問題。

    她問,“顧升,你覺得最近的當紅小生薛書齊有女朋友了嗎?”

    “他沒有女朋友。”

    “嗯。”南山點了點頭,等會兒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小眉。

    顧升接著說道,“他有男朋友了,”又反問南山,“他也是你喜歡的?”

    “啊?!”

    南山微微睜大了眼睛,頗有些不可置信。

    “他是小眉喜歡的,”她一臉懷疑地看著他,“這是你瞎說的吧。”

    顧升受傷地眨了眨眼睛,“有一次聚會,聽一個哥們提起過。”

    真是紅紅火火恍恍惚惚,昨日小眉還安慰過自己。

    南山腦內自動響起了一首歌:他說風雨中,這點疼算什麼,擦干淚,不要怕……

    “咦,顧總也在啊。”

    就在此時,小眉打開門走了出來。

    南山忙迎了上去,“感覺怎麼樣。”

    小眉眉宇間皆是輕松之色,“好多了,”她感激地看了一眼顧升,“這次多虧了顧總。”

    顧升笑得極其暢快,“沒事兒,舉手之勞而已。”

    她早日康復,南山也好早搬回自己家。

    小眉壓低了聲音,看了顧升一眼,“你幫我問過顧升了嗎?薛書齊的事。”

    南山想了想,關於薛書齊喜歡男孩子的消息,還是不要告訴小眉了。

    等她對他喜愛的熱度淡了,再提起也不遲。

    畢竟小眉和自己一樣,看一部電影換一個老公。

    “他還沒有女朋友。”南山說。

    以後也不會有了,這麼說,應該也不算是欺騙吧。

    小眉聽了很高興,“那我就放心了。”

    自從顧升露了幾手後,她還是蠻相信他的。

    小眉看了看時間,時間尚早。

    昨天晚上她訂了兩張電影片,打算看完心理醫生就去看電影解壓,現在趕去剛剛好。

    “顧總,我和南山去看電影了。”

    小眉挽著南山的手,和顧升揮手作別。

    顧升趕忙站了起來,笑得好看,“我恰好有空,送你們去影院吧,”又感歎道,“好久沒去電影院了,不如和你們去看場電影放松一下。”

    “好啊,顧總真是個大好人。”

    顧升:把南山早點還回來就好。

    有人送,小眉自然樂意。

    他聽了這話,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呢,抿了抿嘴角,“我去把車開過來,你們在醫院門口等我一會兒。”

    說完,他快步朝出口走去。

    ……

    電影三點半開場,他們提早了半個小時到了影院。

    顧升這才想起買票,“南山,你們今天看什麼電影?”

    “我們看《三更清除》,”南山答道,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是部恐怖片。”

    哈?!這個時候怎麼能退卻。

    顧升沒有半點猶豫,“我和你們一起看,你們的座位號是多少,我和你們坐一排。”

    他想和南山一起坐,萬一真的被嚇到了,也有個肩膀可以依靠。

    沒錯,他說得是他自己。

    “你不怕嗎?”南山弱弱地問道。

    “不怕。”

    顧升果斷地回道,心裡打著小九九,怕的話不是還有南山嗎?

    南山有點不相信他,但還是報了電影場次和座位號。

    未想到雙休日影院火爆,南山和小眉選的是最佳觀影位置,那排已經坐滿了人。

    顧升的希望落空了。

    剛才信誓旦旦地說不怕,他現在不好打退堂鼓。

    心裡已經做好了打算,坐在最後一排,戴上耳機睡覺,反正南山她們看不到。

    “咦,我們旁邊沒有位置了嗎?”小眉湊了過來,又建議道,“這排位置不錯,也在最佳觀影區的范圍內。”

    “好的。”

    顧升最終選擇坐在了南山的前一排,位置太好,大銀幕放什麼都會看的清清楚楚。

    既然已經選擇這部電影,那麼流淚也要看完,他想。

    買完票後,他和南山一起去買了爆米花和飲料。

    途中,他問道,“這部片子是國產,還是中外合拍的。”

    南山答道。“國產的。”

    聽到這話,顧升松了一口氣,聽說國產的恐怖片都是沒有鬼的,故弄玄虛,或者是主角有精神病,他大概是不會害怕的。

    懷著忐忑的心情,顧升進了影院。

    大銀幕忽的出現了一只血手印,長發女人的頭放在旁邊,呆滯地看著觀眾。

    顧升心髒跳的有些許快,想走。

    又想到南山和小眉還在背後坐在,關鍵時刻,絕對不能慫。

    過了一會兒,大銀幕上出現了幾個抖動的大字:三更清除。

    正片剛開始,顧升就想著結束。他閉上了眼睛,在心中念起了大悲咒。

    電影結束的時候,顧升的臉色不是很好,可還是要保持微笑,南山和小眉還看著呢。

    走出了電影院,顧升心血來潮,問道:“看完這部片,你們有什麼感想?”

    “看這部片子笑死我了,這恐怖片就是來搞笑的。”

    “的確,這片也蠻適合膽子小的人看的。”

    顧升:……

    看完電影已經是五點,正是飯點。

    顧升接了個電話,公司有急事找他先走了。

    而南山和小眉則慢悠悠逛到了披薩店,點了個披薩和一些小吃,當作晚飯。

    ……

    夜晚。

    客廳的電視機開著,本地台正在放著社會新聞。

    南山窩在沙發裡吃水果,百無聊賴地看著新聞:鄰裡糾紛,碰瓷,新房漏水……

    她低頭挖著半個西瓜,沒有再去注意電視播放的內容。

    “這是陸老師?”

    不知什麼時候,小眉走了過來,不可置信地看著電視畫面驚呼道。

    電視上放著一則新聞:有一位中年婦女疑在家中自殺身亡,第一個發現屍體的是外賣員。那位中年婦女在自殺前,點了一份外賣,約好十點送到。

    外賣員本是想讓她下樓來拿的,無奈打不通她的電話,只好上樓跑一趟,發現門是半掩著的。

    他推開了門,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陸女士,脖子上插著一把尖刀,另一只手拿著遺書……

    “你認識?”南山放下了西瓜,關心地問道。

    小眉精神有些恍惚,沒有從那位女士的死訊中緩過來,她緊靠著南山身邊坐了下來。

    她歎了口氣,緩緩開口,“她是我大學時候的班主任,叫陸文月。”

    陸文月是個溫柔善良的老師,長得特別好看。上課時永遠帶著微笑,穿著得體時尚,一直走在時尚的最前沿。

    小眉記得,那時候班級的女同學都在模仿陸老師的穿衣打扮,因為她穿著實在是好看。

    算得上是校園女神了。

    她被人在背後說道的一點是:未婚先育,生了一個兒子。

    反正在小眉離校的時候,學校裡的人都不知道陸文月的兒子生父是誰。

    小眉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她是我在大學最喜歡的老師了,雖然畢業之後,我們幾乎是不聯系了。”

    小眉打開了手機,畢業之後就不太有動靜的大學□□群已經炸開了鍋。

    要知道,平日裡,幾乎沒有人說話,偶爾出來一條消息,也是關於代購微商的。

    “陸老師死了,這也太突然了點。”

    “怎麼可能?我上周還去看過老師,她說下周要去英國玩,我還跟她說,國外太亂了,祖國的風景也蠻好的。”

    “會不會是被人謀殺的。”

    “……”

    大學同學都不信班主任會自殺,畢竟平時是那麼活潑開朗的人,時時刻刻在微信朋友圈分享自己的動態。

    有人提出了是謀殺,立馬就被另外一個同學給否定了。

    “新聞我看了,那個外賣小哥報警後,警察過來了趟,後來陸老師的兒子也看了遺書,確定是班主任的筆跡,基本能確定是自殺了。”

    小眉看了許久消息,顫抖著手發送了一條消息,“我還是不相信。”

    她深呼吸一口,沒有再去看群消息。

    小眉轉頭看向南山,悲痛地問:“你說,一個有事業,有孩子的人,怎麼會想不開呢。”

    此時此刻,安慰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南山拍了拍她的肩膀,歎了口氣,“節哀。”

    ……

    第二天一早,南山收到了老黃牙的短信:南山山,我有事要來n市一趟,有時間咱們幾個聚一聚吧,順便替我向小眉問好。”

    南山想了想,回道,“好的,”又問了一句,“你住在哪裡?”

    n市有很多個區,沒准他們之間的距離隔得會有些遠。

    不到五分鍾,老黃牙就回復了,“自然是住在小升升家。

    又語氣遺憾地回了一條過來,“可惜靈刀不能帶上火車,真想讓你們看看我的刀,我把它照顧的非常好,雖然它並沒有理會我,太傲嬌了。”

    南山:……

    她盯著手機屏幕,在猶疑該以何種方式告訴他,這刀和市場上賣的並沒有什麼兩樣。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4 10:02 PM

第四十六章

    小眉昨夜幾乎一宿沒睡,和留在n市的同學商議好了,等陸老師下葬的那天,他們一起去參加她的葬禮,也會給陸老師兒子的監護人一筆錢,當做是他的教育基金。

    孩子還在上初中,半大的孩子,不知道爸爸是誰,現在媽媽也走了,怪可憐的。

    這幾天辣手摧花工作室接了個大單,小眉忙得不可開交,只能靠看群裡的消息來了解陸老師自殺事件的最新進展。

    這日,一直在和陸老師親戚溝通的班長在群裡發了條消息:我和陸老師的表弟溝通過了,據他說,基本能確定陸老師是自殺的,天氣熱,他打算後天就讓陸老師入土為安。

    有人問:能說說具體的情況嗎?

    班長回:要不我把班主任表弟拉進來,具體什麼個狀況,你們可以問他。

    過了一會兒,就收到了悲傷的牙牙已經進群的消息提醒。

    悲傷的牙牙:大家好,我是你們班主任的表弟,謝謝你們關心我表姐的情況。

    有人問:陸老師真的是自殺嗎?

    悲傷的牙牙:目前看來是的,警察來看了現場,沒有絲毫打斗的痕跡,從傷口的受力點來看,的確是表姐自己動的手。她的遺書筆跡也拿去做了鑒定,是她的無誤。你們也不需要太傷心,我表姐是成人了,會做這個決定想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表姐是他見過的最有主見的人之一。

    其實在陸文月出事的前兩天,他就收到了她的短信:過幾天,要麻煩你一件事情。

    當時他覺得納悶,雖然是表姐弟,但自從她去n市後,有好幾年沒有走動了,畢竟她父母都不在了,在老家沒有牽掛。

    他打電話過去問具體是什麼個情況,她又不回答,含糊地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沒想到最後一件要麻煩他的事情,竟然是替她處理她的身後事。

    也不知道這些年表姐經歷了什麼事情,選擇用自殺來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想必是不愉快的。

    他們偶爾電話聯系,表姐都是報喜不報憂,什麼當上大學老師,評上職稱了等等。

    他也由衷的替她高興,未想到她說的只是自己想讓他知道的事情。

    事實上,表姐的生活過得並不好。

    又有人問了些問題,他都很有耐性的一一回答。

    這群學生,是真正關心表姐的。

    悲傷的牙牙頭像是一把大刀,小眉越看越熟悉,到後面記起,這不就是老黃牙那把嗎?上頭還掛了一個中國結。

    這還是老黃牙特地買了材料,又在網上找了教程,讓……馮強親手編織的。

    不會那麼巧吧,如果真的是老黃牙,這個世界也太小了。

    秦眉試探地問道:我是小眉,你是“今天的大刀長這樣”的那個博主嗎?

    悲傷的牙牙:被你認出來了,沒想到在這個群裡也有我的粉絲【害羞】【害羞】【害羞】

    強子天天說他的十八萬粉絲中,有一半是僵屍粉,真應該讓強子來看看,就這麼一個小小的qq群裡,都有自己的粉絲。
    悲傷的牙牙:好巧,我有個好朋友也叫小眉。不過我朋友是個女漢子,應該不會用你辣麼溫柔可愛的頭像。

    小眉:……

    小眉現在用的頭像,是抱著兔子的小女孩。

    過了一會兒,老黃牙收到了一條陌生人的消息:我是小眉,你認識的那個女漢子。

    悲傷的牙牙: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小眉???

    世界雖然小,應該也不會小到那個地步。

    小眉:是。

    悲傷的牙牙:我不信,拿出證據來。

    小眉:信不信我在你微博地上發布一張你滿嘴大金牙的照片。

    悲傷的牙牙:咦嘻嘻嘻,沒想到真的是可愛的小眉眉。

    老黃牙雖然長得帥,但他的那口大金牙還是不符合現代美學。因此,他在微博上發的自拍,從來都不敢露牙齒,害怕掉粉。

    小眉找他是有正事,她嚴肅地問道:“陸老師的死,一點疑點都沒有嗎?

    “從目前的證據來看,表姐是自殺無誤了。”

    小眉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說一個想要自殺的人,會在死前點外賣嗎?”

    老黃牙在另一頭歎了口氣,“因為家裡除了她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我表姐她兒子陸穆去同學家玩了,之後會直接回學校讀書。你應該知道我表姐家的情況,總要有個人,發現她的屍體。”

    他說得不無道理,可小眉依舊不願意相信,當年開朗樂觀的陸老師會自殺。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老黃牙要去處理陸文月的身後事,又要和警察等人溝通接洽,比較忙碌,就先下線了。

    他打算等陸文月葬禮結束後,幾個人再好好聚一聚。

    ……

    回到家,小眉就把在大學□□群遇到老黃牙的事情告訴了南山。

    “原來老黃牙來n市的目的是這個。”

    南山正站在陽台上澆花,見小眉依舊心事重重的樣子,勸道,“你不要多想了,警察做出的判斷,基本是不會錯的。”

    “我就是覺得難過。”小眉哽咽。

    南山歎了口氣,“我知道。”

    曾經那麼喜歡的老師,以這種方式離開人世,對小眉來說,確實不好受。

    小眉又接著說道,“也不知道老黃牙這人,能不能好好照顧老師的兒子,陸穆。”

    “他兒子叫什麼?”

    “陸穆,跟著陸老師姓,我記得陸老師曾經帶他來過我們學校,是個冰雪聰明的男孩子,”小眉奇怪,問,“南山山,你認識他嗎?”

    南山一愣,搖了搖頭,“不認識。”

    那晚在謝容房間裡,她分明聽到謝容叫他的兒子:阿穆。

    而聽小眉說,大家至今不知道陸穆的生父是誰。

    應該是不會那麼巧合的,南山搖了搖頭,把這個奇怪的想法甩到了一邊。

    ……

    n市是沿海城市,陸文月下葬的那天,台風將至,是個陰天,風很大。

    送別她的人很多,有同事,也有教過的學生。

    家屬席上,卻只有兩個人,老黃牙和陸文月的兒子陸穆,一人拿著骨灰盒,另一個拿著遺照,朝墓地走去。

    南山在照片上看到了陸文月的模樣,是個溫婉的女人,笑容天真無邪,眉眼彎彎的樣子極其好看,是個真正的美人。

    下葬的那一刻,有許多人都哭了。

    南山雖不認識這位老師,在這種環境下,依舊覺得壓印,便走到了半山腰透氣。

    那邊站了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戴著鴨舌帽,將帽簷壓得極低,臉上還帶著一個口罩,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正對著陸文月墓地的方向。

    南山覺得奇怪,就多看了他幾眼,他別開了頭。

    風忽然就大了起來,將那個男人的帽子吹了下來,恰好落在南山的腳下。

    南山撿起了帽子,心裡得意的笑笑,小樣,這次還看不清你樣子。

    她一步步朝那個有些裝逼的男人走去,誰知那個男人拔腿就跑。

    心裡有鬼?!

    南山沒有多想,拔腿追了上去。

    一邊跑一邊喊,“你再跑我就叫人了。”

    那男人一個急剎車,立馬就停了下來。

    南山沒有料到,他會突然停下來。

    畢竟,他現在即使不跑了,她也要叫人的。

    “來人啊,這裡……”

    人不會無緣無故逃跑,肯定是做了什麼壞事。她雖然平日裡漢子了點,真的對上了,她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這個時候就得找外援了。

    “是我。”

    那個男人聲音不耐煩,扯下了口罩。

    南山的聲音戛然而止,眼前的男人,不是謝容又是誰呢。

    “你怎麼會在這裡。”

    幾乎是與此同時,謝容發問,“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明星也是有自由的,我希望你不要再跟著我了,”他又無奈地歎了口氣,面色柔和了下來,“我知道你是我的粉絲,狂熱的喜歡著我。但我也是有私人生活的,你這樣做已經嚴重地打擾到我了。”

    他對南山有印象,前不久去奧斯公司談代言的時候,在電梯間碰到過。

    南山愣怔:……

    謝容口氣像是哄小孩子似的,“以後不要跟著我了,好不好?”

    他把自己的行蹤掩蓋的極其好,連卓威威都發現不了,他愈發覺得南山不一般。

    南山這才意識到,謝容把自己當成了跟蹤他行蹤的狂熱粉絲。

    跟蹤丫個毛線,這自我感覺也太好了一點。

    自從知道謝容有兩副面孔之後,南山就把他從老公的隊伍中剔除了。

    畢竟喜歡的人那麼多,他是最老的一個。

    南山覺得自己隱隱有種粉轉路,路轉黑的趨勢。

    “我是來參加陸老師的葬禮的,”南山解釋道,“你是來干嘛的。”

    謝容:……

    到底是明星,謝容臉上的尷尬只停留了一秒,溫文爾雅地笑笑,“原來是個誤會,我來這裡見一位故人,”他走近了南山,“我給你簽名,你能不能不把我來這裡的消息告訴別人。”

    按照以往的經驗,偶像說的話,粉絲基本是會聽的。

    果不其然,南山也飛快地走到了他的身邊,將帽子往他懷裡一塞。

    他嘴邊帶著溫潤的笑意,等著她表態。

    “誰要你的簽名,字賊丑,要不是知道你叫謝容,我壓根就認不出來。”

    南山嫌棄地說道,轉身離開,往陸文月的墓地走去。

    留下在原地石化的謝容,這就有點尷尬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4 10:05 PM

第四十七章

    南山回頭看了一眼,謝容往另外一條道下山了。

    那樣子,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一種可能性浮上了心頭,陸文月的另一半會不會就是謝容?

    兒子下半年要上初三了,名字裡有穆,這都對得上。

    謝容一個大明星,不會無緣無故來墓園。剛剛他看的方向,分明就是陸文月下葬的那塊墓地。

    還真是巧合的過分了,是或不是,到時候問一下陸穆就知道了。

    她又覺得當像謝容那樣的明星好可悲,喜歡的人死了,都不能光明正大來參加她的葬禮。

    ……

    南山慢悠悠地往下面走去。

    葬禮的所有流程已經結束,來送別的人陸陸續續回去了。

    小眉見她來了,“你剛才去哪裡了?”

    她剛才有好幾次瞧了瞧周圍,並沒有找到南山的身影。

    “我覺得有些悶,四處逛了逛。”

    南山說道,並沒有把遇到謝容的事告訴小眉。

    “我們走吧,”小眉上前挽起了她的手,“謝謝你陪我來。”

    倆人邊走邊聊。

    南山想起了陸文月的兒子,“也不知道老黃牙這個不靠譜的,能不能帶好她的兒子。”

    “男方那邊的人會負責照顧陸穆的。”

    南山一愣,轉頭看小眉,“不是說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嗎?”

    “具體情況我也不了解,”小眉聳了聳肩膀,“是聽老黃牙說的,那孩子父親還挺拽的,沒有露面,只派了個律師過來。”

    “嗯。”

    ……

    南山今天走了很多路,實在困倦,回家洗漱後,幾乎沾床就睡著了。

    耳邊是說話的男聲,南山知道,她又穿越了。

    她懶懶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成了米黃色客廳中央的水晶燈,華美異常。

    她居高臨下往下看,就見到了謝容。

    他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坐著一個帶眼鏡的斯文西裝男子。

    他倆說話的聲音不響,南山能聽個大概。

    “手續都已經辦妥了,相關人員都簽了保密協議,不會有人把這件事情透漏出去的。”

    眼睛斯文男推了推眼鏡,將手裡的文件放在了茶幾上。

    謝容拿起了文件,打開後隨意的翻了幾頁。

    “裴律師辦事,我放心。”他唇邊帶著一絲笑意。

    裴律師點了點頭,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時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打我電話。”

    “基本沒有大問題了。”

    謝容起身,“我送裴律師出去吧。”

    裴律師擺了擺手,猶疑地問道,“我老婆很喜歡你,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那個陸穆,真的是你的親生兒子嗎?”

    南山眼睛一亮,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樣,謝容和陸穆是父子關系。

    連帶著,燈光也亮了不少。

    謝容聽到這話,立馬就拉下了臉,“你逾越了,”又自言自語了一句,“我怎麼覺得這燈變亮了不少。”

    裴律師忽略了後半句話,抱歉地笑笑,“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他給的律師費極其高,裴律師想和謝容建立長期的客戶關系,不想在此時讓他不愉快。

    “你知道我們公眾人物,最怕的就是這種捕風捉影的消息。那孩子孤苦無依的,恰好和我有點親戚關系,所以……”

    謝容變臉得極快,不甚在意的笑笑。

    南山知曉這只是他的借口罷了,她耐著性子往下聽。

    只見他又走到了架子上,上面有專門一個地方擺著他歷年發表的專輯,他想了想,取出了一張珍藏版專輯,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將專輯遞給了裴律師,“請幫我轉交給你的愛人。”

    裴律師一臉驚喜的接過,“真是謝謝你了,我老婆見到這個一定會很開心的。”

    裴律師將專輯小心翼翼地裝進了皮包裡,和送他到門口的謝容揮手作別。

    等謝容關上了門,裴律師立馬打開手機百度了謝容的這張珍藏版簽名專輯能賣多少錢。

    裴律師的老婆喜歡小鮮肉,不太喜歡這種長得有味道的大叔。

    他會這樣問,純粹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這張專輯放在自己家沒什麼意思,倒不如賣了換錢。

    當他看到這張專輯能賣那麼多錢時,不由的睜大了眼睛,真是有點棒呢。

    若是下次和謝容還有合作,應該多提提老婆對其的喜愛之情。

    ……

    南山並沒有打算走,她隱隱約約覺得還會有事情發生。

    謝容躺在沙發上,眼底是掩蓋不住的疲憊之色。

    他閉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過了半個小時,都沒有動靜。

    曾經的南山作為一個迷妹,或許盯著他的睡顏兩個小時也不會累。

    可現在,她只覺得無比枯燥。

    又過了會兒,謝容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伴隨著悅耳的鈴聲。

    謝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大手一伸,拿起了手機。

    “你是誰?”謝容問道。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啥,他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樣子。

    “你等等。”

    他將手機放在了自己的面前,用手劃拉了幾下後,跳出來了幾張圖片,南山離他的位置有點遠,看不清圖片內容是什麼。

    他一手揉著太陽穴,另一手重新接起了電話,聲音冷靜無比,“我會給你錢,你不能把資料洩露出去。”

    看得出來,謝容他被人威脅了,那人握有不利於他的證據。

    只是具體是什麼,南山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為何,南山想起了小眉說得話:我還是不相信陸老師是自殺的。

    難道,陸老師真的是被人殺死的,殺她的人就是謝容?

    這不可能,她記得陸老師死得那天,謝容在開粉絲見面會。

    大概是被人抓住了其他把柄吧,南山不去想這事了,繼續注意著謝容的行動。

    謝容不死心,又問了一句,“你到底是誰?”

    不知道那邊回答了什麼,謝容的表情有些氣急敗壞,聲音卻愈加平靜,“我會按照你說的做,你最好也說到做到。否則,我就告你敲詐。”

    他狠狠地摁掉了電話,站起身來,去了廚房,再次出來的時候,謝容的手上拿了一罐冰啤酒,咕咚咕咚地往肚子裡罐。

    他臉色微醺,打了一個電話出去,“替我查一個號碼,待會兒發你。”

    說完,謝容就掛了電話,去了臥室,再也沒有出來。

    南山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看著小眉熟睡的臉龐,歎了口氣。

    事情到這個地步,她有些迷茫了。

    不管陸文月是自殺還是他殺,警察已經定案了,而陸文月也已經入土為安了。

    真相是什麼,沒有人知道了,那就姑且相信警察的辦案能力吧。

    ……

    老黃牙為了這次聚餐,特地建立了一個討論組,把顧升南山等人都拉了進去。

    他在這個群裡發了第一條消息。

    帥氣的牙牙:周六聚餐,我們吃什麼。

    薛書齊的小嬌妻:隨便寶劍的小嬌妻。

    不用猜也知道,這位是小眉。

    大寶劍的小嬌妻:隨便。

    顧小升:大寶劍是誰?

    顧升看了下頭像,知道是南山的群名片。

    大寶劍的小嬌妻:我的新老公,超級可愛帥氣迷人。

    顧升:……

    帥氣的牙牙:別岔開話題,跟你們說,這次是小升升請客,去錦堂怎麼樣?

    錦堂是n市最好的飯店,價格也高的離譜。

    顧升沒有意見,只要大家吃的開心就好。

    大寶劍的小嬌妻:太浪費了吧。

    顧升心裡樂滋滋的,南山在替自己省錢呢。

    大寶劍:對,太浪費了。

    帥氣的牙牙:……

    薛書齊的小嬌妻:……

    老黃牙現在還住在顧升家,他一臉控訴的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顧升,說好的錦堂呢。

    他和顧升其實早就都商量好了,現在只是知會南山等人而已,走個形式。

    顧升極其欠揍地笑笑,“南山說得有道理。”

    大寶劍的小嬌妻:顧升,別鬧了,快把名片給改回去。

    大寶劍:不。

    南山沒有辦法,只得把自己的名片給改了。

    南山山:你開心就好。

    顧升升:開心,畢竟……

    他附帶著一張表情:我超帥,又可愛,有氣質,還有型。

    全體沉默中。

    最後,幾人決定在另一家性價比較高的飯店吃飯。

    ……

    包廂是早就預約好的,在一位漂亮服務員的帶領下,南山和小眉先到了包廂。

    沒過一會兒,顧升等人也來了,令南山意外的是,老黃牙還帶了一個穿著白體恤的瘦削寡言男孩過來。

    聽老黃牙說,這男孩就是陸穆,帶他來外頭吃個飯散散心。

    等陸穆以後住到了別人家,幾乎就沒有一起吃飯的機會了。

    幾人點了一大桌子菜,飯桌上的氛圍還算活躍。

    老黃牙一說起話來,就根本停不下來,逗得其他人都哈哈大笑。

    就連一直面無表情的陸穆,臉上都帶著些許笑意。

    飯吃了大半,老黃牙看著身邊的陸穆,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惆悵地說道,“這麼瘦,到了你爸爸家裡可得多吃點。”

    陸穆點了點頭,“我會的。”

    他埋頭吃飯,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多談。

    一直在低頭吃菜的南山抬起了頭,盯著陸穆的眼睛問道,“你的爸爸,是謝容吧。”

    正在夾菜的陸穆,手一頓,雞塊掉到了湯裡,湯汁濺到了他的手上,都沒有半點反應。

    小眉等人也是一臉不解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提到謝容。

    畢竟,大明星什麼的,實在是離他們的現實生活有些距離。

    陸穆沒有去直視她的眼睛,掩飾性地笑了笑,“怎麼會這麼想?”又將問題拋給了南山。

    南山沒有正面回答,接著問道,“難道你對你媽媽的死,沒有一點懷疑嗎?”

    按理說,自己至親之人自殺,那人應該會是傷心欲絕的。

    可私下裡聽老黃牙說,陸穆表現得無比平靜,讓老黃牙都有些擔心他的心理狀況了。

    但南山卻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陸穆他知道點什麼,故才有此問。

    陸穆臉色忽然就冷了下來,重重地放下了筷子,“你別說了,是我殺了我的媽媽。”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4 10:07 PM

第四十八章

    陸穆這話仿若平地驚雷,炸的其余幾人都愣在了當場。

    平日裡嬉皮笑臉的老黃牙,此時早就沒有了笑意,朝南山等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老黃牙靠近了陸穆,附在其耳邊柔聲說道,“你別嚇唬表舅,你媽媽是自殺的,怎麼會是你害死的呢?”

    陸穆胡亂地搖著頭,“就是我害死了她。”

    他聲音帶著哭腔,“她自殺的前一天,我為了爸爸,和媽媽狠狠地吵了一架,還放下了狠話,問她怎麼不去死,”他緊閉著眼睛接著說道,“因為不想看到她,我收拾東西去了朋友家,沒想到……”

    就是如此?老黃牙松了一口氣,是自己想多了,他還只是個孩子,干不出十惡不赦的事情。

    陸穆正處在叛逆期,和家長吵架,做出一意孤行的事情,也不難理解。

    老黃牙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這事兒不怪你。”

    事已至此,老黃牙也只能這樣安慰他了,盡量不讓他的人生背負太多東西。

    老黃牙覺得,陸文月會選擇自殺,很大的原因就是陸穆口中的爸爸,而陸穆的話,就是壓斷她背脊的最後一根稻草。

    畢竟,陸文月在她自殺的前幾天,就發了短信給自己,說明在此之前,她就有自殺的打算了。

    “就是怪我,如果不是因為爸爸的事情,我一直和她吵架,她就不會死了。她本來打算一家三口去旅游,修復我們之間的關系,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媽媽的遺書上寫著,她是一個多余的人。多余的人就不應該存在於世界上。”

    為何會多余,還不是因為自己和爸爸對她的漠視。

    陸穆一直在提所謂的爸爸,老黃牙好奇過他的父親到底是誰。

    每一次問起,他都閉口不提,趁著他喝醉了酒,老黃牙不由地問了一句,“你爸爸到底是誰。”

    “我爸爸是謝容。”

    謝容?!小眉看了南山一眼,不會是電視上的那個謝容吧。

    應該是同名,畢竟明星什麼的,離現實生活有些遠了。

    南山是知道的,未想陸穆自己先說出了口。

    顧升同小眉想到了一起,試探地問道,“是電視上的那個謝影帝?”

    “嗯。”

    “竟然是他,”老黃牙挑了挑眉,“怪不得表姐不願意公開孩子的父親是誰。”

    也能說明,陸穆一聽到謝容公布戀情,當場崩潰地想要一醉解千愁。

    若真是如此,表姐不公布戀情倒也說得通了,為了保護謝容的演藝生涯。

    算算時間,陸文月有了陸穆的時候,他還是個新人,拍了一部片子剛火起來沒多久,正在事業的上升期,主要是靠臉吃飯。若是貿然公開的話,會影響他的演藝事業。

    只是那麼多年過去了,謝容早已經用實力征服了觀眾,公布戀情倒是對他今後的事業影響不大,他卻沒有公開。

    或許,時間已經消磨了謝容對陸文月的愛,但陸文月卻依然愛著他。

    陸穆自顧自地往下說,“以前還好好的,可這半年來他們見面就吵架,我煩了,勸他們分開得了。可我媽不聽,非讓爸爸按照約定,每個月來家一趟。我爸雖然來了,可沒有一次有好臉色。”

    他越說越清醒,或許他只是借著酒醉,想把壓在心頭的東西一股腦傾訴出來吧。

    “你知不知道,你爸和寧輕萱在一起了?”南山更好奇這個。

    誰知陸穆竟然點了點頭,神色略顯痛苦。

    “你們知道的,我爸在外頭拍戲,聚少離多。最近他的戲,都是和寧……寧輕萱一起拍的,我爸他有胃病,多虧了她的照顧……”

    南山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不是還支持你爸和那個寧輕萱在一起啊。”

    陸穆沒有否認,“我覺得我爸媽已經沒有感情了,還不如分了得了。那時候我私下裡見過那個寧輕萱,感覺她還不錯。”

    一開始他對她的印象並不好,初次見面可以說是惡語相向。她大概因為自己是父親兒子的緣故,並沒有生氣。對自己很照顧,甚至特地找了自己喜歡的絕版模型給自己。

    漸漸地,他開始覺得寧輕萱還不錯,也能把父親照顧的很好。

    南山忽然為陸文月不值,也能感受到她的絕望。

    她一個未婚女子,孤身一人帶著兒子,默默地承受著周圍人帶給她的輿論壓力。

    這十幾年來,默默為這個家庭付出,無名無分,和所謂的丈夫聚少離多,在生活上,謝容根本就幫不了什麼忙。

    到最後,青春沒了。謝容愛上了別人,連唯一的兒子都一心向著那個女人,勸她放手。

    如陸文月遺書所說,她成了一個多余的人,還真是讓人心寒。

    “我媽下葬沒幾天,我爸就……”

    他又嘟囔了幾句,砸吧了下嘴巴,睡著了。

    整個包廂有些安靜,聽完陸文月的故事,實在是讓人覺得壓抑。

    最後還是老黃牙,清了清嗓子開口:“這孩子喝醉了,估計他說了什麼自己也不知道,你們可千萬得保密。”

    老黃牙想得更遠,這孩子是要住在謝容家的,這謝容剛公布戀情,萬一就傳出來他的妻子沒死多久,肯定會受到輿論的壓力。要是讓謝容知道,把這個事實洩露出來的人,恰好是陸穆,保不齊會做出什麼。

    這頓飯吃到後來,大家都意興闌珊。

    老黃牙率先站了起來,“我先送陸穆回家了,你們慢慢吃飯。”

    他架起了陸穆,小眉連忙起身,替老黃牙開了門,又轉頭對南山說道:“我送老黃牙到門口,馬上回來。”

    望著三人出去了的背影,南山嘀咕了一句,“小眉怎麼變得這麼積極了。”

    “這魚是這個飯館的一絕,你嘗嘗,”顧升夾了月牙肉給她,聽到她的自言自語,隨口說了句,“小眉對老黃牙有意思。”

    南山猛地轉頭,眼睛睜得極大,“不是開玩笑?”

    顧升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難得的收起了笑容,點了點頭,“我看到小眉吃飯的時候,目光若有若無地停留在老黃牙身上。”

    “我不信。”就在昨晚,小眉還吐糟過老黃牙的大金牙,“可能她就是覺得老黃牙長得好看,才多瞧了幾眼。”

    顧升說,“我也長得好看。”

    “然後呢?”南山問。

    顧升控訴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南山覺得心裡怪怪的,好像自己是個始亂終棄的渣男似的。

    ……

    這家飯店離小眉家蠻近的,於是南山和小眉慢慢走回了家,而顧升則找了代駕。

    回家的路上,小眉半低著頭刷著微博,一邊看,一邊罵,“謝容真的是太渣了,好想揭穿他的真面目。”

    謝容在娛樂圈經營多年,人脈很廣,與他有關系的明星都轉發了微博並祝福。

    整個微博,都在祝福謝容和寧輕萱的戀情,無人知道,有一個女人在他背後默默付出了十幾年,以自殺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們答應過老黃牙的,這事兒,還是不要插手了,陸穆還要好好生活下去。”南山勸道。

    小眉點了點頭,“我知道,就是氣不過,”話鋒一轉,她問道,“你覺得老黃牙好看嗎?”

    “蠻帥氣的,你是不是對……”

    南山行走的腳步頓了頓,自己好像真的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小眉猜到她想問什麼,打斷了南山的話,“你別誤會,我就是覺得他長得有點像薛書齊。”

    南山點了點頭,一個瓜子臉,一個小圓臉,還真是完美地避開了所有的相似點。

    “要是去了那口大金牙,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只不過這是不可能的,老黃牙現在致力於將金牙升級。

    ……

    清晨,南山正在做夢。

    自己成了一面鏡子,一只哈士奇正在照鏡子,打理著自己的皮毛。

    南山動彈不得,只能無聊地看著哈士奇。

    未想哈士奇對她微微一笑,扭了扭屁股,問: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哈士奇。”

    她正要回答,就被小眉搖醒的,“南山山,有重大的消息。”

    南山睡眼惺忪,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怎麼了?”

    小眉沒有回答,直接把手機放在了自己面前,“你自己看。”

    南山看了幾眼,立馬醒了過來。

    一覺醒來,微博上又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有一個叫消失的月亮的博主,在微博上爆料謝容與大學教授育有一子,多年來關系密切,從未斷過聯系,並且放出了謝容和陸文月在一起的照片,從年少到中年。

    這是在凌晨時候爆出的料,只過了五分鍾,那位博主又發了條消息,陸文月在一周前自殺身亡。

    這兩條消息,若是在前天發布,雖算得上是爆炸性的消息,但也不會對謝容的演藝事業造成什麼影響。

    這時機挑的太好,正值謝容和寧輕萱公布戀情,本就受到廣大網友的關注之際。

    兩個消息一對比,反差實在是太大。

    昔日的戀人剛死沒多久,謝容就急著和寧輕萱公布戀情。

    一時之間,網絡上討伐聲不斷,謝容被貼上了渣男的標簽,也有粉絲說是有可能惡意炒作,總之,評價呈現了兩極分化的趨勢。

    那照片是極其個人生活化的,狗仔根本拿不到。

    會是陸穆嗎?小眉打了個電話給老黃牙,卻得到了一個消息:陸穆昨天不想回家,老黃牙陪了他一夜,他根本就沒有碰過手機。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4 10:09 PM

第四十九章

    一個新話題空降到了微博話題榜:#謝容陸文月#話題主持人是卓威威,簡單闡述了一下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給了網友無限遐想的空間。

    卓威威轉發了謝容和寧輕萱昨日的采訪視頻,並且把它置頂了,顯得尤為諷刺。

    視頻中,兩人穿著情侶裝,舒適自然,面對鏡頭手握著手,笑得一臉甜蜜,說在一起其實有兩年了,早就想公布戀情,特地選在了戀愛紀念日這天,希望能得到網友們的祝福。

    但此時這條微博底下,不再有清一色的祝福,也有嘲諷圍觀的。

    有網友直接殺到了謝容和寧輕萱的微博底下,想要一個真相。

    也有不同的聲音出現,謝容的死忠粉選擇相信他,認為照片有可能是ps的,是惡意抹黑。還有人說或許謝容和陸文月早就分手了,他壓根就不知道她已經死亡的事實。

    要怪就怪陸文月的死亡時間不對。

    寧輕萱的死忠粉則說,她可能壓根就不知道謝容曾經有女友,並且生育了一子,況且,謝容和陸文月即使有過一段,也是過去式了,每個人都有向前看繼續愛的權利。

    小眉看到某些言論,真的是氣炸了,特別是昨日聽說了陸文月這些年的經歷之後。

    只是有時候和別人爭論了也沒用,不信的依然不信,反而會被認為是在惡意抹黑自家愛豆,附帶著各種陰謀論。

    “要是遇到謝渣男,我一定會唾棄他一臉。”小眉彎腰低頭換鞋,轉過頭對正在吃早飯的南山說道。

    “他正處在風口浪尖,這時應該躲在家裡,不會出門了。”

    小眉冷笑,“這可不一定,支持他的粉絲也不少。”

    南山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有些事情,全靠人的一張嘴。

    只要公關做的好,洗白不是難事。獲得網友的同情分,漲漲好感度這事兒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

    南山進辦公室的時候,離上班還有些時間。看到三五人正湊在一起,隱隱約約聽到了謝容,小三等字眼。

    見她來了,小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知道她喜歡謝容。

    身為他的粉絲,受到的傷害應該更大。

    最主要的原因是,前車之鑒。

    上次辦公室有個妹子,是某著名小鮮肉的迷妹,手機套,筆記本等等上頭都是小鮮肉的照片。

    有一天,娛記爆出了小鮮肉曾經整過容的料。

    辦公室的人就湊在一起說起了這個八卦,那個妹子和他們討論了起來,講她的偶像是純天然的,不知怎麼的,言辭就激烈了起來,最後這場討論的結果並不友好。

    第二天她的辦公桌上,貼了張a4紙:可以不愛,請別傷害。

    這話本來不應該用在這裡,但貌似還挺合適的。

    之後,每當辦公室的妹子聊起什麼明星的時候,那個妹子總要插上一句,這個明星一看就整過容了。

    那妹子走後,南山所在的辦公室有了個隱性規定:不在粉絲面前討論其偶像的不良八卦。

    南山一瞧就知道什麼回事,理了理自己桌上的文件,對隔壁桌的小楊和李姐等人說道:“讓我們一起愉快的討論吧,我依舊是他的粉絲,不過是忠誠的黑粉。”

    “我就說嘛,南山肯定脫粉了,明眼人都瞧得出來謝容是怎樣的人。”

    李姐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楊聽了,笑嘻嘻地將手機移了過來,“微博上有個叫父愛如山的賬號,寫了一篇長微博有理有據的分析了這件事情,文筆辛辣,你看一下,”又說道,“感覺這博主特別了解謝容的事情,估摸著以前還是個粉絲。”

    南山一愣,這父愛如山就是自己的小號,以前一直是刷謝容的動態,日常表白他用的。

    昨日氣不過,就發了條長微博,完事兒就去睡覺了,沒想到轉發量和點贊數還挺高的。

    她裝了裝樣子,點開後隨意滑動了幾下,直接就翻到了評論,有不少支持自己的評論,說了他們對這件事的看法。

    也有批判南山的,比如說:看博主粉絲以前也算是謝容的粉絲,當事人還沒有發聲,具體什麼情況我們還不了解,博主一看就是牆頭草。

    還有:博主你滾,謝容由我們來守護。

    南山有些無語,另一個id引起了她的注意,微博名字是母愛如水,一個勁的和那些說自己不好的人撕,看看時間,似乎從昨晚撕到了現在。

    有一個叫容家小姑涼艾特了父愛如水:我倆歇了吧,從凌晨一點斗到了早上十點,真的好累。

    母愛如水容家小姑涼:你不說話就代表你輸了。

    容家小姑涼母愛如水:我輸了,你接著和別人斗吧。

    南山看了眼頭像,有些熟悉,過了一會兒才意識過來是顧升的小號,只不過把名字換了,她點開了他的頭像,發現他的個人簡介是一山一水走江湖,簡直是逼死了強迫症,明明是蕭劍啊。

    她把手機還了回去,誇了一句,“這個博主還真給力。”

    “相比之下,我還是比較佩服母愛如水,時刻保持著戰斗狀態,這真是用生命在八卦,”小楊一臉敬佩地說道,“真想認識這位奇女子。”

    南山:……

    這麼一說,她也很想知道顧升一晚上有沒有睡。

    過了幾分鍾,上班時間到了,聚在一起討論八卦的人都散了。

    天氣熱得緊,偏偏辦公室裡的空調都壞了。

    “我去樓下奶茶店買飲料,你們有什麼要帶的嗎?”

    南山有些受不住了,打算喝點涼的把胸腔中的燥熱氣給壓下去。

    小楊說:“我要一杯絲襪奶茶,冰的。”

    陸陸續續又有幾人說了要喝的,南山在備忘錄下記下後就下了樓。

    ……

    “要一杯冰鎮西瓜汁,兩杯……”

    南山站在櫃台前,報出了要買的飲料。

    有人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她轉頭,就看到笑得燦爛的顧升。

    她盯著他看了一會,連顧升自己都覺得奇怪了,問道:“我臉上有東西嗎?”

    “看你眼睛旁有沒有黑眼圈,”南山轉回了頭,“那個微博名是“母愛如水”的人是你吧,你怎麼知道我微博小號的。”

    顧升向前了一步,和她並排站著,“是小眉告訴我的,說是請求支援。”

    “你不累嗎?”

    顧升故意打了個哈欠,又擺了擺手,“一點都不累。”

    見到這樣子的他,南山應該會心疼的,暗搓搓刷一下好感度也好。

    “多少錢?”

    “嗯?”

    冷不丁聽到她的問題,顧升一愣。

    南山指了指手機,“這個“母愛如水”還在我微博底下戰斗呢。”

    這就有點尷尬了。

    顧升右手握拳,抵在唇邊虛虛地咳嗽了一聲,“價格不貴。”

    他昨天晚上撐不住了,特地找了個專業團隊操作這個號。

    “請我喝一杯吧。”顧升轉移了話題。

    南山:“我沒有現金了。”

    她說的是實話,下來時手上拿的錢是算好的,不多不少。

    顧升說:“可以用支付寶。”

    看著他可憐巴巴的眼睛,南山沒忍心拒絕,“你要喝什麼。”

    “和你一樣。”

    顧升在心裡默默比了個ok的手勢,這次她請他,下次他請南山,請來請去,沒完沒了,簡直棒呆。

    大約過了五分鍾左右,南山要的奶茶都制作完成了。

    她拎著兩袋子奶茶要離開的時候,顧升對她說,“待會來我辦公室,我把謝容找過來了。”

    “你,把他找過來干嘛?”

    難不成,聽不慣昨日的事情,想打謝容一頓出出氣。

    顧升陰測測地笑了笑,“讓他賠錢。”

    奧斯公司是國際企業,請的代言人基本都是國際大牌,代言費特別豐厚。

    自然,違約金也不便宜。

    謝容那時候已經簽好了合同,投拍了廣告,配合著奧斯公司新產品的宣傳。

    他這次鬧出來的事情,對其產品產生了一定的負面影響。

    幸虧有關部門處理得當,立馬找了替換他的人選,又做了相應的措施,把損失降到了最低。

    顧升昨日就通知了他的律師團隊,擬出一份特別無理取鬧又特別合理的文件。

    若是謝容真的賠償了,無異於狠狠的在他大腿上割了一刀。

    一聽是關於謝容的事情,南山立馬點了點頭,“待會兒來找你。”

    ……

    南山到了顧升所在的樓層,發現他正在電梯門口等自己。

    “跟我來。”

    南山疑惑,“我們不去辦公室嗎?”

    顧升笑了笑,“謝容在呢,他越急,就越讓他等著吧。”

    他領著她走到了一間會議室,用鑰匙開門走了進去,又小心翼翼地關好。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會議室幾乎是閒置的,平日裡根本沒有人會經過這裡。

    “我們來這裡干嘛?”南山謹慎地問道。

    顧升說:“看謝容正在做什麼。”

    他不知在哪裡按了一下,會議室的櫃子就移開了,出現了一閃小鐵門,他從兜裡掏出了把鑰匙,開了這扇鐵門。

    裡面是一間臥室,蠻舒適的裝修風格,只是長條書桌上擺放著幾台監視器,正開著,能看到辦公室的全景。

    “這是我的休息室。”他解釋道。

    南山點了點頭,她記起來顧升辦公室有一扇小門,當時她就猜測裡面是休息室,只是沒想到有兩條道通向這裡。

    莫名的,她覺得顧升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

    監控屏幕上,謝容安靜地坐著,雙手放在臉上,十分挫敗的樣子。似是等得不耐煩了,他站了起來,焦躁的來回踱步。

    “我們什麼時候出去?”南山問道。

    顧升正坐在沙發上,慢悠悠起身,打算讓南山好好看看自己大戰謝容的樣子。

    就在此時,謝容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摁掉,又響起,如此反復好幾回,他接了起來。

    顧升動作一頓,察覺到有情況,又坐了下來。

    “喂,你是誰?”謝容語氣不好地問道。

    不知顧升在那頭裝了什麼設備,辦公室的一點響動,休息室裡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那頭似乎說了什麼,謝容冷笑起來,聲音壓低了不少,“不是你又是誰?我已經給你錢了,你還要干出這種事情來。等我找到你的時候,一定要告你敲詐。”

    謝容正要摁掉電話的時候,突然頓住了,極其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那邊似乎已經掛了電話,謝容看著黑色的手機屏幕,沉思了片刻,最終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輕萱,是我?”謝容語氣柔和了不少,聲音依舊壓得很低。

    他看了門口一眼,確認不會有人突然進來,極其謹慎地問道,“你老實告訴我,陸文月自殺的那個時間段,你是不是去過她家?”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4 10:22 PM

第五十章

    謝容這話一出口,南山和顧升當即對視了一眼,難道陸文月不是自殺?一個疑問共同出現在了倆人的腦海裡。

    倆人盯著監控屏幕,豎起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

    “真的沒有嗎?輕萱你不要騙我。”

    謝容似乎自己也察覺到了什麼,質疑道。

    那頭的寧輕萱似乎發了脾氣,謝容連連賠笑,“我不是不信任你,上次那人又打了電話過來,你可千萬不要隱瞞什麼。”

    他繼續聽著寧輕萱講話,走到了落地窗前,看著底下的車水馬龍,眉頭越皺越緊。

    “你先別著急,我在奧斯公司,等我處理好這裡的事情,就過來找你,我們慢慢商量,”謝容空閒的右手重重地敲了一下旁邊的桌子,極其壓印而又爆發不出來的樣子,“我先掛了,這麼久了,顧總該來了。”

    謝容走到了沙發邊,重新坐下,手裡捧著一杯冰涼的茶水,水已快見底。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被什麼人威脅了。

    南山又想起了上次穿越去謝容家的時候,他也在打電話,那模樣像是被人威脅了。

    她原以為是娛樂圈內的事情,現在想來,就是關於謝容和陸文月照片的事情。

    那人此時直接打了電話給謝容,澄清了這件事情不是他干的,又明確說出了寧輕萱曾經去過陸文月家。

    由此可見,這人應該是和陸文月熟識的,才會知道那麼多,想必和陸文月關系是不錯的。

    但這人卻不告訴警察,反而藏著捏著,打著敲詐謝容的主意。只能說明兩點,一是這人極其缺錢,二則是那人辜負了其同陸文月的友誼。

    南山看了眼沒有動靜的監控屏幕,“我們可以出去了吧。”

    “好的。”

    顧升估摸著時間差不到,謝容那邊應該是不會發生什麼蛾子了。

    誰知這時,謝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還真是業務繁忙。

    顧升和南山無奈,又坐了下來。

    “什麼?”謝容睜大了眼睛,“你確定,那個微博號是陸文月的小號?”

    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把電話給掛了。

    他苦笑著,自言自語道,“定時發布嗎?還真是死都不放過我,”又歎了口氣,“原本跟我說,在去國外旅游散心的時候,會留一個驚喜給我,未想到是這個。”

    “陸文月,消失的月亮。”南山念了一遍,總覺得這個微博名有點一語成讖的意思。

    人死了,可不就是消失了。看來她早就料到了謝容會在那日公布戀情,才會在祝福聲在最高潮的時候,狠狠地潑了一盆水。

    陸文月待謝容一向溫柔,即使近半年,他倆在爭吵中度過,她放下過不少狠話,也沒有一次實現過。

    謝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在社交平台上公布倆人的關系。

    她想成為他有名有份的妻子,但不希望媒體過多的關注到她。更重要的是,陸文月想要保護她的兒子,不被媒體所打擾。

    是以謝容從來沒有想到陸文月會出這麼一招,光明正大的公布倆人的關系。

    她大概是料定了他和寧輕萱會選擇戀愛一周年紀念日的時候公開戀情,在爭吵時,他曾經不小心說漏過嘴。

    謝容又不禁有些後悔,若是不告訴她公開的日期,她就不會把微博設置為定時發布了。

    她死了,也沒有人知道真相了。

    ……

    不到五分鍾,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進來的是謝容所在公司的游律師。

    “是我,”游律師看了謝容一臉頹意,問道,“顧總是忘了嗎?”

    剛才游律師接了個電話,特別急的事情,一直在外頭打電話,本打算等顧升來了,就暫時結束通話。

    沒想到等他和電話另一邊的人溝通好了,還是不見顧升和其律師團隊。

    “不會忘的,”謝容答道,這個時間點還是顧升約的,“許是有什麼急事耽擱了。”

    游律師都來了,依謝容的謹慎性子,是不會再透漏點什麼出來,顧升和南山就原路返回。

    顧升在路上低頭發著短信,通知他的律師可以過來了。又轉頭對南山說道,“待會兒你就裝成我的秘書,站在我旁邊。”

    “好的。”

    顧升和他的律師在門口順利匯合,他請得律師是一個中年男子,姓竇,竇律師眼睛小小的,始終瞇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笑。他們三人一起走進了辦公室。

    一見坐在沙發上的謝容,顧升抿了抿唇角,“久等了,臨時有點事情要處理,就耽擱了。”

    謝容一見顧升來了,忙站了起來,“我不急的。”

    顧總不做聲,心想,等謝容看了那些賠償條款就急了。

    倆人握了一下手,雙方律師也握了一下手。

    竇律師在文件夾裡取了文件出來,“這是我們擬定的賠償額以及相關依據,你們看看,要是有不合適的,我們可以再協商。”

    這竇律師的名頭,游律師是聽說過的,始終笑瞇瞇的,給人一種和善之感,實則是一只老狐狸。

    游律師不敢掉以輕心,接過文件後,一頁一頁認真的翻閱起來,眉頭越皺越緊。他對照的合同,又看了一遍。

    大半個小時過去了,他企圖找出不妥之處。

    而謝容不精通法律,只能看著那個巨額的賠償款瞎著急。

    顧升等人也不急,慢悠悠地坐著。

    竇律師轉頭對站在的南山說,“去幫我倒杯茶吧,等會兒還有一場仗要打。”

    南山依言去倒水,等回來的時候。

    兩個人已經有理有據地爭論起來,看樣子,是竇律師站在了上風,游律師提出的不妥都被竇律師給解釋通了。

    “你再看看這點。”游律師說道,明明室內開著空調,他額頭上的汗還是禁不住的往下流。

    實在是竇律師太厲害了,完全是把他吊打。

    若是不能為謝容爭取一點利益,公司高管恐怕會責難於自己。

    竇律師瞧著那一條,瞇了瞇小眼睛,“的確不妥。”

    游律師松了一口氣,好歹也能說明自己還是有點用的,就聽到竇律師說道,“根據這條可以說明,賠償力度還不夠大,還得加錢。”

    聽了這話,游律師差點吐出血來,謝容看著他的眼神也越來不越友好。

    最後談完的結果是,謝容的賠償金不增反減。

    “這著實有些多。”謝容不死心地說道,希望顧升能稍微減少一點金額。

    他早該知道,奧斯公司的代言費不是那麼好拿的。

    顧升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誰讓你違約了。”

    好好對待自己的妻兒不好嗎?非要去外頭勾三搭四。

    “如果我以後有機會給你們公司代言,可以便宜些,你能不能降一點。”

    本來他手頭是寬裕的,最近投資熱,有許多人都去炒股了,他也跟風投了不少錢進去,沒想到不幸被套牢了。

    顧升接著點頭,“誰讓你違約了。”
    謝容看顧升的表情,知道他是不肯答應了。

    溫和的偽裝撕了開來,謝容不由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你這是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又怎麼了,”顧升勾了勾唇,“我這是有理有據的無理取鬧,你可以的話,也可以來啊。”

    謝容語氣一噎,“我們走。”他對身後的游律師說道,腳步匆匆地離開了辦公室。

    竇律師見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又和顧升說了幾句話,也離開了。

    室內只剩下了顧升和南山倆人,南山有些佩服地看著顧升,他口才不錯,條理也清晰,剛才兩個律師在討論條款的時候,他也為竇律師的勝利出了不少力。

    顧升瞧見了南山崇拜的眼神,後來又被誇贊了幾句,笑得格外……矜持。

    “要不要跟警察說,寧輕萱在那日去過陸文月的家。”南山征求顧升的意見。

    顧升食指和中指微曲,敲擊著桌面,思考良久後,搖了搖頭,“即使聽了謝容的那通電話,我們也不能確認她到底去沒去。若是我們報警了,警察問我們是從哪裡知道的,我們又該怎麼說,”他頓了頓,“我會找人調查的,她去了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依照我認識那人行動的效率,最快明天出結果,到了那時,我們再去報警也不遲。”

    南山聽了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

    “呀!我得去工作了。”

    她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幸好她出門時已經快到飯點了,午休時間又長。

    要是被人發現上班時長時間不在崗位上,被抓到鐵定扣工資。

    顧升見她說了個“再見”就風風火火的走出去了,已經到喉嚨的話沒有來得及說出,本來還想要一起吃頓飯的。

    ……

    臨下班的時候,顧升給南山發了一條短訊:寧輕萱在陸文月自殺的時間段,確實去過她家。

    倆人約好了在地下停車場見面。

    ……

    “怎麼這麼快就查到了?”

    不過幾個小時,就把這事給查清楚了,南山坐在車內,對這速度頗有些不可置信。

    顧升點了點頭,“因為很明確目標是她,那人就調查了那日那一帶的監控,也有他自己的路子,果然發現了一點特別的東西,車後座有袋子文件,你打開來看看。”

    南山依言,轉身伸長了手才拿到了文件。

    她解開了纏在上頭的線,從裡面拿出了一疊紙,裡頭都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留在一頭長發,平劉海,戴著一副巨大的黑超,遮住了大半張臉,穿了一套平淡無奇的休閒服裝,背還微微駝著。

    不仔細看,還真認不出是寧輕萱,平日裡寧輕萱留的都是一頭短發,看樣子是來見陸文月時,特地做的偽裝。

    “我們這是去哪裡?”

    “送你回家,我已經把這個消息告訴給警察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就交給警察來調查了,從而得出真正的真相。

    ……

    另一邊,陸文月小區門衛處。

    來交班的羅蒙一臉奇怪地看著哼著小曲的蘇尼,問道,“你怎麼這麼開心,是發大財了嗎?”

    蘇尼嘿嘿地笑著,“和發大財差不多。”

    羅蒙抬了抬眉,走過去拍了拍蘇尼的肩膀,“兄弟你不厚道啊,有發財的路子也不告訴我。”

    見他一臉想知道的眼神,蘇尼有些遲疑,咬咬牙,還是說了,“這事兒,我只跟你一個人說,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羅蒙一聽,自然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今天下午有人給了我一些錢,讓我把小區戶主陸文月死亡那天的監控給他看,”蘇尼覺得這也不算是啥事,又有錢拿,就找了出來給那人看,“他來回反復看著一段監控,起先我也沒有覺得什麼特別的,不就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嘛。等那人走了之後,我覺得可能有貓膩,又看了幾遍,才認出來,這不就是剛公布戀情的寧輕萱嘛。”

    “是她?!她那日來過?”

    蘇尼點了點頭,“偽裝的蠻好的,不仔細認還真認不出來,來時走路都是駝著的,誰會想到是她呢。”

    “這也不算是發大財吧。”羅蒙質疑道。

    蘇尼笑得很賊,“我打了電話給卓威威的工作室,拿到了一大筆爆料費,估計又要周三見了。”

    明天,就是周三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12 07:45 AM

第五十一章

    南山進門,在玄關處彎腰換鞋子,喊了聲,“小眉,今天我們出去吃吧。”

    燥熱的天氣,她實在不耐煩做飯洗碗。

    過了許久,都沒有人回應南山。

    “不在嗎?”南山喃喃道,以往都是小眉比自己先到的。

    走到桌前,她看到了一張紙條,用一只水杯壓著:南山山,為盡地主之誼,我陪老黃牙在n市好好逛逛,晚飯就不回來吃了。【愛心】

    南山誹腹,老黃牙住在顧升家,這事兒顧升做起來可比老黃牙方便多了。

    又想到了一句話,能把人在大夏天約出去的都是真愛。

    她不由自主想起了老黃牙的那口大金牙,南山抖了抖身子。

    她本打算立刻把寧輕萱那事兒告訴小眉,為了不打擾他們游玩的興致,這事兒得等到明天再說了。

    一個人吃飯,就隨意了許多,南山做了份涼面,加了胡蘿卜絲和黃瓜絲,以及各種佐料。

    她一邊吃著面條,一邊看著娛樂新聞。

    電視上依舊在放著有關謝容的報道,就是南山知道的內容,並無什麼新意。

    倒是另一條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卓威威工作室又搞出了一個周三見,並配了一句話,絕對大新聞。

    能讓卓威威這樣說的,這新聞肯定是爆炸性的,正值謝容出事的時候,這新聞會與謝容有關嗎?南山有些摸不准。

    ……

    南山閉上眼沒多久,就入睡了。

    再次睜眼,南山依舊出現在了謝容的屋子裡,成了他們坐的沙發。

    客廳裡只有寧輕萱在,趴在桌子上,一臉倦容。

    看得出來,那晚的爆料,對寧輕萱造成了不小的打擊,這兩日都沒有睡好覺,眼底的憔悴用多昂貴的化妝品都遮不住。

    門開了,進來的是謝容。

    動靜很小,寧輕萱還是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是自己顯得不那麼困倦,雙上撐在桌子上,站了起來。

    寧輕萱急切地問道,“你去哪裡了,怎麼這麼遲才回來?”

    一副生怕被謝容拋棄的模樣,臉上有一種惶恐感。

    謝容緊抿著嘴角,臉色並不好看。

    從顧升公司出來後,他又去了公司一趟。

    他在娛樂圈摸滾打爬那麼多年,在公司的地位算得上超然,只要不出錯,等年紀大了,拿個終身成就獎也不在話下。

    從未想過還會有低聲下氣,讓公司保他的一天。

    “去了公司一趟,處理一些事情。”他模糊地說道,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見到了她憔悴的模樣,知道這兩天她過得也不容易,又想起了今天打來的那個電話,神色嚴肅,“輕萱,那日你真
的去了陸文月家?”

    聽到他提到這個,寧輕萱不敢看他,眼神變得游離起來。

    “說實話吧,”謝容歎了口氣,“你騙不了我的。”

    寧輕萱仍是不說話,瞧她的反應,謝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以自己對她的了解,她是不會去殺人的。

    只是有人在那日認出了她,若是不早日找出那人,這事就會像□□一樣,遲早會爆發。

    他牽起了寧輕萱的手,拉著她走到了沙發旁,“我們坐下慢慢談。”

    希望柔軟的沙發,能讓她放下心中的警惕,慢慢放松下來。

    南山身體吃重,覺得有些氣悶。

    謝容又替她泡了一杯她最喜歡喝的花茶,他之後沒有說話,開始閉目養神。

    這事兒憋在寧輕萱心裡好幾天了,也是日夜煎熬,又瞧見謝容的態度,對自己是滿滿的包容。

    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不如就說了吧。

    她開口,緩緩說道,“事情要從陸文月自殺的一周前說起,我記得你們大吵了一架,為了陸穆的撫養權。我看你實在頭疼,幫不上忙的我只能干著急。左思右想之下,打算私下裡找她好好談一談,我覺得她就是怕我照顧不好陸穆,”她慢悠悠地喝了口花茶,頓了頓,在組織語言,“陸穆這孩子我蠻喜歡的,到了我這裡,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我想讓她放下心。”

    “我打了電話給她,好幾次,一開始她態度強硬,後來就松了口,約在了十六號那天見面。”

    “十六號?不就是陸文月自殺那天嗎?”

    寧輕萱點點頭。

    謝容恍然大悟,“你去的時候,她是不是已經死了。”

    “不是,”寧輕萱立馬否定了,“那天她特地來門口接我了。”

    她只在照片上見過年輕時候的陸文月,原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會見到一個刻薄的中年婦女。

    當陸文月真正出現在她面前時,打翻了她腦海裡所有的想象。

    寧輕萱還記得陸文月那日的裝扮,穿了一條純白刺繡裙子,腳上是一雙米白色牛皮半高跟拖鞋,陸文月有一種獨特的氣質,讓人覺得舒服,產生一種忍不住親近的感覺。

    想象中的爭吵,辯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完全沒有。

    兩個人和顏悅色地談了一個小時,陸文月說,一開始不同意是怕那孩子會被欺負,現在看來,她完全可以把他照顧的很好,住到父親的家裡,孩子應該會開心的。

    陸文月讓寧輕萱轉告謝容,說自己祝福他倆,請務必幸福的長久的在一起。

    後來,陸文月起身說要去廚房倒開水喝,寧輕萱在椅子上坐著等陸文月回來,過了五分鍾還是沒有動靜。

    她有些奇怪,去了廚房看了下,就發現陸文月站在水池邊,手上拿著一把水果刀,正盯著它發呆。

    寧輕萱心裡暗道不好,神色緊張,干笑道,“不是倒水喝嗎?你拿著刀干嘛,快放下,多危險啊。”

    陸文月溫婉地笑笑,自言自語道,“是啊,我拿著刀干嘛?”神情恍惚,“時間可過的真快,十幾年就那麼過去了,青春不見了,真愛成為別人的了,連兒子都要被奪走了。”

    “所以你說,我拿著刀干什麼嗎?”陸文月神色淒苦地看著她。

    寧輕萱見了,嚇得倒退了一步。

    陸文月自嘲地笑笑,“你干嘛那麼害怕我,我又不會殺了你,”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祝福過你們的,從此以後我不在了,你倆可一定要過的幸福啊。”

    寧輕萱才意識到陸文月真正要做的事情是什麼,可惜已經晚了。

    陸文月拿起了刀,義無反顧地□□了自己的頸脖處,大動脈被切開,血一下子就噴射而出。

    陸文月並沒有立即死亡,她雙手向後撐在洗手台上,嘴裡還呢喃著,“一定要幸福啊,可惜……”

    其最後想說什麼,無人知曉,陸文月整個身體都在抖動,終於支撐不住了,往寧輕萱的方向倒去。

    嚇得寧輕萱又倒了幾步。

    “我當時嚇懵了,”寧輕萱心有余悸,“拿起包就從樓上沖了下去。”

    “你怎麼不報警?”謝容語氣埋怨。

    畢竟相處了十多年,謝容對陸文月,不可能沒有一點感情。

    寧輕萱眼中帶有水意,“我不敢,我看她那個樣子,醫生來了也沒有用了,”又解釋道,“我是公眾人物,萬一被媒體知道了,我又該怎麼說?”

    謝容:……

    謝容一手掩面,深深地歎了口氣,嘴巴微張,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化為了深深的歎息。

    他無精打采地揉了揉她的頭發,以示安慰。

    又說道,“也不知道那人是誰,不僅知道我和陸文月的事情,還知道你去過她家。不過沒關系,我快查到他的身份了。他既然要錢,說明還有緩和的余地。只要他不說,就沒人知道你去過陸文月家了。”

    那人來要錢時,提出了諸多要求,比如必須在什麼時間放在哪個地點之類的,簡直像是在演警匪片,也確實謹慎。

    謝容派去的人沒有立馬抓住那人,鎖定了幾個嫌疑人,只要確定誰和陸文月生前有聯系,就能基本確定了。

    南山聽了許久,心想,這才是真相嗎?

    ……

    兩個人緊緊依偎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門鈴聲打破了室內的靜謐。

    “你坐著,我去開門。”謝容起身,對坐著發呆的寧輕萱說道。

    寧輕萱輕輕說道,“你去吧。”

    謝容見了來人,臉色一下子變得奇差無比。

    “謝先生你好,我們是警察,”穿著警察制服的人拿出了□□,“有人舉報,寧輕萱在陸女士死亡那天,去過她家。我們懷疑,陸女士有可能不是自殺。寧輕萱的經紀人和助理都說不知道她去哪裡了,那麼請問寧輕萱女士在裡面嗎?請您配合調查。”

    這聲音有些熟悉,南山回想了幾秒,反應過來是處理樓燁棋案件的鹿仁非警官。

    謝容沒有隱瞞,這事兒遲早要來,不如早些解決。

    他側身倒退了一步,“她在裡面,會好好配合調查的,你們不要為難她。”

    鹿仁非沒有說話,點頭徑直走了進去,一眼就見到坐在沙發上惶恐不安的寧輕萱。

    “輕萱乖,好好配合調查,”謝容輕聲安慰,“警察會還你清白的,”又轉頭對鹿仁非說,“事情定論沒出來前,請務必保密,不要和媒體透露半句。”

    鹿仁非板著一張臉,“我們是警察,不是狗仔。”

    謝容臉一紅,沒有再說什麼。

    ……

    等南山回到自己床上的時候,小眉已經回來了,正躺在床上發呆。

    見她醒了過來,小眉道,“是我吵醒你了嗎?”

    南山搖了搖頭,看了下時間,快要到凌晨了,見小眉還沒有要睡的打算。她不由問道,“你怎麼還不睡?明天不用上班?”

    “不是,”小眉指了指手機屏幕,“我正在等卓威威的周三見,總感覺這事兒和謝容脫不了干系。”

    就這麼說了幾句話,南山睡意和小眉漸漸消除,干脆坐了起來,倚在床背上,一起等著卓威威的周三見。

    等消息出來的時候,南山和小眉都驚呆了。

    小眉咬牙切齒道,“寧輕萱在那天去過陸老師家,陸老師的事一定和她脫不了干系。”

    南山則震驚卓威威消息的靈通。

    微博上又有了一個新的話題#陸文月之死#

    原本網上還有不少寧輕萱的支持者,一開始就相信她是無辜的,她也不知道謝容有女朋友和兒子。寧輕萱接受采訪時,也是這麼對外頭說的。說她同謝容在一起的時候,謝容已經是單身了,陸文月的名字,她壓根就沒有聽說過。

    卓威威把那日的監控一放在網上,可謂是在大庭廣眾上打她的臉。

    網絡上有兩種言論,陸文月要麼是被寧輕萱殺死的,要麼是被寧輕萱逼死的。

    曾經的粉絲對寧輕萱無比失望,曾經以玉女形象出道的她,做出的事情把禮義廉恥扔在了一邊。

    她底下的微博被憤怒的網友和粉絲淪陷了,都是批評謾罵的,更有粉絲寫了千字的脫粉文章,獲得了網友的大量點贊。

    微博的服務器,因為她的緣故,出了一會兒故障。

    大眾紛紛要求寧輕萱站出來,說明真相。

    而謝容早在事情爆出來的那一刻,就把微博評論的功能給關閉了。

    那晚上,經紀人,公司高層,還有記者打爆了謝容的電話,到最後,他頗有些逃避事實將手機關機了。

    第二天一早,有不少記者圍堵在了謝容和寧輕萱的小區門口,此時其他人並不知道寧輕萱已經被警察帶走了。

    這時寧輕萱已經在警察局待了一夜,他擔心她的心理承受不了,不得不喬裝打扮了一番,打算去見她一面。

    未想到走出小區門口幾步,就被眼尖的記者給發現了,長/槍短炮對准了他。

    面對著記者咄咄逼人的問題,謝容多少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自他成了影帝後,就再也沒有記者用這種語氣同他說話了。

    以前接受采訪,那些問題都是提前和他溝通好,經過他同意才能發問的。

    那些憤怒的粉絲早早准備好了雞蛋等物,砸向了他,口中不斷地謾罵著奸夫淫婦,有不少記者,也被殃及。

    記者頗為埋怨地看著他,擠著他,踩著他,無止境的發問,希望他能開口說個一兩句話,趁早回去寫報道。

    等經紀人和助理聞訊趕來救他的時候,他只覺得五髒六腑都移位了,整個人都散架了。

    他宛如行屍走肉一般,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屋子裡的,他終究沒有走出去,這一切宛如一場噩夢。

    公司高層也警告了他,讓他在這段時間安分一點。

    過了幾個小時,寧輕萱所在公司發聲了,說她正在積極配合警察調查,警察一定會還她一個清白的。

    這條微博下面,又是一頓嘲諷。

    寧輕萱或許是清白的,但她絕對不無辜。

    小眉全程關注著此事,只覺得大快人心,又有些替陸老師遺憾,陸老師已經死了,這個世界的喧囂注定和其無關了。

    ……

    又是幾天過去了,警察調查的結果還沒有出來,不過寧輕萱代言的廣告之類的,已經全部撤下了,統統換成了她的死對頭的廣告。

    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南山一進屋,就聽到了顧升和小眉的聲音。

    她挑了挑眉毛,顧升怎麼來這裡了。

    南山同他倆打了個招呼,一見她來了,顧升和小眉立刻停止了對話,他對小眉擠眉弄眼著。

    小眉心領神會,“南山山,我這幾天睡覺不做噩夢了。”

    “那太好了。”南山去廚房洗了個桃子,由衷地替小眉高興。

    她一開始陪住的幾天,小眉睡覺總是說胡話。

    “這段時間真是多謝你了。要是沒有你,那該多難熬。”小眉接著說道。

    南山聞言,“沒事兒,我們是朋友嘛,”她咬了口桃子,“那我今天收拾好東西,明天回我自己家去了。”

    說實話,一直和小眉住在一起,南山挺害怕自己的能力被發現的。

    有好幾次,小眉調侃她怎麼這麼會睡,那麼大的動靜都沒有吵醒她。

    只有自己知道,那時候她的靈魂在別的地方待著,她根本就感知不到身體所處地方的外部情況。

    “今天就收拾吧,”顧升忙不迭地說道,“我開車來的,順便可以幫你搬東西。”

    如此一來,就方便了不少。

    南山毫不猶豫地應了,“麻煩你了。”

    “一點都不麻煩。”顧升笑了笑,暗搓搓地在後背比了個“v”,可以讓小眉看到。

    一個“牙和大刀”的副會長之位,換小眉放南山回家,實在不要太劃算。

    南山朝房間走去,小眉連忙跟上,“我和你一起收拾。”

    ……

    警察的調查結果在一周後出來,寧輕萱並沒有殺害陸文月的嫌疑。

    寧輕萱雖然被洗白了嫌疑,但名聲已經臭了,支持她的粉絲寥寥無幾。

    作為影後,她有實力,還有人脈,公司高層明確跟她說明,等事情風頭過了,依舊會給她好的資源。

    要知道,網友是最健忘的。

    寧輕萱回來後,立馬開了一個新聞發布會,穿著簡單的白體,黑裙,扎了一只馬尾,臉上沒有化妝,眼睛微微腫起,顯得憔悴異常。

    聚光燈下,她顯得有些膽怯。

    發布會一開始,她就來了一個九十度鞠躬,說了聲對不起,對不起觀眾和粉絲對她的喜愛,對不起陸文月。

    由於謝容依舊說他和陸文月早就沒有了瓜葛,已經分手好久了。

    是以寧輕萱的說辭是這樣的:在她想要和謝容公布戀情的時候,不小心聽說謝容以前有個交往很久的女朋友。

    她心裡有些吃醋,又有些好奇那個女朋友長什麼樣,性格是怎樣的,就主動聯系了陸文月。

    沒想到陸文月竟然答應了倆人在自己家裡見一面。

    寧輕萱那日去了陸文月的家,發覺陸文月對她很不友好,甚至有些惡語相向。

    她就一個人回來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陸文月會自殺。

    寧輕萱哭著說,“我看出來她精神不穩定,我不以為意,這是我的錯,要是我照顧她的情緒,她可能就不會自殺了,是我對不起陸文月。”

    她一口一個對不起。

    從她嘴巴裡說出的事實,她似乎也並沒有犯什麼大錯。

    不過是有些好奇男朋友的前女友怎樣的人,寧輕萱去和她喝茶聊天,了解一下而已。

    她只是有些任性,陸文月會自殺是她沒有想到的。

    在她嘴裡,陸文月成了一個精神有些不正常,又有些刻薄的中年婦女。

    看了這個發布會後,一時之間,寧輕萱獲得了不少同情分。

    這對她來說,也算的上是無妄之災,網上對她的罵上也漸漸變小了。

    小眉看了這個發布會後,氣得不得了,南山也知道寧輕萱的嘴裡沒有一句真話。

    聚會那日,南山可是親耳聽陸穆認識寧輕萱的,寧輕萱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陸文月呢。

    南山歎了一口氣,死人的事,由活人來蓋棺定論,還真是可悲。

    也有人質疑寧輕萱,聲音太小,翻不起一點水花。

    ……

    寧輕萱發布會一結束,就回到了謝容的家。

    謝容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干的不錯,”等這風頭過了,兩個人翻牌是遲早的事情。

    此時的寧輕萱哪有發布會上的憔悴不堪,她意氣風發地笑笑,又有些遲疑地問道,“我有些擔心陸穆。”

    謝容擺了擺手,“他不會說出去的,阿穆他一向聽我的話。”

    “嗯。”寧輕萱的頭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尤為安心。

    兩個人靜靜地待著沒多久,寧輕萱的經紀人就打了電話過來。

    “阿萱,大事不好了,快看卓威威的微博。”

    寧輕萱見經紀人的語氣十萬火急,總有一種大事不妙之感,忙掏出了手機,點開卓威威微博的時候,手都是抖著的。

    卓威威最新微博:外賣小哥給陸文月送外賣時,正好撞到了跌跌撞撞下樓的寧輕萱?到底是誰在說謊?

    謝容只看了眼標題,沒有掃長微博的內容。

    他有些心急的問道,“你真的撞到送外賣的了?“

    寧輕萱有些呆滯地搖了搖頭,迷茫的說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再問我了。”

    “你不要急,”謝容在她的耳邊,“可以慢慢想想。”

    她疼苦的蹲了下來,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看到陸文月在我面前自殺後,我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之後發生了什麼,我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等反應過來後,我已經回到了自己家裡。”

    她又有些惶恐,要是外賣小哥真的撞見了自己,她的演藝生涯算是徹底完了。

    這直接說明了她在發布會上說的都是謊言,觀眾們不會再相信自己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12 07:53 AM

第五十二章

    若是外賣小哥說的是真的,就又說明了寧輕萱在說謊。

    外賣小哥到了陸文月家時,發現陸文月已經倒在了血泊裡,血跡未干,死了沒有多久。

    而在一兩分鍾前,寧輕萱應該就在裡面,又怎麼會沒有見證陸文月的死亡。

    她應該是親眼看著陸文月死在了她的面前,任其血一點點流干,身體一點點變冷。卻無動於衷,沒有拯救的措施,沒有叫救護車。

    真是冷血至極。

    有人質疑外賣小哥說話的真實性,外賣小哥立刻就新開了一個號:我家外賣最好吃。

    我家外賣最好吃:寧輕萱撞了我之後,我在樓梯口撿到了她掉在地上的耳墜。我記得她耳朵上並沒有什麼裝飾品,大概是從手裡拿的小包裡掉出來的。

    外賣小哥放上了一張圖:水藍色淚珠狀耳墜。

    眼尖的粉絲立馬就認了出來,這是寧輕萱常常戴的耳墜。是某奢侈品牌出的全球限量版,女星中除了她之外,沒有人在公開場合戴過。

    事實就擺在那裡,寧輕萱無論怎麼狡辯,都於事無補了。

    謝容一直關注著實時動態,一看到這條,就問:“寧萱,你的那對吊墜還在吧。”

    他心裡期盼著,她的回答是肯定的。

    “不在了。”

    話音一落,他的眼神一黯。

    寧輕萱那日偽裝完成就出門了。在半路上意識到自己的耳墜沒有卸掉,就取了下來隨手放在了包裡。

    之後去見了陸文月,回來後才察覺到自己包裡的耳墜不見了。

    一想到可能掉在了陸文月的家裡,她就惶恐不安。

    警察調查了好幾天,都沒有來找她,寧輕萱忐忑不安的心,漸漸放松了下來,一直安慰自己耳墜有可能是不小心掉在了街道上。

    未想到機緣巧合之下,竟然到了外賣小哥的手裡,成了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寧輕萱打了電話給她的經紀人,經紀人頗有些無奈地說道:阿萱,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對你很看重,可是這次的事情,我真的是無能為力了,”經紀人又有些失望,“你都沒跟我實話,阿萱,我實話告訴你吧,你要做好徹底被雪藏的准備了。公司因為你的緣故,股票下跌了不少,更重要的是,連公司的聲譽都受到了影響。”

    聽到這話,寧輕萱只覺得一盆冰涼的水,把處在盛夏的自己,澆了個透心涼。

    她的經紀人手下不止她一個藝人,聽經紀人的意思,是要徹底放棄自己了。

    要知道一開始進警察局時,她的經紀人都是在安慰她的。

    “完了,”她跌坐在地上,雙目無神,不斷地重復著一句話,“完了,徹底完了。”

    “你還有我。”

    謝容半蹲著,不住地陪她說話,希望能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心裡能好過些。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謝容看著寧輕萱的發旋,心中多有埋怨,若她不去見陸文月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事情了。

    “你同警察是怎麼說的?”

    “實話實說了,他們放我回來後,經紀人確認了他們不會把審訊的內容公開,我才敢……”

    寧輕萱沒有說下去,伏在謝容的肩頭低聲啜泣著。

    左邊第一間房間的門半開著,仔細看的話,能瞧見一雙憤怒的眼睛……

    ……

    這兩日,謝容不敢讓寧輕萱上網,怕網上那些諸如謊話精,白蓮婊的語言會傷害刺激到她。

    她現在的神經變得脆弱而又敏感,謝容和她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

    “你今天出去嗎?”寧輕萱小口小口地喝著湯,目光灼灼地盯著謝容看,宛若他會出去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謝容苦笑,“我會一直在這裡陪你的,好好吃飯,別想東想西。”

    他的情況比寧輕萱好不了多少,他年紀大了,過了靠臉吃飯的年紀,觀眾緣也被他搞丟了。

    因著和寧輕萱一起逼死陸文月的事情,他這輩子大概是翻不了身了。

    現在上頭管的越來越嚴了,娛樂公司都不太敢用問題藝人了。

    “我吃好了,回房間看書去了。”

    陸穆將碗輕輕在桌上一放,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自陸穆的那些個手續辦妥後,謝容就把陸穆給接過來了。

    孩子不如以往那般親近謝容了,謝容也能理解,時間會抹平一切,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多吃點。”

    “不用了,我飽了。”

    ……

    晚上,謝容徹底被寧輕萱的無理取鬧給惹怒了,大吵了一架後,寧輕萱趴在床上絕望的哭泣,而謝容則去了書房抽煙。

    這段感情,撕開光鮮不在的外表,裡頭已經千瘡百孔。

    “篤篤……”

    寧輕萱的房間外,響起了敲門聲,她以為是謝容,想也不想地怒喝道,“滾開。”

    “是我。”

    少年在發育期,聲音有些沙啞。

    寧輕萱不情願地把門打開,眼眶微紅,“你敲我的門干嘛?”

    因著和謝容吵架的緣故,連帶著對陸穆都有幾分厭惡感。

    “替我爸向你道歉,”陸穆說道,“不讓我去裡面坐坐?”

    寧輕萱聽了陸穆的話,表情緩和了不少,扯了扯嘴角,“你進來吧。”

    她轉身,朝床邊的單人沙發走去。

    陸穆飽含深意地看了眼她的背影,反手關上了門,又輕輕鎖上。

    “這事不怪你,你沒有必要替他道歉。”

    陸穆一步步走近她,“你覺得你應該向我母親道歉嗎?”他問。

    “什麼?”

    寧輕萱眼眶紅紅的,正在抹淚水,抬頭就見到他的眸子,極其冷,如同淬毒的寒冰。

    陸穆他不對勁,寧輕萱察覺到了,她不願意再讓他久待,立馬說,“我覺得身體不適,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他沒有理會她的話,自言自語道,“我母親她多可憐啊,被你奪走了相伴十多年的戀人,連她的兒子都被豬油蒙了
心,沒有向著她。”

    “我和你父親是真心相愛的,你母親的死也是我沒有想到的,我也很懊悔……”

    “住嘴,”陸穆大聲喊道,“你不配提起我的母親。”

    陸穆的背後別著一把水果刀,一步步走近了寧輕萱。

    “你別過來,”寧輕萱聲音顫抖,“你媽媽不是我殺的,你別找我報仇。”

    她把床上的枕頭,鬧鍾等物砸向了陸穆。

    陸穆不閃不避,任其砸著。

    “我母親不是你一個人殺的,是你,我爸爸,還有我一起殺的。”

    陸穆眸子血紅,帶著一絲偏執與瘋狂。

    寧輕萱聲音極其大,喊著謝容的名字,內心渴望謝容能聽得到她的聲音,前來解救她。

    陸穆渾不在意,繼續向她走去。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書房又離這間臥室遠,他不害怕謝容會聽到。

    他雖然還是個少年,但這些年營養好,又熱愛運動,徒手搏斗起來,寧輕萱也不是他的對手,又更何況是帶著武器的他。

    ……

    當陸穆滿臉是血的出現在謝容面前的時候,謝容嚇壞了。

    “阿穆,你哪裡受傷了,可不要嚇我!”

    他的第一反應是陸穆受傷了,謝容靠近他想要檢查他的身體。

    陸穆神經質地笑笑,指了指門外,“不是我,是那個賤人。”

    謝容晃了晃神,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那個賤人是寧輕萱。

    “你把她殺了?”謝容震驚的質問道。

    陸穆咧著嘴笑著,仍舊不回答。

    “你先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看看。”謝容瞧見陸穆神經兮兮的模樣,心中暗道不好,輕萱或許已經死了。

    謝容從未想過陸穆會對寧輕萱抱著如此大的惡意,陸文月死的那幾天,陸穆的確心情低落,可也沒有做出極端的事情出來。

    而且,陸穆一直向著自己,謝容壓根就沒有想到陸穆會這樣做。

    ……

    瞧著謝容出去的背影,陸穆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了筆記本電腦,開了自己的直播間。

    陸穆熱愛唱歌,經常在直播間唱歌,因著顏值在線,有不少粉絲。

    “我是陸穆,謝容和陸文月的兒子,”他臉上帶著一絲釋然的微笑,“我要坦白一件事情,我媽媽,是被我,我爸,還有寧輕萱一起殺死的。”

    有彈幕跳出來質疑說他是想紅想瘋了,借著熱度來碰瓷,臉上故意弄成剛殺過人的模樣。

    陸穆俱沒有理會,一臉平靜地講著他知道的事情。

    ……

    謝容踉踉蹌蹌地跑到了寧輕萱的門前,要推開門前,卻猶疑了。

    若見到的真是寧輕萱的屍體,自己該怎麼辦,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去坐牢,還是干脆自己去代替,只要一口咬定是自己殺的就可以了。

    他感覺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門是虛掩的,輕輕一推就開了。

    謝容看到寧輕萱低垂著頭,頭發把臉給遮住了,雙手雙腳都被用床單制成的布條兒,綁在椅子上。

    她的白色衣服上都是血跡,從他走進去後,寧輕萱就沒有動過,他心裡已經不抱著她活著的希望了。

    他每一步都走得極其緩慢,終於走到了她的身邊,試探地喊了聲她的名字,“輕萱?”

    聽到聲音,寧輕萱猛地抬起了頭。

    謝容見到她的臉,嚇得倒退了幾步。

    她的臉,已經不成人樣了,可以說是血肉模糊。

    陸穆毀了她的臉,一個明星最看重的東西,寧輕萱的演藝生涯是徹底完了。

    一見來人是謝容,寧輕萱猛烈地掙扎起來,聲聲淒慘,“阿榮,我的臉好疼好疼啊,快點幫我松綁……”

    謝容神色凝重地點頭,手抖得幾乎連繩子都解不開。

    寧輕萱一得到自由,就朝梳妝台奔去,等看到鏡子上那張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樣的臉後,還有些頭發黏在了臉上,她抑制不住的尖叫起來,雙手一揮,化妝品護膚品掉了一地,又一拳狠狠地砸向了那面鏡子。

    鏡子裂開了,她的手也被割裂了。

    裂開的鏡子,形成了幾十張她丑惡的臉,她又用力砸向了鏡子,不願看到自己的臉。

    謝容見此,立馬從背後抱住了她,“輕萱,不要這樣,這樣下去,你的手會廢了的。”

    寧輕萱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

    她緩緩地轉過頭,一字一句說得極其慢,“快送我去醫院,還有報警。”

    報警?!

    謝容遲疑了,“我先送你去醫院吧,陸穆畢竟還是個孩子。”

    寧輕萱一把推開了他,譏諷的笑道,“孩子?就連三歲的稚兒都知道,不能去傷害別人。”

    “看著我的臉,你說,你還愛我嗎?”

    她一把抓住他的領子,咄咄逼人地問道。

    謝容看到她臉上的血肉隨著她說話而蠕動著,可怖異常。

    “愛,”他壓制住胃部的不適,異常堅定的說道,“我會對你負責的,會陪你去治療,你不要報警了好不好。”

    寧輕萱的手緩緩放開了謝容的衣領,“既然愛我,就報警吧。”

    她看出了他眼中的遲疑,內心無比失望,這就是她愛的男人,如此自私。

    自從她毀容後,她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抗拒,才意識到,或許,謝容愛的只是她光鮮亮麗的外表,僅此而已。

    謝容沒有說話,手上也沒有半分動作。

    寧輕萱只傷了臉,她打開了身旁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手機,就要撥打電話。

    謝容一把奪過,“輕萱,”他說話的聲音極其大,“你不要任性了,你這樣,我們就再無可能了。”

    寧輕萱笑著,臉很疼,心更是在滴血。

    本以為榜上了影帝後,事業會愈加一帆風順,可如今,事業沒有,連唯一翻身的資本—臉,也被毀了。

    這下子,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

    她正要說些什麼。

    就聽到了門口傳來少年的聲音,手上拿著一台電腦。

    “你們現在看到的是,我的父親謝容,哦,你們問我那個恐怖丑陋的女人是誰?”陸穆暢快地笑了笑,“她是寧輕萱啊,清純玉女寧輕萱,”他特地提了一下她的外號,“我毀了她的臉,她以後就再也不能用她的那張臉,勾引其他人了。”

    “阿穆,你這是在干什麼?”

    謝容怒哄道。

    陸穆對他笑笑,“在做直播呢。”

    謝容發了瘋似的沖了過去,將陸穆的筆記本電腦奪過,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他又像癱瘓似的,蹲了下來,雙手抱著頭,崩潰地大哭了起來。

    完了,一切都完了。

    事業,家庭什麼都沒有了。

    寧輕萱“咯咯”笑著,分別撥打了救護電話和報警電話。

    陸穆沒有阻止,反而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你會付出代價的。”寧輕萱冷靜下來,一臉篤定地說道。

    陸穆抬了抬眉,把玩著手裡的刀子,“我未滿十四周歲,國家的法律對我這個年紀的少年,可真是格外優待。”

    聽了這句話,寧輕萱再次發了瘋的大叫起來,怨毒地盯著他。

    ……

    一夜瘋狂,偌大的房子裡,只剩下了謝容一個人。

    他看著滿地的狼藉,沒有來不及收拾,看著那台被他砸碎的電腦。

    謝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發冷,他記得陸穆被警察帶走時,對他說的話,“我馬上就出來了,會好好回來陪你的。”

    他在陸穆的眼裡看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那是一種看仇人的眼神。

    ……

    老黃牙一夜好眠,對外甥被警察帶走的事情無知無覺。

    他把手機開了機,打算上個q,看一下他的粉絲群。

    誰知一打開q/q,就看到陸穆發了個離線文件給自己,標題是威脅人調查報告。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老黃牙嘀咕著,隨手接收了文件。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12 07:55 AM

第五十三章

    老黃牙點開了文件,把威脅人調查報告看了個大概。

    這份報告條理清晰,他一個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看了這份報告後,也大致了解了調查事情的來龍去脈。

    瞧這內容,報告應該是要發給謝容的,不知怎麼的,被陸穆拿到了手,發到了老黃牙的手機裡。

    老黃牙盯著手機,陷入了沉思。

    這份報告具體講的是:謝容被人威脅敲詐了,而委托人把那個暗地裡敲詐謝容的人給找到了,正是陸文月小區的一個保安。

    那個保安到底掌握了什麼不利於謝容的東西?讓謝容如此忌憚,還私下裡派了人調查,老黃牙皺了皺眉頭,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個保安大概是知道謝容和表姐的關系,以公開他們倆人的關系為相要挾,敲詐了謝容。

    不過事情發展到這步,那些個威脅都沒有用了。

    謝容如今和喪家之犬差不多,身上的料也被扒得差不多了。

    就在這時,小眉打了電話過來,“老黃牙,快打開電視,轉到十二台。”

    她語氣焦急,十萬火急的模樣。

    老黃牙沒有多問,踩著雙拖鞋去了客廳,打開了電視。

    這幾天他依舊借宿在了顧升家,顧升正在離客廳不遠的陽台,悠閒得澆著花。

    一回頭瞧見老黃牙正在客廳看電視,正襟危坐的模樣,很是詫異地挑了挑眉毛。

    顧升放下了手中的花灑,用手帕擦了擦半濕的手,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一瞧見老黃牙在看社會新聞,正想調侃兩句。

    等看到電視上播放的內容時,他頓住了,詫異地張了張嘴巴,最終一句話也沒有說,坐到了老黃牙的身邊。

    新聞女主播不帶一絲感□□彩地報道著昨日發生在謝容家中的事情,著名影星寧輕萱被毀容,少年凶手在直播平台另類自首和反省……

    陸穆的臉被打了馬賽克,具體名字也沒有報道出來,只用了陸某代替。

    但打開社交網路平台,都是在討論陸穆的事情,昨日陸穆的直播在網上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

    直播犯罪的心路歷程本就很有話題性了,更何況主人公中有謝容和寧輕萱。

    陸穆的身份背景已經被網友扒得七七八八。

    有人指責他小小年紀,就惡毒至極,有人同情他,他爸和寧輕萱對他母親做出這樣的事情後,陸穆突然爆發,也是情有可原,也有人說他開始的做法實在是讓人心寒,也難怪他母親會自殺。

    看完之後,老黃牙長長地歎了口氣,不知道初見時沉默寡言的外甥,為何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我待會去見一下陸穆。”

    順便問一下,陸穆發給自己文件的目的是什麼。

    “我送你吧。”顧升說道,“先把早飯給吃了。”

    保姆剛剛做完了早飯,擺放在了桌上。

    老黃牙“嗯”一聲,輕輕地按了遙控器上的關閉鍵。

    ……

    會見陸穆的過程很不順利,好在到了最後,老黃牙還是見到了他。

    陸穆被關了一夜,精神頭不是很好。

    “你母親看到你這樣,該會多傷心啊。”

    老黃牙見到他之後,頗為無奈地說道。

    陸穆不以為意地笑笑,“我已經傷透了她的心。”

    老黃牙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良久才道,“等這件事情結束了,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

    原以為陸穆會答應,出乎意料的是,陸穆堅定地搖了搖頭,“我還是會和謝容住在一起,如果舅舅是想要說這件事情,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眼見陸穆就要起身離開,“等等,”老黃牙阻止道,“你今天發來的這個那個文件,是什麼意思?”

    “昨天謝容把手機落在了客廳,去了書房,後來有人打了電話過來,我沒有接起,又過了一會兒,還是那人,發了條短信給他,”他回憶著,“內容是找到了威脅謝容的人,調查報告已經發到了他的郵箱。恰好謝容的郵箱是登陸狀態,所以我就搞來了一份,順便把那人加入了黑名單,通話短信等記錄都刪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想搞清楚威脅謝容的人和我母親是什麼關系。”

    這幾日住在謝容家,他隱約聽到謝容和寧輕萱的對話,知道自母親出事後,就有人憑著關於母親的事情,在威脅敲詐的謝容。

    那人知道那麼多,可見母親和其關系不一般。

    可最後,那人都沒有選擇公開謝容和寧輕萱的丑惡嘴臉,反而以此敲詐起了謝容。

    他想知道,這人是誰,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既沒有選擇站出來揭露謝容的真面目,又辜負了母親對其的信任。

    他瞇了瞇眼睛,低頭看了眼桎梏著他的手銬,“只能通過表舅你了。”

    “我回去就去找那個人,你一個人在……裡面,”老黃牙關切地看著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陸穆輕輕點頭,“我會的。”

    他還要回去惡心謝容。

    ……

    從警察局出來,老黃牙沒有對顧升隱瞞,對他說了威脅報告的事情。

    “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那個保安。”

    顧升沒有表現出很驚訝的樣子,那日謝容在他辦公室的時候,他剛好聽到謝容在打電話,也知道謝容被人威脅了。

    “那我現在送你過去?”

    老黃牙沉思片刻,“叫上小眉吧。”她對陸文月的事情一向關注。

    “好的。”

    老黃牙打了電話給小眉,發現她正在南山家,一起烘焙餅干。

    到了最後,四人一起去了陸文月的小區門衛處。

    ……

    透過玻璃,顧升瞧見門衛處坐了兩個男人,他禮貌地敲了敲門,隨後扭動把手走了進去。

    蘇尼正在吃泡面,抬頭看顧升等人,“你們進來干嘛?”

    顧升笑得和氣,看向了另一邊正在上網的男人,“我們來找羅蒙。”

    羅蒙就是一直以來在威脅著謝容的男人。

    門口貼著兩位保安的照片和個人介紹,很好認。

    羅蒙專心致志地盯著電腦屏幕,並沒有注意到外界的情況,直到蘇尼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

    他才不耐煩地抬頭,問,“干嘛!”

    蘇尼朝顧升的方向努了努嘴巴,“找你呢。”

    羅蒙抬眼,看著他們,撓了撓腦袋,“你們是誰,我不記得見過你們。”

    老黃牙笑了笑,“你不記得我們沒關系,你認識陸文月嗎?”

    羅蒙臉色一變,手緊緊地捏了鼠標一下,又飛快地放開,“知道,在她死之前是我們小區的住戶,”他又補充道,“我和她並不熟悉,頂多看到了打聲招呼。”

    “啪,”一聲,一份文件重重放在了他的面前,“你看看。”

    怕羅蒙狗急跳牆,做出對他們不利的事情,老黃牙後面別的了棒球棒,那模樣,怪搞笑的。

    這文件就是威脅人報告,老黃牙特地打印了出來。

    羅蒙打開,臉色一變,翻了一頁又一頁,以極快的速度瀏覽著。

    見他臉色不好,蘇尼頭湊了過來,“這是啥?”他有些小好奇。

    羅蒙飛快地合上了,轉頭對蘇尼說道,“你可以出去一下嗎?我有一些私密的事情,想要單獨的找他們談談。”

    “哦。”蘇尼極其不情願地站了起來,朝外面走去。

    “你們報警了嗎?”羅蒙問道。

    小眉老實地回答,“還沒有,”又問道,“你和陸老師到底是什麼關系?怎麼知道她這麼多事情。”

    羅蒙喃喃道,眼底有些許慚愧,“是我辜負了她對我的信任。”

    南山等人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往下講。

    “我和她一開始並沒有太大的關系,就是有幾次見到她手裡拎著重物,很吃力的樣子,就幫過她幾次,”他喝了口水,“路上聊了幾句,就稍微熟悉了一點,她這個人很好,把我當兒子一樣看待。好幾次看到我在保安室吃泡面,有些心疼我,就邀請我去她家吃飯。”

    “後來就漸漸熟識了起來,我也把她當做我尊敬的長輩看待。在她出事的前一個月,我見她面容愁苦,就關心了幾句,她沒有地方傾訴,在我再三保證會保密的情況下,她把她與謝容的事情告訴了我。”

    剛開始羅蒙聽到關於她同謝容的事情,是震驚的,畢竟明星離他實在是太遠了。

    陸文月實在是壓抑了太久,內心的愁苦無人訴說,把倆人的事情統統告訴了他,又生怕他不信,給他看了她同謝容的合照。

    後來又過了半個月,陸文月突然找上了他,疑神疑鬼的模樣,說她最近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她,讓他多注意一點小區出入的人,又跟他說,如果她出事了,一定是謝容派人害的,這樣,謝容就能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和寧輕萱在一起了。

    她那一段時間特別脆弱,羅蒙答應了下來。

    陸文月之後又找了他一次,給了他一疊關於謝容和她的合照,說若她不幸真的被害了,就把她和謝容的關系公布到外頭,她不想至死,都是個透明的人,站在謝容背後的隱形人。

    至於調查她死因的事情,就交給警察操心了。

    羅蒙答應了下來,心裡覺得是陸文月敏感了。

    誰知半個月之後,陸文月真的死了。聽到她死訊的那一刻,羅蒙跑到了她所在的樓層。

    有警戒線圍著,他壓根就進不去,他等了好久,看到了擔架把她的屍體抬了下去,她身上蓋著純白的布,他甚至來不及見到她最後一面。

    羅蒙又想起了陸文月的話,回到保安室認真地看起了出事那天的監控,反復看著,終於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寧輕萱曾在陸文月出事的那段時間,來過這個小區。

    他的第一反應是報警,可真的拿起電話的時候,他猶疑了。

    羅蒙是個賭徒,欠下了大筆的債。

    他想,報警的事情可以先緩緩。他或許可以先用照片的事情,威脅謝容,等還了賭債之後,再公布謝容和她的關系,這樣也算是完成了他答應過陸文月的事情。

    等謝容再來追究的時候,他就再提寧輕萱的事情,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謝容肯定會再給他一筆錢的。

    他的確這樣做了,最後得償所願,也折磨著謝容的神經,謝容始終不知道那顆炸彈什麼時候會爆炸。

    只是還沒有等他公布謝容和陸文月長達十多年的戀情,微博上有人先他一步公開了,時機還湊得如此妙。

    他懷疑陸文月不止把這件事情委托給了他,他有些愧疚地發了第二條微博,提起她已經自殺身亡了。

    再然後,他聯系了謝容,告訴了謝容這事兒不是他干的,實際上,還是想要敲詐一筆錢。

    他隱隱約約察覺到,再過不久,寧輕萱來過這小區的事情,也會被人抖了出來。

    之後發生的事情,驗證了他的看法。

    南山看著他,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陸文月至始至終拜托過的人,就他一個而已,只不過她態度謹慎,又自己設置了一條而已。而寧輕萱來過這小區的事情被抖出來,完全是顧升和自己陰差陽錯之下導致的。

    外頭響起了敲門聲,南山扭頭透過玻璃窗,見到了穿著警服的鹿仁非和謝容。

    “你們不是說沒有報警嗎?警察怎麼會來?”羅蒙一臉受到了欺騙的表情。

    顧升聳了聳肩膀,“大概是謝容發覺是你敲詐他而報警的。”
    的確,第二天的時候,那個調查的人見謝容還沒有把余款打進來,打了電話過去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氣急敗壞的換了個號碼接著打,威脅謝容不把錢打進來就把他的腿打斷。

    謝容一愣,猜到可能是陸穆搞的鬼,就又讓那人發了份報告過來,順便把余款給結清了。

    鹿仁非推門進來的時候,見到顧升,頗有些頭疼地說道,“怎麼又是你?”

    南山看看鹿仁非,又瞧瞧顧升,他們之間似乎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你們倆?”

    顧升和鹿仁非異口同聲地回答,“沒有關系。”

    南山“哦”了聲,懷疑地眨了眨眼睛,看起來很有關系嘛,那麼有默契。

    羅蒙早在起敲詐心思的那一刻,就知道會有被警察抓到的那一天,因此也沒有反抗,乖乖地任鹿仁非替他帶上了手銬。

    鹿警官來了後,南山等人就回去了。

    一路上,南山無論怎麼問顧升關於鹿仁非的事情,顧升都閉口不言。

    ……

    老黃牙原定二十五號回去,顧升特地訂了一桌酒席替他送行。

    酒過半巡,老黃牙已經有了些醉意。

    “老黃牙少喝點,小心明天趕不上高鐵。”顧升勸道。

    老黃牙挑了挑眉,“我打算不走了。”

    “啊!你不走了?!”小眉詫異地說道,眉眼之間有一絲連她都察覺不出的笑意。

    老黃牙笑意吟吟地看著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不走這酒席的意義何在?”

    老黃牙臭不要臉地說,“就當是慶祝我留下來,我知道你們都捨不得我走,對吧,小升升。”

    他手搭在顧升的肩上,以極其黏糊的聲音說道,差點讓顧升嘴裡的酒噴了出來。

    “你打算留在這裡從事什麼行業?”

    南山問道,據她所知,老黃牙本是在家鄉算命的,也算是小有名氣,慕名而去的人不少,到了n市就又要重新開始了。

    老黃牙站了起來,拿著酒杯格外豪氣地說道,“好男兒志在四方,我要當一名光榮的……”他打了個酒嗝,“婦產科醫生。”

    他昨日已經被一家私立醫院給錄用了。

    眾人:……

    “小升升,以後有需求可以來找我。”

    顧升:……

    “你家馮強怎麼辦?”

    小眉記得馮強在朋友圈搞了個倒計時:離老黃牙回來還有多少天。

    要是知道他不回去了,馮強肯定會傷心的。

    老黃牙笑嘻嘻的,“最近他的菊花大哥從監獄裡出來了,改過自新開了家飯館,強子在裡面幫忙呢,我跟你們說,強子做飯可好吃了。”

    老黃牙是真的喝醉了,絮絮叨叨地說著話,一刻不停,小眉在旁邊照看著他。

    見那倆人無暇顧及到自己和南山,顧升小聲對南山說,“下周六有空嗎?”

    “有空!”

    以往小眉都會找自己來玩,可是現在嘛,南山瞄了眼正在和老黃牙說話的小眉,這事兒懸!

    顧升一聽,有戲!

    “下周有個慈善舞會,我想請你一起去。”

    干嘛?!南山瞄了顧升一眼,一個猜測冒了出來,顧升他會不會對她有意思?

    顧升見她一臉警惕地看著自己,忙說道,“我當你是朋友,才帶你去的,慈善舞會上,有很多你的那個偶像呢,”他的心在滴血,帶喜歡的人去見各種情敵,他一定是第一個,“我以往都是帶秘書應付了事。”

    他眨了眨眼睛,一副信我的表情。

    顧升還不想太快捅破這層窗戶紙,萬一他直接表達了心意,南山直接拒絕了怎麼辦?

    說得好像南山拒絕他就會放棄似的。

    他不要臉,會繼續追求下去,可南山臉皮薄啊,萬一讓她為難就不好了。

    他打算繼續潤物細無聲地待在南山身邊,總有一天,南山會發現自己的帥氣,迷人,連帶各種人格魅力。

    “好的,我去。”

    等顧升講完,南山不再思索,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南山答應的那麼快,顧升怎麼覺得有一絲不開心呢,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

    回去的當晚,小眉發了條微信給南山,問是否還醒著。

    等到南山的肯定回答後,小眉發了一個視頻給她。

    小眉:大學班長把不少關於陸老師的視頻,上傳到了群文件,這是其中一個,我截了最後一段。是班長在上次同學聚會拍的,陸老師也去了,你看看。

    南山:好的。

    小眉又發了一條過來:唉,我睡了,你看過就把它給刪了吧。

    南山總覺得小眉的語氣,有些沉重,她回了個“好”。

    她打開了視頻,是一次熱鬧的聚會,有人談起了一個關於自殺的新聞。

    一個戴著眼鏡的女生問陸文月怎麼看這個問題。

    陸文月抿了口茶,想了想說,“生命是自己的,我們可以任意處置,但因為人與人之間的紐帶關系,自己的死亡會對家庭產生莫大的影響。如果能很好的安排好身後事,自己的死亡不會給成為身邊人的負擔。也認真的思考過了,死了比活著更好,也未必不能嘗試。”

    “陸老師想過自殺嗎?”其中一個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最近壓力太大了。”

    陸老師收斂了笑意,“因為壓力太大而自殺,是懦夫的行為,”她頓了頓,說道,“我還真的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不過我還有那麼多遺憾的事情沒有完成呢,怎麼捨得一死了之。“

    穿碎花裙子的裙子詫異地抬了抬眉毛,“陸老師也想過?”又問,“陸老師感到遺憾的事情是什麼?”

    “到現在也沒有公布與孩子他爸的戀情,最近孩子也一直和自己鬧矛盾。”

    這還是陸老師第一次主動提起關於另一半的事情。

    “陸老師對這個事情一直蠻保密的,是明星嗎?還是國家特工。”

    也有人安慰,“青春期的孩子,和家長鬧別扭正常的,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陸老師笑而不語,“你們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她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至於阿穆,到最後還是會選擇我的。”

    另一個男生摸了摸剃得極短的頭發,問,“那陸老師最遺憾的事情是什麼。”

    陸文月沒有一絲停頓,回答道,“沒有做導演。”

    “導演?”男生未想會得到這個答案,“老師學過嗎?”

    “沒有學過,”陸文月有些惆悵,“那時候學費都是自己賺的,沒有選擇導演專業。”

    “那老師還會堅持實現這個夢想嗎?”

    陸文月沒有絲毫猶豫地點了點頭,“我一直有個願望,我心愛的人能當我這部戲的主角。”

    男生笑嘻嘻地說,“老師你說漏嘴了,你的另一半就是個明星,怪不得陸老師一直瞞著大家。”

    “老師,祝你有一天,實現自己的夢想,整個國家的人都看到你導演的戲。”

    陸文月微微一笑,優雅地點頭,繼續說道,“會有那麼一天的,世界就是個大舞台,學心理學的,更了解人的內心,能猜到觀眾的反應。在將來的某一天,我一定會導好這場戲,讓觀眾也參與到其中。”

    她看著鏡頭,笑得一臉柔意。

    下一刻,屏幕一黑,視頻結束了。

    南山:……

    她的心裡沉甸甸的,心裡不禁在想,陸老師真的相信過那個喜歡賭博的羅蒙嗎?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12 08:01 AM

第五十四章

    還有不到三天的時間,就到了顧升和南山約定好一起去慈善舞會的日子。

    這天,她接到了顧升的電話,“說好的大後天和我一起去參加舞會,可別忘了哦。”

    “放心,不會忘的。”

    顧升問:“你禮服准備好了嗎?”

    他暗搓搓給她准備了幾套,目測會襯得她特別好看,更關鍵的是,每一套都和他要穿的衣服很搭啊。

    旁人一看,就知道他和南山是一對。

    “准備好了,是純白色的單肩禮服。”

    “那行,”顧升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低頭翻閱著文件,“到時候我來接你。”

    南山掛了電話,繼續剛才的工作。

    舞會這事兒,她還真沒忘,畢竟有喜歡的明星會來。

    晚上閒來無事,南山登上了許久不用的微博小號父愛如山。

    過了一會兒,出現一條消息提醒,她點開一看,是母愛如山艾特了自己:舞會倒計時三天,好緊張。

    南山:……

    他有什麼好緊張的,難道是宴會上有他的老情人?

    ……

    一眨眼就到約定的日期,南山穿了一襲白色單肩長裙,腰部有精美的刺繡,頭發乖順披著。

    顧升見了,笑得合不攏嘴,由衷地贊美道:“今天的你,比我還好看。”

    南山:……

    “謝謝誇獎,你今天也很帥氣。”

    顧升穿了一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服,襯得他愈發身材頎長,給人一種挺拔而又精致的感覺。

    他替她開了門,隨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因著今天要喝酒的緣故,他特地把家裡的司機老付叫了過來開車。

    ……

    慈善舞會在一棟半山腰的別墅舉行,比較私人化。

    流程也簡單,先進行慈善拍賣,之後就是吃飯和跳舞了。

    被邀請的人,大多是生意人,也有幾個明星。

    等拍賣結束後,還可聊聊生意經,交流感情。

    到了目的地後,顧升把請帖交給了侍者,侍者確認後,領著顧升和南山到了前排的位置。

    距離拍賣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人已經到了不少,西裝革履的男人,和身著華服的女人,大都交頭接耳聊著天。

    南山這一排只有她旁邊的位置是空著的。

    她瞅了瞅,想著,坐在旁邊的人會是誰?

    顧升看穿了她的想法,說道,“那個位置是鹿仁非的。”

    剛才侍者在看座位表的時候,他余光瞄到的。

    “鹿警官?”

    顧升點了點頭,“鹿仁非家三代從商,就他走了歪路,去當了個什麼警察,差點沒被他老子給打死,說起來,可能還有我的緣故。”

    “咦?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記得你以前是把他當普通的警察看的。”

    南山翻看著拍賣品單子,隨口問道。

    見他沉默,南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顧升就在這一眼中敗下了陣,清了清嗓子,“在我五六歲的時候,和鹿仁非有過一面之緣。因為生意上的往來,他父母帶著他來我家拜訪。那時候我在草地上曬太陽,吃棒棒糖。結果他搶走了我的棒棒糖,逮到他之後,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頓。”

    “就因為一顆棒棒糖?”

    顧升點了點頭,“我那時候是個小胖子,正在減肥呢,一個月才能吃一顆糖。他搶走我的糖那個時刻,我覺得整個人生都黑暗了,就爆發了。後來他哭著說要找警察叔叔抓我,自然是以失敗告終。沒想到後來他倒成了警察叔叔。”

    他笑了笑,還記得那個長相清秀的小男孩,臉上掛著淚珠,可憐兮兮地對自己說,“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把警察叔叔來找來的。”

    南山覺得鹿仁非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清雅的氣質,像終年不化雪山上的白蓮,未想到他小時候還挺可愛的。

    “後來怎麼記起是他了?”

    “最近他家和我家有生意上的往來,我有一次見到了他們一家人的合照,才知道鹿仁非是鹿鳴的兒子。”

    顧升又說,“至於鹿仁非一開始為何會認不出我,大概是變瘦的我長得實在是太帥氣了。”

    南山:……

    從未見過那麼誇自己。

    “要點臉行麼?”

    鹿仁非一坐到位置上,就聽到顧升在自誇,忍不住說了一句。

    顧升沒有理會,對南山說,“別理小鹿,他就是嫉妒我比他帥氣。”

    正在看拍賣單子的鹿仁非手一頓,張了張嘴巴,沒有再說什麼。

    要知道越理會顧升這個人,他就越得勁。

    拍賣會有些無聊,南山看了半個小時,忍不住用手掩著打了個哈欠。

    好不容易熬到拍賣結束了,之後是自由活動。

    有人拿著酒杯聊著生意經,也有人去了舞池跳舞。

    顧升微微彎腰,伸出了右手,邀請南山跳舞,她欣然應允了。

    音樂舒緩,倆人慢悠悠地跳著華爾茲。

    氣氛正好,顧升一低頭就能聞到她淡淡的洗發水味道,清冷的薄荷味。

    她瑩白的手就搭在自己的肩上,頭發乖順地放下來。襯得她的臉很小,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憐惜。

    他看向她的眼神,有一股如水的柔意。

    南山倒是沒有多大的想法,只想這曲結束,就去吃點東西。

    她一晚上沒吃過東西,有些餓了。

    一曲結束,南山留下了一句“我去拿點吃的”,就飛奔一旁的食物區。

    顧升還沒來得及邀請她再跳一曲,看著她的背影,他眼神無奈,南山什麼時候才會開竅啊。

    “顧升,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如黃鶯般的女聲響了起來,顧升回過了神,見到了一位穿著香檳色長裙的女子。

    在舞池拒絕女士的邀請是不紳士的,顧升應了下來,跳舞的時候,他余光時不時注意著南山,頗有些三心二意。

    誰知南山壓根就沒有看他一眼,正和一位當紅男星談得火熱。

    顧升覺得自己的胸口中了一槍,又想到那日是他主動提起,這舞會上會有她的偶像,她才會來的。意識到這槍還是自己打的,他的胸口更疼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12 08:02 AM

第五十五章

    跳完一只舞後,顧升立馬離開了舞池,拿了杯香檳,慢悠悠地朝南山的方向走去。

    他站在南山旁邊,盯著那個男明星,默不作聲。

    南山正和聞知聊得起勁,壓根就沒有發現他來了。

    顧升在n市算得上青年才俊,因此聞知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的目光太過灼熱,聞知想要忽略都難,心一驚,難道這顧升是看上自己了?

    聞知勾了勾嘴角,舉起酒杯朝他微微一笑,“顧總,久仰大名。”

    聞知同他對視了一眼,隨後兩人的目光緊緊膠著在了一起,辟裡啪啦,火光四濺。

    南山這才發現顧升就站在自己身邊,也不知道待了多久。她一臉疑惑,看看顧升,又瞧瞧聞知。

    這節奏,她看不懂了,兩個人看對眼了?

    過了半分鍾左右,顧升率先收回了視線,低頭喝了一口香檳:是在下輸了。

    “顧升你不跳舞了?”南山問道。

    “不跳了。”

    有首歌怎麼唱來著,不如跳舞,談戀愛不如跳舞。

    顧升想得更美,一邊跳舞,一邊談戀愛。

    結果,南山拋下了自己,愉悅地奔向了那個長得比自己年輕的的男演員去了,比他帥氣他可是不承認的。

    “你們在聊什麼那麼開心?”顧升抿了口香檳,裝作無意的問道。

    南山笑瞇瞇地看了聞知一眼,“聞姐在跟我分享關於娛樂圈的趣事。

    聞姐?!顧升眉心跳了跳,敢情他吃了半天醋,對象竟然是個女孩子。

    娛樂圈變化得太快,顧升都有些跟不上節奏了。

    ……

    時間一晃就到了十點,慈善舞會也臨近了尾聲。

    顧升同南山和宴會主人道別後,就回去了。

    付司機開車又快又穩當,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南山小區門口。

    南山從車裡走了出來,同顧升揮手道別。

    誰知顧升也走了下來,“我送你到家門口吧。”

    “不用了,”南山婉拒道,“這都快十一點了,老黃牙還等你回家呢。”

    顧升:“……老黃牙他有鑰匙的。”

    話音剛落,顧升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正是老黃牙。

    “喂。”他接起。

    老黃牙聲音可憐兮兮的,“小升升,今天看了一天的房子,好累。”

    “嗯。”

    “晚上又堵車了,心更加累。”

    “嗯。”

    “我現在回家了。”

    “說重點。”顧升皺眉。

    老黃牙:“小升升,我鑰匙忘記拿了,正坐在你家門口,等你回家呢,你啥時候回來啊。”

    顧升:“……快了。”

    他轉頭對南山說,“老黃牙忘記拿鑰匙了,我要趕過去給他開門。”

    南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朝他揮了揮手,轉身朝自家小區走去。

    ……

    又過了兩天,老黃牙打了電話給南山。

    “南山山,我找到房子,明天晚上來我家吃飯吧,小眉和顧升也會來。”

    南山應了聲“好”,她原以為老黃牙要留下來只是隨便說說而已,現在房子都找好了,看來還真的起了在n市安定下來的心思。

    老黃牙又說,“我租的房子在郊區,有些遠,我和顧升商量好了,到時候他會來接你和小眉的。”

    “也可以啊。”

    到了第二天,顧升如約來接了南山和小眉,三人買了些禮品過去。

    郊外的路況不太好,使得車子有些顛簸,過了一個半小時,他們才到了老黃牙住所。

    老黃牙特地下來迎接他們,“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最近一段時間,多虧了你們。”

    “應該的,好歹也是患難之交了。”小眉說。

    老黃牙聽了,樂呵呵的,“我打算今天下廚,好好做一頓飯。”

    顧升聽了,臉色一變,“老黃牙,吃了你這頓飯後,我估計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了。”

    “嘿嘿,”老黃牙拍了拍顧升的肩膀,“上次是意外,這一次強子通過視頻,特地教我怎麼做好一桌菜。”

    南山看向顧升,“你吃過他做的菜了。”

    顧升點頭。

    “咋樣?”小眉有些期待地問。

    顧升想了想憋出兩個成語,“回味無窮,淚流滿面。”

    老黃牙上次為了感謝他的收留之情,特地給他做了幾道菜,顏色很好看,味道很神奇,讓顧升恨不得去了他的味覺細胞。

    “我來做菜吧。”顧升主動提議。

    “咦,顧升你還會做飯啊。”

    他竟然還會做飯,南山頗有些不可思議。

    顧升內斂地笑笑,“會一點。”

    當年在英國留學,菜都是他們幾個合租室友輪流做的。

    現在他想提前和喜歡的女孩子體驗一下一起做菜的感覺。

    “我們一起做菜吧。”

    南山:“我不會。”

    顧升:……

    見他一臉受傷的表情,南山解釋,“我是真的不會,就會基本的番茄炒蛋。”

    顧升笑了笑,一點都不氣餒。老話說得好,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

    顧升覺得,女孩子應該也是一樣的,今天一定要好好露一手。

    ……

    到了最後,成了顧升和小眉在廚房忙活,而老黃牙和南山則在客廳嗑瓜子。

    老黃牙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廳,帶廚衛,裝修的主調是薄荷綠,既小清新又溫馨。

    老黃牙對南山很是殷勤,一會兒“南山山吃西瓜”,一會兒“南山山我給你剝桔子”。

    “你是不是有事有求於我。”南山斜睨了他一眼,試探地問道。

    老黃牙笑了笑,“我是那麼膚淺的人嗎?我想追求小眉,你說小眉喜歡什麼?”

    南山:……還真是直接。

    她老實回答了,畢竟小眉對老黃牙也有意思。

    她想了想,又說道,“小眉喜歡牙白的人。”

    南山看了眼他的大金牙,不忍直視地轉過了頭。

    “這……”老黃牙握著拳頭,堅定地說,“家族傳承不能斷。”

    “恕我直言,你的一口大金牙,在小眉眼裡基本算是出局了。”

    小眉對老黃牙的確存在好感,小眉曾經同南山透漏過。也同她說過,若是將來兩個人真的在一起了,一定要把大金牙換成大白牙。南山這樣說,也算是對老黃牙的考驗吧,讓他也提前有個心理准備。

    “過幾天就去洗。”老黃牙咬咬牙。

    南山看他,“傳承不要了。”

    “沒有老婆,哪裡來的傳承,這項光榮的事業,就交給下一代忙活了。”

    南山默默轉頭:……

    ……

    顧升和小眉在廚房鼓搗了一個小時,做了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

    讓老黃牙和南山大飽口福。

    “給顧升的手藝點贊。”南山由衷的誇贊。

    顧升喜滋滋的,面上不顯,淡定地給她夾了“喜歡你就多吃點。”

    “給小眉的手藝點贊。”老黃牙跟風,也誇了小眉一句。

    小眉瞥了他一眼,“喜歡也得少吃點,最近不是嚷嚷著減肥嘛。”

    老黃牙沒有得到想象中的關愛,默默低頭扒飯,表情有點小委屈。

    因為要開車的緣故,顧升沒有喝酒。

    郊區和市中心還是有點路程的,顧升等人八點就離開了老黃牙的家。

    車內沒有開空調,窗戶半開著,晚風徐徐,吹得人十分舒服。

    顧升放起了舒緩的薩克斯,有一段路是沒有路燈的,他開得格外小心。

    忽然,他猛地一個急剎車。

    “怎麼了?”小眉本來閉著眼睛,昏昏欲睡,在慣性之下,險些往前面的座位沖去,好在系了安全帶,不過腰有些疼,睡意頓消。

    南山回應,“有什麼東西突然從路邊沖了過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撞上。”

    南山坐在副駕上,事情發生的太快,幾乎是電光火石。幸好顧升反應很快,立馬就急剎車了。

    顧升將車停到了路邊,又把車熄了火,從車裡拿了只手電,

    “我們下去看看。”他率先下了車,南山和小眉緊隨其後。

    在車子旁邊,有一只土狗,正虎視眈眈地看著顧升。

    顧升松了口氣,“虛驚一場,原來是條狗。”

    土狗被燈光照了一下,沖著顧升吠了幾聲後,就朝前方跑去,看樣子並沒有撞到。

    “剛才我還在納悶,若是人的話,這速度也太快了。”南山笑笑,走到了顧升旁邊。

    “我們上車吧。”

    顧升關了手電,正要原路返回,就聽到南山說,“等等。”

    “怎麼了?”他回頭看向南山。

    南山指了指左邊公路的斜坡,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那裡,是不是躺著一個……人。”

    顧升重新打開了手電筒,仔細瞧了瞧,的確是躺著一個人,穿著西裝,現在看來皺巴巴的。頭朝下,身子在上頭,在直光的照射下,一動不動,沒有一絲反應。

    “他會不會有事?”

    其實南山更想問的是,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我們過去看看吧。”

    都見到那人這樣了,本著人道主義的關懷,也得過去看看。

    顧升在前頭,走得極其緩慢,用一句歌詞來形容,那就是一步一步,似魔鬼的步伐。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12 08:04 AM

第五十六章

    幾人站在那個斜坡前,那人就在他們上方,隔著防護欄。

    顧升率先開口,“嘿!你是睡著了嗎?快醒醒。”

    那人沒有半點反應,他聲音大了幾度,那人依舊沒有給他任何回應,倒是驚了山坡上的蝙蝠,撲啦著翅膀飛走了。

    顧升回頭看了一眼南山和小眉,猜測道,“他會不會喝醉了?”

    “也有可能,要不我們翻過去看看?”南山提議。

    “可以。”

    顧升等人飛快地跨越了防護欄,他們離那人很近,在手電強光的照射下,那人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

    湊近了瞧的話,發現那人的臉色極其青白,像極了安如悔死後的皮膚狀態。


    那人不會真的死了吧,南山心一驚,手湊近那人鼻下,探了探他的呼吸,沒有一點動靜。

    當她把手收回來的時候,南山不小心碰到了那人的皮膚,冰涼的觸感。

    她神色凝重地看了眼顧升和小眉,“他應該是死了。”

    顧升聽了,朝南山的方向挪了幾步,立刻報警了,告訴警察他們在這個路段發現了一具屍體。

    ……

    他們重新回到了車裡,等待著警察的到來。

    車內很安靜,沒有人說話,窗戶依然半開著,吹進來的夜風竟然帶著一股莫名的寒意。

    “把窗戶給關上吧。”南山忽得開口。

    顧升點頭,按下了關窗按鈕,又開了空調。

    南山又瞅了那個山坡一眼,“我剛才注意到那人衣服上有未干的泥土。”

    “我們剛從老黃牙家裡出來的時候,才下了一場雷陣雨,”顧升意識到了南山未說出口的話是什麼,“這麼說,凶手有可能還沒走遠?”

    “或許吧。”

    小心點,總是沒有錯的。

    顧升轉頭堅定地看了眼南山和小眉,“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們的。”

    他精神高度集中,看著前方無邊的夜色。

    這次警察的出警速度很快,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這裡。

    南山松了口氣,向來覺得刺耳的警笛聲在此刻顯得無比悅耳。

    從警車上下來了幾個人,其中有一個朝顧升的車走來,彎腰敲了敲他的車門。

    顧升馬上就把車窗給開了。

    “怎麼又是你?”

    當鹿仁非見到車內的顧升時,無疑是震驚的,還真是什麼事情都讓顧升給碰上了。

    顧升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問道,“你今天加班?”

    鹿仁非頗有些頭疼地說,“最近n市發生了一起凶殺案,上頭下了死命令,務必在一周內找出有用的線索。”

    這一起案子,顧升等人也聽說過,死的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總霍朗,因此鬧得沸沸揚揚的。

    “你應該知道我說得是哪一起,”鹿仁非面露關切之色,“你也要注意安全。”

    顧升應了聲,又補充了一句,“我才沒有那麼背。”

    那一頭已經發現了屍體,正在拍照,之後就是現場勘驗。

    “我去那頭看看,到時候你們還得隨我去警察局做個筆錄。”

    鹿仁非說完話,就朝那個斜坡走去,手上戴著一副白色的手套。

    ……

    警察局

    顧升等人把如何發現屍體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說了出來。

    鹿仁非問:“你有沒有碰過屍體?”

    未等顧升回答,鹿仁非自個兒先笑出了聲來,“你膽子那麼小,怎麼會去碰屍體呢。”

    顧升:“……我那是為了不破壞現場。”

    他又不甘示弱地補充了一句,“我不膽小,只是對某些事情存在敬畏之情,”他揮了揮拳頭,“現在的你,依然不是我的對手。”

    “我一直有鍛煉。”鹿仁非眼神飄向別處,說道。

    “要不要試試?”

    南山瞧著這兩個男人,忍不住說道,“你們倆幼不幼稚。”

    鹿仁非還想說些什麼,就被顧升截過了話頭,“幼不幼稚,快點做筆錄。”

    鹿仁非:……感覺被對面倆人給一起欺負了。

    ……

    做完筆錄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左右,鹿仁非把顧升等人送出了門。

    見顧升打了個哈欠,鹿仁非忍不住調侃道,“要不是知道你喜歡女孩子,我都以為你是罪犯了,故意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力。最近兩個月,我們見面有些頻繁啊。”

    顧升:……說的好像他樂意與其見面似的。

    “怎麼會突然想到這方面?”小眉有些小好奇。

    鹿仁非神色自然,“這都是套路啊,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小眉睜大了眼睛,瞅了瞅鹿仁非,又瞧瞧顧升。

    她的眼神實在過於炙熱,瞧得顧升有些不好意思。

    良久,小眉才冒出一句話,“你們倆確實挺配的,”又轉頭用胳膊捅了捅南山的腰,“南山山,你說呢?”

    顧升急了,“南山,你可別聽他胡說啊,我可是喜歡漂亮可愛的姑娘的。”

    “呵,”鹿仁非笑了聲,打趣道,“你別急啊,仔細想想,其實我們倆也挺配的,算得上是門當戶對,又是竹馬竹馬,聽說你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要不就考慮考慮我唄。”

    說完,嬌俏地朝顧升眨了眨眼睛。

    顧升:……

    南山不忍直視地轉過了頭,她心中的高山雪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路邊的野百合。

    鹿仁非將顧升等人送到了車庫邊就走了,他還要連夜查案找證據,也是不容易。

    ……

    顧升先將小眉送回了家,又把南山送到了小區門口。

    “你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晚上關好門窗。”

    南山想起鹿仁非正在處理的那一起富翁被殺案,忍不住關心了一句。

    顧升的食指不住地點著方向盤,心中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南山在關心自己呢。

    “我會的,”顧升正在考慮把上次的那三個保鏢找回來,“你快回去睡覺,有些遲了。”

    他等南山上了樓,又見她屋子的燈亮了起來,才驅車離開。

    ……

    大概是今天碰見了死人的緣故,今夜南山怎麼也睡不著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她有一種預感,睡著之後她會經歷很恐怖的事情。

    明天還要上班,一夜未睡的話,她肯定一整天都會無精打采,耽誤工作了工作就不好了。

    後來她干脆又去沖了個澡,再次回到床上,總算是有了些許睡意。

    抱著忐忑不安的想法,她的呼吸漸漸輕了些,進入了睡眠狀態。

    再次醒來,她的周圍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光亮。

    她成了一只手表,上頭還鑲嵌著寶石,很貴重的樣子。

    她有些困惑,南山認識的有錢人,也只有顧升了,可她從未見他戴過這類表。

    估計他也不會戴這種有些暴發戶的表,他喜歡低調內斂的事物,這款表有些外露了。

    這又是在誰的家裡?

    很快,就有人來解決她的疑惑了。

    燈開了,她才發現自己正待在一只黑色布袋子裡,這只袋子被放在了桌上,它上面有一個小洞,可以讓南山看清桌面的情況。

    至於整個房間是怎樣的,她就不清楚了。

    她相信,等聽到來人的聲音後。只要是她認識的人,她一定會認出來的。

    來人走得不急不緩,質感良好的皮鞋接觸著地板,發出“噠噠”的聲音,外面有椅子拖地的聲音,有人坐了下來。

    過了一分鍾後,又有人走了進來,腳步有些亂,似乎很緊張的樣子。

    “事情辦得怎麼樣?”

    坐在桌前的人問道,南山覺得這人的聲音有些刺耳,就像拉的不成調的小提琴聲音。

    南山皺了皺眉頭,這人的聲音很有辨識度,可她確實不認識他。

    “沒有從他嘴裡問出話來。”那人戰戰兢兢地回答,聲音中帶著一絲顫音,“我把他偽裝成被搶劫殺人的樣子,拋在公路山坡上,相信很快就有人會發現他的屍體了。”

    聽聲音,那人應該是站在桌前了。

    咦,拋在公路山坡上的屍體,不就是自己發現的那具嗎?

    南山隱約知道自己為何在這裡了,她可能穿越成了死人的東西,心裡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去碰那屍體了,不過那時候她也不知道他死了。

    刺耳提琴聲音男沉思了片刻,“這事兒你干的不錯,可以對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做一個警示的作用。”

    那人松了一口氣,又說道,“我把那人身上值錢的物品都搜羅了下來,”他指了指,“就放在先生您桌上。”

    南山猜測那些值錢的東西,應該都放在了自己所處的黑色布袋裡。

    一想到自己和滿袋子的遺物待在一起,南山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卓,你過來。”刺耳聲音男的聲音沉了下去,那位叫小卓的男子似乎並沒有動,刺耳聲音男又叫了一遍,“我叫你過來。”

    “好……好的。”小卓應道,聲音有些顫抖。

    只聽“啪”的一聲,小卓似乎挨了一巴掌,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刺耳聲音男冷笑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嗎?我忌諱死人的東西。”

    “我這就拿下去。”小卓唯唯諾諾說道。

    “不用,”刺耳聲音男說,“先放著吧,我等會兒會叫別人來處理的,張東明會戴在身上的東西,不會差到哪裡去。”

    原來死者叫張東明,南山暗暗記下了。

    小卓應了個“好”,大氣都不敢出。

    “你先下去吧,早點休息,”刺耳聲音男說道,“明天我會給你安排其他的事情。”

    小卓大聲說道,“我下次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南山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不一會兒,有一份文件被攤在了桌面上,上頭有幾個人的頭像,因為離得她有些遠,她只能看到兩張圖。分別是鹿仁非正在調查的案子中的霍朗,還有一個人南山不認識,看輪廓有點像今天在山坡上發現的那個死者,霍朗的頭像上已經被重重的打了個叉,如今聲音刺耳男把張東明的頭像上也打了一個叉。

    聲音刺耳男把文件合上的時候,南山用力看了幾眼。

    那是?!南山瞳孔微縮,看到了靠在張東明旁邊的頭像,那正是顧升。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12 08:06 AM

第五十七章

    顧升的名字怎麼會出現在上頭?!他到底卷入了什麼事件裡。

    南山在震驚之余,更多的是擔心。

    文件上,前兩個打了叉叉的頭像,人在現實生活中已經死了。不出所料,下一個就輪到他了。

    他會有危險是毋庸置疑的,聽那聲音刺耳男人說話的語氣,似乎明天就要對顧升下手了。

    南山有些慌張,想要立刻回去打電話通知顧升,仔細想了想後,只能作罷。

    倘若她告訴顧升,他有危險,頗有些空口無憑,他會不會信也是一個問題,一定要得出令人信服的證據。

    南山漸漸冷靜了下來,打算繼續聽聲音刺耳男說話,企圖找出一點有用的線索來。

    自那個小卓走後,聲音刺耳男就走到了別處,但並沒有離開這個房間。

    她靜靜的等待著,盡管這個房間已經沒有動靜好久了。

    又過了一會兒,南山竟然聽到了呼嚕聲。

    南山:???

    就這樣睡著了?南山意識到這可能就是間臥室,應該是和書房連通的。

    她並沒有因為聲音刺耳男的睡著而離開手表,只希望聲音刺耳男說幾句有用的夢話。

    等到南山就快要在手表上睡著的時候,聲音刺耳男終於說話了。

    嚴謹一點,應該說是唱起了歌:“五環,你比啊四環多一環,啊!五環,你比六環少一環,所以,”聲音刺耳男頓了頓。

    南山眼睛一亮,心裡有一種預感,接下來他說的夢話會很重要。

    “嬛嬛啊,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朕……這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啊……”

    南山:……

    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南山足足把剩下的時間耗完,也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

    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間,已經是凌晨兩點。

    南山打開了筆記本電腦,在網頁上輸入了張東明的名字。

    過了一秒,張東明的百科就顯示了出來,他是n市最年輕的企業家,現在只有二十五歲。他年少輟學,靠做電子產品發家,後來又把資本投入到房地產市場,一點點擴張著商業版圖。

    又是一個有錢人!

    她忍著困意,在屋子裡翻找起了鹿仁非的名片,想要打他電話確認一下躺在山坡上的死者,是否真的就是張東明。

    在南山的記憶裡,她把名片夾到了書裡。當她翻遍了所有的書,也沒有找到那張名片。

    她只得放棄,坐在床邊想了一會兒,撥通了顧升的電話。

    過了十幾秒,顧升接起了電話,“喂?”

    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看樣子他剛才正在美好的睡眠中。

    “我是南山。”

    一聽到是她的聲音,顧升猛地睜開了眼睛,立馬就清醒了過來。

    “南山,怎麼了?”

    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今天睡覺關好門窗了嗎?”南山問道。

    顧升點了點頭,又意識到她看不見,“關得嚴嚴實實的。”

    知道她來關心自己安全的,大半夜被人叫醒的不悅感早已消失殆盡,他彎了彎眼睛。

    “那就好,”南山頓了頓,接著說道,“你把鹿仁非的號碼給我一下吧。”

    顧升:“……你大半夜打我電話就為了要他的號碼?”關心自己是順便的嗎?

    他不開心了。

    “嗯,有一點事情想要問他,也擔心你的安危,昨天我們發現的那個死者,好像也是個富豪。”

    “哦,”顧升覺得還是有點微妙地不爽,“我沒有他的號碼。”

    南山不信,“別騙我。”

    “xxxxxxxxxxx,他的號碼。”顧升乖巧地回答。

    南山連忙拿著筆記下了號碼,同顧升確認一遍沒有問題後,“大晚上打擾到你了,快睡吧,晚安。”

    “晚安。”

    他的聲音悶悶的,掛了電話。

    顧升睡不著了,他猜測一會兒南山就會打電話給小鹿,既然如此,他也要打小鹿。

    他打開了燈,起身從衣帽架找出了一只小鹿玩偶,看著小鹿玩偶圓嘟嘟的臉頰,到底沒有下手,狠狠地揪了它兩把臉。

    隨後把它順手放在鞋架上,他自言自語了一句,“突然覺得我好幼稚哦。”

    還在熬夜辦公的鹿仁非打了個噴嚏,是有人在想自己嗎?

    不一會兒,他就接到了南山的電話。

    “是鹿警官嗎?我是南山。”

    鹿仁非一邊轉著筆一邊問道,“這麼晚了,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

    “我想問一下,死者的身份查出來了嗎?”

    “嗯,”鹿仁非應了聲,“不出所料的,到了明天又是大新聞。”

    南山問:“死者是張東明嗎?”

    “你認出他來了?”

    “有點印象,”南山只得這麼回答,“前後兩起案件死的都是富翁,我覺得顧升也會有危險。”

    南山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下一個就輪到顧升了,畢竟無憑無據的,只能把話題往顧升身上扯,希望能得到警察的重視。

    鹿仁非皺了皺眉頭,“你是想要我們分出警力保護他嗎?我知道你是關心他,但這是不現實的。”

    n市有錢人不少,沒有任何證據指向罪犯下一個會下手的就是顧升。

    更何況……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偷偷告訴你,李東明和霍朗發家前的底子都有些不太干淨。顧升就不一樣了。”

    南山聽了更郁悶了。

    果然是不一樣的顧升,不該扯上的事情,都被他扯上了。

    “你明天能打個電話給顧升嗎?讓他多注意安全,得盡量說得嚴肅些。”

    警察的話,應該會讓顧升引起足夠的重視。

    “沒問題,明天等他醒來就打。”

    這對鹿仁非來說,舉手之勞而已。

    “那就拜托鹿警官了。”

    “小事情,”鹿仁非溫和地笑笑,“你早點睡吧,三點了。”

    一提起時間,南山只覺得一陣困意突然就襲了過來,“嗯,那我睡了,鹿警官也早點休息吧。”

    鹿仁非苦笑,這一周已經被那起霍朗殺人案弄得精力交瘁,昨天又添了一起,不找出有用的線索,這幾天都不能好好休息了。

    ……

    一大早,顧升就接到了鹿仁非的電話。

    “有什麼事情嗎?”顧升還在床上,膝蓋上放了一台輕薄的筆記本。

    鹿仁非說,“最近幾天出門注意安全,又有一個富翁被殺了,看樣子凶手是專挑有錢人下手的。”

    “謝謝你啊,”顧升有些好奇南山凌晨打電話給鹿仁非是為了什麼事情,他忍著沒問,只揶揄了一句,“你是不是真的愛上我了,這麼關心我。”

    鹿仁非沒好氣的笑笑,“只是想到朋友一場,沒給我將來結婚的份子錢就走了,有些可惜。”

    “以後我哥給你多少,我就給你多少。”

    鹿仁非想起顧恆,頭更疼了,“他這個摳逼,也不知道哪個女孩子會喜歡他。”

    想從顧恆手裡拿出點錢,真是比登天還難。

    “他有喜歡的女孩子,微信的簽名已經改成:你一天不花我的錢,就難受,”顧升隨手點開了顧恆的微信,“咦,他又換了。”

    鹿仁非詫異地挑了挑眉,顧恆竟然還有主動給別人送錢的一天?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吧。

    “換成了:我就喜歡你買買買的樣子,那樣的你真的好美。”

    鹿仁非雞皮疙瘩哦掉了一地,那一段一意孤行要當警察,父母斷了他生活費的日子裡,他也渴求過這種簡簡單單又不做作的愛情。

    “我去睡一會兒,”怕顧升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鹿仁非又提了一邊,“這段時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顧升聽出了他聲音中的疲憊,“你快去休息吧,我會注意的。”

    ……

    白天公司人多,安保措施做得也不錯,南山覺得顧升應該是不會出事的。

    最關鍵的就是晚上,聽鹿仁非說,前面被害的兩個人,都是在晚上被殺害的。

    臨下班前,她打了個電話給顧升,發現他把那三個保鏢給找回來了,才稍稍安心了一點。

    南山在路邊等車的時候,瞧見顧升的車緩緩地停在了她的前頭,他對她招了招手,“快上來吧,我送你回家。”

    連續幾天的高溫天氣,n市就像個小火爐似的,她雖然站在樹蔭下,仍是覺得熱。

    “麻煩你了。”南山一絲猶豫都沒有,立馬上了車。

    一開門,就有一股子冷氣襲來,實在是有些舒爽。

    她系好了安全帶,轉頭問顧升,“你的那三個保鏢呢?”

    顧升朝後視鏡看了一眼,“在後頭跟著呢。”

    她往後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輛車子,正副駕駛座上坐著的兩個人,各自戴著一副眼鏡,很炫酷的樣子。

    ……

    天色忽的就暗了下來,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

    等顧升把車開到南山的小區門口的時候,大雨滂沱。

    好在南山看了天氣預報,在包裡放了把傘。

    “我走了。”

    “南山!”

    她手放在門把上,正要打開車門離開,顧升忽的在背後叫住了她。

    南山回頭,一臉疑惑,“怎麼了?”

    顧升手扶著額頭,歎了口氣,“我有預感,自己那房子也不安全了,今晚能不能睡在你家。”

    見南山探究地看著他,顧升朝她眨了眨眼睛,特別無辜的模樣。

    一般來說,顧升壞的預感,都是會靈驗的。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顧升還是自己的大老板。

    南山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不過我家只有一個房間,今晚你只能睡沙發了。”

    他就是隨便說說,未想南山就真的答應了下來。

    幸福來得太突然,顧升的腦子空白了幾秒,才猛地點了點頭。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12 08:08 AM

第五十八章

    “車子可以直接進入你們小區嗎?”顧升問。

    南山點了點頭,“可以的。”

    她租的小區大多是租戶,物業管的比較松。

    她又朝後面的保鏢車看了一眼,“你雇的那三個保鏢怎麼辦?”

    南山租的屋子不大,再塞進那三個壯漢可就有點擠了。

    “他們啊,”顧升沉思了片刻,“他們會把車子停在你住的那棟樓下面,他們的的偵查能力一級棒,若是有什麼危險,也會及時扼殺的。”

    他怎麼會允許別人來破壞屬於自己和南山的美好世界呢。

    顧升和保鏢三人組的頭大黑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在樓下好好觀察周圍環境。

    大黑表示沒有任何問題,身為一個保鏢,在保證客戶安全的前提下,可以滿足客戶的任何要求。

    只是漫漫長夜,雇主和漂亮的姑娘待在一塊,而自己則要和二黑、小黑將就地待在一塊,他莫名有些惆悵。

    大黑開了車窗,冷冷的雨撲打著他的臉,連帶著座位都濕了一塊。

    “大黑,你在發什麼瘋呢,快把窗戶給關上。”

    坐在大黑身邊的二黑忍不住開口阻止,又朝他扔了塊毛巾。

    大黑默默把窗戶關上,又用毛巾把臉擦干,這年頭連裝逼都要付出代價,好氣喔,幸好自己還有兄弟關心。

    “你怎麼擦起臉來了,這塊毛巾是給你擦座位的。”

    大黑:……這毛巾瞧著有些熟悉啊。

    良久,他盯著它看了兩秒,才意識到手裡的毛巾原本是用來擦窗戶的。

    ……

    終於能光明正大進入南山的公寓了,顧升充滿了期待。

    打開門的一剎那,他愣住了。

    這和他想象中的公寓不一樣,南山把屋子收拾得很干淨,就是充滿了一種……凌亂美。

    作為一個喜歡把一切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的人,顧升有一種想把重新理一遍屋子強烈願望。

    南山在外頭甩了甩濕漉漉的雨傘,朝顧升說道,“屋子有點亂,快進去坐吧。”

    顧升點頭,忙不迭地進了屋子。

    “你先在沙發上坐一會兒吧。”南山轉身去了廚房,替他泡了杯茶。

    出來的時候,發現顧升把沙發上那幾個橫七豎八的抱枕,按顏色從深到淺,擺放的整整齊齊。

    “有些燙。”南山將茶杯放在茶幾上。

    顧升坐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輕聲道了聲謝。

    “今晚我們吃涼面怎麼樣?”南山詢問著顧升的意見。

    顧升完全沒有問題,站起了身子,挽著袖子就朝廚房走去。

    “你去干嘛?”南山問。

    顧升回頭看了她一眼,奇怪地道,“去准備我們的晚餐。”

    他記得南山說過,她不會做晚餐,做飯一事自然是由自己承包了。

    南山失笑,“涼面我還是會的。”哪有讓客人下廚的道理。

    又覺得這顧升實在是優秀了點,上的廳堂,下得廚房,咦,這樣形容一個男人似乎有什麼不對,也不知道哪位姑娘有那麼好的福氣。

    顧升眼睛一亮,竟然是南山親自下廚。

    “辛苦你了,”顧升自告奮勇,“我來打下手吧。”

    “不用了,你在這兒看一會兒電視吧。”干坐著也蠻無聊的。

    “好。”

    南山重新去了廚房,做到一半才想起了忘記問顧升有什麼忌口的食物,於是她在廚房門邊探出了頭,“顧升,有什麼食物是你不愛吃的。”

    “香菜,蔥,大蒜,萵筍之類的,”顧升不假思索地說道,“我不挑食的。”

    南山:……感覺蠻挑的。

    涼面做起來簡單,不到二十分鍾,兩盤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就出現在了飯桌上。

    顧升用珍愛的眼神看著面前的這盤涼面,這是南山特地為他做的,他一定要好好品嘗。

    有那麼好吃嗎?南山見他一本滿足地吃著面條,嘗了嘗自己盤子裡的,味道也就一般般。

    大概是總裁沒有吃過涼面吧,南山這樣對自己說。

    ……

    五分鍾不到,顧升就把一盤面給解決了,雖然吃得有些快,動作卻依舊優雅,他拿起了桌邊的茶杯,喝了口茶。

    看著還在吃面的南山,顧升越看越賢惠,這年頭,會下廚的女孩子不多了。

    他把茶水喝了大半,手一頓,忽的想起了一個問題,他沒有帶換洗的衣服。

    他將茶杯輕輕的放下,盯著裡頭的茶葉沉沉浮浮,釋然一笑,好像這也不算壞事。

    是時候讓南山看看自己的八塊腹肌,完美的人魚線了,裹著浴巾的自己,一定很性感。

    女孩子應該都喜歡身材好的男人,不巧,他就是其中一員。

    ……

    等南山把廚房打理干淨出來的時候,顧升已經斜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電視裡還在放著熱鬧的廣告。

    下雨天,真的蠻適合睡覺的。

    她去臥室櫃子裡找出了一條毯子,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蓋在了他身上,生怕鬧出點動靜吵醒他。

    顧升淺眠,當毯子碰到他的皮膚的時候,他立刻就睜開了眼睛。

    “你醒啦。”

    顧升坐直了身子,拿了一個靠枕墊在自己背後,不說話,就看著南山。

    “你怎麼了?”

    見她問了,顧升故作為難地歎了口氣,“南山,我沒有帶換洗的衣服。”

    “沒事兒。”

    顧升一聽,咦,難道這也是南山所期待的嗎?

    就聽到了南山下一句,“我房間裡有男士的衣服,待會兒給你找出來。”

    顧升的一腔熱血,立馬就冰涼冰涼了,“別人穿過嗎?”顧升撇下了嘴,幽怨地看著她。

    南山沒有多想,以為他有潔癖,“當然沒有穿過,買來防身的,有時候會掛在外頭,說明我家也是有男人的。”

    自從上次親手抓了個小偷後,南山覺得這男人的衣服,好像也沒什麼用。

    於是,她把它洗干淨後,放在了一邊。

    “我去找一下,很快的。”

    顧升在心裡默念,不要找到,不要找到,不要找到。

    “找到了。”

    顧升:……

    南山不到一分鍾,就翻找到了那套衣物,一直放在衣櫃最底層,有一股樟腦丸的味道。

    “你先去洗澡,我收拾一下沙發。”她將衣服和毛巾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我在洗手間放了一套新的牙杯牙刷,你可以用。”

    “麻煩南山了,”顧升慢吞吞地站了起來,拿著衣服去了浴室,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碎碎念:沒看到我的腹肌,南山也會愛上我的。自己優點那麼多,這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趁著顧升去洗澡的時候,南山稍微收拾了一下沙發,只留了一個枕頭和一條薄毯在上頭。

    猜測他可能怕黑,南山又插上了小夜燈,覺得沒什麼問題了,她拍了拍手,坐在椅子上等他回來。

    ……

    顧升拍了一下南山的肩膀。

    “你洗完啦。”隔著衣服,南山覺得顧升的手有些燙。

    顧升點頭,扯了扯衣服,“衣服有些小,”他都不敢做大幅度的動作,他又強調道,“特別是內褲。”

    衣服小不是應該難過嗎?南山看著他微微翹起的嘴角,他在開心什麼?

    “要不,讓保鏢給你買一套衣服過來?”

    顧升表示不用,“天都暗了,等明天再讓他們買吧。”

    南山:這有區別嗎?

    “那今晚,只能讓你在沙發上屈就一晚了。”

    “不屈就,你肯收留我就感激不盡了,”顧升提議,“給你加工資怎麼樣?”

    他瞧著南山的身板,有些瘦,應該多補補。

    加工資這個提議蠻吸引人的,不過南山是把顧升當朋友,才讓他借宿的,她搖了搖頭,“快睡吧。”

    顧升覺得他越來越喜歡南山了,以後南山愛上自己了,一定是因為自己的人格魅力,而不是他的錢。

    顧升神色一黯,現在看來自己的人格魅力還不夠呢。

    因著顧升在的緣故,南山快速地沖了個澡,就回了臥室,順手就把臥室門給上鎖了。

    鎖好臥室門窗,是她睡覺的習慣,倒和顧升沒關系。

    南山把空調設定到了最舒適的溫度,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她猜不到自己身處何方。

    除了雷聲,外頭沒有一絲動靜。

    門就在此時開了,外頭有少許亮光漏了進來,有五六個蒙面大漢朝屋子裡走來,手裡各自拿著一只手電筒,又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

    南山終於看清了屋子的全貌,這是顧升的家,那些人,果然在晚上找了過來。

    她有些慶幸顧升住在她家了,看體格,顧升雇傭的那幾個保鏢,似乎並不是蒙面大漢的對手。

    領頭人做了一個向前的手勢,幾人微彎著腰,朝顧升的房間進發。

    瞧著他們神色嚴肅的樣子,南山覺得有些好笑,顧升壓根就不在這兒。

    幾個人花了幾分鍾,把所有房間都搜了個遍,都沒有發現顧升的蹤跡。

    其中一個大漢自言自語了一句,“奇怪啊,以往這個時候,顧升都在家的,”又冷哼了一聲,“不在家也有不在家的好處,你們給我好好搜,一定要找回老板的東西。”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14 09:00 PM

第五十九章

    顧升手裡有人家要的東西?

    依顧升的個性,他是不會去保存可能會招致禍害的東西,一般情況下,都不是他去招致災禍,而是災禍來找他。

    看刺耳聲音男的行事風格,似乎自己也不確定東西是否在顧升手裡,否則也不會先殺了霍朗和張東明,再找上顧升了,那模樣,倒像是在做排除法。

    估計顧升也不知道他這裡有人家要的東西。

    “快找出老板要的那個u盤,”小章環顧四周,做了個立馬行動的手勢,“一個角落也不用放過,除此之外,千萬不要動了貪心,拿了不該拿的東西,私下裡販賣。要是被顧家人發現了,誰也保不了你。”

    u盤?南山瞧了瞧自己的身子,她現在不就是在一個u盤上嗎?該不會找的就是它吧!

    幾個蒙面的大漢訓練有素,分頭行動,相比剛才行動上的克制,現在頗有些肆無忌彈。

    他們俱帶著白色手套,少了留下指紋的隱患,也毫不顧忌事後被顧升發現的後果。

    南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拆了顧升的畫,割破了他的真皮沙發,抽屜裡的東西也都被倒了出來,有人趁著同伴不注意,偷偷拿了顧升放在抽屜裡的名牌手表。

    宛如台風過境,不知道明天顧升回來時,看到這幅場面,會作何感想。

    有人把目光放在了櫃子上,那人打開了玻璃門,細細查找起來,沒過幾秒就發現了南山的蹤跡。
123    “咦?”那人用手電直接照射在了u盤上,刺得南山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好在他立刻就移開了,從兜裡掏出了手機,點開相冊開始對照起來。

    他驚喜地說道,“找到了。”

    余下的人一聽,都放下了手頭的東西,朝他圍了過來。

    “我看看。”

    小章伸手拿走了u盤,仔細瞧了幾眼確認,“應該是這個沒錯了。”

    小章把u盤放入了自己的口袋裡,“任務完成,我們撤。”

    南山重新陷入了黑暗當中,原來刺耳聲音男不擇手段要得到的就是這個小小的u盤,裡面一定有什麼重要的機密。

    她暫時沒有離開u盤的想法,猜測刺耳聲音男如此看重這個u盤,小章應該會立馬就把這個u盤送過去。

    她只在u盤裡待了不到一個小時,應該還有時間見到那個刺耳聲音男,從而得知他的真正身份。

    小章的口袋裡有一股子汗臭味,南山的胃並不好受,那感覺,就好像在暈車。

    一路上,那幾個人都沒有說話。讓南山頗有些失望,本想著通過他們的對話得出一點有用的線索。

    ……

    約莫過了大半個小時,車子停了下來,小章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南山懸著的心微微有些落下,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應該還來得及。

    小章步履沉穩,走了大約十分鍾左右,停下了腳步。

    “我是小章,您要的東西,我給你找來了。”

    刺耳聲音男很高興,“快進來。”

    小章應聲推門而入,從兜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了u盤,放在聲音刺耳男的桌上,隨後倒退兩步,垂著頭,畢恭畢敬地站著。

    南山此時才看清了聲音刺耳男的真面目,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她以為會見到一個瘦削,陰沉的中年男子,可她見到的分明是一個膚白貌美的男人,他的長相偏陰柔,眼底有揮散不去的陰霾。

    南山立馬就把聲音刺耳男的稱呼給換成了賞心悅目男,她又瞧了瞧這個房間的裝修構造,走的是冷淡簡約的風格,沒有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這u盤是在客廳櫃子裡被發現的,顧升應該沒有看過裡面的內容。否則他不會將它放在如此引人注目的位置,早就報警了。”

    賞心悅目男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應該慶幸沒有看過。”隨後他拿起了桌上的u盤,微瞇著眼睛打量了片刻。

    他雖然看不見南山,她仍是倍感壓力。

    “不對。”賞心悅目男眉頭微蹙,他收回了目光。

    小章身子抖了抖,看樣子很怕他。

    說完,他打開u盤蓋子,將它插入了電腦usb接口,確認它沒有病毒後,才點開了它。

    “這是什麼鬼?”

    賞心悅目男看到u盤裡有一份文件,名字是:南山觀察日記。

    南山:還有我的事兒?

    ……

    一想到自己和南山睡在同一個屋簷下,顧升就覺得無比安心。

    客廳的吸頂燈已經關了,只亮了一盞暖黃色的小夜燈。

    沙發不大,他只能側躺著睡覺,蓋著南山曾經用過的毯子,顧升內心無比平靜。

    一向認床的他,以自己都不可置信的速度,進入了睡眠狀態。

    他是被隆隆的雷聲給吵醒的,睜開眼就看到一道白光閃過,恍若要把大地劈成兩半。

    空氣沉悶,窗簾隨風飄著,光和影交織在一起,在顧升眼中形成了一道恐怖的風景線。

    因著外頭的喧囂,更襯得屋內的寂靜。

    這不是在自己家,處處都透著陌生的味道,有一種淡淡的恐懼感,從他內心深處冒了出來。

    顧升用力甩了甩頭,這可是在南山家,她就住在隔壁,自己有什麼好怕的。

    剛在心裡給自己打完氣,那盞小夜燈閃了閃,伴隨著“滋滋”的電流聲,它不爭氣的滅了。

    顧升心一緊,充滿留戀地看了眼南山的房間門,悲愴地收回了視線,還是不要過去打擾她了。

    他憑著記憶摸到了客廳燈的開關,“啪嗒”一聲,屋子裡立刻就亮堂堂的。

    顧升被這亮光逼得瞇起了眼睛,過了幾秒才適應過來。

    燈開了,他腦子更加清醒了。

    外頭已經下起了暴雨,他走過去把窗戶給關上了。

    漫漫長夜,無心睡眠。寂靜的夜裡,太適合腦補一些不利於睡眠的東西。

    顧升看著窗台邊的水跡,眼睛一亮,不如就起來整理打掃客廳把。

    他愛整理!他愛勞動!

    以此來轉移注意力再好不過了,做家務先從整理做起。

    顧升先把擺在長桌上的相框擺放整齊,書架上放著些凌亂不規律的書籍,他也將它們按照首字母一本本排好……

    漸漸地,客廳從凌亂美改成了齊整美。

    他拍了拍手,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傑作,又用抹布把被雨淋濕的窗台給擦了干淨。

    他重新又睡回了沙發上,外頭的雷打得愈演愈烈,勞動過後的充實感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依舊是不安定感。

    顧升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這個時候,他好想聽聽南山的聲音。聽到她的聲音後,自己一定能睡得很好,可這樣就打擾到她睡覺了。

    顧升內心糾結,終是決定敲響她的門,說辭都想好了。

    他站在她的門前,猶豫片刻,抬手敲響了她的門。

    見她半天沒有回應,還以為她睡得熟,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南山,你給我的小夜燈壞了,能不能給我換一盞。”

    怕她聽不清楚,他又重復了一遍,依舊沒有回應。

    咦?好奇怪。

    他敲門的聲音不輕,按理說她應該會醒過來,回應幾句。

    可他在門前徘徊等待了良久,她依舊沒給任何反應。

    一個想法在顧升心裡冒了出來,她會不會在房間裡出了什麼事?

    顧升沒有絲毫猶豫,從抽屜找到了南山用過的發夾,三兩下就把鎖給開了。

    他猛地推開了門,空調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依稀能看清床上躺了一個人。

    不就是他的姑娘南山嗎?她的睡相並不規矩,側臥,緊靠著床沿。

    他松了一口氣,原來是睡太熟了。又有些心疼,她白天該是有多累啊,晚上才會睡得那麼死。

    顧升下意識地把腳步放輕,慢慢地朝她走去。

    他半蹲著身子,將手機光調到了最暗,觀察著她的睡顏。

    她的睡著的模樣,讓人想不起她容貌的張揚。

    似一朵嬌艷的花,漸漸合攏了花瓣,依舊美麗,但多了一絲脆弱。

    顧升忍不住伸出了一根食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的臉蛋,柔軟而充滿彈性。

    他臉上帶著一絲得逞的笑容,忍不住又戳了幾下才罷手。

    他瞧著床邊地板上還有一大片空間,放一片單人涼席那是綽綽有余。

    既然來都來了,顧升彎了彎眼睛,不如就睡在地板上,一想到能靠的南山如此近,恐懼全都消散了。

    顧升在整理的時候,找到過席子。如今他把它拿了出來,簡單地擦了擦,又輕手輕腳地鋪在了地板上。

    他去拿來了枕頭和毯子後,就把門輕輕合上了。

    他蓋著被子,慢慢的合上眼睛,輕聲說道:“晚安,我的女孩。”嘴角還帶著一絲甜蜜的笑容。

    ……

    賞心悅目男緊皺著眉頭,點開了文件。

    南山立馬就把u盤裡的內容給看了遍,看完之後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文檔裡頭的標題也是南山觀察日記。

    某月某日:天啦嚕,我愛上南山了,在追求上南山之前,我每天都要寫南山觀察日記。等到了我和漂亮可愛迷人(一大串美好的形容詞)的南山結婚的時候,我會把這個給她看,她一定會感動的。

    某月某日:今天聚會,南山穿了套白色的流蘇長裙,特別漂亮。可她光顧著和小眉說話,伐開心。倒是老黃牙一直粘著我,我更加不開心了。

    某月某日:南山請我喝了一杯奶茶,這是愛情的味道。

    某月某日:今天做了一首情詩,大山壓小升,小升飛不起來啦,小升不想飛啦,小升愛上南山啦。五指山下,父愛如山,母愛如水。佳作,給自己加雞腿。

    某月某日:……

    ……

    南山此刻是一臉懵逼的,久久沒有反應過來。顧升正喜歡著自己?現在還在追求自己?她怎麼一丁點都沒有看出來。

    是自己太遲鈍,還是顧升太委婉,南山也不知道此刻還有精力思考這個問題。

    賞心悅目男不死心,把所有的內容看完才罷手,他被氣笑了,“好一個南山觀察日記,我哪有這個閒工夫看這種肉麻的東西,我特麼竟然還看完了?”

    他扭頭看向小章,眼神冰涼,好似裡頭藏著一條露著牙齒的毒蛇,“你又把事情給辦砸了,”賞心悅目男聲音無比低沉,胸膛起伏不定,看得出來極其憤怒,“蠢貨,你過來看看。”

    小章上前,看了幾眼,“這……”本做著立功領賞的美夢的小章臉色一白,“會不會是顧升有個一模一樣的硬盤。”

    賞心悅目男重重地拔下了u盤,朝地上砸去,嘴上說著,“查,給我好好查,到底有沒有南山這個人。我倒要看看,這顧升是不是故意耍著我玩兒……”

    南山只覺得頭被撕裂了一般,十分疼。

    再次睜眼,南山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身體有一瞬間的失重感,她下意識地翻了個身,就從床上掉了下來。

    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底下有什麼玩意兒墊著,嘴唇好像還碰到了什麼東西,溫暖,柔軟,又有一點點彈性。

    忽然,底下傳來了顧升的聲音,“這個夢,我給滿分。”

    南山的嘴唇被輕輕地咬了一下……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14 09:03 PM

第六十章

    南山呆滯在了當場,誰能告訴她為什麼顧升會睡在她房間的地板上。

    唇邊有柔軟的觸感,意識到她正在和顧升對嘴。

    她手撐在他的胸膛上,骨碌碌地爬了起來。

    底下的顧升依舊以為是夢,頗有些遺憾,“怎麼這麼快就消失了。”

    一聽到這句話,南山忍不住狠狠地在他身上踹了一腳,她不離開的話,他還想干什麼。

    “嘶”,顧升的大腿硬生生受了一記,立刻就醒了過來。

    南山就著微弱的空調燈,把大燈給開了。

    顧升見南山臉色不太好地坐在床邊,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探究。

    他神色一凜,又聯想到剛才在夢中的一切。

    一個猜測浮上了心頭,或許那壓根就不是夢,顧升更加開心了。

    南山心情平復了些,率先開口,“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個啊,顧升眼神有些飄移,“開鎖進來的,”生怕她誤會,心急地解釋道,“十一點左右,又打雷又下雨的,小夜燈滅了,我就敲了敲你的門,想問問你有沒有多余的小夜燈。”

    十一點左右?南山的靈魂正附在他的u盤上,也難怪叫不醒她了。

    “結果,我怎麼敲門說話,你都沒有回應我,我以為你出事了,就開鎖進來了。”

    “然後就順便睡在了我的地板上。”南山接過話。

    顧升隨著她的視線,看了地板一眼,“下雨了,我就把窗戶給關上了,客廳有些悶熱,你的房間涼爽。”

    客廳沒有裝空調,只有一台電風扇,他說得倒也算是實話。

    有理有據,讓南山無力反駁。

    “我們剛才是不是那個了……”顧升問得含蓄。

    南山聞言,愣了一下,聽他說話的語氣,似乎還沒有分清夢和現實。

    顧升見她沒有回應,以為她不願意承認。

    心一急,面子也不要了,說道,“我留了那麼多年的初吻沒了,你要對我負責,”顧升十分受傷地看了眼南山,捂著胸口,“你傷害了一顆少年脆弱的心。”

    南山抬頭看了眼空調的溫度,只有二十八度啊,她怎麼覺得有些冷呢,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咳嗽了起來,扶著腰開口,“你想讓我怎麼負責?”

    顧升滴溜溜地轉了轉眼睛,“你親我一口,那我也要再親你一口。”

    猝不及防的,他上前一步,大手一下子抓住了南山的手,將它放在了胸前,“你摸摸看,我的心跳的可快了,我想是因為……”

    “我醒來的時候就在床上,怎麼過來親你,”南山阻止了他再說下去,滿臉疑惑地問道,“你是不是還沒睡醒?”

    她一問,顧升又不確定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難道真的是一個美夢嗎?

    顧升默默低下了頭,想到剛才說的話,有些沒臉看她。

    “快出去吧。”南山推著顧升走出了門外,他沒有掙扎,“我就當你是睡糊塗了。”

    南山將門上了鎖,背過身子倚在了門框上。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也跳的極快。

    又碰了碰自己的臉頰,有些燙,不用照鏡子,也清楚它是紅的。

    慶幸顧升那時候低著頭,沒有注意到她的臉。

    南山把一整杯涼開水喝光,才冷靜了下來。

    她有些困惑,自己似乎對顧升有一點小動心。

    她思索了良久,把它歸咎於今天看了他寫的觀察日記的緣故,又因為意外吻上了他的唇,荷爾蒙開始作怪了,才會給她一種喜歡上了顧升的錯覺。

    一定是這樣的,南山在心裡對自己說,一遍又一遍。

    既然她對他沒有意思,等顧升的危機解除了,她要走得離他遠一點,免得讓他誤會了什麼。

    “南山。”門邊響起了顧升的聲音。

    見鬼,她竟然有些害怕面對顧升。

    南山故意把語氣弄得惡狠狠的,“又干嘛?”

    良久,顧升才幽幽地說道,“算了。”

    南山有些頭疼,聽他說話語氣,分明是有什麼事情,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忸怩。

    她猛地打開了門,愣怔在了當場,顧升就在門前站著。倆人面對著面,靠的極其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沒料到她會毫無征兆地開門,主動倒退了一步,張了張嘴,到最後一句話也不說。

    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你剛才叫我,是有什麼事?”

    “被子和枕頭還在你地板上。”顧升答道。

    南山一副拿他沒辦法的神情,從地板上拾起了它們,塞到他的手裡。

    等他離開了,南山在心裡起了一種奇異的愧疚感。

    可她實在是沒臉說出真相,依著顧升的性子,肯定是追著讓她負責。她尚未看清自己的內心,貿然在一起的話,兩個人一定會產生很多問題的。

    唉,怎麼覺得自己是大丈夫,拋棄了小嬌妻呢。

    她搖了搖頭,這一定是錯覺。

    ……

    南山重新躺在了床上,睜著眼睛看天花板發呆。

    睡眠質量一向好的她竟然失眠了,更何況今天沒睡上幾個小時。

    她閉上眼睛,腦海中就出現了自己撲倒在顧升身上的樣子,她摸了摸嘴唇,似乎還殘留著他的味道。

    翻身,側躺,她盯著孤零零待在地板上的席子,只覺得礙眼。

    糟了,她忽的反應過來,竟然忘記說顧升家遭賊的事情,也忘了問他是否認識那個賞心悅目男。

    她在天亮之前,著實不想要面對顧升。

    南山仔細想了想,賊已經走了,依他們謹慎的程度,留下證據的可能性極少。不如,就等到明天,讓顧升自己去發現吧。

    至於賞心悅目男,她看他挺有錢的,房間裡的擺設特別名貴,應該是個生意人。

    長得那麼漂亮的生意人,在n市可不多見。

    她在網上用關鍵詞搜了搜,n市帥氣的生意人,未想第一個挑出來的竟然是顧升,她覺得他是和自己較上勁了。

    照片上的顧升穿了一套很正式的黑色西裝,認真的注視著鏡頭,眼神深邃迷人,意外的帥氣。

    南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就關了,重新換了關鍵詞搜索了起來,一無所獲。她又找了些n市知名企業家的照片,也沒有任何發現。

    或許,鹿仁非會知道?

    考慮到這個時間點,鹿仁非可能睡著了,她發了條短信給他,認真的描述了賞心悅目男的特點,詢問他是否認識這個人。

    事實上,問鹿仁非還不如問顧升得到的答案快些,可此時此刻南山不願意面對他。

    天微微發白的時候,南山才有稍許睡意。

    ……

    南山打開房門後,並沒有在客廳發現顧升的影子,猜測他可能先走了。

    等她洗漱好再回到客廳的時候,發現本就不大的客廳擠了三個人,是顧升和他的兩個保鏢。

    顧升穿了套休閒服,平時沒見他穿過,估計是新買的。

    “你醒啦,”顧升笑了笑,似乎早就把昨日的事情給忘了,“我給你買了粥,”又問道,“雙休日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南山瞧他的態度,微微松了口氣。

    “生物鍾太准了,醒了就再也睡不著了。”南山走了過來,移開凳子坐了下來。

    顧升見她的態度與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也松了口氣,他原以為南山會對自己產生抗拒。

    南山面前放了一碗香菇雞肉粥,很是鮮香美味。

    不一會兒,南山就把它給解決了。

    “給。”顧升給了她一張紙巾。

    南山接過時,食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有一絲觸電感。

    她身子一僵,神色正常,擦了擦唇角。

    自從發現顧升喜歡自己後,南山覺得自己哪裡都不對勁。

    她抬頭看了眼站在他身後的兩個保鏢,問了句,“不是應該有三個保鏢嗎?”

    “小黑幫我去家裡取一樣東西,馬上就能回來了。”

    話音剛落,顧升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他接起了電話,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聽到小黑慌張的聲音,“顧總,不好啦,你家進賊啦。”

    “進賊了?”

    “感覺像強盜來過一樣,你快過來吧,我已經幫你報警了。”

    顧升忙放下了手機,扭頭對南山說道,“我家昨天有小偷進去了,我得過去看看。”

    “我和你一塊去吧。”

    “也行。”

    ……

    顧升進門的一剎那,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這還是他家嗎?

    亂糟糟的樣子,他都不願意踏進一步。

    “顧總,快去看看有沒有丟貴重物品。”大黑在一旁提醒道。

    一聽到貴重物品,顧升立馬大跨步走了進去,直奔櫃子的方向。

    南山一見他的模樣,就知道他去看他的u盤了。

    他在心裡默念,一個u盤而已,小偷肯定不會看上眼的。

    顧升打開了櫃門,往熟悉的角落掃去,竟然沒有發現它的蹤跡。

    他不可置信,又仔細翻找了起來,依舊沒有見到它。

    二黑就站在他旁邊,見顧升生無可戀的樣子,“顧總,你丟了什麼?”

    “特別重要的無價之寶,我下半生的幸福,兒女雙全就靠它了。”

    顧升昨日想了想,打算等到寫滿南山觀察日記一百天,就拿著它向她告白,讓南山看到自己赤誠的心,應該可以加不少分。

    可是現在它不見了,真是讓人崩潰。

    三黑:……頗有些同情的看了眼顧升。

    小黑好心地建議道,“顧總,我認識一個老中醫,治那方面特別有效果。”

    顧升疑惑:哪方面?

    南山:……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14 09:04 PM

第六十一章

    大黑替顧升劃了下重點:“兒女雙全就靠它。”

    他特地強調了最後一個字,顯得意味深長。

    顧升意會,“呵,我像是不行的人嗎?”

    見他臉色不好,三黑齊齊搖頭。

    大黑為了彌補剛才的失言,特地豎起了大拇指,“行,顧總最行了,顧總特別行。”

    見他狗腿的模樣,二黑忍不住補了一刀,“說得好像你見識過一樣。”

    大黑:……眼刀子嗖嗖地朝二黑飛了過去。

    “篤篤……”身後響起了敲門上,幾人回頭,看到鹿仁非和另一個上了年紀的女警察正站在門邊上。

    “怎麼來得是你?”顧升詫異。

    兩起富豪被殺案還沒有解決,鹿仁非應該是忙得焦頭爛額了才是,怎會有空管失竊案。

    鹿仁非皺眉看了看這頗有些慘不忍睹的現場,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聽說被偷的這戶人家是你,特地過來看看。我來時問了一下監控室,發覺你這棟樓的攝像頭都被破壞了,這門上的鎖也開得極有技巧,看樣子倒像是有備而來。”

    鹿仁非有意避開地上的障礙物,走到了顧升的面前,“這小偷也忒過分了點,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他又問,“你昨天沒回家?”

    依這麼大的陣仗,顧升若是在房裡毫無感覺,那真是說不過去了。

    顧升點頭。

    “有丟什麼貴重的物品嗎?”

    小黑替他回答,“丟了會影響他下半生幸福的東西。”

    “哦,下半生幸福嗎?”鹿仁非重復了一遍,瞧顧升的眼神有些許不對。

    顧升淡淡地瞥了小黑一眼,“讓你多嘴,”他解釋道,“丟了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u盤,別處我還沒檢查過。我在客廳安裝了幾個微型攝像頭,或許可以為破案提供一點線索。”

    鹿仁非看向他的眼神依舊是不信的,“那再好不過了,快給我看看。”

    顧升從臥室裡拿出了一台筆記本電腦,打開後點開了一個文件,昨日在屋裡發生的事情就一目了然了先顯示在了屏幕上。

    幾人圍著台電腦,仔細瞧著監控視頻,眉頭越皺越緊。

    南山作為親生經歷著,也盯著屏幕看得認真。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穿的也那麼……”

    大黑率先提出了疑問,偷個東西,至於聲勢如此浩大嗎?

    接下來的行為,讓其他人頗為瞠目結舌,他們竟然先去臥室找起了顧升。

    看樣子並不想是來偷東西的,實在是明目張膽了點,倒像是特地來找顧升的。

    鹿仁非想到那日南山對自己說的話:殺害富豪的下一個的對象沒准是顧升,此時一看,倒還真是有幾分道理。

    又轉頭看了顧升一眼,這小子運氣不錯,恰好昨日不在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監控裡頭有五六個壯漢,真的對上顧升和他的三個保鏢,要想取得勝利,懸!

    鹿仁非仔細盯著視頻,“顧升,你仔細瞧瞧視頻裡面的人,有沒有一絲熟悉感。”

    視頻中,每個人都蒙著面,顧升只能靠身形用力的辨認。

    他看了良久,搖了搖頭,“這些人,我應該是不認識的。”

    視頻裡小章在說話,讓手下搜出老板需要的東西。

    “看樣子你手裡有那幫人要的東西。”鹿仁非按了按太陽穴。

    顧升小聲嘀咕,“我屋子裡除了值錢的東西,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找到了。”

    視頻裡傳出了一個男人激動的聲音,而從他從櫃子裡拿出了一樣東西,鹿仁非猜測他們要找的就是它,“把鏡頭拉近一點,然後放大。”

    顧升一臉郁悶,“我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麼了,是我的u盤。”他把鏡頭移了移。

    難道是自己的情敵,顧升猜測,又覺得不可能,寫日記這事兒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果然,找到u盤之後,那些人就離開了,之後屋子裡再也沒有進入別人。

    另一頭,經驗豐富的女警察正在勘探現場。

    “你u盤裡面有什麼?”

    鹿仁非用手抹了把汗,這天實在是有些熱。

    “這個啊……”顧升猶疑了一會兒,說道,“是我寫的日記。”

    “日記?”鹿仁非認真地問,“裡頭有涉及什麼商業機密嗎?”

    “沒有,就是記錄心情的。”

    鹿仁非忍不住笑出了聲,“對不起,想到有人還在用日記記錄瑣碎的心情,不小心想到了一句話,實在是想笑。”

    “什麼話?”見他憋不住笑的模樣,南山也起了好奇心。

    鹿仁非恢復了原先冷淡的表情,慢吞吞吐出一句話,“少女情懷總是詩。”

    顧升:“……別光顧著調侃我,幫我找到那幫人才是正經事。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他得讓南山看清楚自己的誠意,女孩子都喜歡浪漫的事物。

    南山昨日查看了u盤裡的內容,覺得自己肯定不會是那條魚。

    鹿仁非收起了剛才吊兒郎當的樣子,想起了今早的短信,“南山,你發來的短信,可與這幾起案子有關。今早剛要回你的短信,就被張隊叫去開會了,一忙起來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南山謹慎地看了眼三黑,沒有說話,

    她不清楚這三個保鏢的為人,有些事,還是越少有人知道越好。

    顧升秒懂了南山的意思,知道她的顧慮,“去我屋裡說吧,三黑你們在門外守著。”

    “沒問題。”三黑異口同聲地回答。

    ……

    進了臥室,南山坐在了矮凳上,開門見山道,“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們可能不信。但在我說完之前,請不要打斷我,或者質疑我。”

    “沒問題。”鹿仁非倚在窗台邊,聲音沉靜。

    顧升說,“我一直都是信你的。”

    除了昨天那個吻,他抱有一絲懷疑,實在是太真實了點。

    “我昨天做夢的時候,夢到了顧升家裡被偷了。”她掃了眼他們倆人,見他倆聽得認真。

    早在來之前,她就想好了自己的說辭,信不信是他們的事情,只要鹿仁非能采用自己提供的線索就好了。

    鹿仁非瞇了瞇眼睛,這麼巧?

    “而且還夢到那個u盤到了一個賞心悅目男手裡,”她看了眼鹿仁非,“具體的樣子,我發到了你的手機上。或許你們不會把自己的夢當真,但我第六感一向強,懷疑這事情或許真實發生過,就發了條短信給你。”

    鹿仁非瞧她的眼神清亮,面色坦然無比。更可況她說的,的確都發生了,就姑且相信了。

    “我仔細瞧了瞧你發我的信息,的確有一個人符合。”

    “是誰?”南山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

    鹿仁非說,“他叫秦喬木,是秦家這一代的家主,秦家以前涉黑,後來發現形式不對,這些年家族產業基本都洗白了。”

    秦喬木年輕,因著企業從黑道轉向了白道,效益並不好,據說年年虧損,是以底下的人,前幾年並不服他。

    他眼光毒辣,投資是一把好手。近兩年,他才算是稍稍坐穩了家主之位。。

    不過他一直深居簡出,不太喜歡和外界的人打交道。

    上次鹿仁非對南山說,霍朗和張東明底子不干淨,是因為他們曾經在秦喬木底下做過事。後來得了他的資助,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每年都會孝敬秦喬木一大筆錢。

    鹿仁非曾經也懷疑過霍朗和張東明二人的死,與秦喬木脫不了干系。但仔細想想,又不太可能。那倆人死了,無異於硬生生的砍了他一條胳膊,有害無益。

    但看了今天在顧升家的視頻,又經過南山的提醒,鹿仁非考慮重新把目光放回到秦喬木身上。

    “我現在,只有一點想不通,顧升怎麼會和他們倆人扯上關系。”

    顧升和其他倆人在生意上並沒有交集,日常生活中,就更加不可能了。

    “宴會。”顧升想起來了,他在那次慈善舞會上見過他們一面。

    他看向南山,又說了一遍,“就是和你一起參加的慈善舞會,不過那時只是禮節性的同他倆打了個招呼,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東西。”

    鹿仁非問,“你再仔細想想,沒准有什麼特別之處,被你忽略過去了。”

    顧升一臉茫然:這他哪知道啊,當時光顧著吃南山的醋去了。

    ……

    鹿仁非總結道,“看樣子,是有人盯上你了。你不用擔心,我會向頭上申請,等批准下來後,上面應該會派同事來保護你的。”

    那這幾天怎麼辦?

    顧升立馬轉頭看向南山,故意賣起可憐,“南山,我心裡有些慌,你說我繼續住在這裡會不會出事?”

    鹿仁非一眼就看穿了顧升的想法,斜睨看他,“要不你住在我家好了,正好還空著一間臥室,住在人民警察的家裡,你心裡應該會安心些。”

    顧升怨念地看了他一眼,“算了,我還是再請九個保鏢吧。”

    “為什麼是九個?”南山頗有些好奇,一般情況下,大家都喜歡湊整。

    顧升答道,“三黑星座不同,再找齊其他九個不同星座的保鏢,十二星座就都集齊了。”

    南山:……

    小鹿:……

    真會玩!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14 09:08 PM

第六十二章


    擺滿綠植的陽台上,秦喬木用小木棍逗著畫眉鳥,興致頗高。

    小章進來時,見到羽毛四處散落,鎖在角落裡痛苦哀鳴的畫眉,視線偏了偏,眼中頗為不忍。

    “怎麼?同情它?”

    秦喬木放下了小木棍,背著手看小章,神情似笑非笑。

    小章趕忙搖頭,“沒有的事兒。”

    秦喬木並不在意他的回答,自顧自地說道,“這只畫眉,剛來我這兒的時候,我好吃好喝待它,給它的食物都是最精細的。就希望它能叫幾聲好聽的,我心情也高興,”他漫不經心地瞥了小章一眼,“這都一個月了,它跟個啞巴似的,放個屁都沒有聲響。你說,我該怎麼待它。”

    “這……”小章知道他是在警告自己,話裡話外都在斥責著自己的無能。

    秦喬木坐了下來,端起了茶杯,揭開蓋子輕輕吹了吹,淡淡的熱氣上升,“我呢,不養沒有用的東西。南山那事兒查的怎麼樣了?”

    小章來秦宅正是要說這件事,他看了眼瑟瑟發抖的畫眉,回答謹慎,“經過調查,顧升身邊的確有南山這麼一個人,是他公司的員工。這幾個月,兩個人走的蠻近的,不排除顧升正在追求她的可能,或許……”

    “我知道你的意思,”秦喬木打斷了他的話,“或許那個u盤壓根就不在顧升的手裡,或許是那個女人耍了我們,對不對?”

    小章點了點頭,若是u盤真的在顧升手裡,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秦喬木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小章啊,道理我都懂,可我這次等不了。一日不找到它,我就臥枕難眠。”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秦喬木充滿期待的看著他,“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必須要從顧升的嘴裡挖出點什麼,寧殺一萬,也不能放過一個。”

    最後一句話,秦喬木說得異常凶狠,眼底滿是揮散不去的戾氣。

    “屬下這就去辦。”

    小章語氣異常堅定,低眉順眼地替他關上了門。

    ……

    鹿仁非囑咐顧升,“這幾天,你盡量不要出門了。”

    “這個沒問題,在家也可以辦公,”顧升采納了小鹿的意見,看了眼這個房間,神情心疼,“這個地兒,現在是住不了人,我今天打算回主宅。”

    為了把屋子布置成自己喜愛的模樣,顧升花了無數心思下去。有好些東西,都是他在各地旅游的時候搜集的。

    是以,哪怕是遇到了可怕的事情,他依舊沒有放棄它。未想,昨天被人那麼硬生生的給毀了。

    鹿仁非無比贊同,“主宅好,安保設施嚴密。那些人有這個心硬闖,也進不去。即便是進去了,那也是他們的不幸。”

    三人商議地差不多了,顧升把三黑叫了進來,“監控錄像你們也看到了,對方人多勢眾。我當然相信你們的實力,只不過我認為還得多請幾個保鏢,保險一點。”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主宅不出來,該請得保鏢他還是得請。

    “嗯。”大黑作為三黑的頭,比較認可顧升的話。

    “所以,我打算再找九個保鏢,你們心中有沒有可以推薦的人選?”顧升問。

    大黑實誠地回答,“我們公司的保鏢實力都可以,你還有什麼其他要求嗎?”

    顧升提出必須每個人的星座都不同,大黑面不改色地答應了。

    畢竟,那時候顧升來找保鏢的時候,三白比三黑更有競爭力。

    三白不僅人長得帥,而且功夫又好,就因為其中兩個星座相同,被顧升否定了,從而選擇了三黑。

    大黑還知道,顧升本來想找三個星座都相同的。

    那時小黑還吐槽過:是想玩消消樂嗎?

    “了解的差不多,”鹿仁非看了看時間,“我先走了。”

    顧升點頭,“辛苦小鹿了。”

    他將鹿仁非送到了門口,轉頭對南山說,“你在這裡稍微坐一會兒,等我收拾一下要用的東西,就順路送你回家。”

    “嗯。”

    ……

    三黑去他們所在的公司,替顧升物色新的保鏢去了。

    路上,顧升開著車,扭頭依依不捨地看了眼南山,“這幾日我估計都不會出現在公司了,你會想我嗎?”

    “不怎麼會想。”

    “哦。”顧升有氣無力地應道。

    見著他濕漉漉的眼神,南山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偶爾會想。”

    顧升彎了彎嘴角,“我知道了。”

    他下意識掃了下後視鏡,原本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我們被跟蹤了,背後有兩輛黑色的轎車,一直跟著我們,”顧升頓了頓,又說道,“你別回頭。”

    顧升在前兩個路口時,就見到了這兩輛車。那兩輛車型號相同,正值特殊時期,他就多注意了一下。

    未想,此時此刻,那兩輛車離自己的車越靠越近,已經超出了安全的車距。

    顧升覺得,他們是想把自己的車子給逼停,從而抓走自己。

    “啊?”南山小聲驚呼,大腦空白了兩秒之後,飛快的轉動起來,“這是春明路?下個路口左拐再直線行駛,就到警察局了。”

    “那我們就去警察局,你抓緊了。”

    他們再怎麼猖狂,也不敢上警察局抓人。

    顧升本不想打草驚蛇,可跟了一會兒的小章等人已經沉不住氣,想要下手了。

    那兩輛黑色車子在顧升車子的兩邊晃悠,眼看就要撞上來了,顧升立馬加速行駛,才逃過一劫。

    那兩輛車不甘示弱,追了上來。

    顧升年少輕狂時,熱愛賽車,車技了得。

    他緊抿著嘴角,飛快地打著方向盤,在車流中穿梭著,如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

    很快就把那兩輛車甩在後頭,顧升開得有些快,加之車子一直在飄,南山覺得自己的腦袋暈暈乎乎的,有一種想吐的慾望。

    眼看馬上就要到警察局門口了,顧升的心微微有些落下,前面竟然又冒出了兩輛車,逆向行駛,那陣勢,分明又是朝他來的。

    這次是真的躲不過了,為今之計,顧升咬了咬牙,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南山,你信我嗎?”

    這個時候不信又怎樣,南山無比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信,”她拍了拍他握緊方向盤的手,“你要干嘛。”

    “撞上去。”顧升從嘴裡蹦出這三個字。

    “啊?”

    “你放心,”顧升猛踩油門,一瞬不停地注意著前方,以及周遭的環境,思索著萬一撞上去了,他的方向盤該往哪裡打,“我買車,是挑最耐撞的買的。”

    小章的手下見顧升不要命的往前沖,猶疑了一秒之後,退縮了,兩輛車都往邊上開去。

    正好給顧升讓出了一條路,他再踩剎車卻是來不及了,正好警察局那邊有一輛車出來,那正大門還沒來及關上,便宜了顧升,方向盤打了個轉,直接往裡沖去。

    最後,事件以顧升撞扁了警察局的垃圾桶為結尾。

    見到顧升把車子開進了警察局,小章果斷指揮手下離開。

    這一次行動,又是以失敗告終。

    這顧升有了警戒心,下一次要想得逞,就愈發難了。小章深深地看了警察局門口一眼,頭疼的厲害,當務之急,是該想想如何同秦喬木交差。

    ……

    鹿仁非拎著袋垃圾,目瞪口呆。

    眼睜睜地看著一輛車“嗖”地從自己身邊經過,義無反顧地撞上了垃圾桶,又頂上了垃圾袋旁邊的大樹。

    樹葉“沙沙”地往下落,鹿仁非手裡的垃圾袋也“啪嗒”掉落在了地上。

    這?是哪個傻逼,竟然故意挑在了警察局犯事兒。

    鹿仁非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愣了愣,又瞧了一眼。

    這車子有點眼熟啊,好像是……顧升的?

    他朝車子跑去,那麼大的沖擊力,顧升應該是受傷了。

    鹿仁非見到了顧升,顧升被安全氣囊卡在了座位上,額頭上有血,他陷入了昏迷。

    “你來啦。”南山悠悠轉醒,揉了揉略有些昏沉的腦袋。

    “你感覺怎麼樣?”

    南山扭頭看了眼顧升,聲音帶著哭腔,“還可以,快把顧升給救出去,快叫救護車。”

    顧升頭上滿是血,特別嚇人。

    她解開了各自的安全帶,幫助鹿仁非將不省人事的顧升放在了空地上。

    鹿仁非撥打了急救電話後,安慰南山,“他一向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可他流了那麼多血。”該有多疼啊。

    他見她情緒不穩定,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你們為何會把車子沖進這裡?”

    南山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淚給逼了回去,把出門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同鹿仁非說了。

    鹿仁非擰眉,“看來他們是緊追著顧升不放了,”他打了個短短的電話,“在這件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我和我的同事會保護他的。”

    警察局的旁邊就醫院,救護車不到五分鍾就到了,南山和鹿仁非隨護士上了救護車,背後有一輛警車護著。

    見她依舊憂心忡忡的,鹿仁非又安慰道,“你放心,顧升可是要集齊十二星座的男人。”

    南山:……

    她想了想,覺得小鹿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那麼多年了,顧升這災難體質,都活的好好的。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14 09:18 PM

第六十三章

    顧升被急救推車送入了醫院,南山在一邊跟著,直到他進了手術室。

    她站在門外,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

    “我已經聯系了顧升的哥哥,他在異地出差,正在趕回來的路上,”鹿仁非在走廊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扯了扯南山的衣角,“坐下,一起等。”

    南山看了手術室一眼,依言坐了下來。

    她明白在這裡干著急,並沒有什麼用。

    剛才一門心思放在了顧升的傷勢上,等那股子不安感過去後,南山腰側傳來了火辣辣的疼感,是被安全帶給擦傷的。

    鹿仁非瞧出了她臉上的不適感,問,“身體不舒服?”

    南山點頭,“皮膚有點擦傷。”

    “快去找醫生擦點酒精。”鹿仁非以前做訓練的時候,手上的繩子沒抓穩,又倔強地不肯放棄,手同繩子摩擦了幾米。手掌生疼生疼的,像著了火似的。

    “嗯,等顧升出來,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鹿仁非點頭,“我在這兒看著。”

    望著南山遠去的背影,他覺得南山這個姑娘也不錯,有情有義。

    ……

    顧升麻醉藥效過了,緩緩地睜開了眼,艱難地左顧右盼,只看到正在倒水的鹿仁非。

    “你終於醒了。”鹿仁非走了過來,把水杯輕輕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怎麼只有你?南山有沒有事情?”

    鹿仁非:……

    他怎麼覺得自己被嫌棄了呢。

    “南山腰側有一點擦傷,身體並沒有大礙,她去拿一些單子,”他瞧了顧升被包的嚴嚴實實的額頭一眼,“你的額頭被破碎的玻璃給割傷了,縫了好幾針。”

    顧升那時候額頭上滿是血,看著可怖,實際上只傷到了皮肉,腦袋沒有事情,也是萬幸。

    聽到南山沒有事情,顧升微微松了口氣,又聽到傷的是額頭,他一口氣又提了起來,“會不會破相?”

    顧升自認為靠才華吃飯,可他也希望聽到別人這樣誇他:這個男人,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偏偏要靠才華。

    “用了最好的藥和線,基本是不會破相的。”

    “嗯。”

    鹿仁非隨手搬了個椅子,坐到了顧升的床前,“是我救了你和南山。”

    “多謝,”顧升蠻感激鹿仁非的,“等我傷好了,一定請你吃飯。”

    “我警隊忙,吃飯呢,可能會沒有時間。”鹿仁非垂眸,無奈地歎了口氣。

    “來日方長,總能等到你有空的那天。”

    顧升對鹿仁非多了一點佩服,小鹿充滿了一種無私的責任感。

    “來日方長,倒不如把眼光放在當下。”

    鹿仁非細心地替顧升拉了拉被子。

    “我熱。”

    鹿仁非開始煲雞湯了,顧升有了一點不好的預感,是以他沒有附和鹿仁非的話。

    鹿仁非手頓了頓,輕輕拍了拍被子,笑著道,“我最近手頭有點緊,能不能救濟一下我。”

    “你的工資呢?”

    鹿仁非重重地歎了口氣,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我媽下個月過生日,我看重的生日禮物,手裡的錢不夠,買不起。”

    自他一意孤行,上了警校後,他的父母就對他無比失望,再也沒有給過一份生活費,只希望生活的窘迫能迫使他早日回頭,學習同管理公司有關的專業,鹿仁非從未回頭。

    除了錢之外,鹿仁非的父母並沒有在其他方面苛刻待他。每次回家,父母依舊准備著好吃好喝。望著父親日漸變多的白發,鹿仁非內心糾結到底要不要回公司幫忙打理家業。

    “你需要多少錢?”顧升打斷了鹿仁非的思緒。

    鹿仁非想了想,認真的問他,“顧升,你覺得你的命值多少錢?”

    這樣問的話,應該能借到更多的錢。

    “無價之寶。”顧升沒有半絲猶豫,理所當然的回道。

    鹿仁非:……還是少一點套路,多一點真誠吧。

    他豎起了一根手指頭。

    顧升見了,說了個好,“行,十萬明天打你賬戶。我錢多,你不用急著還我。”

    鹿仁非聽懂了顧升的意思,這錢不還也沒有關系。怕自己要面子,顧升才這樣說。

    “一萬就好了。”他不貪心的。

    “以後你總有用得到錢的地方,放著有備無患。”

    鹿仁非這個年紀,有各種人情往來,最是費錢,顧升實在不忍心驕傲的小鹿為錢苦惱。

    聽到這句話,鹿仁非止不住的感動,正想說幾句感性的話,就聽到顧升小聲地對他說,“你可以走了。”

    “啊?”鹿仁非詫異地看著顧升。

    顧升朝他擠眉弄眼,“南山來了。”

    這下子,鹿仁非算是看出來了,顧升對南山有意思。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他站起了身。

    鹿仁非朝南山笑了笑,就離開了,特別細心地替他們關上了病房門。

    ……

    “人舒服點了沒?”南山坐在床邊問,從水果籃裡拿了個蘋果出來,正打算替他削。

    顧升不適地皺了皺眉頭,“很難受。”

    “哪裡?”南山緊張他的身體。

    “肚子,”顧升眼睛濕漉漉的,又亮晶晶的,就像一只可愛的斑點小鹿,“你幫我揉揉好不好。”

    看著他的眼睛,南山根本就抗拒不了,她把蘋果重新放進了籃子裡,隔著肚子替他輕輕地揉了起來。

    顧升舒服地瞇了瞇眼睛,一本滿足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我肩膀也酸,你幫我揉揉。”

    “好。”

    又過了一會兒,顧升提出了新的要求,“我胸口疼,你幫我……”

    南山松開了顧升的肩膀,一臉懷疑地看著他,“要不我還是去叫個醫生吧。”

    顧升瞄了她一眼,“不用了,我緩過來了。”

    南山斜睨了他一眼,就裝吧。

    她一開始就知道顧升是裝的,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沒有忍心拆穿。

    可是,該配合的演出她都盡量配合了,顧升卻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房間裡,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南山清了清嗓子,開口,“你那個時候為什麼轉了方向盤。”

    那棵樹原本對著的是南山的位置,是顧升在最後兩秒死死地轉了方向盤,受到撞擊最嚴重的人,也變成了他。

    若他沒有行動,躺在這裡養身體的就是南山了。

    顧升垂眸,當時情況緊急,他壓根就沒有想那麼多。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要連累南山,不要讓她疼,更不要讓她哭。

    在他因為猛烈撞擊而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也沒有後悔自己的選擇。

    顧升突然從心底生出了一股勇氣,他連死都不怕,還會怕告白後,被南山拒絕?

    兩個人相處了那麼久,她對自己應該也算是有所了解了。更何況,那個觀察日記大概是找不回來了,重新寫過,再等一百天?

    他可等不了那麼久了。

    顧升猛地抬起頭,“因為我喜歡你。”

    他的手心滿是汗,仰頭看她,眼神中帶著幾分認真,幾分赤誠,幾分執著,無一絲退縮。

    他的愛,說出口後,便是勇往直前。

    南山未想到他會在此時告白,有些反應不過來,睜大了眼睛,表情呆呆的。

    “或許你現在對我並沒有什麼感覺,但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顧升一把抓住了南山的手,緊緊的,“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他的手心滾燙,那溫度通過皮膚,傳到南山的四肢百骸。似乎又結成了一張網,包裹住了南山的心髒,密不透風。

    “好。”南山不由自主地答應了。

    等反應過來自己答了什麼後,她也沒有一絲後悔。

    她想,她應該也是喜歡顧升的。

    剛才他用力抓著自己的手時,她並沒有一絲排斥厭惡的感覺。

    顧升一顆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他笑容燦爛無比,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他覺得自己該重新寫日記了,題目他都想好了:顧升追妻日常。

    顧升抓著南山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我這次真的胸口不適了。”

    “我去叫醫生。”

    “不用,”顧升阻止道,又深情地望著她,“我的心髒跳的好快啊。”

    南山臉紅了紅,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感受著,的確很快,和自己一樣快。

    身後傳來了十分刻意的低沉咳嗽聲,南山回頭,看到了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身材同顧升相仿,丹鳳眼,高鼻梁,緊抿著嘴角,眉目凌厲,有一股子上位者的壓迫感。

    “這位是我哥,顧恆,”顧升向南山介紹道,又同顧恆說,“南山。”

    顧恆朝南山微微一笑,頜首道,“你好。”

    “你好。”南山禮貌地笑笑,她從來沒有聽顧升提到過他哥,又暗暗地打量了幾眼。

    仔細瞧瞧,兩人眉目間是有一點相像,只不過顧升是桃花眼。

    兩兄弟見面,應該有很多話要說。

    南山同倆人告別,“我先出去了,你們慢慢聊。”

    “待會兒見。”顧升笑瞇瞇地說。

    南山帶上了門,門邊站著兩個警察,而鹿仁非則坐在長椅上,正在打電話。

    見她來了,鹿仁非草草說了幾句,就把電話給掛了,徑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覺得除了顧升外,你也有危險。”鹿仁非一臉嚴肅。

    南山詫異,“我嗎?為什麼?”

    鹿仁非覺得連自己都看出來顧升喜歡她,那幫亡命之徒應該也能發現,萬一對方抓了南山來威脅顧升,那就是兩個人都有危險了。

    因著不知道顧升已經告白的事情,鹿仁非只能瞎掰道,“我們發現最近有人在調查你。”

    還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秦喬木的確派人調查過南山,只不過鹿仁非並不知道。

    “所以這段時間,請務必同顧升待在一起,也方便我和兄弟保護你。”鹿仁非一臉嚴肅地說道。

    “一定要待在一起嗎?”

    “警察局人手不夠。”鹿仁非面不改色,繼續瞎掰。

    南山感激地看了鹿仁非一眼,“辛苦了。”

    “不辛苦,”鹿仁非表情剛正不阿,“去那邊坐一會吧。”

    鹿仁非看著坐在椅子上發呆的南山,心想: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兩個人時時刻刻待在一起,感情再不升溫的話,他也沒辦法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19 09:54 PM

第六十四章

    “爸媽正在旅游,奶奶年紀又大了,你受傷的事情,我沒有跟他們講起。”


    顧恆坐在顧升的身邊,慢悠悠轉著桌上的杯子。

    顧升點頭,顧恆辦事,向來考慮周全。

    “對了,剛剛出去的姑娘,是你的女朋友?”顧恆抬頭,看了他一眼。

    “暫時還不是,”顧升笑笑,“快了。”

    顧恆仔細回想著南山的樣子,覺得還挺合眼緣的。看著提起南山時,顧升一臉甜蜜的樣子,就知道他是真心喜歡著那姑娘。

    “我聽小鹿說了,最近一直有人在找你麻煩,”顧升探究地看著顧升,“你仔細想想,有沒有惹上過什麼人。我顧家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鹿仁非並沒有告訴顧恆,盯上顧升的人是秦喬木,也交代過顧升等人,不要告訴旁人。畢竟這事兒正在調查中,不能打草驚蛇,讓秦喬木起了防備的心。

    顧升困惑,“這件事情,我也想不通。平時也沒有接觸過奇怪的人,”他苦笑,“有時候,就是災禍主動找上了門。”

    顧恆安慰道,“會過去的,聽小鹿說,已經找到案子的突破口了,”他從果籃裡拿了個橘子出來,慢條斯理地剝起了果皮,“小鹿和他的同事都在保護你,這段時間你進出注意點,應該是不會有危險的。”

    “我不喜歡吃橘子,你知道的。”

    “我知道,”顧恆頭也不抬,“是我口渴了。”

    顧升:……好氣哦,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顧恆吃了幾瓣橘子,就把它放到了一遍,仔細地瞧著顧升的臉。

    “干嘛,”顧升有些不自在,扭過了頭,瞧著被風吹起的窗簾在飄啊飄,“傷的是額頭,但醫生說不會留疤的。”

    實在不行,還可以去專業的美容醫院祛疤。

    “沒有,依舊帥氣,”顧恆收回了視線,咳嗽了聲,“你覺得我帥嗎?”

    這個問題毋庸置疑,顧家人的基因一向好,就是顧家奶奶,老了之後還是能依稀看出來她年輕時候的模樣,是一位風華絕代的美人。

    “帥。”顧升回道,心裡暗想,只不過和自己比起來,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顧恆笑起來,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又問,“有人會因為我這張臉,而愛上我嗎?”

    這又是什麼問題?

    顧升想了想,“不知道。”

    想來是不會的,他自認為比顧恆帥,南山也沒有因為自己的臉而愛上自己。

    “瞧你最近的微信動態,不是交了個女朋友?”各種買買買,讓顧升和小鹿好生羨慕。

    再過一段時間,就該讓小鹿羨慕南山了,顧升打算得也蠻好。

    顧升猜測道,“她喜歡上了你的臉?”

    “我也不知道,”他惆悵地轉著杯子,“我寧願她愛上的是我的錢,畢竟,我有這個信心,一直有錢下去,”顧恆歎了口氣,“最近她每天都在向我表白,變著法誇我帥,我猜測她大概是愛上了我的顏。”

    這就難辦了,朱顏辭鏡花辭樹,最是人間留不住。

    顧升:……

    每天都在表白,真是讓人好生羨慕。

    或許,自己也可以試試。

    “你喜歡她嗎?”

    “當然,”顧恆不假思索地答道,“你知道的,我平生,最不喜歡別人碰我的錢了,除了她之外。”

    呵,聽到後半句話,顧升默默在心裡念了個詞:摳逼。

    不知道顧恆戀情時,他曾經還和小鹿討論過,女孩子和顧恆分手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顧恆太摳。可現在,顧恆竟然在擔憂那個女孩子不喜歡花他的錢。

    “算了,不聊這個話題了,”顧恆放下杯子,“我瞧你皮膚比我好,給我列一份護膚品的單子吧。”

    顧升笑了起來,“這個我還真的幫不了你,畢竟天生麗質難自棄。”

    “呵。”

    顧恆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見你傷的不重我就放心了,公司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我先走了,晚飯我會讓蔣嬸送過來。”

    顧升朝他揮了揮手,“這幾天我不在自己的公司,你也幫我看著點,過去轉轉。”

    公司分工明確,大事兒應該不會有,就怕小事出紕漏,影響大局。

    顧恆比了個“ok”的手勢,朝門的方向走了幾步,忽的記起了一件事情,轉過了身子,又朝顧升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了一個u盤,“這個是你的吧。”

    “這個?”顧升瞪大了眼睛,“它怎麼會在你那裡?”

    它和被秦喬木拿走的u盤一模一樣,顧升猜測秦喬木三番兩次找自己麻煩,就是為了這麼個小玩意兒。

    顧恆說,“我這次出差有些急,是蔣嬸替我收拾的行李,誤把你放在客廳沙發上的西裝,當做了我的。”

    倆人的確有件款式差不多的西裝,加之顧升搬出去住了,很少回來,蔣嬸認錯也是情有可原。

    後來他在箱子裡發現了這個u盤,又看到行李箱中有一件屬於顧升的西裝,就猜測u盤是從顧升的西裝口袋裡掉出來的。

    “是我的。”顧升不欲把他牽扯到這件事中,火速承認了。

    顧恆遠遠地將它拋到了顧升的床上,“物歸原主了。”

    顧升問:“裡面的內容,你看過了沒?”

    “我哪有這個閒工夫看你u盤,”顧恆又從果籃裡拿了個橘子,“我走了。”

    那就好!

    “等等,”顧升叫住了他,等他回頭的時候,顧升說,“出去的時候,把小鹿給我叫進來。”

    “行。”

    ……

    顧升摩挲著手裡的u盤,靜靜地思索著。

    它是在自己的西裝口袋裡被發現的,說明這事兒還真的跟舞會有關。

    可又是什麼人,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入了自己的口袋,至今為止,那個人都沒有過來找他。

    他緊閉著眼睛,努力回憶著。

    從拍賣會,到舞會,有誰能夠靠近自己,而不會讓他起疑?

    是她!

    顧升的手緊緊地捏著u盤,想到了一個能把手裡的小玩意兒不動聲色放入自己口袋的人。

    沒猜錯的話,是那個邀請自己跳舞的姑娘,他還記得她的聲音,如黃鶯一般。

    那時候自己一直注意著南山那邊的動向,跳舞頗有些心不在焉,更別說把心思放在那位姑娘身上了。

    這吃醋的代價,也忒大了些。

    鹿仁非一進門,就看到了顧升手裡的東西。

    他眼睛一亮,快步走到顧升跟前,疑惑地問,“這個?”

    顧升直接把u盤遞給了他,“小鹿,它大概就是秦喬木苦苦追找的東西,連我自己都沒想到,它曾經確實在我手裡。”

    顧升大致講了他所知的內容,和一些自己的推測。

    “你覺得是那位姑娘把u盤塞到了你的口袋裡。”

    顧升點頭。

    鹿仁非慎重的把u盤放到了自己的包裡,能不能破了前面的案子,就靠它了。

    那位姑娘能拿到這個u盤,同秦喬木的關系,定是不一般。

    鹿仁非問:“還能回憶起她的長相嗎?”

    “給我紙筆,我給你畫吧,”顧升會一點素描,他又說,“小李總那邊應該還留著宴會名單,你可以對照著看看。”

    小李總是組織那次宴會的人。

    鹿仁非從隨身攜帶的包裡,取出了紙筆,遞給了顧升。

    過了幾分鍾,一位漂亮女子的頭像就出現在了紙上。

    鹿仁非看了一眼,畫的還可以。

    “我先去局裡一趟,”他有預感,顧升提供的線索,會讓到現在為止依舊停滯不前的富翁被殺案,有很大的進展,臨走前,小鹿講了一下關於南山的事情,又朝顧升眨了眨眼睛,“好好把握機會。”

    顧升嘴唇微彎,比了個“ok”的手勢。

    “她現在人呢?”顧升問。

    “去取換洗的衣服了,”鹿仁非知道他會擔心,又補充了一句,“在我兄弟的陪同下。”

    ……

    顧升所住的,是高級病房,相當於一個小套間,設施俱全。

    因著南山要住進來的緣故,他又讓找完保鏢回來的三黑,在裡頭添了一張床,恰好和自己的床一排。

    他吃了點蔣嬸做的養生粥,又吃了養傷的藥。過一會,藥效上頭,他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醒來時,天已經暗透了。

    本來可以好好培養感情的機會,竟然被自己給睡沒了,顧升覺得實在是太浪費了。

    大概是為了照顧他的緣故,房內只開了站小夜燈。不遠處有吹風機的嗡嗡聲,顧升笑了笑,一定是南山在吹頭發。

    他打開了電視,把聲音微微調大些。

    ……

    見房間裡開著電視,南山就知道他醒了,本想暗搓搓上床睡覺的希望落了空。

    “你醒啦,現在感覺好點了麼?”南山沒有開燈,走過去問道。

    顧升打起精神,“舒服多了。”不甚亮的房間裡,只能看到南山的輪廓。

    兩個人共處一室,顧升有一點小緊張,更何況白天才剛告過白。

    他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就聽到南山說,“晚上十點了,該睡覺了。”

    顧升:可他剛睡飽了。

    他還是乖乖地用遙控器把電視機給關了。

    南山躺在被窩裡,背過了身子睡覺。

    顧升的聲音幽幽從她背後響起,“南山,能不能朝我這頭睡。”

    “我朝你這頭睡,你也看不到啊。”南山閉著眼睛回道。

    房間那麼暗,顧升確實看不清她的臉。

    顧升說,“朝我這邊睡,我有安全感。”

    南山:安全感不應該是男人給女人的東西嗎?

    依著病人最大的想法,南山轉了個身。

    顧升想,南山果然還是在意自己的。

    他輕輕道了聲晚安。

    “嗯,睡吧。”

    “你不回晚安我睡不著。”

    “好的,晚安晚安。”南山覺得他怪癖忒多。

    顧升糾結,總覺得南山多回了一聲,這樣他更加睡不著了。

    半晌,南山又聽到了顧升的聲音,“南山,待會兒,我道一聲晚安,你直接說一聲晚安好不好。”

    南山深呼吸一口氣,忍著,“好。”

    “晚安。”

    “晚安。”

    終於,顧升心滿意足的進入了睡眠狀態。

    ……

    小章戰戰兢兢地站在秦喬木面前,額頭上被茶杯砸了個口子,血往下流,也不敢有一句怨言。

    “廢物,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進入顧升的病房有那麼難?”秦喬木正氣急敗壞地在發火,“瞧著顧升現在還沒動靜,應該不是他了,換下一個對象吧。”

    秦喬木話雖這麼說,心裡還是有疑慮,畢竟顧升是除了前面倆人之外,最有可能得到u盤的。

    小章心裡誹腹:十二個保鏢一字站開,還有警察當門神,這陣容簡直喪心病狂,你倒是去試試啊。哦,他剛剛還得到消息,顧恆回來後,又替顧升找了十二保鏢,分別對應十二生肖。聽說,為了找到屬狗的保鏢,顧恆廢了老大的勁。

    其實自己也是屬狗的,要不是現在已經被綁在秦喬木這條船上,他真的好想去試試哦!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20 08:49 PM

第六十五章

    清晨,窗外清脆的鳥叫聲把顧升喚醒,他幸福地睜開了眼睛。

    他原以為會看到南山的睡顏,或者兩個人默契地醒來,相視一笑。

   可惜這兩種情況,都沒有,南山的被窩空空,有些冷清。

   他叫了幾聲她的名字,都沒有得到回應,他垂下眼瞼,看來是出去了。

   顧升伸了個懶腰,睡得時間有些久,腦袋暈暈的,也不排除是撞車後留下的後遺症。

   他扭頭看了眼放在床頭櫃上的鬧鍾,底下壓了一張紙條,他伸手扯了出來,是南山娟秀的字跡:我下樓去吃飯了,待會兒給你帶碗粥回來。

   顧升笑笑,南山心裡果然有他,連吃飯都沒有忘了自己。

   昨天忘了同她說,蔣嬸會給自己帶飯。

   他把那張紙條仔細折疊,放進了自己的錢包。

   美好的紀念,必須好好保存。

   他洗漱完畢後,跟溫秘書打了個電話,讓她送幾份比較要緊的文件過來,他必須親自處理。

   順便了解一下,在他不在的期間,公司有沒有發生值得他注意的事情。

   他用手機看了會兒今日的股市情況,各種線看得他眼睛疲勞。

   顧升隨手把手機放在了餐桌上,向陽台走起,醫院種植了不少樹木,他企圖看一些綠色的植物來緩解眼部疲勞。

   說起來,他囑托三黑找來了九個保鏢,自己還沒看過。

   顧升懶得動,打了電話給大黑,讓那些保鏢進來。

   不到兩分鍾,他的面前就站滿了大漢,散發著濃烈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他數了數,一共有二十四個,一字排開,果然是有些氣勢。

   顧升很滿意,相當滿意,特別滿意。

   只是,多出來的十二個保鏢是怎麼回事?

   大黑一眼就瞧出顧升的疑惑,“另外的十二個保鏢是你哥請的。”

   “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如果沒有規律的話,那就太破壞和諧了。

   “十二生肖。”

   顧升滿意地點了點頭,“果然是親哥,懂我。”

   他又皺了皺眉頭,“你們都在這裡,誰去保護南山。”

   “有兩個警官跟去了。”

   這二十四個人都是受命來保護顧升的,南山的安全並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之內。

   顧升沉下了臉,不是很開心。

   “那個……”顧升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頓了頓,說道,“從現在開始,十二生肖就保護南山。”

   十二生肖?!

   那十二個人聽到這個團名,有些崩潰,還是大聲地應了個“好”。

   “你們的頭是誰?”

   他們齊齊搖了搖頭,大家都是各自為營,是生肖讓他們走到了一起。

   顧升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你們的實力,也不清楚你們的名字,只能以生肖辨別,那就鼠鼠作為老大吧,鼠鼠在哪裡?”

   已經有幾個人憋不住笑了出來。

   站在正中間的男子往前站了一步,身材高大,天庭飽滿,一臉正氣,和鼠鼠這個可愛的名字,實在是不配。

   “我就是……鼠鼠。”男子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

   顧升打量了他幾眼,面相堅毅,似乎有領導的能力。

   看樣子,大家彼此都不熟悉,他有點擔心鼠鼠一個人管不好整支隊伍。

   顧升讓鼠鼠自己挑一個人,作為副隊長,協助其管理十二生肖。

   “那就二狗子吧。”鼠鼠在這麼多人中,只熟悉二狗子。

   作為保鏢,最重要的是服從,二狗子也喊了個“到”。

   他們算是看出來,這位老板打算以生肖和星座認人。

   星座那邊還好,名字叫起來都比較拉風,除了……處女座。

   分配好保鏢的任務,又把他們勉強認了個臉熟之後,顧升就讓他們出去了。

   ……

   他們出去沒多久,蔣嬸就提著保溫桶進來了。

   “今天路上堵車,來晚了。”

   “辛苦了,”顧升接過她手裡的東西,“我的傷恢復地差不多了,所以……”

   蔣嬸立馬就接過了話頭,“不用送餐了是吧?”她說,“這可不行,你還得多養幾天,外頭的吃食,我也不放心啊。”

   顧升知道蔣嬸的性格,不再執著於這一點,“等我出院了,就回主宅吃飯。”

   “那可再好不過了。”蔣嬸聽了,很開心。

   顧升盛了碗粥,低頭喝了起來,嘴裡說著,“好喝!”

   蔣嬸聽了眼睛笑成了一道細縫,“那就多喝點。”

   “說起來,你病房外頭,怎麼站了那麼多男人,怪嚇人的。”

   她剛才過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找錯了房間。一個個都是長著肌肉的大漢,給了她一種錯覺,裡頭住的是黑幫老大。

   幸好那個大黑她還是認識的,問他們是來干什麼,也不回答,像個雕塑似的。

   顧升抬頭,“最近有些流年不利,找點陽氣重的壓壓晦氣。分別找了十二星座和十二生肖的人。”

   他為何會出車禍這事兒,顧升沒有告訴家裡人,除了小鹿叫來的顧恆,是以他胡謅了個理由。

   “還有這說法,瞧這身體,倒是蠻壯實的,”她剛才控制不了自己,還按了按其中一個帥氣小伙的肌肉,硬邦邦的,好……性感,“十二星座有什麼用?”

   蔣嬸質疑,又一本正經地替顧升出起了主意,“咱們是龍的傳人,信什麼洋人的東西?這是崇洋媚外。”

   “有道理。”

   老人家的意見,還是盡量附和。

   “依我看啊,直接來個少林寺十八羅漢就挺好的,”她建議道,“哦,不對,應該是十八銅人,我常在電視機上看到他們,功夫也挺不錯的。”

   南山開門進來的時候,恰好聽到了蔣嬸的話,目瞪口呆。

   顧升那邊的人,做起事來,真的是一個比一個有創意。

   顧升說,“有機會試試吧。”

   少林寺的,驅邪應該蠻好的。

   蔣嬸面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到了走過來的南山,蔣嬸拍了拍他的手,“那位姑娘是誰?”語氣有些八卦。

   顧升順著視線看過去,嘴角不自覺的勾起,“她是我……”

   “職員,我叫南山。”

   南山立馬接過話頭。

   “哦,”蔣嬸和藹地笑了笑,一個字被她轉了幾個音,顯得意味深長,“職員啊。”

   蔣嬸看看南山,又瞧了瞧顧升癡漢的表情,真是不要太明顯。

   “這位是蔣嬸。”顧升替南山介紹道。

   南山同她打了個招呼。

   蔣嬸看了看時間,該回家去安排午飯了。

   她同顧升和南山告別,“我走了,你們好好聊,遲些我讓老趙把午飯送過來,”蔣嬸看著南山,“我手藝蠻好的,你要不要嘗嘗。”

   顧升正要提這個,做兩份伙食,未想蔣嬸似乎已經看出了點什麼,主動提了起來。

   “太好了,謝謝蔣嬸。”

   “不用那麼客氣。”早晚都要吃她做的飯,蔣嬸有預感。

   ……

   “好悶啊。”

   南山正在看娛樂新聞打發時間,聽到顧升說話,抬起了頭。

   顧升見她終於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而不是盯著手機屏幕,他開口:“我們去醫院裡的小公園散步怎麼樣。”

   “今天n市最高氣溫有四十度。”他確定?!

   顧升:……那麼高?!

   都怪室內開著空調太涼爽,讓他忽略了外頭的溫度。

   南山見他悶悶不樂,又有些無聊的樣子,提議道,“要不,我們一起看電影吧。”

   一聽到“電影”二字,顧升立馬說道,“我是病人,不能受刺激。”

   南山奇怪地看著他,看電影怎麼就受刺激了?

   顧升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說,“不要看恐怖電影,好不好?”

   他記得南山是恐怖片愛好者。

   南山:“……沒問題。”

   ……

   倆人選了半天,最終選了一部蠻火的片子《遇見你之前》,講的是露露被解雇後,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照顧一個因車禍導致全身癱瘓的男子威爾,從而展開的故事。

   作為一部愛情片,兩個人自然是相愛了,在南山看來,感情的轉折點,著實有些生硬。

   故事的結局是,威爾堅持了安樂死。

   威爾死去的那一幕,還是賺了南山一點眼淚。她倒也能理解他,畢竟,曾經是個意氣風發男人,這種無能為力,等待死亡的生活實在是糟透了。這是他愛自己的方式,有尊嚴的死去。

   顧升見她在哭,忙抽了幾張紙巾,替她擦起了眼淚,有些後悔選擇看這部電影了。

   “如果是你,會怎麼做?”南山扭過頭看著顧升,帶著一點鼻音,有點可愛。

   顧升愣了一瞬,回答道,“大概和他的選擇一樣吧。”

   “撇開威爾為什麼做這個選擇不談,”顧升輕輕地抓住了南山的手,溫柔地說道,“我一想到在這個年紀,不能像這樣握住你的手,親吻你,和你……生兒育女,做一名合格的丈夫,父親,我就難過。”

   南山忘了掙開他的手,任他握著,她在顧升漆黑的眼睛裡,看到了星星,很亮,又很美。

   “我想在我有條件的時候,盡量地對你好,毫無保留。”顧升聲音低沉,一字一句說得極其慢,輕輕地撥動著她的心。

   那一瞬間,南山聽到了心動的聲音。

   ……

   另一頭,鹿仁非徹夜未眠,獨自一個人在破解u盤密碼。

   他昨天拿到u盤後,在電腦上試了試,發現裡面還設了密碼,頗有些復雜。

   正好他精通計算機,就開始了艱難的破譯工作。

   他黑眼圈濃重,重重地打了個哈欠兒,拿起咖啡就往嘴裡灌,嘴裡鼓囊著:我在這裡辛辛苦苦破解密碼,也不知顧升和南山在干什麼?

   他搖頭晃腦,不能想,想到就心酸。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26 09:52 PM

本帖最後由 bobo19901214 於 2017-12-26 10:27 PM 編輯

第六十六章

    “篤篤”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打破了縈繞在倆人周圍,若有若無的情愫。

    南山如夢初醒,慢慢抽出了手。

    他說得承諾太美,她很喜歡。

    南山心裡做好了決定,等這件事情結束後,她就和顧升正式在一起。

    兩個人,痛痛快快地談一場戀愛。

    她朝他笑笑,一臉柔意,“我去開門。”

    “好。”

    顧升輕聲說著,瞧著她去開門的背影,他漆黑如墨的眸子裡,帶著一絲甜絲絲的蜜意。

    剛才他握著她的手時,他沒有在她的眼裡看到抗拒。

    她應該,也是喜歡著自己的吧。

    ……

    敲門的正是溫秘書,把頭發梳的一絲不苟,高高盤起,胳膊上夾了個公文包。

    瞧見開門的是南山,她微微一愣,“怎麼……”是你?

    她幾乎脫口而出,又瞬間了然,顧升和南山,大概是在談戀愛吧。

    否則,顧總受傷後,南山怎麼會出現在他的病房,他們兩個人在工作上並沒有直接的往來干系。

    溫秘書眼底多了些許黯然,她初到公司的時候,聽聞顧升沒有女朋友,對他是存了那麼一點心思。

    她長得不丑,也是名校畢業,況且,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既然人家都有女朋友了,那自己也只能放棄了。

    溫秘書釋然地笑笑,“我來送文件。”

    “快進來吧。”

    顧升見來者是溫秘書,心中不禁生出幾分後悔。

    這溫秘書是自己叫來的,若是她沒來。依著剛才的氛圍,沒准他再告白一次,南山就接受自己了。

    該好好養病,和南山培養感情的時候,他為什麼還想著工作啊。

    他這樣,實在是對不起小鹿的煞費苦心,對不起組織。

    要是讓小鹿知道了,肯定嘲笑自己一句,注孤生。

    咦,他愣了一下,孤生?顧升!這不就是他自己的名字嗎?

    他是絕對不承認自己會注孤生的。

    溫秘書走到了顧升跟前,從公文包裡取出了幾分文件,“這些必須讓您親自處理。”

    聽溫秘書在匯報一些公司情況,似乎挺重要的,南山自覺朝外頭走去。

    “南山,”顧升叫住了她,“屋裡涼快,待在這裡吧。”

    他愛她,自然也信任她,不需要避嫌。

    “不用了,待在屋裡怪無聊的,”她指了指外頭,“我去找鼠鼠和處女座聊會兒天。”

    況且,走廊上也是開著空調的,一點都不熱。

    哦,原來是自己多想了。

    他又瞇了瞇眼睛,鼠鼠和處女嗎?沒記錯的話,他倆是這二十四個人中,最帥的兩個。

    不妙啊,他怎麼有一種自己引狼入室的錯覺。

    這次就算了,下次他找保鏢,一定要找顏值比他低百分之五十的,不,還是百分之八十吧。

    ……

    鹿仁非眼睛酸澀,滴了眼藥水緩解了眼藥水後,繼續破解密碼。

    “有了。”

    他興奮地叫了聲,手指在鍵盤上辟裡啪啦地打著。

    過了半個小時,他終於將密碼給破譯出來了。

    “這個?”

    上頭是各種毒品交易記錄的明細,年月日以及數量都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鹿仁非越看神色越凝重,也難怪秦喬木想要千方百計找到這個u盤了。

    誰擁有它,誰就相當於掐住了秦喬木的喉嚨,秦喬木怎麼放心的下,會做出那些瘋狂的舉動,倒也符合其性格。

    那個舞會上的女孩子,鹿仁非拜托了同事小李去調查,發現她是秦喬木的女朋友,名字叫朱鶯,很得其寵愛。

    那次宴會結束後,朱鶯就不見了蹤影。

    如果真的是她把u盤偷了出來,估計她也是凶多吉少了。

    上次南山告訴了鹿仁非,富豪被殺案的幕後主使是秦喬木。因著只是猜測而已,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是其干的,同事們並沒有在這個方向上努力追查,查到最後只有他一個人堅持,還有人質疑他的判斷。

    這下子,總算是證明了自己,鹿仁非輕松地笑笑。

    此事非同小可,他拿起了u盤,朝局長室走去。

    敲門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局長懷疑秦家重操舊業,特地設了一個專案組調查秦喬木。

    嚴格說起來,這個案件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在自己的管轄范圍內。

    這不是簡單的富豪被殺案,而是秦喬木為了掩蓋自己犯罪的證據,做出了一系列喪心病狂的事件。這個證據,也應該移交給專案組。

    果不其然,在他同張局講了這件事情後,張局就對他說:“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專案組會處理的。”

    專案組都是精英,有了這些證據,再布置一番,應該很快就能很快把秦喬木捉拿歸案。

    “若是u盤的內容屬實,你算是立了大功了。”張局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嘉獎似的拍了怕鹿仁非的肩膀。

    鹿仁非謙遜地笑笑,“都是我份內的事情。”

    只要有獎金就夠了,畢竟現在缺錢。

    “局長,關於u盤是從哪裡來的這件事兒,能不能保密,”鹿仁非說,“秦喬木光是因為猜疑,就鬧出了兩條人命,要是讓他知道……。”

    局長笑著說道,“小鹿放心,保護當事人的工作我們一定會做好的,”他又說道,“實不相瞞,若是這次真的一舉抓獲了秦喬木和他的手下,他們就再也掀不起大的風浪了,不會對顧升造成一點威脅。具體情況,等破獲了這個案件,再跟你說。”

    聽了局長的保證,鹿仁非放下了心。

    ……

    下午一點的時候,老黃牙拿了一個水果籃過來看顧升。

    “你怎麼過來了?”顧升對他的到來十分驚訝,顧升並沒有對他提起過自己受傷的事情。

    老黃牙放下了水果籃子,好笑地說道,“我就在這家醫院工作。無意中聽到護士在談論,高級病房裡有個人派頭特別大,病房外不僅有警察保護,還有二十四個保鏢。我好奇心上來了,一打聽,才知道住的是你。”

    他走過去仔細瞧了瞧顧升,“恢復得不錯,出事了怎麼也不打個電話過來。”

    連個關心朋友的機會都不給。

    “這次情況有些特殊,”顧升看了老黃牙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咦,你的牙齒變白了,大金牙多拉風啊!”

    老黃牙垂著頭,無奈地歎了口氣,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一言難盡啊。”

    他見顧升似乎挺認同自己的金牙的,興致勃勃地說道,“要不,我給你搞一套吧,紅橙黃綠青藍紫,顏色你隨便選,這是我家的獨家秘方,健康無毒。”

    “不用了。”顧升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這樣做的話,南山一定會嫌棄自己。

    顧升記得南山對自己說過,“老黃牙長得那麼帥,為什麼要搞個大金牙?”

    想到此,顧升反應過來,老黃牙為何要洗牙了。

    “呦,你洗牙是為了小眉吧。”

    老黃牙嘿嘿一笑,“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洗牙之後,兩個人在一起了沒?”

    “必須成功,我渾身上下唯一的缺點就是金牙了,雖然我並不這麼認為。”老黃牙洋洋得意的說道。

    顧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要臉不!

    明明自己認識南山,比老黃牙認識小眉要長久,怎麼感情進展就比他們要慢呢?

    思來想去,顧升終於找出了原因。

    有句話說得好,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一定是自己智商太高了,情商就相對而言差了點。

    “你受傷的事情,南山知道嗎?”

    顧升點頭,“我受傷的時候,她就在我身邊。”

    “她有沒有事?”

    “有一點擦傷。”顧升如實回答。

    “她現在人呢。”

    顧升說:“去接小眉了。”

    今天小眉來找南山逛街,南山在這個節骨眼上,自然不會去。在南山的口中,小眉得知自己受傷了,所以打算過來看看。

    糟了,老黃牙眉心一跳。

    “待會小眉來了,千萬不要……”

    話還未說話,病房的門就開了。

    顧升笑著對打斷了他的話,“她們來了。”

    小眉放下了手中的保健品,關心了一下顧升的傷勢。

    “謝謝你和老黃牙來看我,因為受傷不重,也就沒有提起,怕你們擔心,”顧升笑瞇瞇地說道,“聽說……”

    老黃牙馬上就打斷了顧升的話,“我們好久沒有出去玩了,要不等小升升傷好之後,就找個地方去慶祝一下吧。”

    “可以啊,”顧升考慮到那件案子還沒結束,自己的危險還沒解除,“過幾天吧。”

    小鹿有了那個u盤後,應該能很快破案。

    顧升看了眼老黃牙,又看了眼小眉,“恭喜啊。”

    “恭喜什麼?”

    聽到顧升沒頭沒腦來了這麼一句,小眉一臉困惑。

    老黃牙接的飛快,“恭喜我洗了牙齒,終於不用污染你們的眼睛。”

    南山:還挺有自知之明的,老黃牙會洗牙,肯定是為了小眉。

    顧升奇怪地看了老黃牙一眼,他明明就知道自己要說的是什麼。

    難道?!顧升瞬間了然,老黃牙和小眉還沒有在一起,是他在誑自己呢。

    “他就洗了能看見的那幾顆牙齒,裡頭還是金色的。”小眉拆穿道。

    老黃牙說:“等回去了就去洗。”

    小眉一臉的不相信,“真的?”

    “真的,必須是真的。”

    不洗白牙齒,他怎麼跟小眉在一起。

    老黃牙剛才同顧升說的,倒也不是在騙顧升。

    小眉確實答應和他在一起了,前提是把牙給洗了。

    等過幾天聚會,老黃牙一定要和小眉秀恩愛,羨慕死顧升,他在心裡暗自做了決定。

    ……

    晚上臨睡前,顧升和南山說著話。

    “我打算明天就出院了,醫生說我的傷口已經沒有大礙了。”

    到時候來醫院拆一下線就沒事了。

    “嗯。”

    顧升瞅了南山一眼,“小鹿說了,我們還是待在一起比較好。我家那個樣子,你是知道的。”

    處於安全問題考慮,南山回道:“那就住我家吧。”

    顧升:歐耶,美好的同居生活就要來臨了。

    “好的。”顧升聲音冷靜。

    沒過多久,小鹿就打來了電話。

    “顧升,秦喬木被捉拿歸案了。”

    顧升一愣,“這麼快?”快的讓他有些不可置信。

    “是不是很開心?”鹿仁非問。

    顧升:同居生活這麼快就要結束了,一點兒都不開心。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7-12-28 07:42 AM

第六十七章

    “怎麼會這麼快?”

    這破案速度,實在是快的有些離譜了。

    鹿仁非說,“其實在你這個案件之前,局裡就設立了專案組調查秦喬木,只不過調查方向是他是否涉毒,證據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昨天本來就是最後收尾階段。你提供的線索,算是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吧,”他又問,“南山在你身邊嗎?”

    “在的。”顧升看了眼正戴著眼罩,基本已經睡著的南山一眼,小聲說道。

    鹿仁非想了想,說,“開外放吧。”

    南山也挺關注此事的,也獻出了她的一份力,她應當知道真相。

    兩張床離得近,顧升拍了拍她的肩膀,等她摘下耳罩的時候,“小鹿打了電話過來,說是抓到秦喬木了。”

    他又把剛才鹿仁非跟自己說的,重新同南山復述了一遍。

    原本還睡眼惺忪的南山立馬清醒了過來,坐了起來,豎著耳朵聽起來。

    “那些殺人案,確定是他干的吧。”顧升問。

    “嗯,”鹿仁非說,“抓到秦喬木後,立馬就開始審問了,他死活不肯交代。因著坦白從寬,他的手下把自己所知道的內容都抖了出來。上次和你跳舞的女孩子朱鶯,已經被秦喬木殺死了。朱鶯是他的女朋友,一直很得他的喜愛。可朱鶯的真正身份,是秦喬木的叔父派來的,故意接近他,套取出情報出來。”

    秦家人的權力斗爭很殘酷,顧升一直有所耳聞。但這些年在外人看來,秦喬木也算是坐穩了家主之位,沒想到那位秦叔父蟄伏在暗處,依舊蠢蠢欲動。

    鹿仁非歎了口氣,“其實吧,秦喬木經商才能挺好的,就是急於求成,怕底下的人不服自己,走了販毒的老路,來錢確實快了,但……”

    這點顧升同意,秦喬木眼光毒辣,是投資的一把好手。

    可有些投資收益,是一點點顯露出來的,他或許是等不了了吧。

    “朱鶯一點點得到了秦喬木的喜愛與信任,在舞會那晚,她偷出了那個u盤,本來是計劃交給霍朗的,霍朗其實也是秦叔父深埋在秦喬木身邊的一顆棋子。

    那時候霍朗還沒有來,朱鶯卻得到消息,秦喬木已經知道了她和霍朗的背叛,派了人過來,已經到了山底。她見逃不了,那個u盤事關重要,她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情急之下,邀請你跳了一支舞,趁你不注意,把它放進了你的口袋。”

    “原來如此,我還真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南山:哪一次不是無妄之災?

    “和你跳完舞後沒多久,霍朗姍姍來遲,朱鶯和其剛接上頭,話都沒說上一句,就被秦喬木帶走了。至於霍朗,秦喬木也派人跟蹤著,確保他沒有同任何人接觸……”

    “看樣子朱鶯沒有供出我。”

    鹿仁非說,“朱鶯這個女孩子心智堅定,什麼都沒有說,後來秦喬木找上了霍朗。因為是最信任手下的背叛,連著又懷疑上了張東明,這裡也有秦家叔父的設計在裡面。”

    “後來就懷疑到了我的頭上。”

    顧升語氣頗為無奈,這年頭,真的是跳支舞都有風險。

    “在舞會上,你和她接觸時間最長。而且,朱鶯不喜歡和陌生人有肢體接觸,懷疑到你身上也很自然。當然,秦喬木後面還有一大串的懷疑對象。”

    顧升對同居生活,還抱有一絲希望。

    “你說,秦喬木當了家主兩三年了,會不會還有些殘余的勢力存在?萬一來報復我和南山,豈不是危險了?”

    他這樣說,小鹿應該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這個你大可以放心,”鹿仁非保證道,“我們已經把秦喬木以及他的手下一網打盡了。況且,如今秦家叔父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選擇和警察合作,落網之魚,幾乎是不存在的。秦喬木性格暴戾,不存在對他十分忠誠的手下。”

    顧升:小鹿你變了,說好的助攻呢?

    “一點危險都沒有?”

    顧升不死心,接著問道,希望小鹿會懂。

    “應該是有的吧。”

    小鹿果然還是懂自己的,顧升心裡一喜。

    “不過在我們警察的努力下,把它降到了忽略不計的地步。那個u盤是你提供的,只有我和局長知道,旁人是不會知曉的。””鹿仁非講完,期待著顧升的誇獎。

    顧升:小鹿,我果然還是看錯你了。

    “辛苦了,”南山湊了過來,“謝謝小鹿,還有你的那些同事們。如果沒有你們,我可能還得待在屋子裡,不能出去工作。”

    有人誇獎自己,鹿仁非還是很開心的,“不辛苦,職責所在。”

    誒!等等,剛才他是不是說錯話了。危險解除,那豈不是顧升和南山要分開了?

    不管了,這件讓他忙的焦頭爛額的案子終於結束了,鹿仁非可以好好休息了。

    “時候不早了,”鹿仁非打了個哈欠,“我掛了,你們也早點睡吧。”

    “晚安。”

    “等等,”鹿仁非意識到忘了提一件事,“這件事情,千萬不能向外人透露半分。”

    因著顧升是當事人,兩個人熟悉的緣故,他才把案件的始末告訴了顧升。

    等過些時日,局長才會召開新聞發布會,畢竟是轟動n市的大案。

    “沒問題。”

    小鹿:“那我睡啦。”

    話一落地,電話就掛了。

    南山看向顧升,“我們也睡吧。”

    “好的。”

    顧升把燈給關了,在黑暗中歎了口氣。

    ……

    顧升出院後,心存顧慮,並沒有解散那二十四個保鏢,重新分了一下組。

    由鼠鼠和處女座組成的高顏值隊負責保護自己,而低顏值隊負責保護南山。

    一周之後,確認沒有危險,顧升就讓他們回去了。

    ……

    又到了周末,老黃牙上次約好了四個人一起出去玩。

    依著約定,他們來到了一家茶館見面。

    顧升去的最遲。

    “不好意思,剛才路上有些堵車。”

    老黃牙笑著擺了擺手,“也就等了一會兒,有個消息要宣布,”他牽起了一旁小眉的手,“我和小眉在一起了。”

    小眉大大方方地讓他牽著,臉上帶著一抹紅暈。

    “哦,恭喜啊。”顧升和南山異口同聲地說道。

    “咦,你們怎麼一點都不驚訝?”小眉問。

    南山放下了手中的糕點,將衣服上的碎屑拍去,“我和顧升早就看出來了,就等你們倆什麼時候提起了。”她笑了笑說。

    顧升喝了口茶,微苦,他問:“我們去哪裡玩?”

    老黃牙放下了手中的糕點,“我們三個商量好了去游樂場玩,就看你了。”

    他能有什麼意見,南山去哪兒,他就去哪兒。

    顧升起身,“那我們走吧。”

    ……

    玩了幾個項目後,老黃牙提議:“我們去鬼屋玩吧!”

    “鬼屋?”顧升重復了一遍。

    老黃牙點點頭,“清涼夏日嘛,小眉蠻喜歡看恐怖片的,還沒去鬼屋身臨其境過。”

    老黃牙也有自己的小心機,顧升膽子不大。

    有對比才有差距,待會兒進鬼屋後,顧升的膽小能襯得自己英勇無比。

    嘿嘿!老黃牙打得一手打算盤。

    顧升說:“那我們去吧,”他轉頭對南山說道,“要是待會兒害怕的話,就抓緊我的手。”

    “好的。”南山回道,其實她以前來鬼屋玩過,一點都沒有覺得害怕。

    一進鬼屋,光線一下子就暗了,有些黑。

    長長的走道上,似乎就只有他們四個人。

    老黃牙和小眉走在前頭,顧升和南山緊隨其後。

    屋內安靜無比,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刷的一下,老黃牙身邊突然躥出了一個臉色慘白,身上掛著破布的人,抓了一下老黃牙的衣服又飛快的放開。

    老黃牙尖叫一聲,一蹦三尺高,隨後一把抱住了小眉。

    小眉看了他一眼,反手握住了老黃牙。

    本想顯示男子氣概的老黃牙,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剛才是意外,沒有做好心理准備。”

    “那我們接著走吧。”

    沒走幾步,老黃牙的耳邊起了一陣冷風,桀桀怪笑從頭頂響了起來。

    老黃牙不敢抬頭看,轉頭對小眉說,“我們快……離開。”

    他僵硬地笑笑,“小眉,你旁邊有個人頭。”頭蓋骨只剩了半個,頭半歪著,十分可怖。

    “哦,我知道,假的東西,不用擔心。”

    小眉反而安慰起了老黃牙。

    老黃牙忽然覺得來鬼屋就是個錯誤,壓根就沒有表現他的男子氣概,反而……

    他想了想,一個注意浮上了心頭。

    要是顧升走在前頭的話,一定會比自己還害怕的,小眉見了,也不會覺得自己膽小了。

    他扭頭對顧升說道,“小升升,你們走前面怎麼樣?”

    顧升沒有回答,問站在一旁的南山,“可以嗎?”

    “沒問題。”

    小眉瞅了老黃牙,前後有區別嗎?一樣有裝扮成鬼怪的人來嚇啊,她又不嫌棄他膽小。

    想到此,小眉把老黃牙的手握得更加緊了。

    於是,幾個人換了個位置。

    只見顧升走在自己前頭,很悠閒的樣子,時不時還和南山聊上幾句,老黃牙頗有些不可置信。

    顧升看著抓著自己衣服的鬼手,調侃道,“這雙手還挺嫩的,兄弟方便說說是怎樣保養的嗎?”

    那屍體聞言,立馬放開了他的衣服。

    老黃牙驚詫:這……這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符合自己的劇本啊。

    說好的膽小呢,小升升,請不要壓抑你的本性啊。

    有個青面獠牙鬼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太快了,南山受了一驚。

    顧升皺了皺眉頭,伸手就取下了青面獠牙鬼的牙齒,一本正經對南山說道,“你看,假的。”

    南山點了點頭,對顧升有些刮目相看。

    “快把我的牙齒還給我。”“男鬼”幽怨地說道。

    “還有我的舌頭。”又有一只“鬼”跳了出來。

    “還有我的胸口的刀。”

    幾只“鬼”圍住了他,紛紛向他討要東西。

    顧升抿了抿嘴角,把手裡的東西,還給了那些鬼。

    “你是什麼時候拿的?”南山瞪大了眼睛,只覺得……神奇。

    “就剛剛,有兩只在我頭上晃。我就……”

    南山:……

    ……

    等走出了鬼屋,老黃牙嚇軟了腿,去旁邊的涼亭休息了。

    老黃牙看著一邊氣定神閒的顧升,百思不得其解。

    這顧升是假裝不怕,還是真的膽子變大了?一個人的性格怎麼會變得那麼快。

    老黃牙問:“小升升,鬼屋好玩嗎?”

    “一般般吧。”

    老黃牙接著問,“你害怕嗎?”

    “一點都不。”

    老黃牙不死心,“為什麼。”

    顧升淡然地看了老黃牙一眼,“一開始就知道裡頭的東西都是假的,又有什麼好害怕的。”

    ……小樣!他一早就看穿了老黃牙,不就是想玩襯托這一招嗎?

    老黃牙一定不知道,鬼屋之類的,他早就去了無數趟了。

    每一趟都不是自願的,是奶奶打著練膽的名頭,把他扔進去的。

    去了太多次,裡頭的套路已經摸得清清楚楚,真的是一點都不害怕呢。

    老黃牙想要展現男子氣概,難道他就不想嗎?

    所以,這件事情,他是不會告訴老黃牙的。

    顧升:我愛奶奶,奶奶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8-1-7 07:57 PM

第六十八章

    幾個人在涼亭裡坐了一會兒,老黃牙看著遠處的雲霄飛車,以及傳來的尖叫聲,頗有些躍躍欲試。

    “我們待會去玩雲霄飛車吧。”他提議。

    說完,他又看了顧升一眼。

    “好啊。”顧升笑著應道,眼神裡沒有半分退縮。

    ……小樣!

    自己可是極限運動愛好者,還會怕這雲霄飛車?!

    老黃牙的如意算盤,又一次要落空了。

    小眉從包裡抽出了張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你們去玩吧,我恐高,就不去了。”

    “什麼?”老黃牙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她恐高,“那我也不去了。”

    小眉說,“去吧,瞧你剛才的樣子,挺想去的。我就在這裡等你們回來。”

    “可……”老黃牙還想說點什麼。

    小眉擰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非得讓你陪著。”

    見她這樣說,老黃牙應了個好,不情願地起身。

    陽光下,老黃牙看著顧升和南山,有些落寂。

    ……

    飛車慢慢啟動了,往高空駛去。

    顧升和南山並排坐著,背後坐著老黃牙和一個滿臉胡須的大漢。

    初時南山並沒有多大感覺,直到飛車到了最頂端,在上頭停了一兩秒後,唰地下去了。迎著風,她有一瞬間的失重感,情不自禁地大叫了出聲。

    只覺得別樣的刺激。

    忽的,她緊緊抓在扶手上的手。被身邊的人給握住了,那只手溫暖而有力。

    她轉頭,撞進了一雙漆黑的眼眸裡,如深藍廣闊的海洋,深不見底。

    風的喧囂,周圍的大叫,漸漸離她遠去。

    只聽到,顧升眉眼中帶著一點笑意,幾分溫柔,大聲地說了聲,“有我在,別怕!”

    她壓根就沒有害怕,依舊是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等到雲霄飛車落地了,顧升仍然握著南山的手,依依不捨。

    “松開!”身後傳來老黃牙氣憤至極的聲音。

    顧升:我握著南山的手,又關他什麼事?

    考慮到老黃牙是一個人坐的飛車,有點孤單可憐。為了避免刺激到他,顧升依依不捨地把手放開,恰在此時,南山也剛好抽回了手。

    兩個人極有默契地相視一笑。空氣中,有棉花糖的味道,甜絲絲的。

    “快把手松開,聽到了沒有。”

    老黃牙再次怒吼。

    顧升這才意識到,老黃牙並不是在說自己和南山。

    顧升和南山齊齊轉頭,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

    臉色煞白,一臉胡子的大漢,緊緊地抓著老黃牙的手不放,眼睛緊閉,似乎以為自己還在高空上。一旁是老黃牙的怒視。

    “到了,”老黃牙無奈地說道,“雲霄飛車已經停下了。”

    “真的?”

    聞言,胡子男松了口氣。

    “比金子還真,快把手松開。”

    胡子男掀開了眼皮一角,確認自己已經到了地上,忙放開了老黃牙的手。

    胡子男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了,兄弟,我第一次做雲霄飛車,實在是太害怕,”他瞅了瞅老黃牙的手,“都把你抓紅了,我幫你揉揉吧。”

    說完,胡子男又抓住了他的手。

    “我!沒!事!”

    老黃牙咬牙切齒地從嘴裡蹦出這幾個字,又飛快的從胡子男手裡,抽出了自己的手,解開安全帶,出去,動作一氣呵成。

    他內心,已經淚流成河,這都是什麼事啊!

    他以後再也不會來這個游樂場了。

    ……

    一晃就到了晚上,顧升等人挑了一家火鍋店吃飯。

    幾人走進了餐廳,一股冷氣撲面而來,空調開得很足。待會兒吃起火鍋來,應該十分帶勁。

    鴛鴦鍋內,紅湯和清湯咕咚咕咚地冒著泡。

    老黃牙問小眉,“你喜歡吃辣的還是清淡的。”

    “清淡的。”

    老黃牙聞言,夾起了牛肉,在紅湯裡刷了起來。

    隨後,把肉直接喂進了小眉的嘴裡,並且對這種活動樂此不疲。

    “肉麻。”顧升抬眼,淡淡地瞥了老黃牙一眼。

    老黃牙挑釁地看了顧升一眼:有本事你現在就搞定南山啊,你這是嫉妒。

    顧升默默垂眸,好吧,他確實是嫉妒了。

    什麼時候,南山才會和自己在一起啊。

    若不是倆人沒有正式在一起,秀恩愛他還會輸給老黃牙?

    顧升把刷好的肉片,沾上了鮮美的醬汁,放到了南山的碗裡。

    “很美味,”南山嘗了嘗,朝他笑笑,“你也吃。”

    過了大半個小時,南山吃的差不多了,放下了筷子,揉了揉圓滾滾的肚子。

    其他人也吃的差不多了,幾人開始閒聊起來。

    “你們知道嗎?孫若軒他死了。”老黃牙說道。

    顧升筷子一松,花生米咕嚕嚕地在桌子上滾著,“他不是前段時間中了大獎嗎?”

    人生,還真是無常。

    老黃牙表情頗有些遺憾,“我也是聽強子說的,”他喝了口酒,接著說道,“他中了大獎後,就請關系好的朋友吃了頓飯,一時喝高了,說他自己中獎,是因為得了件寶貝。”

    “是他的朋友干的?”小眉問。

    老黃牙搖了搖頭,“不是,他朋友當他是喝醉了說胡話,沒有當真。只不過孫若軒得了件寶貝這事兒倒是傳出去了,”老黃牙看了看其他人,刻意壓低了聲音,“是入室殺人,死狀極慘,他生前受到了很大的折磨。”

    老黃牙又說,“我和強子猜測,孫若軒得到的寶貝極有可能是皮影。”

    “皮影,那不是已經被毀了嗎?”南山質疑,“應該不可能吧。”

    顧升垂眸,“可能的,當時在木屋裡,情況混亂,他極有可能趁亂拿走了皮影,”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因為馬自裡的意外死亡,那三項儀式都算是完成了。”

    小眉瞪大了眼睛,顧不上吃菜,“若真是你說的那樣,孫若軒會中獎也是因為那皮影的功勞吧。”

    火鍋的熱氣咕嚕咕嚕地往上冒,霧氣氤氳,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顧升清了清嗓子,“真相是什麼,誰知道呢。或許那皮影屁用都沒有,孫若軒買彩票是他的自主行為吧,又不是皮影讓他買的。中了彩票也可能是運氣。我們只要知道一點,這皮影害死了不少人就行了。”

    “對對對,”老黃牙連聲說道,“反正我們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聽說警察並沒有找到皮影之類的,也不知道落到了誰的手裡。

    南山看向老黃牙,“凶手抓到了嗎?”

    “抓到了,”老黃牙又抿了口小酒,“那歹徒就是沖著他那件寶貝來的,誰知孫若軒的嘴巴像是被針縫上似的,死活都不肯說。”

    南山聽了,歎了口氣,“何必呢,為了錢財這玩意兒,喪命也太不值了。”

    老黃牙應和,“誰說不是呢。下半年就要去讀研究生了,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

    顧升等人都替孫若軒的死而感到可惜。

    ……

    幾個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老黃牙的工作。

    “老黃牙,工作還適應嗎?”

    老黃牙笑著說道,“蠻適應的,護士也長得蠻漂亮的,不過還是我家小眉最好看了。”

    說完,他深情款款地望著小眉。

    顧升和南山齊齊撇過頭,暗道:肉麻。

    “還有一點就是病人的家屬對我不是很友好。”老黃牙擰著眉頭說道。

    顧升調侃,“是不是嫌你長得太帥!”

    老黃牙奇了,“你怎麼知道?”

    顧升:……

    ……

    飯後,老黃牙和小眉逛街去了,顧升則送了南山回家。

    車內,正放著一首可愛的歌曲《5 years time》,讓人心情都不自覺的愉悅了起來。

    顧升把車子平穩地開到了小區旁的樹蔭底下。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老黃牙和小眉今天一直在秀恩愛,什麼時候,我們也可以虐狗啊。”

    南山扭頭看他,顧升側臉線條分明,輪廓堅毅。修長白皙的手,虛虛地搭在方向盤上。

    那樣子,優雅地好看。

    南山抿了抿嘴角,“你把頭轉過來。”

    顧升依言轉過了頭。就見南山解開了安全帶,湊了過來。

    他沒有一絲防備,南山兩只手捧著他的臉,鼓起勇氣就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般來了一下。

    南山笑容狡黠,“還你的吻。”

    顧升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你……同意了。”

    又意識到,上一次,他的確是親到了她,壓根沒有做夢,是南山誑了自己。

    “不對,兩次都是你親我。”

    “對哦!”南山有些懊惱。

    他解開了安全帶,一手撐在椅背上。

    目光專注地盯著南山,那一雙眼睛如被暴雨洗刷過,有一種令人心悸的干淨,又帶著稚兒般的執拗,那麼無邪。

    “這次該我了。”顧升低沉的聲音在南山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就在她耳邊,癢癢的。

    南山閉上了眼睛,臉微微發紅,心跳得極快。

    看著南山難得羞怯的樣子,顧升的眼中充滿了愛意,他低頭在南山的唇上輕吻了一下,又含住了她的唇瓣。

    在“love love love”的輕快歌聲中,南山的手搭在了顧升寬厚的肩膀上,緊閉著眼睛,兩個人,唇齒相抵……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8-1-7 07:58 PM

第六十九章

    鬧鍾在早上六點准時響起,南山半瞇著眼睛,伸手在床頭櫃上摸了好一會兒,才摸到了鬧鍾,把它給關了。

    再瞇五分鍾,她對自己說。

    再次閉上眼睛,南山的腦海裡出現了她同顧升親吻的畫面,那麼溫柔,又那麼熱切。

    嗷嗷!她在床上翻滾了兩圈,昨天實在是沖動了些,不能再想了。

    恰在此時,一陣歡快的小調在一旁響了起來,正是她的手機鈴聲。

    她伸手一撈,拿過了手機。躺在床上,把它舉得高高的,看是誰打來的電話。

    一瞧是顧升的號碼,南山立馬就把手機扔到了床尾,似是燙手的山芋,隨即將頭深埋在了枕頭裡。

    他大早上打電話過來,自己該說點什麼?

    床尾的手機,依舊執著的響著。

    南山終於起身,拾起了它,忐忑的點了接聽鍵。

    “還在睡嗎?南山。”

    耳邊傳來顧升低沉磁性地聲音,南山回道,“嗯,剛醒來。”

    “昨晚睡得好嗎?”他又問。

    南山說,“睡得不錯。”

    其實有一點失眠。

    顧升輕聲笑了笑,“我失眠了。”

    “為什麼?”

    顧升輕笑起來,心情愉悅,“在想什麼時候,你還我另一個吻。”

    南山:……

    “我快到你樓下,帶你去吃早飯。”

    南山一愣,這麼快?

    “好的,我馬上就好。”

    “你不用急的,還有段距離呢。”

    南山從床上蹦了起來,“嗯,我不急,先掛了。”

    怎麼能不急,洗漱,搭配衣服,畫個淡妝,至少也要半個小時。

    ……

    一下樓,南山就見到了顧升。

    顧升站在一顆樹下,側對著南山。他一只手隨意的插在褲兜裡,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了下來,打在他的身上,側臉優雅。

    有風吹過,綠色的葉子掉了下來,落在肩上。

    那場景,給人一種歲月靜好之感。

    南山嘴角帶著笑意,正想喊他的名字。

    就見顧升視線落在了其肩膀上,然後跳了起來,抖動著一側肩膀。

    南山眼尖,看到顧升的右肩有只綠色的毛毛蟲。

    那只蟲子牢牢地抓著他的襯衫,並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被甩落下來。

    她瞬間了然,他怕蟲子,還真是帥不過三秒。

    南山從包裡取出了一張紙巾,走了過去。

    “顧升,你停一下,我給你把蟲子取下來。”

    一聽是南山的聲音,顧升身子頓了一下,緩緩地轉過了頭。

    糟了,形象沒了。

    樹下這個位置,他是特地考察過的。確保他站在這裡時,南山看向他時,會覺得他特別帥氣。

    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這樹底下,有他討厭的毛毛蟲。

    “我沒有怕它,只是嫌它惡心,所以沒有去碰它。”

    他試著解釋,挽回自己的形象。

    南山聞言,心裡存了點惡趣味,把紙巾塞到了他的手裡。

    “這下子,不惡心了。”

    顧升:“……好吧,我有點怕這綠色的小玩意兒。”

    形象是什麼?能吃嗎?

    南山:……

    她用紙巾小心翼翼把毛毛蟲包裹了起來,扔到了垃圾桶。

    等搞定了這只搗亂的蟲子,南山對顧升說,“走吧。”

    “好。”

    顧升快步走到車門前,微微彎腰,替她打開了車門,姿態優雅。

    “謝謝。”

    車緩緩地匯入了車流,在等紅綠燈的間隙,顧升轉頭對南山說,“今天的你好漂亮,”末了,又添了一句,“每天都漂亮。”

    “嗯。”南山不輕不重地應了聲,頭微微往車窗處偏去,裝作看風景的樣子。

    她心裡甜絲絲的,如吃了蜜一般。

    “南山,車窗外有什麼好看的?”身邊男人的聲音有一絲被忽略的委屈,他問,“外面的路人比我帥嗎?”

    她立馬搖了搖頭,“沒有。他們都沒你帥氣。”

    “那你看我吧。”

    “……好。”

    她湊過去,飛快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你最可愛。”

    顧升清了清嗓子,一臉正色地說道,“開車呢。”

    微微勾起的嘴角洩露了他的好心情。

    “下次不這樣了。”

    顧升說,“我允許你這樣,待會下車時,再親我左邊臉頰吧,正好對稱。”

    ……得了便宜還賣乖!

    等顧升把車子開到了停車位後,他看了看南山,又指了指他白皙的臉頰,意圖明顯。

    南山無奈地笑笑,你把臉湊過來。

    聞言,顧升將身子往她的方向移了移。

    “給你親。”

    南山的嘴剛要碰上顧升的臉,他就轉過了頭,兩個人的唇碰到了一起。

    她瞪大了眼睛,未料到他會轉頭,正要移開。

    顧升修長白皙的手,放在了她的臉上,低著頭親了下來,臉上帶著得逞的笑容。

    又是一個綿長細膩的吻。

    ……

    “這家的灌湯包做的很鮮美,我常來吃。”

    顧升叫了兩籠三鮮灌湯包,兩杯甜豆漿。

    早上七點,這家店的生意極其好,服務員來回走動,送餐或者收拾餐具。

    在等待的間隙,南山想了想,說,“我們倆在交往的事情,能不能暫時保密。”最起碼不能讓公司的人知道。

    她昨日回家後,一不小心又穿到了李姐身邊的物品上。想到依著李姐的個性,知道自己和顧升交往後,會有多少“熱情”,她就覺得不適。

    “為什麼?”

    顧升神色一黯,他還想和南山好好秀恩愛,讓老黃牙看看呢!

    他現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南山歪著頭,皺了皺眉,“若是讓公司的人知道的話……”

    “只是公司嗎?”

    顧升打斷了她了話。

    “嗯。”南山點了點頭。

    顧升明白了她的顧慮,畢竟公司人多嘴雜。

    “沒問題。”顧升說道。

    這個恩愛,還是可以秀的。

    就在這時,等了一會兒的灌湯包終於上來了,熱氣騰騰,皮薄,能看到裡面的湯汁。

    南山小心翼翼夾起了一個,生怕把它給戳破。

    “小心燙。”顧升提醒道。

    “好。”

    南山先把皮給咬破,鮮美的湯汁往外流了出來,是有一點燙,她小口小口的吸啜著湯汁。

    顧升見她可愛的吃相,替她擦了擦不小心流到唇角的湯汁。

    得早點把南山娶進門,等她成了自己愛人。該怎麼寵就怎麼寵,看誰還敢背地裡說什麼。

    現在他是n市最帥企業家,到時候兩個人結婚了,他們就是最帥最美夫妻。

    顧升樂滋滋的想著。

    “湯包好吃。”

    南山贊不絕口,以前怎麼就沒發現n市有這麼好吃的一家早餐店呢。

    顧升把自己的那籠灌湯包朝她的方向移了移,“那就多吃點,以後再帶你來。”

    “我夠了,”南山笑笑,“看你都沒怎麼動,快點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嗯。”

    等吃的差不多了,顧升喝了幾口豆漿,想到了一件事情。

    “南山,你這周三有空嗎?”

    南山想了想,“周三不是要上班嗎?”

    顧升一笑,“那就是有空了,”他放下了豆漿,“這周三到周日,公司組織了旅游活動,你們部門也是可以參加的。上個月我問過你,你說不確定。”

    “哦。”

    是有那麼回事,南山想起來了。那時候她特別佩服顧升幸運e的體質,是以找了個借口拒絕了。

    她說道,“我媽本來叫我回家相親的,現在有你了,自然不用去了。”

    南山的母親的確叫她回家相親,不過早在沒和顧升在一起前,她就拒絕了。

    相親嗎?顧升慶幸自己早早告白了。

    早飯吃的差不多了,顧升抬眼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鍾表的時間。

    是時候去公司了。

    ……

    “車子就停在這個路口吧,我走幾步就能到公司了。”

    南山拿起了包,說道。

    “其實停在地下停車場也沒事的。”

    顧升關注著前方的路況,對南山說道。

    南山搖了搖頭,“停車場人還是蠻多的。”

    沒記錯的話,李姐的停車位,挨得他挺近的。

    顧升悶悶不樂,“哦。”

    車子慢吞吞地往路邊駛去。

    他越發堅定了一個想法,一定要快點求婚。

    ……

    一晃就到了周三,是公司組織集體去旅游的日子。

    這次要去的地方,是w省裡的y市,那裡風景秀美,有許多名勝古跡。

    職員們都在門口集合,等待著大巴車把他們接送到機場。

    南山戴了頂花邊太陽帽,戴了一副墨鏡,手邊是一個小箱子,和小楊一起在聊天。聽小楊說y市好吃的食物特別多,她還是蠻期待的。

    這是她進公司的第二年,第一年錯過了。

    這次算是第一次和同事們去旅游,有一點小興奮。

    聽顧升說,他會單獨帶她去一個地方,很神秘的樣子。

    南山怎麼問他都不肯說那個地方在何處,神秘兮兮的樣子,只說她一定會喜歡。

    事實上,她一點都不期待,只希望,這次旅游,不要再出什麼蛾子了,安全第一。

    可以和顧升留下美好的回憶,而不是難忘的回憶!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8-1-7 07:59 PM

第七十章

    九點,幾個部門的部長點了點人數,確定人都到齊後,一起上了那輛接他們去機場的大巴。

    離機場有兩個小時的路程,南山便在車上小憩了一會兒。

    有一段路途比較顛簸,南山被顛醒了。

    “醒啦,”她身邊坐的是小楊,“剛想叫醒你,馬上就到了。”

    南山笑了笑,“醒的還真是時候。”

    小楊從包裡取出了一面鏡子,“頭發有些亂,趁現在打理一下。”

    南山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忍不住笑出了聲,這發型也太喜感了,額頭前有撮毛一枝獨秀的立著。

    等她打理完頭發,又和小楊聊了會兒天,機場就到了。

    ……

    “咦,南山你旁邊坐的是誰?”

    財務部的人都已經在飛機上坐了下來,只有她旁邊那個靠窗的位置是空著的。

    南山迷茫地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或許是別的部門的員工。”

    過了沒幾分鍾,顧升走了過來。

    大家猜測他可能就是作為領導,對職員們說幾句話,關懷一番。

    李姐等人對顧升問好道,“顧總好。”

    顧升微微頜首,臉上帶著笑意,“你們好,大家不用管我,該休息就休息……”

    他說了幾句客套話後,將視線移到了南山旁邊的位置上,又裝作不經意地看了她一眼。

    全場的焦點都在他的身上,南山自然也注意到他了。

    南山:該不會自己旁邊的空位是他的吧。

    果然,顧升朝南山的方向走了過去。

    “顧總,那個位置是你的?”李姐率先問出了聲。

    顧升點頭,“既然是和員工們一起旅游,自然也要和你們坐在一起了。”

    可以,這很親民。

    李姐等人一聽,十分感動。

    明明可以做頭等艙,卻陪著員工坐經濟艙。這樣的老板,真的很棒啊。

    就是這個位置巧合了些,恰恰在南山旁邊,不得不讓人懷疑,李姐摸了摸下巴。

    小楊默默開口:“如果大家一起坐頭等艙,就更好了。”

    眾人:聽起來好像也蠻有道理的。

    顧升:“……等下次有機會吧。”

    ……

    “總覺得這個位置有點擠。”顧升小聲對南山抱怨道。

    正好倆人的位置在最邊上,坐在南山旁邊的小楊正在看視屏,全神貫注的,小聲說話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南山瞧了眼他有些拘束的大長腿。

    “不如,你去坐頭等艙吧。”

    “不要。”顧升想也不想地拒絕道,“你知道的,我就想和你一起坐。”

    他握住了她的手,上頭有件外套蓋著,外人看不出裡頭的乾坤。

    南山在車上睡飽了,拿著個ipad在看早已經下載好的電影。

    “一起看吧。”顧升說道。

    南山就把平板電腦朝他身邊移了移,又把一只耳機遞給了他,“我覺得你不會喜歡看。”

    是一部恐怖片。

    顧升只瞅了一眼,便移開了。

    “的確不喜歡,”他小聲嘀咕道,“哦,主角還沒我帥。”

    南山:“……帥又不能當飯吃。”

    顧升:“所以我用才華吃飯。”

    南山:……

    見南山不離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電影上,顧升打了一個哈欠。

    “我困了,睡一會兒。”他拉上了遮光板。

    南山分出了一點注意力在他身上,特地沒有戴上一只耳機。

    她點了點頭,“把衣服給披上,小心著涼。”

    顧升聞言笑得像個小孩子,“不要,”稍稍握緊了她的手,“我要和你牽著睡。”

    “好,”南山說道,“等會吃飯的時候叫你。”

    顧升應了聲,閉上了眼睛。

    南山轉頭接著看她的片子,正看到要緊處,氣氛十分緊張,她的肩膀一重,著實嚇了她一跳。

    她平復了一下呼吸,轉頭就看到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再往下移,能看到他的側臉,睫毛很長,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想起這次的旅途,南山多了些許忐忑。

    顧升睡了一個小時,醒來時發現正靠在南山的肩上,立馬移開了。

    那部恐怖片,也已經到了尾聲。

    “要不要再睡一會兒?”南山問。

    “不用了,”顧升問,“肩膀疼嗎?我給你揉揉吧。”

    她已經被靠的沒有知覺了,他這麼一說,頓覺得酸疼。

    “有人看著嗎?”

    顧升剛抬起的手,馬上就放下了。

    求婚,一定要盡快求婚。

    這年頭談個戀愛,像做賊似的,他不樂意了。

    顧升又把遮光板打開了,看著外頭層層疊疊的白色雲層發呆。

    求婚的話,應該要挑個好日子。

    到時候找老黃牙算算,不行,他又否決了。老黃牙有些不靠譜,還是找個大師算算,增加成功率。

    ……

    飛機落地後,公司用早就安排好的大巴,把他們送到了預定的酒店,五天四晚的旅行就要開始了。

    顧升有一點事情要去處理,沒有和他們一起去酒店。

    公司安排兩個人一間屋子,南山和小楊被分配在了一起。

    倆人關系好,對這個結果相當滿意。

    房間設施齊全,整體風格偏向於淡雅,電視櫃上有個花瓶,朝著淡粉色的小花,賞心悅目。

    小楊一進門,就撲到了床上。

    “真舒服,”她看著那盞小台燈,“真想趴在床上不出去。”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按照奧斯公司集體旅游的慣例。

    到達旅游目的地的第一天,得去酒店大廳聽各部長講相關注意事項,接著是自由活動的時間。

    等到第二天,公司會派當地的導游過來,在導游的陪同下進行觀光旅游。

    南山和小楊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就朝大廳走去。

    等聽完部長冗長的講話,已經過去大半個小時了。

    小楊伸了個懶腰,“我聽說這附近有個古鎮蠻好玩的,待會兒我們去看看吧。飛機餐太難吃了,我都沒吃多少,得去吃點當地特產墊墊肚子。”

    正要答應,南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從包裡取了出來,一看顯示是顧升。

    她瞧了眼走在前頭的小楊,接起了電話,“喂。”

    “南山,下午我帶你去個地方。正好是自由活動的時候,你出去也沒人懷疑的。”

    南山猶豫,“可我和小楊打算去小鎮玩的。”

    “小楊重要還是我重要。”

    “你。”南山不假思索地回答。

    顧升滿意地笑了笑,“等會兒在酒店的停車場等你。”

    他說了個具體的方位,又聊了幾句其他的,就掛了電話。

    小楊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站在一根柱子旁等她。

    她快步走上前去,一臉歉意,“待會兒不能和你出去玩了。”

    小楊臉上沒有一絲意外的表情,了然地點了點頭,“是要和顧升一起出去吧。”

    南山詫異,小楊是怎麼知道的。

    小楊朝她笑著說,“只怪我那不爭氣的耳機壞了,一不小心就聽到了你和顧升說話的聲音。”

    “放心,這事兒我不會跟李姐說的。”

    依照李姐的個性,不出半天,整個公司都知道了她倆的事情了。

    小楊明白南山的顧慮,人言可畏嘛!

    聽到小楊這麼說,南山微微放下了心。

    “其實吧,”小楊走到了南山的面前,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我晚上可以和顧升換個房間,然後早上再換回來。為你們倆感情的升溫,做出自己一點微小的貢獻。”

    小楊:聽說顧總住的是套房,借這個機會能體驗一把再好不過了。

    南山搖了搖頭,謝絕了小楊的好意,只覺得小楊真是熱心腸。

    “若是改變主意了,要跟我說哦。”小楊沒有放棄。

    南山笑了笑,說了聲“好”。

    ……

    南山從房間裡拿了個包,就朝酒店的停車場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了靠在車邊的顧升,在同自己招手。

    那輛車是灰色的,她以前沒有見他開過,南山猜測,大概是租的。

    太陽毒辣,她小跑著過去。

    等坐到了車裡,一陣涼意撲來,南山才舒爽地呼出一口氣。

    “來的挺快。”顧升見她額頭有薄汗,拿出了一瓶水,細心的擰開蓋子後,遞給了南山。

    南山確實渴了,仰頭喝了小半。

    見顧升啟動了車子,朝路上開去。

    她問,“這下總該說,你要帶我去哪兒了吧。”

    顧升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個字,“秘密。”

    見他依舊不肯說,南山沒有再問,總歸是會知道的,他要給自己的,應該是驚喜才是,她猜測。

    半個小時過去了,顧升已經把車子開到了郊區。

    “還沒到嗎?”

    “還有一段距離。”

    一個小時過去了,空曠的路上幾乎沒有別的車子經過。

    “你告訴我還要多久。”

    “當地人告訴我要三個小時,”顧升看了導航一眼,“不過他們告訴了我一條近路,只要兩個小時,就能到達目的地。”

    抄近路什麼的,一聽就覺得很危險。

    南山問,“近路有什麼不同之處嗎?”

    “有一段路比較顛簸,”顧升回道,“其余並沒有什麼不同。”

    他仔細打聽過了,那條路是去年開通的。

    大概修路時偷工減料的緣故,路稍微有些坑窪,車子開過去是沒有問題的。

    南山聽了,稍稍放下了心。

    等到真正經過那段路的時候,南山驚呆了。

    這何止是顛簸,實在是……

    “馬上就好了。”顧升安慰著南山。

    他其實也不好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從這條路出來。

    早知道,還是繞遠路。

    話音剛落,車子抖了抖,就不動了。

    無論顧升怎麼發動車子,它就是一動不動。

    兩個人面面相覷。

    “它好像壞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9-1-26 08:32 PM

本帖最後由 bobo19901214 於 2019-1-26 08:37 PM 編輯

第七十一章

    這著實不是個好消息。

    南山心裡抱有一線希望,“你再試試,沒准就啟動了。”

    “我盡量。”顧升鼓搗著車子

    南山拿出紙巾替他擦了擦。

    十幾分鍾過去了,這車子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哦,還是有的。

    空調的制冷似乎也出了問題,封閉的空間裡,兩個人的額頭上多了不少汗。

    顧升打開了窗戶,有熱風吹過。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顧升說,“要不我們先把車子推到邊上,再打電話給拖車公司,”他指了指一邊的山,“那邊陰涼,我們去那裡等一會兒。”

    “也行。”好像也只有這麼一個方法了。

    事實上,自走了近路後,南山沒有見到過一輛來往的車輛。感覺是否把車推到路邊,都沒有事情。

    顧升和南山下了車,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車子移到了路邊。

    原本不用那麼累的,實在是,路況太差了,跌宕起伏。

    他倆走到了一顆樹下,南山捂著胸口踹氣,稍稍歇息了會兒。

    南山:希望顧升給她的那個驚喜足夠有說服力,否則……

    顧升拿出手機,想搜一下這附近拖車公司的號碼。


    他一愣,上頭顯示的信號格是零。

    上次遇到這種情況,是在那個漁村荒島上。


    他有了不好的預感,又覺得他的運氣才沒有那麼背呢!


    顧升思索了片刻,抱著嘗試的想法撥打了租車公司的電話。


    這輛車是他租的,當時稍稍試了一會兒車,覺得還不錯,沒想到中看不中用。


    結果,打了半天也沒有反應。


    奇跡這種事,好像從來不會出現在自己身上。他只能努力,靠實力吃飯。


    見顧升拿著手機半天沒有動靜,“是不是沒有信號了?”南山脫口而出。


    顧升緩慢地點了點頭,“或許是這顆樹下信號不太好,我去對面試試,你在這裡等我回來。”


    說完,他往對面跑去。


    南山看著他高大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只覺得希望渺茫。


    她也拿出了手機,嘗試著撥通小楊的號碼。


    ……


    荒郊野外的,兩個人坐在陰涼處的石頭上,齊齊托腮望著大路,期望有車輛會過來。


    附近有村莊有人家這種事,顧升和南山壓根就沒敢想。


    周圍都是山,壓根就沒有見到過人。


    再者,聽y市的熟人說這條路開通才一年,如此交通不便的地方,應該是不會有人住的。


    然而,大馬路上別說車了,就連一只蒼蠅也沒有看到。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顧升和南山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把車上的包給取了下來,打算再走下去看看。


    爭取在天黑之前,走出這條路。等到了主道上,應該就能見到車輛了。


    還沒走上幾分鍾,南山就看到左手邊的半山腰上,有個人影。


    “你看。”她驚喜地拍了拍顧升的肩膀,又指了指左上方。


    宛如一個久旱的旅人,見到了綠洲。


    倆人興沖沖地跑了過去,等走近了,發現是個盤著頭發的中年婦女。


    顧升一邊揮手,一邊喊道,“這位鄉親,下午好!”


    ……鄉親!


    南山默默看了他一眼,也跟著他喊了起來,“鄉親……”


    倆人齊聲喊了幾聲後,終於引起了那位中年婦女的注意。


    她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回應道,“你們等等,我下來了。”


    聽到她的回應,顧升和南山齊齊松了一口氣。


    中年婦女扭頭往旁邊走去,顧升猜測那邊有下山的道路,也朝著她走的方向跟了過去。


    大約走了十幾米的樣子,他倆果然看到了一條光禿禿的小路,中年婦女也走下了山。


    沒一會兒功夫,三人就在山腳相聚了。


    中年婦女摘下了草帽,一手插著腰,一手拿草帽當扇子,她抬眼,“你們……”


    她忽然就不說話了,幾度張口,沒有說出一個詞來。


    南山感覺從她的臉上,看出了一絲震驚和驚恐,不過極其短暫。


    大概是錯覺吧,自己和顧升長得也不凶神惡煞。


    總不能三個人都不說話。


    顧升打破了沉默,“這位阿姨,我們是從n市來這裡旅游的。人生地不熟的,車子在這裡拋瞄了,電話打不通,聯系不上朋友。”


    “你是想叫車離開吧,”中年婦女表情放松了下來,“據我所知,這條路基本不會有車來。”


    顧升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不過這裡既然有人住的話,就不愁出不去。


    果然,“你也別失望,”中年婦女指了指前方,“從這裡在走個一百來米有個公交車站,每天上午九點,會有一班車過來。”


    那得等到明天了。


    “你們今晚可以住在我家,”中年婦女朝山的方向努了努嘴巴,“我們村就在那邊。”


    這個村叫陶源村,村裡大部分人都信陶。


    顧升皺著的眉頭松了下來,“謝謝阿姨,你們村裡有電話嗎?”


    中年婦女點頭,“當然是有的,小賣部裡有台電話,以前村裡與外界聯系都靠它。現在通了路之後就方便多了,”她看了顧升一眼,“小伙子,是不是打不出去電話啊。”


    顧升苦笑著點頭,“如果待會兒能聯系上外界的話,今晚就不用在你家借宿了,還得麻煩阿姨了。”


    “可以啊,”中年婦女連連點頭,“能讓我瞅瞅你的……手機嗎?聽說城裡人用的通訊工具都特別小巧。”


    當然沒有問題,顧升把手機拿給了她,只是有些詫異,這年頭,還有人沒有見過手機嗎?還真是少見。


    中年婦女匆匆看了幾眼,就小心翼翼的還給了他,生怕把它弄壞。


    她忍不住感歎道,“現在這個社會發展的還真是快,聽隔壁的鄰居說,等這邊的通訊設施好了,也要弄一台過來。”


    中年婦女抬頭看了一下天空,眨了眨眼睛,“天快要黑了,你們跟我過去吧。”


    說完,轉身往山上走去。


    這條山路是被人一步步踏出來的,沒有台階,光禿禿的,有一些陡峭,也有一點滑。


    顧升讓南山走在了前頭,有什麼情況也能注意到。


    漫長的上山與下山的路上,幾人聊著天。


    通過聊天,南山知道了這位中年婦女叫孟清河,今天是在山腳干農活的,來山上是想要摘點野菜。


    翻過一座山,已經過了大半個小時。


    山下是一大片稻田,滿眼的綠色。也有小塊小塊的菜地。


    孟清河指著前面,“那邊就是我們村莊了,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


    遠處有些屋子,零零散散的待在那邊。


    孟清河拿起了放在樹下的那捆毛豆和花生,帶著枝葉。就朝顧升等人走去。


    “走吧。”她說。


    顧升看了眼她背後重重的一捆毛豆和花生。說,“我幫你背吧。”


    “不用了,”孟清河笑著婉拒,“它只是看著重。”


    南山問,“你為什麼不直接把花生,毛豆摘下來。”


    孟清河笑著搖了搖頭,“這你就不懂了吧,葉子可以喂雞鴨。”


    “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三人不自覺加快了步伐。


    孟清河先領著顧升和南山去了小賣部。


    小賣部的店主是個身材臃腫的女人,聽孟清河說,大家都叫她桃嬸。正坐在樹蔭下乘陰涼,和幾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一起。


    不知是說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爆發出了哄堂大笑。


    一見村裡來了陌生人,桃子站了起來,頗有些新奇的樣子。


    “桃嬸,這兩位是從外頭來的,車子來了動不了,想用小賣部的電話和朋友取得聯系。”


    桃嬸瞥了顧升一眼,站了起來,“本地電話一分鍾五毛錢,外地另算。”


    “沒問題。”


    顧升直接取出了一張二十元錢,遞給了桃嬸,“麻煩了。”


    桃嬸見了錢,臉色立馬就好看了不少,笑瞇瞇的,走到了櫃台前,揭開了電話布,“你們打吧。”


    顧升飛快地撥起了號碼。


    桃嬸站在櫃台前,沒有離去,和那南山聊起了天。


    “姑娘是從哪裡來的?”


    “z省,來這裡旅游的,沒想到車子壞了。”


    人生地不熟的,南山對桃嬸態度客氣疏離。


    桃嬸笑笑,“還挺遠的。”


    “嗯。”


    “那是你男朋友?長得還挺帥的。”桃嬸看了顧升一眼,評價道。


    南山點頭。


    桃嬸見南山像個悶葫蘆似的,也不說話了。


    顧升先打了租車公司的電話,想通過他們聯系拖車公司。


    溝通了一番後,誰知拖車公司嫌棄陶源村偏僻,路不好走,要明天早上才會過來。


    天暗得很快,顧升和南山商量了一番,決定在這裡住一晚。


    天黑走夜路不安全,另外叫車來這裡又要等將近兩個小時,實在是不便。


    顧升打了個電話給溫秘書,讓公司的人不用擔心他和南山的安全,順便告知了溫秘書,現在他和南山所處的位置。


    孟清河背上依然是那捆毛豆花生,領著他們往自己的家走去。


    她的家在河邊,還要走一段路。


    等走到了僻靜處,她忽的停了下來,面對著他們,眼神飄忽不定。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9-1-26 08:35 PM

本帖最後由 bobo19901214 於 2019-1-26 08:37 PM 編輯

第七十二章

    見孟清河不走了,似乎是有話要對他們說的樣子。

    南山心下奇怪,問,“孟阿姨,怎麼不走了,是有什麼事嗎?”


    “那個……”孟清河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婆婆比較吝嗇,可能不會讓你們白住。”


    原來要說的是這個。


    孟清河不說,顧升也會給些錢作為報答。


    顧升說:“我們有數的。”


    孟清河依舊沒有走,看著他倆欲言又止,最後說道,“能把錢給我嗎?我再轉交給婆婆。那樣的話,我婆婆會誇我幾句。”


    於顧升來說,把錢給誰並沒有差別,只要能在這裡借宿一晚就好了。


    直接把錢給孟阿姨,就當做個順水人情吧。


    顧升從錢包裡取出了兩百,遞給了她,“今晚就麻煩你了。”


    孟清河接過了錢,仔細地放在了褲兜裡,“不麻煩的,你們跟我來吧。”


    她加快了步伐,三個人很快就到了孟清河的家。


    是幾間土灰色的平房,前面是一大塊空地,打掃得很干淨,柵欄把小院給圍了起來。


    “進來吧。”


    孟清河把背上的東西放在了門口,領著她們進了門。


    裡頭黑不溜秋的,沒有開燈。


    “媽,我回來了。”孟清河喊了聲後,隨即把拉了一根線。


    這燈就亮了,是圓碌碌的燈泡,淺黃色的燈光,看樣子瓦數不高。


    南山這才看清,他們不遠處的桌子旁,坐著一個人,是個老太太,銀灰色的短發,梳的整整齊齊。


    她猜測不開燈,是為了省電。


    聽孟清河說,她的婆婆姓童。


    這間屋子大概是三十平米的樣子,一進門就是吃飯的地方,簡單地擺放著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另一側靠牆的地方放了一張破舊的沙發,有好幾個洞,海綿已經漏了出來。


    再過去是灶台,堆著砍好的柴火,擺放地整整齊齊。


    廚房和飯廳被一個櫃子給隔開了。


    “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童老太太開口說話了,聲音沙啞,“還有,他們又是誰?”


    孟清河走了過去,用放在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下後抹了抹嘴唇,“他們是外頭來的,車子壞了,沒地方去,我打算讓他們在我們家住一晚。”

    童老太太站了起來,背有些駝了,身體硬朗,打量了顧升和南山一會兒,“那就住下吧。”


    “童奶奶你好,”顧升朝她笑了笑,“得在你家麻煩一晚了。”


    “嗯。”


    老太太態度冷冷的。


    “快去把花生給摘了洗干淨,米早就淘好了,就等一起下鍋了,”童老太太瞥了媳婦兒一眼,言語中多有埋怨,“要不是你今天來得遲,早就吃上飯了。”


    孟清河聽了後,轉頭對顧升說,“你們倆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摘花生,”她又跟老太太說,“媽,再放點米下去吧,我們四個人可能不夠吃。”


    童老太太眼底有些不情願,但當著顧升等人的面,到底沒有說什麼。


    童老太太慢吞吞地走到了米缸旁,掀開米蓋後舀了一碗米,放到了塑料籃裡,往河邊走去,看樣子是去淘米了,孟清河也跟了上去。


    等她倆走了,顧升找了把最近的椅子坐了下來,“童奶奶對我們的態度不太友好啊。”


    “等會兒就友好了。”


    孟阿姨說她的婆婆吝嗇,有人來白吃白住了,老太太當然不樂意。


    等過會兒孟阿姨把錢給童老太太,老太太的態度應當是會好轉的。


    ……


    童老太太拿著淘好的米進屋時,臉上帶著笑意。


    “你們渴不渴?”她問。


    還沒等他倆回答,童老太太就對身後進來的兒媳說,“阿河,快給客人泡茶。”


    看樣子,孟清河把顧升的錢,給童老太太了。


    孟清河從櫃子裡拿出了兩只干淨的杯子,又打開了茶罐。


    “孟阿姨,我們喝開水就行了,不用泡茶的。”


    顧升和南山都不太喜歡在夏天喝茶。


    ……


    大半個小時後,飯菜就上桌了。


    一盤花生,一盤蘿卜絲,加一大碗干菜湯。


    顧升喜歡蠻喜歡吃花生的,加之折騰了一下午,食欲還行,吃得津津有味。


    幾個人都在吃飯,沒有說話。


    孟清河開口問道,“媽,順子明天該回來了吧。”


    童老太太喝了口湯,“按理說,今天就該回來了。等電話吧,城裡醫院的檢查都比較復雜。”


    來時的路上,孟清河對南山說起過,今天她的公公和老公都不在家,去醫院檢查身體了。


    吃完後,孟清河收拾起了碗筷,而童老太太則領著顧升和南山去了客房。


    “諾,你們今晚就住這間吧。”


    老太太彎腰把上鎖的門給開了,又開了燈。


    三人走了進去,屋子被打掃的很干淨,牆上貼著九十年代熱播電視劇的海報。除了一張木床和一個櫃子外,還有個臉盆架子,上頭放了個臉盆。就沒有其他擺設了。


    住在山邊涼爽,也用不上電扇。


    ……一張床。


    顧升:機會來了。


    “前幾天女兒來看我,住的就是這裡,蠻干淨的,也用不著收拾了。”


    “蠻好的,謝謝童奶奶。”


    童奶奶笑了笑,“你倆太客氣了,山裡蚊子多。等會兒我給你們拿蚊香過來。”


    “好的。”


    ……


    “她們沒有給我們提供洗漱用具。”待會兒可怎麼刷牙洗臉。


    顧升坐在床沿說道。


    至於洗澡,只能等回了酒店再洗了,畢竟沒有帶備用的衣服,熬一晚也就過去了。


    南山沒有說話,默默地從包裡拿出了毛巾和牙刷。


    顧升見了,很是驚訝,“南山你怎麼會有這些,”頓了頓,又說道,“還是你想得周到。”


    南山:不是她想得周到,一聽顧升要帶她去陌生的地方,本能就拿上了些野外用的上的東西。


    院子正中有口井,顧升打了一桶水進來,兩個人簡單地刷了牙洗了臉。


    顧升瞧著那張靠牆的床,“南山,這裡只有一張床,看來今晚我們只能睡一起了。”


    目前看來,的確是這樣。


    南山盯著那張床思考了一會兒,“那就睡一張床吧,待會兒睡覺規矩點。”


    顧升伸出了手,做發誓狀,“我保證規規矩矩的。”


    他坐在了床上,拍了拍枕頭,“我們熄燈睡覺吧。”


    “還得再等等,”南山朝門口看了一眼,“童奶奶還沒把蚊香給拿過來。”


    “會不會是忘了?”


    老人家年紀大了,可能記憶力不太好。


    南山覺得有這個可能,“我去找她吧。”


    就在這時,童老太太過來了。


    門是虛掩著的,她直接推門進來了,手裡拿了一盤已經點燃的蚊香。


    “剛才和媳婦聊了會兒天,差點就忘記了,”她掃了眼屋子,“就放窗台下吧。”


    南山走了過去,“麻煩了。”


    童老太太擺了擺手,“別說謝謝,你們城裡人都那麼客氣嗎?”


    說完,她看了南山一眼,又瞧了顧升一眼,遲疑了一瞬,問道,“話說回來,你們是什麼關系,夫妻,情侶,還是兄妹?”


    “情侶。”顧升答道。


    “情侶啊……”童老太太眉頭微皺,“這麼說還沒結婚,這樣可不能睡一起。”


    顧升忙道,“我倆很規矩的。”


    真的睡在一起,也不會發生什麼事情,頂多摸摸親親。


    他自己也不願意他倆的第一次發生在這種地方,這是對南山的不尊重。


    “男女結婚了才能睡一張床上。”童老太太義正言辭地說道。


    顧升:你以為我不想早點結婚嗎?還沒在一起之前就暢想結婚之後的日子了。他現在無時無刻不想求婚,就怕嚇到南山。


    沒談上幾天戀愛就結婚,南山應該會覺得這個進度有點快。


    童老太太說,“可惜我家就三間房子可以住人。”


    童老太太想了想,“這樣吧,”她指了指地上,“你今晚就睡這裡吧,我家房間不夠多,席子還是有的。”


    顧升:excuse me?


    “我走了,等會兒讓我媳婦把席子給拿過來,”老太太走到門邊上,回過頭對南山說道,“不要心軟,有些事情結婚後有的是機會做。”


    南山聽了後,臉立馬就紅了,輕輕地點了點頭。


    沒過幾分鍾,孟清河就把席子給送來了,還細心地替顧升鋪好。


    等她走後,顧升鎖上了門,看著那張席子,對南山說,“你真的要這麼對我?”


    南山坐在床邊,“童奶奶說得對。”


    顧升無奈,“童奶奶又不了解我,我可守規矩了。”


    “你睡地上就更守規矩了。”


    顧升皺眉,“地上可硬了,睡覺不舒服。”


    南山抬眉,“我記得某人有一次在地板和沙發之間,選擇了睡在地板,睡得還挺香。”


    顧升垂眸,靠在櫃子上,“也不是不能睡地上。”


    “嗯,”南山漫不經心地應道,“嗯?你要干什麼?”


    只見顧升徑直走了過來,捧著南山的臉,使她微微抬頭,俯身親了上去。


    “唔……嗯……”


    南山輕笑,回應了這個吻,兩只腳丫子還在不安分的晃動。


    大約過了三分鍾,顧升才放開了南山,沉沉地喘氣,滾動地喉結極其性感,笑著說道,“睡地上疼,需要你親親才好受些。”


    南山眉眼間帶著笑意,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親也親過了,還不快關燈睡覺。”


    “調皮。”


    顧升捏了下南山的鼻子,轉身就把燈給關了。


    他就著手機光,找到了席子後躺了下來,雙手枕在頭底下,道了聲晚安。


    “晚安。”南山閉上了眼睛,嘴角微微勾起。


    鄉下的夜晚很安靜,外頭偶爾能聽到蟋蟀的叫聲。


    兩個人漸漸進入了夢想。


    ……


    南山醒來後,發覺自己成了一張百元大鈔,正被孟清河拿在手裡。


    上面有一股顧升身上的味道。


    咦,這錢,不是顧升讓孟清河給童老太太的那張嗎?難道沒給?


    南山想了想,應當是給了的,不過只給了一張而已。


    孟清河盯了南山好一會兒,讓南山的心裡毛毛的。


    南山想走了,可五分鍾時間還沒到。


    孟清河把錢攥在了手裡,用鑰匙打開了櫃子的鎖,從櫃子深處摸出了一個東西。


    它外頭是一層塑料袋,裡面用報紙包著,方方正正的樣子,還有點鼓的。


    因此,南山也猜不出裡頭有什麼。


    孟清河對著小紙包喃喃自語,“我改變主意了,這事情還得緩緩。”


    燈光昏暗,她的臉一半隱在了黑暗裡,眼中透漏出一絲瘋魔的狀態。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9-1-26 08:39 PM

第七十三章

    孟清河盯著那個小紙包,絮絮叨叨念了好久,就好像小紙包是個人,能聽懂她講話一樣。

    可惜後來她念得是方言,南山聽得滿頭霧水。

    外頭的窗台被敲了幾下,“早點睡。”

    冷不丁傳來了童老太太的聲音,嚇了南山一跳。

    孟清河似乎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了,“正打算睡了。”

    她朝聲音的來源處喊道,又小聲抱怨,“那麼點電費也要省。”

    孟清河把小紙包重新放到了櫃子深處,又從櫃子裡拿出了件棉衣,棉衣口袋裡有個小布包。

    而她手裡的紙幣則被放到了一個小布包的夾層裡,南山感受得到,裡頭還有很多紙幣,看樣子是她偷偷攢的私房錢。

    南山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夾在一堆紙幣中間,只覺得胸悶無比,有點透不過氣來。

    房間裡很安靜,孟清河似乎已經上床睡覺了,南山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唉。”南山睜著眼睛,眼前黑黑的一片。

    她頗有些好奇,那個小紙包裡裝的是什麼。

    回想起剛才孟清河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恐怖,似乎是在籌謀什麼事情。但瞧孟阿姨老實的樣子,應該做不來出格的事情。

    南山又歎了口氣,明天她和顧升就要回去了。這裡會發生什麼事,她不知道,也管不了。

    “你為什麼歎氣?”

    聲音就在耳側,饒是南山知道說話的人是顧升,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把他踢下了床,實在是太嚇人了。

    顧升在地上一聲悶哼,這一下摔的不輕。

    南山忙打開了手電筒,照在地上,見他正在揉自己的背。

    “你嚇了我一跳,抱歉沒能控制住自己,你怎麼樣?”她詢問起顧升的身體狀況。

    顧升擺了擺手,“讓我緩緩。”

    ……

    燈開了,顧升已經緩過來了,和南山一起坐在床邊。

    “你為什麼會在我床上?”南山沒好氣地問道。

    顧升說:“水泥地比地板要硬多了,我睡不好,”又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帶著些許控訴,“我剛才問過你了,能不能睡一起。你沒回答,我以為是默認了、”

    這個理由,倒是蠻充分。

    估計那會兒她在孟清河的屋子裡,是以沒有回應他。

    “我睡得熟,沒有聽到,”南山看向他的背部,“還疼嗎?”

    “還有點。”

    顧升看了南山一眼,雖然他一開始叫她的聲音不響,但後來見她沒有回應後,說話的聲音加大了不少。他想她應該是聽得到的,只是因為害羞才沒有開口。

    誰會想到是真的沒有聽到。

    他想到那次在南山家,他拍了她半天門,她同樣沒醒過來。

    顧升有些擔心了,講真,南山一旦閉上了眼睛,睡得比豬還沉。

    要是以後他倆結婚了,他出差不在家。有人闖到家裡大大方方把她綁架了,她可能都不會有感覺,更別說反抗了。

    不能再這麼想了。

    “你喜歡睡床裡面還是外面?”南山看著那張床問。

    顧升驚喜,“一起睡?”

    南山點頭,“一起睡。”

    他的背都受傷了,她也不好意思讓他睡在地上了。

    “外面吧。”

    從床上摔下來蠻疼的,若是南山睡在了外頭,萬一……

    這種獨特的體驗還是留給他一個人吧。

    “我去把燈給關了。”

    “好。”

    ……黑暗裡。

    南山側臥,背對著顧升睡覺。

    顧升暗搓搓摟上了她的肩膀,南山還未睡著,自然感受得到。

    她說,“別靠太近,熱。”

    顧升手一頓,沒有放開,“我夏天手臂是涼的。”

    南山仔細感受了下:……還真是。

    也就隨顧升去了。

    ……

    南山以為這次入睡後,會一覺到天亮,誰知醒來後,發覺自己正在荒郊野外,時不時能聽到山中動物的怪叫聲,怪可怖的。

    她成了下午那輛壞了的車子,孤零零地停在路邊。

    奇怪,真是奇怪!

    蒼茫的夜色中,南山在大馬路邊思考起了人生。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晚上穿越兩次的情況,除了這次以外。

    難道是自己穿越的次數太多,能力變強了?

    南山欲哭無淚,她一點都不希望能力升級。

    要是一晚上穿越個十幾次,她壓根就沒有睡眠的時間了。

    這次大概是意外吧,一定是。

    她在遠處看到了電筒光,有些刺眼,讓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心下奇怪,這大半夜的,有誰會來這條偏僻又難走的馬路。

    等人走到了近處,南山才看清了來人的模樣,是兩個人胡子拉渣的男人,光著膀子,穿了條大褲衩,手上除了只手電筒,什麼都沒有拿。

    大半夜,荒郊野外,光著膀子的兩個男人,還真是不得不讓人想歪啊。

    兩個大漢走到車子面前就停下了腳步,繞了一圈,打量著車子。

    南山也有些八卦地盯著他倆,這車燈刷得亮了起來。

    這突然亮起的大燈,不僅嚇了那兩個大漢一跳,連南山自己都受到了驚嚇。

    忘了自己是輛車了,失策!

    大漢一號火速退後了幾步,聲音驚詫,“這車子有人?”

    “不應該啊,”大漢二號說,“車主人不是因為它壞了,借宿到陶明家了嗎?”

    大漢一號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也是。”

    說完,他用手電筒朝車子裡頭照了照,“的確沒人。”

    “那我們動手吧,”大漢二號笑著說他的猜想,“壞了的車子,不受控制的亮燈,也是有可能的。”

    南山這才反應過來,這兩個大漢,是沖著這輛車裡的東西來的。

    應該是村裡的人吧,那時她跟桃嬸說起過,車子壞了停在路邊。大概桃嬸嘴快傳了出去,被有心人聽到了,打上了車內財物的主意。

    可惜,這車是租的,裡頭壓根就沒放什麼值錢的東西。

    “我不會開鎖。”大漢二號看著小小的鎖孔為難了。

    大漢一號胸有成竹地笑笑,“不用那麼麻煩,直接砸就行了。這裡就我們兩個人,弄出多大的動靜,旁人都聽不到。”

    “還是石頭聰明,”大漢二號佩服地看了他一眼。

    原來大漢一號的名字叫石頭。

    石頭說:“順子,快去路邊找大點的石頭,早點收工還能回家睡一覺。”

    “好咧。”順子積極地跑到路邊找起了石頭。

    南山看著他們往路邊走去,眼看著下一步就要砸車盜竊了。

    走還是留呢!

    若是這個時候南山不跑,石頭砸到車上,她也是蠻疼的,可她又不甘心好好的車子被他們砸了。

    也不知道這輛壞車,自己使喚不使喚得動。南山試著控制這輛車子,約莫過了幾十秒,這車真的啟動了起來。

    南山心中一喜,有戲!

    恰在這時,那兩個大漢也找到了合適的石頭,正想過來砸車。

    就見車子往他們的方向開來,駕駛座上空無一人。

    兩個人睜大了眼睛,真是活見鬼了。順子驚訝地放開了手裡的石頭,一下子砸在了他的腳上。

    “嘶。”他單腳跳了起來,面容扭曲,砸的不輕。

    旁邊的石頭如夢初醒,拉起了順子的手,“咱們快點跑,車子裡頭一定有鬼。”

    兩個人跑的飛快,南山不緊不慢地追了一段,就原路返回了,把車子停在了原來的地方。

    她在車上待了一會兒,見他倆沒有返回的想法後,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

    天微微亮,公雞就盡職地叫了起來。

    南山和顧升相繼醒來。

    南山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顧升圈在了懷裡,她抬頭,就見到顧升正笑著看自己。

    “你醒啦,”顧升很自然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時間還早,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嗯。”南山應了聲,重新閉上了眼睛。

    昨晚穿越了兩次,她真的好困。

    不到一分鍾,南山再一次進入了夢鄉。

    ……

    拖車的要到九點才來,是以顧升和南山睡到了七點才起來。

    兩個人洗漱好沒多久,孟清河就來了,“早飯已經做好了,記得去飯廳吃。”

    “我們馬上就來。”顧升應道。

    “好。”

    顧升和南山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去了飯廳。

    孟清河坐在沙發上,她旁邊放了一蛇皮袋襪子,她取了一疊出來,正在修剪襪子上的線頭,專心致志工作的模樣。

    見他們來了,孟清河指了指旁邊的桌子,“你們的早飯在上頭。”

    桌上兩個大餅,兩碗鹹菜湯。

    大餅有些干,配湯吃剛好。

    見南山吃好了,孟清河說,“回去的路,你們還記得嗎?我得把手裡的活趕出來,下午他們就要來收修完線頭的襪子了。”

    “記得的。”顧升說道。

    “那就好。”

    南山問,“對了,童奶奶去哪了?”

    孟清河笑了笑,“我媽去田裡澆水了。”

    兩個人吃完早飯,在屋子裡稍稍坐了一會兒,就和孟清河道別離開了。

    ……

    早上,日頭還不猛,兩個人走得還算輕松。

    當南山正准備爬山時,手腳忽然就沒有了力氣,差點癱倒在了地上。

    幸好顧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9-1-26 08:41 PM

第七十四章

    顧升把南山扶到了旁邊的石頭上休息。

    “你身體哪裡不舒服?”顧升半蹲著,眉宇間盡是關切之色。

    南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就好像有東西把她的力氣抽走一樣,令她動彈不得。

    在石頭上坐了一會兒,她的精力就恢復地差不多了,她把這歸咎於兩次穿越的後遺症:好像身體被掏空。

    她搖了搖頭,“我沒事兒,大概是最近兩餐沒吃飽,歇一歇就好了。”

    顧升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昨天晚上南山只吃了幾口白米飯,今早起來她喉嚨疼,那大餅又干,是以她也沒有吃多少。

    餓到差點暈過去,好像也是能理解的。

    等回去了,他一定親自下廚,給南山做一桌合她口味的菜。

    “我們走吧,”南山站起了身,她低頭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我覺得自己好多了。”

    顧升見她臉色還算紅潤,微微放下了心。

    兩個人往前走去,顧升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南山身上,生怕她再次暈倒<div class="contads r">。

    南山走了沒幾步,腦袋就暈乎乎的了。

    她咬緊牙關,又堅持走了幾步,簡直頭疼得都要炸了。

    不行了,得停下來了。

    南山扭頭對顧升說道,“我得再歇……”

    話未說話,她就徹底地暈了過去。

    顧升再一次扶住了南山,他把她打橫抱起,放在了原來的那塊石頭上。

    “南山醒醒,快醒醒……”顧升在她的耳邊叫著她的名字,南山眉頭微擰,沒有給他一點回應。

    見此,顧升把她放在了平地上,俯身替她做起了人工呼吸,她依舊沒有回應。

    他又狠下心,掐起了她的人中。南山沒有絲毫醒過來的跡象。

    瞧著南山愈加蒼白的臉色,顧升眉頭緊鎖,依她現在的狀況,不像是餓暈了過去,而像是被下藥了。

    最近兩餐都是在童老太太家吃的,兩個人吃的食物一樣,而且他吃的比南山多,不可能她中毒了,而自己沒有事情。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顧升百思不得其解。

    當務之急,還是帶南山去看醫生。

    等他把南山背起來時,他卻猶疑了。

    按理說,應該就近就醫。可這個陶源村這麼落後貧瘠,裡頭衛生室的條件又會好到哪裡去。

    但是到外頭就醫的話,實在是太耗費時間了。

    拖車的九點才來,他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時間,上頭顯示現在只有八點,等到了外面的醫院,少說也要十一點半了,南山等不起。

    ……

    南山一暈過去,就成了童老太太家門口的水井蓋,一戶村民家的炒鍋,桃嬸家的電話,以及孟清河那個小紙包裡的東西,那是一張薄薄的卡,還沒等她琢磨出來到底是何物,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正被顧升背著。

    穿越的速度極其快,幾乎每隔兩分鍾,她附身的對象就變了,壓根不受她的控制。

    這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醒來時精神恍惚。

    似乎到了這個村子後,一個晚上穿越一次的規律就被打破了。

    “顧升,”南山虛弱地叫著他的名字,“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顧升一聽是她的聲音,欣喜若狂,“你終於醒了,我帶你去看醫生。”

    知道南山已經蘇醒,顧升心裡也已經有了決斷,帶她去看外頭的醫生。只要她不用力氣,應該不會再暈過去了。

    顧升背著南山堅定地爬上了山。

    “好。”

    南山也想快點離開這個見鬼的村莊。

    可是,隨著顧升一點點爬上山,她的頭疼也在一點點加劇。

    她有預感,若是顧升再不停下來,那種瘋狂的穿越又要開始了。

    到那時候,顧升帶著她的身體離開了,去看醫生了,而她的靈魂將會被迫永遠留在這個村莊,不停的穿越。

    她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忙對身下的顧升說,“顧升,快停下來。”她阻止了他繼續前行。

    顧升站在了原地,轉過頭問,“身體還是很難過嗎?”

    “很難過,”就好像爆竹在自己的腦袋裡炸開一樣,聲音大,殺傷力又強,根本就避不開,“我們返回試試?”

    南山猜測,她的身體會出現這種反常的反應,是村莊裡有東西想要留住自己。

    或許,回到村莊的話,那種身體的失控感會消失。

    顧升一愣,“我覺得村裡的醫生看不了你的病。”

    “試一試也好,我等不了了。”

    南山知道他誤會了,她沒有去解釋。

    顧升察覺到她的身體在瑟瑟發抖,當她是疼得厲害,內心更加焦灼。

    這病來的又急又烈,他怕她等不了。遵從了她的意見,立馬返回。

    隨著離村莊越來越近,南山頭疼感一點點減輕了,到最後徹底消失了。而那種靈魂快要脫離身體的異常感也沒有了。

    完了,南山心一涼,穿越能力出現的異常情況,還真是跟這村莊有關。

    依著她現在的情況,或許會一直被困在這裡。

    此時此刻,南山冷靜不了,她欲哭無淚地對顧升說道,“你快放我下來吧,我又好了。”

    “還是背著吧,可能等會兒你就又要暈了。”

    顧升還是不放心,執意背著她。

    “我真的恢復了。”南山雙手撐在他的背上,一推,掙開了顧升的兩只手,從他的背上跳了下來。

    顧升目瞪口呆地看著南山在他的面前翻了一個跟斗。

    生怕他不信,南山才做出這種舉動來。

    見她活蹦亂跳的樣子,顧升還是沒能放下心,她都無緣無故暈了兩次了。

    顧升擰了擰眉頭,“我覺得這個村子風水不好,可能和你不合,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為了保險起見,我送你去醫院做個檢查。”

    一聽到這話,南山的臉就垮了下來,她欲哭無淚地說道,“我可能,不能和你一塊離開了。”

    她打算在村裡租個房子住下來,慢慢尋找破解之法。

    而顧升還有一間大公司要管理,和她一起留在村莊裡是不現實的。

    “為什麼?”

    顧升不解,南山沒有非要留在這裡的理由。瞧她的表情,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

    南山幾乎想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和盤托出。

    可是她有一瞬猶疑,南山打量著顧升。眼前的男人,是否真的值得自己信任。

    這是她身上最大的秘密,保管了那麼多年,就連最親最愛的親人,都不知道她有這種奇怪的能力。

    若是她都說給了顧升聽,他會不會把自己當做怪物看待。

    她退縮了,“對不起。”南山默默低下了頭。

    顧升握住了她的手,溫暖而有力,“這不怪你。”

    她抬頭看他,見他的臉上沒有一絲不悅。

    “你愛我嗎?”顧升問道。

    南山一愣,無需思考,直接脫口而出,“我愛你。”

    顧升點頭,這個答案在他的預料之內。

    他真摯地望著她,“早在你幫我處理李秘書那件事情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我知道你有秘密,若你信任我,就可以告訴我,”他摸著她的臉龐,“有時候秘密對於一個人是個包袱,兩個人的話,應該可以輕松一些,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分擔。”

    微風吹過,不遠處的橘子樹傳來了淡淡的香味。

    “我們倆相愛,可你依舊不告訴我,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南山問,心中忐忑,生怕他否定些什麼。

    他垂眸,“說明我給你的愛還不夠,不足以撐起你告知我那個秘密的勇氣。”

    一聽到這句話,南山瞬間就淚崩了。

    她以為他會不開心,會責怪自己不信任他。從未想過有一種可能,顧升從他的身上找起了原因,在明明是她自己的問題的前提下。

    這個男人,溫暖的實在是不像話。

    “你別哭,”顧升頗有些手足無措,用指腹擦拭著她的眼淚,“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語氣無奈。

    在顧升的設想裡,兩個人在一起後,南山將在兩個地方會因為他的原因而哭泣,一個地方是在教堂,另一個地方則是在床上。

    當然,等解鎖了更多姿勢後就另當別論了。

    “咯,”南山打了個嗝後,哭聲就止住了。

    她一向堅強,會突然失控哭出來。除了顧升的話,還因為對未來的不確定感。

    自從來到這個山村後,發生在她身上的變故實在是太大了,她都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似乎她的命運不能由自己來掌握。

    這種哭更像是情緒與壓力的宣洩。

    哭完後的南山覺得丟臉,都這麼大的人了,她偏頭沒有看他。

    顧升緩緩開口,語氣堅定,“你不告訴我留在這裡的原因沒關系,無論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你走,我走,你留,我一定會留。”

    一個幾乎封閉的村子,能發生太多不確定的事情了,簡直是恐怖片標配啊!

    他怎麼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顧升,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不問緣由的陪她留在村子裡,也不知會待上多久時間。

    顧升緩慢而堅定地點頭,以一種緩慢而堅定的眼神看她,“不用考慮,我只想和你待在一塊兒。”

    陽光照在了他倆的身上,有些熱。

    南山終是下定了決心,她主動牽著他的手,“我要說的話很長,我們去樹下聊吧,那邊陰涼。”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9-1-26 08:44 PM

第七十五章

    倆人走到了樹蔭底下,面對著面,大眼瞪小眼,那場景頗有些搞笑。

    顧升知道她還未徹底做好心理准備,不願施加於她壓力。

    自始至終,他臉上都帶著一抹微笑,期待而又信任地看著南山,如春風拂面,讓人漸漸放下心防。

    南山內心仍有些許糾結,半晌,她抬頭看他,“我們能不能都坐下來,靠著樹干背對背說話。”

    看不到顧升的臉,她的心情多多少少能放松一些,就當是和橘子樹傾訴。

    “好。”

    地上是碧綠的青草,蠻干淨的。

    顧升依言坐下,一只腳伸的筆直,另一只腳微微曲起,閒適的模樣。

    從不覺得南山的秘密會影響他和她之間的感情,他坦然對之。

    南山雙手抱著膝蓋,下巴抵在上面,聲音緩慢而又沉靜。

    “在我五歲的時候,毫無征兆的多了一個能力,每晚靈魂都會附到物體上。”

    ……物體上?!

    顧升愣怔,這和他以為的秘密不同啊,一點都不按照現實向發展。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他一點也不懷疑她所說內容的真實性。

    別看他至始至終一臉閒適的樣子,事實上,他內心緊張。

    聽到南山只是有……特異功能,他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歸了原位。

    南山還是自己喜歡的那個南山,只是多了一項特別的……才能而已。

    今天她毫無征兆地暈倒,接著醒來,又暈倒,最後一次醒來後,南山竟然一意孤行,想要拋棄他留在這個小村莊。

    當時他思來想去,似乎只有一種可能性能解釋南山的異常。

    那就是,南山她有雙重人格。暈倒又醒來,那是因為人格之間在做斗爭,好在醒來的都是南山的主人格。

    就在南山說要留在村莊的時候,他的心拔涼拔涼的,以為是南山的次人格占了上風。

    畢竟他那麼好,南山怎麼會選擇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鳥不拉屎的村莊,而讓他回去呢!

    後來通過對話來看,南山依舊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南山。

    他猜測她會一意孤行留在村莊,是想要獨自和次人格做斗爭。

    都怪最近電視劇都是這個趨勢,男主大都是多重人格,轉換人格的時候都要暈一暈。

    幸好南山沒有讀心術,若是讓她知道他是這樣想的話,難保會做出什麼不可控制的事情出來。

    “你害怕嗎?”

    他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頭發。意識到她在自己背後,徒然的放下來了手。

    南山點頭,又發覺他聽不到,她“嗯”了一聲。

    “最初的幾次穿越會害怕,”她幼時每天晚上醒來,發現自己都被困在物體中,有一種彷徨無依感,“後來漸漸摸清了規律,基本都是穿越到熟人身上。除了最初附在物體上的五分鍾,我不能動彈外。之後的時間我都能好好控制物體,決定去留。情緒從害怕變成了新奇,漸漸的,也就沒有多大的感覺了。”

    每晚的穿越於她來說,就像吃飯睡覺那般自然。

    咦,能控制物體嗎?

    顧升忽得就想到了那個花灑,可不是像是被人控制著嗎?

    他試探道,“你有沒有穿越成我身邊的東西過?”

    ……不好!

    敏感如南山,意識到顧升想到了那個花灑與自己有關。

    這件事情,打死都不能承認。

    南山遲疑了一瞬,應道,“自然是有的。”

    “哪一次?”他追問。

    南山滴溜溜地轉了一下眼珠子,抿著嘴角笑了笑,“那一次我不小心成了你的u盤,就是被秦喬木拿走的那個。”

    咦?!顧升興致勃勃地問,“裡面的內容你看了嗎?”

    他一直遺憾自己辛辛苦苦寫的觀察日記,沒有機會被南山看到呢。

    “看了。”

    顧升聽了一喜,一臉期待地問,“你看了什麼想法?”

    “想法啊,”南山想了想,說道,“咦,顧升這個人喜歡我嗎?還在追求我,我怎麼不知道?”

    顧升咳嗽了聲,低頭扯著地上的青草,“我表達愛的方式比較含蓄。”

    南山把話題扯到了u盤上,正好顧升也有興趣,使得他一會半會兒沒有再想起花灑的事情。

    顧升聯想到了別處,“這麼說,你就是靠附身異能,來查明事實的真相。”

    “嗯。”

    不過那是遇到他之後的事情了,在此之前,她的人生雖有小小的波折,都屬於正常的范圍內,從未有人命關天的事情把她牽涉其中。

    顧升想起了老黃牙虔誠供奉著的那把大刀。

    “荒島漁村那次,你是不是故意撞向了柱子,附身到了馬自裡的大刀上。”

    “不錯。”

    情況緊急,她只能那麼做了。

    顧升勾了勾唇,“我的南山山,還是一名英雄,”做事果決,他接著說,“老黃牙現在還信大刀裡有神靈,正拜托馮強照顧著。”

    他有些可憐老黃牙了,不過這事兒他還得繼續幫南山瞞著。

    現在看來,他及時把牙和大刀粉絲後援會的副會長之位讓給小眉,是個無比機智的決定。

    “咳咳……”南山咳嗽了聲。

    兩個人聊得內容變得日常,南山一點點放松了下來。原來說出某些事情,沒有她想象中那麼艱難。

    顧升一直在拔著地上的野草,沒過一會兒,就禿了一塊,露出了肥沃的泥土。

    “那麼,”顧升話鋒一轉,“你非得留在這裡的理由是什麼?”

    南山垂頭,看著地上的螞蟻,如實答道,“我的異能出了問題。”

    她一五一十的,把來到這個村子後,發生在她身上不正常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我不得不留在這裡,找出破解方法才能離開,”南山不確信地問道,“顧升,你真的決定了嗎?陪我留下來。”

    顧升反手摸了摸她的頭,輕笑,“聽你這麼說,我更應該留下來了。若不是我想要帶你去那個地方,也不會陰差陽錯到了這裡。”

    這麼一說,好像也挺有道理,南山笑了笑。

    其實她一個人留在這裡,還是有些許忐忑的。有顧升在,似乎就多了些底氣。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了,南山問,“你對我的異能有什麼想法。”

    顧升回答道,“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她會用她的能力來救人,我很愛她。”

    南山聽了,心裡甜滋滋的。

    “那我們回村子裡吧,聽你剛才說的,我覺得孟清河這個人滿古怪的,還是不要住她家了,咱們另找住處比較好。

    ”顧升說道。

    南山另有想法,“我在想,會不會是遇到了孟清河之後,我的能力才發生了變化。我有一種預感,突破口在她那裡。”

    顧升思索了一會兒,依舊是不放心那個孟清河,“這樣吧,我們在別處住一段時間,真的找不到破解之法了,再住到童老太太家去。”

    “也行。”

    兩個人重新走到了桃嬸的小店門口。

    “打電話。”顧升遞給了桃嬸兩張十元的紙幣。

    要想住在這裡吧,有些事情必須先安排好。

    顧升給手下心腹歷名明打了電話,讓他把自己和南山的行李送到桃源村來。

    歷名明是知道顧升和南山在談戀愛的,只當兩個人要去單獨旅行。

    只不過,陶源村是什麼地方,他隨手查了查,簡直驚得他下巴都要掉了。

    考慮到陶源村偏僻,有些東西買不到,顧升又報了一大串生活用品,甚至連女性用品都沒有漏掉,讓心腹通通帶來。

    歷名明先前也聽顧升念叨過,要帶南山去一個神秘的地方,給她一個驚喜,若說得是陶源村,那可真是……

    雖說陶源和桃源同音,可條件相當艱苦啊!

    出於好意,歷名明提議道,“顧總你真的要和南山小姐留在那裡嗎?在我看來,你帶她去那裡,你們兩個人離分手也不遠了。”

    顧升:“……我自有分寸。”

    顧升又同他說了車子的事情,讓他去聯系拖車公司。

    “你來的時候,別忘了帶一斤豬肉過來,”顧升補充道,兩天沒有吃肉了,他的胃有些難受,“再幫我聯系三個保鏢。”

    古怪的村子,危險重重,這個時候,必須要有保鏢。

    “豬肉?”歷名明不可置信,一個都沒有肉吃的村莊,顧升到底去那裡干嘛!

    顧總真的愛南山嗎?他相當懷疑。帶南山去那裡受苦,兩個人是有仇吧。

    “嗯。”

    說起保鏢,歷名明說道,“我在這裡看到你以前雇傭過的三黑了,他們也來這個地方度假了。我猜想他們應該很樂意再次為你服務。”

    “那再好不過了。”

    顧升又向歷名明交代了公司的事情,之後,他給顧恆打了個電話,讓顧恆稍微照看一下公司的事務。

    ……

    等該交代的都交代完畢後,顧升同桃嬸打聽了起來,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多余的可住人的房子。

    桃嬸一聽,只覺得生意來了,“這裡沒有多余的房子可住人,但每家每戶都有空余的房間,我家裡……”

    忽的,南山一陣頭疼,那股子靈魂脫離身體的疼痛感又出現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9-1-26 08:50 PM

本帖最後由 bobo19901214 於 2019-1-26 08:50 PM 編輯

第七十六章

    一聽到南山在喊疼,顧升連忙轉頭看她,見她臉上蒼白,冷汗涔涔的樣子。

    他低頭附在她耳邊,柔聲說道,“我帶你去孟清河家試試,你稍微忍著點,馬上就到了。”

    南山頭疼得發不出聲音,半靠在他的身上,幅度極小的點了點頭。

    “她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我領你去看醫生吧!”

    桃嬸見南山臉色不好,走上前關心地問道,順便用手背在她額頭上試了一下體溫。

    “不用了,謝謝你,”顧升又從錢包裡取出了一百元,“若有人打你的電話來找我,請務必通知我,我住在童老太太家。”

    桃嬸收了錢,難得好心地提醒了句,“童老太太家還是不要去了,她家不吉利。”

    “怎麼個不吉利法?”顧升挑眉。

    桃嬸諱莫如深,“總之就是不吉利。”

    其他的,卻是不肯多說了。

    “我知道了,還是謝謝你提醒我倆。”

    顧升二話不說,打橫抱起了南山,朝童老太太家走去。

    桃嬸頗有些頭疼地看著他倆的背影,這兩個孩子,怎麼就聽不進忠告呢。

    顧升:他也不想這樣的。

    講真,如今的場景還真的有點恐怖片的標配:好心人勸外來的人不要去某個地方,但外人的人好奇心重,非得去裡頭看一看,然後就把自己被作死了。

    若是往常,顧升遇到這種場景,肯定掉頭就走了。

    如今不一樣了,這關系到了南山的安危,就是龍潭虎穴也得進去闖一闖。

    顧升抱著南山,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童老太太家。

    因為他長期鍛煉的緣故,加之南山輕,這一路健步如飛。

    不一會兒,就到了童老太太的院子門口。

    奇跡般的,那股子頭疼欲裂的感覺,又在南山身上消失了。

    顧升一直注意著南山的臉色,見她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他問,“有沒有感覺好點?”

    “你放我下來吧,”南山抬頭望著他,“我沒事兒了。”

    看來,南山身上出現的症狀,還真的與孟清河有關系。想到桃嬸剛才的提醒,也不排除和陶家有關系。

    聞言,顧升輕輕把她放在了地上。

    恰在此時,童老太太從菜地裡澆水回來了,手裡拿著只水壺。

    她問,“你們怎麼又回來了?是落什麼東西了?”

    她年紀有些大了,眼神卻好。

    剛才在菜地裡澆水時,她是看到顧升和南山後頭背著只包往山上走的,之後她光顧著澆水,沒有關注他倆的情況。

    顧升搖了搖頭,“沒有落東西,南山有偏頭疼,她說山裡空氣新鮮,會對她的病情有幫助。我思來想起,考慮再三後,想在你家暫住一段時間。”

    南山倚在他身上,配合著顧升,揉按著自己的太陽穴點了點頭,臉色極差,“老毛病了。”

    童老太太想起剛才遠遠看到的場景:顧升抱著南山朝自家小院走去。

    她以為是外頭小年輕的情趣,膩歪的要死。現在想來是南山偏頭疼發作了,寸步難行,這顧升才會抱著她走。

    她倒沒有懷疑南山偏頭疼的真實性。

    “要留下也不是不可以。”童老太太把最後一個字節尾音拉的極長,顯得意味深長。

    倆人知她的性子,又怎麼會不懂她的意思呢。

    顧升深深地看了童老太太一眼,“我們會付租金的,一日三餐也麻煩你們了。”

    一聽到有錢拿,童老太太笑得熱情,咧著嘴,露出了沒有門牙的空洞牙床。

    那間屋子空著也是空著,倒不如給他倆住,還有些錢拿。至於三餐,基本都是自家種的菜,根本不用花多少錢。

    壓根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

    顧升和南山先去屋裡放置了東西,倆人商量了一番,覺得突破點在孟清河身上,就去了飯廳。

    孟清河低著頭,手飛快地翻剪著襪子。

    過了好久,她才發現他倆的存在,“你們還回來干嘛?”她詫異地問道。

    “南山偏頭疼,我倆一致認為這裡空氣質量好,在山中修養能緩解她的病情,就留下來了。”

    顧升的說辭,和先前同童老太太說的一樣。

    孟清河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微微皺眉,“陶源村條件艱苦,她若是要修養,也應該找個富裕些的村子,生活還方便些。”

    瞧孟清河的模樣,貌似有些不樂意他倆留在她家。

    顧升歎了口氣,睜著眼睛說瞎話,“富裕的村子,基本都買了摩托,轎車,空氣質量也不好。這陶源村的空氣才是純天然無污染的,我和南山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個村子。”

    真是這樣嗎?孟清河懷疑地看了他一眼,“能跟我說說外頭的情況嗎?我好久沒出去了。”

    “這幾年,外頭都在拆拆造造,幾年換一個模樣,交通愈加擁擠,空氣質量也不行。”顧升總結道。

    “額……”孟清河站了起來,把粘在褲子上的線頭摘了干淨,“就沒有一樣好的嗎?”

    自然是有好的,南山替顧升答道,“生活越來越便利了。”她舉了幾個例子。

    孟清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變化得真快啊,還真是日新月異。”

    “孟阿姨,你好久沒出去了嗎?”

    根據剛才的談話,孟清河似乎對外頭的情況一無所知。

    孟清河苦笑,“自從嫁到陶家之後,就沒有出去過,算算也有二十來年了吧。沒通路前,去外頭困難,這路況你們也是知道的。現在通路了,又覺得也沒有出去的必要了,要吃要用的家裡都有。”

    南山雖然聽到孟阿姨這樣說,但她覺得孟阿姨對外界還是蠻向往的,這一點從孟阿姨所提問題中可以看出。

    對於一個幾天不刷微博,就覺得世界變化天翻地覆的南山來說。和外界切斷聯系,是一件相當難受的事情。

    二十多年沒出去過,那又如何看望自己的父母呢?

    南山問,“孟阿姨,你不想念你爸媽嗎?”

    孟清河緊抿著嘴角,“我爸媽早就死了。”

    “對不起。”她似乎觸及了一個敏感的話題。

    “沒事兒,我已經把他們忘得差不多了。”

    孟清河語氣淡淡的,眼神並未有一絲懷念追憶之情。

    氣氛有一絲尷尬,空氣裡彌漫著沉默的因子。

    孟清河替自己倒了杯水,她話題一轉,“這麼說,這幾天你們吃住都在我家了?”

    “嗯,”顧升說,“具體事宜已經和童老太太商量好了。”

    孟清河喝了水後,又繼續剛才的活計。

    顧升旁敲側擊地問道,“孟阿姨,你認為這個世界有鬼怪嗎?”

    孟清河失笑,“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

    “今天不是中元節嗎?七月十五鬼門開,總覺得山中多精怪。”

    顧升食指輕輕叩著桌面,一邊觀察著她的神色。

    “我是不相信鬼神的,在村子裡住了那麼多年,也沒有遇到過奇怪的事情。”孟清河答道。

    顧升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都怪我小說看多了,不瞞你說,我還認為有些人會擁有異能呢!”

    “還真是個孩子,”孟清河笑了笑,語氣卻惆悵了起來,“人就是愛做夢,我曾經也想過擁有飛天入地能力。”

    顧升和南山對視了兩秒,都讀懂了眼神中的意思。

    聽孟阿姨的意思,她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瞧她說話的語氣,表情,那股子惆悵不像是裝出來的。

    不是她的話,那又是什麼東西,干擾著南山,想要留住南山呢。

    三人又聊了會兒天,顧升並沒有從孟清河的口中得到有用的線索,倒是孟清河一直在問外面的世界,成了什麼樣。

    臨十一點的時候,孟清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笑著對顧升和南山說,“你們有福了,老公今天就要從醫院回來了,我媽特地讓我殺一只雞,給他補補身子。”

    說完,她從廚房拿了把刀就出去了。

    ……

    “是這裡嗎?”歷名明手上拿著大包小包,問著在村子裡遇到的好心人,旁邊跟著他的助手,手上同樣拎著滿滿的東西。

    好心人點了點頭,“沒錯,昨天從外頭來的人,就是住進陶明家。”

    “真是謝謝你了。”歷名明有禮貌地道謝。

    好心人擺了擺手,“舉手之勞,我去做飯了,再見。”

    “再見。”

    歷名明轉頭對身邊的助手說,“走,我們進去看看。”

    一進院子就見到有個中年婦女在殺雞,他走到了她的身邊,“請問,顧升和南山在這裡嗎?”

    原來是來找顧升他們的,早在他倆在院子外頭的時候,孟清河就注意到了這兩個陌生人。

    “他們在中間的屋子裡。”孟清河答道。

    “我倆是顧升的手下,他通知我們這幾日他和南山要住在這裡,所以我們特地給他送了些東西過來。”歷名明說明了來意。

    哦!原來這顧升還是一位老板,看他的衣著就覺得不一般,怪不得出手那樣大方了。

    孟清河友好地笑笑,“你們進去吧。”

    歷名明微微頜首,徑直去了那間屋子。

    ……

    見是歷名明來了,顧升站起了身,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來的比我想象中快多了。”

    歷名明沒好氣地說,“聽你語氣蠻急的,就趕來了。”

    一路上的顛簸,差點把他的屁股都撞爛了。到了之後,他還得拎著重重的東西爬山,實在是太累了。

    歷名明把兩大袋東西都放在了桌子上,“你要的都在裡面了。”

    他又從裡頭拿出了豬肉,“這個天氣肉容易變壞,中午就可以燒了。”

    “嗯,”馬上有雞肉吃了,顧升沒有看那豬肉一眼,他問,“三黑來了嗎?”

    歷名明說:“我和他們聯系了,今天是他們度假的最後一天,他們明天就過來,”他壓低了聲音,“這裡很危險嗎?如果有的話,顧總你還是回去吧。”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對於追求生活質量的顧總來說,在往後的日子,可能天天會讓他送豬肉。

    顧升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對我來說,未知就代表著危險,保險點總沒有問題。”

    歷名明:“……顧總說得很有道理。”

    忽得想起一件事,歷名明對南山笑笑,“南山小姐,能稍微回避一下嗎?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對顧總說。”

    “好的。”

    南山見他笑容中帶著些許嚴肅,以為他們要講商業機密,乖乖地走到了門口,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歷名明壓低聲音道,“顧總,我特地給你帶了樣東西,保證你會喜歡。”

    “什麼東西?”顧升挑眉。

    歷名明一臉神秘得從大塑料袋子底部拿出了一個小袋子,“duang,你看!”

    還自帶特效。

    顧升探頭看了一眼,裡面都是避孕套。

    還未等顧升開口,歷名明就貼心地講解起來,“不知道顧總喜歡什麼口味和牌子,我統統都挑了一樣,”他又頓了頓,“我對顧總有信心,統統挑了大號哦!”

    歷名明朝他眨了眨眼睛,一副我只能幫到這裡的模樣。

    顧升:……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9-1-26 08:53 PM

第七十七章

    果然很貼心!

    可這種環境下,顧升怎麼可能下手?!


    在顧升的預想中,他同南山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應該有柔和的燈光,喜歡的音樂,配以美味的紅酒,朦朦朧朧的調調,最後再來一張舒適的大床。


    而不是,閃爍的破燈泡,窗外的蛐蛐聲,自己打的井水,質樸無比的感覺,最後是一張硬板床,咯得人疼。


    顧升淡淡地瞥了歷助理一眼,“這些你拿回去吧!我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


    歷名明一副過來人的模樣,“這種事情說不准的,有句話聽說過沒,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這話是用在這裡的嗎?


    “你拿回去自己用吧!”顧升又重復了一遍。


    歷名明搖了搖頭,“這尺寸我用不上。”


    厚厚!顧升一聽,莫名有點小自豪。


    到了最後,那袋子安全套還是留在了購物袋的最底部。


    顧升尋思著,等會把它藏到櫃子上面。


    ……


    顧升和歷名明面對面坐下,談了一會兒公司的事情。


    “萬一真的遇到棘手的事情,就打村裡小賣部的電話。我已經和小賣部主人打過招呼了,桃嬸會通知我的,到時候我再打給你。”


    歷名明點頭,“那到時候聯系。”


    他心裡不認為會出什麼事情,畢竟有顧升的哥哥幫著管理公司。


    該聊得聊的差不多了,歷名明起身告別,“我走了。”


    “嗯。”


    顧升把歷名明送到了門口。


    他轉頭,對顧升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又對坐在旁邊小石凳上的南山說,“加油,南山。”


    南山一頭霧水地抬頭,“……加油什麼?”


    歷名明:“總之加油,答應我好嗎?”


    他一臉殷切地看著南山,讓她生不起拒絕的心思。


    “好的。”她答道。


    歷名明聞言,滿意地笑笑,朝院子走去


    他的手放到了後腦勺處,用力地揮了揮,“再見。”


    有些許調皮。


    等歷名明走遠了,南山看向顧升,“歷助理說的加油,是什麼意思?”


    顧升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我猜大概是讓我們在這個村子笑著活下去吧。”


    南山:……


    地上豎著兩個箱子,桌子上放著日用品。


    顧升說:“我們把這些東西拿回房間,稍稍整理一下吧。”


    他倆先付了一周的房費,童老太太把鑰匙重新給了顧升。


    “嗯。”


    他率先拿起了裝著安全套的袋子,趁著她整理東西時,偷偷摸摸把那袋子東西藏好。


    ……


    快一點的時候,陶家還沒有開飯。


    孟清河特地過來知會了一聲,說要等家裡的那兩個男人來了,才吃飯。


    幸好顧升讓歷名明買了些墊肚子的食物,否則倆人只能乖乖餓肚子了。


    來了陶家快兩天了,顧升沒有見過陶家的男人,蠻好奇的。


    陶家到了兩點才開飯,顧升和南山剛好睡完午覺。


    一進屋,南山就見到兩個男主人坐在桌邊。


    “爸,”孟清河對年長的男人說,“這兩位就是我們屋子的租客。”


    陶老爺爺點了點頭,臉上滿是褶皺與斑點,如樹皮。


    “既然客人都到了,那咱們就開飯。”


    顧升和南山的對面坐的是孟清河的老公陶明,矮矮瘦瘦的,皮膚黝黑,和孟清河有些不搭。


    孟清河點頭,和童老太太一起把菜端上了桌。


    大概是家裡有男人的緣故,今天的菜格外豐盛。


    燉雞,梅干菜燒肉,這豬肉是顧升貢獻的,紅燒茄子,清炒冬瓜,還有水蒸蛋。


    “你喝酒嗎?”陶明看向顧升。


    顧升搖了搖頭,“不喝的。”


    平日裡,他幾乎是不沾酒的。除非是生意場上無法推脫,才會淺酌幾口。


    喝酒誤事,更何況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就更加不能喝了。


    陶明一臉遺憾,“我家釀的酒可香了,”說完,他從身後的櫃子裡取出了個雪碧瓶子,外頭的包裝紙早就被撕了,裡頭裝的應該就是陶明所說的酒。


    他替自己和陶老爺爺都倒了半杯酒,拿起酒杯咪了一口。


    童老太太和孟清河都已入座,幾人動起了筷子。


    顧升見南山只吃蔬菜,一點肉都沒吃,就夾了塊肉到她的碗裡。


    “味道蠻不錯的,你嘗嘗。”


    南山瞅了那塊肉一眼,一半肥一半瘦,輕輕地對顧升說,“我不吃肥肉。”


    她本是無肉不歡,可不喜歡吃肥肉和皮。


    盤裡的紅燒肉都帶著些肥肉。


    在別人家裡,南山不敢明目張膽的浪費糧食。


    顧升聞言笑笑,他以為是她胃口不好,原來問題出在這兒。


    之後,他把瘦肉和肥肉分離開來後,才把瘦肉放到了她的碗裡,而肥肉則是他一個人解決了。


    “現在可以吃了。”


    他想起上次聚餐,她是吃雞肉的。猜測她是不喜歡吃皮,又把雞肉和皮分離……


    南山吃著顧升替她夾的肉,只覺得今天的肉特別好吃。


    陶明把他倆的互動都看在眼裡,忍不住開口,“女孩子不應該這麼寵。”


    聽了這話,顧升有些不贊同,一本正經地說道,“女朋友本就是應該捧在手心的,溫柔對待的。她高興,我也開心了。”


    況且,他壓根就沒覺得這種行為叫寵。關心體貼心愛的人,是一種很自然的行為。


    愛一個人,就想著要對她好,顧升覺得自己做的還遠遠不夠多。


    南山暗搓搓地瞥了陶明一眼,覺得他有些多管閒事。聽到顧升說的話,她挺開心的,看得出來,顧升那話是發自肺腑的。


    的確是這樣,兩個人在一起,一個人高興,另一個也開心了,然後能傻呵呵地待上一整天。和心愛的人揮霍時間,
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陶明聳了聳肩,一副你開心就好的表情,對顧升的話並沒有太多的認同感,寵著女人會讓她們越來越不懂事。


    童老太太慢悠悠地嚼著飯,開口問道,“阿明,這次去醫院,檢查出來的結果是什麼?”


    “我還能有什麼問題,醫生說我身體質量都是過關的,”陶明放下了酒杯,正色道,“我都說了,我身輕力壯,不需要去醫院看病。”


    “去看也好,省的一天到晚瞎擔心。現在通了車也方便,不過今天搭乘的車子壞了。讓我們爺倆多走幾個小時的路。”陶老爺爺說道。

    怪不得今天他倆回家那麼遲,原來是車子壞了。


    陶老爺爺接著說道,“我問醫生了,依他的身體素質,要個孩子不難。當然,另一半必須健康。”


    聽到現在,南山才反應過來,他們去醫院干什麼的。


    陶老爺爺說得這話,很明顯,就是說夫妻倆要不上孩子的問題出在孟阿姨身上。


    童老太太的臉色立馬就難看了起來,意有所指地說道,“光吃飯不下崽的賠錢玩意兒……”


    孟清河低垂著頭,沉默著,有些逆來順受的味道。


    顧升和南山聽她這樣說孟阿姨,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可那是人家的家務事,他倆有心無力,根本管不了。


    “阿河,”童老太太歎了口氣,轉頭對身邊的孟清河說道,抽個空,“我帶你去看穆醫生,或許她有解決的方法。”


    “啪,”沉默的孟清河重重的把筷子拍到了桌子上。


    嚇了眾人一跳。


    她臉色極其難看,嘴唇都在發抖,“就是穆醫生害了我的孩子,你們難道不記得了嗎?”


    她覺得也是那次自己傷了根本,懷不上孩子了。


    “那……那是意外,”童老太太拍了怕她的手,“孩子沒了,我們也心疼。我們去看看吧,穆醫生還是蠻准的。”


    孟清河笑得淒涼,“好的,反正我不同意也沒有用。”


    “清河,你怎麼跟我媽說話的。”陶明呵斥。


    童老太太不贊同地看了陶明一眼,“兒子,少說兩句。”


    畢竟,那件事兒上,媳婦兒的確委屈,而且還有外人在場。


    之後幾人都沉默地在吃飯。


    身為外人的顧升和南山,草草吃了幾口飯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人家的家事,他們也不好插手。


    ……


    吃晚飯時,陶家人和和氣氣的,似乎中午飯桌上的不愉快並沒有發生過。


    對顧升和南山來說,洗澡成了一個難題。


    聽孟清河說,村子裡的人夏天洗澡都在河裡解決,無比涼爽。


    孟清河見顧升面露難色,似乎讓他去河裡洗澡是一件極其煎熬的事情。


    好心地給他在水龍頭上接了根水管,讓他自己沖澡,而南山則是燒了熱水在屋裡洗的。


    夜晚,顧升特別自覺爬上了床,沒有看地上的席子一眼。


    南山念他昨天晚上安分,也就隨他去了。


    顧升摟著她的肩膀,歎了口氣,“這裡真是糟糕,沒有網絡,沒有浴室,甚至連洗衣機都沒有,可惜了我那些衣服。”


    ……衣服?!


    話說起來,南山都沒有見到他的髒衣服,“你換洗下來的衣服呢?”


    顧升理所當然地回答,“放在牆角了,打算明天去扔了。”


    作為一個從來不會洗衣服的人來說,沒有洗衣機,就只能等衣服默默發臭了。


    他算了算行李箱裡面有七套衣服,等不夠了,就再讓歷助理送來,希望歷助理不要再附送什麼奇怪的東西過來。


    ……好浪費。


    南山:“……我給你洗吧。”


    顧升一臉驚喜,“天哪,南山竟然還會洗衣服。”


    ……洗衣服難道不是必備技能嗎?


    聽顧升的話,是誠心誠意的贊美,南山總覺得她掌握了不得了的技能。


    顧升親了南山額頭一口,“我的南山山真是太棒了,不過洗兩個人的衣服會不會太辛苦。”


    因著南山不會做飯的緣故,顧升自然而然的以為,她不會洗衣服。


    “……不會。”


    “那就好,”顧升又親了南山一口,“辛苦了。”


    接著,顧升又誇了她一大堆。


    南山第一次覺得會洗衣服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實在是顧升太會誇人了。


    ……


    南山在蛐蛐聲中入睡了,醒來後,她成了窗簾。


    燈已經關了,黑不溜秋的。


    她聽到了陶老爺爺的說話聲,確定是老夫妻的房間無誤。


    兩夫妻還沒有睡,正在說話。


    “要是穆醫生診斷出來,阿河不能生孩子了怎麼辦?”童老太太的聲音沉沉的,有些擔憂。


    陶老爺爺翻了個身,“應該不會吧。”


    “唉,”童老太太一邊打著蚊子,一邊說道,“都那麼多年了,她都沒有消息。要不是這次通車了,你帶著阿明去檢查。我還以為是阿明的錯呢,畢竟阿河曾經是懷上過孩子的,而阿河生了場大病之後,身體就不太行了。”


    陶老爺爺建議,“我家不是來了個女娃子,你說……”


    “不行,”童老太太立馬制止道,“今時不同往日了,不能再這麼干了。”


    陶老爺爺咳嗽了起來,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童老太太拍著他的背說,“早就跟你說了,少抽幾只煙,你偏不聽,現在……”


    她絮絮叨叨念了好久,直到陶老爺爺緩過去氣來。


    “唉,我也就這麼點愛好了。過兩天你帶著阿河去看看吧,這孩子性子拗,一個人肯定是不樂意去的。”


    “我有數的。”


    “睡覺睡覺,這事情越想越煩。”陶老爺爺不耐煩地說道。


    童老太太應了聲,“嗯,明天還得早起干農活。”


    他們兩個人不說話了,沒過一分鐘就傳來呼嚕聲。


    南山聽了,心涼了一截。


    沒猜錯的話,陶老爺爺口中的女娃子就是自己,要強迫她留下來替陶明生孩子嗎?


    她想到就一陣惡心,必須早點找到方法離開。這個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她又想到那句不能再這麼干了,是不是代表已經這麼干過了。


    南山想到了孟清河,話裡話外,都是對外界的嚮往。


    她心一驚,想到了一種可能:孟清河會不會是被拐賣來的。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9-1-26 08:56 PM

第78章

    南山心念一動,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明明是秋老虎來了,她卻覺得有些冷,朝顧升身上靠了靠。

    聽著他平穩的呼吸,南山稍稍安心了點。

    至少,顧升一直在自己身邊。

    想到那時候她的決定,堅持一個人留在這裡,讓顧升離開,她頓覺後怕。

    若他真的離開了,她一個人住在這裡,陶家人難免生出什麼心思。

    南山心裡已經基本認定孟清河是拐賣的,上午聊天時,孟清河話裡話外都是對外界的向往之色。

    只是,南山一陣疑惑,孟清河為什麼不逃。

    她在陶家住了兩晚,發覺孟清河在陶家蠻自由的,陶家人並沒有限制她的行動。

    第一次見面時,孟清河在山的另一頭,下山就是公路。若是誠心要逃走的話,輕而易舉。

    南山又想到那一次她成為百元大鈔的場景,孟清河偷偷攢了不少錢,又對著小紙包喃喃自語快了,再等幾天之類的語言。

    或許,孟清河是有逃出去的打算,之所以遲遲不行動,一是怕身上的錢不能夠支持其在外頭的生活。二是其二十多年年沒出去,孟清河對外頭又憧憬又恐懼,擔心適應不了外界的生活。

    如果孟清河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被拐賣,南山想要幫助她逃離這個村子,報警之後,協助她適應外界的生活。

    南山歎了口氣,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華被禁錮在了這個落後偏僻的山村,被強迫嫁給了一個不愛的陌生男人。一開始,孟阿姨或許會反抗,向村裡人求助,應該是以失敗告終。

    倘若村裡有一個人願意去幫助孟清河,她也就不會留在這個村子裡了。

    聯想起下午飯桌上,陶明說的那句女人不能寵。極有可能那時孟阿姨在陶家人的暴力強迫下,假裝接受了留在陶家的命運,和陶明虛與委蛇,他放下戒心後,寵了孟阿姨一陣。

    之後呢,孟阿姨趁著他放松的時候,再一次出逃,被抓回來的下場定是慘烈無比。

    南山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心裡覺得,孟阿姨這些年受過的苦,不及自己想象的十分之一。

    南山摸了摸臉,涼涼的,不知不覺中竟然哭了。

    她打算等顧升醒了後,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共同商量解決的辦法。

    因著裝著心事的緣故,她過了很久才入睡。

    ……

    再次醒來,天微微發亮,南山依舊在原來的房間,只不過附在了顧升的東西上。

    她成了一層包裝盒,也沒有仔細看,以為是歷助理帶來的那些日常用品。

    不經意的一瞥就看到對面的包裝盒:杜蕾斯水潤至薄三合一。

    ……什麼鬼?!

    她又把目光移到了一旁:杜蕾斯空氣至薄幻隱裝,持久裝。

    小字部分更是讓她臉紅,什麼超爽薄,更敏感,持久歡愉……

    合著她和一袋子安全套待在了一起。

    她抬頭就能看到牆頂,估摸著這袋子東西,是被藏在櫃子上頭,以她的身高,的確看不出什麼玄機。

    等顧升醒來,也該問問他這個問題:為何櫃子裡有一袋計生用品。

    五分鍾後,她回到了自己的身體,接著睡覺。

    ……

    大概是昨日睡得遲的緣故,雞叫聲也沒有把南山吵醒。

    顧升早上被硬木床板給硌醒了,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見南山睡得香甜,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摟著她肩膀的手,輕手輕腳地下床穿好衣服。

    他拿著毛巾和牙杯牙刷,去外頭洗漱起來。

    南山翻了個身,發覺旁邊空蕩蕩了,顧升不在?她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猜測他可能去外頭洗漱了,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也下床洗漱去了。

    她在屋前的水龍頭邊見到了顧升,他已經洗漱完畢,把東西都放到了臉盆裡正准備回去。

    “早,”顧升笑著向她問好,笑起來像個陽光的少年,“你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南山說:“睡不著。”

    她不經意地一瞥,見到陶明穿了條四角短褲,一件白色背心走了過來,手上拿著牙杯。

    南山忙對旁邊的顧升說,“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

    顧升點頭,“我不急的,你慢慢來就好。”

    “嗯。”

    陶明捂著手打了個哈欠,同顧升說道,“你們不干活也起這麼早啊。”

    “早起習慣了,再睡下去就頭疼了。”顧升回答道。

    陶明:“哦。”

    陶明就站在南山旁邊,牙杯放在了石板上。

    南山沒有看他,擰開牙膏,擠在牙刷上,草草地刷起了牙齒,漱口後,又隨便抹了兩把臉,轉身對顧升說,“我好了,走吧。”

    “嗯。”

    她走得飛快,好似背後有什麼人在追。

    顧升一陣奇怪,摸了摸後腦勺,他怎麼覺得她在避著陶明呢,好像其是洪水猛獸。

    他連忙跟了上去。

    ……

    等顧升進來了,南山立刻就把門關上了,又仔細鎖好。

    她一臉慎重的樣子感染了顧升,使得他也緊張了起來,壓低聲音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南山拍了拍床沿,“我們坐下來說。”

    “沒問題。”顧升依言坐在了她的旁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南山端起杯子,喝了口涼開水,深呼吸之後開口,“昨晚我穿越到了童老太太房間的簾子上。”

    顧升沒有說話,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南山把昨晚聽到的事情通通都說給了顧升聽,又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覺得孟清河是拐賣的,我想要幫助她,你怎麼看?”

    她望著他,等著他的意見。

    顧升擰眉,沒有說話。

    半晌,才開口,“聽你的描述,孟阿姨的確像是被拐賣的。”

    “所以,我想從孟阿姨口中知道她被拐的經過,她的身份,家住在哪裡,還有哪些親人之類的。等我們出去後,就可以報警救人了。”

    顧升沉吟,“此事需要從長計議,你先別輕舉妄動,”瞧南山一心想要救人的樣子,他說,“若孟阿姨真是你想的那樣,她本身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女人。山邊的公路是一年前開通的,她並不急於出去,用了一年時間為出逃做准備。”

    “也許,不是心思縝密,而是打怕了呢,不敢輕舉妄動。”南山反駁。

    顧升搖頭,“你也看到她攢的錢了,聽孟阿姨說,童老太太生性吝嗇,家裡的財政大權定是掌握在童老太太手裡的。可她還是攢下了不少錢,還不被別人發現,做到這些本身就不容易。”他拿起了南山手中的杯子,喝了幾口水。

    “那是我喝過的。”

    顧升說,“我知道啊。”

    南山:……

    顧升繼續說道,“她有她的安排,我們想當然的幫她,有可能弄巧成拙。”

    在他看來,孟清河安排的很好,她已經成功的取得了陶家人的信任,隨時都可以逃離這個村子。

    “怎麼會?”南山輕聲說道。

    顧升說,“倘若你直接問她,你是不是被拐賣的,我們會幫你,你猜孟清河會怎麼想?感激?開心?熱淚盈眶,”他看著南山干淨的瞳仁搖了搖頭,“統統不是,籠罩在她身上的情緒是惶恐,害怕。她會想,我們是怎麼看出來的,她想要逃離這個村子的意願表現的這麼明顯嗎?連我們這兩個來了兩天的外人都發現了,那陶家人是不是也已經早就明白了,只是假裝不知道而已。等她真的行動了,再給她致命的一擊?”

    在惶恐不安的情況下,孟清河難免會干出什麼傻事出來。

    “我聽桃姐說,這一年,有好幾輛車子在那個路段拋錨了。外來人來過村子好多次了,偶爾也有那麼一兩次,是住在孟清河家的,她是有機會求助的,但她沒有,”他頓了頓,又說道,“還記得我們回來時,她些許不耐煩的表情嗎?”只是一瞬,但被他捕捉到了,“或許她根本就不相信外人,甚至還存在著些許惡感。”

    他猜測,她曾經向外人求助過,不過得到的結局讓她失望無比。

    南山迷茫,“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你聽清楚了,那時候孟阿姨說的是再等幾天?”

    “嗯,她說再緩緩,等幾天之類的話語。”

    顧升說,“孟阿姨出逃估計也就這幾天的事情,到時候她出走的時候,讓小黑暗中跟著,幫助她到達安全的地方,再給她足夠重新生活的錢。”

    希望她報警後,不法分子能得到應有的懲罰,而孟阿姨也能開始新的生活。

    “那還不如我們直接報警呢!”

    顧升皺眉,“估計警察還沒到陶家,早就有村民來通風報信了。我住了一兩天,發覺這裡的村民都蠻團結的,對著外來人有著莫名的敵意。假如那時候孟阿姨還沒有被藏起來,陶家一口咬定是家庭糾紛,村民又紛紛作證,難保警察草草結案了,苦的還是孟阿姨。”

    聽了顧升一席話,她只覺得有些可怖。這個村子,就好像在人間的地獄般的存在。

    原來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子,離開這個村子竟然如此艱難。

    她的心裡無比沉重,有東西堵在胸口,悶悶的。

    瞧南山心裡不好受,顧升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想太多了,那又不是你的錯。”

    顧升想到那個死老頭子竟然把注意打到了南山身上,危險地瞇了瞇眼睛,“我會保護你的。”

    他站起了聲,從購物袋裡取出了包奶糖,拆開後,拿了一顆放在了南山的手心,“吃顆糖吧,小時候我心情不好,就吃糖。”

    這是把她當小孩子哄了。

    南山撕開了包裝紙,捻起一顆糖放入了嘴裡。甜甜的,心情好像是好了那麼一點。

    “你小時候會因為事情心情不好?”南山問。

    顧升苦巴巴地說,“減肥。”

    南山好奇,“減肥你還吃得到糖嗎?”

    顧升:“……吃不到。”

    一不小心就露餡了,不管心情好不好,他都喜歡吃糖。

    南山手裡拿著包裝紙,忽的就想起了那袋子安全套。

    她抬頭朝櫃子頂部的方向望去。

    “你在看什麼?”顧升有了不好的預感。

    南山說,“我看上頭好像有東西啊。”

    顧升開始裝傻,“有嗎?有可能是人家放的。”

    希望能打消南山一探究竟的想法。

    事與願違,南山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不要去看。”

    南山轉頭,故意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顧升老實地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一分鍾之後,面對擺在面前的那袋子計生用品,顧升擺出了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天啦嚕,陶家怎麼把這個放在櫃子上?太羞恥了。”

    他強行把鍋甩給了陶家。

    南山瞥了顧升一眼,“這外頭的超市袋子,和歷助理買東西時裝的超市袋子是一樣的。”

    “一定是巧合。”

    南山拿出了裡面的小票,“買東西的日期也是一樣的。”

    顧升:……他想了起來,歷助理說這袋子東西是其自掏腰包買的,為了表示對老板的支持。

    他裝不下去了,坦白道,“是歷助理自作主張買的,我嚴厲呵斥了他這種行為,並且讓他拿回去,但是他不聽。”

    事實上,顧升打算等回家後,每一種款式都試一試。

    南山明顯不信,“顧升,我覺得你也很危險。”

    “所以呢?”他問。

    南山說,“你還是接著睡地上吧。”

    “不要,”顧升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我這兩天的表現你也是看到的,我會暖床哦。”

    “大夏天不需要你暖床。”

    顧升:……他還想說點什麼。

    恰在這時,童老太太叫他倆去吃早飯了。

    “走吧。”南山朝門口走去。

    顧升跟上,辣雞歷名明,要他何用。

    這是助攻嗎?豬隊友還差不多。本來還想給他加薪的,現在厚厚,不減薪就是對他最大的仁慈了。

    這個時候,顧升有點想念小鹿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9-1-26 09:01 PM

第79章

    飯廳裡陶家人都在,顧升和南山同他們打了個招呼,盡量表現得自然,作為一個普通的租客。

    早飯和昨日一樣,大餅和湯。


    南山嚼著干巴巴的大餅,問坐在一邊的孟清河,“孟阿姨,待會兒能借我一下肥皂和洗衣粉嗎?昨天換下的衣服還沒洗。”


    “可以啊,”孟清河捧起碗喝了口湯,“我一會兒恰好也要去洗衣服,我們一起吧。”


    南山說:“也行。”


    童老太太慢悠悠地咀嚼著大餅,“南山姑娘,你的病好點了嗎?”


    南山一愣,隨即按壓著太陽穴,“稍微好了一點。”


    差點忘了自己是偏頭疼患者了。


    ……


    吃完飯後,南山就拿著一盆衣服,隨孟清河去了小河邊。


    顧升沒有跟過來,去了桃嬸那邊聯系歷名明,詢問三黑什麼時候到。


    小河邊有一塊地方,專門放著幾塊石板,方便村民在這裡洗衣服。


    河水很清澈,涼涼的,時不時能見到小魚在其中游來游去。


    “你就在這塊石板上洗吧,我去另外一塊。”孟阿姨說。


    “好的。”


    小河邊,就只有她們兩個人在洗衣服,倆人安靜地搓洗著衣服。


    南山瞧了孟清河一眼,開口道,“阿姨,洗完衣服後,能借我幾個衣架嗎?”


    “等會兒回去後,到我房間去拿。”


    “謝謝孟阿姨。”


    “不要總是說謝謝,我其實也沒幫你什麼。”孟阿姨不好意思的笑笑。


    南山搖了搖頭,心念一動,“孟阿姨,等我病好了就走了,到時候帶你一起出去玩吧。這些日子,多虧了你的照顧。”


    南山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孟清河用洗衣棒重重地捶打著衣服,棒子和石板碰撞後,發出沉悶的聲音。


    “你有這份心,阿姨就很感動了,”孟清河笑著說道,“出去玩就不用了,接下來的日子田裡事情蠻多的,先顧好這一頭比較重要。”


    “你不是對外頭挺好奇的嗎?借這個機會也可以親自去感受一下。”南山接著說道。


    孟清河搖了搖頭,“我就隨口問問,這裡是生活,那裡也是生活,其實都是一樣的。“


    “哦。”南山語氣遺憾,低頭用肥皂搓洗著T恤。


    她旁敲側擊地問了問,孟清河並沒有表現出要出去的意思,還真是被顧升說中了。


    要是按照她原本的想法來,可能好心辦壞事了。


    南山衣服少,洗的快,稍稍等了一會兒孟清河後,兩個人往回走去。


    ……


    “你在門口等我一會兒,我去晾衣架拿過來。”


    孟清河放下了桶裡的衣服,打開了房門。


    南山站在門口,往裡探了探,第一眼就看到了側邊靠在牆上的衣櫃。


    沒記錯的話,孟清河手中那個神秘的小紙包,就藏在這個衣櫃裡。


    南山知道裡頭是張卡,具體是什麼,她就不得而知了,蠻好奇的。


    孟清河進去沒一會兒就出來了,手裡多了二十幾個衣架,分給了南山小半。


    “你看夠不夠,不夠的話……”


    “足夠了。”南山看了一下,剛剛好。


    聞言,孟清河拎起了那一桶洗干淨的衣服,“我帶你去晾衣服的地方。”


    “咱們走吧。”


    ……


    晾好衣服後,南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檢查那袋子計生用品是否還在。


    在屋內轉悠了半天,她沒有半點發現,猜測它們應該是被顧升給處理了。


    她坐下沒多久,顧升也推開門進來了。


    瞧南山在,他說,“三黑他們今天下午到。”


    南山點頭,稍稍放下心來,三黑武力值高,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也能抵擋一面。


    “今早和孟清河聊天,可有什麼發現?”


    南山說,“她為人謹慎,我試探半天,她都沒有透露出一絲想要去外頭的心思,”與此同時,她也在尋找離開這裡的方法,“孟阿姨身上,最神秘的東西,就是我昨晚跟你說的那個小紙包。”


    那晚孟阿姨對那個小紙包說話的樣子,就好像小紙包擁有人性,聽得懂其說的話的意思。


    她不排除紙包裡除了一張卡外,還有其他東西的存在。


    南山不信干擾她能力的是人,極有可能是不尋常的物品。


    “你想去打開看看嗎?”


    南山應了聲,她皺眉,“那間屋子和櫃子都是上了鎖的,而且現在陶明回來了,童老太太就不出去了,孟阿姨也時不時會回屋子,”她倒在床上,“想看到小紙包裡的東西,難。”


    “開鎖不用擔心,我能解決,”顧升也並排躺在了床上,轉頭對她說道,“也不用太過糾結於人,機會總是有的。他們不出去,我們也可以創造機會讓他們出去。”


    南山:“嗯。”


    山中歲月長,沒有網絡,總覺得日子過得特別慢,一整天都在無所事事的狀態。


    ……


    因為陶家男主人回來的緣故,午飯時間恢復了正常,十一點准時開飯。


    吃飯的時候,陶老爺爺和陶明一直在聊天,討論今年的收成會如何,什麼時候下雨,莊稼都快被曬死了諸如此類的話題。


    飯吃到一半,附近的鄰居走了進來,是來串門的。


    “呦,還在吃飯啊,”一個肚子略大的短發中年婦女,領著一個低著頭的羞澀姑娘站在桌前。


    童老太太扭頭看向她們,眼中帶有笑意,“李嬸來啦,快坐。”


    李嬸和那個羞澀的姑娘坐在沙發上,瞧那姑娘乖順的樣子,應該是她的女兒。


    “這就是你們家的租客,”李嬸抬頭打量著顧升,“長得還真是一表人才。”


    她打量顧升的眼光,就好像他是待價而沽的貨物,怪讓他不自在的。


    他沉默地吃著飯,沒有理會。


    童老太太放下了筷子,手撐著凳子站了起來,也走到沙發旁坐下,“是啊。”


    “聽說小伙子是開公司的,能賺不少錢吧?”李嬸問。


    顧升回答,“不多,勉強糊口。”


    財不外露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免得利欲熏心的人盯上他。


    李嬸瞥了一眼他穿的衣服,戴的手表,笑笑,“你們城裡人就是謙虛。”


    “沒有,我實話實說。”


    李嬸滿臉不信,“小伙子長得這麼俊俏,應該還沒有對象吧。”


    顧升看了眼正在淡定吃飯的南山一眼,飛快回道,“我當然有對象,我身邊這位漂亮的姑娘就是。”


    李嬸聽了之後,不以為意,“嬸子是過來人,跟你說,找對象應該要找年紀小的,等你將來老了,還可以親自照顧你。”


    顧升反駁,“老了之後沒必要讓我另一半照顧自己,找個保姆不就好了嗎?照顧人很累的,干嘛讓我愛人受罪。”


    李嬸語氣一滯,“……年輕的聽話又懂事。”


    顧升:“我聽話懂事就好,她只要負責喜歡我就很好。”


    李嬸瞅了他一眼,怎麼眼前的小伙子說話不按照正常套路來呢。


    不管了,她干脆地說道,“我實話實說吧,這次來呢,是給你介紹對象來著,這位是我的女兒。英子,快把頭抬起來,讓小伙子看看。”


    昨日童老太太來她家串門的時候,聊起了這個年輕的租客。


    聽聞顧升長得帥又多金,李嬸就動起了心思。


    若是他成了自己的女婿,他肯幫她家一把,自己家不是也成了有錢人。


    李嬸把這個想法告訴了童老太太,童老太太說顧升雖然有女朋友,但是男人都是花心的,也可以試一試。


    話本裡男子都喜歡清純的女子,這顧升和南山還沒有結婚就住在同一間屋子了,差點就睡同一張床了。這女孩子不矜持,遲早是會被拋棄的。


    童老太太對李嬸說,要是這事兒真的成了,千萬別忘了陶家的好處,李嬸樂悠悠地應了下來。


    英子抓著衣角,慢悠悠地抬起了頭,長得一臉稚氣,臉蛋紅紅的,羞澀地看向顧升。


    顧升沒瞧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有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還可以分嘛,年輕人要多談幾次戀愛,才知道哪一個是最適合自己的。”


    南山一直沒有理會,因為知道顧升可以處理的很好。聽到李嬸的話,還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李嬸晃晃腦袋,會不會聽到大海的聲音呢。


    哪有人明目張膽在女朋友面前唆使男方出軌的?


    南山第一次見到,也是蠻新奇的。


    “其實我有病。”顧升放下了碗筷,一臉沉重地說道。


    咦,這點童老太太可沒告訴自己。若是嚴重的話,還是放棄這樁親事了。


    李嬸詫異地問,“什麼病。”


    “妻管嚴。”顧升答道。


    氣管炎啊,也不算是嚴重的病。仔細注意身體,也能長命百歲地活著。


    李嬸開口,“氣管炎沒事的……”


    顧升見南山吃完了飯,已經放下了筷子,立馬打斷了李嬸的話。


    他一只手捂著胸口,疼苦地說道,“我發病了,先走了。”


    說完,他拉起了南山的手,朝門口走去。


    徒留下一臉懵逼的陶家人,李嬸和她的女兒。


    半晌,童老太太攤了攤手,“看來這事兒是成不了了。”


    “那是顧升他沒眼光,”李嬸沒好氣地開口,“我家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前不久,村支書的媳婦還特意……”


    ……


    路上,南山笑著捶打著他的胸口,“妻管嚴?”


    顧升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朝她眨了眨眼睛,“好想真的得上這個病。”


    他一臉期待地等著她的回答。


    南山明白他的意思,抿了抿嘴角,正要開口。


    對面就傳來了大黑的聲音,“顧總,我們終於找到你了。”


    院子外頭,三黑興高采烈地朝顧升揮手,三人都背著大大的包,瞧那模樣,做足了准備。


    他們仨推開柵欄門,朝顧升走去。


    一見面,小黑就開始訴苦,“這地方也太偏了,讓我們一頓好找,差點迷失在茫茫大山中。”


    當時顧總跟他們說了,路不好找,下午會去馬路旁接他們。可歷助理一直在催促,他們也想著或許顧總遇到的事確實棘手,他又是老客戶了,就提早出發趕了過來,也算是給顧總一個驚喜。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電話裡說好三黑下午到,是以顧升打算下午去接他們,這裡確實不好找,誰知他們中午就到了。


    二黑陰沉沉地說道,“我們下山之後,看到了正在干活的村民,就朝他問路,順便問了下能不能帶我們過來。村民一見我們仨,立馬扔下了鋤頭,熱情地陪我們過來了。”


    南山瞧了他一眼,“問路的是你吧?”


    二黑沉默地點頭。


    難怪,二黑一臉凶神惡煞地表情,給人一種不答應他就會揍人的錯覺,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顧升問,“二黑,笑一個,你以前沒那麼嚴肅啊!”


    二黑拒絕,“我下一個客戶,喜歡凶狠一點的保鏢,我正在練習當中。顧總,我凶狠嗎?”


    顧升:“……凶狠。”


    凶狠一點也好,一下子就能鎮住別人。


    大黑靠在牆上,“我們來了後,是住在這裡嗎?”


    這麼小的村子,應該是沒有什麼旅館的。


    顧升搖頭,“陶家已經沒有多余的房間了,到時候你們就住在桃嬸……”


    未等他說完,迎面走過來的孟清河就打斷了顧升的話,“你們住我以前的家吧。”


    “以前的家?”


    顧升重復了一遍,有些聽不懂。


    “我是替媽和李嬸來道歉的,她們剛才行為確實不太妥當,你們不要往心裡去。”孟清河抱歉地說道。


    “嗯。”顧升應道,這件事可以先放放,“以前的家是什麼意思?”


    孟清河溫和地說道,“我爸爸家就在不遠處,不過老人家已經去世了,好久沒人去住了。但是我每周都有去打掃,裡面很干淨。”


    顧升和南山面面相覷,在各自的眼眸中看到了些許震驚。


    孟清河的家原本就在陶源村,這麼說,她不是被拐賣的?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9-1-26 09:05 PM

第80章

    孟清河朝他倆笑了笑,“你倆怎麼都很震驚的樣子?”

    也不怪顧升和南山掩飾不了各自的情緒,實在是這件事情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

    顧升右手微微握拳,抵在唇上咳嗽了聲,“我以為孟阿姨的娘家在外頭,這村裡基本都是姓陶或者童的。”

    “我父親也是姓陶的,”孟阿姨解釋,“只不過我隨我母親姓,我母親比較強勢,我父親聽她的話。”

    顧升說:“原來如此,我先替三黑謝謝孟阿姨的好意,”他一臉遺憾,“不過我已經替他們找好屋子了,就住在桃嬸家。三個大男人都不會做飯,住在空房子也不太方便。”

    今早他借用桃嬸家的電話與歷名明聯系的時候,順便提了租房的事,包吃,桃嬸忙不迭答應了。

    桃嬸從童老太太口中得知顧升支付給陶家的租金後,就後悔了好久,當初應該再努力推薦自個家的房間的,條件比童老太太家不知道好了多少。

    因此當顧升來詢問時,她忙不迭地答應了,生怕這麼好的賺錢機會被別人搶了。

    “桃嬸家環境不錯,住在她家也好,”孟清河贊同道,“你們聊,我回去了。”

    孟清河轉身,朝飯廳的方向走去。

    顧升盯著她的背影片刻,“我們去屋裡聊。”

    ……

    進到了屋裡,南山仔細把門給鎖上。

    不大的房間進了五個人之後,有些擁擠。

    事關他和南山的安全,顧升收斂臉上一貫帶著的笑意,交待道,“我和南山會在這裡待一段時間,這期間你們負責保護我倆的安全。對外的身份不是保鏢,而是南山的哥哥。”

    “沒問題,南妹妹,我們一定會保護你的安全。”小黑很上道,馬上就把稱呼給改了。

    顧升瞅了他一眼,他怎麼覺得叫南妹妹有些親熱呢,“你們還是叫她南山不用變,記住,南山來這裡是為了休養身體的,她有些偏頭疼。你們每天早上都要來找我們,借著看妹妹的名義。”

    “我明白,我們要扮演的是妹控這樣的角色。”

    他把要注意的地方都同三黑說了。

    顧升摸了摸下巴,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拍了怕腦袋,記起來了,“三黑,我得給你們改個名字。”

    使得旁人一聽,就知道三黑和南山是兄妹的關系。

    三黑齊齊看向他,有些期待自己的新名字。

    該改叫什麼呢,他沉吟片刻後,有了,“就叫黑大山,黑二山,黑小山。”

    真是簡單粗暴!

    大黑立刻質疑,“我們姓黑,南山姓南,姓名不同怎麼做兄妹。”

    顧升挑眉,“你們隨父姓,南山隨母性。”

    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

    “大山哥,我領你們去桃嬸家。”南山抿嘴笑道。

    大黑點了點頭,“我們走。”

    ……

    一到桃嬸家,桃嬸就熱情地招待起了三黑。

    “你們仨就是南山的哥哥吧,長得還真是一表人才……”桃嬸一見到他們就誇個不停。

    聽顧升說南山的哥哥要來自個兒家住,桃嬸就一直在店裡坐著等。

    “桃嬸好,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小黑很是客氣。

    拿了錢後,什麼事情都不麻煩了。

    桃嬸拍了拍小黑的肩膀,“你這孩子,客氣什麼呢!我帶你們去看看要住的房間吧。顧升已經幫你們看過了,他挺滿意的。”

    她掀開了小店後面的門簾,裡頭是個客廳,再過去是一排房間,她把中間的房間留給了他們。

    大黑仔細地打量著房間,收拾地整整潔潔的,該有的東西都有。

    屋子裡擺了兩張床,拼在了一起,三個大男人在上頭睡綽綽有余。

    他們習慣出任務的時候住在一塊兒,總體來說,對這個住宿條件,還是滿意的。

    期間桃嬸在觀察他們的表情,見他們臉上沒有任何不悅,就知道這樁生意基本是定下來了。

    她客氣地說道,“你們就在我家好好住下吧,有什麼要求我都會盡量滿足的,”她很貼心,“長途跋涉了那麼久,也累了吧,你們在房間裡好好休息,睡個午覺,我就不打擾了。”

    也不是很累,畢竟作為一名合格的保鏢,每天都要早起做體能訓練。

    大黑看向顧升,他在征求顧升的意見。

    顧升擺了擺手,“聽桃嬸的,好好休息。明天記得來找你們的妹妹就好,她待在村裡有些無聊。”

    “好的,南山明天見。”

    桃嬸等人相繼走了出去。

    他們一走,大黑和二黑就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上,異口同聲地說道,“小黑,我睡會兒午覺,一個小時後叫我。”

    “可以。”

    小黑不喜歡睡午覺,或者說,壓根就不喜歡睡覺。

    他放下了手中的包,看了下時間,干脆用手機替他們定了一個小時的鬧鍾。

    他對新的居住環境有些好奇,認真地打量著

    小黑打開了櫃子,裡頭空空蕩蕩的,正等待他們把東西放進去。

    又仰著頭,跳了起來,發覺櫃子上頭有個白色的塑料袋,看不清楚裡面放的是什麼東西。

    他踮起腳尖,伸長了手摸到它後,將它拿了下來。

    是個超市袋,透過袋子,小黑看到了不少紙盒子。

    他好奇地把打著死結的袋子給拆開了,等看清了裡面的東西後,表情目瞪口呆。

    大黑睡下沒幾分鍾,就被窸窸窣窣的袋子摩擦聲給吵醒了,見小黑正蹲在地上打量著袋子裡的東西。

    身子背著自己,那袋子東西也剛好被他遮住了,遂大黑問道,“小黑,你在看什麼?”

    小黑攏了攏袋口,鎮定無比地說道,“沒有什麼。”

    心裡尋思著等會兒就把這袋子東西放回原位。

    “我都看到了,你拿過來讓我瞧瞧。”大黑側身躺著,一只手枕在腦袋下。

    見大黑一心要看,小黑也不藏著捏著了,站起身來,把袋子往大黑懷裡一塞,“你自己看吧。”

    這是?!

    大黑驚詫,“屋子裡怎麼會有這玩意兒?”

    “什麼玩意兒?”二黑板著一張臉,也湊了過來。

    塑料袋裡,放著一大堆計生用具。

    小黑一臉無辜,指了指櫃子,“我在那裡找到的,大概是桃嬸放著的。”

    “不是,”二黑一眼就看到了裡頭的小票,看了看上頭的日期,是昨天買的,“我在顧升的房間裡,看到過一模一樣的塑料袋。”

    大黑瞪大了眼睛,“這麼說,這是顧升特地留給我們的。”

    三個大男人待在這個房間用得上這袋子東西嗎?

    二黑面無表情地瞥了大黑一眼,“顧升這個人的思想很危險,”他頓了頓,“大黑你離我遠一點,我這兩天在培養生人勿進的氣質。”

    大黑:“……好。”

    最後,小黑原封不動把東西放在了櫃子上頭。

    午覺時,原本會有些肢體接觸的三黑,都離得各自遠遠的,睡姿規規矩矩。

    看樣子,顧升留下的那袋子東西,給他們留下的陰影不小。

    ……

    安置好三黑後,顧升和南山並不急著離開,他坐在桃嬸家裡,和她閒聊了起來。

    聊得是家長裡短,桃嬸又健談,三人相談甚歡。

    在顧升的刻意引導下,話題不知不覺扯到了陶家人身上。

    “本來孟阿姨讓三黑住在她已故的父親家,被我拒絕了,”顧升掀開茶蓋,喝了口茶,“我一直以為孟阿姨是從外頭嫁過來的呢,這村裡也沒有人姓孟的。”

    桃嬸磕著瓜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孟清河是隨她媽媽姓的。”

    說辭和孟清河一模一樣,看來是真的了。

    “孟媽媽也去世了嗎?聽說她家的老房子沒有人住。”顧升看著杯口處,水汽熱騰騰的上升。

    “大概在外頭活的好好的,指不定在哪裡享福呢。”

    南山挑眉,“這話怎麼說?”

    桃嬸遲疑,想著那事兒有些年頭了,當事人都已經死了,說出來好像也沒有什麼關系,警察真的要追究,也追究不了誰的責任。

    她緩緩開口,“其實吧,孟清河的爸爸是個殺人犯。”

    南山和顧升對視了一眼,頗有些震驚,倒也沒打斷桃嬸的話,希望她能快點講下去,別賣關子了。

    “孟清河的爸爸叫陶慶,他這個人很有腦子靈活,本來能成為我們村第一個大學生,可惜家裡窮,只能輟學打點零工補貼家用。他不甘心留在這裡,帶著一點錢去外頭做起了小本生意,在隔壁市賣水果,混的還可以,後來娶了個老婆,長得好看,皮膚白白的。不像我們這兒的女孩子,臉蛋被曬得紅通通的。可惜這老婆脾氣不怎麼好,只回來過陶家一次,嫌棄這裡窮,不願意來第二次,他們一直在外頭租房子住。”

    顧升聽她講了半天也沒有講到重點,忍不住催促道,“他為什麼會成為殺人犯?”

    “賣水果的時候,和客人起了糾紛,他一沖動就把人給捅死了,之後陶慶就帶著老婆孩子在這裡躲避警察的追查了。”

    “警察不知道他住這裡嗎?”

    桃嬸搖頭,“陶慶這個人自尊心強,不想讓別人知道他來自於這個窮地方,除了老婆,從沒有跟別人談起過他的出生地,”她笑了笑,“就是他老婆,也是結婚後,要來見公公婆婆了,才知道陶慶家會這麼窮。”

    之後的劇情顧升大致已經猜到了,“躲了一段時間後,是不是陶慶的老婆不適應村裡的環境,就離開了這裡。”

    桃嬸點頭。

    南山有一件事不明白,“你們知道陶慶是殺人犯,為什麼不報警?”

    桃嬸看了她一眼,“鄰裡鄰外的,老一輩都是看著陶慶長大的,明白他是個好孩子,會干出那檔子事情,是因為那時候喝了點酒沖動了,這種錯誤,他是不會再犯了。再者,陶慶賺錢後,幫了村裡好多忙,怎麼好意思報警,”她歎了口氣,“萬一多管閒事報警了,還會被人村裡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呢。”

    南山和顧升面面相覷,一陣無語。不知是該誇這個村團結,還是該說這個村法律意識單薄。

    顧升喝了口茶水,又問道,“聽說孟阿姨有過一個孩子,它是怎麼沒的?”

    “這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桃嬸奇了。

    南山替他回答道,“飯桌上聽到的,童奶奶正打算帶著孟阿姨去看那位穆醫生。”

    桃嬸歎了口氣,“說起孩子那事兒,還真是陶家人自己作孽哦。”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9-1-26 09:07 PM

第81章

    桃嬸當他們是喜歡聽八卦的人,正好自己無聊,陶家這檔子事兒村子裡的人都知道,也算不上什麼秘密,就都一五一十地同顧升和南山說了。

    “孟清河嫁給陶明的第一年,就懷上孩子了,”桃嬸看向顧升,“你知道的,懷孕的女孩子,情緒不穩定,偶爾會發點小脾氣。”

    顧升:我沒懷過孕,怎麼會知道懷孕的女孩子情緒不穩定。

    他還是附和道,“沒錯。”

    “童老太太好聲好氣地待她,希望她能為陶家生個大胖小子出來。直到隔壁的鄰居無意中提了一句,你媳婦兒的肚子圓圓的,看樣子是個女兒。這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童老太太把這句話給聽進去了,回家後有意無意瞅著她媳婦的肚子看,越看越圓,心裡基本確定已經是女兒了,就找了穆醫生過來看。”

    桃嬸不斷揮動著麥秸扇,她人胖,特別怕熱。

    “穆醫生來看過之後,說是女兒吧。”

    桃嬸點頭,“穆醫生來把脈之後,確定是女兒。陶家一心想要的是兒子,家裡條件又不好,多一個人,就是一張要吃飯的嘴。一聽是女兒,童奶奶急了,那幾天陶家人都是愁眉苦臉的,都在糾結是否把孟清河肚子裡的孩子給打了。最後是童奶奶拍板決定,把孟清河肚子裡的孩子給打了。童奶奶私下裡跟我們這些鄰居聊天,說是受夠了孟清河懷孕的時候,一副她是天的模樣,童奶奶讓她看看,如果懷的不是兒子,那孟清河什麼都不是,”桃嬸撇過頭,一副十分不忍的樣子,“我們去看了,那胎兒都六七個月了,已經成型了,就那麼血淋淋的被放在臉盆裡。”

    說到胎兒的時候,桃嬸的五官都皺到了一起。能看的出來,見到那幅場景時,對她心裡的打擊挺大的。

    南山聽了一陣唏噓,靠把脈測男女這方法一聽就不靠譜。可偏偏陶家人信了,葬送了一條小生命,愚昧無知到了沒有邊際的地步。

    桃嬸壓低了聲音,“你們知道最讓我受不了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作為一個稱職的聽眾,南山問道。

    “一想起這個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桃嬸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上頭的汗毛一根根豎起,“他們把死胎給吃了,說是大補。還給孟清河吃了些,騙她說是豬肉。”

    這和吃人有差別嗎?吃得還是自己的親人。

    南山聽了後,胃裡直犯惡心,忙喝了口茶把惡心勁兒給壓下去了。

    她沒敢問桃嬸這事兒孟清河知不知道,實在是太悲哀了。

    “孟阿姨好可憐。”南山面上流露出一絲難過同情。

    桃嬸聽了,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誰說不是呢,”又頓了頓,自然自語了一句,“也算是因果報應吧。”

    南山重復了一遍,“因果報應嗎?孟阿姨那麼善良的人,會做出比童奶奶還可惡的事情來?”

    桃嬸不以為然地笑笑,“沒什麼。”一副不欲多談地表情。

    “十點半了,做飯的時間到了。”

    客廳的簾子被掀開,走進來一個胖胖的男人,和桃嬸很有夫妻相。

    桃嬸站了起來,對顧升和南山說道,“我老公催我去做飯了,以後有時間咱們再聊,”又笑了笑,推銷道,“你倆要是不喜歡住在童老太太家,就搬來我家住吧,我家還有空余的房間,房租還可以打八折。”

    顧升婉拒,“不了,一周的房租已經付了。這麼早退房,租金和押金可就拿不回來了。”

    “你倒是了解童奶奶。”桃嬸打趣道。

    既然桃嬸要去廚房做飯了,顧升和南山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陶家也快開飯了,桃嬸我們走了。”南山同桃嬸告別道。

    “慢走啊,”桃嬸收拾著桌上的瓜子殼,“我就不送了。”

    顧升和南山挑陰涼的地方,不急不緩地朝陶家走去。

    自從聽了桃嬸的描述後,倆人對陶家的感官印象,差了不止一點兩點。

    ……

    一進院子,南山就看到孟清河正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剝豆子。

    想起早先年她的遭遇,南山心情復雜,走上了前去。

    孟清河發覺有一片陰影籠罩了自己,一抬頭就看到南山有點憂傷的表情,她問,“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是偏頭疼加重了嗎?快去床上躺一會兒,”又絮絮叨叨地說道,“今天吃醬燒毛豆和肉,是自家釀的甜醬,味道一定好。”

    南山半蹲了下來,也剝起了豆子。

    “我馬上弄好了,你快點去休息吧,等做好飯叫你。”

    南山笑了笑,“我哪有那麼脆弱。”

    “嗯,年輕人多動動有利於身體健康,”孟清河低頭剝豆子,問道,“顧升呢,怎麼沒有瞧見他。”

    平日裡,倆人都是形影不離的。

    “他啊,”南山把剝好的豆子放到了塑料籃裡,“有點事情要處理,在桃嬸家。”

    南山和顧升走了沒多少路,就被追來的桃嬸給截住了。桃嬸氣喘吁吁地通知顧升,有他的電話。

    應該是公司的事情,顧升就讓南山先過來了,他去和電話那頭的人溝通去了。

    兩個人剝豆子快,一會兒工夫,就都剝完了。

    孟清河伸了個懶腰,舒展著筋骨,“我去河裡洗毛豆了,外頭太陽曬,你就不要出來了。”

    南沙說,“嗯,我回房間了。”

    “顧升回來了。”孟清河抬頭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顧升。”

    南山轉頭,朝他伸出了手,示意他拉她一把。蹲的太久了,腿有些麻了。

    顧升笑笑,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微微使力,南山就站了起來。

    她站定,蹲了太久突然站起來,頭有點眩暈。

    南山問,“公司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決策嗎?”

    “沒有,”見她好奇,他失笑地答道,“歷名明特地打電話過來問,那袋子東西用的怎麼樣了,需不需要再送來一點。”

    南山:……

    顧升聳了聳肩,“我早說了我是無辜的,”他擰眉,“我依舊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的請求。”

    一副這下你該相信我了的表情。

    南山說,“……他是我見過管得最寬的助理。”

    顧升朝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所以,我必須獎勵他。”

    因著歷名明的緣故,他差點就睡地上了。若是歷助理再自作聰明一次,估計床是真的沒有得睡了,他只能睡床底下了。

    南山覺得他笑得有些不懷好意,還沒等她問獎品是什麼,顧升就回答了,“我把他今年的年終獎統統等價值地換成了……”他給了她一個你懂的眼神。

    歷名明的年終獎有不少,換成那個的話,估計這輩子都不用去買了,南山默默為他鞠了一把淚。

    ……

    由於天氣熾熱,整個村子像個火爐似的,壓根就不能出去干活。

    因此下午十二點到三點,陶家人待在了家裡,午睡休息。

    顧升和南山根本就沒有機會潛入任何人的房間,只好乖乖地躺在自己的房間,養精蓄銳。

    窗外大樹上的知了沒完沒了地叫著,有些惱人。

    南山翻來覆去睡不著,兩個人又講了些話,稍稍來了些困意,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

    醒來後她成了桃嬸手中的大蒲扇,桃嬸慢悠悠地扇著,讓她有些頭暈。

    桃嬸夫妻倆正躺在床上聊天。

    “今年特別熱,早知道就不要種西瓜了,都被曬死了不說,還浪費肥料錢。”

    桃嬸皺眉,“還不是你想吃,要我說,還不如種冬瓜呢。”

    “冬瓜有什麼好吃的,馬上人都長得像它一樣胖了,”桃嬸老公反駁道,又說,“那三兄弟要在我家住多長時間?”

    “嘿嘿,我也不知道,房租是周結,我希望越長越好,”桃嬸見他老公不是很開心的樣子,“怎麼,他們惹你了?”

    桃嬸老公擰著眉頭,“惹我倒是沒有,就是他們三人長得太壯,我有點怵他們。”

    特別是黑二山,板著一張臉,就像黑社會似的,人人都欠他錢。

    “我瞧著挺好的,說話禮貌又客氣,你平時說話注意點,不要去惹他們就沒事了,我倒是希望顧升能多介紹幾個客人給我,這樣我們靠租房間就能賺不少錢了。”

    “顧升?就是那個長的唇紅齒白的小白臉吧!”

    桃嬸不贊同,“什麼小白臉,這叫好看。李嬸還想把她家的姑娘嫁給顧升呢,明知道人家有女朋友了還有這個想法,太不要臉,真當自家女兒是天仙了,也就村支書家的兒子沒有眼光,看上了她家的女兒,”她瞥了他一眼,“我警告你,平時不要和姓李的走太近。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

    桃嬸老公干笑道,“我哪敢啊,你和顧升聊了什麼?”

    桃嬸撇撇嘴,“沒什麼,就陶家的八卦事情。”

    “你該不會把……”桃嬸老公一臉緊張。

    南山屏息,精神高度集中地聽著桃嬸老公接下來的話語。值得他緊張的事情,一定很重要。

    沒想到桃嬸立馬就打斷了他,“當然沒有,我知道輕重的。你知道嗎?童老太太想帶著孟清河去看穆醫生,因為她的肚子沒有動靜。”

    南山有些失望,似乎和真相擦肩而過了。

    桃嬸老公咋舌,“孟清河同意了?她怎麼可能還會相信穆醫生,不把穆醫生當仇人就不錯了。”

    當年這事兒鬧得蠻大的,就是童老太太,都把糞潑到了穆醫生家。

    可人都有個傷風感冒,陶家人不可能一輩子不生病,這穆醫生又是這村子裡唯一的醫生。最後,童老太太拎了只老母雞去道歉了,說是她媳婦兒這事不怪穆醫生,只怪她媳婦兒自己命不好。

    “那麼多年沒有孩子大概是急了吧,”桃嬸猜測道,又歎了一口氣,“孟清河有今天,說是報應也不為過,我對她自始至終都同情不起來。”

    “她當年也是個孩子,不懂事。”桃嬸老公替孟清河開脫起來。

    桃嬸冷笑,“不小了,該懂的都懂了。”

    南山聽桃嬸說的話,推測孟清河年輕的時候,似乎做錯過事情,是不可原諒的那種。

    可她聽了半天,都沒有聽桃嬸提起那件事情到底是什麼,南山聽了有些干著急。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9-1-26 09:16 PM

第82章

    桃嬸老公對這個話題不欲多談,“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不提就不提。”桃嬸自覺無趣。

    南山:別啊,作為一個合格的聽眾,我聽得可認真了。

    她又忍不住提了一句,“上次孟清河懷的男嬰被打掉了,若這次她真的懷上了,是個女孩,不知道童奶奶會是什麼想法。”

    “應該……會好好養大的吧。”桃嬸老公略遲疑地回答道。

    桃嬸放下了蒲扇,“我們就看著吧。”

    她閉上了眼睛,不到三分鍾,如雷的鼾聲就響了起來。

    聽到這裡,南山有些郁悶,勾起來了她的好奇心,卻不把話說完,她的心很累。

    單憑桃嬸的三言兩語,壓根就猜不出真相是什麼。

    不過桃嬸倒是提醒了南山一件事情,這孟清河不像自己認為的那樣純良,對她應該要報有一定的戒心。

    在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中,南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一睜眼,就看到顧升正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嚇了她一跳,一點睡意都無。

    她從床上坐上起來,“你這樣看著我干嘛?”

    顧升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有只蚊子嗡嗡地在耳邊響個不停,醒來後發現它在你臉上晃悠,准備等它停下來後,就把它打死。”

    這蚊子太惱人了,不把它解決了,午覺是甭想睡了。

    他這麼做,是為了兩個人睡眠質量。

    “聽你描述,它基本會停在我的臉上?”

    “嗯。”顧升一本正經地點頭。

    “你還想打下來?”

    顧升繼續點頭,等反應過來趕忙搖了搖頭,“沒有的事,”又機智地轉移了話題,“你剛才,又附到了別的東西身上吧。”

    “是的,”南山背靠在牆上,說,“我成了桃嬸的扇子,發覺孟清河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簡單。”

    “說來聽聽。”

    南山把自己所知的統統告訴了顧升,末了,她說道,“事情就是這樣。”

    顧升垂眸思索了一會兒,叮囑道,“你以後不要和孟清河獨處,對她要存有一點防備之心。”

    “我心裡有數的。”

    時間尚早,倆人干脆繼續睡起了午覺。

    沒有網絡信號的村子,仿若只有睡覺,才能讓時間走得快些。

    ……

    下午的時候,雷聲陣陣,天上滿滿都是烏雲,濃重的吹不開,一股子山雨欲來的味道。

    整個村子都被大山懷抱,當雨嘩啦啦落下來的那一刻,透過水簾看外頭,這個村子就好像與世隔絕的孤島。

    這是顧升和南山到了這個村子後,看到的第一場雨,下的聲勢浩大。

    陶明看到這傾盆大雨後,異常開心,地裡的菜終於不會被曬死了。

    顧升和南山在走廊邊上站了會兒,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雨停歇了後,他們再出來看,天空如水洗過一般,湛藍湛藍的,明淨異常,有一道彎彎的彩虹在上頭掛著,淺淺淡淡的。

    顧升見了後,覺得是個好兆頭。

    雨一停,孟清河就拿著農具出門了。

    “孟阿姨好勤勞。”南山見此,誇道。

    孟清河笑了笑,“我就去後院,撒點雞毛菜的種子,”她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你們要來看看嗎?後院還有梨子,你們可以摘來吃。”

    孟清河見他倆整天窩在屋子裡也怪無聊的,於是就邀請道。

    “好啊。”

    南山應道,她心裡覺得私下裡多和孟清河接觸,有利於緩解連續穿越的症狀。

    住到陶家後,這還是南山和顧升第一次去他家的後院。

    ……

    後院同前院一樣,用柵欄圍著,上面爬滿了牽牛花,怪好看的。

    有幾塊菜地,上頭種了些番茄,茄子之類的時令蔬菜,柵欄邊上有幾棵果樹。

    孟阿姨指了指果樹,“棗子和梨子已經熟了,你們可以摘來吃,”她又指了指柵欄外面,“那裡有條小溪,可以去那邊洗水果。”

    顧升點頭,“孟阿姨去忙吧,不用管我們。”

    “嗯,我去種菜了。”

    孟清河拿起鋤頭,在要種菜的那塊地上松起了土。

    她背對著南山他們彎腰低頭勞作,沒有再注意他們。

    ……

    顧升蠻隨意地伸手從樹上摘了幾顆棗子下來,隨便用衣服擦了擦,就放到嘴裡吃了起來。

    “棗子挺甜的,”他把手裡的那幾顆棗子遞給了她,“你嘗嘗。”

    正所謂不干不淨,吃了沒病。

    南山接過後,也用衣服擦了擦,嘗了一個,“是蠻清甜的。”

    她一邊吃,一邊打量著這塊菜地,神情漸漸嚴肅了起來。

    “你有什麼發現?”顧升壓低聲音問道。

    南山看了一眼正在勞作的孟清河,見其依舊背對著她倆。

    她開口說道,音量有些低,“你仔細看我們面前這一排樹,有沒有覺得其中一棵樹有一絲不對勁。”

    顧升瞇了瞇眼睛,轉頭問她,“你指的是最右邊上那顆梨樹嗎?”

    “就是它,這一排有十三棵樹,靠左六棵是梨樹,靠右六棵是棗樹,這幾棵樹差不多大,應該是同一年種下去的。最右邊卻多了棵梨樹出來,而且是緊靠牆角,背陰的地方,不太利於樹木的成長。”

    那棵樹實在是有些突兀的存在。

    “可它的長勢卻不錯,”顧升語氣一滯,神秘兮兮地說道,“你說,那棵樹底下,會不會埋著一具屍體。它吸收了屍體的養分,才會活的這麼好。”

    南山略微驚悚地看了那顆樹一眼,莫名地覺得陰氣森森,“你別嚇我。”

    顧升燦然一笑,“我怎麼敢嚇你呢,我胡說的,你別往心裡去。”

    這可是顧升說的話,而且是不好的推斷,南山不得不往心裡去。

    “不行,我不能再看那幾棵樹了。”顧升表情痛苦地揉了揉眼睛。

    南山心一驚,那顆樹的魔力已經這麼大了,直接對他造成了影響,“你哪裡不舒服?”她關切地問道。

    顧升說:“眼睛,本來左邊六棵梨樹,右邊六棵棗樹,雖然不算對稱,但還可以接受。但那棵多出來的梨樹實在是太突兀了,看的我眼睛疼。”

    他有一種把它移除的沖動。

    他本家的花園,可是處處充滿了對稱美,其中他的功勞最大。

    南山:……原來是強迫症犯了。

    一場暴雨之後,天氣涼爽了不少,但太陽依舊頑強的高掛在空中。

    南山和顧升躲到了樹蔭底下,孟清河已經開始撒種子了。

    南山在想著顧升剛才的話,她打算征求他的意見,“我們晚上在這棵樹的旁邊挖一下如何?”

    月黑風高的,兩個人在後院挖土,背後神秘的大山。

    萬一,真的從底下挖到了什麼東西……

    顧升打心底拒絕,“不行,太危險了。若是晚上陶家人找我們,發現我們不在房間怎麼辦?”

    南山:陶家人會大半夜找自己和顧升嗎?她覺得不可能。

    “這些事情,交給三黑就好。他們力氣大,辦事效率肯定高。而且,善後工作也做得好,挖過像沒有挖過一樣。”

    三黑:Excuse Me?他們來這裡是負責保護顧升安全的,可不是來挖土的?保鏢武力值高,不代表膽子大啊!

    南山一聽,覺得顧升說得極有道理。

    倆人商議了一番,決定飯後去桃嬸家找三黑,趁早把這事兒給辦了。

    ……

    “南山,你的哥哥們來找你了,他們在飯廳等你。”

    童老太太在後門喊道。

    哥哥?南山想了一兩秒才意識到童老太太所說的哥哥是三黑。

    沒想到還沒等她找上三黑,他們就先找上了門。

    這樣也好,省的跑一趟了。

    “來了。”她回應道。

    ……

    等他倆到了飯廳後,發現李嬸和她的女兒也在。

    李嬸正在問小黑問題,“你今年幾歲了?”

    李嬸是來串門的,一進門就看到了三個濃眉大眼的小伙子,一瞧就知道是從外頭來的,就又動起來把女兒介紹出去的念頭。

    就是沒見到陶家人的身影,估摸著是有事情出去了。

    小黑不知道她和陶家人是什麼關系,回道,“二十三了。”

    李嬸滿意地點了點頭,“二十三啊,不錯不錯。”

    “從事什麼工作的?”她接著問道。

    李嬸見顧升和南山進來了,並沒有去理會他們。

    又因為三黑背對著大門,是以沒有發現顧升和南山已經回來了。

    他倆就在背後站著,也沒出言打斷李嬸和小黑的對話。

    生怕小黑說漏了嘴,大黑替他回答道,“健身教練。”

    李嬸把注意力放到了大黑身上,這個男人也不錯,看起來比年輕的要穩重。

    “小伙子,你從事什麼工作的?”

    大黑一臉驕傲地說道,“我是律師。”

    這是他一直想要從事的職業,可惜沒能考上理想的學校,只能當個保鏢維持生計。

    小黑心裡有些不平衡了,憑什麼自己的職業是健身教練,而大黑是律師,他有一顆當大明星的心。

    一顆演藝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年度最佳新人男演員獲得者,他連修飾詞就想好了。

    李嬸一聽更滿意了,律師這個工作體面,工資也低不到哪裡去。

    “你們是陶家的親戚嗎?”

    若是的話,就讓老陶家替自家女兒和眼前的年輕人做個介紹,能成就再好不過了。

    她實在不想讓女兒待在村子裡,年輕人就應該在外頭。

    “不是,我們是來找妹妹的?”二黑答道,聲音陰沉沉的。

    李嬸瞧他一臉凶神惡煞的,一直不敢跟他講話,沒想到他主動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妹妹?陶家可沒有比他們仨更年輕的人了。

    她抬頭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南山,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你們說得妹妹,叫什麼名字。”

    “南山。”

    二黑盯著她眼睛說道。

    李嬸同他對視了一眼,只覺得太可怕了,像狼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會把她撕了。

    聽到他的回答後,心拔涼拔涼的。

    李嬸:……這下子完了,親家做不成了。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9-1-26 09:19 PM

第83章

    要是他們仨知道自己曾經攛掇顧升和自家的女兒好,一定會報復自己的。

    李嬸瞄了二黑一眼,瞧見二黑也在看自己,眼眸幽深。

    她想起了前陣子女兒看書時,圈出來的一句話:當你在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看著你。

    “誒呀,”李嬸疼苦地捂著肚子,“我吃壞了肚子,得去廁所一趟。”

    話落,她就似一陣風,拉著女兒的手跑了。

    小黑拍了拍二黑的肩膀,“不錯啊,夠凶神惡煞。”

    二黑稍顯無辜,“我剛才沒裝啊,挺和善的,一臉真誠地看著那位阿姨。”

    顧升在後頭輕輕咳嗽了聲,這才引起了三黑的注意力。

    “小顧你來啦,我們等你許久了。”大黑率先開口。

    小顧?!

    哦!他想起來了,三黑現在是南山的哥哥,叫自己小顧好像也無可厚非。

    總覺得有那麼一點不爽。

    顧升立馬就適應了這個角色,“大哥,二哥,小弟,我們去房間聊。”

    小黑:……為什麼輪到自己就成小弟了,虧他期待了一會兒,以為這次別人能叫他一回哥了。

    ……

    等他們一進房間,顧升確保走廊外沒人後,就關上了門。

    他直接開門見山,“今晚有一個任務需要你們完成。”

    “簡單嗎?”二黑問道。

    顧升點頭,“蠻簡單的,就是讓你們挖一下土。”

    小黑睜大了眼睛,忙說道,“我們是保鏢,可不負責盜墓尋寶。”

    “沒錯。”二黑附和道。

    南山:……

    顧升:“……想什麼呢,有哪位有錢的古人會把墓地選在這裡?也太沒有眼光了,”他笑著看了三黑一眼,“陶家後院種了一排果樹,你們找到緊靠牆角的那棵樹,仔細挖一下它底下,看有沒有埋著什麼東西,”他特別叮囑道,“一定要做好善後工作。要讓陶家人第二天醒來看到那棵樹後,發現不了它被動過土。”

    小黑比了個“OK”的手勢,“保證完成任務,”他問道,“你們知道底下有什麼嗎?”

    顧升和南山對視一眼,以免嚇到三黑,沒有把心裡的猜測告訴他們,“不知道。”
    那就是一切皆有可能,小黑心裡基本確定是寶藏了。

    否則,顧總會沒事往這個鳥不拉屎的村莊跑?

    等他們仨今晚挖到寶了,依顧總的個性,應該是會給他們加工資的吧。或許,他還可以偷偷留下些樹下挖到的東西,反正顧總又不知道底下有什麼。

    小黑的算盤打得挺好。

    “我們回去准備工具了,明天早上來找你倆。”大黑說道。

    顧升說:“好的,請務必要掩蓋好痕跡。”

    小黑忙不迭點頭,“我們辦事,你們就放心吧。”

    ……

    晚飯後,孟清河洗了幾個梨子出來,在南山和顧升桌前各放了一個。

    “自家種的,可甜了,你們倆嘗嘗看。”

    顧升握著茶杯的手一頓,臉上帶著些許遺憾,“這兩天我和南山水土不服,不能吃性冷的食物。”

    依著自己的猜測,他實在是吃不下這梨子。

    “怪沒有口福的。”陶明拿起一個,狠狠地咬了一口,汁水迸濺了起來。

    “的確。”南山笑了笑,不可置否。

    童老太太拿了個小板凳,打算去納涼,“顧升,南山,你們來嗎?外頭涼快。”

    就是蚊子有些多!南山在腦海裡回道。

    “不去了,我們回去睡覺了。”

    這幾日南山白天晚上都在穿越,根本睡不好。

    早一點睡覺,就稍微多那麼一點睡眠時間。

    ……

    凌晨一點半,正是萬籟俱寂的時候,就連村裡人養的土狗,都進入了沉沉的睡眠。

    三黑輕手輕腳地出門了,各自背著一個大黑包,裡面裝了些工具,手裡拿著從桃嬸雜貨間順來的農具。

    南山穿越到小黑手表上時,他們的挖掘工作正在進行中。

    小黑拿著鏟子,彎腰揮汗如雨,小聲抱怨道,“這都挖了快一個小時了,底下什麼動靜都沒有,要不直接把這棵樹給鏟了吧,興許寶藏就在這下頭。”

    南山:當時自己和顧升跟三黑說了嗎?底下是寶藏,沒有吧。

    聽到小黑說底下並沒有什麼東西,南山的心情有些復雜。有些許慶幸陶家人並沒有殺人,又有些沮喪事情沒有任何進展。

    “少說話,多做事,”大黑教育道,“你直接把樹給鏟了,不是光明正大地告訴別人,這裡有人動過了嗎?”

    小黑嘿嘿一笑,“我也就是隨口一說。”

    說完,繼續埋頭苦干。

    南山不得不承認,三黑蠻盡職盡責的。

    “我們再往底下挖半米,再不出什麼東西,就可以回去睡覺了。”

    要是底下沒有東西,再挖個十米也沒有用,大黑心裡估算挖個一米半差不多了。

    三人埋頭苦干了沒多久,小黑就驚喜地說道,“有了。”

    他的鏟子,碰到有些堅硬的物體。

    小黑生怕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不敢用鏟子挖,蹲下了身子,用手刨了起來。

    大黑和二黑也走了過來,低頭刨了起來。

    刨了幾分鍾後,底下的東西稍微顯露了一點面目。

    “嘖嘖,”二黑搖頭晃腦的,“這東西圓圓的,”他又敲了敲,“薄薄的,怎麼有點像人的腦袋啊!”

    話音剛落,小黑身上的汗毛刷地豎了起來。

    剛剛他們仨一心要把底下的東西給挖出來,也沒怎麼注意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畢竟心裡認定了底下是寶藏了。

    現在小黑仔細瞅了瞅,是有那麼一點像。

    南山努力瞧了幾眼,圓圓的,白色的,好像就是人的骨頭沒差了。

    她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害怕,反而是對顧升的佩服:他再一次說對了。

    大黑幽幽地開口,聲音都在一個調上,顯得特別詭異,他說,“本來就是頭蓋骨吧。”

    有一陣風從小黑的後頸處飄過,配合對對面深山裡傳來的不知名動物的叫聲,小黑有一種想逃的沖動,他拼命抑制著這種想法。

    隨後,他不由自主地跌坐了在了地上,干笑道,“我膽小,你倆可別嚇我。”

    “有沒有嚇你,挖下去就知道了。”二黑看了小黑一眼。

    “嗯。”小黑有氣無力地應道,徒手挖的時候也盡量避開那骨頭。

    要知道,剛才可是他挖的最起勁了。

    正是秉著梨樹下有寶藏這個信念,才讓小黑堅持了下來。

    小黑:現在?厚厚,好像身體被掏空。

    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具相對完整的屍骨出現在了三黑和南山面前,有一些骨頭被樹的根系纏繞,他們沒有取出來。

    “是陶家把人給殺了,埋在了這裡吧?顧總和南山會不會有危險?”小黑有些擔憂。

    大黑:“所以他倆才讓我們去保護啊,至於這人是誰殺的,我們管不著。我估摸著等大家都出去了,顧升就會報警。我們先把顧升交給我們的任務完成。”

    “啊!”小黑看著那堆骨頭,人顫抖著,聲音也顫抖著,“把它們都放進去嗎?”

    小黑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背包裡面裝著一堆人骨,那個怨魂也會不會跟過來,趴在他的肩膀上。

    二黑看到小黑驚恐到扭曲的表情,忍不住說了句,“出息,世界上是沒有鬼的,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

    小黑: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怕有什麼辦法。

    “就帶一根骨頭回去吧,待會兒放我包裡好了。”大黑體諒小黑,“我們盡快把這裡恢復原樣。”

    大黑先從包裡拿出了個塑料袋,取了一根肱骨,把它仔細包裹好之後,放到了自己的黑包裡。

    “不用全部拿回去嗎?”小黑問。

    二黑替大黑答道,“用不著,顧總只是想要知道樹底下有什麼而已,拿這個過去就能交差了。”

    南山又在小黑的手表裡待了一會兒,他們仨都是細致的人,為了掩飾開挖的痕跡,又忙了好久,比挖土的時間還強。

    兩個小時一過,南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她的腦子有些亂,桃嬸當初說過這陶家不吉利,大概就是指他們後院埋在屍體,桃嬸又說過孟清河做過錯事,難道那人就是其殺的?她心裡有疑慮。

    帶著各種各樣的猜測,南山進入了睡眠狀態。打算等明天醒來,再把這事兒告訴顧升。

    ……

    南山醒來時,已經是早上八點。

    按照以往的作息,她已經洗漱完畢,吃完了早餐。

    “見你睡得香,就沒忍心叫醒你。”顧升勾了勾唇,“早飯我已經拿進了房間,你記得吃。”

    顧升估摸著南山昨日又穿越到了各式各樣的東西身上,壓根就沒有睡好。

    然而事實恰恰相反,昨日南山只穿越到了小黑的手表上,之後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一覺到天明。

    自來到陶源村後,這是她第一次,睡得這般香甜。

    仔細想想,昨天乃至今天並沒有特殊的事情發生,除了見到了一副骨架外。

    南山往自己的臉上潑了些涼水,難道?是那副骨架在影響著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因為孟清河的緣故。

    她若有所思地坐了下來,咀嚼著大餅。

    不多時,房間門就被敲響了,來人正是三黑。

    見南山還在吃早飯,大黑摸了摸板寸頭,“我們是不是來早了?”

    “剛剛好,”南山把大餅放到了一遍,用紙巾擦了擦手,“你們快坐。”

    她本想著在三黑之前,告訴顧升樹底下有什麼東西的,現在換了三黑也一樣。

    “小顧,東西我們已經找到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備。”大黑一臉肅穆。

    顧升說,“我心裡有數的。”

    大黑轉而對南山說,“你也是,如果要尖叫的話,一定要保持音量。”

    “不用,我膽子很大的。”

    南山昨天是親眼看著他們挖出那副屍骨的,而且是在深更半夜。那股子害怕勁兒,早就過了。

    大黑把背著的包拿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把肱骨從裡頭拿了出來,“你看?”

    顧升瞪大了眼睛,驚呼了一聲,又咳嗽了聲掩飾住了自己的情緒,“這,是人身上的骨頭吧。”

    “基本可以確定了。”大黑一板一眼的回答。

    南山望著那截白森森的骨頭,她沒有一絲害怕恐懼的感覺,只覺得異常親切。

    她抬頭望向大黑,“能拿的近些,我想要好好看看它。”乃至觸碰它。

    小黑:這劇本不對啊,怎麼膽子大的變成南山了,膽小的反而是顧升。哦!還有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顧升:你們不能因為我超高的智商,敏銳的觀察力,還有豐富的閱片能力,能一下子說破真相,就說我是烏鴉嘴啊。按照套路,你們不是應該誇我嗎?不是應該叫我男神嗎?不是應該哭著喊著要嫁給我嗎?

    哦!給我取的外號也賊難聽。人家的男主是大神,男神,到我這裡就變成蠢升了,我不服!

    請叫我男神謝謝,這是我做為男主最後的尊嚴。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9-1-26 09:21 PM

第84章

    “哦!”

    大黑把肱骨往南山的方向移了移。

    南山深深地凝視著它,伸出了手,隔著塑料袋試探著觸碰了一下,她覺得冰冷刺骨。再去摸了一下,就沒有那種冷厲感,和普通的骨頭,沒有兩樣。

    “南山!”顧升察覺到她的表情有一絲魔怔,擔憂她是受了那根骨頭的影響,忍不住呼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南山轉頭看了顧升一眼,讀懂了他眼神中的擔憂,說:“我沒事兒,就是覺得對這根骨頭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顧升將信將疑,對陌生人一見如故,有親切感還說得過去。面對一根骨頭,產生了親切感,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你們打算怎麼辦?”大黑問。

    顧升看向南山,總覺得這事兒似乎同南山有關,具體該怎麼做也應該由她做決定。

    南山盯著那根白色骨頭片刻,說:“它放我們這裡,具體事宜,我們過幾日再商量。”

    還要過幾日嗎?大黑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他以為他們會立刻離開,然後報警。

    “顧升,你覺得怎麼樣?”南山征求他的意見。

    顧升說:“我都聽你的。”

    就是這骨頭放在屋子裡,有一點讓他怵得慌。

    可南山都不怕,他還有什麼理由害怕。

    二黑看他倆似乎私下裡還有事情要商量,便主動告辭,替他們留了空間,“如果沒有事情的話,我們先走了。”

    “昨天挖了大半夜的土,有些困了呢。”

    小黑配合地打了個哈欠,確實,他昨晚一宿沒睡。

    挖完屍骨回了房間後,大黑和二黑簡單地清理了一下身體,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而小黑一想到自己和一根不知身份的骨頭待在一塊兒,他就睡不著。

    在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中,他異常清醒,甚至忍不住吟起了詩:眾人獨醉我獨醒。

    今晚總算能睡個好覺了,不知道今晚無法入眠的人會不會成了顧升。

    “你們去休息吧,下午睡了午覺再過來。”顧升叮囑道。

    三黑起身離開,“下午見。”

    ……

    等他們離開後,顧升盯著那根放在凳子上的骨頭,問:“我們該如何安置它?”

    “放我包裡好了。”

    南山從櫃裡取出了她的包,十分自然地把那根肱骨塞了進去,又重新把包放回了遠處。

    她說:“昨晚三黑在挖那棵樹的時候,我就在小黑的手表上。”

    “所以你早就知道剛才大黑要給我們看的是什麼?”顧升問道。

    南山點頭,“沒錯。”

    難怪那時南山一臉淡定,一點都不害怕,原來是早就有心理准備了。

    仔細想想,他剛才的反應也算不上失態,只是見到人骨時有些詫異罷了。

    沒錯,就是詫異。

    南山繼續說道,“我昨晚見到那副屍骨後,就再也沒有穿越到其他地方過。”

    顧升抬眉,“你懷疑你的能力發生變化,會被困在這裡同那副屍骨有關?”

    “嗯。”

    “一開始我們把注意力放在了孟清河身上,因為你能力產生的異變是從遇到她開始的。仔細想想,其實不盡然,應該說住進了陶家後,你的能力才發生了變化,還真有可能是屍骨在影響著你。”顧升自顧自地分析道。

    南山說:“我這幾天住在這裡後,依舊是一晚穿越幾次,除了凌晨見到它的那次以外,”她頓了頓,“我想今晚再試一次。

    她笑了笑,“若是成功了,我們就可以試著離開了。留在陶家後,那種靈魂強行脫離身體的撕裂感不見了,沒猜錯的話,它是想讓我留下來,和它一起,那倒不如……”

    “把它帶走。”顧升聽懂了她的意思,那樣的話,也算是在一起了。

    又有些苦惱,等以後他倆結婚了,這副屍骨又該放在哪裡?

    “如果一切如我們想的那般順利的話,到時候我們出了陶源村就報警吧。”

    顧升點頭,這是必須要做的,讓殺人者得到應有的懲罰。

    “沒准我們替它伸張了正義後,它就不會再纏著我了。”

    顧升看了一眼那個櫃子,“南山同志,身為一個黨員,你要相信,世界上是沒有鬼的。依照我科學的分析,應該是你和它所帶有的磁場相互影響的結果,你不是說對它有親切感嗎?當然,也有可能在陶源村整個磁場的中和下。”

    他盡量用所學的科學知識來解釋這一現象。

    南山:“……我不是黨員。”

    “不是黨員也關系,”顧升笑了笑,說,“跟我念一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南山:……他是認真的嗎?

    望著顧升殷切的眼神,南山不得不念道:“富強,民主……”

    宛如一個智障,她念了十多遍。

    直到顧升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被他這麼一打岔,南山差點忘了接下來要說的內容,“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孟清河的小紙包嗎?”、

    “記得。”

    “我計劃這兩天去探探孟清河的臥室,偷偷查看那個小紙包裡究竟有什麼。那次我見孟清河神神叨叨地對著它說著話,宛若它是思想的,我有些擔心它會成為我們離開的變數。”

    屍骨能干擾她的能力,興許那個小紙包裡的東西也可以。

    顧升質疑,“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

    南山明白他的顧慮,“今天吃飯的時候,陶明說晚上要和孟清河一起去山過去的大河邊釣魚。我們剛好可以把握這個機會。”

    “那便如此吧,到時候讓小黑在山腳候著,等他們回來了也可以及時通知我們,而大黑二黑則幫我們注意二老的情況。”

    顧升自認為安排妥當了,“希望今晚不要再發生別的變數,比如……”

    “你千萬別說。”南山聽他又打算開金口了,連忙阻止道。

    她說得飛快,看向他的表情頗有些猙獰,大有一副他再說她就手撕了他的架勢。

    顧升頗有些無辜,“好,我不說。”

    ……

    三黑例行公事,吃完午飯後,就到了顧升住的屋子。

    顧升把今晚的安排告訴了他們,大黑和二黑倒是沒意見。

    “憑什麼讓我一個人等在山腳?”小黑立馬控訴道。

    昨日三個人挖土已經給他的心靈造成了很大的打擊,這一次更加過分,竟然讓他一個人待在山腳底下。

    他的小心髒受不了了。

    “他這是怎麼了?”顧升沒料到小黑會有那麼大的反抗情緒。

    大黑說:“他害怕。”

    “沒錯。”

    小黑理直氣壯的承認了,丟臉就丟臉吧,讓嘲笑來得跟猛烈一些吧,他下定了決心不會去山腳。

    顧升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那就讓二黑去吧,你今晚就跟在大黑身邊。還有平時若是害怕的話,就買一些黃符放在身邊,這樣心理上會好一點。”

    小黑一愣,隨後鼻子一酸,“顧總真是個大好人。”

    沒有嘲笑,沒有奚落,只有暖心的建議,顧升的形象在他心裡瞬間高大了好多倍。

    顧升:我只是感同身受罷了,你不用多想的。

    顧升微笑,“不過男人膽子還是得大一點,”他的手搭在南山的肩膀上,深情款款地說,“這樣,才能保護好自己的女人。”

    南山:……他說的話,我怎麼有點不信呢。

    “嗯,”小黑重重地點頭,他已經成了顧升的腦殘粉,“我一定會早日成為膽大的人。”

    顧升欣慰地笑了笑,“我看好你。”

    望著顧升的笑容,小黑只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勇氣。

    ……

    晚飯後,顧升和南山破天荒的沒有回房間,和童老太太等人一起在院子裡乘涼。

    不久後,大黑和三黑也過來串門了。

    八點的時候,陶明和孟清河收拾了釣魚工具,去大河那邊夜釣去了。

    南山等人依舊坐在外頭,打算等陶家人全部進屋後。再等一會兒,就行動。

    誰知童老太太慢悠悠地搖著扇子,沒完沒了地和陶老爺爺聊起了天,他倆全程用土話交流,南山他們壓根就聽不懂。

    南山只好抬頭欣賞起了星星,鄉下的星空很美,如寶石散落在各處。

    既然大黑和三黑是來串門的,總不好意思一句話也不說。

    於是他倆同顧升聊起了防身術。

    一個小時過去了,童老太太還在和她的老伴聊天。

    南山等得睡意昏沉,頭一點一點的。

    “困了的話,就靠在我肩上睡一會兒,等會兒再叫醒你。”顧升說道。

    “嗯。”

    ……

    “快進來,小心被發現了。”

    “好的。”

    南山耳邊的聲音不屬於認識的任何一個人,心知是穿越了,她立馬就睜開了眼睛。

    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清身處何方。

    “你去把風,讓我來仔細搜搜,這裡有什麼好貨。”一個男人指使道。

    “可以。”話音剛落,電筒光就亮了起來,用布包著,極其微弱。

    南山勉強看清了那兩個人的樣子,正是那日打顧升租來的車子主意的石頭和順子,而自己所在的位置,就是自己的房間。

    看這架勢,他們是想要偷自己和顧升的東西了。

    莫名的,她想到了一句詩: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現在,不就是是這麼個情況嗎?她想偷看孟清河的東西,偷東西的人來她的房間偷起了東西。

    她好像被顧升影響了,成了一名詩人。

    順子稍微拉開了一點窗簾,窺探著顧升那邊的情況。

    而石頭則在仔細打量著這個房間,喃喃道,“值錢的包應該是放在櫃子裡。”

    話畢,他往櫃子的方向走去。

    包裡除了值錢的物品外,還有一根肱骨。

    南山此刻心急如焚,但五分鍾的時限還沒有到,她寸步難行,只能寄希望於顧升身上。

    ……

    此時的顧升正忙著。

    “顧總,那你說獅子座和哪個星座最配。”大黑有些好奇的問道。

    顧升同三黑聊的話題,已經從防身術到了星座二三事。

    顧升說,“我想想,沒記錯的話是射手座……我是處女座……”

    大黑和三黑聽得津津有味,還讓顧升分析如何破解水逆。

    看顧升解說的架勢,儼然是個星座大師了。

    壓根就沒意識到有入侵的危機。
作者: bobo19901214    時間: 2019-1-26 09:23 PM

第85章


    南山在這頭心急如焚,而顧升則在那邊談笑風生。


    她見石頭一步一步地朝櫃子的方向走去,卻無能為力。


    幸好,顧升有先見之明,在櫃門處安了把大鎖,可以拖延些時間。


    因著光線暗的緣故,石頭走到了櫃子近處,才發現上頭掛了把鎖。


    這事兒倒也難不倒他,就是要花費些時間。


    原計劃是拿了包就跑了,前後所耗時間不會超過五分鍾。


    現在看來,時間要稍稍延長了。石頭對自己的開鎖技術有信心,只希望在計劃之外的幾分鍾裡,不要出什麼蛾子。


    他壓低聲音,對順子說,“櫃子上有把鎖,你要多等一會兒了。”


    “你盡快。”


    這還是順子第一次明知房間主人在離自己不遠處,隨時會進屋的情況下,入室盜竊,心裡頗有些忐忑不安。


    石頭半蹲著身子,手電用嘴咬著,仔細瞧了瞧鎖的類型,心裡已經有了主意,拿出了一根細細的鐵絲,往鎖孔裡鑽。


    不一會兒功夫,只聽極其清脆的卡嚓聲,鎖被他輕而易舉地開了。


    “成了。”


    他面露喜色,把鎖取下,輕輕放到了地上,不弄出一點聲響。


    石頭起身,得意洋洋地把櫃門給開了。


    櫃子裡放著兩只行李箱,上頭還有一只米黃色的包包。


    石頭也顧不上查看裡頭有什麼東西,把行李箱放到了地上,那只包則是自己背著。


    這讓南山大大地松了口氣,她不確定這石頭和陶家人是不是一伙的。但若是他看到了包裡有根骨頭,後果不堪設想。


    五分鍾的時間就快到了,南山相信自己一定能及時阻住他們的。


    “順子,”石頭呼喚著同伙的名字,等順子回頭看,他指了指地上的箱子,“已經搞定了,一人一只。”


    順子又朝窗外看了一眼,確保外頭沒有人朝這邊走來,才放下了簾子,朝順子走去。


    兩個人身上都拎著一個箱子,石頭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包。


    恰在此時,那股子禁錮南山的行動的力量消失了,她終於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她稍微遲疑了一兩秒,糾結是在自己的身上醒過來,提醒顧升抓賊,還是干脆現在自己就把他倆給解決了。


    考慮到這兩個賊知道自己被發現後,極有可能丟了箱子就跑,這包應該還會帶走,他倆熟悉陶源村的地形,顧升等人有可能還追不上他們。

    於是,南山不再猶豫,在內心大喊一聲:起。緊靠著牆壁的大床就立了起來。


    石頭恰好見證了這一幕,此刻正和大床面對面,驚恐道,“起屍了?我們快走。”


    “沒有起屍,是大床自己站起來了,”順子和他一樣害怕,但還是糾正著,“這陶家果然詭異,我們快逃吧。”


    “……好。”


    其實石頭想問,還逃得了嗎?


    南山冷笑一聲,想逃?門都沒有。


    她直接來了個泰山壓頂,這房間不大,他們後面就是門,石頭和順子躲之不及,被壓了個正著。


    為了不讓他們壓出血來,南山特地放緩了動作。


    順子還好,躺平平任它壓。石頭就難過了,背後有個包,硌得慌。他總覺得是一根柱狀的東西,在頂著自己。


    “我們把它抬起來。”石頭雙手撐在床板上,艱難地轉頭,對身邊的順子說道。


    “好。”順子也開始用力地頂著床板。


    然而,一點用處都沒有,他們施加給床多少力,床就會反彈給他們多少力,像是誠心在跟他們作對。


    更過分的是,有好幾次,好不容易他們的力量占了上風,把床移開了一點。還沒來得及欣喜,那床就主動站了起來,然後以讓他們更加難過的姿勢壓了下來。


    那模樣,倒像是床在調整姿勢。


    反復幾次,順子和石頭精疲力盡,放棄了掙扎。


    他們冷靜下來後,恐懼占了上風。


    “你說,我們還會活下來嗎?”順子一臉絕望地問。


    石頭強撐著,“會的,我覺得女鬼把我們強留下來,是垂涎我們的美貌。”


    南山:???


    “有道理,可我不想跟她有骯髒的交易,還不如跟你過呢。”


    石頭:“……別瞎想,有我在,她看不上你的,我比你長得好看多了,”又惆悵地感歎道,“有時候長得帥,也是一種罪過啊!”


    南山:……


    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確保他們不會再進行掙扎,她離開了床,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


    “今天的星座知識就給你們科普到這兒,”顧升抿了抿嘴角,“星座知識也不能全信……”


    南山無奈,她睜開了眼睛,低聲在顧升耳邊說了幾句。


    “真的?”顧升詫異。


    他沒想到小偷的膽子會大到這種地步,他們還在這裡坐著呢,明目張膽地太不像話了。


    顧升想到了包裡的那根骨頭,朝大黑等人使了個眼色,立馬起身朝房間走去。


    “怎麼了?”大黑不明所以。


    南山替顧升答道,“屋裡進小偷了。”


    大黑小黑:哈!膽子還真大。倒也沒問南山是怎麼知道的。


    童老太太還在和老伴聊天,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頭的情況。


    ……


    門是鎖著的,如他們離開時一樣,顧升用鑰匙把門打開,順便開了燈。


    就看到兩個男人被壓在了床下,如兩只四腳朝天的烏龜,莫名喜感。


    小黑率先開口,責罵道,“好不要臉的賊,竟然連床都要偷。”


    石頭:……


    作為一個有尊嚴的小偷,順子反駁道,“我們才看不上它。”


    小黑這話要是讓順子的同行聽到了,肯定會被笑話死。


    小黑嗤笑道:“難道不是嗎?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們拿了顧哥的行李也就罷了,竟然還想搬走這床。可惜,力氣不夠,被這床壓了。”


    “你胡說!”順子被說的面紅耳赤。


    小黑說:“厚厚,還冤枉你了?別告訴我是床先動的手。”


    順子:“……”


    本來就是!


    大黑和小黑合力把床給抬到了一遍,發現這床也不重啊,看向石頭和順子的眼神中帶了些許鄙視,這兩個賊太弱了。


    石頭和順子少了它的壓制後,就想逃,被大黑小黑合力制服了。


    大黑把掛在石頭脖子上的包去給,扔到了南山的懷裡,“你看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


    南山背過了身子,象征性地看了看,“沒有少東西。”


    她是知道的,石頭和順子沒有打開過自己的包,順走東西就更加不可能了。


    也不知道大黑從哪裡找出了兩根繩子,把小偷綁得像粽子似的。


    “這兩個人該怎麼處置?”大黑問顧升。


    顧升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讓我來問他們幾個問題。”


    他看向石頭,“名字,年齡,住在哪裡?”


    話音剛落,童老太太就推門走了進來,見到坐在地上,捆得嚴嚴實實的石頭等人很是詫異!


    “我是來問問你們要不要吃西瓜的,剛從井裡拿出來,”她用拐杖指了指地上那兩個人,又開口問顧升,“這兩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石頭見到童老太太,仿若見到了救星,“童奶奶,請你救救石頭。”


    “還有我。”順子也說道。


    顧升挑眉,“你們認識,這兩個人來我房間偷東西,被我們抓了個正著。”


    “你們怎麼又偷東西了,就不能學點好嗎?”


    童老太太似乎不恥他們的行為,用拐杖狠狠在他們身上兩下,他倆疼的眉頭都皺在了一起,不敢吱聲。


    他倆還指望童老太太能救他們出去呢。


    童老太太歎了口氣,“這兩個人是我們村裡的,高壯點的叫石頭,瘦小的叫順子,父母雙亡,是在村民的照看下長大的。後來去了外面一趟,他倆就學壞了,”她頗為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倆,“我保證他倆不會再犯了,你看這警察局也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放過他們一次。若是下一次他們再犯在你們手上,我一定親自把他們送到警局。”


    “你們看,這樣行嗎?”童老太太言辭懇切地問道。


    “對對對,我們知錯了,絕對不會再犯了。要是再被你們抓到一次,我倆自己自首。”


    石頭和順子異口同聲地說道。


    石頭是真的覺得顧升這一行人碰不得了,想起上次想要破車偷東西時,沒有人駕駛的車子自己動了起來。這次也差不多,這床和他們做起了對。下一次,指不定什麼物體活了過來。


    ……


    沒想到這倆人還是在村民的照看下長大的,就算是顧升和南山想要把他倆送到警察局,村民們念在舊情,他們也會被村民給攔下來的。


    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顧升同意了,干脆就賣童老太太一個人情,“可以,大哥,小黑,給他們松綁吧。”


    大黑和小黑視顧升為主心骨,是以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


    童老太太見了,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替他們謝謝了,你們還要吃西瓜嗎?”


    “不用了,我們聊會兒天就睡了。”


    童老太太點頭,“也好,年輕人早起早睡對身體好。”


    一恢復自由,石頭和順子就連滾帶爬地出去,一刻也不想在這個地方久留。


    童老太太無奈地搖了搖頭,連忙跟上。


    等他們走了,顧升連忙把門關上。


    “我們等一會兒吧,童老太太以往都是吃了西瓜就睡覺的,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顧升在床邊坐下。


    窗外傳來了童老太太的呵斥聲,而石頭和順子敬她是長輩,只能乖乖受訓。


    童老太太見他們認錯態度良好,就讓他們離開了。心裡也明白,若是真的沒有悔改的心思,她說什麼都沒有用。


    ……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童老太太和她的老伴就回屋睡覺了。


    眼瞅著他倆的屋子熄燈了,不過片刻,就傳來了呼嚕聲。


    顧升和南山立馬奔向了孟清河的房間門口,讓大黑和小黑望風,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他很快就把鎖給開了,兩個人閃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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